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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跟踪追查
2025-07-17  作者:冯嘉  来源:冯嘉作品集  点击:

  莲黛对他讲了。
  有一段时间,她的经济环境很差,碰到了一个自称为梁大哥的男人。没有名字的,只是自称为梁大哥,那时她是第一天到舞厅里工作——为了解决经济困难,她只好做这种不愿意做的工作。
  这位梁大哥出现在舞厅里,把她整晚的钟钱都包了,带她出去。
  在夜总会中玩了一阵之后,他就把她带回家去。他要她陪他过夜,莲黛虽然知道他也许不会在钱的方面待薄她,但是她也知道这样做是不好的习惯,是堕落的开始,所以她拒绝,但是没有用。这位梁大哥是一个大汉,力气很大,在求救无门的环境之下,她就给污辱了,之后他还不放她走。他把几个人叫了出来,把她硬捉着,就用一支烧红的烙铁替她烙上了这个印。
  梁大哥说这个印表示她是属于他的了,以后没有人能够碰她。但他并不会亏待她的,他会给她一份好工作,她会有很好的收入,处处都会得到优待。然后他就给了她一点钱,放她走了。
  “他是心理变态的。”莲黛说。
  “你没有报警吗?”司马洛问。
  “他也对我讲过这一点,”莲黛说:“他说报警并不是好办法,我不一定证明什么,但以后他一定会把我杀掉。而且,我是还有些亲戚朋友的,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张扬出去?”
  而她不报警也似乎是明智之举。
  有一次她碰到了一个相当有势力的客人,一定要她答应他的要求,她不肯,那个客人愤然离去,警告她出门口时小心点。
  她打电话报告梁大哥,梁大哥叫她尽管下楼好了。她下楼,那客人果然已带了两个人在停车场等着她了。
  但是梁大哥也带了人来。动起手来,那个人并不是打莲黛,而是被打。那一场打得很凶,结果那个人与他带来的人,都给打得不能起身了。
  过了几天,那个人还要亲自向莲黛陪罪。
  这之后,莲黛就活得相当舒服了,除了要奉承梁大哥之外,那位梁大哥一个月会来找她一次,而她每日的收入也要交出若干来。
  但是这不算一回事,因为假如不是梁大哥的关系,她也不会赚钱赚得这样容易。
  不过六个月之后,梁大哥就似乎对她失去了兴趣,他告诉她可以自己找对象做情人,甚至可以找对象结婚,但她仍然是属于他们的,当他们需要她的时候,她就要随传随到。
  而这之后,向她收取她收入的人也换了好几个,最近就是换了健身教练。
  自然,莲黛不是没有兴趣找归宿,但是假如她永远都属于他们的话,她怎能嫁人呢?
  “他们这个究竟叫什么组织?”司马洛问。
  莲黛耸耸肩:“这个他没有讲,也许就叫它是狗眼组织吧!”
  “那么,”司马洛说:“我是可以找到这个梁大哥了,既然你到过他的屋子。”
  “你不能跟他们对抗的,”莲黛说:“他们是那么可怕,我见过他们打人一次,现在提起来也要打冷颤。”
  “我什么人都不怕,”司马洛说:“这个你少替我担心好了。你只要告诉我这个梁大哥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莲黛说。
  “但是你不是说给他捉到他屋子去的吗?”司马洛问。
  “但那屋子已经没有了,”莲黛说:“几年之前已经给一把火烧掉了。我不知道这个梁大哥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也不想找他。”
  “幸而还有那位健身教练,”司马洛说:“也许他会知道的。”
  “他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莲黛苦着脸:“我只是知道他在那健身院里罢了。有什么事情我就是打电话到那里去,那里的人会通知他的。”
  “那么,”司马洛说:“等衣服干了之后,我们去打这个电话吧!我很有兴趣跟这位健美先生谈谈。”
  “我不能……”莲黛用两手抱着身子,这一次则是因为她有一阵阴冷的感觉,而不是为了遮掩身子。
  “你害怕什么?”司马洛说:“怕死?但是你早已经死了。他们知道你没有撞车而死,他们一定也不会让你活下去,你不明白吗?因为你知道了他们要杀你,他们不会再让你活下去了。”
  “但……”莲黛说。
  “我知道,”司马洛又怜悯地微笑着:“也许你认为不帮我,你还会有一线生机,但你帮我的话,你就是死定了,是不是?假如你是这样想的话,那我告诉你,你是想错了,你不了解他们这种人,他们不冒险的。你一条命,算得什么?杀了你,不见得有什么损失,但假如让你活下去的话,危险就继续存在,你自己想一想好了。”
  “我……”莲黛又答不上话来了,只是低着头,后来又说:“你说你能保护我,你又能够怎样保护我呢?”
