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月夜高岗逢强敌

2024-07-28  作者：伴霞楼主  来源：伴霞楼主作品集  点击：

　　柳青微觉有些奇怪！不错！四人全是武林中顶尖高手，轻身功夫当然在自己之上，但自己跟踪追出，在这月明星稀的晚上，总应该看出一点身影才对！
　　心中略一犹豫，又极目四下望去，果然，这次在西南方向，看见几条如淡烟似的影子在奔驰，估量距离，当在三十丈以外。
　　柳青身形蓦展，也向西南奔去，一会工夫，已出了城垣，抬眼一看，城外不远处是一片高岗，赶紧飞落城外，向那高岗扑去。
　　到了岗下，正想向上奔去，蓦见左面一丛矮树之后，有白影一闪，似是有人躲在树后。
　　柳青心中一动，暗忖：“师傅和冷仙娘与千毒翁全不是白衣，这人会是谁？”
　　心中在想，也跟着一闪身，隐在一块大石之后，凝神向矮树之后看去。
　　一会工夫，只见树后白衣人又慢慢踱了出来，白衣飘飘，竟是一个女人，只是背身而立，看不清面目，不知是谁？
　　柳青一看，那女人好像有一腔心事，在背身而立，微微仰头看着天上明月，根本不知有人在她附近。
　　柳青心中好生奇怪！深夜荒野，若不是武林中人，跑到这儿来做什么？若说她是武林中人，自己奔来，她应该警觉。而且背身木立，更证明她不知有人隐在她身后。
　　那女人对月木立，山风轻轻飘飘吹拂她的衣袂，很久很久，才轻轻移动一步，或是用手掠了一下被山风吹乱的鬓发。
　　柳青越看越奇，心中疑惑难解，心想：“这女人是谁？她在这儿做什么？”
　　忽听一声幽幽长叹，发自那女人口中，然后喃喃自语地说了几句，低如呓语，不知说些什么？
　　柳青虽未听清她说什么，但那一声幽叹，和如泣如诉的低语，便知自已猜对了，果然是一位伤心人，从衣着身形看来，这女人似甚年轻，年轻人多半是为情所苦，所以才独自一人跑到城外来对月伤怀。
　　心中恁地一想，柳青疑虑稍释，但不由同情起来，心想：“天下多少痴男怨女，遭遇到不如意的事，可惜明月何知？又能给你解决了什么呢？”
　　只见那白衣女人，喃喃说了一阵，缓缓向前走去。
　　柳青虽是心中同情，这时可不愿多管闲事，正想飞身掠起，看看师傅和冷仙娘及千毒翁是否还在山岗上面。
　　哪知身形将动未动之时，蓦然一条身影，电闪而至，人才落地，嘿嘿一笑，直向白衣女人扑去。
　　柳青心中—惊，因为他已看清、来的竟是十毒尊者之—的飞蝎道人、那夜垂涎罗刹玉女之事，是他亲自目睹，如今他向白衣女人扑去，哪还会有什么好事？
　　柳青嘿笑，心说：“今夜你这牛鼻子若是想作无耻之事，小爷拼着一死，也不能容你。”
　　心中在想，暗自凝神注意，只见那飞蝎道人扑到白衣女人身后，那白衣女人仍浑然不觉，兀自凝立不动，好像根本不知有人到了身后。
　　那飞蝎道人在白衣女人身后一丈许处停下身来，嘿嘿冷笑一声，缓步向那女人走过去。
　　这才见白衣女人缓缓转过身来，看了飞蝎道人一眼，没有一点惊骇的样子，又转过头去，继续缓缓前行。
　　柳青因为相距甚远，又隔着一丛小树，仍未看清女人的面目。只听飞蝎道人嘿嘿笑道：“站着，道爷跟你说话！”
　　白衣女人可并没听话，扔向前走去。
　　飞蝎道人一晃身，已拦在白衣女人前面，仰天一声嘿嘿道：“小妞儿，道爷带你出来玩，你髙兴不高兴？”
　　柳青心说：“这女人原来是这道人掳来的，但何以这姑娘如此柔驯，毫无抗拒的样子，难道这女人本来就不正经？”
　　心中正在想，果然那女人咯咯—笑，声音木然地说道：“我高兴！”
　　柳青一听，紧张的心情，立即松驰下来，心说：“果然不出所料，既然如此，何必耽诶正事，反正这贼道人迟早逃不出手。”
　　恁地一想，便想抽身离去。哪知正拟动身，忽听飞蝎道人道：“高兴就好，只要你听话，我一定替你找着那人！”
