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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勾魂夺魄
2025-07-16  作者:冯嘉  来源:冯嘉作品集  点击:

  这一天晚上,风吹得急劲,而天上浮云移动得极快,本来是一个优美的满月之夜,却给这风和云弄得毫无情调了。
  看不见月亮的晚上,就和以往的夜晚一样,又是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月黑风高杀人夜?
  一部汽车正迎着风,飞驰在郊外的山路上。
  开车的是一个秃头的中年人,他光秃的额上现在布满了汗珠,眼睛注视着前面的路,双手则仍然是相当镇定地把持着方向盘。
  车子沿着公路飞驰,越驶越快。这个秃头的中年人不敢慢下来面对他后面的追踪者,他对那人充满了恐惧。他后面那部跑车是在半小时之前出现的,那时他正驾着车回家,回到他在郊区的家,那部车就忽然出现了,跟得很近。
  那人究竟想怎么样?他不耐烦地转头一望,便差点把车子驶下了山崖,而一声尖叫不由自主地从他的喉咙发出。
  因为,在那部车子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鬼——披头散发,一双满布着红丝的眼球,嘴角有血丝流下来,那青绿色的左颊上有一条黑色的疤痕。
  本能地,他踏重油门,车子直向前冲。
  那部跑车仍然在后面跟得很近,车子仍然很灵活地驶在后面的路上,但是那只鬼却不见了,那司机的座位上是空的,没有人驾驶或者是一个隐形人在驾驶?又或者是一只鬼在驾驶?
  接着,他的车头灯忽然照见前面山坡有一块一块白色的石碑,还有一些十字架。他已经到了一座坟场。坟场——恐怖的地方!
  额上的汗淌得更多了。一座坟场,他怎会到了一座坟场的?给那鬼追在后面已经够可怕的,还要驶到一座坟场来?
  现在,车头灯光之下,那些坟墓愈来愈多了。这条公路所通过的这片山坡,坡上和坡下都全是坟墓。
  “李子良先生!”突然有把声音忽然在他的背后响起来——把很低的声音,有点沙哑,低沉得像一声叹息,但是就在他的背后响起,简直像有人把嘴巴凑到他的颈后说话似的。
  虽然在驾车中的人不该扭头看后面,但他还是忍不住了。
  李子良的身子恐惧地一抖,他扭头望向后面。但是车子的后座什么人都没有,也没有如他所料一般,坐着一个恶鬼。。
  理智仍在,催他转回头来看前面。他转回头来了,刚转得及时,车子已经到了一个死亡弯角,车轮差一点出了路边,再迟一秒钟,车子就会离开公路,直堕下去,毁在那些坟墓之间了。
  猛然一扭方向盘,车子的两只右轮辗出了路边;但车子本身总算是兜回路上去。李子良捏了一把汗。
  他决不要再回转头去了,那不论是什么鬼怪,如果能杀他的话,早就该杀死他的了。他决不能让它害他汽车失事而死。现在,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地开车。
  但刚刚听到那句话是谁说的?明明没有人在他的车子后座。也许是幻觉吧?一定是幻觉,没有理由的,不可能没有人而有声的。
  “李子良先生!”那声音又再来了,虽然仍是那么低沉,但是很清楚。
  “李子良先生,”那声音说:“你逃不掉的,你知道吗?”
  李子良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回转头去,把车子控制得好好的。
  “你究竟是谁?”李子良尖叫着问。
  “我是招魂使者!”那声音说:“我是招魂使者,我要你的魂魄,你的名字在名单上。”
  “我们……”李子良慌张地用舌舔着嘴唇,眼睛去瞥倒后镜,还是看不见什么,只是看到后面的路上,那部跑车仍在追着他,他说:“我们又没有什么仇怨!”
  “没有?你自己想一想吧!”那声音笑起来了。说话时轻而低的,笑起来却是尖锐刺耳,像恐怖电影里那种恶魔的笑声。
  “但你得先捉到我!”李子良大声叫道:“你得先捉到我。”
  “我会捉到你的,李子良先生。”那声音说:“因为你走的这一条路是死路。到了山顶,这条路就尽了,通不到什么地方,除非你打算冲下海。”
  李子良的眼睛恐怖的睁大了一点,向前路眺望着。他现在还不到路的尽头,这长路是真的有尽头吗?
  “你不如现在就停车,把魂魄交给我吧!”那声音说:“反正你是逃不了的。”
  李子良没有回答,他的手伸去拉开了什物箱,向里面搜索着,找寻一件可以防身的武器。但是没有用。唯一的硬物只有一只手电筒。
  李子良没奈何,只好把手电筒拿了出来,放在膝上。手电筒不是很好的武器,但总还算是一件硬物。
  这时,公路就快到尽头,车子渐渐接近这座光秃的山头,车头灯是由下面照向上的,照不见什么,照到的只是路面。
  接着车子上了山顶,车头灯就是平照向前了,也照不见什么,因为前面是悬崖。公路就通到这崖边,若沿崖转一圈,又与来时的路相接。
  如果继续沿路行驶,那么李子良的车子会在这山上转一个圈,然后再驶回来时的路上,与那部追他的跑车迎面,那时,他是更加接近危险了,所以他把车停下。
  李子良一跳跳到车后,用车匙去开车尾行李箱的门,他记得行李箱有一根用以换车胎的钢条。
  他是一个身材相当魁梧的人,手上拿着一根钢条,他就不怕什么人,除非对方拿着枪。

