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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声东击西
2025-07-18  作者:冯嘉  来源:冯嘉作品集  点击:

  他们又回到了费碧芝的家中。
  菲腊留下来的家已经破毁不堪,而且也不可能再有访客了。
  他们躺在一起,司马洛感到头脑混乱,而他相信她也是差不多的。
  这件事情有太多的谜。
  菲腊、史特加、小兰、那牙医。
  看来前三者都是已经死掉了,菲腊与史特加是肯定已经死了;但是小兰呢,看来已经凶多吉少。
  那牙医,却也不一定是还活着。
  既然史特加这样重要的人物都可以死掉,那牙医为什么不能死呢?利用价值完了,就可以杀掉灭口了,世界上有些事就是如此的。
  司马洛说:“假如连牙医都找不到,那我们就几乎没有什么人好问的了。”
  “我们可以猜,”费碧芝说:“你对菲腊比我了解得多,菲腊是那样糟的人吗?他是一个好手。”
  “他是一个好手,”司马洛说:“他是个一流好手!”
  “那么他就犯了两个不应该犯的错误,”费碧芝说:“第一,他不应该还有时间去搞一个女人。第二,他不应该让史特加介绍的牙医为他医牙。以他的处境,看牙医是很危险的,看普通的医生还好些,医生给你吃药,你可以不吃,医生为你打针,你可以不打,但是张开嘴巴给牙医弄,牙医就随时可以把你杀掉。”
  “这两个是他不应该会犯的错误。”司马洛说。
  “那他就是有目的而这样做的了。”费碧芝说。
  “应该是的。”
  “这牙医,”费碧芝说:“既然他有这样的背景,他在这件事情中显然是占一个很重要的地位,他也是帮助对方企图得到火蛇的秘密的。”
  “看来是的,”司马洛说:“牙医也是科学家,科学家知识总是比普通人好,而且他的同事们亦称赞他是一位很好的医生,肯研究,那亦即是说他会是一个很有兴趣吸收科学知识的人!”
  “小兰却不大懂得这事,”司马洛说:“她帮不了什么忙。”
  “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费碧芝说:“男人需要女人,而她又是男人所需要的那种女人!”
  “我就是不大相信菲腊会有空交一个女朋友,”司马洛说:“他应该开始发现他这件事情是相当严重的,容不下一个女人,除非是一个可以帮他的女人!”
  “问题就是在这里了,”费碧芝说:“小兰可能就是一个可以帮他的女人。”
  “帮他什么呢?”司马洛问。
  “美人计,”费碧芝说:“一个美丽而没有什么其他本领的女人,她最大的本领就是美丽,也因此利用她施美人计就是相当适合的人选!”
  “唔,”司马洛说:“菲腊在夜总会里邂逅了一个美丽的女人,这个美丽的女人对他很好,他与她做起朋友来,而她也为他行使美人计,用她去引诱史特加和那个牙医。”
  “也可能是这样,”费碧芝说:“但是照我们手头的纪录,牙医与史特加都是对女人兴趣不大的人。”
  “也许碰到合眼缘的又不同,也许史特加没有时间去找,自动送上门又作别论;至于那牙医,小兰有一个很吸引他的条件,就是有美丽的牙齿。”
  “倒转过来呢?”费碧芝问。
  “倒转过来……”司马洛说:“这个可能性就似乎更高一些!”
  倒转过来,那即是说对方用小兰向菲腊行使美人计。小兰这个无辜的女人乃是对方所选择的,既然送上来,他就敷衍着,以便做他的工作。
  “假如需要美人计,”费碧芝说:“菲腊可以叫他的组织派一个女人来,莫先生的手下不是有很多女的人员吗?”
  “这就要看情形,”司马洛说:“真要与对方上床而又是能干的女人就很难。”
  “那你猜是怎样呢?”
  “我比较倾向相信后一种可能性,”司马洛说:“他们用小兰去引诱菲腊,菲腊是一个单身男人,他又不是那种对女人不感兴趣的男人。”
  “我也是取这个可能性。”费碧芝说。
  “仍然只是推测,”司马洛说:“我们还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形。”
  “你去洗澡,”费碧芝说:“我要向霍利先生报告!”
