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武林精英聚齐　正邪双方相斗　越打越凶猛

2024-08-17  作者：皇甫琼华  来源：皇甫琼华作品集  点击：

　　杨婉玲娇叱一声，欺身探臂，扬掌发招，白嫩右手如古璧飞空，对着他前胸又疾印过去。
　　涵月见人家适才一出手，他就得落一个立毙掌上的下场，因而晓的人家武学造诣比他不知高出多少倍，是以才想用武林规矩去稳住婉玲，这一发觉人家压根儿就不讲什么武林规矩时，心头那还不为之一震，这当儿他眼前白影一闪，那团压体惊心的掌风已是迫的他窒息难当，大吃一惊，赶紧晃肩向横里一个疾跃，打算避过人家迅快一击。
　　那知他双足尚未落地，一股幽香扑鼻中，左右两边脸上已是被人家掴了两下，只打的他眼冒金花，痛的来也就一下子泻落在地。
　　胡燕娟一个疾纵，跃落涵月身前，樱唇一绽，正要对婉玲说话时，杨姑娘已是对着涵月冷笑一声道：“你敢再胡说八道，姑娘可就要你回不了无极观，你要是再不识相离开这儿，我就要出手赶你走了。”
　　涵月简直是被杨姑娘几句话气的来目眦欲裂，他想不到在自己山上竟会被这个艳丽少女迫的来出丑当场，愤怒之间，想起这事全由胡燕娟偷下山来找逸枫而起，是以一言不发猛推双掌就疾向胡姑娘后脑及后背拍去。
　　胡燕娟见涵月被婉玲打的来下不了台，这才跃过来挡在他身前，涵月迁怒在他身上，胡姑娘哪里会晓的，变起仓猝，只惊的她赶紧疾偏粉脸点莲足打算向右侧方跃出去避过涵月这一致命狠击时，杨婉玲惊叫声中，在一旁作壁上观的逸枫和若文两人已是双双出手抢救，孙逸枫两手齐出，右掌劈出一团柔和力道去推胡燕娟的娇躯，左手指出一股刚猛掌风自横里去袭击涵月双臂，陆若文是离地斜剌刺向上升起，凌空挥两只玉掌猛向涵月，顶门及双臂劈去。
　　两个人这一联手出击，涵月道人已是承受不起，再加以杨婉玲在惊叫声中闪身疾扬两支纤掌猛向涵月劈去，更是使这个猝向自己师妹惨下毒手的凶徒哪里还承当得起，
　　但闻一高一低两声闷哼甫起，除了胡燕娟因和涵月距离太近，是以她那个娇躯在跃离地面时，仍是被涵月左掌拍中左后背，当场被逸枫拂出的那团柔和力道凌空推出去三尺多远就跌地下晕过去外，涵月那个身子带着碎裂成粉的双臂在脑浆与鲜血四溅中一直离地向后面飞出去两丈七八之遥才泻落在那块高耸怪石的右侧方草地上。
　　这时，宏慈几个老和尚与梦愚婉玲四个人都围着晕倒在地的胡燕娟而立，陆若文蹲下娇躯查看过她的伤势，颦着黛眉转脸对逸枫说道：“她内腑受伤不轻，百日内恐怕都无法替她疗好伤势，月圆之时转眼即到，我看只有你们先
　　走，让我用真气助她阻止住伤势恶化后，再带她赶来铁牛岭吧
　　孙逸枫摇了摇头，急道：“那怎么成，还是师姊你们先去铁牛岭，让小弟留这儿替她推拿一阵再赶来吧。”
　　宏慈在旁皱了一下慈眉，对逸枫及若文说道：“盛会将届，两位施主还是以赶上铁牛岭为宜，老纳之意，即请陆女施主替她推拿一下，然后带着她一起上铁牛岭如何？”
　　玄衣仙子颔首一笑道：“那就委屈大师们等侯了。”
　　话落口，潜运真力于玉掌，立时就簪胡燕娟推拿。
　　她那两支白嫩玉掌也只不过是刚走了胡姑娘娇躯土各大要穴一遍，左侧方五十多丈开外之处就忽的现出两条人影闪动，快比飘风闪电，正对着宏慈他们几个人环围着她替胡姑娘推拿之地疾掠而来，身法轻灵，来势还真迅捷。
