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2025-05-14  作者:陈青云  来源:陈青云作品集  点击:

  约莫盏茶工夫,文天浩的内力恢复了约莫三成,他不能等对方恢复功力,他必须先制人。
  于是,他长身而起。
  血剑门主目中尽是惊怖之色,以手撑地,想站起身,但力不从心,只起得一半,又跌坐了回去。
  文天浩一步一步向对方挪去,目中抖露一片栗人的杀机。
  “血剑门主”嘶声叫道:“高如山,你赢了,这是命”
  文天浩迫近对方身前伸剑可及之处,咬着牙道:“阁下还有何话可说?”
  “血剑门主”凄厉地道:“你下手好了!”
  文天浩冷酷地道:“杀你还嫌早了些,本令有话要问,现在你阁下大概可以自报姓名了?”
  “血剑门主”歇斯底里地叫道:“要杀便杀,如今妄想折磨我,你不是人。”
  文天浩冷哼了一声道:“现在本令要瞻仰一下你的庐山真面目!”
  话声中,神剑一挑,“血剑门主”的蒙面巾应剑而落,现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呀!是你?”
  文天浩惊叫一声,全身如触电般的一震,蹬蹬蹬连退了三个大步,星目圆睁,手足阵阵发麻,这真是做梦也占不到的事。
  对方,竟然是“鬼影观音”裴玉环的父亲裴元煌。
  太大的意外,使文天浩内心呈现一片混乱。
  裴元煌面如死灰,发狂似的叫道:“杀了我,下手呀?”
  谜底终算揭晓了,但太出人意料之外,也太可怕,原来不可解的,现在全明白了。
  无数的,扑朔迷离的往事,一古脑儿涌上了心头!
  首先想到的,是痴爱自己的“鬼影观音”裴玉环。
  她一再要自己退出江湖!
  她不时怨叹命运!
  自己被“血剑使者”救出“天庆尔”总舵,原来是出自她的授意!
  她赠自己辟毒荷包是为了她父亲擅长用毒!
  她会警告过自己,“血剑”出鞘,必遭杀身之祸!
  清晨,自己被霹雳球爆炸的飞石击伤,她教自己到那石穴中,留字而离,暗示决绝之意,原因是她已认出了自己的真正来历……
  陡地,他想到了斐玉环的母亲,那美绝天人的青衣妇人,难道她便是自己受师命要杀的“天香妃子”?
  不错!
  石岗上埋葬的是她的亲生子高天柱,裴元煌在半年前就甘在此尽杀“天庆帮”企图掘墓的弟子,现在,此地又兴起风波……
  想到这里,不由机伶伶打了一个寒战,自己要杀的人,就是裴玉环的父母,但,能不杀幺?
  心念之中,忘其所以地狂叫道,裴元煌失神的目光紧盯着文天浩,咬牙切齿地道:“我认命了,但告诉我,你怎会不死?”
  这一说,等于不打自招,当年他与“天香妃子”共谋,把“血剑令主”高如山迫落水眼,所以他才有这么一问,他以为对方准死无疑,所以才敢明目张胆以“血剑令主”的姿态出现,妄想称尊武林。
  文天浩一字一顿地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三十年的岁月,够你们这对狗男女逍遥了,现在是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如果本令死了,岂非苍天无眼!”
  “下手吧?”
  “没这么便当,本会还有话要问……”
  “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
  “你会的,除非你不愿死得像个成名武士,愿意像猪狗一样的死。”
  “别自鸣得意,今晚你杀了本门主,明天便会有人杀你!”
  文天浩苦于师父语焉不详,对裴元煌与“天香妃子”的过去,一无所知,如果一句话说砸了,便会露出破绽,所以他开口时,都十分谨慎,当下试探道:“你是指那贱人?”
  “也许是,也许不是!”
  “长言短叙,现在说一说当年因何暗算本令?”
  裴元煌哈哈一阵狂笑道:“因为你不是男子汉!”
