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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水落石出
2025-07-19  作者:冯嘉  来源:冯嘉作品集  点击:

  另一方面,秀丽则是已经到了尹老爷那里了。尹老爷就是失枪的人,而他是聘用秀丽帮他的忙,希望查出是谁袭击余小韵,以帮他的朋友余大运一个忙。同时也是帮自己一连个忙,因为失枪这件事与余小韵被袭击的这件事,也是极可能有关的。
  尹老爷对秀丽说:“虽然我是聘你调查余小韵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你不介意,我现在也请你调查一下我失枪的问题。至于酬劳方面,我当然一定不会亏待你!”
  “这没有关系。”秀丽说:“干我这种工作的人,也是需要弹性的,不是某一件事情不是我的范围,就完全拒绝沾手!”
  “这最好了。”尹老爷说:“我知道你这个人是很讲道理的!”
  “究竟是怎么的一回事呢?”秀丽说:“似乎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我们需要一个女人。”尹老爷说。
  “为什么呢?”秀丽问:“是为了一件只有女人才能做得到的工作呢?”
  “大致是如此。”尹老爷说:“我们要找的人是在女青年会宿舍里!”
  “是一个女人?”秀丽问。
  “不。”尹老爷说:“是一个男人,他在那个地方工作。你知道,那种地方,粗重的工作亦是有男人做的,只是男人进去找他却是很不容易!”
  “这应该没有困难的。”秀丽说:“是怎样的情形呢?”
  “老甲鱼认出了那个积奇!”尹老爷说:“叫老甲鱼进来!”
  老甲鱼出现了,他就是上一次把尹老爷的住宅的情形向那个叫积奇的人透露,而引致尹老爷的枪械失窃的那个老人。积奇给了他钱,他拿去赌马赢了钱,引起了尹老爷的怀疑。尹老爷揭穿他后,答应给他一个机会,去把这个可能是戴上胡子、假头发及黑眼镜,真面目不容易辨认的积奇找回来。
  秀丽说:“你认为你有把握找到了这个人?”
  “是的。”老甲鱼说:“我开着车子,成天到处游荡,我认为也许我可以碰到他,上天帮助我,我果然碰到了他!”
  “在女青年会里碰到他?”秀丽问。
  “不是,”老甲鱼说:“我是车子经过,看到他出来的!”
  “没有长头发,没有胡子,也没有黑眼镜?”秀丽问。
  黑眼镜则是有的,因为当时太阳很猛烈,有些人抵受不住太强烈的阳光,就会敷上黑色的眼镜,因此,积奇这一次是真正需要保护眼睛而敷黑眼镜了。也就是如此,老甲鱼才会认识他。老甲鱼还不是立即就肯定的,他还是自己再在暗中伏伺着,等这个人出来时再看清楚。他认为走路的动作都是一样的,而且声音也是一样。老甲鱼怎么听得到这人的声音?那是老甲鱼的机警之处,或者也可以说,证明他是还未到老昏了,他把车子停在那地方的门口附近,自己也化了装,躲在车子里装作打瞌睡,那人终于有机会出来,向送货的车子收货,老甲鱼有机会听到他的声音了。
  “声音是更不容易骗人的,”老甲鱼说:“而且我不是认出别人,而偏偏认出了他,那是一定有原因的。我自己不敢妄动,我只是回来报告!”
  “很好!”秀丽说,而尹老爷挥挥手,老甲鱼就给带出去了。
  尹老爷对秀丽说:“你认为如何呢?”
  “我认为在茫茫人海之中去碰一个要找的人,成功的机会是很微的,”秀丽说:“不过有时运气好,是有缘干里能相会。我们只可以相信有运气这一回事而不能信任运气。这个人,你调查吗?”
  尹老爷点点头,当然,这种调查,在他来说,是并非难事的。他说:“是有这个人,叫林海青,在厨房里工作,厨房里的人不能跑到女人住的地方,两边是隔开的建筑物,而这种工作亦是需要男人做。他是刚刚放大假回来,在放假这段时间之内,他都可能以积奇的身份出现而做这件事的。但是,只凭老甲鱼个人所讲,我们也总不能够就这样把这个人找来,粘上胡子和敷上假发看看的呀!”
