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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2025-10-26  作者:古桧  来源:古桧作品集  点击:

  天残教主默然不语,定睛看着小牛郎。
  那天残教中的八位堂主,却又一齐凝目注观着天残教主,刹时间一片沉寂,静得有些可怕。
  天残教主那阴寒锐利的目光,把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牛郎,看得浑身不对劲,有一股寒气冒上了心头。
  好久!好久!天残教主才始缓缓的反问道:“答应你怎么样?不答应你又怎么样?”
  牛郎道:“这还用说,答应了,放我和吕姑娘一路离开这里,不准拦阻,如果不答应,我这一掌落下,这个大个子就得架起旋风进鬼门关。”
  天残教主冷然道:“孩子,你才多大呀,你的想法未免行不通吧?”
  牛郎闻言不禁心中一怔,暗忖:“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行得通行不通又和岁数有什么相干?”
  他方自沉思寻味,天残教主已接着道:“如果你真打算换命,对你可是不值,屠堂主已是四十岁以上的人?什么事情他没有见过,没有经过,死也值得,但是你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儿,正然前途似锦,死了却有些可惜……”
  天残教主这么一说,辣手金雕屠英却有些挂不住了,心忖:“是呀!我都四十多岁的人,大海大浪都经过了不少,要是在这小河沟里翻了船,就是不死,还怎样见人?宁可人死名在,不叫人在名亡,拼了吧!”
  他念头动处,突然狞笑了一声,猛可里一挣,登时脱出了小牛郎的掌握,转身凶恶的道:“嘿嘿!小畜生,你想不到吧!本堂主是逗着你玩哩!这回就要你小子的命了!”
  喝声中,抡掌就劈了下来。
  小牛郎见辣手金雕挣脱了自己的掌握,也知道厉害,登时脸色大变,方打算闪退,劲厉的掌风已到。
  他才练有几天功夫,怎能破得了对方这劲厉的一击,一个吃不住劲,蹬蹬蹬直被掌风扫退出去五六步,方始站稳。
  可是辣手金雕屠英恨透了小牛郎,一着之差,几乎使他英名扫地,怎能不恨,哪会放过小牛郎。
  就见他如影随形,跟踪又上,双掌连环,呼呼又是两掌劈出,狂飙疾发,把个小牛郎压得透不过气来。
  牛郎心中方一惊,突觉腰间一麻,已被屠英点住穴道,身躯僵木的斜靠在一块大石上。
  辣手金雕屠英在绿林道上,却是以手辣心狠出名,以他的本意,恨不得一掌劈碎了小牛郎。
  但他却有些忌惮,不敢妄自杀死小牛郎,在点住了牛郎之后,双目直瞅着天残教主。
  天残教主轻叹了一口气,冷冷的道:“把这两个人带向天刑堂发落!”
  说完话,一摆手领着众人而去。
  天刑堂主正就是那辣手金雕屠英,他高兴得哈哈直笑,望着牛郎道:“小子,要你知道本堂主的厉害,终生不忘。”
  话声中,抓起两人就向另一个山谷深处奔去,一直进入一个山洞,把他们摔在地上,又用特制的铁链,把他们手足俱都以链扣住,然后解开了两人的穴道。
  又复狞笑道:“你们不必妄自打算逃走,这两条铁链,却非凡铁,别说人力,即使使用宝刀宝剑,也难以损伤。”
  说罢,转身出洞,反手扃住了洞门,扬长而去。
  小牛郎和吕映虹两人,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固然,他们可以趁这时一头撞死……
  可是,吕映虹心中,却是宁可受尽折磨,也不愿就此死去。
  这并不是她怕死,她要实践老父临死时的遗言,找回那玲珑白玉塔,才算有个交代。
  小牛郎呢?他却满不在乎,既不愿死,也根本就没有想到死。
  吕映虹清丽的面容上,泛起一丝苦笑,道:“孩子,你这是何苦呢?你要是听话早走,不就没事了吗?”
  牛郎笑道:“你放心吧!我是不会死的,你忘了我是天残教主的小师弟了吗?”
  吕映虹嗟叹了一口气,道:“我没有忘记,可是她对你已起了疑心了呀!”
