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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美人诡计
2025-07-16  作者:冯嘉  来源:冯嘉作品集  点击:

  大约过了十分钟,司马洛就看见有些嬉皮士型的年轻男孩子陆续进来。那些长头发而吊儿郎当的家伙看得出都不怀好意。
  侍者们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但是不能阻止。虽然没有空的桌子,他们却可以坐到有客的桌子去,因为有不少舞小姐是认识他们,而且欢迎他们的。
  司马洛看见进来的有差不多三十个之多,而转瞬之间,他们已经在全夜总会的各个角落里分布好了。
  这时,李察才昂然地踏进来。
  一直在担心的侍者领班这时就愚蠢地导致了生事的借口。
  他走过去拦住李察的去路,大概他认为李察刚才在这里发生过争执,就有权不准他回来。李察的看法当然与他不同,因此很快,他们就展开了激烈的争执。
  接着李察首先沉不住气,一拳击出去,击中了领班的下颔。他击的这一拳,一半是为了闹事,另一半却是为了报复,因此击得很重。那领班简直双脚离地,飞开去压倒了一张桌子。
  被压那一桌的舞女尖叫起来,两个侍者跳过来捉住了李察,而那三十个嬉皮士也动手了。他们有几个跑过去帮助李察,其余的只是把桌子推翻,把夜总会里的东西掷在地上。
  由于他们是分布在全夜总会的,因此马上差不多每一张桌子都给他们推翻了。人客纷纷离去,一个侍者起码给三个嬉士缠着。音乐停了,不过,吵闹丝毫未曾减少。
  人客都向门口拥出去,有些是真正慌张的,但也有些则是乘机不付帐。
  门口也有两个嬉皮士在挡着,他们把那扇玻璃门关上了,叫道:“唏,怎么了?不付帐就想走吗?谁要走就得付钱。”
  这是很聪明的做法,让人们逃出去,情形很快就会平静下来的,但把这些人留在这里,就会继续混乱下去。
  李察忽然出现在司马洛的身边:“我们下去看看吧!”他提议。
  “你干得真好!”司马洛拍着他的肩,然后把杯子向地上一丢,大声叫道:“下去,我们冲下去吧!”
  他和李察冲过人丛向地下室的入口冲去,每一个侍者都焦急地要挤过去阻止他们,但是却被那些嬉皮士们缠着而动不了身。
  司马洛和李察进入了走廊内,才发觉那里面很热闹,原来有好些客人躲进了那里面来避难。
  “下去!”司马洛叫着,和李察一起冲过人丛,跑下楼梯。
  “她不在洗手间。”李察叫道:“所以她一定是在这里面了。”他指指洗手间旁边的那扇门。
  司马洛和李察一起冲进去,通过那间厅子撞开门,进入写字楼内。
  “那狗养的不在。”司马洛吼道。
  “在,她在这里。”李察以为司马洛所指的是珍,珍这时正躺在写字桌后面的地毯上,给扎得像一只粽似的,嘴巴上贴了胶布。
  李察连忙在她身边蹲下来,毛手毛脚地为她解缚。
  “拿把剪刀吧!”司马洛叫道。并且已经把枪拔了出来:“你照顾她,我去找那狗养的!”
  “找谁?”李察莫名其妙地问。
  “找到他时我会介绍你认识。”司马洛叫道。他已经断定那个招魂使者不在这写字间里的,这里地方很小,一眼就可以看清楚。但,他不在这夜总会里?不,他一定在,珍还在他怎会不在?
