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武侠书库 幻龙 闪电惊虹 正文

第三章
2025-06-02  作者:幻龙  来源:幻龙作品集  点击:

  易水寒述误当年英雄岁月,正欲将白血短剑的秘密转告武逸风——
  ——突然住口,仰脸呆怔着,神情倏忽变化,他似想把这一件积在心底的隐秘,决定诉说出来与否?
  武逸风现在内心也急欲知道这秘密,到底是怎样才疯狂了整个江湖武林人心,但他却不敢开口向他问,几日的相处,他已经知道这个怪人的性格。
  武逸风心内也感到非常惊讶,听他说:他是白血短剑的第六位得主,那么,那位混世奇魔——玉面郎君易水寒,不知是第几位得主?
  要知昔年玉面郎君易水寒,轰动天下武林的时候,他根本还没有出世,而且,据武林中传说,玉面郎君易水寒,是位极为潇洒英俊的美男子,虽然年逾五十,仍像似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所以,武逸风万不会想到,面前这位丑怪人,便是昔年有天下第一美男子之称的玉面郎君易水寒。
  玉面郎君易水寒,终于克制住了内心的激动,脸色逐渐归于平静,说道:“武逸风,你会不会想到,那柄外表看去并不起眼的白血短剑,潜藏着二宗极为玄奥怪异的武功?——”
  武逸风惊讶道:“怎么?白血短剑潜藏着两宗极为精奥的武功!”
  玉面郎君易水寒,点点头道:“是的!老夫就是悟解了里面深奥的武功,才能使我的武功天下无敌,不过,我决定要把你调教成为比昔日的我,武功更为超绝的一位奇绝天下的高手。”
  武逸风闻言,心中激动已极,他这时真以为自己好像成了一位武林独尊的高手,星目放射出骄狂的光辉,但他口中却道:“师父是位骄纵奇才,弟子这样愚笨,怎敢……”
  玉面郎君易水寒,呵呵一阵得意轻笑,道:“极是!极是!虽然老夫在这七日里,得知你智慧极高,可是要比老夫更聪慧,大概还不至于,不过,若你假借时日,悟解了白血短剑的全部武功,当然我还是无法和你为敌。”
  武逸风内心暗道:“他着实太高傲自负了,哼!若我不是你徒弟,倒真要和你斗一斗智力,嘿!他说白血短剑中的武功极为玄奥,那么自己所学的十二式‘拂穴震脉错骨擒拏手法’,大概就是上面的武功了。”
  玉面郎君易水寒,突然问道:“武逸风,在这七日之内,你觉得我所传授给你的十二式‘拂穴震脉错骨擒拏’手法如何?”
  武逸风道:“师父所授弟子的十二式手法,无一不是深奥精微绝学,难道白血短剑中所潜藏的,还有更为深奥的武学不成?”
  玉面郎君易水寒呵呵一阵大笑,道:“白血短剑所记载的武学,一招一式,无不妙到巅峰,那是一般武技可以比拟。”
  武逸风道:“师父,那么弟子所学的‘拂穴震脉错骨擒拏’十二式手法,不是白血短剑上所载的武学了?”
  玉面郎君易水寒,轻声叹道:“你所学的‘拂穴震脉错骨擒拏’手法十二式之中,只有一式‘波浪游鱼’,是真正的白血短剑中所载的武学,其中十一式都不是……”
  他微然顿了一顿,道:“不过,我现在就要把真正的‘拂穴震脉错骨擒拏’十二手势武学传授给你。因老夫最先仍然不信任你,才这样骗你,你要原谅老夫的苦衷。”
  武逸风本有着极为粗犷、豪爽的性格,他内心虽然感到他心机阴沉,但过后,并不以为意,当下朗声道:“师父,你说哪里话,武林中的精奥秘技,哪能轻易学得!”
  玉面郎君易水寒,轻叹道:“是的!天下间精奥博大的武技,只限于有缘者得之。”
  武逸风问道:“师父,你老人家说,白血短剑中,潜藏着两宗极为玄奥的武功,一种是拂穴震脉错骨擒拏武技,那么另一种是什么?”
  玉面郎君易水寒道:“另一种是极为深奥博大的内功真诀,武林中人称之为‘无极真命心法’,里面所载经文,字字玄奥,含意博大,只要人领略其中真诀,那么此人便可长生不老,脱骨换胎,成为金刚不坏之身。”
  武逸风道:“师父,你是否已经领会了‘无极真命心法’的潜修秘诀?”