  司马洛从身边的石上拿起一件东西来,说:“这个!”
  那就是一把手枪,他带在身上的。枪是比较容易干的东西,水流去之后,枪就干了。他把子弹再纳入枪柄之中,放了一枪。
  枪砰然而响,海面上溅起水花。
  “幸而子弹的火药还没有湿掉,”司马洛笑着说:“我用不着浪费时间去换子弹了。”
  “但是,”莲黛说:“你也不能永远在我的身边保护着我的,以后我怎么活下去?”
  “我恐怕你暂时的确不方便生活在这里了。”司马洛说:“你有旅行护照吗?”
  莲黛点点头。
  “那很好,”司马洛说:“现在他们一定还不知道你仍是活着的。一会儿,我们穿好衣服,你带我回家,你拿了护照,我就马上陪你到机场去,你搭飞机到别处去暂时避一避。世界这样大,他们一时不容易找到你的,当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再跟你联络好了。总之你以后的安全全由我负责好了。”
  “但假如……”莲黛说。
  “假如我死掉了,”司马洛微笑:“我不会死的。但是假如我死掉,那你只好在别处过新生活了,这决比刚才死掉的好。你其实刚才已经是死掉了,你现在不过多活一次罢了。”
  “但……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要对付你呢?”莲黛又问:“我从来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杀人的。”
  “就是为了狗眼。”司马洛说。
  他把他怎样卷入这件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莲黛。
  莲黛又是显得不寒而怵了。
  “天!”她说:“他们是这样可怕的,也幸而我没有嫁人,嫁了人的话,他们还是一样会来向我找麻烦的。”
  “但是这个梁大哥,”司马洛说:“他并没有警告过你不要嫁人?”
  “没有!”莲黛说:“而且他还叫我要嫁人的话,我也可以嫁人。”
  “那么,梁大哥显然不是为了李绿薇嫁人而杀她了。”司马洛皱着眉头。
  “你肯定那件事也是梁大哥干的?”莲黛皱着眉头问。
  “我不知道,”司马洛说:“但是起码,假如我找到那位梁大哥的话,他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天!”莲黛叹息地摇着头:“她真可怜!”
  “这就是为什么我非要找到凶手不可的原因。”司马洛说。
  “我在想,”莲黛说:“假如你这样巧合就能够找到我,那么,一定还有不少人也是像我这样的,身上有一个印的了。”
  “是的,”司马洛说:“照你所知道的,还有谁呢?”
  莲黛耸耸肩:“我有一位女朋友也是这样。”
  “谁?”司马洛问。
  “不,”莲黛摇着头:“你不能去麻烦她,她现在已经嫁了人,活得还不错。”
  “算了吧,”司马洛说:“我们反正只要找到梁大哥就可以了。但是她有没有告诉你那个印又是什么来历的?