  文天浩厉声道:“你放屁,本令什么地方不是男子汉?”
  裴元煌以一种报复式的嘲弄声调道:“你应该明白的,高如山,你是一个人物,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刽子手,可是,你不是一个男人,女人心目中的男人!”
  文天浩一听话中有话,这可能便是问题的重点,但他是化身,并非师父高如山本人,言中之意,根本无从体会,当下故意怒极地哼了一声道:“你无妨说说看?”
  裴元煌冷酷地道:“高如山,当年匡玉美因崇拜你的名头与你结合,但她后悔了,她看中的并非心目中的英雄,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哈哈哈哈……”
  文天浩心中一动,原来“天香妃子”的芳名叫匡玉美,裴元煌说“银样蜡枪头”是什么意思?莫非师父床笫之间,想到这里,面上不由一热,又紧迫着道:“是那杨花水性的贱人说的么?”
  “不是她,别人会知道?”
  “她为本令生了一子”
  “哈哈哈哈,那孩子是你的么?哈哈哈哈……”
  文天浩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师父自认高天柱是他的骨肉,看情形不是,这是多么残酷的事,师父出现江湖,仅短短两年,随被暗算,那就是说师父被暗算时,高天柱至多岁,这女人够在贱也够狼,竟敢谋杀亲夫……
  裴元煌接着又道:“高如山,告诉你,你仅管被人尊为江湖第一令,但有生之年,够你受的,并不比本门主死了强,那孩子不姓高,应该姓梅,记得被你杀的‘脂粉剑客’梅可望么?哈哈哈哈,那小杂种是他的种!”
  文天浩全身一,这可是做梦也做不到的事,钢牙一挫。栗吼道:“裴元煌,本令要你一寸一寸的死!”
  裴元煌咬牙切齿地道:“本门主不在乎!”
  就在此刻,一条娇俏人影,倏忽而现。
  文天浩目光扫处,顿时手足发,胸内“暗喻!”作响,连呼吸都窒住了,现身的,竟然是“鬼影观音”裴玉环。
  这该如何是好呢?
  她在送自己到石穴疗伤之时,由“血剑”与袍巾业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如果她抖露出来,自己如何应付?”
  裴元煌一见女儿现身,不由狂呼道:“丫头,谁要你来的,快滚,快滚。”
  文天浩心里明白,他怕自己对他女儿下手。
  裴玉环粉腮一片凄厉,冷冰冰地道:“爹,我不走,你们说的我全听到了,女儿命苦,会有这样的爹娘……”说到这里,泪水已滚落粉腮。
  裴元煌再次狂呼道:“你何苦要赔上一命?”
  裴玉环幽幽地转身,面对文天浩。
  文天浩一颗心疑乎跳出了口腔,难以收拾的场面,快要出现了。两人之间的一段情,如何交代?
  他的身上冒出了冷汗。
  装元煌这时内力已复原了些,挺身站了起来,栗声道:“高如山,希望你能放过她,一切由本人承担,杀刚听便!”说完,又转问身边的裴玉环道:“你还不走?”
  裴玉环幽幽地道:“女儿不用走!”
  裴元煌急躁地道:“你……你……不知死活……”
  裴玉环幽幽地开了口:“令主,可否听我一个请求?”
  文天浩心情一片狂乱,但却暗暗感激裴玉环不戳穿自己的身份,当下竭力控制住情,寒声道:“说说看?”
  裴玉环咬了咬香唇,声音低暗地道:“首先我要明白,令主对我的态度?”
  文天浩简直不敢看裴玉环的眼神,但又不能不看,心念数转之后,沉声道:“冤有头,债有主,本令并非嗜杀之人!”
  裴玉环凄凉地一笑·道:“那好,我也表明态度,今夜之后,我将永避红尘,觅一人迹不到的古刹,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说完,霍地拔出剑……
  文天浩心头一震,不知她意欲何为?
  裴元煌惊呼一声:“丫头,你要做什么?”
