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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暗箭
2025-04-14  作者:江南柳  来源:江南柳作品集  点击:

  李天忌饮足寒泉之后,一时三刻之内与好人无异,见状本能地真气一提,就待与怪人硬拚招。
  但怪人招至中途,突然一撤道:“唉,江湖险恶,你就不知我是谁,当然这也不能怪你,好,你可肯告诉我你是怎样中毒的!”
  李天忌只觉这怪人虽然长相丑陋,但心地却极为光明,闻言立即收手,当下把日间经过细说一遍。
  怪人闻言之后,不禁神色愕然道:“谢晚香?谢晚香会是谁?”
  李天忌茫然道:“其实晚辈也还不知究竟,不过曾闻她说住在什么‘罗刹谷’中!”
  怪人霍然一跳,大声叫道:“什么?‘罗刹谷’?难道还是‘罗刹仙娘’那老狐狸的徒儿?对,一定是她!哈!闷葫芦闷了我八年,想不到当年害我之人竟是她!”
  李天忌见状愕然道:“前辈,‘罗刹仙娘’又是谁?”
  怪人一把抓住李天忌的手腕,目中寒光电射道:“小子,我若替你除去所中之毒,你可肯答应我一件事!”
  李天忌毫不迟疑道:“只要合情合理,就是十件百件又有何妨!”
  “哈哈,好小子,我要你去杀‘罗刹仙娘’你敢么?”
  “哼,只要我姓李的一朝复原,纵然前辈阻止我,我也非杀她不可!”
  “哈!你也姓李?老夫平生就服姓李的,好,明天就是月圆之日,我一定为你钓上那条‘雪鳝’!”
  李天忌茫然苦笑道:“前辈雅意,小可心领了,没有香饵也是枉然!”
  怪人哈哈狂笑道:“好小子,我这颗心虽然老,干别的不行,钓‘雪鳝’却没有两样!”
  李天忌闻言大出意外,但,那怪人却像得意已极,狂放的笑声穿出山洞,在群峰之间激荡不已。
  却说李天忌一闻怪人之言,顿时神情猛震道:“老前辈,这样万万使不得!”
  怪人笑声一敛,瞪目说道:“好小子,难道你自己说过的话现在就反悔了!”
  “在下刚刚是说必须合情合理……”
  “这样又有什么不合情理?”
  “假如能有两全之策不是更好么?”
  “两全之策,哼,在这旷野荒山里,再等上十年八年也不见得有人送上门来!”
  “明天就是月圆之日,我们何妨多等一天!”
  “假如明天再没有人来……”
  “那我们就等到下月月圆之时,我相信他们既施毒手,就不会轻易放过!”
  “嗯,你这小子不但武功不弱,看来心地更加可爱,你师父是谁?”
  争论至此,李天忌又觉心头火烧,立即捧水痛饮两口,这才从容答道:“家师自号‘长恨翁’,前辈未必知道!”
  怪人闻声大笑道:“不错,这‘长恨翁’几句别人真是未必知道,但却瞒不了我,哼,女人祸水,凭‘洪荒覇主’老儿那样万丈豪情,居然也会为情所困!”
  李天忌自己对师门亦知之有限,想不到这怪人竟似非常熟悉,不觉神色一怔道:“前辈是谁?”
  怪人仰面大笑:“多年未履江湖,想不到连‘乾坤五龙’也没人认识了!”
  “乾坤五龙”四字,听得李天忌心神大震,立即想起了那面震慑江湖的“血龙旗”。
  多年之前,他们都自诩为人中之龙,功力心智均在伯仲之间。
  及后五龙共聚黄山,轮番较技,以决雌雄,共议拥立胜者为“武”。谁知道就在相持不下之际,李乘风不速而来,以一面白绫大旗连胜仙、神、人、鬼、魔五大高手。
  五龙相顾失色,但他们对李乘风惊人绝艺,俱都由衷叹服,于是先后咬指沥血,在李乘风那面白绫大旗上画下五条血龙,声言至今而后,只要“血龙旗”所到之处,绝对惟命是从。
  如此一来“武皇”李乘风的大名,立即震撼武林,那一面“血龙旗”更成为代表“武皇”权威的信物。
  可是,李乘风并无称覇江湖之心,反而因为那一面“血龙旗”,招致了杀身之祸。
  这些事,李天忌自幼便耳熟能详,此时在心头电射星漩般一转,不禁脱口惊呼道:“前辈,难道你就是‘乾坤五龙’中的‘南海畸人’?”