　　孙逸枫与杨婉玲两人立即几个疾纵，赶紧就跃过去阻住来人。
　　纵目看去，逸枫认得这两个疾掠而来之人正是胡燕娟师父凤霞与她的二弟子江曼云，只好一揖为礼，笑道：“周老前辈别来无恙，晚辈有礼了。”
　　话落口，又对她身侧的江曼云拱了下手。
　　凤霞稽首还了礼，淡淡笑道：“孙相公这样多礼，贫道可承受不起。”
　　她口中虽是在说，双目那两道精光炯炯的眼神却向逸枫和婉玲身后疾扫了一遍，当她瞥见宏慈几个老和尚不但卓然立那儿，而且还有一个秀发女子在替躺地下那个看不清是男是女的人推拿时，秀眉一皱，连忙移足就向那儿走去。
　　孙逸枫自是不便阻拦，他本想把胡燕娟受伤之事告知凤霞，但老道姑带着汪曼云疾步如飞，已是一昧向那儿走去，是以只好对婉玲作了个手势，两个人赶紧跟在凤霞身后也一同向那儿走去。
　　凤霞对宏慈稽首一礼，笑道：“佛驾莅临寒山，贫道敬代掌门肺兄趋迎，敝师兄们在铁牛岭翘足以待，佛驾与诸位居士就快请上岭如何？”
　　话音甫落，她在瞥掠之间业已看清楚躺地上被若文推拿之人正是门下大弟子胡燕娟，不由大吃一惊，白脸上也立时变了颜色，秀眉一扬，冷笑一声，又道：“佛驾不去铁牛岭，原来是打伤了劣徒。”
　　话刚落口，移足就疾向胡燕娟走去。
　　宏慈身形一闪，连忙挡在她身前，双手合什，急道：“陆女施主替令高足疗伤正在紧要关头，尚请鹤驾不可惊扰陆女施主，还是暂请稍安毋躁，静听贫僧解说如何？”
　　凤霞师徒关心，怎一瞥见胡姑娘躺地上被人家推拿，自是难怪她心浮气躁要疾步过去查看了，老和尚挡在她身前一说，这才醍醐灌顶，恍然醒悟过来，当下退了几步，站那儿就望着宏慈看他有什么话解说。
　　老和尚慈眉一皱，正要开口说话吋，孙逸枫已是在旁低声对她说道：“周老前辈请不必见疑，胡姑娘受伤之事，实在是和大师无关，恕晚辈直言无隐，令高足是伤在她口称二师兄手上的。”
　　凤霞愣了一下，冷笑道：“你既是这样说，那她二师兄为什么又会人踪不见？”
　　孙逸枫怔了下神，呐呐答道：“她二师兄猝然发难，晚辈出手抢救之际一时失手，因而就丧命在晚辈手上……”凤霞心头一震，那张脸上在一瞬间简直是变成苍白之色，她呆了一呆，才沉声问道：“人死了难道连尸身都会看不见了么，啊！你是不是打伤我徒儿，怕……”
　　话刚到此，在一旁望着凤霞的杨婉玲陡地一撇红唇，接口道：“我孙师兄才不会去伤一个女流之辈，老实告诉你吧，那个打伤你徒儿的狂傲道人是毙命在我手上，你要是去看那个坏人的尸身，那你只管请便就是。”
　　说完话，伸右手那根春葱似的食指遥指了三丈外那块高耸怪石一下后，那双莹晶妙目仍是在她脸上深注起来。
　　凤霞见杨姑娘那副若无其的样儿，心中着实是吃了一惊，白虎观妙悟以前传来飞报中提及的紫衣少女，以及这次与三师兄郑振煌及东海穆氏昆仲一起返山的一尘口中说的紫衣少女不是这个艳丽矫婉的女子还会是谁，人家两人联手能打败艺绝武林的穆氏兄弟之一，那她武学造诣之深，自是不会逊于孙逸枫一筹，心念及此，立时冷笑一声道：“不管敝师侄是伤在你们哪个人手上，这笔账我们邛崃派总得向你们几个人算清楚才行。”
　　话落口，她不理杨姑娘冷嘲热讽，一个人纵身就向那块高耸怪石扑去。
