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良缘天定
2025-09-17  作者:陈中平  来源:陈中平作品集  点击:

  文光寒向黄山老人轻声叫道:“有人来了,你且不要声张,等我看看来人是谁再说!”
  黄山老人泪纵横,连连点头。
  常大元一旁看得不禁有些鼻酸,他并不知道黄山老人过去的情形,但眼前这可怜的老人,却使他有些同情之感。
  不久,脚步声已到面前,但等看清了来人面目时,黄山老人却啊的一声大叫,道:“无咎……是你……”
  原来来者是无咎婆婆,只见她也同样的泪流满面,长吁一声道:“不错,是我!”
  文光寒不由怔了起来,因为他没想到会这样突如其来,无咎婆婆会到了眼前。
  由于无咎婆婆曾有赠药之恩,当下连忙深深一揖,道:“在下文光寒,见过前辈!”
  无咎婆婆叹口气道:“文少侠,唉……”
  长吁一声,又说不出话来。
  常大元一旁忍不住接口问道:“这位是……”
  文光寒悄声道:“这就是黄山老人要找的无咎婆婆,他们本是一双夫妻,但巳三十多年不在一齐了!”
  常大元连忙轻声道:“咱们最好迦避一下,也许他们有些话不是希望咱们听到的!”
  文光寒微微一笑道:“大哥说得对。”
  两人悄悄退出了林外。
  但两人却没有离去,却藏到了一块巨石之后偷偷窥视。
  只见黄山老人嘶声道:“你……还恨着我?”
  无咎婆婆叹口气道:“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干什么呢?”
  黄山老人道:“我。就要死了,在临死之前,我是多么想见你一面……”
  无咎婆婆道:“你生的是什么病?”
  黄山老人道:“是一种绝症,我已不久于人世了,我就要死了……”
  微徼一顿,又道:“我带着病一直追你,可是你一直躲我,不肯见我,我以为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你了,总算皇天保佑,还是让我在死前见到了你……”
  无咎婆婆忽然扑到了黄山老人怀中,喃喃的道:“我……不该躲你……”
  黄山老人枯瘦的双手不停的抚摸着无咎婆婆的背脊,头发,馍糊的道:“我不能怪你,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我真该死……”
  常大元悄声道:“兄弟,咱们不要看下去了……”
  声调有些嘶哽。
  文光寒连忙轻轻点头,与常大元离开了林边,向前驰去。
  半里之外,两人又停了下来。
  文光寒此刻方才发觉常大元已经泪流满面,不由讶然道:“大哥,你这是怎样了?”
  常大元叹口气道:“是那一对老夫妻……他们……”
  长吁一声,住口不语。
  文光寒也不由凝重的道:“大哥,想不到您感情如此丰富,是那一对老夫妇感动了大哥是么?”
  常大元点头道:“不错。”
  文光寒目光一转,忽道:“大哥,恕我问您一句,为什么您到现在还没有给我娶个嫂子?”
  常大元闻言苦笑一声,苦着脸道:“谁家的女儿肯嫁我这老粗?”
  文光寒一笑道:“大哥,您真是说笑了,凭您的身份地位,加上您的善良的心地……”
  常大元打断他的话道:“至少,这要靠缘,是么?”
  文光寒点头道:“不错,婚姻之事,是要靠缘,但也要自己去找,大哥以为怎样?”
  常大元笑笑道:“说实在的,大哥事情太多了,整天东奔西波,为了天下绿林道费心费力,反倒把自己的事情给躭误了下来!”
  文光寒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又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大哥总不能再拖下去了!”
  常大元笑道:“可是,大哥什么都不怕,就是怕见女人,一见了女的,我就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文光寒大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早晚你要遇上一个如花似玉俏俐佳人,不说话也不行了!”
  常大元笑道:“兄弟,别打趣大哥哥,倒是你自己,我弟媳妇……”
  文光寒不由又沉重了起来,因为白无痕一直没有消息,不知她究竟流落到那里去了。
  当下也不禁长吁无语。
  常大元忽然感慨的道:“唉,做人真是苦多乐少,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烦恼的事随着我们?”
  文光寒也道:“人生下来就是要受苦……”
  常大元站起身来,叫道:“兄弟,我忽然想喝酒了!”
