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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水落石出
2025-07-19  作者:冯嘉  来源:冯嘉作品集  点击:

  一个陪在尹老爷身边的手下把林海清捉住,挥拳就要打,以惩戒林海清乱讲话,但是尹老爷却挥手制止他。
  “他不能对你无礼!”那手下大为不平。
  尹老爷则显得大为泄气似的。他说:“也许他是说得对的,有些事情,最好就是不做。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以前我做过,现在就不能够收手了!”
  “实在我也是差不多,”林海清说:“为势所逼,那有什么办法呢?”
  “你告诉我,”尹老爷说:“假如秀丽真的给你们捉去,你以为她会遭到怎样的命运呢?”
  “我不知道,”林海清说:“我只是想解决我自己的问题吧了,不过我猜,假如她给捉去的话,也是会落得一个凶多吉少的下场!我很抱歉……”他低下头。
  尹老爷摇摇头,走出去了。
  他在外面叹息着,自言自语地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敢对我这样讲话了,但是他却是讲得相当有道理的。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我虽然已经很有钱,可以不做这生意,但是我又不能不做,也许世界上的事情可真有报应的!我无儿无女,没有妻子,这就是报应?”
  很奇怪,在同一时间,张敏亦是正在这样想的。
  这时张敏正在家中的庭子里踱来踱去,当然是正在担心着他的儿子的安全。
  他也自言自语地在说:“也许这就是报应,也许,我经营的不是正当生意,虽然我一直都是尽量避免做坏事,但是开赌到底是不好的,也许这就是现世报,生了这样一个儿子,而生了儿子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也许是的,因为,张敏虽然不算是个坏人,他也不算是一个一等的好人,无论如何,究竟是一个邪的人。研究命理报应的人就会认为,这是报应了。
  而在同时,余大运亦是很凑巧,正在提起同样一个题目。他正在他的办公室里与他的会计主任施空鸣在研究一些帐目,弄清楚之后,施空鸣说:“余先生,你的精神看来不大好,为什么你不休息一下呢?”
  “这不是过劳,”余大运说:“这是担心,我在担心我的女儿。”
  “我很难过!”施空鸣说:“发生了这件事情。假如我有能力帮手,加以补救的话,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可惜我又没有这能力。”
  “你相信报应吗?”余大运问。
  “我不知道,”施空鸣说:“我是一个比较科学化的人,我相信的是那些有科学解释和有科学根据的事情!”
  “有人说一个人做了坏事是会有报应的!”余大运说。
  “有些人是会这样说。”施空鸣说。
  “最岂有此理的就是报在女儿的身上。”余大运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为什么一定要报在儿女的身上呢?有什么报应就报在我的身上好了。”
  “我的看法是科学化的,”施空鸣说:“这一点我已经讲过了,我认为,一个人做了坏事,遭人报复的机会当然是大为提高的,这就是报应。”
  “也许是的吧,”余大运说:“但是,无论如何,这就是报应,我的女儿出了事!”
  “但是你又没有做什么坏事!”施空鸣说。
  “我有许多生意是不正当的!”余大运说。
  “照我所知,做大生意的人也很少是完全正当的,”施空鸣说:“他们的正当生意里也有一些不正当的生意,这样连着,生意才能够越做越大。”
  “无论如何,”余大运说:“我的女儿就是出了事,而她的遭遇是实在很不公平的!”
  “但是你也已经把那些不正当的生意完全放弃掉了呀,”施空鸣说:“你都不再与人争!”
  “这却是在我女儿出事之后!”余大运说。
  “我相信余小姐是终于会好起来的!”施空鸣说:“你还是不要太担心吧!”
  秀丽已经把那些录映带都拿了回来了,女青年会宿舍的那房间是她租的,所以也只有她能够去拿回来。
  林海清那些录映带非常之多,连他自己也不能够断定,那个“莫理斯”的片段究竟是在那一卷的里面,所以他也需要找出许多卷来放映。
  后来,他终于放对了一卷。
  尹老爷可以看到莫理斯的真正面目,他说:“妈的,什么莫理斯?这个人是曾健士!”
