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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2025-10-26  作者:古桧  来源:古桧作品集  点击:

  此际,天色已露曙光,忽然起了风,那大厅上的火,借着风势,蔓延得很快,转眼间烈焰腾空,满天金蛇飞舞,浓烟罩严了恶龙谷。
  丑尼无缘道:“火势已起,如果引着了枯树荒草,咱们可就走不成了。”
  徐莹接口道:“对!咱们得快走,莫等惹火烧身,可就糟了。”
  温素梅秀目眨了两下,道:“咱们这就回去吗?……”
  无缘笑道:“谁说回去了,还有好戏看呢!走,北高峰去看聋哑师伯神功降魔去!”
  就在烈焰浓烟中,飞窜起六七条黑影,直朝庄后峰上奔去。
  等他们一行人跑到了峰腰,再向下看时,只见浓烟迷漫,烈焰汹涌,已成了一片火海。
  朱燕忽然想起一事,忙向司徒平道:“脏平,你在庄中是闹得什么把戏,竹林内我看得清清楚楚,那木板上是你和娟师妹,在他们显能耐时,我和玉妹妹眼泪都急出来了,哪知揭开了谜底,怎么变成了恶麻姑和夜猫子了……”
  南宫玉燕接口道:“是呀!你们怎么搞的吗?”
  司徒平笑道:“那全是聋哑老师伯和徐师姊的手段,我也不知道是怎么闹的呢?”
  原来司徒平和杜小娟两人,在那谷口之处,遇上了恶麻姑金高。
  那恶麻姑别看长相是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丑样儿,但她生性奇淫,且又特别喜欢刚成年的小娃儿,说什么“童子鸡”滋养补阴。
  所以,她一看到司徒平,已然馋涎欲滴了。
  也怪司徒平太大意,只顾得去追那恨水女魃辛荑,就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恶麻姑冷不防斜刺里打出了一物,抖开来扬起一层薄雾,入鼻有一股异香。
  她这种东西,名叫迷魂小桃红,乃是苗疆桃花瘴的一种,人只嗅到,立即昏睡不醒。
  司徒平和杜小娟两人,哪知有人暗算,等到发觉时,一阵天旋地转,就栽倒地上,糊糊涂涂的落入人手。
  另一边倒坐寺中的聋哑婆婆和徐莹两人,见谷鼎等人去了一日夜,连个消息都没有,准知道是出了事。
  于是,两个人急急赶了来,方入谷口,就发现了丑尼无缘和温素梅两人。
  以聋哑婆婆和徐莹两人的武功造诣,救下两人当非难事,何况她们的地势又熟,举手之间,就把两人救下了冰崖雪壁。
  细问之下,才知谷鼎已坠入毒龙潭,司徒平和杜小娟已然深入,料定必也是遭了险。
  正当朱燕和南宫玉燕隐入竹林之际,聋哑婆婆和徐莹两人,也早就到了,只是因行动隐秘,未被发现。
  在朱燕两人纵上树去偷窥时,聋哑婆婆也早隐在另一棵大树上,心中在着急,筹思着打救司徒平之策。
  恰好那枭鹰熊飞要陪恶麻姑去取飞刀,于是登时计上心头,两人微一计议,由聋哑婆婆去拦截恶麻姑两人,徐莹去制止那几个庄汉。
  一报还一报,恶麻姑也在不防之下,被人制住,全都点了重穴。
  聋哑婆婆身形好快,宛如一只大鸟似的,挟起两人飞身进庄,正好徐莹也制住了那几个庄汉。
  就这样轻易的就掉了包,促成虎姑婆自己人的一场闹剧。
  徐莹边说边走,小姊妹们也笑得前仰后合。