  裴玉环厉笑一声,一手睹起如云秀发,齐根截下,然后剑于地。
  文天浩的心似被利刀戳了一下,几乎失口而呼,但他终于忍住了,这已成定局,无法挽回,也无可改变,他的心似在滴血,他想拥抱她,他想答应与她永离江湖,然而不可能,师命不能违,血仇在身未报……
  裴元煌目眦尽裂,全身簌簌直抖。张着口说不出话来。
  裴玉环握截下的长发,痴望着文天浩,口唇连颤,久久才迸出话声道:“令主,我只有一个请求,放过我爹……”
  文天浩脱口栗呼道:“放过他?”
  裴元煌极感外,裴玉环这句话无异与虎谋皮,根本是办不到的事。
  裴玉环微一点头。道:“是的,放过他,今夜!”
  文天浩心情又是无限的紊乱,茫然道:“只限于今晚?”
  裴玉环沉痛地道:“是的,只限于今晚,如果令主答应,便是成全我,作人儿女的心!”
  文天浩面临了抉择,今晚如放过裴元煌,今后要找他便不容易了,但裴玉环对自己的这一片痴情岂能抹杀,她已截发自誓遁入空门,能不答应她么?没有她,自己可能早已不在人世……
  裴玉环又道:“令主如不甘愿,可以不答应的?”
  文天浩咬了咬牙,道:“错过今夜,本令仍要以血了此公案……”
  裴玉环沉重地吐出两个字道:“当然!”
  文天浩一脚道:“本令成全你!”
  裴元煌惊骇不已地望着他的女儿,他做梦也做不到活冤家死对头的“血剑门主”,竟然会答应尔时放过自己。
  裴玉环扑翻娇躯跪倒在地,哀哀地道:“爹爹,恕女儿不孝,就此叩谢养育之恩!”
  裴元煌面孔扭曲得变了形,口里“啊!啊!”连声,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管什么巨奸大恶,虎霸枭雄,不能尽泯的便是人性,而人性之中最可贵的是骨肉天性,此刻,裴元煌的天性被激发了,眸中竟然闪现了泪光。
  裴玉环珠泪双抛,悲声又道:“爹,您与娘的时间只有今夜,您知道如何做的,女儿……要走了!”
  文天浩冰雪聪明,他业已听出裴玉环言中之意,自己答应她今晚放过她父亲,当然便不会再动手,如果她父亲从此远走高飞,就可逃离死劫,但,可能吗?
  裴玉环再拜起身,转向文天浩。
  她没开口,只是痴痴地凝眸望着。
  虽然是黑夜,文天浩仍能凭内心的感受,看出她眼中的表情,那是痛苦,绝望,无助,与幻灭的综合。
  这是最后的对视,以后,此生,也许不再相见了。
  生离,死别,人非太上,孰能遣此!
  文天浩只觉肝肠寸折,他想说话,但什么也说不出口。
  裴玉环幽幽一声长叹,转身,飘然而去,消失在沉沉夜幕之中,不知道有心还是无意,她截下的长发,掉落在她原来立脚的地方。
  裴元煌凄厉地道:“环儿,环儿,你不要走……”
  文天浩几乎支持不住站立的身形,她走了,似乎也带走了他的心,这样的结局,是他始料所不及的。
  裴元煌开始挪动步……
  文天浩木然呆立,脑海里是一片空白,什么意念也没有。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从迷失中醒转,眼前是无边的荒野,与无尽的夜幕,裴元煌何时离去,他竟然全不知道。
  似乎,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
  但,一切是那么的真实。
  东方的天际已露了鱼肚白色,文天浩俯身拾起裴玉环所遗留的长发·茫然移动脚步,回到了石岗上,望着远处发蒙的山影,喃喃自语道:“她走了,永不再回头,此情已待成追忆……·成追忆!此后只有在梦中相见了!”