  玉面郎君易水寒,凄凉的惊叹一声,道:“据老夫所知,当今之世,只有一个人习得此学,但他也只不过是窥了一点门径而已,虽是这样,他的武功已经天下无敌了,唉……”
  他极尽苍凉的凄叹一声,道:“此人就是老夫,也就因老夫得到这一点真诀,方能在这里忍受二十四年悠长岁月的残酷折磨。”
  武逸风满脸怀疑之色,问道:“师父,你说白血短剑潜藏有两种秘学,到底是怎样藏法?而且,这些武功真诀,既然此剑被许多人曾经得到过,为何武学真诀没被其他的人得去?以及,凡是得到这柄白血短剑的人,为何都要大肆戮杀生灵?这三点疑问,未知师父能够指点迷津否?”
  玉面郎君易水寒,叹声道:“孩子,你所问的这几点,都是当今天下江湖武林梦寐以求,亟欲知道的关于白血短剑的无穷机密,普天之下能够知道此机密的,只不过寥寥几人而已。”
  于是,玉面郎君易水寒,就说出柄疯狂武林人心的白血短剑,其所以令人咄咄惊叹不已,诡奇怪异的秘容。
  只听他说道:“此柄白血短剑,本来就是一柄极为锋利,断金切玉的宝剑,此剑是五百年前一位旷古奇人——冶云子的手中兵器。”
  “冶云子武功超绝天下,但是他却一生没有收过半个徒弟,就在他要道成飞升的几日前,他突然以指断金的极为玄妙内功,把两宗精奥博大的绝学,贯入那柄短剑之中,因内功的玄妙运用,此柄极为锋利的短剑,倏然有如蒙罩了一层迷茫白雾,变为极钝的普通刀剑……”
  武逸风轻叹一声,道:“武林之中,真有如此内功心法?那么两宗绝学,大概就是十二式‘拂穴震脉错骨擒拏手法’及‘无极真命心法’的文字了……”
  玉面郎君易水寒,笑道:“尘世间万物,精奇诡异,就是武学,也是无边无际。浩若瀚海,白血短剑的奇异,仍在后头哩!冶云子是把精奥武学,以内家真气刻入白血短剑里面,在外表看来,白血短剑是一柄比雪还要来得白的短剑,绝无半丝字迹……”
  武逸风奇声问道:“那么后人要怎样才能得到他的经文?”
  玉面郎君易水寒,道:“孩子!你知道得到此柄白血短剑的人,为何要大肆残杀苍生?”
  武逸风道:“弟子就是不解其中内情!”
  玉面郎君易水寒,道:“他们残杀生灵,就是想要的那两宗秘学。”
  武逸风惊声道:“怎么?杀人就会得到武功?”
  玉面郎君易水寒,叹声道:“天下万物,创造之奇,便是如此的玄妙,因为那柄白血短剑里面所潜藏的秘学,是要以人的鲜血浸润,才会浮现出细小的血红字迹,所以凡是夺到此剑的人,如果知道这秘密,便疯狂的残杀苍生,以期得到超绝的武功。”
  武逸风听得惊奇不已,但他又问道:“师父,那么说来,只要此剑沾上鲜血,便浮现出里面所载的武学字迹,这样,里面的那些秘功,早该被一些人得去了!”
  玉面郎君易水寒,笑道:“若是如此,白血短剑的武功,便无什么宝贵可言了。”
  武逸风知道里面还有许多隐秘,当下道:“请师父能够道出其详?”
  玉面郎君易水寒,道:“白血短剑上,浮现武功字迹,是极为有限的六次,只要那六次一过,那么这柄剑立刻恢复原状,以后就不再浮现了,而变成一柄切金断玉的宝剑而已。而且,此剑浮现字迹的时间,是极为短暂的,要在什么时候浮现,也是无法知道的,如果此剑所吸收人的精血不够,就是放上几百年,也是不会浮现一次字迹来。”
  武逸风道:“噢!因为这样,凡是拿到此剑的人,才会如此的残杀生灵,唉——冶云子,他为何要铸出这柄剑,使后人遭受这种浩劫——”
  玉面郎君易水寒,听了他这种悲天悯人的语言,内心也无比感慨,不由凄凉地轻叹一声,道:“冶云子在造此剑之时,他大概他没有想到会有今日之祸,其目的只不过是想不使玄奥的武功失传而已。”
  武逸风问道:“师父,你可知道白血短剑,现在已经浮现过几次字迹了?”
