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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2025-04-15  作者:剑虹  来源:剑虹作品集  点击:

  此时那绝峰以上的“玄龙天鼓”之声已寂,桑芸儿忽然心中一动,一拉小乔乔雯,低声耳语道:“乔姊姊!妳先护守一下,我去那面瞧瞧!”
  右手紧握八孔玉箫,左手暗暗扣住一记“夺魄飞芒”一纵身形,向那绝壁以下,满生籐葛野草,以及薜萝倒挂之处寻去。
  她因突然想到那残余的“地阙三魂”,以及刚才用了一招“勾命神拳”,震伤萧明的虎覇,都是从那绝壁以下,一闪而没,心想:“那绝壁以下,必定另有通路,要不然,这几个人,去了那里?”
  虽是如此设想,仍怕那蔓草籐葛以内,匿藏有人,就在她纵身扑近绝壁之时,蓦地左腕一扬,一记“夺魄飞芒”,漫天花雨般打去。
  这种“夺魄飞芒”暗器,桑芸儿传自她师傅衡山散香阁主,当日在峨嵋天风谷外,萧明也曾被她扬手一记,吃过不少苦头,委实覇道已极,如今功力渐高,腕力劲道,比之当日,更是强似几分!
  但见她皓腕扬处,银芒电闪,挟着咝咝划空之声,呼啸而出,只听那些倒挂薜萝之上,一阵簌簌作响,登时籐蔓披纷,飞起片片乱叶!
  紧接着籐蔓以内,发出了半声闷哼,“扑通”一响,有人栽倒。
  桑芸儿这记“夺魄飞芒”打出,不过偶尔灵机一动,防范那些密密籐蔓以内,万一有人,却没料到真的有人藏匿在内,应手而倒。
  虽是一记中的,把那厂匿籐蔓以内的伏伺之人,打得闷哼半声,“扑通”倒地,自身也不免大吃一惊!
  柳腰拧处,悬空一打闪,落向距离那片倒挂薜萝九尺远近,八孔玉箫横护胸前,娇声叱道:“薜萝以内藏匿何人?还不替本姑娘滚了出来?”
  发话之时,又暗暗扣好了一记“夺魄飞芒”。
  那知话落半晌,薜萝以内,寂然无声,不由暗自好着道:“假如里面藏的就仅一人,他早已魂归地府,那里还能滚了出来?”
  但桑芸儿心细如发,扬腕又是一记“夺魄飞芒”,照定刚才半声闷哼之处打去。
  薜萝籐蔓虽茂,莫桑芸儿一连两记“夺魄飞芒”漫天花雨的打法,早已打得梗断叶飞,疏落许多!
  此时晓日已起,朝阳满谷,桑芸儿略一凝注,隐隐见那倒挂薜萝以内,原来是掩蔽着一座石洞,洞口正倒卧着一人,刚才半声闷哼,显然就是那人发出。
  当下柳眉微剔,手中八孔玉箫漩起一团乌光,把那片薜萝籐葛,卷得寸断飘飞,腾身向洞口落去。
  倒地之人,业已气绝,但见年约三十开外,一身劲装疾服,三尺左近,遗有一柄鬼头钢刀,显然此人,不过玄玄教下,派守这洞口的一个普通角色!
  桑芸儿飞起一脚,揭开尸体,猛抬头,瞥见洞口以内的右侧石壁之上,并排装着三个黄铜兽头,兽头长舌外伸,像是可以扭动之物。
  桑芸儿瞧在眼里,心想:“这东西准有蹊跷,乔姊姊熟谙机关之学,不如要她来看看吧!”
  方待转身离开石洞,蓦见洞里人影衣角一闪,一股阴寒劲气,兜胸袭来。
  桑芸儿心灵身巧,错步飘身,疾闪如电,向洞口石壁以上一贴,避过洞中之人突然一击之后,霍地拧柳腰,倒纵七尺,退出洞口以外。
  登时柳眉笼威,八孔玉箫一抡叱道:“洞中何人?敢对本姑娘施以……”
  话犹未了,洞里闪出两个青衣劲装,黑纱蒙面之人,一言不发,觑定桑芸儿双掌齐飞,劈空打到。
  原来这两人正是那天在九渊谷“迷踪洞”,侥幸逃得余命的天罡二煞,桑芸儿却不识得!
  玄玄教下的天罡四煞,在“龙虎二覇”以下,居“地阙六魂”之上,功力自是不弱,两股沉雄掌劲拚力挥出,果然凌厉非常,威猛之极!