  曾健士也就是给张威廉喝下了药酒,而把他迷倒了的人,也就是“绿屋”的主人。
  看来,这件事情也接近水落石出了。
  秀丽说:“曾健士是谁?”
  “他就是一个大人物,”尹老爷说:“我认识他,不过这个人行踪诡秘,要找到他确实是不容易的!现在我就马上起程去找他!”
  “我跟你一起去?”秀丽问。
  “不!”尹老爷说:“你留在这里,守着这个家伙,我去!不一定马上就可以找到,可能还要查一查的!”
  尹老爷出去了,带着他的几个手下,登上车子。
  秀丽在侧面的窗子看着尹老爷的车子慢慢远去。
  她相信,尹老爷既然是认识这个曾健士的,那么就终于都是会找到的了。
  但是,事情是变化得出奇。
  尹老爷的车子还未在秀丽的视线之外消失,枪弹就来了。这是没有枪声的枪弹,显然是从远处射来的。枪弹射破了车窗的玻璃。射中了尹老爷,一时之间,上身血如泉涌。他身边的手下,反而没有受伤。看来,那个开枪的人假如不是枪法极准,就是运气非常之好了。
  尹老爷身边的手下大叫起来,而开车的那个也非常机警,连忙扭动方向盘,使车子转了较侧的角度。这是因为他知道开枪的人乃是在很远的地方的,车子只要稍为侧一点,就不适合射击的角度,而开枪的人需要走很长的距离才能够再到达能射中尹老爷的角度。
  然后,开车的人就顺着这角度以直线开进路边的树林里,让树林把车子藏了起来。
  这样冲进树林中,那种震动对一个中了枪的人当然是不大好的,但是未必致命,而假如让放枪的人有机会继续放枪,那却是死定的了,因此开车这个人的决定是对的。
  秀丽在货仓里也看到了事情不妙,但她也不敢冲出去,因为她也是同样有中枪的可能性的。
  于是她跑出房外,一面对林海清叫道:“你逃出去的话你就死定了,那个开枪的人一定希望杀你灭口!”
  她向尹老爷留在货屋中的手下拿了一把装了望远瞄准镜的长距离步枪,爬梯子到了货仓的顶上,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利用枪上的望远镜向枪弹射来的方向张望。
  秀丽是一个很有经验的人,她一看就知道枪弹大概是会从什么方向来的,而且她知道如此射击,一定要在一个居高临下的地方。
  那个方向就有一座密林的山坡,看来放枪的人必然就是在那座山坡上行事的,而秀丽从望远镜中就看到了,有一个人正在林中逃走,只是掩掩映映地看到。
  她放了两枪,但是没有把握射中,因为一个正在急速移动着而又没有固定路线的目标,是很难射中的。那人射尹老爷则是因为车子是循着一条固定而稳定的路线前进,所以比较容易射中。
  而她放了两枪之后,那人就给树林吞没了,再过了一阵,她看到了另一些动作,就是有一部汽车开动了。
  这部汽车看来是从树林中驶出,而转到公路上的,但一闪又给树林遮住了,跟着又再出现而闪一闪,便绕过了山坡转了弯,秀丽是不能再看到他的了。
  而且,追也是追不及的。
  由于多数时间都是有树林遮住,秀丽也就没有机会看到那部车子的车牌号码。人的样子亦是看不见的。
  不过,现在,秀丽相信,受到阻击的可能性是不大了,于是她便再从货仓的顶上爬下来,匆匆跑到尹老爷的车子所在之处。
  尹老爷仍然留在车中,满身是血,已经半昏迷。
  他身边的手下正在替他按着伤口,以使血不会流出来太多。
  另一个手下说:“我已经叫了救伤车子!”