  “唔,”秀丽说:“假如他是这个积奇,为什么他要在女青年会的厨房里工作呢?这是一份赚钱不多而又辛苦的工作,与他花在老甲鱼身上的钱的银码似乎不大符合!”
  “也许,多用一点时间观察和监视一下,就可以弄清楚了,”尹老爷说:“但是我要快,尽快办妥此事。”
  “那即是说你相信老甲鱼的看法!”秀丽说。
  “是的,”尹老爷说:“有时,一个人做事要凭灵感的,而所谓灵感,实在也是经验的累积。我的经验告诉我,老甲鱼这一次似乎没有认错人!”
  “这很好,”秀丽说:“我只要住进女青年会去就行了,我是女人!”
  “正是这个意思!”尹老爷说。
  女青年会的宿舍是为了提供廉价而正当的住宿之所给单身旋客,只要不嫌简陋而又肯守规矩,就可以住进去了,并不是要很有钱才能够,所以秀丽住进去是不难的,怕只怕没有位罢了。
  秀丽没有遭遇这问题,她一住就住了进去,由于没有数人共住的床位房间,秀丽就住进了一间比较贵的双人房,而这房间目前只有她一个人住。还未有另一个人到来同住。
  秀丽并不喜欢如此,因为假如有人与她同住的话,她就可以有谈话的对象,因而亦有多一些刺激的机会,不过,单独一个人亦有方便之处,偷偷摸摸地做的事情,一个入住就最方便。
  ,秀丽住进了房中之后,就把她的简单行李找出来,首先,是洗一个澡,而在这里,洗澡却是没有私人浴室的,要到公共浴宝去洗淋浴,秀丽其实在未来这里之前就是已经洗过了的,但是她还是照例洗一洗,因为她是以旅客的身份来的,旅客找到了一个居住的地方之后,首先洗一个澡,这是一件正常的事情。秀丽是一个并不寻常的女人,她一看就能够看出别入看不到的东西,那就是,浴室的墙壁顶上的天窗玻璃,其中有一片乃是透明的,其他的则是不透明的磨沙玻璃。
  也许,在别人的眼中看来,这不算是一件很特别的事情,因为,假如这片玻璃破了,一时之间找不到磨沙玻璃,那就暂用透明的玻璃去代替,反正这窗子的角度也没有人可从什么地方窥探进来的。
  但是秀丽则不是这么想,她认为,假如找得到玻璃匠更换的话,就不可能没有磨沙玻璃而只有透明的玻璃,既然这角度不太重要,那么何以又不先等到找到了适合的玻璃之后再补上去呢?
  因而她特别注意这片玻璃,而当她洗完了这个澡的时候,她又注意到另一种特别的情形,那就是这片玻璃并没有蒙上水蒸气。这是一片特别的玻璃,有些玻璃是经过特别的处理,在上面加上了一重化学物,水汽就不会凝在上面,一如有些眼镜的镜片,就是如此的。而水汽不会凝在上面的玻璃,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有人要通过这片玻璃望进来。
  秀丽离开了浴室,回到她的房间,熄了灯,向窗外的每一个角度张望,很幸运,她的窗子所朝的方向,与浴室的窗子所朝的方向也是相同的,假如有人要通过浴室那片玻璃而望进去的话,就应该是在她的窗子对面。她的窗子对面却只是一列矮屋,就是屋顶,亦不够高望进浴室里的。
  但那矮屋就是厨房与及厨房员工住宿的地方,也就是这个林海清居住的地方。
  但是,林海清所住的房间,却根本不是朝这边的。
  秀丽拿出了她带来的望远镜,小心地向对面瞭望,终于给她看出了破绽来,她看到了那屋顶上有几支电视天线之外,还有一支更高的柱,柱子的顶上乃是一只金属片制成的雄鸡,这乃是用以指出风向的东西。
  普通人也不会注意到的一点,就是虽然现在风也吹得相当劲,但是这雄鸡所指的,却不是风所吹的方向,当然,普通人不虞有诈,自然会有比较正当的解释,比如说,这雄鸡的旋转处已经发锈,不能转动了。
  然而,若拉一条线,雄鸡的头部就是正朝着浴室那片透明的玻璃,居高临下望进去。
  雄鸡望进去有什么用处呢?
