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章　将机脱虎口　就计伏火神

2024-08-09  作者：东方英  来源：东方英作品集  点击：

　　周震川刚才飞身而逃，便是暗存相试之心，因不见火神四伯用他们歹毒火器伤他，心中已是了然，知道“无双门”仍希望生擒活捉他，因此更无顾忌。
　　周震川的厉害，火神四伯原已早有耳闻，但见面不如闻名，火神四伯一见周震川之下，都颇有失望之感。
　　因为，实在看不出周震川有什么过人的地方，双目神光虽也充足，但火候仍嫌不足，就算他有几招出奇的绝学，抽冷子取胜，但在四人同上之下，他暗算得了一人，但绝不会有第二次暗算的机会，因此，这都不是问题。
　　火神四伯盛名之下，自尊加观察的结果，认为周震川一定是鬼迷心窍，自找倒霉。
　　火神四伯长年搭配，心意相通，扬眉斜目，都是讯号，四人相视一笑，各自取了兵器。
　　周震川暗暗一笑，道：“四位是多年成名的老英雄，在下也不假客气了，请接招！”
　　话声出口，身形立动，日月五行轮一抡，先向老大丙炫攻出一轮。
　　老大丙炫哈哈一笑道：“来得好！老夫让你一招。”闪身让过。
　　周震川身形倒转，左手一回，日月五行轮奔向了老二丙耀，老二丙耀晃肩而走，也没有回手还招。
　　周震川次第向老三丙焕，老四丙烈各攻了一招，他们两人也像老大老二一样，各不还手，只催动身形，围着周震川像走马灯般游走起来。
　　周震川运轮再起，泛起一片银光，立时展开一阵狂风暴雨似的猛攻急打，完全一副心急好胜的打法。
　　显然周震川一上来就犯了心粗气浮的武家大忌，火神四伯身经百战，像这种一上来就不知保留的对手，可见得多了，想不到他如此盛名，原来只是一个以血气争先之徒。
　　火神四伯微微一笑，觉得要生擒活捉周震川，那简直太容易了，只等周震川放尽之后，便可手到擒来。四人人人抱着轻视之念，防范之心相对的也就更松了。
　　他们四人如此想来，那知周震川的厉害，举手投足之微，都有一定的计划。
　　火神四伯不足怕，他怕的是火神四伯的无情毒火，所以要胜他们，就是一举击败他们，使他们根本没有施放那毒火的机会。
　　但火神四伯不但一身火器厉害，一身修为，又极为深厚，岂是易与之辈，因此周震川一上来，就先和他们斗上了智力，先养其骄，然后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双方各怀叵测之心，顷刻之间，打了二十多招，周震川已是头上现了汗水，出手也大大不如前了。
　　这时，老大丙炫一声大喝，身形电射而起，全身平射，挥臂伸爪，抓向周震川肩头。
　　同时，老二丙耀身形一矮，弯腰盘膝连环脚法，秋风扫落叶般，卷地扫去。
　　老三丙焕站椿立马，吐气开声，双掌一推，向周震川当胸击出一股强劲无匹的大力金刚掌力。
　　老四丙烈的兵器原是一对文昌笔，闪动间，二只笔头忽然脱离笔杆飞射而出，打向周震川背后精促穴与关腰穴。
　　四人心意相通，同时采取行动，这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又快又狠，任你是一等一的高手，也难以兼顾招架。
　　就这一手，已不知有多少成名人物被他们火神四伯所取。
　　化血天王曹大满只看得全身一紧，暗叹了一声：“完了！”闭起双目，不敢再看下去。
　　目前情形，周震川已是必败无疑，谁料就在这时，周震川忽然发出一声朗笑道：“在下有候多时了！”
　　话声未了，只见他左右双轮同时脱手飞出，打向凌空下扑的老大丙炫，接着反手向后一抄，接住老四丙烈射来笔头，伏身之下，“借花献佛”，那一对笔头已转向推掌而到的老三丙焕双掌送去。
　　他伏身之际，双手一抡“捕风捉影”，已捞住了老二丙耀双腿，截脉抖手，带得老二丙耀身子直向老四丙烈撞去。
　　老二丙耀的身子撞来，老四不能不顾，伸手去接，人未接到，自己一双手腕反而送到了周震川手中。
　　周震川五指一扣一松，已点了老四腕脉穴道，长身而起，又向老大丙炫迎去。
