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武侠书库 冯嘉 半面夜叉 正文


2025-08-05  作者:冯嘉  来源:冯嘉作品集  点击:

  一个很美丽的女郎,能够和她在一起,在他来说,这是一种福气。
  事实上,和她结识,也是他的运气。
  他是把她从危险之中拯救出来的。大约两星期之前,司马洛结束一次旅行,乘飞机回来。她也在同一飞机上。那时,司马洛对她就已经很感兴趣了的。不过,她却抱着相当矜持的态度,总是不肯接受他的勾搭。
  后来,很凑巧地,司马洛又在街上碰到她了。
  那时司马洛是正开着车子经过一条偏僻的小街,就看到了她。她正在给三个现代青年人包围着。
  有两个是拿着刀子的,第三个没有拿刀的人,已经把她的手袋拿了过去,还不满足,要把手伸到她的身上去。她拼命挣扎,叫喊起来,那人在她的脸上掴了一掌。
  司马洛的车子,就是在这个时候到达。他把车子刹停了,跳了下车。这时的他,是简直赶到庆幸的。因为他最喜欢碰到这种“有为的现代青年”。只懂得恃强凌弱,以众欺寡。他要让他们知道,男人气概应该是如何的。
  当他停车的时候,那三个青年人却是一点都不慌张的。其中一个拿刀的把手上的刀子一挥,喝道:“滚开吧,老头子,不要多事!”
  这使司马洛不禁笑了起来,他比他们大了不到十年,就算是老头子了?只因为他不穿喇叭脚牛仔裤,不穿花花绿绿的衬衣,常常洗头而又不把头发留到一尺长?
  总之,这个老头子并没有滚。他下了车,向他们走过去。
  两个拿刀的人立即把他围住,而第三人则把那个女郎的手臂屈到背后,控制着她。
  两个拿刀的要对付这个不识好歹的老头子。他们认为,在现在这个世界上,正确的做人方针,应该是各家自扫门前雪,应该见死不救。司马洛这种讨厌的行为,是应该得到教训的。
  而且,司马洛可能已经不是他们所教训的第一个人了。
  不过这一次,他们所教训的,确实一个并不太老的老头了。司马洛两个转身,两脚各踢了一下,两个人的手腕便都给司马洛的脚尖踢中一记,手中的刀子便飞掉了。
  两个人呆在那里,司马洛迅速地窜到其中一人的身边,在他的膝盖后面腿弯处撑了一记。那人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差不多同时,司马洛的另一只脚就一撑,撑了出去,撑中另一人的胯下。
  这个人掩着胯下倒了下来,缩作一团,痛的两眼翻白着。司马洛又毫不留情地在他的脸上重重地踏了一脚,使他鼻子变成一片血肉模糊了。
  看上去是很可怜的,但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是不值得可怜的,像狗一样。你打他们,他们就怕,你不打他们,他们要过来咬你了。
  另一个掉了刀的人,看见形势不对,转身就逃,自然没有那么容易。司马洛的脚一伸出去,镰刀似的在脚踝上一钩,这人便仆倒了。额头首先与路面相撞,“隆”的一声,把他整个人一弹弹了起来。司马洛一晃眼已经赶到,一手捞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再拉高一点,手臂一扭一压,这人便失去了平衡,而翻了一个跟斗。可是在这个跟斗翻完之后,司马洛还是没有放手。于是“拍”的一声响,这个人的肩部关节就脱出了。
  余下一个手上没有刀子,而捉着那个女郎的飞仔,简直给这个场面弄得魂飞魄散了。便连忙把这个女郎一把推开,转身就逃。
  司马洛微笑,转对那个女郎,招招手说:“来吧,上车,我送你一程吧!”
