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鬼影幢幢人欲去

2024-07-28  作者：伴霞楼主  来源：伴霞楼主作品集  点击：

　　柳青赶紧身子一缩，退回帐内！
　　也就在此时，房门外忽又响起那妖媚女人声音道：“査过了么？”
　　那红衣统带道：“禀夫人，这儿没人！”
　　那妖媚女人道：“这就怪了？一会儿工夫，会跑到哪儿去呢？绝不可能已逃出府去啊！唔！留下几人守着这院子四面吧！其余的人快去搜，我在这儿守护着小姐，别把她吓坏了。”
　　秋月道：“夫人到小姐房中坐坐吧，婢子替你去捧茶来，唉！我们府中从没闹过贼啊！”
　　娇媚女人道：“小姐病好点么？”
　　秋月道：“好一点啦！才吃了药不久，刚睡着，夫人，可要叫醒小姐？”
　　妖媚女人道：“不必了，让她睡吧！我到她房中坐坐，等没事了，我再走！”
　　话声中，那妖媚女人随在一个掌灯女婢身后，走进屋来，女婢将灯放下，那妖媚女人面向房门而坐。
　　柳青叫苦不迭，这一来，他连下床的机也没有了，现在他唯—可能做的是先将床上睡眠的小姐点了穴不要她张声。
　　但是，当他回头伸手，登时又愣怔了，伸出的手，赶紧又缩了回来。
　　你道怎地？原来这时房中有灯，灯光一映，看得比较清楚，敢情圆睁着双眼望着他的，竟然就是那位姓卢的姑娘，不但如此，一条棉被仅盖了半截身子，上半身整个露在外面，酥胸裸裎，双颊绯红，一脸又羞又急，又骇又惊的样子在看着他。
　　而且似是身子不能动弹，显是被人救了出来，放在这小姐的床上，忘了替她解开穴道。
　　他不但发怔，而且心中，闪电般泛起了几个疑问？
　　是谁把她救出的？
　　她已被人救出，何以那位军门提督未出来查问？
　　这儿的小姐，又到何处去了？
　　他不敢再看，却向床上的卢姑娘摇摇手，又向那妖媚女人指指，意思是叫她别张声，以免被那女人发觉。
　　那卢姑娘似也明白，羞赧地轻轻点了一下头。
　　柳青这才赶紧掉开头去！
　　这时，女婢已捧着一盏香茶进来，放在妖媚女人桌前，道：“夫人，请用茶！”
　　妖媚女人道：“秋月，这几天小姐能起床走走么？”
　　秋月道：“好多啦！傍晚时还在院中散了一阵步，大约再几天就好了。”
　　妖媚女人嗯了一声，道：“你去看过小姐醒了没有？别把她吓坏了。”
　　秋月道：“是夫人！”
　　说罢，轻移莲步，向床前走来！
　　柳青心中大急，心说：“糟了，这丫头一来，不但会发现自己，连卢姑娘也一定被发现，没有这妖媚女人在屋中，自然好办，无如她就坐在窗前，自己若然对秋月下手，哪有不被她会发觉的。自己虽可一拼，但人家卢姑娘，岂不再落虎口？”
　　心中一急，头上汗水直冒，一时之间，竟想不出妥善之策。
　　那屋子能有多大，未容他多想，秋月已走到床前，正自伸手来撩罗帐。
　　到了这种时候，柳青只好横心一拼，但就在秋月指尖接触到罗帐一瞬间，忽听那妖媚女人，娇叱一声：“是谁？”
　　身形一闪，人已穿窗扑出。
　　秋月也惊得一回头，但也就在她回头的一刹那，腰穴上一麻，惊呼之声，竟梗在喉间无法发出，人已被拉入帐内。
　　妖媚女人飞落窗外，小院中的一位红衣武士已迎了过来，道：“夫人，发现了什么？”
　　妖媚女人似是一怔，道：“你适才守在这儿？”
　　红衣武士的声音道：“不错，属下未曾离开过一步！”
　　妖媚女人略一沉呤道：“那就怪了！”