　　这时，老大丙炫正让开周震川脱手打下来的一对日月五行轮，身子在空中打了一个盘旋，二次向周震川扑来。
　　周震川迎住老大丙炫一伸手就抓住了老大丙炫衣襟，先指尖一弹，点了老大丙炫“气门”“玄机”两穴，接着掌力一收，把老大丙炫摔倒地上。
　　说来话长，其实周震川的出手，快似闪电，比闪电更快，化血天王曹大满一愕之下，只见火神四伯四人之中倒了三个，老三未被周震川制倒，却被周震川用老四丙烈打出的笔头，伤了手掌，正自己抱着自己的手痛得猛跳不已。
　　而这时，周震川正伸手向空中飞回来的一对日月五行轮抓去。
　　火神四伯不是等闲之辈，周震川出手之下，便制住他们，除了手法奥秘快疾之外，便是心思慎密，胆大无畏。
　　周震川收好双轮，回身走到老大丙炫身前，脸上依然保持着适当的礼貌，道：“四位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老大丙炫眼看师兄弟四人，都失去了再斗之力，羞愧之下，长叹一声，道：“老夫兄弟四人，行道江湖数十年，虽不能说从未败过。但从来没有败得这样惨过，自觉无颜，任凭少侠处置就是。”
　　周震川冷肃的道：“按照你们四位一向行事的阴狠毒辣，今日落到在下手中，就把你们立时置于死地，也不为过，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在下亦有心给你们自新赎罪的机会，机会难得，望你们好好想一想。”
　　老大丙炫默默的低头想了半天道：“像我们这种满手血腥之人，还有回头的机会么？还能得到人们的谅解么？”
　　周震川正色道：“在下现在就给了你们这个机会，至于别人能不能谅解你们，那在你们自己将来的表现，在下不能给你们任何承诺……”
　　话声微微一顿，接着缓缓的道：“大多数的人最最看不破的，便是只问收获，不问耕耘，只知算计人家能给我多少，从不知想想自己能给人多少，殊不知这一念之别，便是善恶之分，财禄易得，心境难明，四位所得最多，也该是有所回报的时候了。”
　　火神四伯都是饱经世故，历尽人生艰辛的人，仔细想想，为恶一生，现在能得到的，只不过是黄土一坯，埋身荒山野岭而巳。
　　老大丙炫也有往事不堪回首之感，掠目向其他三人望去，只见老二老四也是面现怆然之色，再向老三望去，老三丙焕迎着他的目光，也是低头一叹。
　　老大丙炫发出一声长叹，道：“少侠宽大为怀，天心格人，老朽兄弟四人，再是愚顽，也不能无动于衷，今后余生，都是少侠所赐，愿听吩咐，从头做起！”
　　周震川微微一笑，抱拳道：“得罪之处，有请四位老前辈海涵见谅！”
　　抱拳之际，屈指轻弹，分别解了他们三人穴道。
　　正当此时，只见化血天王曹大满涨红着一张脸，急射而出叫亨：“少侠，这四个人全无信无义，相信不得！”
　　化血天王曹大满喝声阻挡时，周震川指力已发，解开了老大丙炫，老二丙耀，老四丙烈三人穴道。
　　化血天王曹大满那能让他们三人如此便宜，双手齐出，便向他们飞身扑去。
　　周震川大喝一声，道：“曹老，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如何可以杜绝他们改过向善之心！”
　　身形闪现，横身挡住了化血大王曹大满。
　　化血天王曹大满面色一板，道：“少侠，别忘了你自己的处境！”
　　周震川目光一凝，正色道：“曹老，常言道‘放了屠刀，立地成佛’，如争取得他们四侠，片言立悟，猛醒回头，尚见曹老不要为之过甚。”
　　周震川表示的意志非常坚决，大有不顾一切，都要维护火神四伯之意，化血天王曹大满心神一凜，暗自忖道：“看他刚才对付火神四伯那种奇奥莫测的闪电手法，自己化血神功虽然厉害，只怕来不及出手，就被他先发所制……”
　　念中不免气势一馁，但还是硬着头皮，冷笑道：“老夫救了你，你可是要反脸无情？”
　　周震川道：“在下只请曹老也放过他们……”
　　化血天王曹大满厉色道：“老夫告诉你，这办不到，同时，你也别忘了，你还在老夫的化血神丹控制之下，惹得老夫火起，连你一并给废了。”