  这车子是有无线电话的,因此那个手下当时就可以打电话召救伤车,不必浪费宝贵的时间。救伤车是与尹老爷有联系的私家医院,他这一类人,不喜欢惊动警方。
  因为当他们受伤的时候,通常都是会有许多事情是相当难向警方解释的。而且,他赚的钱多,纳税却不多,所以他假如享受公共服务的话,亦有愧于心——这是他们自己常常讲的。
  秀丽仔细看看尹老爷的伤,说:“我看也不会有大碍的,子弹是射中肩部,骨头全碎了,但是没有射中重要的器官!”
  “尹老爷年纪不轻——”那个手下说。
  “现在医学昌明,科学发达,应该是不必太担心的。”秀丽说。
  救伤车很快就来,把尹老爷速送到医院去。
  找寻曾健士的事情,尹老爷是不能够亲自进行了。
  但是秀丽可以做。
  秀丽还有两个老板,一个就是那个居中调停的有力人士,另一个就是张敏。
  秀丽没有听过曾健士这个人,但是张敏是听过的,而那个居中调停的人亦是听过的。
  曾健士是很难找的,他们却有办法查出他的所在,而且很快捷。在夜间,他们就查出来了。
  入夜之后,秀丽和司马洛一起进入“绿屋”,林铃和李敏亦一起混进去了,她们是与两个张敏的手下一起,那两个手下分作她们的男伴。其中一个手下就是松鼠。
  这绿屋似乎是长期都有这种奇异的狂欢派对举行的,而参加者多数都是男女成双成对,所以他们也是双双对对地混进去,那些人并没有一一制止他们。在那绿色的灯光之下,亦很难辨认清楚各人的样貌。
  秀丽首先混上楼上去,司马洛则随在她的后面。看样子,她是要上楼去,而司马洛则是不想她上去,要把她拉下来。两个人就这样拉拉扯扯地纠缠。也当然是秀丽赢的,她还是能够上去,把司马洛也拉上去了。
  他们到了楼上,挡驾的两个打手就出现,拦住去路。大声对他们说:“晞,回到下面去!”
  司马洛对秀丽说:“我早叫你不要上来了,回到下面吧!”
  “好吧!”秀丽无可无不可地说。
  她似乎屈服,但实在又不是如此。她忽然乘人不备,一挣脱,就向里跑,因而也通过了那两个打手的拦截。那两个打手大叫:“唏,你!”随即就追过去。
  司马洛亦是追在后面。
  秀丽却忽然转身,一脚踢中了其中一个打手的头部。另一个打手则完全没有防备后面的司马洛,而给他在后脑上击了一拳。
  他们都以为这是其中两个来玩的人,服了乐之后胡闹起来罢了,根本不提防,所以很容易就给击倒了。以秀丽与司马洛的身手,本来就是直接正面搏斗,亦是一样有把握可以把他们制服的,不过吵闹起来则不大好,所以他们就采用这样的办法。
  而在下面,那些正在胡里胡涂地狂欢着的男女们,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除了林铃和李敏之外。林铃和李敏这两个女孩子,是正在作迷幻状,实则她们是十分注意楼上的情形的。她们看见司马洛在楼上做了一个手势,也便装模作样地上楼去了。楼下并无“维持秩序”的人,楼上出了事,他们仍是懵然不知。
  林铃与李敏亦到了楼上,她们的男伴,亦即是张敏的手下,其中包括松鼠在内,则是留在楼下,担任着他们的维持秩序的任务。
  林铃和李敏上到楼的时候,司马洛和秀丽已经把那两个打手拖进了一个空房间里了。这两个人不但给击晕了,而且还给司马洛用带来的针乐打了一针,这是麻醉乐针,打了这样一针之后,他们就很久都不会醒过来的了。
  四个人散开,在这阴暗的楼上小心地搜索着。由于可能有一个神枪手在这里,他们是必须十分小心的。
  这屋子非常之大,有许多房间,而多数都是空房间,四个人分开来搜索,是不算多了。
  秀丽终于首先在一间房间里找到了曾健士。曾健士还是正坐在那里饮着闷酒。
  秀丽手中的枪指着他,命令道:“举起手来!”
