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金令乍现　铁卫俯首

2025-10-17  作者：曹若冰  来源：曹若冰作品集  点击：

　　龙君毅心中明白潘骏此去是要去外面查看各处暗卡的情形，路正阳虽然表面大方不着痕迹的把潘骏斥退，其实心里也是不放心，让潘骏出去看看。
　　潘骏刚走出书斋，路正阳忽然有所感触的轻喟一声，说道：“龙老弟，让你见笑了，我门下弟子五个，他们个个都是‘老鼠上秤’自称自个，虽有‘五龙’之号但是说句良心话，要和龙老弟你这位‘游龙’比，他们五个只能算是‘泥鳅’！”“不敢当。”龙君毅谦逊地道：“前辈你太高抬我了！”
　　一路正阳道：“我是言出由衷！”
　　龙君毅微微一笑，岔开话题道：“在下请问，前辈何以相信在下进庄时没有伤人？”
　　路正阳淡淡道：“此乃想当然耳！”
　　龙君毅道：“请教道理安在？”
　　路正阳缓缓说道：“老弟身手虽然高绝，但如已伤人，却未必毫无朕兆，我深信手下之人虽不中用，但临危出声传警应
　　无问题，何况，彼此无怨无仇，又素昧平生，以老弟为人气宇，岂是那种冒失轻妄伤人之人？是以我相信老弟决未伤人！”
　　龙君毅内心不由暗暗惊凛地道：“前辈高明，实在令人心折！”
　　路正阳微笑道：“老弟这是捧我。”
　　龙君毅正容说道：“在下字字发自肺腑？。”
　　路正阳笑了笑，话题倏地一转，道：“龙老弟，我请问来意？”
　　龙君毅微一犹疑道：“在下在找一个人。”
　　“他在找本庄？”
　　“只是可能。”
　　“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是一位姑娘，说来很巧，她和前辈同姓。”
　　“她也姓路？”
　　“是的，她名叫路秋茹。”
　　路正阳双目倏然一凝，问道：“老弟找她何事？”
　　龙君毅摇头道：“没有事，前辈知道她么？”
　　路正阳道：“老弟认谢她？”
　　龙君毅道：“在金陵的时候，有宵小要暗算于我，是她向我暗中示警，使我免为宵小所乘。”
　　路正阳道：“于是你们便成了朋友，是么？”
　　龙君毅说道：“也只是一面之缘的朋友。”
　　路正阳道：“她知道老弟是名震武林的‘青衫游龙’么？”
　　龙君毅摇摇头，说道：“她不可能并不知道。”
　　“老弟知道她来了扬州？”
　　“但是她失踪了。”
　　“老弟可是认为她之失踪可能和本庄有关？”
　　“我只是各处找找！”
　　“老弟一定要找到她么？”
　　“她对我曾有‘示警’之恩，突然失踪，我自是不能置之不管！”
　　路正阳忽然轻吁了口气，说道：“龙老弟，你算是找对地方了！”
　　龙君毅双目微睁，道：“路姑娘在此地？”
　　路正阳道：“她没有来庄上。”
　　龙君毅道：“她在何处？”
　　路正阳摇头道：“我也不知。”
　　龙君毅剑眉一皱道：“那么前辈这‘找对地方了’之意是？……”
　　路正阳道：“她是小女。”
　　“呀！原来她是令媛！”
　　路正阳点头道：“关于小女之事，我已派出多人分头查访去了，相信三日内当有消息。”
　　龙君毅眨眨星目道：“前辈心中有疑处？”
　　路正阳默然沉思了刹那，倏然凝目问道：“龙老弟可愿和我推诚相见？剖腹一谈？”
　　龙君毅一怔！道“如何才谓之‘推诚剖腹’？”
　　路正阳道：“我想请问老弟几件事，老弟愿意实答么？”
　　龙君毅剑眉微微一轩，道：“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前辈只管问就是！”
　　路正阳双目异采一闪，点头说道：“好，首先请问，老弟师承那位武林高人门下？”
　　龙君毅道：“恩师自号‘山海寒儒’而不知名。”
　　路正阳眉峰微皱了皱道：“如此，令师必是一位傲啸山海之间盖世隐逸了。”
　　龙君毅道：“恩师一向萍踪无定，遨游于天下名山大泽湖海之间。”
　　路正阳话锋一转，道：“请问尊大人台甫？”
　　龙君毅道：“先严并非武林中人，讳上汉下云。”
　　路正阳双目条然一睁，道：“你是龙翰林龙大人的公子？”
　　龙君毅神情一愕！道：“前辈认识先严？”
　　路正阳点头肃容道：“昔年追随恩主见过令尊大人两次。”
　　龙君毅心念微微一动，问道。“前辈口中之恩主是？……”
　　路正阳道：“恩主和令尊大人是生死患难之交，老人家复姓公孙，单讳一个修字。”'
　　龙君毅星目异采一闪道：“前辈昔年一直追随在公孙老人家左右？”