  她显然不想让司马洛听到她与霍利先生讲些什么,所以她就叫司马洛去洗澡。司马洛无可无不可,也就去了。
  巨人果然去做他的工作。
  他是一个蛮人,许多时候蛮不讲理,他也用不着扮演别人。第二天晚上,他就在一条小巷出现。先出现的是他的巨手,他的巨手忽然伸出,把一个经过的年轻人的手臂执住。
  那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已经离地飞进了小巷中。
  他就撞入了巨人的怀抱。
  巨人把他捉住,他就不易脱身。巨人这股蛮力实在是很难对付,还有如一个柔道有好手,对着一部汽车撞来,力气重量都差得太远,想借力使力也是办不到了。
  这年轻人当然企图挣扎,他也是懂一些技击的,但是使出来都没有用,巨人略发力一箍,他的肋骨便像都要断掉似的,连呼吸都停顿了。
  他痛苦地哀鸣道:“不要……”
  只说了两个字已说不下去。巨人把他放下了,他靠在墙壁上喘着气,肺就像正在给火烧似的。
  巨人一手搭着他的肩,对他微笑着。这人好一阵才能说得出话来,他说:“老哥,你有什么贵干,可以好好地讲,有话可以慢慢讲!”
  他知道巨人是可以随时随地取他的性命的,这就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巨人说:“我是小兰的哥哥!”
  “小兰?哦!那个小兰!”
  小兰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但是有这样一个巨人哥哥则是并不普通,他就是听过小兰有这样一个哥哥,所以知道所指的是哪一个小兰。
  “对了。”巨人说。
  “那我们是自己人!”他连忙说:“你有事就讲好了,我跟小兰是好朋友!”
  他却也不是益友,他带小兰到那些秘密赌场去赌过几次钱。
  巨人说:“小兰在什么地方?”
  那人说:“这个……最近好像没有见过她!”
  他跟小兰实在又不是那么好朋友,所以他也要想一想才能回答这问题。
  巨人说:“你对我老实一点,否则我不会给你好过!”
  “你到她家去找她不是好些吗?”那人说。
  “假如她在家,我就用不着找你!”
  “你可以等她回家,”那人说:“你有那么急的事,等她回家都等不及吗?”
  “她已经有二十天没有回家!”巨人说。
  “这个……我也不知道,”那人说:“她是……她是跟一个……一个叫什么名字的女孩子住在一起!”
  “那个芬妮!”巨人说:“芬妮也不知道她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个……”那人说:“我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她终于会回家的。”
  他不敢对巨人说出他认为的可能性,譬如小兰跟了一个男人住在一起,或者跟一个男人到外埠去一游之类。这些虽然是真相,却不宜对她的哥哥这样讲。那人与很多这类女人交游,他也知道她们往往会失踪又再出现,的确没有什么大不了。
  “我觉得事情不寻常!”巨人说:“我要马上就找到她!”
  那人苦着脸:“这不关我事,我也不能够马上把她交出来的,不过我可以替你去打听一下。”
  “很好,”巨人说:“你去打听一下,你帮过我,我也不会忘记你。”
  “我现在就去!”那人很急于脱离巨人。
  巨人却还是不放他。巨人说:“你最后看见她是跟谁在一起?”
  这人大感为难,假如他说了,巨人找去,说是他讲的,他就会很麻烦,所以即使他知道,他也不愿意讲,而他事实上亦是不知道。
  他说:“那已经是两个月前,我跟她一起在赌钱,现在那赌档都停开了。我会为你找她的,假如有她的消息我就告诉你,假如我见到她我就叫她来找你,真的!”
  这人也是很有诚意,他不希望与巨人有什么过不去,太麻烦了,而他仍是相信小兰不会有什么大不了,他还猜小兰是不愿见她的哥哥,他见到小兰的时候就可以对小兰讲一声。他听不到小兰有什么麻烦,应该不是躲了起来。
  “明天晚上再找你。”巨人说。
  这人又大感苦恼,他有他的事情,给巨人控制着就很麻烦;但是他又不敢拒绝,只说:“好吧!”