×      ×      ×

  行李箱的门“哑”一声拉起了,李子良弯身窥进箱内。
  箱内竟有一张鬼脸在对他狞笑。
  也是同一张青脸,披头散发的,眼睛满布红丝,脸上全是血;而这一次,那张青脸还展开嘴唇露出两颗尖而歪斜的牙齿。
  “不!”李子良大叫一声,拚命一拉,把盖子盖回去,再一扭钥匙锁上了。他软软地倒下来坐在地上,喘着气,全身的血液都像结成冰一般。
  他还没有机会喘得过气,那部跑车就来了。虽然驶得慢,但还是来了。跑车慢慢地沿路而上,车头灯耀着李子良的眼睛。
  “不要!不要!”李子良低声地喃喃着,简直是在抽泣:“不要……”他不但头上、脸上的汗多得像给水淋过似的,而且全身的衣服也都给汗湿透了。他用两手交叉在脸前挡着那车头灯光,希望能看清楚那车子。
  那车子倒很体贴他,这时就转了低灯。一部无人驾驶的车子,那司机位是空的,只有方向盘在自己移动。
  那无人驾驶的跑车慢慢地接近他,马达一阵一阵怒吼,但是并无影响它的速度,只是使威胁性大大增加。车头愈来愈近,距离李子良只有十尺、九尺……八尺……
  “不要——”又一声尖叫从李子良的喉咙发出,这时,那车子的车头已经贴住了他的身体,把他夹在两车之间。那部车子的车轮停止转动,只是把李子良夹在那里,但是并没有把他压扁。
  “不……不……”李子良摇着头,呻吟着,汗简直像开了水喉一般流下来。
  那部车子却一动也不动,只是夹住他。然后,车门吱一声打开了。
  李子良所在地方无法看到下车的是什么人,只是听见有人踏着路面向他走过来。接着那恶鬼的脸忽然又出现在他视线中,满布红丝的双目直瞪着他。
  李子良再吐出声尖叫,忽然他便晕了过去。