  玉面郎君易水寒道:“这个我不大清楚,不过老夫大约可以推测出来。此剑所浮现的六次字迹,是以单数为‘拂穴震脉错骨擒拏’十二式手法的绝学,双数为:‘无极真命心法’,所以说,同样两种秘学,所浮现的次数,只不过循环三次而已。”
  他微笑一顿后,又道:“老夫得到白血短剑,刚残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恰好是第二次浮现字迹,也就是浮现‘无极真命心法’的经文。当时老夫虽然已经知道此剑的秘密,但是,这突如其来的浮现,而且是最为玄奥的经文,使我一时无法把全部经文记入脑内,这也可说是我终生的恨事。我虽只是记得‘无极真命心法’全部经文的十分之一,也就够我受用不完,武功之高,已可称天下无敌了……”
  武逸风听得心中不禁一动,暗道:“当真这‘无极真命心法’有如此玄妙么?是的,他武功之高,的是我所目见的第一位。”
  玉面郎君易水寒,仍然继续说道:“老夫当时记下‘无极真命心法’的十分之一经文后因为贪心,欲得到整个经文,于是,大津的残杀生灵。终于,在六年后,又浮现了第三次经文这一次是‘拂穴震脉错骨擒拏’十二式的绝学,因老夫这次有了前次的经验,就在经文浮现刹剎那,立则快笔急书全部经文,所以,这十二式绝学,老夫敢说是一字不漏,完全悟解出里面的精妙。若老夫推断得正确,那么,白血短剑至今,大概还没有浮现过第四次字迹。”
  其实不然,白血短剑落入恨天倩女的手中,天艳谷残杀二百多条人命之后,恰好是第四次‘无极真命心法’经文浮现的时候。
  调情第一圣武玉陵,被五位奸徒连续戮刺十几剑致命创伤,而他却没有死去,其中也有极其隐秘的原因,笔者待调情第一圣重现江湖之时,再加以叙述。
  武逸风突然问道:“师父,恨天倩女不是也得到了白血短剑中的武学么?”
  玉面郎君易水寒闻言,全身微微地颤抖着,显然他内心激动异常。
  约过望一盏热茶工夫,他方才平静下激动的心情,轻声叹道:“恨天倩女所学的武功,乃是她偷去我的手抄经文,所幸的,就是老夫所记的‘无极真命心法’十分之一的经文,没有被她盗去……唉!也就是这样,她才让我在此地度过了二十四年悠长的凄凉嵗月……”
  武逸风道:“师父,恨天倩女如此折磨你,大概是要逼迫你交出所记的经文了……”
  玉面郎君易水寒,呵呵一阵轻笑,道:“孩子,你真是聪明人,她将我囚禁此地,就是要逼迫我告诉她‘无极真命心法’的经文,唉——老夫所记的十分之一经文,一共有三十六句,她每年逼迫我说一句,现在,我已经被囚二十四年,被她得去的经文,也就有二十四句了,若是你再过十二年进来,那么,极为精奥的绝学,便要全部被她伦学去了。哈哈哈……哈哈真幸运……真幸运……”
  他仰首一阵得意的长笑,内心像是无比的欢喜。
  武逸风暗道:“他的性格,真怪得令人无法捉摸,二十四年的长期囚禁,他怎么还是如此欢喜……”
  突然,玉面郎君笑声倏住,脸色骤变,急声道:“快!快!我要把全部武学传授给你。”
  武逸风目见他这种突如其来的惶急之状,内心不禁觉得好笑,但口中却道:“师父,你说快什么?”
  玉面郎君易水寒,道:“再过三日,便是恨天倩女逼问老夫武功之时,若你不马上学得我的武技,那么性命就非常危险。”
  武逸风道:“师父,你不是说恨天倩女已经失踪江湖武林很久了幺?”
  玉面郎君易水寒,道:“虽然这几年来逼问我经文的人,不是恨天倩女本人,她的女徒,或是女儿,也是同样的残狠阴辣。”
  武逸风鼻孔中轻轻地冷哼一声,道:“师父,我绝对要把恨天倩女,及她的徒弟或是女儿杀死!”