  这个女郎好像受了催眠,接受了司马洛的邀请,立即上了司马洛的车子。司马洛也回到了车上,马上就开动了。他并不是打算放过这第三个正在逃走的飞仔,他只是看到,这人所逃的是死路一条,没有转弯,没有支路,也没有横街口的。
  他开动了车子,就向这个人的后面追去。那人大为恐怖地把双脚撑得更用力了。但人车赛跑,用不着说,当然是车胜过人的。这人很快就给车子追上去。司马洛又没有直撞到他的身上,只是让车头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让他感觉到车头的热力,听到车子的马达声。
  那人魂飞魄散地拼命逃走着,终于逃到了那条街的尽头。那里就是一废海堤,前面是海。他不敢听下来,只好向海堤的外面一扑扑了出去。
  他以为他可以跳下海中,游泳逃走之类。
  但是没有这么理想,当司马洛把车刹停了,下车走到海堤边去看看的时候,看见他就躺在那下面的石上呻吟着。原来那下面并不是直接是海水,而是一些礁石,再在礁石的外面才是海。他这样跳了下去不是跳进海里,而是跳到礁石上。
  从相当高的高度,跳到了一大堆礁石上。那堆礁石,虽然是距离水边不远,但是他是再不能爬起来,爬下水中去了。
  司马洛微笑说:“恶有恶报!”然后又回到了他的车子上,把车开走了。
  “谢——谢你!”身边那个女郎感激地说。
  司马洛就这样如愿以偿,和她结识了。而这一次是结识得顺理成章的,她也不能忍为他是太轻狂了。
  而且,一经过了这个开始之后,她就不再冷冰冰,而是转的很热情了。热情到第二天,就已经和他成为了情人。
  她一定是个倾慕英雄的女人,司马洛救她是一种非常英雄的行径,因而也得到了她的倾慕了。
  她和他到了这一间偏僻的别墅里来,过她的假期。原来,她却是从外埠来的一个游客,虽然他们是乘坐同一架飞机,但他是刚刚回来,她则是刚刚乘飞机到达而已。她是到这里来渡假的。正如多数单身的女性旅客一样,她也希望在她的旅途之中遭遇到一些刺激性的事情。现在,她果然遭遇到了,就是遭遇到了司马洛。这座别墅,并不是司马洛私人的别墅,而只是他向一位朋友借用的。那位朋友已经到了外埠去游历,这是一位财产多到花也花不完的花花公子朋友,同样的豪华别墅,他在别的城市里时还有的,因此,司马洛即使借用他这别墅较长一段时间,他也并不介意了。
  司马洛就是有这种门路的。
  这两个星期过得很愉快,他的假期结束后,回来过了一段更愉快的假期。有时,他就陪着她去游山玩水,有时,则是和她一起在这里休息。
  司马洛这个人,可以说根本上无时不是在度假的。他并没有什么正当职业,不过也不是没有职业。他的职业,只是不需要按时上班的。隔好一段时间,他才会出动一次,而这一次出动的收入,就可以抵得上许多人工作好多好多年的收入了。虽然,他所做的工作,是绝对不容易做的,许多时候,都要冒上生命危险在进行。
  司马洛吸完了那根香烟,再取了一根,正拿起打火机要点火的时候,眼角里突然注意到有另一个光点一闪。这个光点,却是来自窗外的。
  窗外是野地,远远的山坡上,有闪光闪了一闪。司马洛的脸一红,连忙走过去把百叶窗垂了下来。他以为这附近不会有闲人,所以窗子也懒得关上,但现在看来显然那边有一个瞥伯在看。
  一个拿着望远镜的瞥伯,那闪光的一现,就是望远镜镜头的玻璃反映日光而造成的。他和这个女郎刚才的游戏,一定全给这个瞥伯看在眼内了。司马洛并不是一个暴露狂,他没有兴趣表演给什么人看。
  他点上香烟,继续斜靠在那里,享受着那事后宁静。大约过了半小时,她在旁边已睡得很熟,而他也被一阵慵倦所包围了,开始堕入梦乡。
  就在这个时候,床头几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发出清脆而刺耳的铃声。
  司马洛皱眉看着电话,这别墅并不是他的,他也没有告诉过什么人他是躲在这里,因此,这个电话也可能不是找他的了。
  但是这个电话吵着他的耳朵,如果他不起接听,那它是会继续响下去的。
  于是他拿起了听筒,说:“喂?”