  秀丽手上有望远镜,就可以看出这个秘密。
  她从望远镜中看到,这雄鸡是有一条电线正通往下面去的,而且上面装上了一件东西,是一件电器,外表看来象是电视的天线,对人解释,也可以说那是电视的天线,但是秀丽则可以看出不是那么简单。她这个人,各方面的知识都有,她就可以看到,这电器极可能是一只望远镜摄影头。
  假如林海清不是为了薪金而在这里住的话,那么他一定有一个目的,而目的很可能就是在此。
  秀丽放下望远镜,回到床上,等了一阵,便离开房间。这里也是有这里的规矩的,譬如,晚间若干点钟之后就不能出入,男朋友来访,当然是更不可以,这是为了避免操不道德的职业的女人亦住到这里来,享受廉宜的租金。
  自然,夜间也是应该睡觉,而不应出外游荡的。
  不过,夜间出来游荡这个条例则没有严格执行,亦没有人执行,总之你不是跑出门外,就不会有人发觉了。
  这个林海清就是住在那边建筑物的,窗子朝着另一边的房间,他的房间里除了其他家私之外还有一架电视线,以及电视录映机,而这录映机并非普通家庭所用的那一种,而是职业性的。他的房中有许多录映带。
  林海清已经睡着。
  在朦胧之中,他似乎觉得有些闪光。这些闪光并不很强烈,但是刺激他的眼睛,使他醒过来了。
  他张开眼睛,看见原来电视机已经开亮了,而机中正在放映着一段录映,就是秀丽正在那浴室里洗澡的录映。
  秀丽还是不久之前才洗过这个澡,因此这录映带可以说是十分新鲜了。
  毫无疑问,这录映带就是利用在风向雄鸡上的一只镜头,再加上浴室那片透明的玻璃而摄制的。因为这不是有声的录映,放出来的也是无声的了,所以林海清就不是被声音惊醒,而是被那闪光刺眼而弄醒的。
  他连忙坐起来,就感到颈子断掉了似的。
  原来有一条幼绳捆住他的喉咙,而绕过床底缚住。他猛的一坐起来,这条幼绳便也在他的喉咙上猛的一勒。
  他干脆着连忙躺下,一面伸手要把那绳子拉开。
  但是有人在他肚子上捶了一拳,肚子受痛,他的自然反应就是曲起身子,这样,头部可是要抬起来了,而他一抬头,颈子便又给猛的一勒。
  他痛苦得几乎死去了,软倒在那里。
  一个女人的声音警告道:“假如你不想颈子断掉,那你就躺着不要动!”
  他只好不动,看见原来秀丽就站在床边。
  秀丽冷笑:“你真本事,这些录映带,你可以卖得很高价钱,是不是?”
  “我——不是卖——是自己欣赏的!”林海清哽噻地说。
  “这样做是犯法的。”秀丽说。
  “我们……可以静静地解决,”林海清说:“张扬出去了也不大好!有许多别人的录映带……你这一套,我还给你好了!”
  “我当然要拿走!”秀丽说:“除此之外我还要钱!”
  “钱……”林海清呐呐着说:“我现在没有……”
  秀丽拿出一本银行的储蓄簿在他眼前扬一扬:“你的银行户口里有很多钱!”
  “我是说,我手上现在没有钱。”林海清说。
  “不要紧,”秀丽说:“我可以等明天,明天,我跟你一起到银行去拿!”
  “你——真了不起,”林海清说:“你不是普通人。”
  “这是一山还有一山高,”秀丽说:“你给我碰到了,算是你倒运!”
  “你……不是调查过我才来的?”林海清问。
  “猛龙过境,”秀丽说:“刚刚经过,算你倒霉,你的设备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不过,你也不是害什么人。所以我也不管你,总之你能付掩口费,就没有问题!”
  “这个也是不成问题的。”林海清说。
  “现在我把你的储蓄簿和录映带都拿走,”秀丽说:“明天,拿了钱就还给你!”
  “我……得跟你一起去拿钱才行的。”林海清说。
  “这个当然了。”秀丽又微笑:“你是不便与我联络的,我来与你联络好了,明天你什么时间才有空?”
  “得等你们吃过了早餐之后,”林海清说:“弄早餐是找不到人替的,而且,银行也要在过了早餐时间之后才开门的!”