  南宫玉燕却噘起来嘴道:“真冤枉!我们在树上还哭得不得了呢?谁知是那两个货色……。”
  她话未了,众人又笑了起来。
  朱燕叹了一口气道:“虽然除去了虎姑婆,但是鼎哥哥他……”
  语未尽,泪先流,顿时有好几个人,也都跟着唏嘘起来。
  哪知此际的牛郎谷鼎,也真的遭到了无比的险难。
  当他被虎姑婆一掌震下毒龙潭时,幸而他一身功力非凡,落地并没有受到损伤,只是那热浪难耐,还有一阵阵硫磺的气味扑鼻。
  谷鼎运气闭住呼吸,同时扫目打量四下里形势。
  忽然一股冷风吹来,在这极高的热度中,感到这阵风特别的阴寒,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心中陡的一惊,赶紧又盘膝坐在地上,一边运气调息,一边暗忖:“这深坑中既有冷风吹出,必然会有一条岔道,绝地逢生,何不探他一探。”
  心念方动,倏的从另一条岔道上,又吹来一股热气,在这忽冷忽热之下,任他有一身盖世奇功,身上立即生出一种强烈的反应,觉着一阵灼热,出了一身大汗。
  热浪甫稍歇,倏的冷风又至,谷鼎心中一动,暗道一声不好,心忖:“就这样一阵奇寒一阵燥热,时间长了,再壮的身体也得生病,还是早离开此地为宜。”
  他念头转处,就站起身来,仰首向上看去,见上面像一个大井口,离地少说也有六七十丈,凭自己的功力,绝无法攀援上去。
  再扫目打量周围,看那断崖石壁上,现出无数洞穴,都可容得一人进出。
  这一来,他却作了难,一时拿不定主意,究竟是进入哪一洞穴才好。
  就在这时,忽见左侧一个洞中,有两点青光闪动,慢慢的向外移来。
  谷鼎不禁吃了一惊,右手紧了紧金钩剑,心想:“这必是一种怪兽,可不要饱了兽吻才糟呢!”
  他一念未了,就见那两点青光,从一个洞里,伸了出来。
  定睛看去,见是一只全身乌黑的怪物,满身硬鳞,有点像似“穿山甲”,但在头顶上,却生着一只肉角,红得像鸡冠样的,下半身仍掩在洞中,看不出是个什么形相。
  那“穿山甲”般的怪物,似乎胆子很小,身子才伸出来,倏的又缩了回去,过了一阵,又试探着伸了出来。
  谷鼎心中一动,心道:“这样胆小的怪物,不知会不会伤人,何不给它一剑试试?”
  心念动处,就轻轻移过身去,待那怪兽方又向外探身之际,突然一剑刺去。
  “呛”的一声,火星冒起老高,剑是剁在那怪兽身上了,但是它那硬鳞,比钢铁还坚,金钩剑竟然伤不了它。
  那怪兽乍受突袭,从鼻子里呼的喷出来一股白雾,瞬间又缩回洞去,连那双眼的青光也消失了。
  谷鼎长吁了一口气,一时间就怔在了当地,眼看着一个个的小洞,他是哪一个也不敢轻进。
  就这样,就坐在了那洞口,调息养神。
  奇怪的很,他一移动了位置,竟然寒热不侵了,冷风热气,只在他身前五六尺处打旋,并不挨近身来。
  也不知过了好久,他却朦胧入睡,也许是累极了,睡得还是十分香甜。
  等他一觉醒来时,甫睁眼大吃一惊,但见金光霞彩,耀眼精光,等看清楚了,不禁暗自失笑。
  原来日光直射而下,石壁反映,蔚成异彩。
  突然肚中一阵咕噜噜乱响,才想起自己已经两日夜没有吃东西了,同时,嘴里也觉着有些苦干难耐。
  他这时又饥又渴,像他这样身怀武功的人,三五日不吃饭,并没有什么影响,但如不喝水,那就不成了。
  在饥渴难忍之下,倏的又想起那怪兽,心忖:“如能捕它一只,饮血食肉,不就可以疗饥止渴了吗?”