  司马洛匆匆离开写字间,到了电话亭边,就看见了那个矮小而黧黑的人正穿过人丛,挤着向上面逃去,已经差不多逃到楼梯顶了。
  “别让他逃!”司马洛吼道。他的吼声是那么响,把嘈杂的人声都掩盖了。
  那人转过身,手中已举起了一把枪。枪响之前司马洛向电话亭旁边一扑。电话亭的玻璃碎了,而枪声震得耳膜像要裂开。
  枪的出现,以及枪响使那招魂使者成为一个大众畏惧的人,人们连忙让路给他通过。司马洛却不敢开枪还击,因为那招魂使者的周围还有些人,他不想伤及无辜者。
  司马洛这一迟疑,那人已经逃上去了。
  司马洛跳起来,追上去,一面挥舞着手中的枪,以把那些挡路的客人驱开。这样做着时,司马洛就明白刚才为什么找不到他。
  那招魂使者一直躲在洗手间里的。他知道司马洛一定会乘乱冲下来,而他这里是没有后门可逃的,于是就躲进了洗手间里,窥伺着司马洛下来,冲进了他的写字间,他就马上从洗手间逃到上面去了。
  由于司马洛手中拿着枪,那些人也同样地避开他而让出路来,司马洛得以顺利通行。他大步跨上那石阶,跳回上面的夜总会中。
  (缺字),正在排众而出,向大门走过去。
  “别让他走!”司马洛大声叫。
  那人回转头来,放了一枪。枪声使夜总会正在大乱的人更加慌张起来了,不过大家都不向他身边冲,所以很快就让出路来,甚至两个准备扑过去的嬉皮士也退缩了。他们不是傻瓜,他们都知道血肉之躯是绝对无法和枪弹对抗的。司马洛只好放了一枪。
  他这一枪是瞄准天花板上一盏吊灯的链子射去。
  但是很可惜,那链子原来有两条,司马洛只射断了一条,因此那吊灯只是失去了平衡而已,并没有完全跌下来,跌到离开招魂使者的头顶只差半尺之处,它便给另一条链子吊住了,招魂使者安全地通过,走到了门口。
  那两个守门的嬉皮士在手枪威吓之下连忙跳开,那人便出了门口。接着司马洛也赶到了。
  外面很静,并没有警车的声音。闹了这么久,警察仍然未来干涉,当然是因为夜总会中的人不敢报警了。
  司马洛向停车场的方面张望着。汽车好像森林中的树似的,密麻麻地停满了停车场。那人究竟躲到何处呢?
  接着汽车的马达声响起了,一部汽车从停车场最后的位置开出,直向这边停车场出口驶过来。司马洛眯起眼睛,对着耀眼的车头灯光看着,不能断定这车中坐着的是一个普通人,抑或就是他要找的人。
  但是这人却给他答案了,当车子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枪声响了,一颗子弹“铿”一声在他身旁的街灯柱上弹开。司马洛连忙滚开几尺。
  那部车子经过,驶出了停车场外。司马洛好像一只蚱蜢般跳起来,向停车场右面跑去。几秒钟之后,他已经开着他那部小跑车,驶出停车场了。
  那人的车子已去得很远,但夜已很深,来往的其他车子很少,因此司马洛并没有失去他的踪影。
  司马洛咬紧牙齿,把油门踏尽了,车子好像一支箭似的沿路直冲。
  前车的人驾驶技术也不错,司马洛虽然如此拚命追赶,还是不能怎样追近,距离仍然相当远。
  一面,司马洛又奇怪他究竟用什么方法招人魂的。扮鬼开车他知道了,在车中用一个录音机发出鬼声他也知道了。不错,胆小的人真会给他吓得心胆俱裂,但这也不一定有把握会使人变成木头人的。
  在最后一刻,这家伙一定有种特别方法,施用在受害者身上,使受害人不会死去,但是却变成了一根没有知觉的木头。他是怎么弄的?催眠术?针药?很可能两者兼用!司马洛真希望能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这家伙吓得魂飞魄散,然后把他的魂魄勾去,使他变成木头人一个。
  接着,司马洛忽然注意到后面也有一双车头灯,一架紧跟他的车子。
  谁?是夜总会的人抑或是史密夫的人,相信是后者居多了。不过,无论是谁他都不怕,他身上有枪,而且还有一些古怪的秘密武器,例如迷烟药丸、爆炸药丸、烟幕药丸之类,敌人就是再多来一点,他也不怕的。
  司马洛仍然把注意力集中在前车上,只是间中会回头去看一看。
  接着,他们到了山区。招魂使者那部车子驶上了曲折的山路,不见了。