  文光寒强笑道:“是想借酒浇愁么?”
  常大元道:“我也说不出来,反正想喝酒就是了!”
  文光寒颔首道:“好吧,不瞒大哥说,我也想喝酒了!”
  常大元欣然道:“那好,今天咱们来一个不醉不休……”
  于是,两人纵身飞驰,向前走去。
  此刻不过刚交初更,天色尚早,不大时光,两人就到了一座市镇之上。
  那市镇地当官道要冲,十分热闹繁华。
  两人找了一家最大的酒楼,迈步走了上去。
  常大元叫来了一桌最丰富的酒席,两人大吃大喝,纵声谈笑。
  也许是由于白无痕失踪之故,文光寒也狂放了起来,与常大元毫无顾忌的饮酒谈笑。
  酒楼上座客虽多,武林人物也自不少,但像常大元文光寒两人这种情形的却是不多。
  第一,两人饮酒,却叫了一桌上好酒席,足够十多人食用,显着特别扎眼。
  第二,两人大声谈笑,旁若无人,声惊四座,尤其是常大元,不时敲桌子,擂板櫈,更是叫人看着奇特,以致所有的目光俱都集中到了两人身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都已有醉意。
  于是,两人的叫闹之声,也就更大了起来。
  忽然——一个长髯五旬老者,走到两人桌边,敲敲桌面,大声道:“嗨,你们两位能否清静一点?”
  常大元酒兴正浓,并未听清那人说些什么,当下转头问道:“你说什么?”
  那人更大声道:“少嚷嚷,安静一点。”
  常大元勃然大怒道:“放屁,你是什么东西?”
  那人一怔,旋即大怒道:“简直不识好歹,大爷宰了你这混蛋!”
  唰的一声,拔出了一柄长剑。
  常大元大怒之余,也去拉他的钢鞭,但文光寒却横身一拦,夹在了两人中间。
  常大元嚷道:“兄弟,你让开,看我收拾这老小子!”
  文光寒忙道:“大哥,咱们只是来喝酒,并不想惹事,还是让我来对付!”
  常大元哼了一声道:“可不能便宜了他,总要教训他!”
  那人冷哼道:“好大的口气,你们两人都已死到临头了,还逞什么能?”
  文光寒按下了常大元,方才转向那人道:“朋友尊驾?”
  那人目光傲然一转,道:“大爷姓刘名天保,是本县捕头!”
  文光寒冷笑道:“原来是六扇门里的官差,怪不得这样的声势凌人?”
  刘天保怒道:“你们是做什么的?”
  文光寒笑道:“喝酒的!”
  刘天保乒的一拍桌子,怒叫道:“我知道你们是来喝酒的,我是问你们做什么买卖,来此何干?”
  文光寒冷冷的道:“你管不着!”
  常大元则怒叫道:“大爷做的是没有本钱的买卖!”
  文光寒连忙拦住道:“大哥,您不要生气,更不用插嘴,看我来慢慢对付他!”
  刘天保厉声道:“看样子你们是强盗了!”
  文光寒怒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刘大保道:“大爷要捉你们归案,最近的几桩案子,大约就是你们干的!”
  文光寒大笑道:“捉强盗可要入赃俱获,大爷们酒楼吃酒,被人诬做强盗,这个气我们可受不得……”
  声调一沉,又道:“看你凶横的样子,大约是个鱼肉乡民,欺压良善的恶吏……”
  刘天保怒道:“你们不想活了……”
  反手一抬道:“来,围起他们来!”
  只见十数名劲装汉子分由各个席面上站了起来,一拥而至,将文光寒与文光寒与常大元围在了中间。
  文光寒冷笑道:“原来你带着这么多的手下!”
  反而重新坐了下来,道:“大哥,咱们继续喝酒,别叫他扰了咱们今夜的酒兴!”
  常大元欣然道:“对,跟这些走狗实在不值生气!”
  于是两人继续举杯。
  刘天保看得面孔铁青,大叫道:“好可恶的贼子,你们想造反了!”
  文光寒冷笑道:“凭你这块料,还不放在我的眼中。”
  刘天保伸手一挥道:“擒下他们,带回府里去。”
  十余名捕快各取铁尺锁练,就要动手。
  文光寒厉声道:“那个先动手,那个就先倒霉!”