  那边传来的声音,他也不大听得清楚究竟是男是女,他也要略作考虑,才能断定,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个女人的声音好像虾蟆一样的。她说:“请叫曹慧儿小姐听一听!”
  司马洛皱着眉头在那里发愣,曹慧儿就是躲在他身边这个美丽而满足的女郎了。电话找她?也许她告诉了人家,她是在这里?她的女朋友?
  这也不是很不寻常的事。于是司马洛抚着曹慧儿的头发,把她的头摇一摇,她张开眼睛,司马洛将听筒交给她,说:“这是找你的电话。”
  她皱起了眉头,睁着惺忪的睡眼,瞧着司马洛:“找我?你有没有搅错?我在这里没有朋友,也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呀!”
  司马洛耸耸肩:“这个我可不知道了。总之她是说找曹慧儿,你不是叫曹慧儿吗?”
  她耸耸肩。把听筒拿了过来,说:“喂?”
  她就只是说了这一声“喂”,跟着,她的脸色就剧变,然后猛的把听筒摔回电话机上。
  “怎么了?”司马洛问:“发生了什么?”
  “是你开的玩笑?”曹慧儿鄙夷地看着他。
  “什么玩笑?”司马洛问着,就把那只听筒再拿了起来,说:“喂?”
  那边却是已经收了线。
  “究竟是什么事?”司马洛正经地问曹慧儿,“这并不是我和你开的玩笑。”
  “那个人——她骂我!骂的很下流!”曹慧儿愤愤地说,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看她的表情可见那个骂她的人所用的字眼的确是十分下流的。
  “怎样骂?”司马洛问。
  她摇着头:“我说不出来,不要叫我说!我是说不出这样话来的!”她又皱起了眉头看着他:“这个地方,究竟有什么不对?你——她是不是你的妻子?”
  “别胡说!”司马洛吼道:“我没有妻子,目前我也没有另一个女人,不然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而且,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
  “但这个女人是指名骂我的!”她说。
  司马洛跳了下床,跑过去打开衣柜,取出一副望远镜,走到窗前去,举起来,通过百叶帘缝,望向刚才有过闪光的地方。
  但是什么都看不到。
  他可以推想得到,刚才有望远镜在那边偷窥的必然也是打电话来骂人的人了。那山坡上并没有电话,这人既然已经在有电话的地方,当然也不会再在山坡那里了。
  “你在看什么?”曹慧儿问。
  “我们的附近有一个心里很变态的人,”司马洛说:“刚才在对面用望远镜偷看我们,跟着又给我们来一个肮脏电话!”
  曹慧儿连忙拉起被子来把身体遮着。
  “但是现在不要紧了,”司马洛说:“我已经放下了窗帘。而且,你说那是个女人?”
  “是,”曹慧儿点头,“那声音很难听,几乎像是男人一样,不过我听得出是一个女人!”
  “那真妙极了,”司马洛说:“一个瞥伯,又有打肮脏电话的瘾的,而且还是个女人。这种玩意本来是男性专用的,现在有一个女人也玩上了。这个世界,真可以说是达到了男女平等的阶段了。如果那边是个美丽的女人那更妙了。”
  曹慧儿用被子把身体裹得更紧,正在那里发抖着。“这并不是开玩笑的,司马洛,”她说:“我害怕!”
  司马洛摊摊手:“有什么可怕。瞥伯的心理,我是明白的,这是那种胆小鬼才会做的事情,尽管心里想的很多,却不敢付诸实际行动。这是那种不敢见人的人。是瞥伯,就不会是强奸者。这种人就只是敢偷窥,敢用电话骂你,但是不敢走近你,不敢见你。如果敢,她已经来当面骂你了。”
  “我还是不放心,”曹慧儿皱眉,“司马洛,你这个人——也是有不少仇人的,不是吗?”