  “这也好,”秀丽说:“很配合,并没有浪费时间,我明天一早找你!”
  秀丽说着,就把那些录映带连同那本储蓄簿都放进一只超级市场的胶袋里,然后忽然以非常快的动作抓起桌上的一把刀子,向林海清直刺过来!
  林海清吓得出了一身汗,连叫喊都未有机会,刀子就已经到了,而且已经过了。
  这刀子只是割断了勒着他的喉咙的绳子。跟着,秀丽就把刀子丢下,走出去了。
  秀丽走了之后,林海清坐起来,深呼吸着,找来了一条毛巾,抹过了那出了一身的冷汗,然后就低声咒骂起来。他遭此横祸,很不服气,想了一阵,就拿起电话,打出去,低声讲,这样的电话他打了几个。
  自然他是并没有如此容易就任由秀丽鱼肉的,他打这个电话是安排一下明天对付秀丽。
  这样,他当然是正中秀丽的计了!
  第二天早上,在早餐后秀丽就出现在厨房。
  林海清是不能够到宿舍去找人的,但是秀丽到厨房来走走则是并没有问题。林海清正在清理那些炊具。
  秀丽对林海清微笑:“什么时间?”
  “十五分钟吧,”林海清说:“十五分钟之后我就在对面街口等你!”
  十五分钟之后,秀丽就在街口等着他,林海清果然出现了。他说:“那些录映带呢?”
  “没有带来,”秀丽说:“但是我会还你的,我拿去了也是没有用处。你拿了钱给我,我才还给你!”
  林海清也是拿她没法的。他说:“好吧,银行就在不远,我们走几步过去吧!”
  “很好。”秀丽微微甜蜜笑着,而且亲热地挽着他的手臂。
  这样,对林海清计划中的行动乃是一种障碍,因此林海清要把她挣开,秀丽却不肯放,而且娇媚地说:“怎么了,你是怕女人的吗?怕女人又爱看女人?我告诉你,我这个人是很公平的,和我交易的人,通常都可以得到大赠送,你给我这么多钱让我无本生利,我会送你一件大礼物。在拿到了钱之后,我带你到一个地方去,我们温存一下如何?”
  “呃——这样?”林海清犹疑地说:“到哪里去?”
  “当然不能回宿舍去,”秀丽说:“你说什么地方,就什么地方好了!”
  林海清也信以为真,因此就相当后悔他在夜间电话里所作的安排。假如秀丽任他挑选一个地方与他欢好,那岂不是等于任从他慢慢宰割。
  不过此时要后悔及改变计划,都是已经太迟了,他的计划已经开始实行了。忽然之间,对面路边停着的一部汽车开动,绕了一个圈子,就贴着行入路边向他们追来,同时,车子的后座已有一个人把车门推开了一点,准备跳下车。
  无疑地,这车子亦是要来捉秀丽,这是预早安排的。
  因此。林海清极力要把秀丽甩脱,然而秀丽却把他缠搂得更紧。象秀丽这样一个人要把你捉住,你是很难脱身的。
  而且,这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秀丽是有准备而来的,林海清的计划,就早在她意料之中,也因此他是早就注定失败的了。
  这部要捉人的车子还未到达,它的后面已有一部沉重得的货车可追来了,这部货车,在这车子的尾部狠狠地撞了一下。
  这一撞是大出车中人之意料之外,而因为是大车撞小车,小车中的人自然是震得一塌糊涂。他们不但不能开车门跳下车捉人,而且还自身难保,在车中你撞我我撞你,开车的也是整个胸口在方向盘上撞了一下,车子失去控制,跳上了行人路,在墙壁上一撞,就更加震得厉害了。
  货车上的人则并不震,而且还是有准备的。货车的后面跳下来了几个拿枪的人。
  这里且没有其他行人,因此林海清才选择了这个地方来进行他的计划,既不会伤及路人,亦不会有人吵闹。这个地方适合林海清进行他的计划,同时亦是适合这些人进行他们的计划。
  这些就是尹老爷派来的人,他们除了这货车上的人之外,还有另一部车子停在对面,守候着和监视着。
  这货车上的人,一跳下来就冲上了,拉开车门,把那部汽车中的人拉出来。那是一共三个人。一个是开车的,另两个是在后座,后座这两个人,一个是准备跳下车把秀丽捉过去,而第二个则是在车内把秀丽拖进车中。
  但他们都是撞得半死了,手中有枪亦不懂得使用,立刻被缴了械而被捉上了货车。
  林海清亦是不能幸免的,秀丽用膝在他的胯下撞了一下。林海清痛得整个人缩成一圈,而秀丽把他当做一只球似的一推,货车上的另一人接住了,把他也放上了货车。
  最后一个登上货车的人是秀丽。跟着,货车就绝尘而去。
  整个事情,还没到一分钟时间就结束了,路边只留下了那部撞坏了小部份的汽车。
