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雨散云收明月现

2025-04-05  作者：陈文清  来源：陈文清作品集  点击：

　　陆华与司马龙早已时刻防备，见状两人同时左右一分，躲开了司徒冥点到的指锋。
　　同时，陆华守住了门口，司马龙守住了窗下，使司徒冥无路可退。
　　司徒冥住手冷笑道：“你们两人消息倒是灵通，居然能够找到此处，但你们也该知道我芒山神魔不是好惹的人。”
　　司马龙哼道：“我们要惹的都是强徒恶人，像你，正是最合适的对象。”
　　司徒冥突然探手取出了一条金丝软鞭，拿在手中一摇道：“司马龙，老夫知道你已由长白赶回，反正迟早难免与你一场血战，今日早些解决吧！”
　　司马龙冷笑道：“这话有理，我们就在这里解决吧！”
　　司徒冥点头道：“是你们两人同上，还是一个个来？”
　　神枭陆华抢先道：“对付你这种巨恶大盗，自然是一举歼之，用不着显什么江湖道义！”
　　司徒冥冷言道：“随你们自己决定，老夫并不在乎！”
　　但司马龙却急忙拦住道：“不用，不必两人同上！……”
　　神枭陆华着急的道：“小子，你……”
　　司马龙微微一笑道：“前辈且请袖手旁观，在下先与他对搏十招，如果十招不能取胜，再由前辈动手如何？”
　　陆华叹口气道：“芒山神魔是个出名的刁恶之徒，与他顾什么江湖道义！”
　　司马龙笑道：“在下只不过要他败得心服口服，死得没有怨言而已！”
　　陆华叹口气道：“好吧，大约我再阻止也阻止不了你，是么？”
　　司马龙道：“前辈知道就好。”
　　陆华转向芒山神魔喝道：“老贼，对敌搏战，最好凭真本领出手.如想施展诡计，可别怪我一旁出手！”
　　司徒冥狂笑道：“说良心话，老夫还没把你们这一神一鬼看在眼里！”
　　目光冷然一转，又道：“就凭真才实学，也可以很简单的要了你们的性命！ ……”
　　司马龙怒道：“大言无益，我们试试看吧！”
　　司徒冥大笑道：“你用什么兵刃？”
　　司马龙道：“用剑！”
　　司徒冥狂笑道：“你的剑呢？”
　　司马龙道：“一草一木均可做剑，何愁没有剑用？”
　　司徒冥笑道：“你的口气倒是不小……”
　　目光一转道：“现在你用什么做剑呢？”
　　司马龙顺手抓起一支竹竿，道：“这就是一支上古神兵。”
　　司徒冥哈哈大笑道：“好极了，老夫就来领教领教你这支上古神兵所能发出的威力！”
　　不待话落，刷的一鞭抽了过来。
　　鞭虽是软鞭，但一经击出，却硬如铁杵，去势十分猛烈！
　　司马龙竹竿顺手撩出，全部内力已经贯注在竹竿之上。
　　但听风声刺耳，竹竿果然不亚三尺青锋。
　　眨眼之间。鞭竿已经击到了一处。
　　只听砰的一声，两人俱皆后退了三步。
　　陆华冷眼旁观，看得出两人势均力敌，相搏下去，应该是平手之局。
　　但他却耽心一点，那就是芒山神魔早就是出了名的刁恶之徒，他心中自然有数，与司马龙既是平于，陆华一旦出手，必然使他立落下风，在这种情形之下，他自然要施展诡计，以期先去一名强敌。
　　忖思之间，不由更加注意，随时保持戒备态势，准备随时出手。
　　五招过去了，两人打得风声霍霍，但依然是相平之局，谁也占不到半点优势。
　　六招，七招也过去了，两人仍是平分秋色。
　　但就在第八招生，忽见司徒冥金鞭一抡之间，一蓬星雨般的寒芒疾射而出，竟以满天花雨的手法分别向两人打了过去。
　　这一着十分突然，不但搏战中的司马龙料想不到，连…旁蓄势待发的陆华也是大出意外。
　　原来陆华只注意到司徒冥的左手，没想到他右手的鞭中却藏着这么多的暗器。
　　陆华一面闪身疾躲，一面大叫道：“司马龙，小心！”
　　因为他已来不及再去援助司马龙。
　　司马龙正以一招凌厉的剑法出手，胸前空门大开，纵想收招闪避，也是来不及的。
　　匆忙中只好回招一挥，同时左掌也劈出了一股掌风。
　　但听叮叮咚咚一片繁响，十余枚暗器已被震了开去，然而最后却终于有一枚钉上了他“志堂”穴附近的肋骨之上。