  牛郎闻言,为之默然,身子一扭动,碰着了一件东西,低头看去,见是自己那柄短剑,心中倏的升起了一个断链逃走的念头。
  可是,当他抽出短剑,用力去剁那铁链时,证明了辣手金雕屠英所说不错,这铁链真的不是凡铁,不由得颓然而废,垂头丧气的,坐着不动了。
  夜幕罩下来了,整个南五台山,都是黑压压一片。
  石洞中无灯,无火,无声息,静悄悄的,静得令人难受。
  “铮铮”两声微响,一条人影,宛如惊鸿般,飞入洞内。
  牛郎恰恰看个清楚,心忖:“这必是那天残教主来杀我们了,好吧!不等你动手,咱们先拼个同归于尽……”
  吕映虹也看见了,她却是心中一震,想道:“此人身法好快,天残教中的人,除了教主之外,却没有此等身手的人物,他是谁……”
  那条人影欻然现身,只见他身材中等,举止矫捷已极,面上蒙着一条青巾,只露出灼灼有神的眼睛。
  牛郎实在忍不住了,喃喃的道:“要杀要剁,随便好啦,何必……”
  吕映虹倏的伸手堵住了他的嘴,低声向那人道:“尊驾是什么人?……”
  那人一言不发,走近铁链旁边,伸出双手,分握在那粗如鸭卵的铁条上,看他之意,分明是来救两人逃走。可是,小牛郎却会错了意,以为人家是来杀死他来的,他本抱定同归于尽之心,见状突然低喝一声:“要死咱们一块儿死!”
  喝声中,双手一抡,手中铁链哗啦啦一声暴响,挟起猛烈风声,直向那人砸去。
  他这一疯狂的举动,实在令人惊骇。
  但那蒙面人半声不哼,倏的后退了一步。
  牛郎也疾然收劲撤力,铁链呼的一声响,擦着那钢条荡过。
  “哼!想要我牛郎的命……”
  他话只说出来一句,却见那蒙面人抬手虚空一按,登时一股潜力,迎面压到。
  小牛郎赶忙沉气拿稳桩步,却已后退了好几步,才站得住脚,却不由被人家这功夫,震得怔住了。
  在这时,那人趁他这一怔的瞬间,双手抓钢条向左右一分,登时开了一个大洞。
  那人并不理会小牛郎,却低声向吕映虹道:“吕姑娘,快点出来,迟恐不及了。”
  吕映虹迟疑了一下,忽然想起对方是什么人了,忙道:“我……”
  那人连忙摇着双手,低声道:“快点,你服下那点毒药不当紧的,我早有解药啦,快,要快……”
  吕映虹回头看了小牛郎一眼,钻出洞去。只听那人闷哼了一声,接着是铁链声响,想必是已弄断了那铁链,一阵风声欻然,人已失去了踪迹。
  这些情景,登时把个小牛郎闹得傻了,人家这是什么功夫,怎么练得这样高明,他能不为之诧骇。
  没有好久的工夫,人影又现,但当他方一走近那铁栅时,微噫了一声,似乎听到了什么,有些感到意外。
  但随即招呼小牛郎出来,要替他弄断双手双足间的铁条。
  牛郎低声道:“你这位大叔真好,这铁链可结实着呢?我那短剑都砍它不断。”
  那人微哼了一声,牛郎心中一震,暗忖:“这口音好熟,他是谁呢?”