  “我不相信这是我的仇人,”司马洛摇摇头,“我认为,这不过是一个在这附近看惯了好戏的人罢了。这间别墅本来的主人,他也是一位风流人物,他在这里一定也常常演出同样好戏。”
  “也接到同样的电话?”曹慧儿问。
  司马洛咬着后脑。“这我可不知道了。不过,让我们睡觉吧!那些小人物,不值得我们大惊小怪!来!”他温柔地看着她,她也柔顺地贴到了他的怀里。
  “睡吧!”司马洛说:“你一定很累了。”
  曹慧儿呶着嘴:“让仆人们都休假,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有仆人在着,我们不是可以安心一点了吗?”
  司马洛微笑:“这个主意,是也有好的地方的。譬如,没有仆人在着,我们就不一定要穿得齐整,才能在屋中跑来跑去了。”
  “先把门锁好,”她说:“不然睡不着。”
  司马洛没可奈何,也只好下床,走过去替那只关上了的门下了锁。
  然后他再回到她的身边。这一次,她是可以睡的很安心了,既有锁上了房门,又有司马洛强壮的手臂在保护着她。司马洛到无论锁不锁房门,他都是水的很安心的,因为,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理论,认为那是一个不敢见人的瞥伯。既然是不敢见人的,那自然也不敢过来伤害他们了。
  但是后来的事实就证明是司马洛错了,而曹慧儿是对了。因为,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司马洛猝然惊醒了。是一阵火烟味透进他的鼻孔而把他惊醒了的。
  他跳起身,震惊地发觉,窗外天色虽已黑下来,然而却是正在火光雄性。恶臭的黑烟透过百帘缝飘进来,他也可以感到火焰的放射性热力。
  “我的天!”司马洛低声叫着,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到窗前去,拉起百叶窗向下面望。
  整间屋子都在着火,火舌正从楼下升上来。而且,花园的围墙,也成为了一座火墙了。浓厚的汽油味使司马洛知道这一定是纵火。有人在花园的围墙上淋下了汽油,很可能也在屋子的楼下淋了汽油,然后烧起火来。
  曹慧儿呻吟一声,也做了起来,皱着眉头。那火烟味使她感觉到就像陷进了一个噩梦中似的。
  司马洛过去拉她的手:“快逃!失火了!”
  她慌张失措,不知道怎么办好,司马洛是仍然相当镇静的,到底,对于应付危险,他有着相当丰富的经验,他是不会被吓倒的。他首先抓起了他们的衣服,和她带来的那只衣箱。由于那只衣箱的里面是有她的护照等等重要文件的。
  他才拉着她的手臂带着她冲出了房门之外。
  他们沿着楼梯跑下去。到了大厅中,就发觉他们已经无去路了。因为通出花园的门,也已经给火舌封住。
  “我们怎么办?”曹慧儿慌张地叫:“我们要死了!”
  “这边来!”司马洛咬牙叫着,拉着她冲向厅子后部,从后面那个门口冲出去。那门口是直接通进屋后的车房的,司马洛车子就停在那里。
  司马洛看到,关上了的那度的车房门,是已经着火了。
  他把箱子和衣服都掉进了车子的后座,然后跑过去按墙壁上的电挚。那电挚就是车房门的开关,平时是一按电挚,车房门就自动打开的。
  可是这一次,那度车房的门确实失灵了。司马洛按下去,并没有发生什么。他知道一定是电挚受了火烧的影响而顺坏了。
  司马洛叫:“快上车!”一面不由分说地把曹慧儿推上车子的座位上,而自己也跟着上去了。
  “这……这怎么办?”曹慧儿绝望地叫着:“我——我不能出去了!”
  “不要紧!”司马洛说:“我们等等!”
  “还等?”曹慧儿瞠目看着司马洛,实在不明白他的葫芦里是在卖什么药了。那火正在愈烧愈旺,而司马洛还说等,等什么?而且那汽油的火造成的烟,也是很不好闻的,使她感到阵阵晕眩,并且呛咳起来。
  “来!”司马洛说,“利用时间,我们穿上衣服!”她说着,又把她的衣服塞过去。他真够镇定,会不会是太镇定一点了?