　　这时，火神四伯他们穴道已经活开，老大丙炫跳身而起，向前朝化血天王曹大满举拳一抱，道：“曹老，咱兄弟四人，从今以后，再不敢与你曹兄为敌了，就请你曹兄高抬贵手，给了愚兄弟这次难得的洗心机会吧！”
　　老四丙烈却大喝一声，道：“你要敢动周少侠一根毫毛，你看老夫把不把你烧得尸骨无存！”
　　老二丙耀，老三丙焕也一个一个围身上来，虎视眈眈的怒目交加。
　　化血天王曹大满心头一窒，感到处境之危，不由尴尬到了极点。
　　周震川微微一叹，摇手止住火神四伯道：“四位前辈请不要激动，在下与曹老不会有什么事。”
　　话声一收，转过头向化血天王曹大满，笑了一笑，接着道：“曹老，我们不是还要合作取宝么？……”
　　化血天王曹大满怕周震川漏口说出“墨玉耳坠子”之事，急不择言截口道：“你如此忘思负义，老夫宁可不要那个东西了。”
　　话声出口，心中一动，暗忖道：“糟了，如果他扣住这句话，推翻前言，老夫岂不白费心思了……”此念一生，忙又话锋一转，道：“哼，老夫看你是故意制造事端，找籍口食言背信吧！”
　　周震川让他把话说完，然后心平气和的道：“本来是桥归桥路归路的两回事，曹老你如此说来，在下倒要请教曹老一句话。”
　　话声至此倏然一顿，接着收敛笑容，面色一正，道：“在下什么地方忘恩负义？倒要请你曹老说个明白！”
　　这件事真要说来，化血天王曹大满居心叵测，乘危勒索，对周震川不仅毫无恩义可言，而且完全是卑劣小人行径，不值识者一笑。
　　化血天王曹大满为了补救刚才的失言，只有硬着头皮，厚颜无耻的大叫一声道：“你说，老夫刚才是不是救你一命？”
　　周震川微微一笑，道：“算是你救了在下一命吧！不过在下却自认那区区地雷火炮，还困不住在下，你信也是不信？”
　　化血天王曹大满嗤鼻一笑道：“到了现在，这种话谁不会说？”
　　周震川道：“你先让在下把脱困的方法说出来，再下结论如何？”
　　化血天王曹大满冷哼道：“就让你说，也不过是梦幻之言。”
　　周震川道：“请问你，那弓箭手暗伏在地下坑道之内，如果在下以贴地飞行之术，贴地而行，那箭簇虽利，只怕也伤不到在下。”
　　化血天王曹大满听得一楞，想了一想，在那种情形之下，如果贴地飞行，可不正是坑道中弓箭手够不到的死角，莫说他身形奇快，就算一个轻身功夫稍差的人，也可安然无恙，当下竟被说得想不出作难的话。
　　周震川笑了一笑，接着又道：“在下一面贴地飞行，避过坑道之内强弓硬弩，同时，一面用重物飞掷向前引发地雷火炮，在下贴地飞行，身形原本奇低，而地雷火炮之威力，乃是由下向上翻爆而出，在下只要相隔稍远，又正处于地雷火炮杀伤不到的安全死角，地雷火炮虽然无竖不摧，非血肉之躯可挡，它的威力根本及不到在下，又其奈我何！”
　　—口气说下来，略一停顿，接着又道：“地雷火炮一发之下，便无再继之能，当地立成安全地带，在下在浓烟笼罩之下，节节引爆，节节推进，在下鸿飞冥冥之后，只怕大家还在梦中哩！”
　　化血天王曹大满听他说后，确是行得通做得到的脱困方法，实在无法不承认，只好双目一瞪，道：“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走？”
　　周震川一笑道：“在下是不忍弃你而去，让你成了代罪羔羊。”
　　化血天王曹大满敞笑一声，截口说道：“说得多好听，老夫会成为你的代罪羔羊……”
　　一言未了，火神四伯中的老大丙炫忽然挺身而出，又截住他的话声，道：“周少侠说得一点不错，无论你事成与失败，你都必死无疑。”
　　化血天王曹大满怒目相向道：“你真会帮腔！”
　　老大丙炫心念一转，胸心之间豁然开朗，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说道：“道观之下，老夫另外埋了地雷火炮，老夫可不是随声附和。”
　　化血天王曹大满猛然一震，虽说事后境迁，仍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脸色变得苍白，结口结舌的道：“他们为什么也要杀死老夫？”