　　等她看清楚涵月那付头裂臂碎的惨状，一股寒意立时涌上顶门，毫不迟疑、变腰伸手把涵月尸身拖起来挟在腋下后，转身又向逸枫几人立足之处跃来，恰巧玄衣仙子缩臂收回玉掌，江曼云纵身过去探视时，她也立即改向胡燕娟身侧跃落。
　　只见胡姑娘长长叹息一声，那双大眼睛就缓缓睁了开来，当她那两道失去光彩的滞呆眼神瞥见凤霞及江曼云时，她又慢慢阖上秀目。
　　凤霞见她从长睫毛中不但涌出来两行莹晶清泪顺着云鬓直往地上淌去，而且那张如春花怒放的粉脸上也是成了灰白之色，樱唇边斜挂着两道血迹，柳眉梢笼罩一股哀怨苦痛之色，神态使人看了酸鼻，忍不住蹲下身子伸手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皱眉问道：“娟儿，你伤的很重么？”
　　胡燕娟樱唇动半天，她就是说不出话来。
　　陆若文掏出罗帕揩去头面上汗滴，在旁说道：“这位姑娘内伤极重，鹤驾还是尽快把她带回宝观去疗治吧。”
　　凤霞转脸瞥了若文一眼，立时对江曼云说道：“云儿，你带着你师妹跟我回观吧。”'
　　江曼云含着两包热泪探臂把胡燕娟抱在怀中后，凤霞又对宏慈沉声说道：“敝派门人惨遭不幸，佛驾可是在场目睹，月圆转眼即至贫道就先回岭了。”
　　话落口，她连看也不看逸枫几人一眼，转身就和江曼云展开身法迳向左前方疾跃而去。
　　杨婉玲撇着红唇对若文说道：“我们一番好意救了她的弟子，料不到这个老道姑竟会不识好歹连谢也不谢人家一下，像她这种刚愎自得之徒，难怪她是邛崃派的人了。”
　　陆若文娇笑一声道：“这种色厉内荏之徒，我们用不看同她一般见识，月儿都升得好高啦，我们快些走吧。”
　　九个人展开轻功绝技，人如飞矢掠空，随着起伏山势又继续着耸天排云的铁牛岭掠去。
　　蓦地，前面三十多丈之处两条人影疾如飘风闪电也是正往铁牛岭方向飞掠，身法简直是快的出奇，只不过转眼工夫，又多纵出去七八丈之遥，只看的宏慈五个老和尚心头一震，江梦愚四个人情不禁也皱了一下眉头，杨婉玲童心未泯，莲足猛地一加劲力，立时越过宏慈几人，一个人捷逾奔云掣电就向前面那两条人影追去。
　　杨姑娘这一展开上乘佛门轻功秘技向前追那两条人影，宏慈与江梦愚几人身形闪处，也跟在她身后疾追上去。
　　哪知她们九个人追了一阵，始终离前面那两条人影差不多寿四十丈左右之遥，杨婉玲黛眉一颦，莲足再运上“无相神功”加紧追了一阵，仍是离那两条人影有四十多丈的样子，芳心微微一震，正打算转脸问与他并肩飞掠的若文时，前面那两条人影一连在那座箱峰峰脚闪了几下，霎那间就在月色下消失不见。
　　她当真是惊诧已极，连忙边掠边问若文道：“文姊姊，你看清楚他们是什么样子的人没有？”
　　陆若文粉脸上四溢出震惊错愕之色，黛眉双锁，答道：“师姊自离开恩师下山以来，我就从未看见过轻功造诣有这样出神入化之人，说起来真是惭愧得很，我压根儿就没有看清楚人家的相貌，不过……”
　　杨婉玲忍不住接口道：“料不到这种身负绝世武学之徒也会替老牛鼻子助桀为虐，看起来，真是可惜他们那一身武学了。”
　　话落口，转脸向身后瞥了一眼，但见除了梦愚和逸枫紧随她和若文身后一丈之处外，宏慈几个老和尚已是落后了她们大约有十多丈之遥，大眼睛眨了眨，连忙低声对若文道：“文姊姊，我们走慢一点吧。”