  他话声出口,这才感觉到这“畸人”二字,多少有点不敬,谁知这怪人见状,却像毫不介意地大笑道:“哈哈,难得你小小年纪,居然还认得出是我,哼,多年未履江湖,只不知五龙之中,除去我与罗刹婆子之外,那‘脂粉情魔’,‘九幽鬼王’,以及‘北国狂神’是否都还活着!”
  李天忌黯然摇头道:“自从家父谢世之后,江湖中也就再没听到五位前辈侠踪,不过江湖中人,都还相信他们健在!”
  “南海畸人”一愕道:“令尊是谁?”
  李天忌正色答道:“先父李乘风!”
  南海畸人霍然一震:“李乘风,难道你就是‘武’之后?”
  “前辈说得不错,晚辈正是李天忌!”
  “李天忌?不错,以你之身世,真会令苍天生忌,哼,只要你自己努力向上,天忌又当如何?李少侠,令尊那面号令江湖的‘血龙旗’……?”
  李天忌轻叹一声:“自从先父祁连遇难之后,至今下落不明!”
  随着一声沉重的叹息,话声结束了。
  这一夜,李天忌起来饮过三次泉水。他计算由此出洞,至多能在洞外停留半个时辰,就要赶回来饮用泉水。
  这半个时辰当中真会见到生人么?尤其是自己总不能见到任何人都下手啊!
  往事如梦,他似乎记起是上官红将自己送来此间,后来依稀听到,上官红说要去追赶谢晚香,向她讨取解药……
  谢晚香既是“罗刹仙娘”之徒,红妹妹怎会是她敌手,到现在没有音讯,难道……!
  他虽然恨极上官堡主,但上官红却是无辜的,想到这里,顿时感到一阵歉疚。
  唉!他又那里知道,上官红竟遭遇到比他想像中还要悲惨的事情。
  夜,过去了,李天忌与“南海畸人”联袂而出。他两人刚刚离开,方策就找到此地,等到他们因为心中灼热赶回来的时候,方策却已离开了。
  他两人进进出出,一连数次,眼看天近黄昏,落日又替蓝天洒上一层彩霞,依然不见半点人影。
  他们焦急地等待,渐渐地,他们觉出失望了,“南海畸人”叹息一声:“天忌,我们回去吧,不然‘煎心散’之毒又该发作了!”
  同病相怜,使得这一双老少奇侠更加亲密起来,李天忌闻言也废然站起身形,谁知道就在二人准备转身入洞之时……
  突然,远处奔来两条人影。
  李天忌见状一震,急道:“前辈,你看!”
  这两条人影,靠左一人是个蓝衣少年,靠右则是个黑衣瘦小老者。
  “南海畸人”灼灼注视,李天忌则满面迟疑道:“这两人晚辈俱都不识,不知他们平日行为如何?”
  “南海畸人”沉默半晌,突然重重地冷哼一声:“这小的我也不知他是谁,可是这黑衣老者却一千个一万个该杀!”
  “前辈知道他是谁?”
  “天池第二怪!”
  “什么?是他?”
  “啊,天忌,老夫心头已感不适,可千万不要……”
  李天忌闻言之下,顿时也觉心头升起一片热浪,而就在此时,那两条人影业已逐渐接近……
  这该怎么办?万一等到毒性发作,不要说宰这两个人,到那时恐怕……
  来吧!你们要送死就赶快来吧!
  他感到这两人走得太慢了!时间像是一千年一万年那么长,热浪渐渐的升高,“南海畸人”首先忍受不住,他体内之毒远比李天忌为深,因此把牙根咬得格格地响。
  好了,这两人总算走近了,只听天池二怪嘿嘿冷笑道:“你能断定李天忌那小儿就躲在这山洞中?”
  蓝衣少年嘿嘿笑道:“八九不离十!”
  “你当时怎不进去宰了他?”
  “现在也还来得及啊!”