　　路正阳点头道：“直到令尊大人遇害五年以后，才离开老人家。”
　　龙君毅凝目道：“这么说，前辈该是昔年老人家贝的‘四铁卫’之一了？”
　　路正阳犹豫地微一沉吟，道：“公子既是龙大人之后，彼此便不是外人，我也就无须隐瞒了，我正是昔年老人家养的‘四铁卫’之首陆振中。”
　　“哦！”龙君毅心念电转了转，道：“此庄主人也是‘四铁卫’之一么？”
　　陆振中道：“是老三耿铎。”
　　“前辈平常不住在这里？”
　　“我在京城。”
　　“还有二位住在何处？”
　　“老四住浴阳，老二已经遇难了！”
　　龙君毅星目一凝道：“所谓‘遇难’，可是遭了清廷的毒手？”
　　陆振中神色黯然地点头道：“在十多名大内高手围攻下，老二力战成仁！”
　　龙君毅默然了片刻，语锋转入正题的问道：“前辈要我推诚相见，剖腹一谈者何事？现在是不是可以直谈了？”
　　陆振中神色忽然一肃，说道：“公子虽是龙大人之后，但是我仍得先向公子声明，此事谈后，公子必须答应我所请，否则便立即成仇！”
　　“事情如此严重？”
　　“不错，事情关系十分重大！”
　　“所谓‘成仇’便如何？”
　　陆振中暗吸了口气，目射威棱的说道：“看在令尊大人曾经是我大明志士的份上，虽然未必对公子遽下毒手，但却必须委屈公子留下！”
　　龙君毅神色镇静不变，含笑问道：“留下我做什么？”
　　“请公子静养。”
　　“可有期限？”
　　“不一定，也许三五载，也许是十年八年！”
　　“前辈以为能留得下我？”
　　“公子力诛‘西川双怪’，独战‘邙山七鬼’，令四鬼亡命，三鬼负伤而遁，这虽足以证明公子一身所学功力高绝惊人，不可轻侮，但我仍将尽全力，并不惜一切代价！”
　　龙君毅淡淡地道：“这么说，前辈是一定要留下我了？”
　　陆振中道：“不错，为未来大局安全着想，我不得不留下公子！”
　　龙君毅微微一笑，道：“前辈可要试试，只要前辈能在我手下走得过三招，不论要我做什么，我都一定答应！”
　　陆振中一点头道：“好，就在这书斋内试么？”
　　龙君毅道：“这间书斋，很够宽够大了！”
　　陆振中长身站起，向左边跨出了一步挡住书斋门口，说道：“公子请出手！”
　　龙君毅神情潇洒站起拿，含笑说道：“前辈小心了。”
　　倏然抬手出掌，直朝陆握中胸前抓了过去。
　　他抓势看来似是很慢，但却令人觉得有无从闪躲之感。
　　陆振中一见抓势，双目突睁，奇采飞闪地脱口惊声道：“擒龙幻影三绝抓！”
　　他骇然惊声中，龙君毅已撤招含笑而立。
　　陆振中神情有点儿惊愕，但却满脸欣喜地道：“公子是老人家的传人怎不早明说！”
　　龙君毅笑笑道：“我要是早说了，前辈还能看到我这一抓么？”
　　陆振中点头笑道：“公子说的是。”语声一顿，肃容问道：“请问老人家安康？”？
　　龙君毅恭声道：“老人家福体康泰如昔。”
　　陆振中道：“老人家对公子提说过我们么？”
　　龙君毅点头道：“对四位，老人家都说得很详细，很清楚。”
　　陆振中凝目道：“老人家可曾说何时复出？”
　　龙君毅道：“老人家已决心归隐不再复出了！”
　　陆振中一怔！道：“那么……老人家必定有什么交待了？”
　　龙君毅道：“老人家已将今后的事情交待了我！”
　　“哦……”
　　龙君毅探手入怀，取出一个黄绫小包打开，神色肃穆，威仪慑人的说道：“陆铁卫请先见过忠义令？”
　　“忠义令”为当年武林奇客公孙修领导武林侠义豪雄，朝野忠士成立反清复明组织，以赤金铸制之令符，长六寸，宽二寸半，厚五分。
　　令符正面上端刻着一个“令”字，令字下面是“还我河山”，反面是“反清复明，誓驱满虏”八个字。
　　陆振中一见“忠义令”现，心神不由一震！立刻俯身下拜，道：“属下拜见金令！”
　　龙君毅双手捧着金令微抬了抬，说道“陆铁卫请起。”
　　“谢令主。”陆振中长身站起，神色恭敬地道：“令主请坐。”
　　龙君毅包起金令收入怀内，含笑坐下。说道：“前辈也请坐。”
　　陆振中道：“请令主改去这‘前辈’二字的称呼。”
　　龙君毅星目一转，道：“那么我就改叫你‘陆叔’好了。”
　　“这……”陆振中说道：“属下不敢当。”
　　龙君毅正容说道：“论年纪辈份，你均皆当之无愧，别再和我客套了，请坐下谈话吧！”
　　陆振中躬身道：“令主既如此说，属下就恭敬从命！”
　　话落，跨步在下首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