  “没有,”莲黛摇着头:“我先看见她那个印,我就不让她看到我这个印,反正我也不需要问了,想也想得出是什么来历了。还不是跟我自己那个一样,将己比人,一比就知道。”
  司马洛点点头。
  他们两人都在那里缩作一团,等着衣服干起来。
  后来,他们的衣服终于可以再穿了,只差鞋子而已,好在这个时代的衣服大多是免浆烫的,一洗一干又可以穿上,除了鞋子之外,他们也不见太异相。莲黛由于常常游泳,她的头发是直的,所以干了之后亦并不太难看。
  他们爬到路上,截了一部计程车回到市区。
  钞票虽然湿,也是可以用的,不但可以付车钱,而且可以让他们中途在一家鞋店停一停,每人买了一双鞋子。
  这样,当他们回到她的家时,就连那个看更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了,只是有点怀疑地看着司马洛。
  他认得这个家伙,说什么租屋子,原来不过是打听这个女人的;而这家伙也真有手段,这样快就已经搭上了。
  莲黛对那看更人解释她的车子是中途抛了锚,只好乘计程车回来了。
  司马洛进入了莲黛的家,那里是一个较小的单位,摆设不见得太豪华,但是好看而又实用。
  莲黛找出了她的旅行证件。
  “这屋子是买的?”司马洛问。
  “租的。”莲黛说。
  “那就没有关系了。”司马洛说:“丢下这屋子,也不过是损失两个月的租钱罢了。”
  “我们走吧!”莲黛说。
  她显得比司马洛更不关心这一点,也许她认为还是性命要紧。
  他们又离开了,这一次是乘一部电召计程车到了机场,司马洛替她买了飞机票。他把飞机票交给她,说:“记着,住在蓝钟酒店,这样我可以再找到你,或者打长途电话与你联络了。”
  “我知道。”莲黛点头。
  “我看你也需要带一些钱在身边用。”司马洛说着又伸手进袋里。
  “不必了。”莲黛摇头:“我带了支票簿,这是一间国际性的银行,支票那边也通用,而且我的身边也有一点现钱。”
  “那很好。”司马洛说:“总之你记着,这件事情了结之后,我会得到一笔酬劳,我会分你一份的。”
  “先多谢了。”莲黛耸耸肩,有点自嘲地微笑:“有钞票进袋,我是却之不恭的。”
  他们坐在机场的大堂中等着,时间差不多了,扩音机开始第一次召集乘客准备登机。司马洛碰碰莲黛的手臂:“现在,你可以打那个电话了。”
  他陪着莲黛进入电话间,莲黛打电话到那个健身教练孙强的健身院。电话响了许久才有人接,看来孙强并不在,而那里面的人是已经上了床了。
  “强哥在不在?”莲黛问。
  “他不在。”那边一个人答,由于司马洛的耳朵是凑在听筒边的,因此他也可以听到:“是谁找他?”
  “我是莲黛,”我有要紧事,你知道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他吗?”莲黛问。
  “我找得到他的。”那人说:“你留个电话号码,我叫他跟你联络好了。”
  “我这里的电话不方便。”莲黛说:“你告诉他,叫他回健身院等我吧,我三点半去找他。”
  “这个……”那人迟疑着,但莲黛已经收了线,不让他有提出异议的机会,是司马洛教她这样做的。
  “你……”莲黛说:“真要到那里去找他?那里是他们的大本营,你得小心点。”
  “我会很小心的。”司马洛安慰道:“你少担心好了,现在,你上飞机去吧!”
