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迷离幻中身脱险

2024-07-28  作者：伴霞楼主  来源：伴霞楼主作品集  点击：

　　五具僵硬的尸体，站在月下，地上拖着长长的黑影，那里阴森恐怖的气氛，几乎使人窒息。
　　卢碧云娇躯倚在柳青左肩上，紧闭着双目，简直不敢再看一眼，酥胸起伏，身子不断抖颤。
　　柳青虽觉气氛可怖，但他却静静看着，他在湘西一带，曾听说过有人用符咒赶尸之事，只是未曾亲眼见过，但他不知这五具尸体，何以会被称为“追魂五鬼”？五具尸首狰狞可怖是事实，但这府中武林中的高手能人不少，即使是那些红衣武士，武功亦甚不弱，何以又会一见五具尸首出现，便骇得亡魂丧胆，纷纷趋避？他甚是不解。
　　另外使他疑惑不解的，当然就是那位被人称为“大仙”，而声音却飘飘渺渺的，若有若无的女人倒底是谁呢？按说她是—位武功高不可仰的隐世高人，就不应该故弄玄虚，住在这府中？而且还驱使无知无觉的尸体骇唬人？她这样做，目的是什么？
　　而且，这位什么军门大人，从罗刹玉女口中，他已听出也是一个武功不世的魔头，以他的成就，难道这种故弄的玄虚，还能骇唬得了他？何以竟然容她住在这府中？
　　疑问不断在柳青脑中萦回，但这些谜一样的问题，除非那位声音飘渺的女人及军门大人外，是无一人能解答的！可是，自从听她吩咐了“追魂五鬼”几句话后，就再也未听她出声，她究竟在何处，令人无法猜测！
　　院中的五具尸体，僵立不动！
　　柳青也凝视以待！
　　小院中阴森寂静，但小院四周却不时传出衣袂飘空之声，似是府中人仍将这座小院严密监视住，未曾离去。
　　偎在柳青怀中的卢碧云，虽是出身武林之家，哪曾见过这种恐怖的事，本已逐渐恢复的双腿，此时又骇得软绵无力，身子直向下滑。
　　柳青赶紧将她紧紧搂住，低声道：“卢姑娘，你怎么了？”
　　卢碧云“嗯”了一声道：“我……我怕！……”
　　柳青叹口气道：“姑娘，怕也没用，应该坚强起来！”
　　卢碧云睁开双目，才向院中一瞥，立又“啊”了一声，不但双目紧闭，一转身，双臂反而将柳青紧紧抱着，芳心怦怦乱跳。
　　原来卢碧云适才仅匆匆忙忙的脱了秋月一件绸制外衣裤穿在身上，回身一抱，一对坚挺而富有弹性的双峰，立即压在柳青胸上。
　　登时一阵奇妙的热力和感觉，使得柳青身上微微一震，卢姑娘传出的怦怦心跳声，竟然感染得使他的一颗心，也跟着猛跳了起来！
　　而且就在这时，他鼻中又嗅着由卢碧云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最为奇妙的幽香气息，非兰非麝，醉人已极。
　　这一来，柳青的一颗心，更似要跳出了心腔，不止如此，而且身上也升起—股热流，像电一般闪击全身。
　　柳青一只左手，突然搂得更紧，这是一种奇妙的反应，卢碧云本能的挣扎了一下，突然睁开双目，仰起头来，惊惶而羞怯地看着柳青，道：“少侠，你……”
　　柳青陡然一震，赶紧将左手放松，歉然出声道：“姑娘……”
　　但是，只喊了一声姑娘，下面却不知应该说什么了。因此，仅嘴唇动了几下，并未说出话来！
　　卢碧云呆呆地凝视着柳青，脸上涌起两朵红云，轻轻松开双臂，也是欲语还休的似要说点什么，可是也跟柳青一样，樱唇动了几下，一个字也没吐出。
　　忽然，卢碧云轻轻叹了口气，道：“少侠，你贵姓？”
　　柳青道：“在下柳青！”
　　卢碧云道：“少侠可是专为救我而来？”