  司马洛的车子也冲上了山路,开头的一段山路倾斜得很,他车子的马达吃力地前行着,不过并没有抵受不起的迹象。
  在转第一个弯之前,他看见后面那双车头灯转了向,似乎是要离开,走另一个方向去了。司马洛耸耸肩,也许他看错了,这部车不是跟踪他的。
  接着司马洛转了第一个弯,就得十分用神地驾车。这里的山路很曲折,在这样的路面上行驶,如果要快,就得十分小心了。
  到了这里,司马洛似乎占了优势,大概他的驾驶技术到底是高强一点,而他那小跑车也比较灵活。当上到山顶的时候,他已可以看见对方的车子了,与他距离只一个弯角。他很有希望在下山时追上对方。
  终于,他们过了山的最高处,又开始下山了。这里的路更加迂回曲折,司马洛转了第一个弯之后,望出路边,他看见对方的车子就在他下面经过。这里的山路是一层比一层低的,对方的车子还会有机会再经过他下面。
  “好吧!”司马洛忽然大叫一声,一扭驾驶盘,车子就铲上路边。隆!车头的一边挡泥板撞中了路边的一块大石,那是一块大致上圆形的巨石,直径总有三尺,重量是以顿计的了。
  司马洛的车子微微地弹开,继续冲前,有点把持不定。但他终于把车子控制好了,而那块石头则已被撞得滚动起来,滚离了路边,沿着山坡直滚下去。
  那块石头“隆”一声跌在路面上,就搁在那里把路面塞住了。
  那块石头落下的时间落得真巧。当它刚到达下面时,招魂使者那部车子也刚刚到达。那人急把车子煞停了。
  然后这人又开动了车子,慢慢地向前,车头抵住那块大石,跟着马达一吼,车子动起来了,把那块大石推动,那块大石滚动起来,终于滚开了路中心,把路让出来,于是那人的车子,又可以通行无阻。招魂招者的车子吵闹地加速,又绝尘而去。
  之后,司马洛就无计可施了,他只能紧紧地衔尾追着,极力不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增加。
  很快他们已到达了山脚。山脚是另一座小镇的郊区,一条平而直的路通到那座远远的镇上。
  月光下,视野还是清晰的。司马洛从高处望下去,心里忽然很兴奋。那条路是经过一条桥的,那条石桥很狭窄,只可以容一部汽车经过。而现时,桥中心却打横停着一部汽车,把去路阻塞了。
  即是说,那个招魂使者已是前无去路,而后有追兵。
  这桥附近是没有别的路可逃,司马洛心中暗喜。这部车不论是谁停在那里的,但总之停在那里就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了。
  那个招魂使者并没有迟疑,他把车子一直驶上了桥头,到了那部车的跟前才停下来。
  他打开车门下车,绕到那部车子的司机位旁,枪已拔在手中。
  他低头向车中窥望了一下,大概发现无人在车中,便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车门打开,坐了上去,企图把车子开动。可惜,那部车子却没有动,大概车匙不在车上。
  他回转身来,手中的枪又举起来了,向着桥的入口。就在此时,司马洛的车子正在飞驰着驶上桥上。
  那招魂使者的枪响了一声。这一枪的成绩不错,司马洛的车子的避弹挡风玻璃忽然破成蜘蛛网状,这使得司马洛把持不定,车子驶歪。差点冲向桥下的小河中。不过,司马洛及时把车煞住,而跳了出来;招魂使者的枪又响,不过这一次他的枪法可没有那么准绳了。
  司马洛伏在车子旁边,小心地举枪瞄准。可惜,隔着他们的是三部车子,可以射击的直线也不容易瞄准,如果胡乱放枪,子弹多数会在中途给车身挡去。招魂使者放了好几枪,司马洛还没放过枪,他只是在那里守候着,找寻着机会。
  忽然,那招魂使者一耸身,便跃上了桥头的栏杆。司马洛也一跳站直,向他放了一枪。没有射中,那人则已向下一扑。
  “冬”声扑进了水中。司马洛心里一急,这个家伙很熟水性,他是知道的,以前有一次,他就是借水逃过了。这条河河面宽阔而相当深,水流也相当湍急,假如这家伙跃进了水中,潜在水底里,随水流……
  司马洛咬着牙,喃喃地在咒骂着。他发暂,决不让这家伙逃掉,这一次决不能再让他逃掉!