  巨人这一逼,使他决定真要落力打听出小兰的下落,以便快些脱身。
  巨人让他走了,又去逼另一个差不多的人。
  巨人果然可以做到使许多人都知道以及传出他是正在找寻小兰。
  也许这会招来杀身之祸,但他却相信(也许是希望)小兰听到了消息会出现。
  但是与小兰有关的人都是不知道小兰何在。
  最可靠的消息就是小兰跟了菲腊,但这却是一个已无用的消息。
  人们是希望这消息有用,也希望小兰出现,以免巨人找麻烦。但是小兰就是不出现。

×      ×      ×

  霍利先生却是一直都不离开他的公司。
  他就像一个生活在地下的人,常常在他那地下的实验室中走来走去,做他的研究工作。
  这天晚上,霍利先生又是在做他的研究工作。
  仍然是与上次一样,他弄来了半只牛,连同牛头。
  不过他处理的方法则是略有不同。
  这一次,他不单是使用他的机械人及激光了。
  他是把一些粉末在那半只牛的身上洒遍。
  那牛给钩子吊到一处地面,上面就洒下来一些绿色的粉末。这只牛转动着,还翻转了几次,因而那些粉末就落在它的每一个部份。
  后来,还有一条管子伸下来,向牛的嘴巴里灌了一些,因此这只牛就变成内外都有那些粉末了。
  终于,洒粉末的过程停止了,那只牛已经变成全身都是绿色。
  霍利先生说:“射!”
  他的声音,仍然是能够指挥机械人的动作。机械人的机械臂,也即是激光枪,指着那半只牛,对准。
  激光射出去,激光并不是一定可以看见的,可以使它有颜色,以制造视觉效果;亦可以使它完全看不见。作研究用时,亦多数制造视觉效果,使它能够见到,那就可以知道进行的情形。
  激光射中了那半只牛,那半只牛就立即化成了一团耀眼的光芒。这实在即是那些绿色的粉末燃烧起来。
  这光刺眼,根本不可能看清楚。
  但是霍利先生则是可以看清楚的,因为霍利先生的面前,现在有一片玻璃垂了下来。这就像一片黑色完全不透明的玻璃,那是因为它的颜色够深。这就可以滤光,有如太阳眼镜,强光透过这黑色的玻璃,就不是那么强,霍利先生就可以看到那半只牛的情况。
  他可以看到这半只牛燃烧了起来。
  这也只是一瞬之间的燃烧,非常之快。
  一眨眼间,那半只牛已经不见了。
  霍利先生也是不大能够在这短短的一刹间看得清燃烧的过程,但是他可以不受那些光炫他的眼睛,因此他在燃烧完毕之后就马上看到了。
  连那钢的地面也不再是光滑,而是凹凸不平的了。那牛已经连骨头都没有了。那是因为高热,使那钢的表面也熔掉了一些,所以就变成凹凸不平。
  连牛的骨头也一下子都烧掉了的高热,钢也会熔掉,是不足为奇的。
  霍利先生在“露台”之上隔着玻璃望下去是相当远,不过他随即就有电视的帮助。电视的萤幕上映出那个燃烧的地方,并且加以放大,逐个部份放大,让他可以好好地看清楚,并且萤幕上还有数字及方程式跳动出来,把化学成份分析显示。
  这些分析对霍利先生当然不是必须的,因为这是他安排的事,他早已心中有数。
  霍利先生说:“我相信我已经做成了那些人所做的事情,这一下高热的燃烧,可以把骨头都烧掉了,剩下牙齿!”
  牙齿是比骨头更难烧掉的东西,它的大部分成份是钙,而这是比钢更耐热的,不易烧到熔的东西。现在,就是只剩下了一些牛的牙齿。
  这些牙齿用激光可以将之毁掉,用高热则不是那么容易。皮和肉,在一下高热之中就化成了水气及遗下少许的碳灰,因为那根本就是一种碳水化合物,基本上,有机物全部都是碳水化合物,一加高热之后就化回了原形,变回了碳和水,所以烧之总是“焦”了,就是因为留下了碳。
  “是太热了一些,”霍利先生说:“所以连一点牙床骨都没有留下来。不过,也许是他们操纵的热度不够。这到底是不容易操纵的东西,又很贵,也是只有史特加能操纵得好,甚至连我也是……真可惜,史特加自己发明的东西,却是给用在他自己身上。这是MX一二O,是史特加研究出来的方程式,他没有完全对我透露,因为他也未研究完善,不过我也可以把他未完成的小部份弄好。这还是我第一次试制及试用MX一二O,甚为成功,这是史特加的发明,不是我的,但是他却显然是交给了对方,而对方就用来把他毁灭了。这真可惜!”
  他摇摇头。他讲的话,都是由录音设备配到录影片段上的,以便纪录所做的研究。
  霍利先生又再开口,命令道:“清洁!”