　　红衣武士道：“夫人，怪什么？”
　　妖媚女人冷笑一声道：“没什么！你去吧！”
　　这妖媚女人似对江湖技俩，十分熟悉，虽然发觉有异，竟能沉得住气，站在窗下不动，静观其变。
　　这一来，那床中的柳青，迅速地拍开床上卢姑娘的穴道，低声道：“姑娘快从这女婢身上，脱下衣眼穿上，再想脱身之策！”
　　那卢姑娘穴道被解，反而将锦被连上身也裹住，一脸又羞又急的神色，低声道：“我……不能……？”
　　柳青先是微微一怔，但随即恍然明白过来，心说：“是了，必是这卢姑娘全身赤裸，我在这房中，人家自是不便动弹！”
　　当下轻轻撩起罗账一角，飘身下床，但又怕被窗外的妖媚女人发觉，微一伏腰，贴立床头暗处，侧耳一听，后窗外步履之声轻传，似是守在屋后的红衣武士，仍在不断往来巡査。
　　现在他面临着更大的难题了，单是他一人偷偷离去，还可以硬闯，而现在卢姑娘既然在自己的身边，总不能弃而不顾，一走了之，他也必须得设法将卢姑娘救离虎口，但是这间院子四周，全有红衣武士把守，再加上前窗外的妖媚女人，难以在毫不发觉的情形下，安全离开。
　　心中恁的一想，暗自好生作难，而他更担心那妖媚女人折回房来，不见了女婢，必然会亲自到这床边来查看，那时，一切便无所遁影了。
　　前窗外那妖媚女人，大约是等得不耐烦了。突然冷笑一声，道：“既然没有胆量跟我罗刹玉女朝相，最好就跟我滚远一点，不然撞在我手里，哼！管叫你吃不完兜着走！”
　　柳青心中蓦的一跳，心说：“罗刹玉女？难道她竟是武林中相传的碧落天狐、黄泉鬼母，海上三仙、人间一帝中的黄泉鬼母门下？”
　　原来这六人全是武功已超凡入圣，在武林中声望非比寻常。他曾听师傅说过，六十年前，这四起人物各据一方，天狐据南，鬼母据西，三仙据东，一帝据北，谁也不敢犯谁。后来各自归隐，鬼母收了一个徒弟，即名罗刹玉女。
　　柳青想：“这妖媚女人自称罗刹玉女，若然真是鬼母之徒，自己今夜就别妄想全身而退，传说中的黄泉鬼母，不但武功已到以意克敌的境界，而且擅长蛊术，若然中招，便得终身听命于她，这罗刹玉女即是鬼母之徒，强将手下无弱兵，说什么自己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这一来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心说：“好险，假若她适才不因为対自已动了那种不正当的念头，只怕自己早已失手被擒。听说这罗刹玉女奇淫，若然她也会放蛊之术，自己岂不终身成了她淫荡的工具？”
　　心中正自惊骇，前窗人影一由，罗刹玉女已然一掠而入。
　　柳青绝望的一声长叹，心说：“完了，她这一回来，岂有不察看的，死倒无所谓，只怕如今要想求死也不可能了！”
　　但到了这种地步，也只能一拼了，暗将功力凝聚双掌，蓄势以待。
　　说是迟，那时快，就在罗刹玉女身形刚落地一瞬间，屋前忽然有人闷哼了一声，跟着“呼”地一声有人倒地。
　　那脚刚才沾地的罗刹玉女，突然借落地之势，好快！身子一弹又起，竟又倒着疾射而去。身子尚在空中，已听她娇叱道：“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跟着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由左右后三方，向屋前奔出，似是那些守在三方的红衣武士，已闻警追出。