  于是他便开步缓跑,沿着河岸慢慢地跑,跑着跑着,距离桥渐渐远了。下游那些树木渐渐渐靠边生长,司马洛更加倍警惕起来。
  司马洛跑步的速度调节得恰到好处,只是很可惜,那人上了对岸。
  司马洛喃喃地咒骂着,跑到了深水的地方时便跳下水,开始向对岸游过去,那人已站了起来,向树林走进去。由于浑身湿透了的衣服重重地堕着,所以他步履蹒跚的。司马洛以最快的速度游过去,一面眼睛仍然全神贯注地监视着那人。
  那人向树林里走了一步,就发楞地停住了,脸仍然向林内,他在干什么?
  接着,司马洛就看见那人的手忽然闪动了一下,拔出一把匕首来,向林中直扑,他只是扑前了两步,便打着转退回出来了,就像遇到一股强劲之极的风,把他吹回出来似的。
  司马洛看着他手中的刀子飞走,而人也跌到水边来,痛苦地蹲在那里,抱着自己的手腕,一时司马洛感到莫名其妙。看这情形,很显然这人是被林中的另一个人喝令停止;他不肯停时,林中那人就射了他一枪。
  林中那人是谁?
  司马洛终于游到了浅水的地方,就站了起来,踏着水底的沙泥,向岸边走上去。那招魂使者仍蹲在那里,恨恨地瞪一眼司马洛,又瞪一眼林中。
  当司马洛走到那人身边时,林中那人也出来了。
  司马洛诧异地睁大眼睛,叫道:“你?甜甜?”
  “是的。”李琴霜微笑着:“我替你节省了许多麻烦,是吗?”
  “我……不明白!”司马洛呐呐地说。
  “其实这很简单。”李琴霜耸耸肩:“我打过电话给你之后,觉得不妥,你可能独个儿去闯那夜总会,而那里又可能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所以我也去看看。我刚来得及见你们离开,于是我便跟在后面。”
  “而你走捷径先到这边来,把路拦住?”司马洛问道。
  “对了!”她微笑点头。
  “你干得很好。”司马洛嘉许地点着头:“你干得真好,但我不明白的是……”他说了半句就不能说下去了。
  他想说不明白李琴霜为什么要帮助他,但是说不出来,李琴霜现在不是正在帮助他吗?而且,李琴霜帮助他,在表面上来说是天公地道的。
  那个招魂使者瞪着李琴霜:“你这母狗,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我干了什么呢?”李琴霜看着他,脸上露着天真无邪的表情,但司马洛似乎察觉到她的嘴角隐着一个狡猾的微笑。
  “卢其不会感激你的。”招魂使者说:“你……你这样做等于是和他作对。我是替卢其工作的,这一切全都是卢其的主意。你现在应该做的事就是把司马洛打死,如果你做不到,就把枪交给我,让我来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琴霜的枪仍然镇定地指着他说:“你不能这样侮辱我的老板卢其先生。”
  “我告诉你,”招魂使者气急败坏地说:“这是卢其的主意。”
  “你现在算是招供吗?”李琴霜冷冷地说:“如果是的话,等史密夫先生来到时再说吧!我知道他是跟着我来的。”
  招魂使者目瞪口呆了一会,开始明白他是不会得到她帮助的了。忽然,他一跳,向他那把刀子扑去。
  司马洛虽然在满腹狐疑中,他的敏捷反应是仍在的。招魂使者还未触到那把刀子,司马洛的脚已经伸出去了,绊住了招魂使者的脚,一挑,招魂使者失去平衡,“叭”的仆在地上,手还差一尺才摸到刀柄。司马洛好像一只虱子般跳过去,把刀子拾起。
  招魂使者只是伏在那里,没有再起来,他知道他是彻底失败了。
  这时,有车头灯光自远而来。有一部车正沿着凹凸不平的河岸驶近。这部车子到了河的对岸,便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史密夫。
  “唏,”史密夫叫道:“还好吗?”
