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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名寺远播灵威九州
2022-10-07  作者:江南柳  来源:江南柳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夜风飘拂,弦月未沉……
  诸葛玉目送那消逝的人影,心中有无限的感触。
  恨璞书生是谁?他此行有何用心?
  难道惜花公子真如他所说,是个不可深交之人?
  云开月朗,万籁无声,他一时陷入了沉思。
  惜花公子跌坐在月色下,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一派失望,豆大的汗珠,由额角上滚滚而下,嘴唇颤抖,呼吸迫促,似乎是身负极重的内伤。
  救他?那恨璞书生说得不错,他行动鬼祟,实在令人疑心!
  不救?他虽形迹可疑,但究竟于事无据,万一其中另有缘由,岂不是……
  不行!纵然他对我存心不良,我今天也不能见死不救!
  诸葛玉侠胆天生,思量中身形微动,在惜花公子身后坐下,神凝紫府,力透三焦,右掌按在惜花公子“灵台”之下,“九九玄功”发动,一股阳和之气顿时透体而入。
  那名不见经传的恨璞书生,功力确属不凡,就这轻轻一击,已把惜花公子震得五腑离位,逆血倒流。
  诸葛玉心下一惊,猛提丹田之气,“九九玄功”又加三成。
  四野里一片沉静,偶尔一阵单调的虫鸣,带来了无边的落寞。
  惜花公子脸色逐渐红润,终于,他吁出了一口长气,由地上霍然站起身形。
  但诸葛玉此时,却因用力过度,额上渗出了丝丝汗渍。他目注惜花公子,沉声说道:“杨兄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见教?”
  语意凌厉,表情严肃,显见他心中疑念未释。
  惜花公子心头一动,忙道:“在山神庙内,得来半截绿玉韦陀,乘此夜暗人静之时,特来送与吾兄,不想行踪不密,竟然被人发觉。”
  这家伙生性奷滑,应变神速,说完煞有介事地摸出那半截绿玉韦陀,双手递将过来。
  “君子可以欺其方”,诸葛玉见他肯把用性命换来之物相赠,虽然明知此物是假,但这种厚意,毕竟可感,反觉先前的种种怀疑,大是不该,心情一松,笑道:“杨兄请为小弟护法,待我调息片刻!”
  两手上下交合,闭目垂帘,神凝内蕴,自顾调息起来。
  惜花公子眼见他神游太虚,功力全失,顿时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
  他面上一连数变,显见出内心天人交炽,正在冲突不已……
  这是千载一时之机,他知道错过此时,再想除去诸葛玉,势比登天犹难!
  于是,他脸上露出寒意彻骨地凶光,手掌一扬,就向诸葛玉后心拍下……
  突然,他想到转眼之前,诸葛玉不惜耗损真力,为自己隔体疗伤,这样作法,岂不于心有愧?
  如此一想,那一丝人性又复抬头,情不自禁把掌势撤回。

×      ×      ×

  月色盈野,夜风撼衣——
  诸葛玉呼吸逐渐均匀,宝像庄严,玉面生辉……
  惜花公子看在眼内,不由自渐形秽,暗道一声:“陈婉贞心中有了此人,难怪对我不假辞色,今生若想博得伊人青睐,决不能容他留在人世!”
  思量中面色陡变,二次扬掌,眼看一击之下……
  可是,大好良机,业已错过,只见诸葛玉轻吁一声,双目陡然睁开,两股寒芒,如同蓝天辰星,似乎在内功修为上又进一层。
  惜花公子心头猛震,就势拱手施礼道:“再造之恩,不敢言谢,这半截绿玉韦陀,敢请诸葛兄收下!”
  诸葛玉微微一笑:“杨兄盛情,小弟敬谢,不过兄台手中之物,实是膺品!”
  惜花公子故作惊讶道:“膺品?诸葛兄不会看错吧?”