  那机械人上前去,身上伸出了另一手臂。
  人多了一条额外的手臂就看来很怪异,机械人则是没有所谓。机械人反正也不是那么像人,而且它们是用而不是看的,多一条手臂,就是多了一种用途。
  这机械人的这一条手臂却是吸尘机的用途。
  它上前走在那半只牛烧过的地方吸,那里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剩下来,是有剩下一些牙齿和一些灰。机械臂把这些吸掉了。
  霍利先生叹一口气道:“这实验很成功,但是,火蛇能不能成功呢?”
  这个问题,他自己也不能提供答案,他只是转身就走。
  他又走到那走廊尽头那房间里。
  那里有一条秘密隧道,不知通往何处;但这一次他并没有把暗门打开来。
  他只是拔出手枪,拿在手中玩弄着。
  霍利先生的行为实在是非常这怪异,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正在做一些什么。
  他就坐在那里玩弄着枪,后来睡着了。

×      ×      ×

  司马洛与芬妮在通电话。
  芬妮告诉他她所听到的。
  芬妮说:“巨人果然闹得人人都知道,许多人在谈小兰,不过没有人知道小兰在什么地方。我今天晚上倒听到了,有两个人讲起来,原来是那牙医最先认识小兰的!”
  “那两个人……”司马洛问。
  “你找那两个人也没有用,”芬妮说:“他们也只是从小兰口中听到的!”
  那是两个夜总会的客人,他们也是开夜总会的人,是同行而来捧场,他们也认识小兰,他们也是因为是干这一行的人,所以也听到小兰的事情。
  他们说有一个牙医来,看到小兰特别欣赏,就是因为小兰有很好的牙齿。
  “这不是新闻,”芬妮说:“我们都知道小兰的牙齿很好,只不过现在我知道,原来是那牙医认识小兰在先的!”
  “小兰牙齿真是那么动人吗?”司马洛问。
  “我又不觉得,”芬妮说:“我跟她在一起那么久我就知道,她只是牙齿很健康,又并不是特别有人赞她的牙齿美丽。也许是在牙医的眼中来看,她的牙齿是很好罢了。”
  “唔,”司马洛说:“这也使我们知道得多了一些。当然我知道得迟了一些,已经找不到那牙医了!”
  “我若有什么新的消息再告诉你。”芬妮说:“巨人的方面……”
  “似乎没有人要碰他,”司马洛说:“但是对方亦并没有把小兰交出来。。”
  司马洛挂了电话。他此时正在车子里,车子停在黑夜里一个僻静的地方。
  他再打一个电话给费碧芝。
  他没有与费碧芝在一起,因为这里是另一座城市,费碧芝不能够离开而跟他来。
  费碧芝还没有睡,司马洛把芬妮所讲的话告诉她。
  费碧芝说:“那又如何呢?”
  “我正在想,”司马洛说:“史特加的牙齿的状况是如何的呢?”
  “你也看见过了,”费碧芝说:“有他的牙齿和牙床留下来的录影。”
  “你们的牙医也有他的牙齿的纪录?”司马洛说。
  “当然了,”费碧芝说:“你要看吗?”
  “只是问问,”司马洛说:“在你的印象中,史特加的牙齿状况如何呢?”
  “大致还好,”费碧芝说:“有一只牙烂了补过!”
  “牙医有说他有完美的牙齿吗?”司马洛问。
  “我没有问牙医这个,”费碧芝说:“不过我虽然不是牙医,我也认为牙医是不会那样想的!他的牙齿应该算是普普通通的牙齿而已。你在想什么呢?”
  “我是在想,”司马洛说:“小兰,牙医,史特加死了又留下了牙齿,那是放烟幕……”
  “你是认为他们拿小兰冒充史特加,”费碧芝说:“留下来的实在是小兰的牙齿?”
  “我是有这样想过。”司马洛说:“似乎小兰就是只有这个用途!”
  “这是不可能的,”费碧芝说:“牙齿就像指纹一样,没有人能够冒充。尤其是我们的牙医有清楚的纪录,不能弄错。那是史特加的牙齿!”
  “算了吧,”司马洛说:“这只是一个想法罢了!”
  “那边情形如何?”费碧芝问。
  “我正在等。”司马洛说:“好了,我也不是那么有空。你也去睡吧!”
  他把电话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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