×      ×      ×

  李子良仍然坐在地上,背脊靠着车头。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眼睛也是张着的,不过神态似乎很呆木。事实上,他的眼珠根本就像一颗玻璃球,一动也不动的,连眼都不眨一眨,就像他正在定眼注视着一件什么东西。
  但是他的手在动着,那垂在地面的手颤动着,慢慢地提起了几寸,又放回地面去了,似乎他极力想动,但是却无法控制自己。幸而,他的努力却一次又一次进步了。
  第三次,他的手已提得很高,伸到车头上去,扳住了车头那只金属的饰牌,一用力,便整个人都站起来。站是站起来了,但眼珠仍然凝呆着,而动作也是十分生硬的,就像一个机械人,或者讲得恐怖一点——就像一具行尸,事实上,用行尸去形容似乎还贴切得多。
  这具“行尸”站了起来,慢慢地扭转头去望周围,然后脚步就开始动,一步一步地走回车子的司机位旁边,开了车门,坐进司机位。
  这坐进车中的动作本来是一种相当简单轻易的行动,但是对于一具“行尸”来说却不是如此这般简单了,这是需要手脚和身体作相当程度的屈曲才能完成的动作;因此,李子良花了好几秒钟才能把这动作做好,顺利坐到车厢中。
  然后他便关上车门,把车子开动了。
  李子良的住宅是在半山区,而且,他这座屋子里,还有一位美丽而年轻的太太在等着他。
  今夜,他迟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还未回家,这就使他那位年轻美丽的太太有点担心了,难道他遇上什么意外吗?为什么连电话也不打一个回来呢?如果是有事赶不回来,也可以先来一个电话说一声的。终于,一部车子沿着公路而来,转进了这条私家路,于是她知道,是她的丈夫回来了。
  那通往车房的门“咿哑”一声推开了,李子良踏进来。
  “你到那里去了?”她问。
  李子良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她,手脚都伸得直直的。
  “你怎么了?”她有点怪责地皱着眉头问。
  李子良上前一步,真的像僵尸一样,不够灵活的筋骨使他全身都震动起来。
  “你……不要开玩笑!”她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也希望他是在开玩笑。
  李子良仍然没有什么反应,她就娇嗔地叫着:“哎,别来这一套!”然后冲过来,在他的胸膛上推了一把。
  李子良的身子不能屈曲而迁就这一推之力,“隆”!他硬直地倒在地上。虽然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但这样一跌也不是玩的。这时,那年轻的女人就知道她的丈夫不是开玩笑了。于是她尖叫起来,掩着嘴巴不断尖叫,叫个不停……

×      ×      ×

  司马洛踏进那宽大如足球场一般的写字间,站在那入口处,眼睛搜索着,终于找到了一个“询问处”的牌子,便走过去,对柜台后面那个戴着黑眼镜的老处女说:“我叫司马洛,我和你们的李主任约好了的。”
  “哦?”那老处女点点头,拿起内线电话机,按下一个按钮,对对方说了几句话,然后转脸对司马洛点点头:“请进去吧,李主任正在等着你。”
  “谢谢。”司马洛通过那密麻麻的打字桌之间,到了那扇桃木门前面,推开门踏进去,门在他后面自动地关上了。
  “我是来见你们李主任的。”司马洛说道。
  “请坐吧,司马洛先生。”那女人以一把非常温柔的声音说:“我就是李主任。”
  司马洛怔怔地看着她,为什么这把声音那么熟悉的?
  那女人微笑,眼镜后面一双大大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他:“怎么了?司马洛先生,我不像是主任?抑或那张椅子不舒服,不配你坐?”
  这时司马洛注意到她鼻上架着的那副只是平光眼镜,完全是装饰用的。把这副眼镜撇开了,撇开了现在她头上那个雀巢一般的夸张发型,撇开了她脸上眼上很小心涂上去的化妆品,那么,这张是谁的脸?
  “你!”司马洛忽然伸手指着她,叫起来:“李琴霜!”
  她忽然哈哈笑起来了:“对了,司马洛。”她点着头:“我还怕你不认得我呢!”
  司马洛上前一步,两手穿进她的腋下,她尖叫一声,就给他整个从办公桌子后面抱出来了。
  他把她放在地毯上,小心地打量着她道:“让我看看你。”
  他们忽然不笑了,严肃地,彼此互相打量着,思想都堕进回忆之中,回到五年前。五年之前的李琴霜只是一个小姑娘,梳着两条牛角辫子,胸脯还是平平的,就已经是一间保险公司的调查员了,很年轻,但是很能干。
  有一次,她替保险公司调查一件怀疑是谋杀而骗取保险费的案子而与司马洛认识。那时司马洛也正在查那件案,不过却是为了另外一个理由——那死者是一个国际性的大罪犯。
  李琴霜干得很落力,好几次都差点坏了司马洛的大事,还要劳动司马洛救她的命三次。后来,司马洛把她捉住,打了她一顿屁股,她才肯听他指挥。
  之后,他们的工作才顺利进行,而最后能够大功告成。但那时的李琴霜和现在的李琴霜简直是两个人,年纪大了五年,胸围和臀围增了至少五时,而且很会做那种使男人神迷的表情。
  李琴霜也在看着司马洛,她看到的是一个英俊潇洒而强壮的男人,英俊中带有点粗犷韵味,脸上永远都带着笑意,就像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对他是困难的。他的衣着,永远是最讲究,从头到脚都是那么讲究。
  “现在你是一个女人了。”司马洛说。
  “你仍和以前一模一样!”李琴霜叹了一口气:“难道你不会老的吗?”
  “也许老得慢一点吧。”司马洛苦笑:“但我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很多!”
  “司马洛先生,”李琴霜指指她办公桌对面的那张椅子说:“现在请坐下来,我们谈谈正经事吧!”她的笑容已经收敛了,一副能干的样子。
  司马洛坐下来了。
  “你也知道,”李琴霜说:“是史密夫先生介绍你来的,史密夫是一个可靠的人,因此钱的方面,你是不必担心的。”
  “我并不担心!”司马洛说。史密夫大概是司马洛最可靠的“顾客”了。
  这个世界上,那些法律解决不了的烦恼,愈来愈多,有不少人不惜重金找人解决这些烦恼。史密夫就是常常给司马洛这种生意。