  后来,有路人经过,看见这车子如此停在那里,亦不免奇怪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亦是有些人在事发时看到的,但是在远远看到,而他们亦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亦没有机会干涉,人都已经走掉了,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亦不知道怎么办好,就索性不理。
  就是这样,林海清便落网了。
  与他一起落网的还有那三个打手,这是更好的,可以得到更多的情报来源。
  秀丽果然是一个好手,她一出击,在一夜间,就把事情解决了,而他们知道,他们是需要赶时间的,因为林海清不知道还有一些同党,而假如时间拖得太长,而林海清的同党知道了,就会闻风先逃。
  因此,秀丽在货车上就已经向林海清发动盘问了。
  这部货车的后段就象是一只大木箱子,外面的人是望不进去的,因此也就象是一间房间似的了,只不过房间是固定,而这车子则会摆动而已。
  这车子就是给开回尹老爷的地方,当然不是尹老爷的家,而是尹老爷的另外一个地方,那里是一座空置了的地方。
  林海清和那三个打手都给推下来了。
  尹老爷已经在等着了,还有老甲鱼亦是在等着,因为老甲鱼是要再辨认清楚,这个林海清究竟是否真的是他那个积奇。
  不过,老甲鱼则是不需要做这件工作,因为秀丽在货车上已经替他做了。
  林海清上车之时,与下车的时候是已经有了一些相当大的分别,因为他在上车之前是一个相当完好的人,下车的时候,则是已经黑了一只眼睛,走起路来,也是一拐一拐的,显得很痛苦。
  秀丽说:“他就是积奇。”
  这时另外三个打手,当然亦是状态不佳的,而尹老爷的手下们则已把他们身上搜出的证件等物都交上给尹老爷。尹老爷看了一看,说:“不认识,是哪一路的?”
  “没有那一条路的,”一个打手说:“我看他们是自由身,是出卖的职业打手。”
  尹老爷哼一声:“你们要出卖,应该卖给我。”
  “我还没有时间问他为什么要对老甲鱼做这件事情!”秀丽说:“现在可以问了。”
  “我讲。”林海清苦着脸说:“我什么都讲,不要再难为我。”
  “分开来问!”尹老爷命令。
  于是这些人又给分开了起来,每人分一间房间,接受盘问,林海清则自然是由尹老爷亲自来盘问他了。
  这样做是有两个好处的,几个人全部分开,听不到别人讲什么,他们就不能够迎合口供,说谎也不能够说得完整了。第二就是,他们听不到别人讲话,就会有所猜疑了,他们会想,会不会别人先讲了真话呢,假如别人先讲了真话,自己却说谎,那是很吃亏的,也因此,这样一分隔,是能够促使他们考虑以及决定讲真话的。
  林海清由尹老爷与秀丽一起盘问,他所讲出来的故事,却是相当含糊的,原来他亦是不清楚真正的原因,不过再配合其他那几个打手的口供,真相就出来。
  原来林海清的确就是这个积奇,而主要是受命去刺探尹老爷的军火而已,他是一个有怪癖的人,钱倒不是太重视的东西,他到那女青年会的宿舍去做事,亦是为了要一过他那种偷窥之瘾而已。
  那些录映带,他是制来自己欣赏,而并非用以出售的,他也有一个好友,他们经常一起欣赏。也就是他这个同好托他去做件向老甲鱼刺探的事情的。
  这个人名叫莫理斯,是一个混血儿,是一个有钱而显然又有相当势力的人。为什么莫理斯要林海清做这件事情呢?因为林海清是一个“外行”的人,没有内行人认得他,再加上一化装,事后就更难找到他了。老甲鱼居然在人海茫茫中碰到他,还认出了他,那是他倒霉,总而言之,秀丽一去搅林海清,林海清就打电话找寻莫理斯,请莫理斯解决问题。
  于是莫理斯就叫他如此这般,把秀丽引出来,而派了这些枪手来捉人。
  但是莫理斯这个计划败得很惨。
  这几个枪手亦不知道莫理斯是谁,他们是职业的,有人用聘他们,他们就做。
  他们接到的指示是把秀丽捉到一处地点,等人来接。那个地点是荒郊的,即使他们现时假装带了人送去,来接人的人看见情耏不对,亦是可以不出现的。看来莫理斯雇用他们,亦是因为他们与自己并没有直接关系,万一失手的话,还是可以保密。
  林海清亦不知道为什么莫理斯要做这件事情,也没有问。
  他是如何找到莫理斯的呢?