  桑芸儿测风知警,窥出两人不是易与之辈,不禁心头一沉。
  明知此时萧明正功行生死玄关,不能惊扰,如让两人冲了过去,可能剧变立生,自己宁可粉骨碎身,岂能饶下两人去对萧明加以不利?
  但说时迟,此时快,蓦地银牙一咬,腾身拔起九尺,让开两股劲疾掌风,滑足而过,八孔玉箫奇招立施,化作“乌龙卷水”,电扫而出!
  桑芸儿“七巧玲珑”箫法,艺出雪山绝学,这一招出手之快,疾似流星,二煞掌力方吐,玉箫已到,但见一片乌光起处,照定左面一煞,斜肩下击!
  天罡二煞委实没有料到桑芸儿身法如此快捷,腾身避掌,以及箫发绝招,几乎同一动作,但二煞不是省油之灯,轻功闪纵身法,业已出神入化,超凡绝俗,那右面一煞,眼看乌光盖顶,黑影飘处,倒闪五步,移近洞口。
  左面的一煞,从蒙面黑纱以内,暴起一声厉叱,觑定桑芸儿,斜刺挥出一掌。
  那知掌劲未吐,半空中蓝衫飘闪,矗雷般一声狂叱声中,银芒电泻,一片森寒剑气,飞罩而下!
  那天罡二煞方自心头一凛,业已寒光绕颈,一片冰凉,不由吓得胆落魂亡,斜纵九尺!
  用手一摸项上人头,居然人头还在,不由得怔怔发愕,呆在当场。
  来的正是萧明,果然片刻调息,便已复元,绝壁以下薜萝倒挂之处,距离他行功疗伤之地不远,听得两声莺叱虎吼,知道桑芸儿和人动手,身形起处,飞纵而到。
  原先以为和桑芸儿对手之人,不是“地阙三魂”,准是“虎覇”,是以剑发绝招“五岳朝宗”,及至辨清是天罡二煞之后,忽然心中一动,剑下留情,“骊龙剑”的冰冷剑锋,在那天罡一煞的项间一绕便收!
  飘身落地之后,面向那呆立一旁的天罡一煞,抡剑一指叱道:“萧某恩怨分明,那天在天狼山头,汝等曾替本人挡过九毒老魔一阵,故萧某刚才一剑,在青锋加颈之时,饶你一命,第二剑出手,就要报却掳劫我那盟妹‘龙城飞凤’之仇了……。”
  话到此时,剑光一撩,瞋目沉声喝道:“还不快逃!”
  那天罡一煞,霍地回过神来,一纵身形,飘近洞口,两煞并肩而立,面罩黑纱,看不出对萧明是感激,还是愤怒,但却端然不动。
  桑芸儿恨这两人刚才突然施袭,早扣好一记“夺魄飞芒”,暴起一声娇叱道:“教逃不逃,莫非找死!”
  扬腕一片银光,呼啸打去。
  凭天罡二煞的功力,那是寻常暗器可伤?但见双掌齐飞,两股应掌而出的劲气狂飚,登时把桑芸儿扬手打去的一记“夺魄飞芒”,震得银花飞舞,落地无声!
  接着人影飘处,倒闪入洞,其中一煞,顺手一撩,掣住壁上一个黄铜兽头的长舌,微微着力一掀!
  萧明长剑一挥,方待腾步追入,猛听“轧轧”两声,洞口以内,悬空落下一方巨石,把座宽约五尺,高约七尺的洞门,生生封死!
  萧明瞧在眼里,忽然想起一事,暗忖:“凭这一方巨石,岂能阻挡于我?”
  霍地探手怀中,掣出那柄功能斩金砌玉,凿石如粉的“银霜匕”,正待去凿通那巨石之时,随后跟来的小乔乔雯微微一笑道:“请问萧君!跋涉万里,赶来这北天山,为了何事呢?”
  萧明愕然回头说道:“乔姑娘此话何意,不是要营救我那位结义盟妹‘龙城飞凤’的么?”
  小乔续问道:“萧君可知那‘龙城飞凤’被囚禁何处?”
  萧明微微一怔道:“那虎覇说,囚禁在玄玄总坛……。”
  话犹未了,小乔乔雯嫣然一笑道:“难道萧君知道那玄玄教总坛,在这口石洞以内?”
  萧明愕然半晌,把那柄“银霜匕”掂了掂,缓缓说道:“我也想过,威震北天山的玄玄教总坛,自是有几分气派,决不会在这石洞以内,但刚才这批魔头,却尽从这石洞……”
  小乔乔雯点头说道:“刚才‘玄龙天鼓’之声,起自峰巅,我想玄玄教总坛,必是设在这座峰头之上,而这座石洞,却是通往峰头的隧道,我们最好另寻登峰之策!”