  念头转处,勇气突增,顺着夜里那怪兽现身的洞穴,就俯身走了进去。
  洞中十分宽大,宛如是条地道一般,地下也甚为平坦,没有一点儿坎坷。
  摸着走了约有一盏茶光景,地势忽然更是广阔了,目光到处,就见两边又有无数小洞穴。
  小穴不深,约有三尺模样,每一个洞穴中,都蜷伏着一只小怪物,有小狗般大小,全都是用两足掩着头部,睡着不动。
  谷鼎不禁暗暗惊奇,心忖:“这都是什么怪物呀?”
  他心中讶异的想着,脚下仍然探索着前进,走没几步,忽听一阵“呼隆隆”的声音震耳,慌不迭循声看去。
  这一看不当紧,吓得他几乎转身飞奔回来。
  原来那声响从一个大岩洞中传出,在里面伏着一个庞然大物,宛如一座小土丘似的,那呼隆隆的声音,乃是那怪物沉睡所发出的呼吸声。
  谷鼎心忖:“这怪物必是穿山甲的老祖宗,怎么这样大法?”
  忽的有一股清香扑鼻,扫目看去,见那大岩洞中的角落里,堆着一堆东西,隐隐发光,像似一团轻飘飘的浮云。
  他实在是被饥渴逼得受不了啦,仗着胆子,小心的蹑着脚步,移了过去。
  越走得近,那清香之气越是充鼻,同时好像精神也好得多了。
  身临切近,仔细的打量那东西,见是一种菌生物,堆满了壁角,每一个都有酒坛大小,体积宛如一片浓云。
  谷鼎也是真的饿极了,也不管是什么东西,能吃不能吃,当下捧起一个来,张嘴就先咬下了一口。
  那东西甫一入口,一阵清香甜美,微微带着一些苦涩,且还冒出白浆来,越加觉着好吃。
  饿狠了,也渴极了,捧着一阵大嚼,顷刻间吃去了一半,顿时精神立振。
  他担心被那怪物发现自己,连忙又取了一枚,悄悄的走出室外。
  谷鼎自吃了那奇异的东西之后,不但精神百倍,而且眼睛也较方才亮得多了,就试探着找出路。
  但是,这里好像是深入地底,哪里有出路?
  正在彷徨无计之际,忽见洞底深处,有一点亮光闪动,定睛细看,见那亮光是从另一小洞穴中露出。
  他这时是一心找出路,也忘了危险,伏身进了那小洞穴。
  初往前走时,只能伏着腰,但在走出去七八丈以后,慢慢的可以直起身来了。
  那白光也越来越亮,竟有十数点之多,两边洞壁,湿润润的满生苔莽。
  又走了十多丈,再仔细打量,不禁一阵狂喜。
  原来,他已看出来,在崖壁顶上有一条裂缝,从上面漏下来一丝日光,看样子,离地少说也有四五丈左右,洞径仄得只能侧身方可通过。
  谷鼎剑眉微皱,立时有了主意,便将背脊贴着石壁,双足抵住对墙,倒换着,一步一步的向上移。
  约有一盏茶的光景,方始爬了上去,人已累得有些力竭神疲了。
  他总算是出了困,虽然疲累不堪,但在心情上,却是开朗多了,就先坐在一棵树根上,打算调息一阵再说。
  哪知,他经过了这半天折腾,也真困倦到了极处,身方一坐下,便神思迷糊起来,上眼皮和下眼皮,不住交战,说什么也睁不开来。
  须知,谷鼎一身盖世武功,哪会这样的不济,原来是他把那奇异的食物吃得太多了,药力行了开来,所以就觉得支持不住了。
  在这时,谷鼎也只好把生死祸福,委诸天命了,哪还计及山中的蛇虫狼虎,竟自沉沉睡去。
  夜幕慢慢的垂下,林木山石,都变成了一片暗,谷鼎仍然沉睡未醒,仍然睡得很甜。
  但在这时,那虎姑婆的老巢,却正处在强敌窥伺之中,朱燕和南宫玉燕,正然为她们的鼎哥哥,痛碎芳心哩!