　　柳青心中一喜，蓦地一撩罗帐，一见卢姑娘已将衣服穿好，忙低声问道：“姑娘能走么？”
　　那卢姑娘皱了一下眉头，道：“他们点了我的足心气海穴，现在双腿仍软弱无力，恐怕不行。”
　　柳青连考虑的时间也没有，拦腰一把将卢姑娘抱起，左手一推后窗，电闪穿出。
　　就在这时，似是前面的雕花粉墙上，传来轻笑之声，道：“我本来就在这儿么！又没躲你们，为什么要我滚出来呢？”
　　罗刹玉女怒叱道：“你是谁？”
　　“潇湘公主！”
　　柳青哪敢多去听她们说些什么？此时脱身要紧，蓦一伏腰，挟着卢姑娘早已越过后墙，脚才沾地，突然耳边传来悄语道：“奉公主之命，请少侠随婢子走！”
　　柳青一怔，匆忙中掉头看去，只见一个一身淡绿宫装婢女，明眸皓齿，年龄不过十五六岁，一脸娇憨的样子望着自己含笑。
　　柳青道：“姑娘说的公主是谁？”
　　“咦！”那宫装女婢嫣然一笑道：“你没听见前面公主在说话么？那就是我们的公主啊！”
　　柳青蓦然想起前面适才有人自称潇湘公主，但此时也来不及细想，一见女婢娇憨无邪，太约不会假，点头道：“如此有劳姑娘了。”
　　那宫装婢女嫣然一笑，回身缓步沿着一条甬道走去。
　　柳青随在她身后，只见那甬道两侧，约有五六个红衣武士，全是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早已被点穴道，动弹不得。
　　跟在宫装女婢身后，穿房过室，如入无人之境，绕过两重院子，竟然又到了他由后园进入时曾看见过的一座无人小院之内。
　　宫装女婢回眸一笑道：“公主说，请少侠在这屋中歇着，暂时别出去，等一下，婢子再来接引！”
　　柳青道：“这时不能出去么？”
　　宫装女婢摇摇头，道：“东窗已经事发啦，你用的移花接木之计，已被人家发觉了，阁府四周，全是高手把守，这时出去，一定会被他们发现，那时连我们公主也无法救你们了。”
　　柳青一怔道：“我用了什么移花接木之计？”
　　那宫装女婢向双臂环抱着柳青脖子的卢姑娘瞥了一眼，抿嘴一笑，并不答话，回身缓步离去。
　　但才走得几步，又回头道：“记好啊，别乱跑，这院子不会有人来搜査的！”
　　说完，莲步轻移，缓缓走出院门。
　　柳青觉得有些奇怪，这院子怎为什么会没人来搜？一时之间，令他有些不解！
　　但人家这样叮嘱，必然大有原因，当下也无暇去考虑，抱着卢姑娘进入左首一间房内。
　　利用映入的淡淡月光一看，房内已然蛛网尘封，根本没人居住，但却陈设齐全，靠后壁床上留有寝具。
　　他轻轻将卢姑娘放在床上，低声道：“姑娘快自行活动，调息经脉，大约是穴道被点太久，所以双腿无力。
　　卢姑娘点头道：“大概是如此，我现已好了一些！”
　　柳青蓦一回头，忽然轻“咦”道：“这儿有棺材？”
　　床上的卢姑娘抬头看去，只见床头之上，露出一口棺木，叹口气道：“原来这屋子是停死人的地方，唔！我明白啦，必是这院中闹鬼，所以那小姑娘说不会有人前来。”
　　柳青目注那棺材，凝目不动，好像在思索着一件什么事？
　　过了一会，忽听柳青喃喃自语道：“怪啊！”
　　卢姑娘道：“什么啊？”
　　柳青道：“这屋中到处是灰尘蛛网，但这棺盖的灰尘，却有些异样！”
　　卢姑娘道：“是不是有开过痕迹？”