  但她需要他的保护,目前也要唯他的马首是瞻,他叫她怎样做,他也只好怎样做了。
  司马洛看着她穿衣服,自己也穿上衣服。
  这时,车房的门上,火势是更旺了,那火已差不多把门烧通。司马洛叫道:“小心一点!”他便把车子开动了,马达怒吼着,车头向那度着火的木门直撞过去。“轰隆”一声,木门就破掉了,车子冲了出去。不错,司马洛是等得很合时的,如果他不等,那车门就没有烧到那个程度,不一定可以撞得破,但是,现在差不多已经烧通,他就可以一撞撞破而冲出去了。
  有些火炭屑跌在曹慧儿的头发上,曹慧儿尖叫着连忙用手拍熄。车子已经出了花园之后指哪个,沿着园中的私家路,向花园围墙的门口驶去。
  围墙固然是在着火,而门口本来是一个缺口,但是地上也淋了汽油,成为了火海。那放火的人可真是心狠手辣。他是布下了这一个火海陷阱,不打算让他们逃出去的。不能爬墙出去,亦不能从门口出去。
  “再伏低一点!”司马洛咬着牙叫着,再次以踏油门,车子以告诉向门口冲去。
  “不行呀!”曹慧儿惊惶地叫道:“那里——那里有火!”
  “你少担心好了!”司马洛说:“只要够快就行了!”
  他们的车子很快就接近了花园门口,随即就冲进了火海之中。曹慧儿赶到灼热和窒息,而司马洛也是有同感的。
  但是他极力把持着方向盘,车子继续前进。
  一闪就过去了。还不到两秒钟,他们的车子已经冲出了火海,之外,到了外面的路上了。清凉而甜蜜的新鲜空气又把他们包藏了起来。曹慧儿感激地深呼吸着,一面祈祷似地说道:“谢谢天!谢谢天!”
  司马洛双手一抹脸上的汗,发觉一只手都黑了。那是黏在脸上的油烟。
  他看着曹慧儿。她的脸上也是一样的。
  的确是一个惊险的场面。很惊险的经历。他嘴巴里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心里也是和她一样说法的:“谢谢天!谢谢天!”
  如果不是他够机警,现在他们两个人可能已经葬身火窟了。
  “有人……放火要烧死我们!”曹慧儿这样说着,就忽然掩面哭泣了起来。
  “是的,”司马洛说:“有人要烧死我们!”一面,他已经机警地在四面张望着了。放火的人很可能还留在附近的,没有把他们烧死,那很可能他们又会再来别的手段了。不过司马洛并没有看见附近有什么人在着。
  “会不会——会不会就是打电话来那人?”曹慧儿哭着问。
  “我不知道,”司马洛说:“他究竟对你说了些什么,你还没有告诉我!”
  “她……她说我淫贱,说我……我说不出口。宗旨她叫我快点离开你!”曹慧儿楚楚可怜。
  “那真有趣!”司马洛说。
  “我们快点走吧!”曹慧儿说:“我要快点离开这里!我们不能再逗留在这里!”
  “好吧!”司马洛叹了一口气,开动了车子,“真狼狈!我们连鞋子都没有机会穿上。”
  “那怎办?”曹慧儿呜咽着:“我们到什么地方好呢?”
  “到我家去吧!”司马洛说:“我家里虽然没有泳池,不过也是相当舒服的。”
  他是没有反对的余地的,于是司马洛把车子开回他的家里去。
  他的家里,果然设备也不差,只是没有游泳池,不能游泳和晒太阳光罢了,一个独占一层宽大的楼宇。他们去洗了个澡,把身子弄干净了。
  “警方一定正在奇怪有谁烧死在哪屋子里了,”司马洛说:“那是说,假如他们现在已经赶到去救火了的话。不过,我以后为对他们解释的。现在告诉我,曹慧儿,你有没有丈夫?”
  “没有。”曹慧儿说:“为什么这样问?”
  “也没有爱人?”