  倏的一声鹤鸣,惊醒了沉睡着的谷鼎。
  睁眼看去,旭日已升,晨雾未消,但见满山满谷,都是苍松翠柏。
  他不禁心疑,暗想:“这是到了什么地方?燕妹妹不知怎么样了,还有司徒平等人,和南宫玉燕……”
  一想到南宫玉燕,禁不住热血沸腾,心中暗叫道:“谷鼎呀!你这是怎么搞的,救人如救火,怎么贪睡起来了!”
  他方想到那救人如救火,忽见对面峰后,冒起了一股浓烟,真的是起了火。
  在这当口,无暇多想,纵身就朝对面峰上,扑奔而去。
  谷鼎施展身形,一跃两三丈,快如飞鸟一般,也就是七八个起落,已到了峰脚,再又提气上纵,手脚齐施,瞬间工夫,人已上了峰腰。
  定神向一个山谷中看去,见下面的火势,直如怒涛般卷荡滚动,荒草矮树,只一被火浪卷下,刹时间化成一股黑烟,立被吞噬了。
  他心中暗自奇怪,忖道:“这是什么人放的火呢?莫非燕妹妹他们已扫荡了恶龙谷?……”
  正忖念间,忽听一阵咯咯咕咕,传来一阵女孩子的笑声,入耳清脆,接着又听一人低声叹道:“虽然除去了虎姑婆,但是鼎哥哥他……”
  话没说完,人已悲不成声了,接着笑声变成了嗟叹声。
  谷鼎心中一动,暗道:“这不是燕妹妹吗?……”
  他暗叫一声未已,人就一纵身扑了过去,口中高叫了一声:“燕妹,我来啦……”
  谷鼎他是高兴过了头,身方纵起,不防被一条野藤绊住了脚,一个倒栽跟头,就栽了过去。
  朱燕等人,正然为谷鼎的被击落毒龙潭而悲伤,因为那被击下去,深有百丈,又是个火山焰口,就是金刚化身,也得被溶飞灰,哪还会有活命。
  正当她们悲痛之际,忽听有人喊了一声:“燕妹妹!……”
  众人不禁大惊,心中方说:“这是什么人?……”
  愕然之间,就见一条人影扑跌而至。
  朱燕眼尖,也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已看出来那人,正是她怀念着的心上人。
  “鼎哥哥!”喊出来一声,人却“乳燕投怀”般,扑了过去。
  她这一声喊,使那南宫玉燕也蓦地觉察,一样的,娇声哀鸣,扑了过去。
  刹时间,三个人拥抱在一起。
  谷鼎望着两人在傻笑,似有一肚子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而那双燕姊妹,却是喜极而泣,竟然哀哀痛哭起来。
  站在一边的司徒平,失魂似的发了呆,但那眼中痛泪,断线珍珠般,向下滴个不停。
  丑尼无缘叫道:“咦!你们这是怎么啦,鼎兄弟脱险归来,该欢喜才对,怎么哭起来了?……”
  她这一句话,闹得几个人都飞红了脸,腼腆着谁也不哼声,但在那泪痕斑斑的脸上,也都现出了笑容。
  “咦!千年云苓?这是哪里来的?”
  徐莹倏的惊叫了一声,从地上捡起来一物,看着发怔。
  谷鼎笑道:“师姊那是我吃剩下的野菌,很好吃呢!”
  原来谷鼎在被绊倒时,失手将那云状野菌,扔了出去。
  徐莹笑道:“野菌?有这样好的野菌,快说,你是从什么地方采来的?”
  谷鼎见徐莹这么紧张的神情,还以为自己吃错了东西呢?忙道:“就是在那毒龙潭底岩洞中采来的,师姊,这东西吃不得吗?”
  徐莹笑道:“绝世灵药还有吃不得,我是奇怪你怎么会有这么厚的福缘?”
  谷鼎迷惘道:“福缘!这是什么东西呀?”
  徐莹道:“这东西是千年云苓,多服可以长生驻颜,练武的人服了,也可以增加功力呢!”
  丑尼无缘插口道:“对了,我曾听师父说过,在这恶龙谷中就出产这种东西,原先这地方叫茯苓谷,后来不知为什么改成恶龙谷了。”
  徐莹接着道:“我和家师曾无数次的来这谷中寻找,连一点形迹都没发现,却被你无意中得到,岂不是福缘是什么?”