  “虽是膺品,但杨兄盛情,并不稍减,小弟遵命收下,想来按图索骥,尚有可为。”

×      ×      ×

  疏星摇晃,银河浪涌,诸葛玉与惜花公子,怀着不同的心情,在夜色中分手。
  夜,平静地过去了,晨起之后,诸葛玉见着铁指丐与贞姊姊,谈起夜来之事,铁指丐对那神秘的恨璞书生暗暗诧异,但贞姑娘却对惜花公子有着无限的懊恼,气道:“惜花公子!光听这名字就讨厌,那什么恨璞书生说得不错,以后最好少跟他来往!”
  诸葛玉朗朗一笑:“贞姊姊真是,专门用名字来衡量人的好坏,还记得与小弟初见时,大骂‘天涯游子’不是好人那回事吗?”
  小妮子噗嗤一笑:“怎么不记得,你本来就不是好人嘛!”
  她出语如珠,娇态撩人,引得两人大笑不已。
  半晌之后,铁指丐才收笑说道:“小兄弟,关于绿玉韦陀,你对那女魔头说过‘略知梗概’,现在为何又收下这冒牌东西呢?难道还有什么妙用不成?”
  诸葛玉微微一笑:“小弟虽有打算,不过此事还须老哥哥帮忙!”
  说时声音突敛,只见他嘴唇微动,竟用束气成丝,传音入密的上乘心法,与铁指丐谈将起来。
  铁指丐眉轩目动,听完之后,突然哈哈大笑道:“好计!好计!如此一来,那还怕绿玉韦陀之谜,没有水落石出之时。老哥哥这就依计而行,一有消息,马上通知老弟就是!”
  说毕振衣而起,踢踢蹋蹋,出门而去。
  陈婉贞弄得莫名其妙,望着诸葛玉将嘴一噘:“讨厌!什么事情这样鬼鬼祟祟?”
  诸葛玉神秘一笑:“你暂时别问,将来自会知道!”
  “不行!我现在就要你说!”
  “好好好,小弟遵命就是!”
  这一次他没用传音入密之法,却凑在贞姊姊的耳边,唧唧哝哝地说个没完。
  贞姑娘先还听得很够味,到后来,突然柳眉一扬,娇啐道:“讨厌!谁听你胡扯!”
  “好姊姊!我说的全是实话嘛,你本来就美得叫人……”
  “小鬼!你再乱说,看我理你才怪!”
  小妮子本就温柔娇俏,这会再带上三分泼辣劲儿,更是另有一番醉人风韵,诸葛玉见状一叠连声道:“是……是……小弟再也不敢了!”
  贞姑娘噗嗤一笑,嗔道:“涎脸!”说完面容一整,续道:“你这方法,无异缘木求鱼,丐帮势力虽广,恐怕一时也无法办到,难道我们就在此坐等?”
  诸葛玉剑眉一扬,说道:“师仇家恨,百事缠身,我那有功夫在此干耗?小弟想即日前往金蝎观,找那黄风真人一清旧帐,只是姊姊……”
  陈婉贞想起日前被金蝎观恶道挟持之恨,不由秀眉一瞪道:“你担心什么?我也正想找那些老道算账呢!”

×      ×      ×

  瓯江北岸,碧湖松阳之间,是一片高耸山岗,那叱咤江湖的金蝎观,就在山之深处。
  这一日夕阳未落,晚霞满天,对对青鸟,在烟光霞影中上下翱翔。
  此时,沿江小道上驰来一骑白马,虹彩掩映下,但见一马双驼,鞍前是个绝色丽人,丽人身后,站着个黄衣少年。
  少年足点马背,轻如无物,衣袂迎风飘动,不住地遥指烟岚,引得鞍上丽人,发出银铃般的巧笑。
  突然,少年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低唤一声:“贞姊稍待,这山后似乎有人打斗,待小弟先去看看再说!”
  双臂一抖,乘风而起,但见星飞丸射,望山后疾驰而去。
  这一双情侣,正是招魂幡的新主人,天涯游子诸葛玉,与赤面神龙的爱女陈婉贞姑娘。
  诸葛玉马上闻警,施展“飞龙九转”身法,如飞而去,转瞬之间,已经越过一座山头,正待……
  突闻风声飒然,耳畔传来一声冷笑:“诸葛少侠,你再要与我血海中人过不去,可别怪我冷魂居士出手无情!”