  萧明微微一愕道:“既是通往峰头的隧道,何必舍此不由,去另找什么登峰之策?”
  小乔乔雯妙目一转道:“我们先找找看,万一另有登峰之策,或找着登峰之路,何苦涉险?”
  萧明心头一朗,问道:“莫非乔姑娘已窥出这洞口,有什蹊跷不成?”
  小乔乔雯抿嘴一笑道:“不必定要窥出,我只是猜想,试想玄玄教既在这片沉沙以下,布设暗桩,刚才洞口石壁以上,又见有三个并列的黄铜兽头,那天罡一煞,略掀那兽头长舌,洞口便被封死,那么,洞里岂会没有文章?”
  小乔说到此时,萧明不禁微微点头,心想:“不错!假如另外有法登上这座绝峰……”
  桑芸儿忽然插口问道:“乔姊姊妳,不是精通机关之学?”
  桑芸儿如此一说,萧明也自接口问道:“是啦!乔姑娘在那白驼山‘紫阳魔宫’曾……难道这石洞竟会比……”
  小乔乔雯淡淡一笑道:“我对机关之学,虽是略知一二,但这座石洞,如果真是通到峰顶以上的隧道,中间定有必许多转曲,有道是‘一人把关,万夫莫当’,玄玄教要是派遣几个高手,暗中设伏,就是没有机关,要想从这条又狭又长的石洞,闯上峰头,也非易事?”
  萧明虽是一向心高气傲,听了小乔这一番分析,不由暗暗折服,心想:“此女果然见多识广!”
  当下眉头一绉道:“乔姑娘所见极是,但不知何处可以攀登这座绝峰?”
  小乔乔雯先不答萧明问话,忽然噗哧一笑道:“要是我是玄玄教主,萧君莫想闯入‘沉沙谷’,‘凌虚一拐’既不断臂,‘地阙六魂’也不至负伤的负伤,送命的送命!”
  萧明双目一睁道:“乔姑娘此话怎讲?”
  小乔乔雯笑得花枝招展说道:“我把那‘龙城飞凤’反翦出阵,钢刀加颈,试问萧君就纵有凌云壮气,盖世神功,还能不偃旗息鼓?”
  小乔这几句玩笑之言,委实耸人听闻,萧明心头一沉,暗忖:“玄玄教要真出此杀手,那果然会教自己束手无方!”
  小乔察言观色,微微一笑道:“所以要救‘龙城飞凤’,不可明闯……”
  桑芸儿眉头一动道:“乔姊姊既能为玄玄教划策,救人之计,女诸葛定然也有奇谋,事不宜迟,就请快些说了出来!”
  小乔乔雯“哦”了一声道:“桑妹妹把我捧得太高呀!其实,我那有什么救人良策,我只觉得明闯玄玄教总坛,纵令‘龙虎二覇’,齐作‘骊龙剑’下之鬼,未必能救出‘龙城飞凤’!”
  萧明听得连连点头道:“乔姑娘果然高见,我们这就……”
  但仰视高峰插云,绝壁如削,看来要从这“沉沙谷”中登上绝峰,除非胁下突然生出两只翅膀!
  小乔乔雯窥出萧明为难神色,启唇一笑道:“这座高峰,显见与群峰毗连,并非一峰孤立,此处不可登峰,难道他处……”
  桑芸儿插言道:“乔姊姊的意思,是先出这‘沉沙谷’绕到峰背?”
  小乔乔雯道:“不定峰背峰侧,只要可以登山就行!”
  萧明此时,也无法拿定主张,只好依着小乔,重又从那片沉沙之上,出了沉沙谷。
  小乔果然家学渊源,竟然把那沉沙以下的暗桩部位,记得毫厘不爽,萧明和桑芸儿,都不禁暗暗心折。
  谷口被萧明用那根“氷籐鞭”,展开“虎骧龙腾,天王鞭法”,打得血肉横飞,两死一伤的“地阙三魂”,业已踪迹不见。
  三人来到谷口,小乔乔雯回头面向那座挺拔绝峰,略一打量山势,同时腾步飘身,绕向右侧寻去。
  北天山气候严寒,树木稀少,但却怪石嵯峨,蹲猿伏虎,三人就在一片石林以内,面向那座耸拔高峰,展足疾奔,飘越寻去。
  但眼看距那高峰不远,又发现一处断崖,两崖对峙,宽约十余丈,下临绝壑,险阻天然!
  萧明俯身探视,幽深邃渺,蓦地拾起一块山石,向那深谷以下投去,好半晌才闻一片嗡嗡回声,久久方息!