  就在他思之未竟,那蒙面人调元运气,浑身骨节一阵连珠轻响,又脆又密。
  小牛郎更是吃惊了,心忖:“他这是什么功夫,怎么像放鞭炮样的,响个什么劲?……”
  “开!”那蒙面人倏的一声大喝,双手猛的一绷,“铮铮”数响过处,那道铁条已齐他双腕处断开。
  蒙面人震开了牛郎双腕上的铁链,迅速的又俯身,握住了他脚上的铁链。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劲风急冲而至。
  就见一条人影,疾如流星赶月般,飞扑而至,人未到,掌力先至,猛袭蒙面人的后背。
  小牛郎在这时,突然想起了蒙面人是谁了,高喊了一声:“师父……”
  他这一声出口,那扑来之人,似乎为之一怔,跟着心神一分,那劈出来的掌力,便散去有四五成。
  否则,对方那人这全力一击,任那蒙面人再高的武功,也承受不起。
  但就这几成功力的一掌,可也不是儿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蒙面人陡的直起身来,身形倏的一个急转,一掌借势推出。
  “蓬”的一声大响,那偷袭之人,怒啸出来半晌,一个高大身形,暴然撞跌开去。
  蒙面人却是纹风未动,奇快的又俯身握住铁链。
  牛郎但觉脚踝一震,“铮铮”两响过处,铁链又由两边震断,恢复了自由。
  那被撞倒之人,突的厉声喝道:“什么人,敢来南五台撒野!”
  牛郎突然叫道:“师父!这个人最坏,他叫辣手金雕屠英!”
  屠英倒不把小牛郎放在心上,接着又逼问了一句道:“快说,你是什么人?”
  蒙面人冷冷的道:“穷书生……”
  声出,倏的一个转身,直扑辣手金雕屠英。
  真个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
  辣手金雕屠英平日是何等气焰,可说是从来不知“害怕”二字,但在一听对方说出“穷书生”三字时,却不由自主的连连向后倒纵。
  那蒙面人如影随形,紧追不舍,小牛郎随后跟着追,眨眼间,三人已出了这石洞甬道。
  辣手金雕屠英一边跑着,心中在想:“自己如被穷书生追上,如果教主不能及时赶来,自己非死不可。”
  无奈,他的脚程没有人家的快,刚出石洞,已被那蒙面人追上。
  可是,那蒙面人在追近辣手金雕屠英的身边时,并不出手攻击,倏的一个转身,恰好小牛郎赶到。
  蒙面人用了个奥妙的手法,不知怎的,右掌已到了牛郎腰际,轻轻一托,挟在了肋下,蓦然一晃身,纵上崖顶,转眼间,又没入黑暗之中。
  就在蒙面人方走,天残教主突然自空中飞坠下来,喝问道:“刚才那人是谁?”
  屠英道:“大概是穷书生吧……我可不敢确定。”
  “穷书生?”这三个字对于天残教主,却也有个震慑力量,她不禁心头一震,冷冷的道:“两人都被救走了吗?”
  屠英点了点头,天残教主轻叹了一口气,忖道:“他必然已知道我是谁了!”
  一念方毕,冷冷的道:“去,召集八堂堂主,神运宫中议事。”
  辣手金雕屠英应声飞纵而去,天残教主也以绝快的身法,先在山上兜了个大圈,没有发现那蒙面人的踪迹,才回到神运宫。
  神运宫乃是一座庙宇改建而成,此际天残教中的八大堂主,全都到了。
  天残教主就了主座,她先环视了众人一眼,心中一阵悚然。
  想当年自己执掌血泪榜,是何等威名,血泪榜到处,哪个不为之丧胆。
  但如今连个天残教的门面都撑不起来,看这几位堂主,一个个垂头丧气,失去了斗志,显得有些零星落索。
  天残教主她自己不得不振作一下,立即把头一昂,道:“方才发现了一个蒙面人侵入本山,已将姓吕那丫头和牛郎救走……据说是那昊天剑客穷书生……”
  八位堂主一听书生之名,登时全都面露诧骇之色。
  天残教主顿了一下,接着又道:“但在本教主赶到时,蒙面人已先一步溜走,所以本教主也无法确定是否那穷书生……”
  她说到这里,微微又一顿,双目电射一般,扫视了几人一眼。
  八位堂主一个个默坐无语,似乎每一个人都有满腹心思,但又苦于不知从何处说起。
  天残教主暗自嗟叹了一声,接着又道:“今宵请各位来此,有两件任务,要烦大家协力以从的……”
  “——第一、如须要克制住穷书生,当今之世,只有和合八剑,和那降魔十二式,有关和合八剑,本教主准备亲上南天山求取,降魔十二式的武功,却全在那玲珑白玉塔上,还得诸位出点力……”
  “——第二、本教从今天起,暂时停止活动,等本教主南天山回来时,再决定动静。”
  八大堂主本就是应声虫,草莽末流,他们会有什么意见。
  但是,他们听天残教主说得入情入理,不由得异口同声道:“教主思虑周详,我等愿尽全力以从。”
  天残教主淡淡的一笑,道:“最重要的是本教根本停止活动,只是免得招摇取祸,如违者……那就怪不得本教主心狠了。”
  天残教会议到曙光初现时结束,各自准备行装,匆匆下山而去。
  在这时,离着南五台不远一个冷僻山谷中,也有三个人在密谈。
  那是小牛郎和吕映虹,还有一位是个风度潇洒的书生。
  那书生像是很生气,厉声训叱着小牛郎,吕映虹说好说歹,两方面劝,小牛郎也改口,喊了人家一声:“吕姑娘!”