  诸葛玉回身一看,只见十丈之外,站着个紫衣文士,丰神冲夷,气宇深沉,正是那血海地阙中的银牌令主。当下冷冷笑道:“山道千条,在下并未拦阻于你,谁不让你过去了?”
  冷魂居士冷笑一声:“诸葛玉,你认为学了几年‘天魔指’,就敢如此目空四海么?”
  紫影微动,掌风闪电攻出,顷刻之间,由神奇莫测的方向连拍九掌。
  诸葛玉见状一惊,暗忖:“此人自称能在百合之内击败铁指丐,看来果非虚言,就凭这雷厉风行的掌势,似乎就较穿心白骨爪又高一筹!”
  思量中化掌为指,如同钢锥万点,闪电穿云,锐风嘶啸,直向攻来的掌势中点去。
  这位号称冷魂居士的银牌令主,平生真没有遇过这样强敌,见状心神大震。
  不过他功力既高,经验又丰,心头一凛之际,蓦地掌影一敛,化繁为简,聚气归元,八式虚招倏然不见,毕身功力全聚在第五掌上打出……
  轰然一声,气流排空激荡,冷魂居土竟被震退三步。
  诸葛玉双肩微晃,正待趁机而进,突闻山坡后传来一阵人声:“赤焰残掌,今天若不把璇玑叟那本小册子献出来,此地就是你埋骨之所!”
  “嘿嘿,凭你青磷掌钟辽那两手,恐怕还办不到?”
  诸葛玉闻言大震,哪还顾得了冷魂居士,身形侧转,直向山坡下冲去。
  冷魂居士阴沉沉地冷笑一声,紫影晃动,迎向诸葛玉拍出三股掌风。
  就在此时,山坡后爆出一声闷哼,似乎有人身负重创。
  诸葛玉心中一凛,暗用七成真力,反手向外一拂。
  冷魂居士拍出的掌风,不但被他这一拂之力全部逼回,并还脚步踉跄,向后连退三步。
  诸葛玉如同未见,就借这一拂之力,已如天马行空,飘出三丈,紧跟着三起三落,射进山坡后一片矮林之中。
  稚林稀疏,一览无遗,只见青磷掌钟辽,与那形如立竿的铜牌一号,四掌齐出,把赤焰残掌边志远逼得身形摇晃,还手无力。
  诸葛玉见状大怒,向前猛跨三步,两掌疾扬,拍出一片砭骨蚀肤的掌风。
  他掌力奇猛,虽然相距甚远,青磷掌钟辽仍旧不敢硬接,脚步一错,向左跨出三步。
  诸葛玉趁势欺进,反掌一招,就向那形如立竿的铜牌一号拍去。
  轰然一震,铜牌一号避之不及,被他掌势余风,扫开七尺。
  赤焰残掌边志远,力战铜牌令下两名高手,虽然身负重创,犹在狠命支持,谁知一眼见到诸葛玉之后,反而真气一懈,噗咚一声,颓然倒下。
  诸葛玉正待趋前探视,突见赤焰残掌挣扎着叫道:“小侠当心!”