  玉面郎君易水寒,笑道:“老夫所传授你的武学,只要你能学有所成,虽未必能称霸武林,睥睨江湖,但就当今之世而论,能和你颉颜的高手,也难选得几人,不过,若你要对抗同样学得此绝学的恨天倩女,及你师兄修罗神君萧天夫等人,大概还要经过一段时日的磨炼。一来你的对敌经验不够,二来他们的武功,并不只单是白血短剑的绝学,再者,你的功力火候,离他们尚有一段距离……”
  他语至此处,倏然缄口不语,仰首一阵沉思,他像似又要决定一件惟事。
  武逸风听得内心失望已极,他凄声黯然轻叹,道:“师父走武功无法胜得了他们,但也要舍命一拼。”
  玉面郎君易水寒,突然怒声道:“你说什么?我精疲力竭所调教出的天下第一高手,哪会输于别人!”
  武逸风听得真是啼笑皆非,说不能胜他们的话,也是他说的,那么这样,自己到底能够学多少精奥的武学,真是难以料想。
  玉面郎君易水寒,听他久久不语,突然轻声叹道:“孩子,你不要伤心,待几日后,你就知道自己的成就了。”
  武逸风凄声道:“弟子得蒙师父垂青,传授绝技,已是铭感难忘,如果所学不精,那是我的缘分造化,自恨无能而已。”
  玉面郎君易水寒,举着剩下的单臂,轻拂着武逸风的头发,道:“千数百年来,白血短剑中的“无极真命心法”,可说是极为玄奥的内功心法,字字深奥博大,蕴含着各武功绝学,单是求解经文,就得发费几年时间,若想窥得门径,学所成,至少要耗去人们三四十年的青春,所以,普天之下,大概无人能够解得白血短剑上‘无极真命心法’的奥秘了。现在,我把所知的东西全部传授给你,虽然在最短时间,无法领悟里面精奥,但以你的聪明才智,只要深记得我所传授的经文,有成指日可待,你不要气馁灰心,老夫绝对尽力调教你。”
  在这短促的一瞬间,武逸风似乎觉得他如同换了另一个人,变得如此慈祥、和蔼,不是残暴凶狠之人。
  武逸风叹声道:“弟子只想得超绝功夫,以报血海深仇,并非有什么逐鹿江湖名望,争霸武林之心。”
  玉面郎君易水寒,微然点点头道:“孩子,我现在把白血短剑的第一宗秘学传授给你,虽然这只是十二式的‘拂穴震脉错骨擒拏’手法,但是经文精奥绝伦,触类旁通,其中另外潜藏极为精奥之学,老夫这几十年来,就是由其经文中,悟解了一套极为诡奇的剑法,现在一并传授给你为争取时间,老夫只讲授一次。快凝神调息,扫净心中杂念,听老夫讲授极上乘的武功经文。”
  说话之间,举起右掌,轻按在武逸风的“天灵穴”上。
  但觉一股热流,由顶门向全身散去,全身真气受那热流一催,立时回聚丹田,气聚神凝,忽觉心境空明如洗,百念俱消。
  只听玉面郎君易水寒,轻声语道:“拂穴、震脉、错骨、擒拏,动为辅,静为主,五心向上,万念集一,导引吐纳,气息均匀,动诸关节,错其骨节,拂其主穴,震其经脉,擒为之辅,连环呼应,筋力易换……·”
  这些武功经文,的是句句含意博大,字字深奥费解,玉面郎君易水寒,一口气讲完一段之后,便加以逐句逐字的解释,说明其手势变化的法门。
  武逸风本有很好的内功基础,人又聪明绝伦,虽然原文难以了解,但经玉面郎君易水寒一再解说,便大部都能领悟,尤其是易水寒的右掌心,源源透入极为缓和的气流,使他精神百倍,脑智灵慧。
  虽是有几处难绝的地方,仍无法了解,但他已把每句经文,以及玉面郎君讲解的话,默记心他的脑力像是陡然增强几倍,无论易水寒讲什么话,似乎都被他记牢了。
  武逸风就这样静静地听玉面郎君讲解秘技,他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觉得肚饿,精神却更为饱满。
  反过来,玉面郎君易水寒,随着讲授的时间,愈见枯槁了,那些长发更是雪白,脸上的肌肉,也愈见枯干,他的语音慢慢地细微。
  武逸风白天做梦也不会想到,玉面郎君易水寒,正是其极为玄奥的内功心法,把自己本身数十年的精元,源源地传入武逸风的各处经脉、要穴。