  不禁废然说道:“乔姑娘!芸妹妹!看来我们兜了这大一个圈子,又是……”
  话犹未了,蓦见对面崖头,那些嶙峋怪石以内,一条黄色人影,一闪而没!
  萧明瞧在眼里,微微一怔道:“看来玄玄教下,在这对面崖头,埋伏有人!”
  小乔乔雯和桑芸儿,也都同时看见那条黄色人影,在那些崎岖怪石以上,晃了晃,便自隐匿不见。
  桑芸儿心细如发,沉吟片晌说道:“假如是玄玄教之下,何必暴露身形,我看好像是个女的!”
  萧明接声道:“不错!是个女的,看样子准是那剩余的‘地阙三魂’!”
  桑芸儿摇头道“我说不对!那‘地阙六魂’中穿黄的一个,已在你那根‘氷籐鞭’下送命,那剩余的‘地阙三魂’以内,那里再有穿黄之人?”
  果是不错,玄玄教下的“地阙六魂”服色不一,穿黄的就只一个,业已在萧明的鞭下飞魂,溅血谷口,且还不过几个时辰以前的事,那么这对崖一闪而没的黄色人影,自然不是剩余的“地阙三魂”之一了!
  既然不是“地阙三魂”,那又是何人?
  萧明俊目闪光,凝注对崖,缓缓说道:“纵然不是‘地阙三魂’,反正是玄玄教下之人……”
  话到此时,忽然显得焦躁起来,目光从对崖移到自己立足之处,又从立足之处,缓缓移向对崖,自语说道:“假如中间有两处借力,我便可超越这处断崖,教那埋伏在对崖的玄玄教下之人,一齐变鬼,可惜……”
  绝壑千寻,深不见底,那有什么借力之处,两崖相距,至少也有十五六丈,纵然轻功绝世,也难凌虚飞渡,只好望崖兴叹!
  三人正感不知如何是好,忽闻遥空一声鹤唳,从青溟云汉以上,隐隐飘传而下。
  三人翘首望去,但见一双白点,翱翔高空云表之上,时隐时现,回舞九霄!
  蓦地,振翼穿云而降,向三人立身之处,疾旋而下。
  桑芸儿目注神凝,霍地一声惊叫道:“雪山灵鹤!”
  这两只鹤儿,曾把她从老远的雪山之巅,送到衡山的散香阁,因此两鹤飞近,落眼就识是“雪山灵鹤”!
  萧明还有些不信,心想:“白鹤那里没有,就准知道是雪山灵鹤,而且雪山灵鹤,怎会飞来北天山?”
  那知想犹未了,两鹤双双振翼长唳,直降崖头,其中那只雌鹤,跨近两步,含住桑芸儿罗裾一角,不住延颈低呜,显出极为亲暱之状!
  桑芸儿手抚鹤背,万般喜悦地说道:“仙鹤你是从雪山来的么?”
  那仙鹤已通灵性,闻言鹤头连点,表示它是从雪山而来。
  萧明二次前往雪山,度上那千仞冰壁,虽是得力“雪山之神”豢养的另外一只灵禽兀鹰,但这两只鹤儿,他曾见过,而且看它们对桑芸儿显出如此亲暱之状,千真万确地果然是“雪山仙鹤”!
  这两只雪山仙鹤,居然来了北天山,委实奇怪之事!
  雪山和北天山,相距何止万里,这两只鹤儿岂是任意翱翔,毫无所事而来?其中必然有故!
  究竟何故?那就实在费解了。
  萧明满头玄雾之下,也学着桑芸儿的口吻问道:“仙鹤!你来这北天山干吗?”
  仙鹤虽通灵性,究竟不会人言,桑芸儿问它是不是从雪山而来,它可以点头,表示是从雪山而来,萧明要问它来北天山干吗,教它如何回答?拿什么表示?
  只好盯着一双细小但却晶莹如珠,精光闪闪的鹤目,延颈一声长呜!
  这一声长呜,连什么也没表达出来。
  萧明瞧在眼里,才想到这只鹤儿不会说话,不由得苦笑几声。
  自东门婉儿在雪山一念生妒,他一气而走,一直到这次在白驼山遇上桑芸儿之时,才知“雪山之神”业已闭关,更增加了几分莫名怅惘,和无可奈何之感。
  他对“雪山之神”的惊世武学,以及用本身真气,替自己打通生死玄关,并授以雪山八剑绝学的旷世奇逢,和“雪山之神”对待自己的那份殷切之意,委实片刻难忘。
  再则“雪山之神”的那种落雁沉鱼,羞花闭月的绝代姿容,以及一颦一笑,都使他深嵌心头,长萦梦想!