  曾健士说:“先放下酒杯也不可以吗?”
  “放手让杯丢在地上!”秀丽命令。
  曾健士只好放手,让酒杯跌在地上,杯中的酒亦泻了出来,沾了地毡。
  司马洛亦进来了。
  在另一间房间里,林铃与李敏则找到了张威廉。这房间的门锁着的,她们从匙孔中窥见张威廉,就把门锁弄开而进去。张威廉可是给用一副手铐锁在床上,他是已经醒来了,乐酒的乐力已经过去,不过他还是迷迷糊糊的。
  “又是……你们?”张威廉说,他的舌根是发硬着的。
  “是的,又是我们,可是你……”林铃说:“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不希望还会有第三次!”
  “曾健士……曾健士……”张威廉软弱地说:“你们别让他逃掉了!”
  “假如他是在这里,他就逃不掉了!”李敏说。
  林铃说:“李敏,你在这里陪着他,把他的手铐解下来,我出去看看情形如何!”
  她出去了,在走廊中碰到了司马洛,司马洛也是出来做同样的事情的。他也不敢相信,曾健士在屋里就是只有这两个保镖保护着他,因此他们两个人就在屋子的上下仔细地搜索了一遍。
  他们却找不出还有什么人,偌大一间屋子,都是空空如也的,正如曾健士自己所说。
  在房间里,曾健士正在颓丧地对秀丽说:“我告诉你,这里只有两个人,你们找到了两个,就没有了,找也是多余的。”
  “少说废话,”秀丽说:“难道我们会相信你吗?当然是要找清楚之后,方才能证实的!”
  司马洛及他们仔细地找遍了,也没有发现什么。他们都回到曾健士房间来,张威廉亦给带来了。
  这个地方的附近,都已分布了他们的人,假如还有人来救曾健士的话,也是不容易进来的。
  张威廉仍是受到那些麻醉乐的副作用的影响,头痛而糊涂。他伸手指着曾健士:“他——他……是害我的!他……不够朋友!”
  司马洛说:“你这个人也是真奇怪的,你偏偏就喜欢与你爸爸的敌人做朋友!”
  “我不是他爸爸的敌人!”曾健士说。
  “你却把张威廉关了起来,”司马洛说:“你不是把他招待在这里,你是把他用迷乐迷倒了,然后锁了起来。”
  “我没有伤害他,”曾健士说:“他只是对我有了一些误会,我认为最好暂时把他留着。”
  “你袭击了余大运的女儿,”司马洛说:“你被张威廉知道,所以你就要把他留着!”
  “这里就是绿屋,”司马洛又说:“在余小韵的图画里亦已画出来了!”
  “余小韵的事情与我无关,”曾健士这时平静地说:“这只是误会,假如那件事情是我干的,而你们这样努力在查,我很容易设法把余大运父女都杀掉,那么你们既没有办法指证我,也没有办法再主持追查我了!”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理论。”司马洛说:“我们一直就是在奇怪,为什么行凶的人就是没有实行这一步!”
  “那不是我管的事情!”曾健士说。
  “林海清却说是你!”秀丽忽放冷箭。
  “林海清?”曾健士说:“林海清跟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关系!”
  “林海清奉你之命去偷尹老爷的军火,”秀丽说:“我把他找到了,他向你求救,你派人去帮助他捉我,但是你派去的人也给我捉起来!”
  “这是我输了,”曾健士叹一口气:“是我输给尹老爷了。我斗不过他,我在生意上是跟他有竞争的,但是有你们这许多人帮他,我是斗不过他的!”
  “所以你就开始行凶了,”司马洛说:“你派出枪手去狙击,尹老头中了枪——”
  曾健士一直都是态度相当温和,此时却忽然触电似地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们找到了林海清,”秀丽说:“林海清有一卷录映带拍下了你的样子,尹老爷一看就认得是你!他一出门口,枪弹就射来了!”
  “我们是不用这种手段竞争的,”曾健士叫道:“否则我们已经杀到血腥遍地了——现在尹老爷怎样了?”