　　九个人又疾掠了有一个时辰不到的光景，她们就来至铁牛岭下那一块杂草地上，江梦愚抢先若文与婉玲前面收住双足，皱眉对二女及逸枫说道：“适才那两位高人要是替邛崃派助拳而来，等一下和人家动上手时，我们可要小心应付才是。”
　　五个老和尚紧随她们身后跃落，宏慈慈眉一皱，在旁颔道接口道：“江施主说的不错，那两位高人若是与我们沆瀣一气的同道还罢了，要是金霞道长邀请前来助拳的那些奇人异士，我们就真要通权达变去对付了。”
　　说完话，仰脸瞥了一下那一轮冰月，又笑道：“比武较技之期已届，我们快上岭去吧。”
　　话落口，纵身一跃，首先迳向壁上跃落，紧接着人似腾空巨鹏，袍袖飘飘，展开轻功绝学就直向岭上攀去。
　　江梦愚和宏慧八个人连忙展开身法，如影随形跟在他身后也疾向岭上跃去，只不过一阵工夫，他们僧俗九个人就登上岭巅。
　　这时，那一轮如镜冰月正高悬中天，碧空万里，天上一片云儿也无，清丽银光下，只见十五六丈开外的那一大遍绿草如茵地上，已是三五成群站立着不少高高矮矮的人，僧俗道丐全有，看样子，大致总有四十几人之多，真是风云际会，济济一堂。
　　宏慈几个老和尚走过去与那些相识之人合什为礼，彼此问侯，梦愚和婉玲四人除了与少林寺性然三个老和尚见过礼外，压根儿就识不得那些高人，是以她们就站那儿神色自若的去打量那些各门各派的掌门长老之流。
　　有顷，但见自东南方那位无极观中走出十六个道士，分成两行对着那几十个人立足之地缓缓走来，两行道士后面又有二十几个人在慢步而行，好似当朝显宦出巡一样，简直是一派矫柔造作的铺张样儿。
　　十六个道士来至草地上那几十个人身前一丈七八开外之地时，立即收住双足，转身面对面立掌当胸躬身而立，一直等后面那二十几个人昂道挺胸从当中走过后，这才一字排开，退立在三丈开外之地前望起来。
　　但见走在二十几个人最前面的那个七旬以上，须发俱白的修躯清神老道士先把他那两道精光炯炯的眼神缓缓扫了那几十个人一遍后，颔首一礼，敞声一笑道：“各位宗师长老屈驾光临寒山赶约，贫道未曾亲迎，尚请原谅失仪之罪。”
　　说此微微顿了一下，又道：“近十几年中，风闻各门各派武学不但一日千里，各有千秋，而武林中更是人才辈出，敝派虽添列武林中旁门外道之流，所学又是雕虫小技，但上进之心，人熟能无，是以才厚颜敬请各位高人屈驾来寒
　　山指点几手不传之秘，俾使敝派增长见识，也好取法乎上，跬步千里了。”
　　原来这个发话的老道士，正是掌理邛崃派门户的金霞道人，他话也不过是刚落口，在他右前方那个道袍椎髻，手执指尘，背背长剑的红脸道人已是微微一笑，接口道：“道兄太言重了，忆自贵派清阳子老前辈创立门户以来，贵派绝学皆为武林同道所敬慕，天下有志之士，莫不以能置身贵派门墙为荣，尤其是道兄接掌门户以来，贵派绝学更是发扬光大，在武林中算是首屈一指的一了，贫道有缘奉召能追随各位好友来宝山面颁教益，真是福缘深厚，裨益不少了。”
　　金霞纵声一笑，接口道：“武当派声誉卓绝，在武林中素有泰山北半之称，道兄鹤驾亲临铁牛岭，今夜里这场盛会就越发增光生色了。
　　说这儿，他那两道精光炯炯眼神又疾扫了身前几十人一遍，然后停在红脸道人面上，敞声一笑又道：“贵派自洞玄真人开山立派以来，即以剑术精绝饮誉武武林，道兄若肯指点几招绝学，贫道就铭感不尽了。”