　　柳青点点头，随即轻叹道：“不错，午后我就跟着府中的爪牙，到了姑娘庄上，因人单势孤，不便出手，所以想晚上来救姑娘脱离虎口，想不到我们同时陷在这府中，而且遇上这种恐怖的怪事！”
　　卢碧云道：“薄命人蒙少侠搭救，得免身辱，保全了我卢家一世清白，我卢碧云毕生难忘，只要能脱险，我……”
　　话未说完，忽然娇羞的低下头去。
　　柳青道：“姑娘快别如此说，武林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份内之事，并非想要姑娘报答。”
　　卢碧云紧低着头，口中轻叹道：“可是，我……”
　　就在这时，忽听身后“噗嗤”一笑，有人道：“哟！真好兴趣，两位忘了这是‘鬼院’了么？”
　　两人同时一惊，霍地回过头去，只见适才送他们到这院中的女婢，不知何时已站在他们身后，右手拉着脑后的一条发辫在胸前玩弄着，娇憨可人，挽首而笑！
　　柳青心中一喜，道：“姑娘，适才称做大仙的，可就是你们公主？”
　　那女婢揺摇头，憨笑道：“谁说的？才不是呢！”
　　柳青又道：“那么这称做大仙的是什么人？”
　　女婢挽首微笑道：“我不能告诉你！反正她不是我们公主就是。”
　　“那么贵公主是谁？”
　　“我不是告诉过你‘潇湘公主’么？”
　　“是的！”柳青点头又道：“但这名号，在下以前从未听过！”
　　女婢抿抿嘴，眼珠儿眨了几眨，道：“不知道就算啦！将来你见着她的时候，自己问她吧！”
　　“将来？”
　　“嗯！”
　　“不是今夜？”
　　女婢调皮地一笑道：“我们公主轻易不见俗人的，我说的‘将来’，那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缘份！”
　　柳青一怔，心说：“我是俗人，难道她是神仙不成？”
　　当下又道：“适才姑娘指引在下到这小院中暂避，可是公主的主意？”
　　“当然呀！”
　　“姑娘现在来此，可是助我们脱险？”
　　“你说呢？”
　　“我想是的。”
　　女婢又是抿嘴一笑，道：“假若是，你将如何？”
　　“柳青应该面谢！”
　　“谢谁？”
　　“谢姑娘你！”
　　女婢又娇憨地微笑，看着羞怯怯呆站在一旁的卢碧云一眼，道：“应该谢我们公主！”
　　“是的！可是柳青是俗人，没那缘份谒见公主！所以表这份谢意，只有请姑娘转达了。”
　　那女婢眨动着一对明亮亮的眼珠，看着柳青转了一阵，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哟！你这人真还会挑眼，我说你是俗人，便不高兴了是不是？其实这还是因为少侠你，我才换了两个不伤大雅的字，要是别人么？连俗人两个字，他也不配！”
　　“那是柳青的光荣！不知对别人怎么说？”
　　“少侠想听？”
　　“柳青洗耳！”
　　“臭男人！”
　　“臭男人？”
　　“是不是对少侠用‘俗人’两字，已经够客气的了？”
　　“啊！是的！”
　　柳青口中虽然说是，其实心中想笑，心说：“太自傲了，难道天下男人全是臭的？难道这潇湘公主一生不嫁男人？”
　　宮装女婢挽首一笑，道：“所以我说，也许少侠你有缘份将来能见得到公主，你的谢意留着将来见她时，亲自说罢！”
　　柳青也不想跟她分辩这一些，目前总想先将这位卢姑娘救离险地，当下傲然一笑道：“如此，请姑娘协助这位卢姑娘离开吧！
　　“少侠不走？”
　　“柳青尚能自处！”
　　少侠有这份自信？”
　　“对十毒尊者中人，脱身总还不难！”
　　“那么罗刹玉女呢？”
　　柳青微微一怔，心说：“是啊！单是那和尚道士，自己能不能脱身，实在说毫无把握，若然加上一个罗刹玉女，只怕真还走不了！”