  李天忌听到此处,突然狂吼一声,由山石后一闪而出,五指如钩,直向天池二怪兜胸抓到。
  他全力施为,又在猝然之中,天池二怪空有一手绝毒的暗器,竟没有半点施展的机会,只听惨号一声……
  李天忌正想痛下杀手,蓦闻“南海畸人”喝道:“天忌,要活的!”
  李天忌改抓为打,指风嘶啸,业已制住了二怪胸头重穴。
  一招得手,李天忌因为用力过度,毒性竟已提前发作,胸头灼热难当,差点倒了下去,虽然勉强挣扎着站稳,却已功力尽失,此时只要那蓝衣少年适时出手,定可不费吹灰之力,将这一双老少奇侠除去。
  可是,这蓝衣少年正是小贼方策,他一见李天忌依然无恙,早已吓得亡魂皆冒,惊叫一声狂奔而去。
  李天忌侥幸又逃过一劫,这才勉强抱起天池二怪,招呼着“南海畸人”,踉跄地向山洞走去。
  烈火焚心,惨绝天下,这一双老少奇侠,好不容易行到洞口,真力一懈,立即噗咚倒了下来。
  好在洞中流出的“雪山寒泉”,至此尚微有凉意,二人俯首痛饮一番,这才感到焚心之苦勉可忍受,于是抓起天池二怪,急急向洞中奔去。
  到达洞底寒塘,李天忌急饮数口寒泉,这才解开天池二怪的哑穴,大声喝问道:“老贼,当年参加祁连之变,你究竟受何人指使?”
  天池二怪似乎自份必死,闻言嘿嘿冷笑道:“说出来你也未必就敢找他!”
  “谁?”
  “宇内三绝!”
  李天忌心下一怔,怒喝一声:“胡说,当年天下群雄,只有‘宇内三绝’义伸援手,难道你想挑拨是非么?”
  “哼!信不信由你,好在‘宇内三绝’均还未死!”
  “他们在那里?”
  “‘金鹰教’中分任三坛坛主!”
  “什么?他们就是‘天下第一刀’与‘天下第一剑’?”
  “不错,还有‘天下第一戈’!”
  这事可能么?不,绝不可能!这明明是二怪挑拨之词,李天忌怒哼一声,就待……
  突然,寒塘中白影一闪,“南海畸人”跨步急上,大声喝道:“‘雪鳝’已现,不能再躭误了,快!”
  他“快”字出口,突然骈指一划,顿闻一声惨号,已把二怪胸膛划开……
  指风之劲,出招之快,看得李天忌心下大骇……
  但就在他惊骇之中,“南海畸人”已将预先备就的一根细籐,嗖地一声抽入二怪胸口,一带一抖,已把那颗鲜血淋淋的人心钩出,顺手一震,沉入寒塘之中……
  人心入池,突闻嘘嘘怪啸,一条洁白如银的小蛇,由泉眼中电射而出,盘游三匝,突然呱呱怪叫两声,张口将那颗人心吞了下去。
  “南海畸人”见状,突然怪笑一声,手中青籐一振,银色小蛇凌空飞起,只见他出指如钳,嗖地一声抓个正着。
  “雪鳝”被制,立即连连挣扎,别看那一点小东西,竟然力大无穷,“南海畸人”身形晃得两晃,蓦地曲指一弹,顿闻嘶地一声,“雪鳝”七寸之间业已被他弹破,鲜血立即流出……
  李天忌正在看得奇怪,突闻“南海畸人”大喝一声:“来,快点把血吸下去!”
  李天忌连道:“前辈先请!”
  “南海畸人”双目一翻!
  “什么先请后请,你以为这条‘雪鳝’能救多少人么?”
  “这样说来,那就前辈自己服用吧!”
  “哼!这还能由你!”
  五指一抖,直向李天忌打到。
  李天忌身形一闪,对方掌势忽变,只听哈哈一声怪笑,自己穴道已被制住,刚一张口,“南海畸人”便把“雪鳝”凑了过来。
  内力一逼,一股热血,如同喷泉一般射入口内,顺喉而下,甘凉无比,毫无半点血腥之气。
  不过他虽然心感“南海畸人”的好意,但想到自己一招未到竟然被人制住,心中那份难受立即流露于眉宇之间。
  “南海畸人”似已看透他的心意,不禁哈哈大笑道:“好孩子,你不用难过,输在老夫手下不算丢人,不说是你,就连你师父也不见得能稳胜老夫呢!这条‘雪鳝’下肚,你功力可增进三成,将来总会赶上我的!啊,好啦!”