　　司马龙心头一震，钢牙一咬，一连三记狠招递了出去！
　　但听一声惨呼，他手中的竹竿已经插入了司徒冥的左胸。
　　而后是咚咚两声，司徒冥倒了下去，司马龙也倒了下去。
　　陆华大吃一惊，急忙奔到司马龙身边，叫道：“你怎么样？”
　　司马龙喘息了一阵，道：“那……老贼死了么？”
　　陆华苦笑道：“你以竹竿代剑，在他胸前戳了一个窟窿，连心脏大约也戳碎了，他就是想不死，也不行啊！……”
　　向司徒冥投注了一眼，又道：“早已气绝了！”
　　司马龙唇角泛起一抹微笑道：“这样就好，我……终于杀死了他！”
　　陆华道：“你运息一下，闭住毒气，我带你找地方去治，只要……”
　　司马龙摇摇头道：“没有用了！”
　　微微一顿，又道：“告诉家师，我终于替她老人家除去了这名强敌，虽死无憾了！”
　　陆华叫道：“不行，你万万死不得，你有高堂老父，还有娇滴滴的一妻二妾，万一你死了……”
　　司马龙苦笑道：“我自然不希望死，但人有时候却不得不死，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陆华急道：“听我的话，快些运息。把毒素逼到胸隔之下，你还是有救的！”
　　司马龙摇头苦笑道：“没有用处。这毒素太凶横了……”
　　陆华叹口气道：“你究竟觉得怎样？”
　　司马龙道：“不痛不痒，只有……”
　　长吁一声，住口不语。
　　陆华急道：“只有怎样，你说下去呀！”
　　司马龙终于喟然道：“只有种麻木的感觉。”
　　“麻木？ ……”
　　陆华惊道：“是哪一部份麻木？”
　　司马龙道：“四肢百脉，五脏六腑，都有了麻木的感觉，我只怕是没救了！”
　　陆华没说什么，因为他与司马龙都明白，麻木是中了强烈毒素的现象。
　　至于全身都有麻木之感，那是说毒素已经散布到了全身。
　　在这种情形之下，果然是没有救了。
　　司马龙悠然一笑道：“我死得并没有什么痛苦，也没有什么难过，至少，我替师父做了一两件事，也已见到了我的爹爹，所以没有什么遗憾了。
　　陆华一言不发，俯身把他抱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司马龙在他杯中挣扎着道：“你……要抱我去哪里？”
　　陆华道：“不论怎样，我们应该尽人事以听天命，我要带你去找郎中！”
　　司马龙苦笑道：“为什么呢？”
　　陆华道：“我不是说过了么，尽人事以听天命，总要设法救你啊！”
　　司马龙道：“你明明知道，我是没救了，你也明明知道是多此一举，为什么你还要带我找什么郎中？”
　　陆华道：“就算我对你尽的一点心意吧！”
　　司马龙苦笑道：“你大可不必如此……”
　　陆华道：“这是我的事，希望你不必过问。”
　　司马龙叹道：“好吧，这也随你了……”
　　微微一顿，又道：“我能求你一件事么？”
　　司马龙道：“我那一妻二妾，事实上都是没过门的，这情形前辈想必是知道的。”
　　陆华点头道：“我知道。”
　　司马龙道：“这就是我要拜托你的事了！”
　　喘吁着接下去道：“看在你我相交一场的份上，你要做主叫她们另嫁，可不能使她们为我守望门宴！”
　　陆华叹道：“小子，你不见得就会死，说这些做什么呢？”
　　司马龙道：“我认为这些话是该说的。”
　　陆华无可奈何的道：“你说吧！”
　　司马龙道：“前辈能替我做到么？”
　　陆华道：“我会尽力而为，不过……”
　　司马龙道：“不过怎样？”
　　陆华道：“如果她们坚持不允，我也是没有办法，因为这种事我总不能勉强她们！”
　　司马龙道：“至少你也要把这意思告诉我师父，我父亲，要他们说服她们，免得因我而误了她们的终身。”
　　陆华道：“好吧，我答应！”
　　司马龙道：“既是这样，我也可以死得瞑目了！”
　　陆华道：“现在不要再说了，快些闭了眼睛休息一下，等我带你去找郎中！”