　　但他有他的自尊，当下仍傲然一笑道：“谢谢姑娘关怀，柳青大约还能勉强对付！”
　　女婢又抿嘴一笑，道：“还有啊！你可知这府里的军门大人，正亲自在找那个恶作剧的人么？”
　　“恶作剧？谁？”
　　“咦！难道不是你将人家的女儿，换出这位卢姑娘的？”
　　柳青陡然一惊，现在这位卢姑娘何以会睡在那小姐房中，而那位小姐的去向之迷忽然揭开了，原来是被人用移花接木之计。这不但是恶作剧，而且是最残酷的手段，这人是谁？听这宫装女婢说来，不是她们所为，自然也不是自己，这人手段太毒了，那个淫魔虽然罪该万死，但他的女儿何辜？而且他女儿还在病中，这种恶作剧的报复，这人虽是救了卢姑娘，其手段太毒，心肠之狠，真是可怕极了。
　　那宫装女婢似也大感意外。惊诧的问道：“这么说不是你的杰作了？”
　　柳青愤然道：“这种以暴易仁的作法，在下素不屑为！”
　　那宮装女婢明眸眨动一阵，似有所悟的笑了一笑道：“唔！我明白啦！那位军门大人，现正在暴怒之中，若被他发现你，一定容你不得！”
　　“他到底是谁？”
　　宫装女婢淡淡一笑，道：“我不知道啊！不过武功好得很，除了当今武林六老的武功外，大约没人是他的敌手！”
　　“可就是追魂血剑？”
　　宫装女婢摇摇头道：“我们公主亲来，就是为查证这件事，但根据查证的结果，追魂血剑另有其人，但他们之间，可能有点渊源。”
　　柳青又是一惊，追魂血剑武功奇诡，他曾亲身经历。想不到这位军门大人，居然也是如此厉害的魔头，但武林中除了南狐西鬼东仙北帝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厉害人物，堪与六老武功抗衡的。
　　宫装女婢笑了一笑，道：“少侠，还是跟我一道走吧！这鬼院中只能避得一时，若然府中人，确知你躲在此地，天明以后，他们一样也能进来的！”
　　柳青本来心中还有许多疑问，忽听街头传来五鼓更声，鸡声报晓，天已快亮了。
　　那宫装女婢一听更鼓和报晓鸡声，似是心中着急，向小院中瞥了一眼，小嘴儿一嘟道：“你到底走不走？天快亮啦！”
　　柳青看了看身边玉容惨淡，惊悸未消的卢碧云姑娘一眼，轻叹了一口气，心说：“自己本来是为救人而来，想不到反为人所救！还是将这卢姑娘救走才是上策，既然这府中有许多神秘，自己何妨过两天再来一探，也许能揭开自己心中的许多疑团，说不定能探得出一点追魂血剑的消息！”
　　当下点头道：“好吧！我们走！”
　　宫装女婢这才回嗔作喜，道：“那么快跟我来！”
　　说罢，回身向棺后面的壁角走去。
　　柳青凝神一看，原来这壁角之下，现出一个黑沉沉的两尺多高的洞口。想来适才她就是由这洞中出来，自己才未发觉。
　　宫装女婢站在洞口边又道：“快下去吧！这是一条连府中人也不知道的秘道，出口是一家祠堂，到了那儿便没事了。”
　　柳青道：“姑娘不走么？”
　　宫装女婢道：“我还有事，你们请吧！”
　　柳青才要跨入，宫装女婢又“喂”了一声，柳青忙回过头来，道：“姑娘还有吩咐？”
　　那女婢樱唇动了几下，最后才说道：“你若是想见我们公主，可到怀玉山、翡翠谷去试试运气，不过，千万别说是我说的！”说罢神秘地一笑！
　　柳青心中微微一动。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她笑的理由，点头道：“在下记住了，谢谢你们公主，也谢谢姑娘。”
　　说罢，当先摸索着走了进去。