  谷鼎道:“茯苓我还懂得,怎么又叫云苓呢?”
  徐莹道:“茯苓乃是千年松树脂,渗入在泥土下,日久就变成了茯苓,年代久了,成一种彩云的形状,所以又叫云苓。”
  她话音方落,谷鼎倏的探手就从她手中,夺下来那半个云苓。
  徐莹不由一怔,心道:“这孩子怎么这样小家子气,任是不世奇珍,那是你的东西,我也客要的呀!怎么夺起来了。”
  丑尼无缘见状,也不屑的撇了撇嘴,方待出语讥讽他几句。
  就见谷鼎从怀中又掏出来一株云苓,笑向徐莹道:“这一株我吃过了,有些脏,把这一株给你好啦!”
  徐莹这才知道谷鼎的用心,并不是小气,而是情动乎衷的一番诚心,一时她倒不好意思伸手去接了。
  丑尼无缘却双眉一张,笑嘻嘻的,探手夺了过去,笑道:“我替我师姊收着也是一样,给我吧!”
  谷鼎笑道:“那山洞中有好多呢!待我一总采了来,给师姊好了。”
  徐莹道:“那倒用不着慌,回头有的是时间,目前还是先到峰顶去看聋哑师伯怎么样了?”
  于是,一行人就朝峰顶上爬去。
  日色方正午,北高峰顶光秃秃的,没有生着一棵树,怪石林立。
  在一处断崖下,直立着两根石笋,高有一丈许,上尖下削。
  就在那石笋尖上,盘据坐着两个人,正是那聋哑婆婆和毒心道人左雷。
  两人对面而坐,中间相隔约有丈半左右,全都是两掌前推,趺坐得四平八稳,宛如是坐在平坦地上一般。
  但是两人这一手功夫,就足以令人目骇神摇,舌挢不下。
  谷鼎看着有些奇怪,悄声向徐莹道:“师姊!他们这是在斗的什么功夫呀?”
  徐莹道:“他们较量的是无上禅功。”
  谷鼎道:“这有什么好比的,大家都老僧枯坐在那儿,到什么时候,才能分出胜负来?”
  徐莹笑道:“师弟,别看你武功造诣不凡,对这样的比武招式,想必没有见过,瞧下去吧!这样的功夫,百年也不得一见呢!”
  司徒平插口道:“他们这也是一宗功夫吗?”
  徐莹道:“这是一种精神和内劲混合的功夫,道家所谓‘三花聚顶’,佛家称作‘元神出窍’,都是从禅定中练得来的。”
  “咦!他们几时换了位置!”温素梅惊愕的叫出来一声。
  几人闻声定睛看去,二人果然变了位,但仍是寂然不动,是几时换了过来的,竟没有一人看出来。
  眨眼之间,倏见两个人影一晃,位置又变动了。
  “咦!又变了!”杜小娟也喊出来了一声。
  就这样,那石笋上的两个人,宛如走马灯样的,绕着那石笋旋转起来,在一呼吸之间,频频易位。
  看得谷鼎等人,一个个眼花撩乱,无不暗暗称奇。
  刹那之间,两人又静坐不动。
  毒心道人左雷倏然张目道:“鬼婆子,你的大般若功夫,却奈何不了贫道吧!”
  聋哑婆婆也张目道:“臭杂毛,你几时练成了通天总枢上的功夫了,可惜功夫不纯,今天你却难逃公道。”
  毒心道人左雷道:“那却不见得,咱们再较量一着看看。”
  话声中,倏见他全身缓缓升起,离那石笋约四五寸高,又复坐下。
  聋哑婆婆也跟着盘足升起,离石笋约有六七寸高,也同样的降了下来。
  毒心道人再度升起,高达一尺,才沉落下来。
  他方一落下,聋哑婆婆跟着也升了起来,她仍是比毒心道人左雷高过两寸。
  两人这又换了方式,改绕石笋旋转而成一起一落,初时动作较慢,升起的也不高。
  经过了三五个回合之后,变得越来越快了,此起彼落,升高由数寸而到了数尺。
  约有一盏茶过去,两人倏的又静了下来,不言不动。
  朱燕偎在谷鼎身边,悄声道:“你看,那丑老道出汗了呢!”