×      ×      ×

  三天之前,史密夫给他一个电话,说一位朋友有一件案要转托他去办,要他到一家规模庞大的公共关系公司去找一位李主任面谈。
  “对不起,我对公共关系不感兴趣。”司马洛说:“而且我也不善宣传。”
  “我不是叫你做宣传工作。”李琴霜严肃地说:“我要你替我们做事,和这间公司并无关系的————我是说,和我们的业务没有关系。”
  李琴霜叹口气,继续道:“是我的一位堂叔父。”她打开抽屉,取出一本簿子,交给司马洛:“你先看看这个。”
  那是一本剪贴簿,上面剪贴着的是一些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新闻剪报。就是关于李子良的那件案件的新闻。
  司马洛并不知道李子良那件事,所以他只能看那些剪报。那些剪报上说,当地著名富商李子良一夜下班开车回家,回家后却患了怔忡之症,不能言语,连家人亦不认识,送进医院检验,专家却也无法查出病因。
  “专家推测,李子良应该是受了严重的惊吓,以至神经麻木了。”李琴霜说。
  “但我不是医生。”司马洛说:“这种事情找我是没有用处的。”
  “司马洛先生,”李琴霜没好气地说:“没见你好几年,我亦长大了不少,但你的脾气却还是一样。难道你不可以等人说完了之后才辩驳吗?”
  司马洛有点惭愧地微笑着,一摊右手:“很好,请你说下去吧!”
  “李子良在遭遇这件意外之前接到过一些恐吓电话,说有人要勾去他的魂魄。现在他的魂魄果然被勾去了。”
  “你相信吗?”司马洛不以为然地看着她:“世界上根本没有勾魂这种事情。”
  “也许吧。”李琴霜说:“但李子良已经不是第一个被勾魂的人了。在他之前曾有五个之多。五个人都是同样的遭遇,而且事前已有人声明过会去勾他们的魂魄。在未能找到合理的科学解释之前,没法子,我们只能暂时相信这是勾魂事件。”
  她又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另一本簿子来,丢在办公桌上:“这五个人,其中很可能有你所认识的。”
  司马洛把那本簿子打开来,看见第一页,就呆住了,因为第一页上的那张照片中的人,就是他所认识的人。
  他在两秒钟之后才恢复常态,连忙再去翻动那本簿子,五个人其中竞有两个是他所认识的。
  现在他们已经变成了不能言、不能听,只会吃喝走动的行尸走肉。
  “他们……”司马洛用手指指着那些照片,难以置信地看着李琴霜说:“他们都是这样?”
  李琴霜点头:“和李子良一样,没有医生能治好他们。”
  司马洛把那些照片再翻了一会,然后抬头看着李琴霜:“你想我怎办呢?我很感兴趣,但我还是不能使这些人恢复过来的。我不是医生或者巫师,叫我找出那个招魂使者,也许我还可以胜任。我的本领只是打架或者找人。”
  “没有人叫你使这五个人复原。”李琴霜说:“他们又不是出钱聘请你的人。不错,找到那个招魂使者是你的工作之一;但是,更重要的是,你要防止他向下一个对象施行勾魂之术。”
  “下一个对象?”司马洛皱眉。
  “是的。”李琴霜点头:“本公司的董事长卢其。”
  “噢,很有趣。”司马洛微笑:“李子良是你的亲戚,而下一个可能给人勾魂的人却是你的老板。似乎,你和这件事情很有关系。”