  世事白云苍狗,变幻莫测,过去的,够人唏嘘感叹,未来的,谁也无法逆料。
  一阵悲从中来,不禁滴下了两滴英雄之泪。
  目光,移动了那座石冢,墓碑上的字眼,令人刺心,高天柱竟然不是师父的骨肉!多么使人难信,堂堂江湖第一令,竟毁在一个女子之手,实在不值。
  既是如此,又何必查他的死因!
  记得不久前,裴元煌曾指方“壶仙子”顾明媚是杀高天柱的凶手,而,“方壶仙子”却矢口否认,“天香妃子”既已改嫁了裴元煌,不管高天柱的父亲是谁,人是她生的不假,何以她夫妻不着急追凶?
  如果自己不查明此事,如何向师父复命?据实以告吗?师父偌大年纪,还能忍心要他老人家接受这残酷的事实么?
  想来想去,这件公案还是要查,以备对师父有所交代。
  不知师父是真的不知道,还是……
  天色逐渐放明,文天浩勉强收拾起悲怆的心怀,折回林中,换了衣着,回复本来面目,然后把巾袍与“血剑”仍用锦布包好,负在肩后。
  对欧阳公子与“谷中凤”一行人的下落,他仍无法释怀,他们离去得太突兀。
  突地——
  他想到了两个可怕的问题,一个是他们可能落入“魔魔洞天”主人之手,另一个可能是裴元煌这一帮子下的手,可惜早没想到,现在回头追查,便相当费事了。
  他本打算奔向“隐仙谷”,看看他们是否去求“谷中凤”的师父“有求必应”,但这决定动摇了,他觉得有在山中再查探的必要。
  同时,说不定裴元煌与“天香妃子”可能仍在山中,也有一搜的必要。
  于是,他循山路向山里回奔。
  奔了一程,只见彤云密布,山风呼啸,雷声隐隐,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对于山中的雷雨,他知之甚稔,如果不及早寻个安全的处所避雨,后果是相当恐怖的,不意的雷电与突发的山洪均能致人死命。
  天空越来越黑,沉得像铅板的天,似要覆压而下,窜空的金蛇,炸耳的行雷,令人忧且惊心惊。
  他惶急地察看了一下四周形势,展足身法,奔向一座危峰脚下,在藤缭绕之中,果然被他发现一个石穴。
  一个霹雳自头顶劈过,地动山摇,像是宇宙要濒临末日的先兆。
  文天浩心荡神摇,疾掠向洞口。
  狂风挟着猛雨,倾注而下,呼呼轰轰,声势惊人。
  文天浩身已进入洞中,但一颗心仍“怦怦!”狂跳不止。
  回头望去,洞外已是一片昏天黑地,如果再迟一步,便将无处藏身。
  他定了定神,朝洞里深处走去……
  “呼!”地一声,一道如山劲气流,自内卷出,文天浩不虞有此,当堂被震退了三四步,心中大感骇然,想不到洞里藏得有人?
  他定了定神,发话道:“洞里是何方朋友?”
  没有回应,他再放大了声音问一遍,仍然没有反应,由于风雨的关系,洞内十分昏暗,他连足自力望去,只见两丈之外,已是洞底,却不见人影,看来洞径是折向斜方,发掌的人定悉在折角处。
  本来,他可以不必进入洞窟深处,立脚处已尽可避风雨,但由于遭遇突袭,他便不得不查个水落石出了。
  他举步再往前行,走了不到三步,又是一道掌风推出,强劲逾恒,想这发掌的人,功力相当深厚。
  他不再客气了,举掌反击回去,劲风接实,发出一声雷鸣,交扭的劲气,在狭窄的洞中激撞,震得他耳膜欲裂。
  莫非洞中隐藏的是“血剑门主”裴元煌?
  心念及此,登时激动起来,如果洞中真是裴元煌,那可是天从人愿,就在此际,洞内传出了喝话之声:“外面是什么人?”
  由于洞外风雨交加,洞内回音极大,那声音变得空洞而沉重,根本无法分辨声音的生熟。
  文天浩立施“真气传声”之术反问道:“朋友先报个名号?”