　　“找谁？”柳青心中一动，又停下身来。
　　那白衣女人仍声音木然地说道：“真的么？”
　　飞蝎道人嘿嘿道：“当然是真的，来，乖乖地坐下。”
　　柳青觉得有点不对，这女人似与飞蝎道人过去并无来往，看祥子好像飞蝎道人是在投其所好，诱这女人上手？
　　那白衣女人仍木然不动，声音沙哑的说道：“我不坐，我要找人！”
　　飞蝎道人又道：“我已替你找着了，你坐下我才告诉你！”
　　柳青又觉奇怪起来！荒郊深夜，这白衣女人又是单身一人，飞蝎道人若对她已有邪念，以他的一身武功，很可以出手点这女人的穴道，然后为所欲为，何以他只远远的站着不肯近身前去？只是用话引诱她坐下，难道这女人也有一身了不起的武功，飞蝎道人不敢接近？
　　那女人又道：“真的么？那你快告诉我！”
　　飞蝎道人嘿嘿道：“你听话我才告诉你。”
　　柳青留心一看，那飞蝎道人一面说话，一面缓缓向那女人走去，好像还怕那女人有了戒备，便知所料不差。
　　那女人果然毫不警觉，仍眼望着天上，道：“我不想坐，你说吧！”
　　飞蝎道人又移近一步，忽然向旁边一指，道：“你看，他来了。”
　　那女人果然被他引诱得掉头，飞蝎道人一声“嘿”，身形电闪，蓦然欺近身去，出手如风，点向白衣女人期门穴。
　　柳青一惊，正想扑出抢救，哪知那白衣女人果然是身手不弱，白衣飘飘，一闪让过，但却没有生气，声音仍木然地说道：“你做什么来啊？咦！没人来啊？”
　　飞蝎道人一点未中，身形倏退，好像白衣女人出手将他逼退似的，但柳青又未见那女人手动，心中甚是不解？
　　飞蝎道人“嘿嘿”道：“他又走了！”
　　白衣女人道：“他为什么来了又走，不知我在找他么？”
　　飞蝎道人又是一声嘿，道：“因为你不听话！”
　　柳青心中一动，那女人又道：“当真听你的话，他便来了不走么？”
　　飞蝎道人道：“那是当然，不然为什么来了又走呢？”
　　白衣女人竟然相信，缓缓说道：“唔，那我听话就是。”
　　柳青越听越不对，飞蝎道人心存顾忌，这女人必然有一身武功无疑，但何以飞蝎道人在骗她，竟又懵然无知，好像是三岁小孩般随便听人哄骗？
　　心中正作如此想，只见那白衣女人，果然缓缓坐下，伸手掠了一下秀发，仍仰首望着天上，道：“我听话坐下啦，他就要来么？”
　　飞蝎道人嘿嘿笑着，脚下又慢慢向那女人走去，那笑声充满着邪淫与狰狞。
　　柳青暗自咬牙，心说：“好恶道，人家一个天真无邪，不知人间险恶的姑娘，你居然想动人家的歪念头，真是无耻可恶已极，看来天狐庄抓你们去喂狼，一点也不冤，我真错怪了人家行事狠毒，哼，你不动邪念则罢，否则，有我柳青在此，绝不容你。”
　　当下柳青趁飞蝎道人全神注意向姑娘走去瞬间，一晃身，已到了小树丛之后。
　　此时，柳青相距两人，不过三数丈附近，但那白衣姑娘，却又正好背身而坐，仍看不清楚面目。
　　这时，飞蝎道人离那姑娘不过七八尺，只见他一对贼眼，紧紧地盯在白衣姑娘身上，不知是贪婪姑娘美色，还是防备姑娘会趁他走近出手。
　　柳青虽是决心不容许飞蝎道人胡作非为，但仍替姑娘捏了一把汗，因为这飞蝎道人名列十毒尊者之一，自己是不是他的敌手，还未可知。心想：“你这位姑娘真不知人心险恶，活像一只无知的羔羊。猛虎在侧，还恁地安详自在！”
　　忽然，那姑娘又木然说道：“咦！你不是说，我坐下他就会来么？”
　　姑娘一出声，飞蝎道人立即停下身来，嘿嘿道：“你坐着不许动，他一会就来的。”
　　那姑娘仍是粉脸半仰，又道：“嗯！他来了就好啦！我好多事情想不起来，他一定会告诉我！”
　　飞蝎道人道：“正是！正是！”
　　白衣姑娘道：“你说他会不会生我的气？”
　　飞蝎道人道：“不会！不会！”
　　一面说话，一面向前移了两步。
　　那白衣姑娘忽然低下头去，看着飞蝎道人道：“咦！你眼睛怎么啦？好怕人！”