　　经过这一番说话，司马龙似乎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闻言果真闭起双目，不再开口了。
　　又走了大约二里左右，陆华再度俯下身去叫道：“司马龙……”
　　没有应声。
　　陆华微微吃了一惊，连忙摇了一下，放大了声音叫道：“司马龙……”
　　仍然没有应声。
　　陆华吃了一惊，同时发觉司马龙早已昏迷了过去，再怎么叫他也是听不到了。
　　陆华长吁了一声，只好抱着他继续向前走去。 说
　　其实，他也不知道应该走去哪里，由于心头沉重，茫无目的，故而走来走去，反而走入了乱画之中。
　　等他发觉已经迷路时，业已是黄昏时分，眼前是乱树密林，十分阴森。
　　忽然——
　　陆华听到了一阵钟鼓之声。
　　他暗暗忖道：“原来这里还有一座庙宇，时间已晚，不要当真在山中迷了道路，还是到庙宇里去问一问吧！”
　　于是，他向钟鼓传来之处走去。
　　但等他找到了钟鼓之声的来源，却不由有些大为失望。
　　原来那不过是一间破小的茅屋而已。
　　只见茅屋中已经传出了灯光，但门窗紧闭，隐隐可闻一缕经咒之声。
　　陆华走上前去轻轻叩门。
　　不久。
　　柴扉打了开来，原来是一名白发如银的老太婆，独自在内。
　　在房中有一口小钟，一口小鼓，正面是神龛佛座，前面则是一个蒲团。
　　陆华苦笑道：“芳驾倒是清静一个人在这里清修起来了！”
　　那老妪怔了一怔道：“你……是谁？”
　　“你是谁？”
　　神枭陆华道：“虽然十几年没见，但你该认得我！”
　　那老妪又怔了一怔道：“你知道我是谁？”
　　神枭陆华大笑一阵道：“你认为我是冒充认得你的么，你不是无双女沈彩华么？”
　　无双女两眼一睁，神光迸射的道：“不错，十几年来虽然也有几个武林人物来过，可是没有一个人认得出我来，你居然一眼就看出我的真正身份来，实在不简单。”
　　陆华笑道：“也许是因为你的名头太大了，我不能不认得你，对你的印象太深了。”
　　无双女哼道：“别怕我…”
　　声调一沉，道：“但你到底是谁？”
　　陆华道：“你当真不认得我了？”↵
　　无双女道：“要是认得，我何必这样罗嗦！”
　　陆华道：“好吧，我姓陆名华……”
　　不待他说完，无双女大叫道：“我记得了，你是神枭陆华！”
　　陆华点头道：“还好，你总算想起来了！”
　　无双女激动的道：“这可真是难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目光一转，又道：“这人是谁，他怎么了？”
　　陆华叹口气道：“你不问也罢！”
　　无双女哼道：“为什么问都不能问么？”
　　陆华摇头道：“那倒不是，而是……因为你也不解毒性，他— 538 —
　　已因中毒而昏迷了！”
　　无双女道：“中的是什么毒？”
　　陆华道：“反正是种很厉害的毒，至于叫什么名字，我就说不上来了。”
　　无双女道：“我虽然不解毒性，但有一个人却是懂的！”
　　陆华心中一动道：“谁懂，他在何处？”
　　无双女道：“忙什么呢，进来坐一会么？”
　　陆华道：“救人要紧，既然你知道有解得毒性之人，还是快些告诉我好么？”
　　无双女道：“眼下告诉你也是没有什么用处……”
　　陆华道：“为什么？”
　　无双女道：“因为她还没有回来。”
　　陆华急道：“别卖关子。你说的究竟是什么人？”
　　无双女道：“是我的一位邻居，名为遗世妪，你认得么？”
　　陆华摇头道：“似乎没听到过这个名字。”
　　无双女道：“这不结了，等她回来之后，你再去找她，也许会把他的毒性解去！”
　　陆华道：“但她什么时候回来呢？”‘
　　无双女道：“每夜三更，很少例外。”
　　陆华道：“这小子只怕等不到三更了！”
　　无双女道：“那就没有办法，这只好看他的命吧。”
　　陆华只好叹口气道：“好吧，看来只好等了！”
　　于是，怀抱着司马龙进入了茅屋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