  并非他动过什么遐思绮念,只觉面对“雪山之神”,听她一言一笑,有一种恍然如沐春风的感觉!
  显然,他对“雪山之神”,业已由敬生爱,而这种爱,庄严圣洁,又绝非普通儿女之爱,乃是升华到和那“敬”字,几乎难以区分的崇高的爱意!
  如今见了这双灵鹤,这双从雪山飞来的灵鹤,教他如何不想起“雪山之神”?
  但灵鹤虽通灵性,却是不能说话,苦笑几声之后,只好连连摇头。
  就在此时,桑芸儿忽然高兴得跳了起来道:“好了!我们可以过崖了!”
  这一桩触景生情,极易想起的事,萧明因脑海里回旋着“雪山之神”的翩翩倩影,竟然没有想起。蓦听桑芸儿一提,也不禁喜得跳起来道:“是请两位灵鹤送我们过崖么?”
  他因对“雪山之神”尊敬,爱屋及乌,对“雪山之神”豢养的两只灵禽,也称起“两位”来了!
  桑芸儿却自笑脸吟吟道:“这还用问么?只好有劳两位鹤驾了!”
  在那雌鹤背上,玉手轻抚,娇声带笑说道:“请两位灵鹤,把我们送过对崖好么?”
  那鹤儿作着婉转依人之状,挨向桑芸儿,又是一声延颈长呜,鹤头连点,显然十分乐意!
  那雄鹤却已自动地跨着鹤步,走向萧明近身。
  这两只“雪山灵鹤”躯体巨大,伸起长颈之时,几乎高与人齐,萧明独控一鹤,桑芸儿和小乔乔雯,两人一鹤双超,展翅之间,便过对崖!
  这天三人,从一片沉沙之上,奔向那千寻绝壁,经过一番打斗之后,重又出谷,以及绕了一个大圈,穿过了许多嶙峋怪石,寻寻觅觅,及至跨鹤越过断崖以后,业已一天易过,又是黄昏!
  萧明重又想到刚才在对崖所见的,那条一闪而没的黄色人影,跳下鹤背之后,便自横剑护胸,沉声叱道:“乱石以内,若是藏有玄玄教下之人,赶快滚将出来受死!”
  那知喝叱过后,半晌寂然。
  虽然是没有回音,但那条黄色身影,却是亲眼目见,岂能相信一片乱石以内,没有藏人?
  登时眉腾怒火,又一声叱道:“萧爷分明业已窥见,妳还躲着何用,莫非想弄什么阴谋歹计不成?”
  他想拿话点明,把对方逼了出来。
  但夜色昏暗,乱石寂寂,没有半丝踪影,也没有半句回应,忍不住再次喝道:“萧爷不仅瞧见妳了,而且瞧出妳是个女的,妳要再不现身,萧爷可要搜了,搜出之时,剑下可难饶!”
  既以言词见逼,又以宝剑相胁,但乱石丛中藏匿之人,偏生就是如聋如哑,且不听不闻!
  萧明按捺不住,勃然怒叱道:“好!萧爷搜了!”
  腾身穿射而起,剑舞如风,向那片虎伏猿蹲的乱石林中,闪电疾扑而去。
  就在他身形方起,石林以内,果然飘起一条黄色人影,一言不发,掉头疾奔而去。
  这夜月黑无光,飘起之人,面目无法辨清,但纤巧身形,落眼便知是个女的,萧明猛喝一声道:“玄玄教下的贼妖女!想逃,先留下妖命!”
  身形悬空打闪,展开绝顶提纵轻功,深深提了一口丹田真气,飞追而出。
  小乔乔雯和桑芸儿,也同时一声娇叱,随在萧明身后,连翩追去。
  萧明虽然轻功超绝,起落如飞,但前面那条黄色人影,竟也不在萧明之下,霎眼之间,追出已有数里之程!
  猛抬头,日间所见,估计准是玄玄教总坛之所的,那座挺拔高峰在夜色蒙蒙之中,业已隐约可见!
  萧明心头暗忖:“乔姑娘说,要想救出‘龙城飞凤’柳妹妹,只可暗救,不可明闯,如今兜了这大一个圈子,依然被玄玄教下之人所发现,看这贼妖女一路奔向那高峰而去……”
  想到此时,蓦地钢牙一咬道:“除非把这贼妖女追上,一剑两段!”
  登时又猛提了一口丹田真气,十成功力中,骤加二成,宛如缕轻烟般,展足狂追而出!
  眼看快要追近,就在转过一处山角之时,那条黄色人影,忽然回头一声娇叱道:“照打!”
  手扬处,一点白光,电射而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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