  这时,玉面郎君易水寒,又开始述说那极端玄奥,诡秘的三十六句‘无极真命心法’,武逸风心头微凛,轻闭星目,凝神内视,摒绝杂念,耳际响起易水寒微细的声音,道:“……冥冥向心,凝精固思,固精凝气,归根复命,观心返本,气脉凝结,阴阳交媾,灵胎降临寓变于缓,虽慢实快,轮廻更转,是日极乘……”
  玉面郎君易水寒,把当世深博绝伦的上乘武功经文,用最浅易的言辞解说出来。突然,易水寒念出经文的声音,更是尖细了,直像是一把锐利的尖刀,但他所说出的经文,却仍是先前的那一段,循环不断地说着。
  这时,武逸风只觉脑智突然渐渐混沌起来,可是,玉面郎君的语音,仍然句句印入他脑际,只听最后易水寒细微的声音,道:“孩子,老夫已把本身精元全部传授给你,更把白血短剑的两宗秘学经文,印入你的脑内,虽然你一时无法悟解,但以老夫料想,不出一年,你的武功定可独尊天下。‘无极真命内功心法’,一共有三十六句,句句罗尽天下各种奇诡精奥武功,只要你悟解里面全部精奥,便可成为金刚不坏之身,老夫只把我所得知的三十六句传授给你,其余,当你得到白血短剑后,便可全部了解了。你是老夫唯一期望之人,要好自为之,现在,我赠你一柄宝剑,它是老夫行走江湖所用之物,老夫是谁?剑中留有字迹,如你知老夫是谁,望你也能够视我为你师。不过,你行动江湖武林,最好休道出你是我徒,因我的仇人,可说是整个江湖武林人物,事不宜迟,老夫要去了,九泉之下,看你傲啸武林,独尊天下……”
  武逸风像是被催眠一般,随着他的语音,渐渐地返入梦乡,一切,他都毫无所觉了。
  当他清醒之时,已是二十四个时辰之后,武逸风只觉神清气爽,精气溢满,有种飘飘若仙之感,他惊喜地叫道:“噢!太舒服了……”
  他的语音未毕,星目突然看到玉面郎君易水寒僵硬地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武逸风脑际突然闪电掠过一个可怕的念头百玉面郎君易水寒最后的语音,也迅快的重新响起在他耳际……
  他惊得全身一抖,缓缓伸手摸去,立时泪如泉涌而出,不知何时,玉面郎君易水寒已经精枯血尽经亡。
  过度的惊痛,反使武逸风哭不出声来,他只是呆呆地望着这位昔年人见人怕,心胆俱寒的玉面耶君易水寒尸体流泪,这种不出声的悲恸,是最深刻的。
  彼日的时间,在他整个人生中,只不过是短暂的一瞬,可是,他在这短暂的九日内,却受到了玉面耶君易水寒无比的恩宠
  这时,他脑际突然又掠起了一个惨痛的影幕——
  他悔恨自己来到此地,驱得这位神秘,凄凉、孤独、怪老人的全身武功,方才迫使他寂然与世长辞……
  心念及此,突然由心底泛上来一个阴影,暗暗忖道:“我一生经历之中,凡是爱我护我之人,都很快的撒手尘寰,生我的父母,教养我的恩师,授我艺业的这位怪老人……只有那个云雁红没有……这些人对我爱护备至,为什么都一个个离我而去?难道我武逸风当真是人间最不祥的人么?”
  他本是性情中人,想到这许多伤感之处,不禁泪水如雨俱下——
  武逸风沉默悲悼一阵之后,脑里突然又忆起玉面郎君易水寒的话,星目急速向洞内四周瞥扫着——
  蓦然,他星目看到玉面郎君易水寒的右臂指着左侧壁上,武逸风缓缓轻步走了过去,只见壁上露出一把剑柄。
  武逸风左手食中两指,猛然运劲,钳住剑柄,用力往后一抽,擦!哈一声轻响,这柄剑已经脱出壁外——
  他因为太过用力,人直退了两三步,这柄长剑鞘身一片雪白,晶莹闪光,像是纯玉所铸,武逸风目光一接触此剑鞘,便知是一柄极为珍贵的宝剑。
  武逸风急欲知道授艺老人的名号,忙右手一抓剑柄,轻按把柄弹簧,只听呛的一声轻响,登时满洞寒光夺目,森森剑气,逼得武逸风打了一个冷战。
  突然,武逸风星目凝扫到剑身上的字迹,他惊骇地叫声道:“易水寒!玉面郎君易水寒!是他?难道他就是四十九年前,无比残狠煞厉的混世奇魔——玉面郎君易水寒?”