  心头一震,顿觉劲风嘶啸,破空而来,当下错步出掌,闪电般攻出两招。
  这由背后出手之人,正是血海地阙中的两名令主,穿心白骨爪樊江与冷魂居士。
  这两人均是武林罕见高手,双方真力一接,诸葛玉虽把二人震退,但自己也觉双肩摇晃,向后连退两步。
  铜牌令下那两名高手,见状陡地欺前八尺,四掌齐出,猛向赤焰残掌抓去。
  赤焰残掌此时举手无力,诸葛玉如何不惊,大喝一声,全力拍出两掌。
  但血海地阙中那两位令主,却已四掌齐出,闪电般攻出四招。
  刹时掌影如潮,劲气激荡,如同山崩海啸一般,急撞而来。
  诸葛玉知道二人功力甚高,心中哪敢大意,左掌“云垂海立”,右手“胡马嘶风”,一招两式如同惊雷迅电般攻出。
  他功力精进,一日千里,这两招九门绝户掌中的绝学,此时使来,颇有拔山扛鼎之势,较之一月之前,凌厉处不啻天地之差。
  那两名血海地阙中的令主,见状心下一寒,全力攻出三招,才把来势化去。
  诸葛玉担心赤焰残掌的安危,偷眼一瞧,只见青磷掌钟辽与那铜牌一号,又已二次扑上,眼看救援无及,不由心下大惊。
  孰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闻长空里传来一阵悠悠鹰啼,一块淡黄云影,快如奔马般疾掠而下。

×      ×      ×

  阳光由残破的墙壁上,照进这尘灰密布的大殿,神案上躺着伤重昏迷的赤焰残掌,那天真的少女,睁大了眼睛,看诸葛玉在为赤焰残掌悉心调治。
  续断生肌灵玉脂,乃是冷面华陀的治伤圣药,加上诸葛玉以本身真力,把它渗入赤焰残掌的伤处,不消盏茶时分,便即发生了奇效。
  赤焰残掌身躯扭动了一下,然后睁开眼睛,霍然坐起了身形。
  他看清眼前事物之后,似乎颇为错愕,又惊又疑地举起手来,在眼上狠狠地擦拭一下。
  这时那天真的少女,嘻嘻一笑,抢着说道:“边伯伯!你醒啦?这人说他就是诸葛哥哥呢!我手里这东西要给他么?”
  赤焰残掌豪放地呵呵大笑道:“呵呵!果真是少侠!小翠快把那册子交给诸葛哥哥!”
  诸葛玉伸手接过少女递来的东西,万分诧异道:“前辈,这是……”
  赤焰残掌翻身下了神案,笑道:“少侠可知那悬岩密洞中人是谁?”
  “晚辈不知!”
  “此人乃是以土木之学,驰誉江湖的璇玑叟,数年之前,他被一批武林人物请去,在仙霞岭上建造一处机关密布的房舍,而后又迫他东来,改建潜龙古堡……”
  诸葛玉听到此处,已经了然于胸,情不自禁地叹息一声:“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赤焰残掌呵呵一笑:“少侠真有先见之明,事尚未成,璇玑叟已被贼党中的什么金牌令主,以恶毒的功夫废去两腿,所幸他早已预留退身之计,就在身负重伤之后,挣扎着逃入新建的岩下密洞之中!”
  诸葛玉若有所悟地轻哦一声,说道:“但不知他如何能解那‘七情幻魂沙’之毒,又怎会轻易让前辈出来的呢?”
  “少侠不知,那‘七情幻魂沙’,原本就是璇玑叟之物,至于他放老朽出来,则是要我把他当年在仙霞岭上营建巢穴之密图‘血海九宫图’面交少侠,万一求不到‘续断生肌灵玉脂’,就请找那贼党中的金牌令主,代他一清昔日之仇!”
  诸葛玉义愤填膺,沉声说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纵然不为此事,我也不能轻易将他放过,只是前辈可知璇玑叟已经撒手人寰了么?”
  赤焰残掌微微一叹:“老朽若不眼见,这班贼党怎会知道‘血海九宫图’落入我手,不过天理昭彰,那行凶贼子,终于也粉身碎骨,惨死在密洞乱刀之下。”
  诸葛玉沉默半晌,终于转换话锋,问道:“前辈夜探潜龙堡用意何在,可肯为晚辈一说么?”
  赤焰残掌呵呵一笑:“老朽真是糊涂,少侠不问,差点竟把此事忘了,老朽千里东来,实在是受令堂大人之托……”
  诸葛玉曾记得,当年在大漠逃避敌人的追杀,家母不幸死于途中,而且曾亲自埋葬,难道说自己离开后,会有奇迹发生?难道说是天意使然?
  诸葛玉心头大震,欣喜若狂,急道:“老前辈,你说的是家母?难道她老人家现在还活着?”
  赤焰残掌微微颔首,笑道:“不错,令堂……”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那坐在一旁默默静听的少女,突然说道:“边伯伯,什么是“令堂’啊?”
  “小翠,不要打叉,我说的是你诸葛妈妈!”
  小翠将娇脸一扬,说道:“咦!谁叫你谈我诸葛妈妈了?师父不是说过,我们峡中的事,不能对外人说吗?”