  “和李子良是亲戚,这点是巧合。”李琴霜说:“其他的就不是了。李子良和卢其是认识的,其他那五个人,他们也是全部相识的,像李子良一样,他们也和卢其认识。卢其知道我做过什么工作,他就叫我替他找一个好的保镖……”
  “我不是一个保镖。”司马洛岂有此理地叫起来。
  “如果钱够高,就没有所谓了,是吗?”李琴霜微笑:“世界上人人都有价钱的。”
  司马洛叹一口气:“你果然比以前成熟了很多。”顿一顿:“为什么卢其认为自己会是下一个遭毒手的人呢?”
  李琴霜耸耸肩:“他没有告诉我。”
  “这个问题是很重要的。”司马洛说:“他既然有理由怀疑自己会遭毒手,那么他应该知道要向他下毒手的人是谁。”
  李琴霜叹一口气:“这一点要你自己去问他了,司马洛,他也许会告诉你,也许不会,这不是我的工作,我的工作就是和你谈条件,条件谈妥了,我就带你去见卢其。”
  “唔,谈条件。”司马洛点着头:“这也是另一个我最感兴趣的话题。你们预备给我怎样的条件呢?”
  李琴霜好像什么都预备好了似的,一拉抽屉,就把一张支票拿出来,放在司马洛的面前。
  她微笑:“这个价钱,你是不能推却的。
  司马洛看着那张支票,也笑起来:“原来是史密夫那一套。”
  “是史密夫教的。”李琴霜说:“他说和你讨价还价,一定会上你的当,但是这样,你反而会开一个使你自己吃亏的价钱。”
  因为,那张支票是只有签名而没有填上银码的。
  司马洛叹一口气,把支票收进衣袋中:“史密夫真了解我!好了,现在我们去见卢其。”
  “今天晚上吧。”李琴霜说:“他现在在罗马,今天晚上才会乘飞机回来。我今天晚上再和你去见他吧!”
  “几点钟?”司马洛问。
  “下午六点到这里来接我下班吧!”李琴霜看看手上那修得很整齐的指甲说:“我们一起吃晚饭。晚饭后开车出动,那时候,就差不多了。”
  “很好!”司马洛站起来,走向门口,但随即又转过身来看着她:“李主任,你会参加办这件事吗?”
  李琴霜点头:“我会的;因为,像你一样,我也是一个爱好冒险的人。”
  “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司马洛说:“不要再像以前一样鲁莽,惹我打你屁股。”
  李琴霜微笑:“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不然我也不能干这份工作,但别叫我李主任行吗?司马洛!”
  “我该怎样称呼你呢?”司马洛问。
  “叫我甜甜吧!”李琴霜说。
  “但这是以前的名字。”司马洛说。
  “我知道。”她正经地看着他:“以前的一切事物,只有这名字我是仍然喜欢保留着的。”
  “司马洛,”李琴霜又再说:“我也有一个问题。”
  “什么?”
  “我……现在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吗?”她问着,很正经的。
  “有多少男人在追求你?”司马洛问。
  她抿着嘴唇想了想:“不少过两打。”
  司马洛耸耸肩:“也不算少。”
  李琴霜摇摇头:“仍是不够的,这些男人之中,并没有一个是你那一级的。”
  司马洛微笑:“也许我会参加追求行列。真的,也许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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