　　柳青道：“大约是如此！棺木两侧，却又积尘甚多，分明已放很久，可是这棺盖上却仅有微尘，而且还有奇怪的手印。”
　　卢姑娘道：“世间上哪会有鬼？但一定有点古怪就是。”
　　卢姑娘叹口气道：“其实有鬼也不要紧，与其死在恶人手里，倒不如被鬼骇死比较还好些！”
　　就在这时，忽听小院四周人声鼎沸，院门口有灯光射入。
　　似是府中的红衣武士在院门口，大声说道：“府中全搜过了，只剩下这间院子了。”
　　另一人道：“我可不敢进去，你忘了金蛇大师和飞蝎道长那天被掷出来的事么？”
　　柳青一怔！
　　只听先前那人又跟着说道：“今夜真是有点邪门，嘿嘿！适才那个自称潇湘公主的不知是人是鬼？我们夫人循声追了几重院子，忽然不见了。而且听说小姐也被人掳去了，你说会不会是这院中的‘小仙’在作怪！”
　　话声甫落，忽听清脆一声响，似是有人被重重的打了一记耳光。
　　如何不是，只听说话之人“哎哟”一声，跟着响起一个飘飘渺渺的声音道：“你敢对本仙子不敬！什么小不小的？还不给我快滚，不然，看我给你厉害。”
　　柳青又是一怔。
　　只听挨打的那人喏喏连声道：“是是是，小人一时说溜了嘴，请大仙饶恕小人。”
　　“唔！这才对！”又是那飘渺的声音，似在院中，又似在夜空中道：“我与你们的大人相约过，不许府中人来这儿打扰我的清修，偏偏你两个鬼东西敢来，哼！难道你们不怕我放出追魂五鬼？”
　　只听那两个说话的红衣武士，又连应了几声：“是是是！”
　　灯光一闪，悄然退去！
　　虽然院门口的人退走，但柳青从窗上望出去，月光之下，隔着一道院墙的房顶上，仍有不少人影晃动，似是那些红衣武士，虽不敢进院来搜，但对这间小院，却置于监视之下。
　　卢碧云低声道：“听到么？这院中住的是什么大仙，她还有什么追魂五鬼？”
　　柳青道：“神鬼之说，无凭无据，难道姑娘也信？”
　　卢姑娘道：“那么为什么这儿的人全怕呢？你听见么？连白天掳我的和尚道士也不敢惹她！”
　　柳青微微一笑，道：“那是一个武功高不可仰的高人罢了，但为什么会借住在这儿，却使我有些不解？”
　　“你怎么这样肯定呢？”
　　“这声音我听过一次！”
　　“你听过？”
　　“唔！而且我正想找她！”
　　“你看会不会就是那位公主呢？”
　　“这倒很难说，但那宮装女婢，既然把我们送到这儿来，可能她们是相识的！”
　　两人正在说话，忽然隔壁正屋中，发出一阵连续不断的响声，似是一个沉重的木盖被人掀起。
　　因为这屋中也有一具棺材，而且曾经怀疑这棺盖是经常开启过，所以两人全联想到那响声是棺材被掀开的声音。
　　卢碧云惊得身上毛发竖立，用惊疑的眼光看着柳青道：“听到么？似是棺材盖开启的声音呢！”
　　柳青虽然也在暗惊，但仍镇定地说道：“姑娘别怕！”
　　哪知话声才落，对面屋中，又是同样的一阵响声，清楚地传来，那声音听入耳中，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卢碧云骇得花容变色，身不由已的向柳青靠近，低声道：“快听！”
　　柳青仔细一听，果然正是棺木盖掀起的声音，心中也不免紧张起来，心说：“难道这位大仙，真有什么五鬼？”
　　心念未完，床头上棺木突然发一声“咯吱”的响声，那卢碧云因是坐在床沿上，一眼看见床头棺盖，向上动了几下，骇得啊了一声，上半身娇躯，紧紧偎入柳青怀中，惊道：“我怕！我怕！”