  “他很幸运,”秀丽说:“他不会死,不过肩骨碎了,他那条手臂,在痊愈之后会不大灵活!”
  “我没有派人做这件事情!”曾健士说:“我是派了人去帮林海清,但是我知道即使失手,也是查不到我的身上来的,所以我用不着……你说他用录映机把我拍下来了?”
  “你在洗手间里的时候!”秀丽说。
  “妈的!”曾健士吼道:“我又不是女人!”似乎这件事情才是真正地使他大为生气起来。
  “你们是同好,是吗?”秀丽说:“但那不重要。你斗不过尹老爷,你就派人去开枪行凶----”
  “我没有派人去!”曾健士说:“这不是我干的!”
  “那么是谁干的呢?”司马洛问:“难道你也不承认,余小韵是在这里出事的?”
  “难道你不承认是你把尹老爷的枪机偷去的?”秀丽说。
  “尹老爷的东西是我派人去偷的,”曾健士说:“我可以归还。我只是将之拿出来,以打击他一下,使他没有货交给人家。”
  “那么余小韵呢?”司马洛又问。
  “她是在这里出事的,”曾健士说:“但不是我干的,那天晚上……她就是那个样子爬了进来,躺在地上,好久才有人发现……她已经是给打成这样才进来的……我们把她送回她家附近,看着她自己进门口才走的,你可以问我在外面守着的两个手下,是他们帮着把她送回去的!”
  “她是常常来这里的?”秀丽问。
  “来过几次,”曾健士说:“这里是一个我自己娱乐的地方,什么人都可以来。
  “我猜,”秀丽说:“你一定也有不少精彩的录映带了!”
  曾健士耸耸肩:“这是我的嗜好,所以我曾和林海清交上朋友,不过我并没有余小韵的录映带,她来也是很规矩的!”
  “你真够朋友,”司马洛说:“林海清的录映带与前共享,你的录映带,林海清则是连听都没有听过!”
  “他肯冒险,”曾健士说:“我则是很小心的!”
  “现在你却有很多事情需要解释的,”司马洛说:“余小韵是在你这里出事,你却不知道是谁干的。平时她是跟谁一起来这里的呢?你应该知道。”
  “没有注意;”曾健士说。
  “也许,你的录映带拿出来放一放,会看得出来。”秀丽说。
  “都毁掉了,”曾健士说着,瞥了张威廉一眼,“他一来我就要毁掉许多东西,令我很头痛!”
  “我告诉你,”秀丽说:“现在有一个神枪手在出动,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的。这是一个枪法非常厉害的人,他一枪就从老远射中了尹老爷,而尹老爷是坐在一部行驶的车子里的,在此之前,我相信又是同一个人向余大运放枪,虽然他没死,但他射破了余大运写字间的大玻璃!”
  “没有射中人?”曾健士问。
  “我看他是故意射不中,”司马洛说:“以便余大运能把子弹挖出来,认得就是那种很难买到的子弹,这是余大运经手卖出去的,而买到的人乃是尹老爷。这个神枪手的目的似乎是想嫁祸在尹老爷的身上,使余大运以为是尹老爷派人射他,但是这些枪弹和用这些枪弹的枪,尹老爷都失掉了!却是你偷去了的,因此,这个神枪手是你身边的人了!”
  “我不明白怎会如此——”曾健士说。
  “那是波比!”张威廉说。
  曾健士跳起来要制止张威廉,但是没有机会,秀丽的一拳就把他打得坐回椅子上。
  “谁是波比?”司马洛问。
  “波比是他的——他的——”张威廉说不出来。
  “我的情人!”曾健士颓丧地承认。
  “你的生活真是多姿多采!”秀丽说:“又有录映带,又有一个男的情人!”
  “我们……只是好朋友,”曾健士说:“我——肯定这件事情不是他干的!”
  “他是一个神枪手,”司马洛说:“而他又是你的好朋友,他有动机,亦有本领,你还肯定不是他干的?”