  洞中人应道:“来者先报名!”
  文天浩想了想,坦然道:“在下文天浩!”
  “啊!是文少侠·请进!”
  “阁下是”
  “进来吧!”
  文天浩仍听不出洞中人是谁,但有一点可以认定,准是熟人无疑,会是谁呢?如果是“血剑门”或“天庆”的人,彼暗我明。如冒失闯入,对方猝然施袭的话,倒是防不胜防,心念之中,缓觐移步,到了接近洞底之处停住,现在,一眼便可看出靠洞底的右边,斜伸入一洞,在远处实在看不出来。
  为了谨慎起见,文天浩再次开口道:“是哪一位?”
  “文少侠听不出我的声音?”
  “阁下是……”
  “辣手丐!”
  “啊!”
  文天浩欢呼了一声,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只见一个蓬首人端坐在洞口,果然不错,正是欧阳公子的两个助手之一“辣手丐”。
  “辣手丐”激动地道:“文少侠怎会到此地来?”
  “避雨!”
  “太巧了,区区以为是敌人搜寻来了……”
  “敌人,什么敌人?”
  “天庆帮的鹰犬!”
  文天浩困感地道:“到底怎么回事?”
  “辣手丐”摸了摸头上的乱发,道:“那天与少侠分手,分头去寻‘圣手仙翁’,约定入晚回到原地会合……”
  文天浩迫不及待地道:“是的,我记得,‘圣手仙翁’找到了……”
  “辣手丐一摇头道:“没有,那天断黑不久,我们两路人都已回归,只不见少侠回转,结果发现‘天要帮’的鹰犬在附近出没,我们公子决定送‘谷中凤’姑娘返’隐仙谷’求治,这样比较安全……”
  “他们去了‘隐仙谷’?”
  “是的!”
  “以后呢?”
  “因不见少侠回转,所以家公子令区区在原地守侯,结果‘天庆帮’爪牙闯至,双方一言不合,便动上了手……”
  “哦!洞外不远处有三具尸体,是阁下杀的?”
  “是的,少侠看到了?”
  “在下是第二天傍午回到原处发现的!”
  “哦!少侠当已注意到其中那穿蓝布衫的老者,那老匹夫十分邪门,手底下硬极了,一场拼抟下来,三人伏尸,但我也受了重伤,为了再怕被对方的人撞上,只好负伤离开……”
  文天浩把头连点,道:“怪不得是如此,在下当时实在奇怪何以连个字都没留,阁下的伤……要紧么?”
  “辣手丐”爽然”笑道:“不要紧,决死不了!”
  文天浩在“辣手丐”对面坐了下来,关切地道:“能行动?”
  “辣手丐”苦苦一笑道:“勉强可以,但还不能与人动手!”
  “刚才的掌风并不弱?”
  “那是为了保命,不得不尔!”
  “阁下有何打算?”
  “返回桐柏等候家公子!”
  文天浩皱了皱眉头·道:“目前山中情况十分复杂,‘天庆帮’与‘血剑门’都有高手在山中,双方皆选中了桐柏山为火拼之地,阁下伤势未愈之前,最好不要行动。”
  “辣手丐”晃了晃脑袋。道:“我不能枯守在此,难保不被双方的发现。”
  文天浩想了想,道:“阁下受的是内伤?”
  “内外俱伤,不过外伤不打紧,内伤比较严重。”
  “让在下祭看一下好么?”
  “这有什么不好”
  文天浩把身体向对方挪近了些,伸手探触了一阵穴脉,然后突以右手掌附于“辣手丐”的“命门”,沉声道:“在下助阁下一臂之力!”说完,左手并食中二指,连点了对方数处大穴。
  这种普通的疗伤之法,文天浩是得心应手的。
  “辣手丐”何尝不知道这是最便捷的疗伤之法,只是他自己不好意思开口请求而已,现在文天浩主动为他疗伤,自是求之不得,当下急以本身内元接引,配合外力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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