  赤焰残掌笑道:“小翠,你诸葛哥哥不是外人啊!”
  小翠竟似不信道:“不是外人?那么他为什么不在我们峡里住呢?”
  “小翠,伯伯不会骗你的,你如不信,等我们回去问你师父就知道了!”
  “嗯!伯伯说得对,我们赶快回去问师父,师父若说他不是外人,我们就对他讲峡里的事好吗?”
  这小翠姑娘,话声甫落,就要拉着赤焰残掌向外走。
  诸葛玉好容易得着母亲下落,急于问个详细,谁知却碰上这缠夹不清的姑娘,心里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见状急道:“姑娘且慢,在下无心多问峡中之事,且让边老前辈把家母住处略示一二如何?”
  赤焰残掌被那姑娘拖着,竟似略无还手之力,闻言忙道:“令堂大人,现住贺兰山中……”
  一言未尽,少女玉手一扬,点中了赤焰残掌的喑哑穴,格格娇笑道:“坏伯伯!你讲过问过师父再说,怎么现在又说出来了?你想和我抢么?我偏不让你说!”
  诸葛玉正不知应否出手拦阻,忽见黄影一闪,那小翠姑娘竟挟起赤焰残掌,飞身上了鹰背,乘云御风而去。
  诸葛玉一听家母如今还活在人间,一时间手舞足跃,仰天大笑:“贺兰山!贺兰山!纵然有万谷千峰绵岩叠嶂,我也要尽毕生之力,逐寸搜寻,只要能够再见慈亲一面,纵然锉骨扬灰,也就心安理得了!”
  他心情激动,欢笑中不觉流下了两行热泪,也就在泪眼模糊之际,蓦见白影一闪,身畔落下一个人来。
  心下一骇,向左闪出三步,便闻来人冷冷地说道:“拿来!”
  诸葛玉抬头一看,只见立在自己面前之人,正是那神秘莫测武功高绝的冰心魔女,当下冷冷地说道:“姑娘所指何物?”
  “血海九宫图!”
  “不给不成么?”
  “血海密件,你得之无益,徒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诸葛玉扬眉朗笑:“承蒙姑娘关心,只是在下从未把生死二字放在心上!”
  冰心魔女嗤声冷笑:“你忍心撇下那位贞姊姊么?”
  女魔头虽然冷漠如常,但那神态之间,意似薄露妒意。诸葛玉闻言心头大震,身形一欺,急道:“你说,我那贞姊姊怎样了?”
  冰心魔女冷哼一声:“我要是不说呢?”
  “你!贞姊姊一定被你……”
  他认定贞姊姊已落入冰心魔女之手,说至此处,顿时五指疾伸,猛向冰心魔女肩上抓到……
  冰心魔女肩头一晃,指顾间攻出三掌,把诸葛玉来势化去之后,发出一声寒意彻骨地冷笑道:“难道我保全了那丫头一身清白,就赢得你这种报酬?”
  诸葛玉闻言一惊,陡地退后两步,无限愧疚地说道:“在下一时激动,尚望姑娘不必见怪!陈姑娘的下落,敢请据实相告,诸葛玉一定铭感大德!”
  “你这番礼遇,真叫我有点受宠若惊,不过你得明白我并非专程替你报信而来!”
  弦外之音,不问可知。诸葛玉无奈,只得将那册“血海九宫图”递给冰心魔女,但仍旧由衷地说道:“在下受人之托,立誓亲往血海地阙一行,此图虽然还给姑娘,我也要凭一身所学,试一试血海地阙究竟有何惊人之处!”
  冰心魔女眉头一皱,接过了“血海九宫图”说道:“你那贞姊姊,我已命人迎入血海地阙接待,十日之内,我定放她出来就是!个中情由,你见面后自然知道,血海之行,我劝你还是不去为妙!”
  女魔头说到最后两句,竟出乎意外地显得万分亲切,说完迅即恢复冷若冰霜的面容,掉头不顾而去。
  诸葛玉既知贞姊姊下落,顿觉血海地阙之行,刻不容缓,只得暂缓贺兰山寻母之心,仆仆风尘地向仙霞岭上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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