  “如果我有爱人还会和你在一起?”曹慧儿没好气地道。的确,有丈夫还有可能和他在一起,如果有爱人则是没有理由还会来贺他厮混的。
  “但是,我知道没有女人会对我寻仇呀!”司马洛说:“而且,这不像是女人的手段,为了醋味而寻仇,这通常只是男人才会做的事情!”
  “我不知道,男人会做什么?女人会做什么?”曹慧儿说:“但我知道打电话来给我的那个是女人,而不是个男人!”
  她说的有点道理,那个电话是司马洛最先接的,不错,他也认得电话中传来的乃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一个声音像虾蟆似的女人。如果是一个妒忌的男人在进行报复,他似乎不可能叫一个女人来代替他打电话的吧?
  而且,那个也不是很普通的瞥伯了。司马洛深信一个瞥伯是只会偷偷摸摸,而不敢采取实际行动的人,但是那个瞥伯却是采取了实际行动的。她要放火把他们烧死。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了。这一次,是司马洛家里的电话。司马洛走过去拿起听筒说:“喂!”一面以为是他的朋友打来的。
  “找曹慧儿听电话!”电话里一把声音说。
  就是那把虾蟆的女人声音,而且这一次的语气充满了权威性似的,就像司马洛是她的奴隶,只要主人一吩咐,奴隶就非要服从不可。
  “你!你……”司马洛满腔怒气,就只能这样说,而说不出别的来。
  “叫曹慧儿听电话!”那把声音又命令道:“你的耳朵有问题吗?”
  司马洛给气得肚子有点发胀,可惜说话的对方不是在面前,不然他就已经一拳轰过了。
  “你——你有本事就再来烧我这间屋子吧!”司马洛叫道:“你敢不敢露脸?”
  “你没有资格和我讲话!”那把虾蟆声音,仍然是那么充满傲岸地说:“你叫不叫曹慧儿听电话?不然我要收线了!”
  司马洛的眼球也几乎跳出了眼眶,但没有办法,治好把听筒交给曹慧儿。
  曹慧儿皱起了眉头:“怎会有人打电话到这里来找我呢?我在这里不认识人,我更没有到过你家,不可能有人知道我是在这里!”
  “那是我们的老朋友,”司马洛说:“这位朋友无所不知,你和她讲吧!看看她有什么话要说!”
  曹慧儿只好接过了听筒说:“喂!”
  那边的人说了一连串的话,后来,曹慧儿就把听筒放了,让它跌在地毡上,而用双手掩着了脸,哭了起来。司马洛忙抓起了听筒说:“喂?”
  那边已经收了线了,只有一阵“胡胡”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
  司马洛把听筒摔回电话机上,转向曹慧儿,质问地道:“那怪物,她对你说了什么?”
  “你以为她说什么?”曹慧儿呜咽着。
  “她究竟说了什么?”司马洛气急败坏地。
  “还不是骂我?”曹慧儿凄然地说。
  “怎样骂法?我要你逐句告诉我!”
  “她……她叫我走!”曹慧儿饮泣着,“不然,她就要把我一起杀掉!”
  “一起杀掉?”司马洛说:“你是说,她打算杀我?”
  “她没有这样说,”曹慧儿说:“但她的意思一定是这样了。如果我还留在你的身边,她就把我也一起杀掉!”她站起来,“我要走了,我要坐飞机回去,我不想留在这个地方!”
  “你这样就给她吓着了吗?”司马洛简直要捶胸顿足似的,“你就给她一句话吓着了?”
  “并不是一句话,”曹慧儿说:“她不是差点把我们杀了吗?她烧了屋子,我们很可能现在变成了死尸的!”她过去打开箱子,检点衣物。
  “你不要走!”司马洛叫道:“我要你留在这里!”
  曹慧儿摇摇头,用手背擦着眼泪:“对不起,司马洛,我很喜欢你,不过,既然你有着许多说不出来的烦恼,我看还是让你解决的好!”
  “我没有什么说不出的烦恼,”司马洛叫道:“我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
  “总之,我还是离开的好,”曹慧儿说:“我走了,也许她就不会杀你了!”她打开衣箱取出另一双鞋子。
  “但——”司马洛挥着拳头,却说不出话。
  他想到,这个虾蟆声音的女郎,一定来投不小的。普通女人不敢,亦没有能力去放火烧别人的屋子。而且,这个居然连他家里的电话号码都知道,这更不是等闲可比的了。这究竟是谁?