  “我没有叫他做,他是不会做的!”曾健士说。
  “这是他在自己骗自己而已!”张威廉说:“波比是不受他指挥的,他不能叫波比做什么,也不能叫波比不做什么!”
  “向尹老爷放枪,是不是波比做的呢?”秀丽问:“向余大运放枪又是不是波比做的呢?”
  “我相信是的,”曾健士的脸色变成惨白:“波比偷了我的枪弹——一定是他偷了枪弹去——他也许向尹老爷射击是为了保护我!他知道尹老爷正在查我!但是他并没有袭击余小韵!”
  “他放枪射入,已经是大事了,”秀丽说:“何必还要替他否认余小韵的事呢?”
  “那是另一件事情,”曾健士说:“我知道不是他干的,我就替他否认。正如你所讲,开枪都不怕承认了,打人又怕什么否认呢?就是因为不是他干的,所以我就要否认了!”
  “这件事情你也是不能肯定的,”秀丽说:“除非你知道,实在是谁干的?”
  “波比爱上了余小韵,”曾健士说:“非常爱他,所以他不会伤害她!”
  “然而余小韵对他没有意思,是吗?”司马洛问。
  曾健士耸耸肩:“世界上,男女之间的事情总是这样的,这个爱那个,那个偏偏不爱这个。”
  “因爱成仇,”司马洛说:“尤其是爱而得不到手!一时激动,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了。这种相同的例子,我相信你也不是没有见过的!”
  “假如是波比做的,”曾健士说:“他会杀死余大运,也会杀死佘小韵,就没有人追查他了!”
  “我们一直就是奇怪为什么袭击余小韵的人没有这样做,”司马洛说:“现在,答案则是相当明显了。余小韵是他爱的人,他可不忍心杀她灭口,余大运是余小韵的父亲,假如杀死了余大运,对余小韵也是伤害很大,所以也不能杀,波比的心情一定非常矛盾,所以他只有制造混乱,尽可能转移视线,他不忍心杀死余大运父女,但是其他的人他是毫不留情的——例如尹老爷!”
  “这个道理,用在张威廉的身上也一样行得通呀!”曾健士仍辩道。
  “不错,”司马洛说:“在每一个爱她而失望的追求者的身上都有可能。但是照我们所知,只有一个追求者是神枪手,就是波比!”
  “不是他干的,”曾健士说道:“知道了余小韵这件事之后他曾经哭过,他发誓要把做这件事的人找出来杀掉!但是我叫他不要乱搅,因为余小韵到过我们这里来,我们的嫌疑很大,这件事已经是够麻烦的了,如果他再闹事,发生什么祸来那就更惨了。”
  “他显然仍在理会,”秀丽说:“不然他也不会开枪去射余大运,希望把视线转移,继而又把事情弄得更糟了,而向尹老爷开枪。”
  “是的事情我就说是的,”曾健士似乎在力持合理似的说法:“不是的事情,我就会说不是!”
  司马洛说:“我们几个在这里辩论,也是没有用处的,我们讨论的人乃是你的好朋友波比,你把他交出来,看着他自己的讲法是如何吧!”
  “我找不到波比,”曾健士说:“没有人能够找到波比,只有他自己回来找我!”
  “这是真的,”张威廉指证道:“波比是一个怪人,常常会完全不见人。”
  “在这种情形之下,”司马洛皱着眉头:“我看,就是找不到波比亦不是一件奇事,他做了这样的事情,平时可以找到他的地方现在也找不到了!”
  “我猜,”秀丽说:“余小韵那批画像之中,很可能亦有波比的在其中吧?”
  “有没有都没有关系了,”张威廉说:“反正认得他的样子,亦是找不到他的!”
  “曾健士先生,”司马洛说:“我看你最好是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把波比找出来!”
  “我没有办法,”曾健士又叹息道:“不过我倒要提醒你们一点,说不定波比已经在这附近了。他既然能够开枪射尹老爷,他也可能开枪射你们,你要保护我。他这个人有时是头脑相当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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