　　卢碧云紧随着柳青走入秘道，约走了一刻许时间，已然走到出口，此时，已是曙色濛濛，抬眼一看，原来这出口是在一座祠堂神龛之下，两侧也摆了十来付棺木，每付棺木前，还有灵位及燃过的香烛之类，竟是人家停尸寄柩之所。
　　柳青一看天快大亮，向卢碧云道：“姑娘，你是回庄？还是去找你师兄？”
　　卢碧云幽幽一叹道：“薄命人身遭慘变，有家难归，师兄和爹爹也不知隐藏何处，一时也找不着，而且我……”
　　说时向自己身上瞥了一眼，又是一声长叹。
　　柳青这才想起自己真是大意，人家穿着薄薄的衣裤，又身无分文，现在这庐陵附近，必是侦骑四布，在到处追捕她，怎能叫她一人离去。
　　救人救到底，现在唯一的方法，只有将卢姑娘带回客店，再筹送她离城之策。
　　想了一想，只得说道：“那么姑娘同我先回客店吧！天已快大亮，我们快走！”
　　说罢，身影一闪，飞身上了祠堂屋顶。
　　卢姑娘轻功竟然不弱，也掠身扑上。
　　柳青略一打量客店方向，带着卢姑娘，直向客店奔去！
　　两人回到房中时，天已亮了，柳青道：“姑娘先歇着吧！我去给你买几件衣服来，千万别乱走，以免被那些鹰爪发现。”
　　卢碧云羞赧地点点头，含情脉脉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多谢少侠了！”
　　柳青带好房门，又转身走出店去！
　　走了几条街，因为时间太早，商店全未开门，但却看见不少红衣武士在街上巡逻，好在柳青一袭青衫，像是一个落魄秀才的样子，不是武林人物的打扮，那些红衣武士才未注意他。
　　一直等到商店开门，柳青略一思索，便在一家成衣店中，买了一套男人的衣帽，走回店去。
　　哪知走到客店那条转角处，才一抬眼，赶紧停下步来！
　　原来他一眼瞥见店前满步红衣武士，各各刀剑出鞘，将客店围得水泄不通。
　　他登吋一怔，心说：“怪啊！怎么消息这么快，难道自己回店之时，已被人盯上了？”
　　心中正在犹豫，又瞥见那金蛇和尚和飞蝎道人并肩走出店来，身后跟着四个红衣武士，却未见将卢姑娘带出，才勉强放下心来。
　　只见金蛇和尚跟那飞蝎道人低声说了几句话，率领着十来个红衣武士高视阔步地向街那头走了。
　　柳青等他们走远，才走回店中，一个伙计正怔怔地站在店门口，不由问道：“伙计，发生了什么事？”
　　伙计的双手了摊，现出无可奈何的表情，道：“公子爷，他们府中逃走了一个女犯人，说是藏在我们店中！”
　　“结果呢？”
　　伙计耸耸肩道：“所有房间全査遍了，本店裉本没一个女客，真是无妄之灾！”
　　柳青心中一怔，暗忖：“卢姑娘倒是机警，一定是闻声便躲了起来，居然能逃过金蛇和尚和飞蝎道人这种厉害人物的耳目！”
　　当下笑了一笑，直向自己房中走去！
　　柳青回房中一看，好在他随身未携带行李，但床帐已全被翻过，弄得零乱不堪，看来似是查得十仔细。
　　他游目向房中扫了一下，房中并没有卢姑娘的影子，后窗也由内栓上，显然那卢姑娘是由正门逃出。
　　在他以为，卢姑娘必然会回来，哪知等了好一阵，仍不见卢姑娘的影子，心想：“是了，必是她见这客店中存身不得，已只身远走，这倒好，可免去自己一个累赘！”
　　就在此时，房门口人影一闪，有人哈哈笑道：“柳兄你早！”
　　柳青抬眼一看，见是毛雨文睡眼惺忪似还宿酒未醒地走了进来，连连打着呵欠，向柳青神秘一笑，又道：“千金买笑，真个消魂。小弟荒唐了一夜，可惜兄台不曾同去领略一下梅姬那妞儿的色艺！”
　　柳青才知他一夜未回客店，不由皱一下眉头，心说：“我还疑他是真人不露相，原来是一个放荡不羁，征逐酒色的狂士！”
　　当下微微一笑，道：“毛兄名士风流，不知昨夜风雨几番，消魂几许！”