  “我捉到他了。”司马洛叫道:“你过来吧。”
  “我把车子移开,从桥那边驶过来吧!”史密夫叫着。
  那个招魂使者只是伏在地下,一动也不动。忽然,司马洛觉得他是很弱小、很可怜的。
  不久之前,他还恨不得捉住这家伙,把他那条小小的颈子扭断,但现在既已捉住了他,怒气却平了。
  他走过去,用脚轻轻一踢他的肋骨:“朋友,你最好招供,如果你不招,我会亲自动手把你的骨头一根一根拆下来的。”
  招魂使者点头:“我会招的,朋友,我没有杀过人,我不相信我会被判死刑。”
  这句话又使司马洛充满了恨意。法律是很讽刺的,招魂使者所做的事明明是比杀人更残忍的,但是法律却不能判他死刑。事实上,他可能还不会坐牢很久。
  李琴霜说:“司马洛,你看着他吧!我得赶回去看看卢其。”
  她忽然转身走开。司马洛觉得她似乎转得太快了。他不能肯定,他只是似乎察觉到她的眼中有泪,而她走开就是要避免让司马洛看到她流泪。
  司马洛呆呆地看着她走向那条桥,当到达时,史密夫等人已把那三部车子移开,跑过来了。
  李琴霜上了她开来的车子,走了。
  史密夫等人赶到司马洛身边,司马洛才松了一口气,把刀子丢下,指指那个招魂使者:“把他缚起来吧!”
  史密夫的手下照办了,为那人戴上了一副手铐。
  “他肯招供吗?”史密夫问。
  司马洛点头:“他肯的,他说他不会被判死刑。”
  史密夫绕到那人面前,狰狞地瞪着他。那人的眼睛只是望着地下:“可以告诉你们的,我都会告诉你们。”他呐呐地说。
  “带他走吧!”史密夫一挥手。
  招魂使者被带走了。史密夫转过头去望着桥的那边:“那女的怎样了?”
  “她似乎没有什么。”司马洛表示迷惑地眯起了眼睛:“还是她帮助我捉住这家伙的。”史密夫搔着头:“这就很不合逻辑了,她明明是站在卢其那边的,你也说她是爱卢其的,怎么忽然又会反叛起来呢?”
  “我倒希望有机会问她。”司马洛说。

×      ×      ×

  司马洛再见到李琴霜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李琴霜还是坐在那张写字桌的后面,不过并没有办公,只是坐在那里,当司马洛进去时她就抬头看着司马洛。
  “怎么样?”她静静地问:“他已经招供了吗?”
  司马洛点头:“全部都招了。”顿一顿:“卢其是完了,当他出院的时候,他就会被送到监狱去,你当然知道的,是吗?”
  “是的,”李琴霜点点头:“我当然知道。”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帮助我?”司马洛说。
  “帮助你是应该的。”李琴霜脸上微有笑意:“这世界需要一点正义,不是吗?”
  “唉,别胡说吧!”司马洛叹口气:“你不是为了正义而做这件事的,我们都知道。卢其是你的老板,而且你爱他,但你简直就是有意把他送上死路。”
  李琴霜的笑容露出来了:“让我说,我是一个识时务的人,我知道卢其是要完了,我也帮不了他,所以不如让他快点完了。”
  “但,这样做,你又得到什么呢?”
  李琴霜的微笑更甜了:“谈起这个问题,我可以得到很多。你看,为了易于管理及税务问题,卢其有好些正当生意已经转到了我的名下。可以说,他一倒,他这些生意就是我的了。”
  “于是你就可以实现你那女事业家的美梦了。”司马洛不屑地对她说:“原来你要的一直就是这个!”
  “不!”李琴霜严肃地摇着头:“我本来要的是他的人多于事业。”
  忽然,司马洛又察觉到她眼中泪光盈然了:“以前他是我的偶像——一个从艰苦中挣扎出来的人,出污泥而不染;但实在他不是出污泥而不染的,当我知道了他是怎样一个人时,我很失望。
  “他求我帮助他,但我考虑了很久,我觉得帮助他没有前途,于是我就抓住我所能抓到的。我不想抓住他的人,我就抓住他的事业,就是这么简单了。”她忽然站起来,走到露台前面去,望着外面。
  司马洛把那张支票拿出来,放在桌上。
  “这支票还给你吧,甜甜,这件事,每一个人都输了,只有你是唯一赢家。”顿一顿他说:“卢其现在怎样了?”
  “我不知道。”李琴霜仍然背着司马洛:“我一直没有再看过他,你自己去看他吧!还请你顺便告诉他,他已经完了。”

  (全书完,古龙武侠论坛“古陌阡”录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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