  就这一瞬之间,那条“雪鳝”已剩下一层薄薄的白皮,“南海畸人”伸手解开了他的穴道。
  李天忌感激莫名,愕然半晌,蓦地翻身而拜道:“前辈成全之德,在下真不知怎样报答才好,我这就到‘罗刹谷”去……”
  “干什么?”
  “去为你老人家杀那‘罗刹仙娘’!”
  “哈哈,孩子,现在我可不准你杀她!”
  “为什么?”
  “我要自己动手,知道么,孩子,我要自己动手杀那老狐狸!”
  “可是你老人家已把那条‘雪鳝’让我……?”
  “哈哈,疗治‘七夕煎心散’之毒,除去‘雪鳝’还有‘雪莲’……”
  “请问前辈‘雪莲’落在何处?”
  “以前雪山极峰上到处皆是!”
  “难道现在……?”
  “现在恐怕只有雪山‘无神寺’中才有!”
  “‘无神寺’?里面住着何方高僧?”
  “‘脂粉情魔’!”
  “是与前辈并列‘乾坤五龙’的‘脂粉情魔’?”
  “不错,可是你没有‘血龙旗’,他未必肯给你!”
  “难道前辈的情面他也不肯?”
  “嘿!我还不愿求他!”
  这应当怎办?李天忌经过一阵沉吟,断然说道:“他肯给最好,否则,用骗,用偷,甚至于用抢,晚辈一定要替前辈弄来。”
  “南海畸人”双目一亮,哈哈怪笑道:“哈哈,好小子,真有你的,不过千万不要忘记,定要千年以上的才行!那么你先休息,明天就动身吧!”
  李天忌正色答道:“晚辈身受厚恩,此刻五内难安,一时一刻也不能等了,前辈保重,我现在立即动身!”
  说完抓起二怪尸身就要离去。
  “南海畸人”黯然一叹道:“孩子,‘脂粉情魔’不是好惹之人,你要小心了,老夫居此已惯,‘雪莲’他如真不肯给也就算了!”
  “南海畸人”这般为李天忌打算,使得李天忌心头更加激动,断然说道:“晚辈此去,纵陪上一条性命,也要弄来千年‘雪莲’,否则决不生回中原!”
  话音一落,如飞而去。
  半月之后,李天忌业已身在雪山之中,可是,“无神寺”在那里?“脂粉情魔”又在那里?
  寺中无神,已然不通,更何况寺中住持并非佛门高僧,乃是个脂粉堆里的情魔!
  李天忌不住思量,不住前行,眼见夕阳将落,这一天又算白费,突然,山角下人影一闪,现出两名少女……
  李天忌见状大喜,连忙趋前施礼道:“请问两位姑娘,可知道‘无神寺’在雪山何处?”
  靠左一名发挽双髻的白衣姑娘,闻言大眼一眨道:“你是谁?你问本寺……”
  这姑娘娇憨甜美,非常可喜,谁知她话声未落,靠右那冷如冰的紫衣姑娘蓦地看她一眼,喝道:“小师妹!”
  这白衣姑娘似乎非常怕那紫衣姑娘!闻言连忙住口,茫然道:“二师姊,妳……?”
  这位“二师姊”又狠狠地瞪她一眼,这才转向李天忌道:“少侠与‘无神寺’中主人……?”
  李天忌忙道:“实不相瞒,在下并不认识‘脂粉情魔”前辈!”
  “那你打听‘无神寺’……?”
  “在下仅想讨取一粒千年‘雪莲’!”
  “讨取千年‘雪莲’?”
  这位“二师姊”话声中充满惊愕之情,不过她话音未落,立即变得满面春风道:“千年‘雪莲’,稀世之珍,你如不懂讨取的诀窍,恐怕‘脂粉情魔’前辈不会轻易给你吧!”
  李天忌由“南海畸人”话中,早已知道“脂粉情魔”不肯将“雪莲”轻易送人,心下一愕,立即施礼陪笑道:“但不知有何诀窍,尚请姑娘指教!”