　　红脸道人正是武当派掌门清松道长，他见金霞当面叫阵，不由微微一笑道：“道兄赞誉，瞥派愧不敢当，客随主便，贫道只好遵命了。”
　　说完话，把拂尘插在束腰黄丝带上，反臂刚拔出长剑，那知人影一闪，木霞道人已是跃落金霞身侧，只见他左掌立胸对金霞笑道：“清松道长为当代剑术名家，若能得他指点几手武当不传之秘，那真是福缘不浅，师兄暂请退下，让小弟上去讨领一点武当绝艺如何？”
　　金霞略一沉忖，颔首答道：“师弟既要出乖露丑，师兄自是不便阻止，因时制宜，你要小心了。”
　　木霞躬身看见金霞退下去后，才拔剑在手对清松笑道：“道兄技艺超群，贫道得能面领教益，真是死而无憾。”
　　清松微微一笑道：“道兄何谦逊乃尔，恕贫道无礼，我就放肆了。”
　　话落口，振腕而上，但见银虹划空，挥剑就向木霞左肩劈去，出手迅捷，剑势更是凌厉至极。
　　木霞长剑斜升而起，化解开他出手一击。清松微微一笑，袖袍挥处，长剑挟惊电袭闪之势，一瞬间，又向他中盘扫去。
　　木霞大笑声中，振剑干脆硬对上去。
　　但闻笑声倏然而止，木霞一条右臂在双剑交接之时简直是被清松运聚在剑身的内力震得来又酸又麻，是以他虽未移足后退，但脸上却已微微变了一些色，吃了一惊，赶紧运转一遍体内真气后，挥剑就疾向清松攻去。
　　他适才虽是对开清松那招横扫，但他心里立时明白人家内力深厚异常，制敌极先，因而他才摇剑抢先攻去，是故，他这一剑出手，剑招不但是用“阴阳倒转剑法”中那招最具威力的“其阳在南”绝学，而且他又是猛运八成内力于剑身施为，只见白光一闪，长剑在倏忽间就向清松小腹送到。
　　清松身为武林中两大主派之一的武当派掌门，不论武功剑术，俱已到达炉火纯青之境，见木霞这一剑似点似劈，剑势当真是使人不可捉摸时，立时右臂转动，剑演“负阴抱阳”，长剑既对且架，迳向木霞攻来剑硬迎上去。
　　他这一招武当镇山绝学出手，当场就化解开木霞诡异剑势，剑回招变，连绵抢攻三招，一刹那，寒光飞绕，森森剑势，快比惊雷轰山就直向木霞回敬过去。
　　木霞被他三招疾攻，立时迫的来上挡下架，左拦右封，那一付惶急样儿，当真是使在场那些宗师长老之流看的来暗中嗤之以鼻，莫不以为他是不知自量，自讨无趣。
　　清松适才因见木霞一出手就是直攻小腹，是以才在气忿之下猝演他武当绝艺去警惕这个刚愎自得的道门败类，但他声誉极隆，是个年高德劭的一代武学宗师，自是不会借机下手剑伤木霞，因而三招演过，立时收剑一跃，人如巨鹏归巢，他却迳向武当派应邀赴约的那五个师弟立足之处纵去。
　　但闻一声宏亮大笑荡空而起，一团刚猛掌风已是捷逾奔电直向清松拂去。
　　清松警觉这一记劈空掌风宛若狂飙袭峰一样，由心头微微一震，他身在空中虽是吐掌对挡不易，但他倒底是个临敌经验丰富异常的高人，只见他疾收前跃势子并甩右臂，疾推左掌，仍是随掌卷出一团劲风去对挡人家骤然一击，同时他在转身之际，业已瞥见青城派的灵云挥掌代他斜挡那团劈空掌风。
　　三团掌风一接，除了清松凌空后退两尺就泻落在地，灵云道袍飘动，双肩轻晃情不禁退了半步外，那个纵身而出，跃落木霞身侧打出劈空单风之人只不过是身形晃了几下，他双足竟是没有移动分毫。