  他把她送进了闸口,然后他便离开那机场。
  计程车把他载到了那座健身院的附近。司马洛下车,却不是走进那健身院,而是走到对面,登上楼梯。
  那里是一间公寓,他开了一间窗口朝着街的房间,监视着那健身院的楼梯口。
  他相信强哥是没有那么早到的,现在才是两点钟,还有一个钟头。他要看看强哥回来,看看他带着多少人回来。
  当一个人在等着的时候,时间的过去就会显得特别慢了。
  这个时间,街上没有什么可看的。除了偶然有一部汽车经过之外,就连行人都看不见。
  清楚是很清楚,就是很闷,司马洛要很困难才能够使眼皮张开而不致于睡着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什么动静,那健身院中亦没有亮灯。
  还有半个钟头,也许那位健美先生也是正在等吧!也许他也是正在附近等着看看司马洛是带着多少人来。
  跟着,司马洛就看见那健身院的窗内亮起来了。却不像是灯光,而是火光。
  有人在里面烧什么?很快就证实了这是火光,因为这火愈来愈烈,火光从窗口喷透出来,浓烟四散。
  忽然之间,不再是静夜了,许多人在吵叫,各处窗口都亮灯,有人探头外望,而且已经有人开始从那座建筑物的楼梯逃出来了。
  司马洛的心里咒骂着,他不相信巧合,尤其是在这种情形之下。无论如何,这决不是意外的火警,一定是有人放火。
  强哥是有两条路可走的,一就是硬碰,再接再厉,伏击司马洛,把司马洛杀掉;一就是失踪。
  司马洛伏在那窗口看着火势一直蔓延,以至那健身院的每一个窗,都有火光出来了。一间健身院有什么可烧的呢?怎会有这样大的火?看来一定是有人在里面放火,用一些易燃物体将那些楼宇烧起来了。
  司马洛看着那些逃出来的人,看着救火车来到灌救。他看不到那健身教练逃出来,亦不预算看到他,因为情形是相当明显的,因为一定是一个电话回来,下令把这健身院也毁掉,使司马洛不再有可以调查的地方了。而且,这也证明了司马洛是一个他们所惧怕的人。
  他们一定知道他是什么人以及知道他是在干什么才会采取如此复杂而可怕的手段。但问题就是他们怎么知道?司马洛皱着眉头,悄悄地离开了,一直皱着眉头回到周萍的家里。
  当他开门进去的时候,他却发觉周萍不在家里。
  他的心一跳。
  她到什么地方去了?打牌?不大可能吧?当他在这里的时候,她应该不会去打牌的,尤其是当她知道他正在办这件事情,她一定也对他的成绩很感兴趣。
  假如不是有很特别的理由,她不会在三更半夜的时间离开家里的。
  这个特别的理由是什么?只有一个特别的理由,那个健身教练,一定是他把她弄走了。
  妈的!那可恶的家伙,假如他把他捉到的话……
  但问题就是在这里了。他捉不到他,刚才司马洛不就是想捉他而失败了吗?现在要捉他更不容易了,连那间健身院都没有了。
  司马洛小心地注视着屋子的每一个部分,找寻暴力和挣扎的遗迹,但是并没有找到。周萍的家一向就不是收拾得太齐整的,而且,假如是有人拿着枪进来把她押走了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好挣扎的了。也许,假如她是给骗走的话,那更加是不会有什么挣扎的需要了。
  他们可能是打一个电话来把她骗出去的。
  司马洛咬着牙在沙发上躺下来,枪放在腿子上,等着。
  假如他们是捉走了她,那他们一定知道司马洛也会回到她的家里来了,也许他们会再来对付他。
  假如是的话,那他就会给他们好看了。
  那沙发的靠背是朝着门口的,这使司马洛等于有了一道盾牌。
  假设有人持枪冲进来,那他们是不容易射中司马洛的,而司马洛则很容易射中他们。
  司马洛就这样躺在那里,渐渐睡着了。
  那是他让自己睡着的,他就有这样的本领,虽然是在非常紧张的情况之下,他还是能够入睡的。
  那是因为他有把握在适当的时间醒来。他虽然睡得很熟,但是假如略为有一点异声,他也会醒过来的。司马洛之所以让自己入睡,那是因为他需要睡眠,他已经通宵没有睡过了。
  后来,他忽然从梦中一惊而醒,一转身就伏在沙发的背上,那把枪的枪管已搁在沙发的背上,那是因为异声乃是来自门口的。
  跟着他就舒了一口气,有点失望地把枪垂下来。因为那声音不过是早报从门缝下塞进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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