　　老大丙炫说道：“可以省下三件宝物呀！”
　　化血天王曹大满双目一直，口中“啊！啊……”连声，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一阵，化血天王曹大满大吼一声，说道：“老花子可恶，老夫绝不与他甘休！”
　　目光一扫，又藐向老大丙炫厉声说道：“你这样暗中计算老夫，老夫也与你势不两立。”
　　老大丙炫淡然一笑道：“曹兄，那时小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尚请曹兄体谅。”
　　化血天王曹大满冷笑一声，道：“你们就是害死了老夫，只怕最后也得死在别人手中。”
　　老大丙炫点头道：“曹兄说得是，小弟也就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一经周少侠开导，便顿悟前非，立即重新做人了……曹兄，你为人行事，一向较我兄弟光明正大，为什么就一时转不过念头来，与愚兄弟尽释前嫌，在周少侠领导之下，为自己赎一分罪，减一分内愧。”
　　化血天王曹大满与火神四伯原是一条路上的人，只不过是百步与五十步之差而已，平日穷凶极恶，气势凌人，但每到夜深人静的午夜，扪心自问，也常常良心发现，内愧不已，只是陷溺已深，难以自拔罢了。
　　老大丙炫寥寥二句话，也没有什么大道理，但说的却是久积心中的共感，使化血天王曹大满大是感慨，怦然心动。
　　但刚才把弩拉得太满，又颇有羞刀难以入鞘之感，他是一时收不回话来，望了一望周震川，又望了一望火神四伯他们四兄弟，冷冷的道：“你们四人与老夫作了一辈子的对，如今倒会说大方话了，哼！你们要与老夫化敌为友不难，除非你们四人能向老夫叩头求饶！”
　　老四丙烈怒目一翻，立时大喝一声道：“放屁！……”
　　老大丙炫急口喝道：“老四住口。”
　　转而一换，诚而郑重的道：“此话当真？”
　　化血天王曹大满以眼角余光，偷偷的望了一望周震川，只见周震川嘴角含笑，神色怡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看不出他的心意如何，当下暗暗一皱眉头，道：“老夫说过的话，何时不算数过。”
　　火神四伯丙炫一整衣衫，目光一扫三位兄弟，喝声道：“难得曹兄如此宽宏大量，不计你我兄弟旧恶，还不就此拜谢，更待何时！”
　　喝声中，跨前一步，自己已先拜了下去。
　　老二丙耀，老三丙焕，老四丙烈相顾愕然，笑了一笑，然后—齐转到老大丙炫身后拜在一地。
　　化血天王曹大满真没想到火神四伯说拜就拜，弄得一脸尴尬，不知所措……
　　蓦地，只听一阵阴恻恻冷笑随风飘了过来！
　　化血天王曹大满却是一震之下，从手足无措之中解脱出来，长长叹息一声，道：“四位如此屈己从人，小弟愧莫能当！咱们的事一笔勾销，有人来了，快请起来！”
　　火神四伯道：“多谢！”翻身站了起来，转身扫目望去，只见七八条人影，飞也似的落身而到，当先一人身穿黄葛布衣衫，峨冠高耸，身躯精瘦，但肤色莹白如玉，手指细长，尖如利锥，脸上笑纹尚未敛尽，可见刚才那声笑声，便是他从远处发来。
　　火神四伯脸色齐变，不由自主的一齐欠身道：“原来是总座驾到。”
　　那老人冷哼一声，道：“想不到被本座撞见了，是不是？”
　　话声转落，面色一沉道：“本座给你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希望你们好自为之。”话声一落，身形猛然退回去二丈开外，腾出地方给他们兄弟放手施为。
　　化血天王曹大满大笑一声，向周震川传音道：“少侠，你看，他们四人又要反颜相向了……”
　　周震川微微一笑，依然没有表示什么。
　　火神四伯老大丙炫泛出一片茫然之色道：“总座，机会在那里？”
　　那老者厉喝一声，道：“还不与老夫拿下周震川和曹大满！”
　　喝声未了，只见火神四伯老大丙炫出乎意料之外的哈哈一笑，道：“总座，兄弟还以为是你有心作成我们兄弟，特地自行送来给我们兄弟折罪立功！”