  紫衣姑娘故作神秘地笑道:“你看到左侧那座高峰没有?”
  李天忌转头一看,果见左侧一峰插天,孤零挺秀,当下连连点首道:“那高峰怎样?”
  “据说那峰上有一株花,花下如盏,色红似火,能治一种……奇怪的病症!”
  “姑娘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么?听说‘脂粉情魔’前辈急需那株怪花……”
  李天忌心下一动道:“妳是说,可用那种怪花去换‘脂粉情魔’前辈的‘雪莲’?”
  白衣女嘴唇微动。紫衣女立即瞪她一眼,笑道:“对了,你真聪明!”
  “那么他为什么不去讨一朵呢?”
  “因为……因为那花的主人曾经说过,怪花只有一株,任谁都不能送,谁想要,只有凭本领去采!”
  “难道‘脂粉情魔’不敢?”
  “哼,‘脂粉情魔’不过因为她是个姑娘,不肯以大压小而已,而别人又因此峰地处‘无神寺’旁,碍于‘脂粉情魔’的颜面不好下手,因此竟把那丫头惯上了天,认为普天之下,真没有人敢碰她呢!”
  白衣女闻言,又轻呼一声:“二师姊!”
  紫衣女笑道:“小师妹,帮人就帮到底啊!”话声中继续向李天忌道:“小侠采到那株怪花,可以立即赶到‘无神寺’,只要‘脂粉情魔’前辈见到,不说一粒雪莲,就算十粒百粒他也定会拱手相送!”
  李天忌想不到这姑娘如此热心,忙道:“多谢姑娘指点,请将‘无神寺’的地址……”
  “啊,‘无神寺’就在那孤峰之后,你上去就看到了,不过那丫头刁钻无比,惯会抬出‘无神寺’的招牌吓人,你不要被她蒙住了!”
  白衣女闻言脸色一变,但紫衣女话声一落,立即拉起她如飞而去。
  李天忌仰望那白皑皑的高峰,突然长啸一声,凌空拔起。
  他轻功之佳,堪称武林罕见,峰高百丈,也不过盏茶时分就到峰顶。
  山风劲疾,冷气砭肤,俯视峰下,白雪掩映中果有一片建筑壮伟的屋宇,心知那就是“无神寺”。
  峰顶左端,建有一间石屋,石屋之前,白雪中一干突起,粗逾酒杯,高仅半尺,碧绿晶莹,枝分九岔,上开九朵碗大红花。
  李天忌身形一飘,突见屋中人影一闪,一名黑衣姑娘闪电般飘了出来,她横剑立掌,沉声喝道:“何方鼠辈,敢到‘无神寺’前撒野!”
  李天忌先入为主,哈哈大笑道:“‘无神寺’前可不是‘无神寺’,妳想狐假虎威那可错了!”
  身形一欺,就向那九朵红花当中一朵抓去。
  黑衣女怒叱一声:“小辈敢盗‘九阳花’,看剑!”
  话声一落,嘶地一声,剑如闪电般刺来。
  李天忌闪身出峰,连攻三招,右手原势不变,但闻地一声,居中那朵最下的“九阳花”已被摘下。
  他目的既达,不禁哈哈大笑道:“就凭这点能耐,也敢目中无人么?在下敬谢厚赐恕不奉陪了!”
  翻身而下,直向“无神寺”驰去。
  此时“无神寺”内钟声大作,李天忌身临寺外,庙门突然开启,八名少女,簇拥着个油头粉面绣袍朱履的老者走了出来。
  李天忌知道这老者定是传说中的“脂粉情魔”,不禁向他多看两眼。
  谁知道双目所及,却见那老者紧盯着自己手中红花,眼中怒火乱射,血丝满布,心下刚觉一凛……
  突然,那老者大吼一声:“小畜生,敢坏老夫大事,纳命来!”
  呼地一掌,兜胸劈了过来。
  狂风呼啸,积雪乱飞,李天忌百忙中挥掌一接——
  顿时轰然巨响,脚下连退五步,胸口一甜,哇地喷出一口热血。
  一代巨魔,果真不同凡响,李天忌刚觉一凛,就听“脂粉情魔”大喝一声,顿见满天掌影又复兜头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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