  也是在天将放晓时分手,吕映虹随那书生飘然而走,小牛郎却呆在当地发怔,因为他想起了那条牛。
  就在这时,远远传来了牛鸣之声,似乎就在山口。
  小牛郎闻声不禁大喜,拔腿就飞跑而去。
  他心里却在想:“等会见了老犍,非得打它一顿不可,它可害苦了我啦!”
  远远的果然看到了那牛,不过在那牛身边,多出来一个人。
  小牛郎以为自己那牛,必是被他偷走的,要不来,神牛怎会见自己有难不救?
  他越想越气,倏的高喝一声:“偷牛贼哪里走!”
  人随声起,一个“燕子穿云”式,飞上半空,又是一个“海鸟掠波”,朝那人扑去。
  那人似如不觉,等到小牛郎身形扑近,倏的一个转身,让过牛郎双掌,猛的一探手,捉住了他的足踝,用劲一抖,小牛郎一个身躯凌空又升起三四丈高。
  这一来,把个牛郎吓得魂飞天外,暗中一咬牙,方待张口大骂,等他看清了那人是谁时,立即喊了一声:“师叔!是你呀?”
  那人哈哈笑道:“是我怎么着?好小子,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话声中,牛郎人已落地,用了一式“鲤鱼打挺”,站稳身形,才又向那人叩下头去。
  原来那人乃是戴月使者潘奇,他望着小牛郎笑道:“小子,牛被你一骑走,我就老是不放心,恐怕你闯出祸来,要是把牛丢了,可叫我怎样回桥陵交差,所以才从后追了来。”
  牛郎道:“你看!这牛不是好好的吗?保管少不了一根毛!”
  潘奇呸了他一声,道:“你还好意思说呢?如不是我早到一步,神牛已被人家红烧清炖了。”
  牛郎大眼连眨了几下道:“不用问,我师父也是你给搬来的了?”
  潘奇笑道:“要不是你师父来,谁能救得了你?”
  牛郎讪讪的一笑,又问道:“师叔你这是往哪里去?”
  潘奇笑道:“我当然是回桥陵去呀!”
  牛郎闻言高兴得跳起来,道:“那可好啦,一路到桥陵,有师叔作伴,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了……”
  潘奇笑道:“你小子先别高兴,告诉你吧!回桥陵的是我,却没有你小牛儿……”
  这句话无疑是一盆冷水浇头,小牛郎的高兴被洗了个干净,哭丧着脸道:“那么我呢?”
  潘奇笑道:“你师父认为你这孩子太胆大了,天残教那么凶残的地方,你都敢混充进去,不让你受点挫折行吗?”
  牛郎道:“要我受挫折,怎么不打我一顿呢?”
  潘奇道:“打你能行吗?不过他是准备着要你挨打的,但是动手的不是你师父,那样是打不出个好徒弟来哩!”
  牛郎迷惘的笑道:“我知道了,师父一定是请师叔来管教我了,师叔放心吧!牛儿一定会听你的话的!”
  潘奇笑道:“你想的倒好,我可犯不着,打脏了手到哪儿洗去?”
  牛郎却就听得糊涂了,瞪大着两只眼,怔怔的道:“就想不起来,除了师父和师叔之外,还有谁敢打我小牛郎?”