　　话声中，四人心意相通，已是各自伸手探入行囊之中，举步向那老者一群人逼去。
　　那老者一震道：“你们兄弟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
　　只听老大丙炫发出一阵仰天大笑道：“我们正是不想活了，所以也不能让你活着在世上害人。”
　　话声中，双手齐扬，洒出一片五颜六色的东西，直对那老者头顶罩落。
　　那老者想不到火神四伯真会以死相拼，抬头只见那迎头而来的东西有的已经冒出了青烟，有的爆出了火花，布满了天空，立时提起一口气，欲从火焰与烟雾缝隙间闪将出去。
　　忽听嗤嗤之声，响自当空，那片烟云火焰纵横交错，凌空互撞，紧接着四散飞扬，纷纷疾坠。
　　只见那火焰烟云下落之势，罩住了方圆七八丈一大片地方，几乎封闭了一切的退路，惊怒交织之下，一咬牙关施展出自己本来不愿轻用的绝世奇功，大喝一声双手齐扬，住空托去。
　　他这双手一托，只见两道雪白的气劲，随掌而出，迎住了漫天而下的火器，那些火器已被托得，既不下降，亦未见反弹四散。
　　周震川双眉一皱之下，只见老大丙炫所发的那些火器业已在半空之中变成了一片熊熊烈火，在那老者头上，凌空燃烧起来。
　　老大丙炫所发的火器，已然奈何不得他。
　　老二丙耀着三丙焕一阵狂笑道：“我们兄弟倒要看看你的‘冰魄玄功’有多厉害！”
　　喝声中，只见他们两人四手连挥，百数十团酒杯大小的银火，夹杂着一条一条的金色光芒，蛇形闪耀的问那老者卷袭而去。要知火神四伯所制的火器，不但种类繁多，而且件件都制作得非常精巧，各有令人想像不到的特性，有的火中带毒，蚀肤烂肉，有的暗藏穿甲利器，一般护身气劲，也莫能抵御，端的厉害无比。
　　所以化血天王曹大满见了他们兄弟，最是头痛，因为他的那一套，最怕的就是一个“火”字，大火一来，他的化血神水都变了一股水气，散上九霄云外，伤不着人了。
　　这里，老二老三一出手，老四丙烈更不袖手，一声大喝，打出满把暗沉沉的碧色小点，袭向那老者。
　　顿时只觉金蛇缠绕，碧焰横飞，劈劈拍拍之声，满空乱响，交织成了一条五彩匹练，把那老者团团围住。
　　那老者实未料到他们兄弟的火器如是之多，而且件件特出心裁，霸道绝伦，急迫之下，暗中将“冰魄玄功”施展到极限，裹住全身索性坐了下来。
　　“冰魄玄功”乃是一种寒阴至绝的功夫，练至化境，可以随道意念将体内真气逼出体外，护身伤人，如同有形之物。
　　尤其这“冰魄玄功”更是至阴至寒的奇功，一经施出，着地成冻，奇寒蚀骨。
　　他这一全力施为，果然不同凡响，火神四伯所发的火器虽然霸道无伦，但遇上了他那“冰魄玄功”，却无法突破雷池一步，―时之间，莫可奈何得他。
　　火神四伯的火器制作不易，这时大家出手，差不多已用去了随身所带的十之五六，暗中不免甚是痛惜不已。
　　但骑虎难下，羞刀难入鞘，不烧出一个结果来，如何死得了这条心，就是用光了，也非继续出手不可。
　　周震川原来是一声不发，站在一旁袖手旁观，这时似是看出了火神四伯欲罢不能的困境，口中发出一声清啸，朗朗发话道：“四位前辈，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为己过甚，就此罢手吧！”
　　火神四伯正无法罢手之际，周震川这一扬声发话，正中下怀，立时应声道：“少侠所命，愚兄弟敢不遵命。”纷纷住手，停止了发放火器。
　　火神四伯虽然停止了发放火器，但已发放的火器，余威仍在，是以那老者仍被包围在一团火焰之中。不过，这时随同那老老同来的七八人，已遭了池鱼之殃，无一幸免，成了这山谷之中的孤魂野鬼。
　　周震川叫退火神四伯，自己却迈步而上，双掌一扬，道：“在下无意打你落水狗，却不能不表示颜色，你接着吧！”
　　话声中，掌力猛吐，一股内家真力，投入烈火之中，摧动那些烈火，向那老者身上一合。
　　那老者运起“冰魄神功”之下，原已挡住了所有火焰远在四尺之外，他全身衣衫整洁，点尘未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