　　说时，身子移动了一下，似要站起的样子。
　　飞蝎道人道：“别怕！别怕！你站起来，他就不会来了。”
　　那姑娘呆然不动了，又道：“他……他……喂，我问你，你知道他的名字么？”
　　柳青一怔，心想：“这真是怪事，分明他对那人十分盼望，为什么名字也不知道？”
　　飞蝎道人道：“嘿嘿，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只知他是你要找寻的人！”
　　那姑娘道：“唔！我有两个很熟很熟的人，就是想不起他们的名字来，一个女的，一个就是他！”
　　飞蝎道人见姑娘目注着他，却又不敢贸然逼近了，嘿嘿道：“你慢慢地想吧！一定想得起来的。”
　　只见那姑娘忽然举起一只右手，在头上轻轻地捶了两下，又道：“唔，我就是想不起，喂！你是谁啊？”
　　柳青更觉奇怪，心说：“这是怎么回事？怎地她连飞蝎道人也不识？”
　　飞蝎道人嘿笑一声，道：“我们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朋友？”姑娘忽然揺头道：“我们几时是朋友啊？”
　　“不是过去，而是现在，嘿嘿，只要你不动，乖乖地听话，我们还是最亲的人。”
　　“最亲的人？”那姑娘咯咯笑道：“不对啊？我好像只有两个人最亲，但不是你！”
　　柳青越听越觉这位姑娘有些语无伦次，蓦然心念一转，几乎啊哟出声，心中不断惊呼道：“是她！是她！”
　　这才凝神一看，一点不错，背上拖着一条长长发辫，不是岭南红豆庄的白芷是谁？
　　一看清是白芷，柳青心中不由一声长叹，心说：“一个天真顽皮而又火爆脾气的姑娘，想不到因受震伤之故，竟然变得痴痴呆呆，什么全忘，她说最亲的女人，可能就是她的母亲瑶台仙子，只不知那个‘他’又是谁，想必是她青梅竹马的恋人无疑。”
　　现在柳青算是明白了，飞蝎道人不敢贸然接近的原因，必是姑娘武功出自家传，虽是受了震伤，但武功未失，因自小习武，已养成一种本能的防身习惯，只要有人接近她，不经思索，便可自然而然的防御自己，适才飞蝎道人偷袭未中，立即撤身退后，必是她那一条诡异绝伦的发辫，将他逼退。
　　心中正想，听飞蝎道人嘿嘿道：“过去当然不是我，嘿嘿，以后就是了！”
　　只听白芷又咯咯笑道：“那为什么呢？”-
　　飞蝎道人道：“等一下就知道了。”
　　柳青再也忍不住了，这女人若不是白芷，他还可忍，不到必要时，不会多管闲事，如今一认清是白芷，哪还能袖手，冷笑—声，接口道：“等一下你也会知道的。”
　　事出意外，飞蝎道人大吃一惊，身形疾退，喝道：“什么人？”
　　“是我！”柳青忽然长身而起，缓步迈过树丛。
　　飞蝎道人看清楚树丛后走出的柳青，惊怔神色稍定，嘿嘿笑道：“原来是你这娃娃，嘿嘿，道爷正在找你。”
　　“我也正在找你呢！大尊者！”
　　柳青忽然现身，那白芷姑娘既不吃惊，也不认识的样子，木然地向飞蝎道人问道：“他是谁啊？”
　　“嘿嘿！”
　　飞蝎道人尚未出声，柳青已抢着说道：“姑娘，我是柳青！”
　　“柳青……柳青……唔！柳青是谁啊？我想不起来！”
　　飞蝎道人原不知白芷与柳青相识，如今一听柳青语气，嘿嘿笑道：“原来你认识她，可惜她脑子出了毛病，什么也不知道了。”
　　柳青冷极地一笑，道：“对一个失去记忆的病人，想动邪念，真不愧天目十尊者之一！”
　　飞蝎道人“哼”了一声，又是一声嘿笑，道：“娃娃，你自身不保，居然来管道爷的闲事来了，好得很，今夜要你知道厉害。”
　　“知道的！”柳青冷极地说道：“天目十尊，不但武功不弱，你大尊者还善使飞蝎伤人对不对！”
　　说着，手探腰际，一按一带，龙吟声中，乌光一闪，自腰间弹出一柄三尺七八的软剑。
　　站在旁边的白芷，忽然惊呼一声：“是我的！是我的！”