  潘奇道:“要打你的人可多着呢?这也是你师父改了主意,不让你去桥陵的原因,懂吗?……”
  话声顿了一下,牛郎仍是想不通,潘奇接着又道:“你师父要你到江湖上历练一番,好教你得知人心险恶,学些自卫的道理,那时你的武功才能更进一步,再到桥陵来找我好啦!”
  牛郎才明白了是这么一回事,但他对师父极是信服,可不敢不听,心中却在不停的转着念头,暗忖:“要我闯就闯,怕什么?桥陵我还是得去,要不然那‘万乘真经’让人家得去,才冤呢!”
  他在心念连转之际,时而微笑,时而皱眉。
  戴月使者潘奇却无法猜得透小孩儿的心思,还以为他有些胆怯呢,忙道:“孩子!不要怕!路是人走出来的,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路,你只管放心的去闯,我现在传你两手功夫,就是碰上比你再强的人,你也绝不会吃亏。”
  他说着,就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划出来几条曲折的线路,道:“这是桥陵秘传七十二种绝艺之一的‘参商移位’步法,你依线出脚,练熟之后,自然会领悟其中妙用。”
  另外,他又传了小牛郎一套“五行迷踪掌”,掌仅三五式,但其中却含有无上玄机。
  再又留给小牛郎几锭银子,一封书信,又不厌其烦的谆谆叮嘱道:“这几锭银子你节省着用,免得花光路费,贫困落魄,切忌不可犯下偷劫的过失,那是不可原谅的,如果没有钱用,或者有什么困难的事,可将这一封书信投到洛阳朱家祺那儿,他自会给你安排的。”
  他话说完,眼看着小牛郎把银子和书信,放在贴肉的一个小革囊里,才算放了心,唤过来神牛,扬蹄而去。
  小牛郎就暂住在这荒谷中,死心塌地的练那“参商移位步”和“五行迷踪掌”,越练越有劲,竟然舍不得搁下来。
  就这样,他连着三天三夜里没有合过眼,一直等到都练得熟了,困意也就趁隙袭至,他这一睡,就是一昼夜。
  那是第五天的早上,他一睁开眼来,见太阳已爬起来好高啦,看看潘奇为他留下的干粮,也早就没有了,这才想到自己不能老住在这里呀!
  同时还有一个意念,使他无论怎样也忘不掉,就是那桥陵上苑藏书阁上的铁函,“万乘真经”。
  于是,站起身来,先演练了一趟步法,又复习了一下掌法,抽出短剑来,又练了一阵的“和合八式剑法”,才满意的笑了笑,动身出谷。
  是中午时分,他到了一个小镇,就在一家小饭馆里,随便叫了一客饭食,吃饱之后,付账出门。
  蓦的他觉得有些不对,怎么不少的人见着了他,竟然纷纷避开,他要向人家问什么,不等他启口,人家早已跑得远远的了。
  可是,并不走开,只是远远的看着他……
  他几次都想发气,恨不得把那些人大打一顿出气,无奈他目前已然历练得胆小多啦!不敢再招灾惹祸了。
  其实,人家见了他,唯恐避之不及,他哪又能打得了人呢?
  但他心中却感到有些落寞,有一阵孤独的气气,侵袭着他。
  他无精打采的出了镇外,慢慢的走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迷惘。
  忽然一骑风驰电掣般,追了上来,到了他身边时,速度立缓。
  牛郎抬目一瞥,只见马上人面目清俊,一身书生装束,朗目含威,正深深凝观着他。
  牛郎那能会怕他看,人家看他,他也凝目看着人家,在他的脑海里的印象,感到这少年书生一定是个正派人物,禁不住朝着人家微微一笑。
  那书生长眉轻挑,微露愠色,大声叱道:“有什么好笑的?”
  牛郎仍是含笑道:“没有什么?我的心里想笑就要笑。”
  那书生本是挑衅而来,但见这小孩笑意满脸,逗人喜爱,气就消了不少,长眉又一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师父是谁?”