  十余名捕快倒不由呆了起来。刘天保怒道:“你要拒捕?”
  文光寒冷笑道:“你凭什么要逮捕我们!”
  刘天保道:“凭你们是江洋大盗。”
  文光寒道:“我们头上贴条子,说明了我们是江洋大盗的么?”
  刘天保吼道:“看你们的样子就像。”
  文光寒怒道:“你可知你的样子像什么?”
  刘天保道:“大爷像专捕你们这些江洋大盗做奸犯科的捕快头儿!”
  文光寒冷笑道:“依我看来却不像。”
  刘天保道:“依你看大爷像什么?”
  文光寒道:“像一个鱼肉乡民的恶吏!”
  刘天保冷笑道:“就算是恶吏,你又能怎样,还不是也要像江洋大盗一样被大爷抓回去砍头?”
  文光寒道:“你可曾秤秤你的份量,你够么?”
  刘天保伸手向十余名捕快一指道:“这些都是本县的好手,你们还能逃得出这座酒楼么?文光寒大笑道:“你错了!”
  刘天保道:“大爷错了什么?”
  文光寒道:“我们根本不想逃。”
  刘天保大笑道:“既不想逃,就乖乖的束手就缚,随本头到县里去销差。”
  文光寒冷笑道:“你又错了!”
  刘天保道:“大爷怎么又错了!”
  文光寒道:“大爷是要教训教训你们,如果你们不服教训,就杀了你们,替地方除害。”
  刘天保大叫道:“这真是反了!”
  唰的一剑,刺了过去。
  文光寒从从容容,待至剑锋将到之时,方才轻舒食中二指,把他的剑锋捏了个正着!
  刘天保大吃一惊,急忙用力拉剑时,那里能够拉动分毫。
  文光寒冷笑道:“凭你这点本领,也想当捕快头儿,可实在是丢人现眼了!”
  四外立刻爆起一片喝好之声。
  原来自从刘天保找上文光寒等人的麻烦之后,所有酒客俱都围在一旁旁观。
  文光寒五指一松,刘天保立刻仰面朝天,咚的一声摔到了地下!
  十余名捕快个个目瞪口呆,那里还有人敢出手去老虎头上拔毛?
  刘天保面红耳赤的爬起身来,叫道:“走……”
  就要与十余名捕快走去。
  文光寒喝道:“慢着!”
  刘天保只好停了下来,道:“怎么,难道你还敢拘留官府差人?”
  文光寒冷笑道:“贪官汚吏,人人得而诛之,官府差人还唬不到大爷!”
  刘天保垂头丧气的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文光寒冷冷的道:“你且等上一会。”
  随即双拳四外一拱道:“在下途经宝乡,方才因酒吵闹,打扰了诸位清趣,在下向诸位告罪了……”
  酒楼上沉静了下来,只有一个声音道:“少侠客气了!”
  文光寒又道:“这名官差刘天保,无故寻衅,想来不是什么好人……”
  目光四外一转,又道:“诸位请说句公道话,他在地方上究竟有无劣绩?”
  四外寂无声,没有一人开口。
  刘天保冷笑道:“怎样,大爷的名誉还不坏吧!”
  文光寒冷冷的道:“你先别得意。”
  忽然——只见有一名老者颤巍巍的走到文光寒面前,作了一个长揖,叫道:“少侠…………”
  文光寒忙道:“老丈有什么话说?”
  那老者道:“小老儿姓于名吉庆,是一个孤老……”
  伸手一指刘天保,咬牙道:“这人仗势欺人,是本地的一霸……”
  文光寒忙道:“老丈说得好,您尽管说下去吧!”
  刘天保大叫道:“于老儿,我可没有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要触我的霉头!”
  文光寒大喝道:“闭口,现在没有你开口的份!”
  转向于吉庆道:“老丈请说下去。”
  于吉庆忙道:“这里的县大老爷是他的姑丈,也是一名贪官,老百姓恨死了他们,但是敢怒而不敢言,因为都有妻子老小,怕他们寻仇报复……”
  微徼一顿,又道:“小老儿孤身一人,死了也没有什么牵挂,更牵累不到别人,所以才据实相告。”
  文光寒道:“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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