　　毛雨文哈哈一笑道：“柳兄若有兴趣，今夜我再陪兄台去梅院一游如何？”
　　柳青笑了一笑，摇头道：“小弟既非名士，也不风流，对那些事不感兴趣！”
　　毛雨文又是一笑道：“只怕柳兄言不由衷吧？”
　　柳青道：“毛兄怎知兄弟言为由衷？”
　　毛雨文道：“假若有美人兮，相对暗室，袒裼裸裎，难道兄台也不动心？”
　　柳青怫然道：“兄弟虽非太上，但发乎情，止乎礼，自信作得到！”
　　毛雨文见柳青生气，反而一声哈哈，道：“好一个发乎情，止乎礼，只怕……哈哈……哈哈……”
　　柳青一听他笑声有异，心中一动，不由仔细向他打量一眼，心中不由暗忖：“难'道昨夜他也在那府中，那移花接木之事，是他所为？”
　　可是。却又一点看不出可异之处，心中好生纳闷。
　　毛雨文见他呆住，笑声倏止，道：“兄台是侠士，小弟是狂士，莫怪！寞怪！”
　　柳青心中一动，这人确有几分可疑，决心要查出这毛雨文到底是什么人物不可！
　　当下强颜一笑，试探着问道：“毛兄今日意欲何往？”
　　毛雨文“咦”了一声道：“咱们不是要结伴游踪四海么？”
　　柳青心想：“好啊！你是把我跟定了！”
　　又笑道：“假若毛兄有事，不妨请先行，兄弟还要在此耽搁数日！”
　　毛雨文道：“正好！正好！不瞒兄台说，梅妃那妞儿也着实迷人，小弟也正想多留数日。”
　　柳青心中冷笑，脸上却不露出半点痕迹，反而坦然一笑，道：“如此毛兄请回房休息，午后再结伴出游如何？”
　　毛雨文打了一个呵欠，笑道：“兄台说得是，如此兄弟告退了！”
　　说罢，转身走出房去！
　　柳青目送他离房，心中越想越疑，觉得这毛雨文决不是平常人，那种狂士之态，不过是在掩护他的身份而已，但他为什么死跟着自己？却始终猜不出是什么目的？
　　几天的工夫，他所遭遇的变化竟这么大，为了一个追魂血剑，竟牵上这些神秘莫测的人物，除了天狐祖孙不说，昨夜又遇上一个什么潇湘公主，身边又有这个无法捉摸的毛雨文，再加上那称做“大仙”的声音飘渺的女人，这些人全在自己身边陆续发现，而且好像全与自己有牵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一点也猜不出来。
　　思潮一转，不由又想到白芷，想到罗刹玉女，也想到不知去向的卢碧云姑娘。
　　他本来想睡一下，但这些回旋在他脑中，哪能睡得着。
　　过了不久，忽然房门轻轻一响，柳青扭头一看，见是伙计笑吟吟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信，道：“公子爷，你的信。”
　　柳青一怔，道：“谁送来的？”
　　伙计道：“是一位小姑娘！”
　　柳青自床上一跃而起，从伙计手中接过那封信，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君危速离，城南五里有人相候！”
　　柳青见信未署名，却是一个女人笔迹，又听伙计说是一个小姑娘，便猜可能是莺儿姑娘，不然，就是昨夜指点自己脱险的那个宫装女婢。
　　只是，那“城南五里有人相候”一句，却不知指的是什么人？
　　他脑中迅速打了一转，暗忖：“是了，可能是卢姑娘了，大约是莺儿和那宫装女婢将她救到城外相候，自己倒非赶去不可！”
　　忽然一个闪电般的意念，在脑中掠过，冷然一笑，从怀中摸出一块银子，塞在伙计手中，道：“这是店钱，多余赏你，毛公子醒来，要他去南门外五里处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