　　随着那惊呼声，突向柳青张臂扑来！
　　飞蝎道人嘿嘿大笑道：“对对对！快抢他的剑！”
　　柳青闪身一让，大声说道：“姑娘快站开，等我收拾了这恶道，再带你走，你母亲瑶台仙子正在找你！”
　　“瑶台仙子！”白芷果然停身不动，口中喃喃自语道：“瑶……台……仙……子……唔！这名字好熟，我好像听过。”
　　柳青一见提到她母亲，仍有一点记忆，忙横剑又道：“是的，姑娘可还记得岭南红豆庄？”
　　“红豆庄？唔！我也好像也听过。”
　　飞蝎道人眼珠疾转，忽然大喝道：“别理他！他是坏人，他抢过你的剑。”
　　“是啊！”白芷微觉清醒，忽又迷糊起来，一声沙哑长笑，道：“好啊！你抢过我的剑，还我！还我！”
　　说罢，再向柳青扑来。
　　柳青知道白芷武功不弱，又是失去了记忆的人，若然抓着自己，岂不让那恶道任意宰割。
　　当下蓦又飘后数丈，大喝道：“姑娘，快别动，那牛鼻子才是坏人。”
　　白芷双手抓空，尖着嗓子嚷道：“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
　　一面嚷嚷，一面仍是张手猛扑！
　　这一来，柳青可就急了，想不到自己一现身，白芷姑娘反而向他纠缠起来，本来这柄剑他可以还她，只是，白姑娘是个失去记忆的人，剑落入她的手中，若对自己出手怎么办呢？
　　再则，飞蝎道人的飞蝎其毒无比，若没这柄剑在手，真还无法对付那些飞蝎。自己受伤甚至死去倒不要紧，但白姑娘今夜便难逃飞蝎道人毒手。
　　心中在想，脚下可不敢停，早又闪身让过，大喝道：“姑娘快退，这柄剑我一定还你。”
　　飞蝎道人嘿嘿道：“姑娘别让他跑了，用辫子打他！”
　　白芷声音忽然凄厉起来，狂笑道：“对啊！打他！”
　　声音未落，人已近身，张手前扑，比前两次更快！
　　柳青空自横剑在手，却把姑娘无可奈何！他既不能伤她，更不能让她近身。因为姑娘的武功他最清楚。只要近身，双手一辫，便会将自己缠着，要想脱身，甚是不易，只好东窜西掠，口中不断喝止。无如此时的白芷姑娘，记忆已失，根本记不起他是谁。
　　原来这白芷姑娘，虽然脑被震伤，柳青料得不错，一身武功未失，而且受不得一点刺激，只要一受刺激，便入半疯状态，飞蝎道人之所以不敢强行用武功制服她，便是这个道理。
　　白芷是越扑越快，她那家传鱼龙翻滚身法，真是一闪即至，而且每一扑至，便双手一辫，更是同时出招，好几次险险闪让不及。
　　飞蝎道人在旁看了十分得意，嘿嘿大笑，道：“妙啊！娃娃这可是你自找苦吃！”
　　柳青又急又恨，不但要闪让白芷姑娘，而且还得留意飞蝎道人，怕他趁机出手。
　　他本来几次想出手用点穴手法，制止白芷，但是，白芷身手竟灵活无比，未等他点到，双手一辫，立即攻到，追得柳青只有闪退，不敢跟她纠缠。
　　飞蝎道人越看越得意，不时发出嘿嘿的笑声。
　　白芷的沙哑声音也越来越大，两种声音混合在一起，极为刺耳难听。
　　柳青一面闪让，一面在思索如何对付之法，他不能用剑伤她，又不能丢下白芷一走了之，心中不免着急。不到一盏茶时间，已弄得浑身是汗，狼狈不堪。
　　正在此时，忽听一阵破空声音传来，柳青又是一惊，忙一闪身让开了白芷，掉头一看。
　　只见一片红云飞落，跟着响起一声哈哈道：“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柳青心中暗自叫了一声苦，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金蛇和尚。
　　一个飞蝎道人，柳青已无必胜把握，再加上一个金蛇和尚，他要想全身而退，那就更不容易，何况还有一个白芷缠住他，又不能丢下她脱身离去。
　　飞蝎道人也是一怔，但随即嘿嘿笑道：“这小妞偷跑了，小弟追了前来，嘿嘿，想不到她与这小子打起来，有趣得很！”