  谷鼎道:“你也注意一下,那石笋也矮了下去哩!”
  朱燕定神看去,果见那两根石笋下面的泥土,竟然隆了起来,那石笋却缓缓的向土里沉落,不禁咋舌道:“天哪!真被他们压入土中了,如没有几千斤的力量,哪能办得到?”
  旁边的徐莹见状,却神色大变,喃喃的道:“这样再比下去,岂不是要两败俱伤吗?”
  谷鼎闻言,心中倏的一动,果然看出来石笋上的两人,真的是势均力敌,也看出来两人的危险来了,心忖:“就算聋哑婆婆的功力略高上一筹,两人比下来,毒心道人固然免不了一死,但是聋哑婆婆也得身受重伤,总得想法子分开他们才好……”
  他一念未了,忽见徐莹闪身上前两步,大声道:“师伯!你们这样拼下去,太不合算了,不如由我为你们分开了吧!”
  她说着话,飘然走了过去,美眸连眨,寻思着分解的法儿。
  石笋上的两人,动也不动,宛如未闻徐莹的话,闭目合睛,神情湛明严肃。
  身近石笋四尺左右,立感到强风旋刮得厉害。
  她微微迟疑了一下,一面调力运气,蓦地纵上,打算立身在两人中间,双手分推,抵住双方的劲力,就可化解了这一场生死之战了。
  哪知,当她方一身临中间,忽然感到两股强不可当的潜力涌起,竟把她托起震开丈多远,急坠下地。
  丑尼无缘迅跃过去,接住了她,低声道:“师姊,你觉得怎样?”
  徐莹定了一定神,站起身来,轻叹了一口气,道:“唉!那中间乃两人功力胶着的中心,劲力何等强烈,我一挨到边缘,便被那股强力震开了……。”
  她边说边想,话没说完突然想起了个主意,恰好司徒平正站在她身边,忙向二人道:“平弟和无缘师妹你们助我一臂,这一次咱们三人一同出手,你们两人各运真力先行隔开他们的力道,我趁机纵到中间化解,如果还是不行,那就没有法子了!”
  司徒平和丑尼无缘点头答应,于是三人立即运功调力。
  蓦听徐莹一声娇喝道:“动手!”
  倏见三条人影,一齐纵起,出手运功向那石笋之间击去。
  中间一条白影,迅疾抢向焦点。
  哪知,仍然一样,还是身形方一挨近,便被一股绝强的潜力撞回。
  但见三条人影一齐震开,纷纷跌落地上,砰匐连声,摔得有点儿痛不可当。
  司徒平一龇牙,嚷道:“真干哪!这玩笑开大了。”
  徐莹总是功力较厚,并没有像司徒平般摔得躺下,不过这么一来,她倒又被摔出个主意来了。
  浅浅一笑,道:“我又想出个法儿来,不妨再试一试。”
  司徒平先就摇手道:“我的好师姊,你找别人去吧!脏平儿已领了教,我不来啦!”
  徐莹微微一笑,美眸扫向了无缘。
  丑尼无缘也连忙摇手道:“你那高明的主意不怎么样,小师妹我也不敢领教。”
  徐莹一滩双手,道:“既然这样,我也没有法可想啦!”
  “师姊!让我试试看怎么样?”
  徐莹闻声,见是谷鼎,忙道:“师弟,你能行吗?”
  谷鼎笑道:“说好的是试一试吗?化解不开两人的功力,还不会照你们那样,也摔一跤吗?”
  他这一句话,说得个徐莹俏脸飞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道:“现在由你说得嘴响,等你一样摔跌下来时,我可得说你两句。”
  徐姑娘心中这么想,却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谷鼎,看他是怎么个化解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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