  武逸风有些不相信,面前这位极为丑怪的老人,便是昔年有天下第一美男子之称的玉面郎君易水寒,尤其是易水寒昔年江湖武林的名声,使他骇怕、惊愕!
  武逸风转头望着玉面取君易水寒的尸身,九日中的经过,一幕幕在他脑际重现,他觉得他对待自己情深似海,想到他在此地凄凉,孤独地被囚居二十四年岁月之苦,不禁感慨万千,叹声道:“他昔年的所作所为,虽然有些令人不齿,但他今日因残酷折磨而亡,也该是洗刷罪责了……”
  想到玉面郎君易水寒相待自己的诸般好处,只觉胸中热血沸腾,泪水夺眶而出,他突然屈膝向易水寒的尸体叩拜下去,泣声道:“师父,你的英灵即息吧!徒儿若能够如愿洗雪海沉。此恩仍是师父所赏赐……”
  语至此处,血淋淋的悲惨往事,又从他记忆之中,一幕幕展现脑际,他口中发出极为坚毅的语音,道:“……不管当今世人对恩师的看法怎样?我仍是你的徒弟,如我力能所及,我一定要推翻世人对你先前的看法……”
  武逸风现在觉得玉面郎君易水寒,并非世人所想的那般丑恶,他内心无比的悲愤,认为这是道风日衰,江湖武林的歪曲渲染。
  其实,这个丑陋、炎凉的尘世,对于善恶,就没有什么正确的分辨,沽名钓誉,假仁为善,盗世欺名之辈,披猖扬厉,屡见不鲜。
  武逸风默默地祈祷一会,也就悄悄地离开了这个地洞。
  武逸风缓步走过那条阴森角道,遍地的白骨骷髅,使他内心一阵激动,觉得恨天倩女及她的女徒,才是罪大恶极之人。
  约过有一盏热茶工夫,武逸风已经走到先前进来的尽头,他胸中热血不禁立刻沸腾起来,一想到那神秘怪女子将自己震伤经脉之仇。
  武逸风突然厉声道:“妖妇!快出来受死,妖妇——武逸风并没有被击毙在你阴淫狠辣的掌下,还不快出来送死!”
  他喝声中,甬道的墙壁,突然发出一阵“沙沙沙!”的声响,本是严密无缝的壁上,突然露出一道门户,由门口处映射入那极为艳丽迷人的灯光。
  武逸风知道这是大厅中映射进来的灯光,此时大概仍是夜间,武逸风眼见门户自动启开,鼻孔中发出一声极为轻蔑,不屑的冷笑,道:“妖妇,你不必再施展什么鬼域伎俩了,嘿嘿!这次武某是要你的命的。”
  他的语音,激着四周墙壁,产生一阵阵回音。
  除了他自己语言的回音之外,没有一丝另外的声音。
  武逸风剑眉微皱,厉声喝道:“妖妇!妖妇!你是否骇怕武某了,你若是不出来,武某就要毁去你这间淫屋,看你还躲到哪儿去?”