　　清松长眉一皱，双目中神光电射，仔细打量那个猝然发难之人时，只见他身穿一袭华丽长衫，头戴一顶绯色软帽，面白无须，处高耳长，貌像宛似纨绮子弟，年纪却有六旬以上的光景，心里转几转，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他是那里的高人。
　　他身为一派掌门，岂有被人家出手一击后就置诸事外之理，当下移足举步，正要走过去质问白脸老人时，灵云道人双肩晃处，已是抢先他欺至那个白脸老人身前，双眉微扬，斥道：“老居土乘人不备，岂不是有失印证武学之旨么？”
　　白脸老人大笑一声：“动手过招，难道还要事先叫你戒备不成……”
　　话未说完，左臂伸送，左手食指陡地向他胸腹之间的“心坎穴”点去，交谈中猝然发难，居心实在是毒辣已极。
　　灵云哪里晓的这个白脸老人阴绝成性，竟会对他突下毒手，因而一时间来不及出手对挡，迫的来赶紧向身后一跃，只有避过这一歹毒狠击。
　　哪知他身刚跃起，白脸老人右臂倏伸，右掌又向他下盘猛扫过去，掌动风起，掌势实在是凌厉无比。
　　这一下，只惊的灵云心头一震，脸上也立时变了颜色，距离既近，他还真是无法闪身避让，情急之间，只有藉跃起势子疾飞双脚猛向白脸老人前胸踢去，意欲迫他撤招闪避，或是弄成二个两败俱伤之局。
　　但闻两声大笑中，除了白脸老人身形闪动，右掌变扫为点，食指一伸，掣电般点中灵云左小腿肚子上的“筑宾穴”外，清松连人带剑已是猛向白脸老人扑到，左掌前推快比奔电就直向白脸老人右肩关节拍去。
　　白脸老人仰身轻点双足，倏忽间他就避过清松凌厉一击。
　　清松斜移两步，挡在跌落在地的灵云身前，正待斥责白脸老人时，青城派掌门灵灵道人与三师弟赤玄道人宛若一对离弦飞矢一样，已是跃落他的身后，灵玄探臂抱起二师兄灵云，长身一掠，他又跃回原来立足之处。
　　灵灵对清松单单一礼后，转身卓然而立，皓眉轩动，双目中两道炯炯眼神逼视在白脸老人面上，正色问道：“老居士违反成规，你这样对敝师弟猝下辣手，倒底是为了什么缘由？”
　　白脸老人大笑一声道：“拳脚无眼，这只能怪令师弟学艺不精，道长不知郝颜怎么反而说我猝下辣手，若是要想安然无恙，那你们还跑上邛崃山来干什么？”
　　几句话当真是说的灵灵脸泛红云，他修养再深，也是激的来忍不住纵声一笑道：“老居士卓尔不群，今夜里贫道还真是增添不少见闻，口舌之能并不……”
　　话只说了一半，白脸老人右掌扬处，他已是打出一股劈空掌风直向灵灵袭去。
　　灵灵见他点伤二师弟灵云，心中那还不惊怒交集，是以早就运功戒备，蓄势出手，这一瞥见他又是猝然发难，立时右足横移半步，左手挥处，也赶紧指出一团劈空掌风去硬接他这一击。
　　两股掌风一接，空际立即互撞起来潜力激荡，劲气逼人，白脸老人那袭华丽长衫疾指中，双足虽是后退两尺，但灵灵道人双肩晃动，他却情不禁退出去一步左右。
　　白脸老人大笑一声，双足点处，人如彩蟒升空，两臂突伸，十指箕张，宛似巨雕扑虎一样，凌空竟向灵灵头胸攫撞，吐招凶猛，威势狠辣至极。
　　灵灵皓眉一扬，偏脸侧身疾向右侧方横里移出去七尺，正好避过他这一歹毒袭击，身形半转，探臂猛吐双掌，快比飘风就迳向他那两条小臂猛劈，避招快，还击迅捷，身手实在是较灵云嵩出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