  习惯上,他们是用电话联络的,许多时候是莫理斯打电话来找他。他与莫理斯是于两年前在一座酒巴之中认识的。
  林海清亦可以找到莫理斯,但却是要用转接的电话,莫理斯这个人的行踪很神秘,林海清往往要打几个电话才能联络到他。
  有时,莫理斯还是打电话回来给他,而不是打电话可以找到。亦有时,林海清打电话去问的人,会告诉林海清打哪一个电话可以找到莫理斯。每一次都是不同的。
  不过,找寻莫理斯的那几个转接电话号码则是有一定,林海清亦把这些号码供出来了。
  那几个枪手亦供出了找他们来行事的人是谁。这些人当然是受莫理斯之所托而找他们的,因此间接可以找到莫理斯的。
  这些电话号码,和这些人,尹老爷都立刻派了人去调查了。不过这是要花相当长的时间的,也许莫理斯知道失手,这些人都失踪,而电话号码亦取消,就没有用了。
  尹老爷说:“妈的!这样讲去,我一定是认得莫理斯的,不然他就不必如此神秘了!但是,在行内的大人物之中并没有莫理斯这个名字!”
  “会不会他不是行内人?”秀丽问。
  “他不是叫莫理斯,”尹老爷说:“这一定是他给林海清的一个化名。你让我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我就可以知道其实是谁了!”
  “我们可弄一副拚图工具来,”秀丽说:“警方用以拚出犯人的图象加以通缉的那种工具。林海清可以帮助我们把
  这个人的样子拚出来!”
  “呃——用不着这个!”林海清说:“我有录映带!”
  尹老爷和秀丽都诧异地看着他:“他有录映带?”
  “是的,”林海清说:“有一次他来看我,我跟他开个玩笑,在洗手间里装一个镜头,当他进去的时候,我就拍下来了一段!”
  “这件事情他知道吗?”尹老爷问。
  “不,”林海清说:“我没有放出来给他看,因为当时,在拍下了之后,我就忽然认为,给他看不是一个好主意了!”
  “还算你聪明,”秀丽说:“假如他知道,他不会相信你只拍过一次,那么你现在就可能是已经死掉了!”
  “录映带在什么地方?”尹老爷吼道。
  “在那些——这位小姐没收了我的录映带中,这次录映就是其中一卷。”林海清说。
  “那快去拿吧!”尹老爷说。
  那些录映带,秀丽当时不知道是这么重要,其中有那么一段,所以留在宿舍里没有带来的,因为她并不认为那是很重要的东西,不过现在重要性大增了,她便要连忙赶去拿了。
  秀丽去了之后,尹老爷仍然留在林海清的身边。林海清看着他,说:“现在我已帮了你一个忙,你会对我怎样呢?”
  “我这个人是很公平的,”尹老爷说:“论功行赏,应罚则罚,我自然会有适当的决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这个人好事多磨,将来也是总会碰更大钉子的!”
  “我其实也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林海清说:“我的行为是卑鄙一点,但是我并没有谋财害命!假如跟你的所作所为比较,你售卖军火,那是更伤天害理了,军火是杀人的武器。”
  “我——不卖,别人也是会卖。”尹老爷的脸都胀红了。
  “假如人人都是这样想,”林海清说:“岂不是人人都卖军火了吗?”
  “闭嘴!”尹老爷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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