  一阵回音悠悠而绝之后,周遭仍然是一片死般的沉寂。
  武逸风星目倏然爆出一道骇人的寒芒,凝神聚气,缓步走入听中——
  大厅之内,灯光依旧,那只巨大玉鼎,仍安放供台之上,这样广阔的大厅,依然是没有半个鬼影。
  其实,武逸风哪里知道,在这极为短暂的九日中,整座庞大的巫山云雨楼,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武逸风像是似泼妇骂街一般,破口辱骂一阵之后,四周仍毫无半点反应,他的眸光突然掠扫到到大听的入口处——
  只见那道听门也是自动张开着,像是主人打开大门,满脸欢笑送客出去一般,武逸风低声轻哼一下,骂道:“妖妇,你们大概都死光了吧!哼——据实告诉你,武某和你仇深似海,过几日,我还是会来找你算账的。”
  武逸风就这样半疯的自言自语着,因为对方始终没有反应,他也无可奈何,只有整着满肚子闷气,缓缓步出厅外。
  当他刚步出厅外,那道石门却突然自动关闭起来。
  武逸风转头望着紧闭的石门,呆愕一阵,暗叹道:“此楼机关,的是布置得玄妙诡奥异常·····”,他仰首望着浩渺无际的星空浮云,长长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胸中的积怨愤怒,像是随着这一吸一吐,喷了出来,心情为之一畅。
  此际已是初更时分——
  放眼望去,但见星河耿耿,白茫茫的霜辉下,啣接着的重重院落,幢幢阁楼,如鬼影般,更显阴森恐怖!武逸风不打算再多作停留,乃施展轻功,迅快地向北方驰去——
  武逸风想要去探望一下那待自己无比痴心、满腔哀怨、凄凉忧伤的云雁红。
  他的内心虽然会经决定,不愿再去见她,可是一种莫名的微妙情感,支配着他,使他不自主地想去探望她一下。
  武逸风自得玉面郎君易水寒授予本身数十年功力之后,已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了,轻身功夫,更见超绝,速度迅快如电掣,轻灵地毫无一丝声息。
  他星飞电掣的奔驰一阵,不禁觉得自己走错了方向,赶忙停下身形,这时,武逸风突然掠起一丝奇怪的感觉,暗忖道:“自己奔驰了这一段时刻,怎么没有见人出面拦阻?也没有人暗中施袭,自己这等暴露行迹,竟似没有被人发觉一般,这倒是有些奇怪?”
  原来武逸风也存心暴露自己行迹,生想引来那残魂十二红巾,试一试自己的武功高低,如果能够胜他们,就顺手加以杀戮,以报昔日之恨。
  但是,这等出乎意外的平静,却使人更觉得;这楼院隐含着腾腾的恐怖杀机。
  武逸风停身一座院落的屋面上,呆呆地站了一会,仍然不见一点动静,他乃毫无江湖阅历之人,遇到此等情势,不禁感到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夜风拂面,花气袭人,武逸风举手在头上轻轻地拍了两下,只觉眼前的景象,沉闷中充满了无比的紧张。
  但是,武逸风自得玉面郎君易水寒传授武功以来,他对于自己的武技,有了一点自信,所以内心并没有什么惧怕之感。
  只是这般呆呆站在屋面上,也不是办法。
  正自为难之际,他突然警见数丈外,一条人影,疾如电奔一般,一闪而逝。
  武逸风正觉得难以自处的当儿,见了这条人影,就立时疾追上去。
  他这几日来,得逢旷世奇缘,蒙受玉面郎君易水寒传授真元,虽然一时不能全收为己用,但是功力已大见增进,非往昔可比,这一跃,直飞出二丈七八,悬空一阵连翻旋转,越过两座屋面,落到一株梧桐树上。
  手抓树枝,微一借力,人又向前飞出一丈四五,落在另一座屋面上。
  武逸风这手轻功,着实超绝,他心中急于想追上那逝去人影,所以施展全力追来,脚落屋面,立刻运足目力,四面搜望。
  果然发现一条人影,由对面屋后飞起,疾向正东方向奔去。
  武逸风不假思索,顿时挺身跃起,施展轻功,尾随那人身后追去。
  那夜行人身法也十分迅快,片刻间,两人已经跃过无比广阔的巫山云雨楼的几十座院落。
  武逸风在后面已经看到前面的围墙,他暗忖道:“那么此人大概不是楼院中的人了?”
  他想着,本不想再追踪,但是他感到此人身法奇快,内心不禁有着一股好强的念头,而且,他也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敢深入巫山云雨楼打探。
  念头一转,脚上不禁加速,飞跃过围墙,可是,抬头望去,夜色茫茫,那里还有人影。
  武逸风心头暗惊,忖道:“此人好快的身法!轻功竟比我还高上一筹!”