　　金蛇和尚仰天哈哈道：“有趣！有趣！”
　　但忽又“咦”了一声，道：“这小子与这妞儿相识？”
　　飞蝎道人道：“大约是如此，嘿嘿！看来两人关系还不寻常！”
　　金蛇和尚双目中寒芒流动，在思索着一件事，忽然若有所悟地哈哈笑道：“师弟，你又是老毛病不改，是不是私拐这妞出来，想尝尝新鲜，才碰上这小子的？”
　　飞蝎道人被他一语道破，尴尬地嘿嘿笑道：“这个……”
　　金蛇和尚道：“这妞儿失踪，大人已经知道了，府中红衣武士已经出动，小兄就是奉命出来追查，你让她大嚷大叫，若将府中人引来，岂不让人识破？”
　　飞蝎道人好像事先未想到这一点，脸色微变，道：“师兄说的是，那我们快拿下这小子！”柳青听得一声长叹，心说：“若然这两个毒物同时出手，自己绝难幸免，好容易才碰上白芷姑娘，更不能不救她离去了！”
　　偏是白芷仍一味向他猛扑，旁边来了一个人，也未使她分神。
　　时机已迫，柳青仍未想出如何使白芷安静下来的方法，说时迟，飞蝎道人说罢，两人同时一晃身，一左一右，同时向他扑来。
　　飞蝎道人当先一声嘿笑，额上金印闪闪发光，出手如风，斜刺里一掌向他拍来。
　　冷飕飕寒风狂卷，风未沾身，身上已经机伶伶一颤！
　　柳青大吃一惊，赶紧一闪身，手中剑斜掠而上，划出一道乌光。
　　他这一退，金蛇和尚一声哈哈，已到了柳青身后，右手五指箕张，疾抓而出，招出，才出声道：“小子，你也有今天！”
　　柳青肩头一晃，扭身躯，丹凤朝阳，软剑回扫，刺向金蛇和尚前胸。
　　白芷恰在此时，一声叫嚷，白影飘忽，硬向柳青剑上抓来。
　　柳青这一惊，怕伤了白芷姑娘，赶紧撤剑移步，移掠丈许。
　　飞蝎道人早已阴恻恻一笑，欺近身来，嘿嘿道：“娃娃，你就认命吧！”
　　话声中，双掌同时由后拍到，寒风疾卷，比第一招更为猛烈。
　　柳青三面受敌，那金蛇和尚和飞蝎道人，武功虽然了得，尚可与之硬拼。但偏又夹着一个白芷姑娘，一不小心，便会伤了她，心中好生为难。
　　柳青上身前倾，剑尖后撩，人已借势滑出数步。
　　但堪堪让开飞蝎道人双掌，金蛇和尚和那白芷姑娘，又双双扑到。
　　偏生这次白芷姑娘与那金蛇和尚，不但并肩而至，而且是同时出招，柳青剑虽在手，可又不敢削出。
　　就在他微一犹豫瞬间，脑后风生，飞蝎道人又已赶来！
　　柳青心中一声长叹，心知今夜难以全身而退，但他总不能束手待毙，暗自一咬牙，猛回身，剑随身扑，硬向飞蝎道人掌风撞去。
　　只听飞蝎道人嘿嘿大笑道：“娃娃，你找死！”
　　左掌右爪，同时递到。
　　柳青心中一狠，虽知飞蝎道人掌风不比寻常，但拼着挨他一掌也要将他诛在剑下，一声冷笑，竟不闪让，软剑直向飞蝎道人胸前刺去。
　　这种两败俱伤的硬拼打法，飞蝎道人掌爪递出一半，迫得硬生生向后猛撤。
　　柳青逼开飞蝎道人，一声朗笑，身形蓦向斜掠，想脱开三人围攻。
　　这一掠，足有两丈附近，哪知身形未隐，那金蛇和尚似已早料到一般，袍袖飞扬，己如影随形而至，人未到，掌风已到，势如狂涛。
　　金蛇和尚来得太快，柳青又脚未沾地，要躲要避，已经不及。
　　飞蝎道人也快，一声嘿嘿，已在柳青左侧响起。
　　柳青骇得一身冷汗，一个金蛇和尚，眼前已险象横生，如今飞蝎道人又已赶来，哪还敢落地，手中剑一式“风回柳岸”，荡出一团乌光，身子借势又向上掠起，乌光划空，斜斜飞落。
　　那金蛇和尚当真了得，柳青这次脚刚落地，又已赶到，哈哈笑道：“小子，你跑得了么？”
　　声出，掌到，又断了柳青退路。
　　柳青两次脱困未成，心中好生骇然，但心知若然有丝毫慌乱，立即难逃毒手。猛地里身躯一偏，向右一个踉跄，同时剑尖左指，左掌也跟着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