  也许真要杀他的?看来她要对付的果然只是他。在这种情形之下,他似乎是不大有理由要求曹慧儿留下来和他一起分担危险的了。她留下来是可能有生命危险的,那场火已经证明了,这不但是普通的恶作剧而已。她不是一个能应付危险的人,没有理由要他留下来的。
  “你现在就走?”司马洛问。
  曹慧儿点点头:“我有机票,我随时可以坐飞机走的。”
  “那我开车送你到机场吧!”司马洛说。
  她淡淡地点点头。
  司马洛又说:“不过得等一等,我要去一趟洗手间。”就像一个女人那么扭捏。
  但是司马洛到洗手间去,却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的。他进入洗手间,打开了那里面的药柜,再把药柜也拉了出来。原来,那只药柜本身也是一度柜门,柜门的里面是一个暗格。这个暗格里面装的就不是牙膏须刨之类的洗手间用具了。这里面装的都是武器,可以说是司马洛的一个秘密军械库。司马洛从其中取出一把手枪和一夹子弹,在枪中纳入子弹,又把枪塞在腰间。
  而这把枪,却是他这暗格之中最简单的一件武器了。他另外再拿出来的其他古怪东西,则是在外表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的。他把这些东西都一一在身上藏了起来。
  然后他再出去。曹慧儿已经在等着他。它并不知道司马洛的身上已经怀了手枪,而司马洛也没有告诉她。司马洛认为,没有需要把她吓着的。不过,他到希望,那个虾蟆声音的女人会在他们前赴机场的途中再来试试动手,这样,他一定会演一局好戏给她瞧一瞧的。
  司马洛开车把曹慧儿送到了机场。虽然他在路上很小心地留意着,却看不到有人跟踪他,亦没有遭遇到什么意外事情。顺利地到达了机场。
  在候机大堂中,他们默默相对。曹慧儿有一种凄楚而黯淡的神情。她后来说:“司马洛,我实在是喜欢你的!”
  “我也是一样!”司马洛耸耸肩。
  “这件事情过去后,”曹慧儿又说:“打个电报给我好不好?我回来找你,或者你来看我?”
  “一定!”司马洛捏着她的手,“我先给你一个电报,然后我就来看你!”
  机场的扩音器正在召唤乘客登机。曹慧儿站了起来说:“司马洛,我的走了!保重一点!”
  司马洛心里有着一种快要爆炸的感觉。她进了闸,上了飞机,司马洛站在大露台上,看着飞机飞走了。
  他转过来,看着露台的周围。那里很热闹,但没有人注意他。
  那个混蛋女瞥伯,她会不会就此收手?弄走了曹慧儿之后,便就此收手?司马洛倒不希望她就此收手。他希望捉到这个女人。他可以相处很多好方法对付她的。如果她是个美丽的女人,那他的方法,进行起来时是更妙了。
  他在那露台上逗留了好一段时间,都没有什么收获,就只好离开了。
  他开车回到他的家里去。
  楼上已经有人在等着她了。
  这是一个他所认识,但是又不限换见到的人。警探。事实上还是一位探长。
  探长正坐在一部车子的司机位中,车子就停在他所住那座大厦的门口。
  司马洛把车子停在探长车子旁边,路中心,挥手招呼一声:“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
  “我正在找你。”探长说。
  “真巧,”司马洛说:“我也正想找你!”
  “你找我有什么指教呢?”探长问。
  “想向你报告一宗火警。”司马洛说。
  “唔,”探长轻轻拍手,“认识了你这么久,还是这一次最老实。但,你这样停车时要抄牌的,把车停好了再谈吧!”
  “和探长一起也要怕?”
  “我不怕,”探长说:“但我包不住你。”
  “那你跟着来吧!”司马洛说:“会开车的人愈来愈多了。停车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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