  想着,他仍然如星飞陨石,向郊外飞驰而去,这一次,他是施展尽了轻功飞行绝技,在他想来,那人最多是跑离了自己视线之外,自己如果加速急奔一阵,也许可以赶上那条人影。
  哪那知,武逸风这鲁莽地的飞驰一阵,仍然没有看到半个鬼影。
  他不禁凄凉地感叹一声,停下身形,望着这儿的荒凉郊静寂野发呆。
  荒凉的郊野,在这静寂的黑夜,林木萧萧声中,不时传来梦魇哀鸣,愈增恐怖气氛。
  蓦地——
  武逸风耳际突闻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格格的娇笑之声。
  这笑声脆如银铃一般,如单凭那娇脆的笑声分辨,那发声之人,定然是一位绝世的美女,只是在这荒凉的郊野,这银铃般的笑声,却平添一股恐怖的气氛。
  武逸风急速地转过身子,星目瞥扫过去,十几丈外,正凝立着一条人影,瞥星微光之下,慢步走来。
  那人影愈来愈近,武逸风已可逐渐地看清楚是一个身着绿色衣裙的女子,只是长发劈头盖脸,无法看清楚她的面貌。
  武逸风看她那副神态,内心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噤,暗道:“此女为什么披头散发,难道是鬼?……”
  想至此处,心内直发毛,不禁喝声道:“是谁?何必如此装鬼扮神?”
  那绿衣女子,像似未闻他的喝声,仍然缓步直走过来。
  武逸风不自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觉全身一顾,冷汗涔涔,突然间,绿衣女子已到了他面前咫尺之处。
  忽见绿衣女子莹玉雪白的右手一举,拨开了垂遮在脸上的长发。
  武逸风星目一瞥,立时吓得连打了两个冷战,向后退了四步。
  绿衣女子却咯咯一笑,又向前走了一步,左臂一扬,长袖缓缓向武逸风脸上拂去。
  武逸风身躯微然向后一仰,后退了七八尺远,让开了绿衣女一拂之势,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潜运功力,沉声喝道:“你是人还是鬼?如再往前逼进,可不要怪我无礼了!”
  只见绿衣女子柳腰一摆,又莲步款款的直走过来,右手一举,撩开覆面长发——
  那是一张疤痕纍纍,触目惊心的丑怪面孔,武逸风冷哼一声,右手一扬,一道强猛的掌劲,已经直逼过来。
  但见绿衣女子玲珑的娇躯,随着掌势凌空而起,衣裙飘飘,后退一丈开外。
  绿衣女子略一停息,又缓步直走过来,长发拂动,衣裙飘飘,摇曳生姿,突见她一弯柳腰,疾如电光石火般,猛扑过来,右手斜举掠鬓,左臂长袖拂向武逸风的面门。
  她的衣袖看去像似软绵绵的,其实,却比利刃还要厉害。
  武逸风冷笑一声,道:“不管你是鬼?是人?武某定要让你见识见识一下!”
  语音中,他右手疾吐而出,一招“迎风击浪”,直击过去,左掌却横侧斜拍而出——两招连击,精奥诡异绝伦,力道劲势,威猛已极,而且里面深含拂穴的绝学。
  绿衣女子像似极为识货的人,她目见掌势,口中啊了一声,随着劈来掌势,飘空而退。
  武逸风轻蔑、不屑地一声冷笑,道:“既然敢扮神装鬼,为何不敢接一下掌力试试!
  他语着,潜运真力,又遥遥一掌击出——
  这一掌,威势非同小可,一股强劲的潜力,有如排山倒海一般,迫击过去。
  绿衣女子目睹武逸风奇劲掌风,心头大惊,顾不得显露真相,悬空一个跟斗,向右侧闪开了,七八尺左右。
  她右手突然一分覆面的长发,微微一笑,道:“好身手!好身手!只是稍微欠缺一点江湖经验!”
  她的声音虽然柔婉动人,但那一笑,却是触目惊心,丑脸上疤痕耸动,难看至极。
  武逸风只看得全身一颤,剑眉微皱,转头过去,怒声道:“我们无冤无仇,不知你出手袭击,意欲何为?”
  绿衣女子突然咯咯一声银铃也似的娇笑,道:“你是不是怕我这张面孔?”
  武逸风冷涩涩的语音,道:“那么,你以为自己多美?”
  绿衣女子冷哼一声,道:“哼!你们男人呀!就是喜美厌丑,看来丑八怪的面孔,都要无人爱了。”
  武逸风涩声道:“女孩子家,说话不顾羞耻?其实,男人的看法是:只要心地善良,丑怪的面孔,便不见得丑恶,如像你这种人的心,大概和你相貌一般的丑恶。”
  绿衣女子微微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丑呢?”
  武逸风心内暗骂道:“怎么!你那张比鬼还要吓人的面孔,自己还觉得好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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