  小牛郎听这书生问话,有些咄咄逼人,毫不客气,心中不觉有气,漫声应道:“你问我的来历干什么?我又不打算和你交朋友。”
  那书生碰了一个软钉子,也不好发作,冷哼了一声,道:“哼!早晚我会知道你的来历……”
  小牛郎朝着人家身后作了一个鬼脸。
  那书生一抖马缰辔,跨下骏马,长嘶一声,绝尘而去。
  牛郎是小孩儿家天性,过去了的事,早已忘了个干净。
  又走了数里,身后蹄声又起,回头一望,见是个面貌丑陋,形体不全断了一条手臂的人,跨下一匹健马,急驰而来。
  小牛郎神目如电,迅速一瞥已看出来这个人,年纪不大,何以弄得成了残废?
  他心中正自诧异,那丑汉已到了跟前,横马拦住了小牛郎,那对锐利的眼神,在牛郎身上转了一匝,冷冷的道:“你叫什么名字?师父是谁?”
  这一来,小牛郎却有些忍不住了,也是冷冷的答道:“你管得着吗?”
  那人并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我当然是管不着,不过有人要管,且还打算要你的小命。”
  牛郎闻言倏的一瞪眼,道:“他是谁?我和他无冤无仇,凭的什么?”
  那人笑道:“不凭什么,就凭你是天残教的小堂主……我不妨告诉你,在这一带可全是天残教的范围,同时也有不少的正派人物来找麻烦,你身为天残教的堂主,人家会放过你吗?”
  “哦!”牛郎一听,才悟了过来,明白了人家避着他的原因,忙道:“那只是玩玩,其实早就不干了。”
  那人道:“这个我也早知道,你不是被穷书生救出来的吗?”
  牛郎吃惊的后退了一步,道:“咦!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那人笑道:“小堂主,你这是贵人多忘事,你不认识我,我可认得你,你不是穷书生的徒弟小牛郎吗?”
  这一来,牛郎更是吃惊了,想不到人家对自己的身世也摸得十分清楚,他哪得不惊,呆呆的发起怔来。
  你当这丑人是谁,他乃是马岭关太行毒龙冷残的儿子,小银龙冷云。
  在当年他却是个面貌英俊的翩翩佳公子,自从毒龙冷残和轮回居士史天灏,为了权力之争,把他当作了牺牲品,打入到轮回道中,变成了一只大狗熊。
  为这件事,逼反了马岭关,才有十狂归降丑哪吒。
  轮回谷冰消瓦解之后,冷云就沾光是一只大狗熊,保住了一条命,随着潜踪到南五台山,揭去了兽皮,恢复了人形,但已不是往日风采了。
  但在他脑中,种下了仇恨之苗,他要报仇。
  当前的仇人,第一是那血泪榜主人,也就是目今的天残教主,第二是那穷书生。
  可是,论武功势力,这两个人他哪一个也斗不了,只有运用心计了。
  自从穷书生夜犯南五台,救走了小牛郎,天残教主宣布封坛,他也立时有了打算。
  那就是挑起武林风波,彻底毁了天残教,关于对付穷书生,他却打上了小牛郎的主意,心忖:“好歹我先得教坏他的徒弟,也叫他知道我冷云不是好对付的!”
  他存了这种心念,所以就趁着天残教主主要人物离开之后,偷偷下了南五台,暗中盯上了小牛郎。
  牛郎不过十来岁的小孩子,他哪懂得人心险恶,一听人家点明了他的来历,就惊得怔住了。
  冷云笑道:“怎么样,我猜对了吧?”
  牛郎不屑的道:“猜对了有什么了不起?”
  冷云道:“是没有什么,但那找你拼命的主儿,人家可不含糊呐……”
  牛郎冷嗤了一声,道:“我才不怕他呢?”
  冷云故作吃惊,忙道:“你可知道他是谁吗?”
  牛郎摇头道:“不知道!不管他是谁,他只管找我的麻烦,我就不饶他。”
  冷云道:“他呀,就是我的徒弟,方才过去那书生,他叫小狗熊。”
  牛郎惊异的问道:“那么你呢?你是什么人?”
  冷云倏的一直腰,冷冷的道:“谁不知道我江湖异侠大狗熊!”
  牛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原来你们都是狗熊呀,我谁都不怕。”
  冷云蓦的吼了起来,喝道:“好小子,你胆子可不小呀,连我大狗熊都不怕,来!咱们打上一架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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