　　柳青本来也已听见，正拟回头，卢碧云的娇躯，已抖颤地偎来，他只好伸出手将她搂着，右手刷的一声，自衣底拉出乌金软剑，侧身向那棺材看去。
　　果然那棺盖一上一下地不断在掀动，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刺耳的响声，饶他柳青不相信世间有鬼，此时，也不由得背上冒起一股冷气直至脚心，身不由已的搂着卢姑娘向床角退去。
　　但这时，正房和对面房中，“咯吱”之声虽停，却又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似是那行走的人，却像双腿僵硬，不是跨步，而一蹦一跳地在行走，所以落地十分沉重。
　　卢碧云虽然随父习过一点武功，但却从没在江湖上行走过，哪遇过这种阴森鬼怪的事？女儿家自然胆子更小，又是一声低呼，双手将柳青抱得紧紧的。
　　柳青忙道：“姑娘别怕，你能行走么？”
　　卢碧云本来已恢复了不少，但这一来，又自双腿打颤，忙连连摇头，道：“不行，你别丢下我！”
　　柳青皱了一下剑眉，只得将她紧紧搂着，横剑而立，目注着那缓缓上升的棺盖，一瞬也不瞬。
　　就在这时，忽然看清有一只白森森的手掌，将棺盖越托越高，跟着棺中站起一个长着数寸长舌头，脸色慘白得怕人的女鬼，身穿冥衣，一蹦而出。
　　卢碧云骇得一声“啊呀！”，娇躯一颤，竟然骇昏了过去。
　　柳青冷笑一声，手中乌金剑一振，闪出一道乌光，屏息而立，他这时已打定主意，只要女鬼向她扑来，不管是人是鬼，软剑立即扫出拼命。
　　这时正房和对面房中那蹦跳的声音，已然到了小院之中，而眼前的这女鬼，根本不理会柳青等两人，一蹦一跳的，竟是直向房门跳去。
　　别看女鬼是蹦跳而行，竟然不慢，闪电工夫，已然跳出房去。
　　柳青轻轻的吁了一口气，用右袖拭去头上的汗珠，低头一看，卢碧云已骇昏了，赶紧在她胸前推拿了几下，才使她悠悠醒转。
　　柳青低声道：“姑娘别怕！”
　　卢碧云闪动着一对惊魂未定的眸子，道：“骇死我了！”
　　柳青道：“女鬼已出去了！”
　　“真的么？”
　　“当然是真！”
　　卢碧云向房中扫了一眼，闭上眼睛喘息了几口气，酥胸不断起伏，道：“少侠，我们快走吧！我从没见过这种怕人的事！”
　　柳青道：“这小院四周全有人守住，如何能出得去？”
　　忽然，一个飘飘缈渺的声音飘入耳中，道：“你们在这院中给我守住，只要有人进来，便给我抓着，不许放走一个！”
　　柳青一怔，心说：“这大概是追魂五鬼？难道这位神奇莫测的女人，当真有使神驱鬼之能？”
　　忙回身向窗外看去！嘿！怪事，月光之下，果然正屋前站着三个僵硬的鬼物，一个枯瘦如柴，双目深陷的老者，穿着寿衣寿帽，站在上首。
　　左首是一个一脸血污的汉子，根本看不出眉目！
　　右面则是一个一身劲装的红衣武士，脸上扭曲得难看已极，似是死时十分痛苦。
　　对面屋檐下，站的则是一个女鬼，披头散发，遮去大半边脸，仅露出小半边惨白得十分怕人的脸，从衣着看来，似是府中死去的女婢。
　　背立着的，则是屋中出去的吊死鬼，五个人僵立在院中，一动也不动。
　　但就在这时，小院四面的房脊上传出几声惊呼道：“哎呀！追魂五鬼出来啦！快！”
　　惊呼声中，人影乱晃，似是围在四周屋顶上的红衣武士，已纷纷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