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嶋二人《宝马血痕》
第30节
这夜，香苗辗转无法入睡。
把棉被铺在地毯上睡，也已逐渐习惯。芙美子虽叫她“一起睡好了”，但是睡在不习惯的床上，香苗反而觉得不安。
被褥就铺在床边，枕畔刚好为圆筒形的立灯，躺下后，稍微往上望去，可从玻璃窗见到夜空，那是几乎没有星星的黑暗天空。不知何处传来马达的低响。
芙美子在床上翻身，看来她也是睡不着的样子，时而听到叹息声。
“芙美子。”香苗低声叫。
“嗯。”
“还醒着。”
“嗯。”
香苗沉默了。突然，她见到芙美子坐起身，扭亮床畔的立灯。
“不行，愈来愈清醒了。”
“明天还要工作吧？”
“工作？啊……”
芙美子下床，走向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一罐罐装啤酒，又问香苗：“你要吗？”
“不！”
芙美子走回来，盘腿坐在床上，喝了一口啤酒。不知在想些什么，边想边喝。
“香苗！”她叫着。
“什么事？”
“可以问你吗？”
“问什么呀！”
“你爱隆一？”
“……”香苗沉默良久，低头，手肘拄在枕头上：“不知道。”
“这表示并非不爱了。”
“我不懂爱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我喜欢他，所以才会和他在一起。不过，却不知道爱不爱。”
“隆一死时，你悲伤吗？”
“……很害怕。”
“害怕……”
“完全没有悲伤的感觉，只是很怕，怕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嗯……是那样吗……”芙美子喝一口啤酒，慢慢摇头。忽然，她改变话题：“你认为今天额田所说的话怎样？”
“令人震惊。”
“嗯，确实……不过，我总觉得问题未免太严重了些，想都没想到会突然冒出幕良市长贪污的事。”
“你对此事件有何看法？”
“我？我觉得事件发生于微不足道。”
“微不足道？”
“这是假定隆一掌握的线索引起此一事件！感觉上像是对于赛马这个狭窄的世界抱着无可救药的狂热之人，突然如疯狂般去扣引枪的扳机，绝非是像隐瞒贪污事实这种非常重大的动机。”
香苗仿佛也能体会芙美子想说些什么！织本市长的贪污和这次事件——感觉上根本攀不上丝毫关联，恰如在白金的底座镶嵌上玻璃珠一样……但，为何有这样的想法，香苗自己也不明白。
“亦即是这样子吧……”芙美子边在脑海中整理，边一个字一个字清晰说出：“良太郎找隆一商量购买赛马的事，而隆一将‘粉彩’之事放在心上，在阅读读者投书时，见到‘摇摆马’的投书，内容是写织本荣吉进行贪污之事，而且露出破绽关键在于‘粉彩’，所以隆一要良太郎暂时等待一段时间，自己则前往幕良。
或许在这时，他掌握住某种决定性的证据，而那很可能是来自深町牧场长的帮助。于是，对织本来说，深町就成为背叛者，首先，深町开始受狙击，但很快的，凶手发现，必须把深町和隆一两人一块儿灭口才行，所以布置出让深町找隆一至幕良的状况，并布下圈套。结果，两人中了圈套，被枪杀了，连关键的‘粉彩’也一并被杀。”
芙美子的影子投映于墙上，很大。她打开啤酒罐，举至眼睛上方，凝视着。
“可是，我总感到无法释然。”芙美子似在量啤酒罐的冰凉度，将罐身贴紧脸颊，同时挺直腰杆：“好！”
芙美子下床，从床下抽屉拿出签字笔和笔记，钻到香苗的被窝里，趴着，把笔记簿在枕边摊开说：“我们从头来看目前已知的事件经纬，你也帮忙想一想。”
两人边看笔记簿，边列出事件的经纬表。
8·29◎上午11点多，隆一劝真冈购买粉彩。
◎这天下午，隆一在《完全消息》整理读者投书。（隆一这时表示“摇摆马”的投书很有趣，拿着走进资料室，不知调查些什么。事后芙美子调查时，却找不到“摇摆马”的投书。）
◎傍晚，隆一再至“单圈记录”，看了粉彩的照片（真冈拍摄），问“这匹马真的是粉彩吗”，然后要真冈暂时别购马。
8·30◎隆一至东陵农业大学找柿沼幸造，不知密谈何事。
9·1◎隆一投宿于幕良的“春日屋旅馆”。（收据上写“二人”，隆一在牧场拍摄的照片内有柿沼幸造，所以可判断是和柿沼同宿）
9·2◎隆一拿在幕良牧场拍摄的底片至照相馆冲印。
9·3◎深町牧场长的车子出事，原因为煞车油压管线被人剪断。
9·4◎上午10点左右，有位操东北地方口音的男人打电话至柿沼幸造在东陵农业大学的研究室，之后，柿沼离开研究室。（他先至附近邮局，当时是单独一人，然后前往伏砂神社）
◎上午10点至11点之间，柿沼幸造在伏砂神社境内遇害。
◎上午10点半左右，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微胖男人提着纸袋离开伏砂神社。（纸袋内为柿沼的衣服。纸袋弃置于伏砂车站下行月台的垃圾筒内）
9·5◎拂晓，深町牧场长发现家里的来福枪失窃，向幕良警局报案。
◎这天，隆一至照相馆加洗在幕良牧场拍摄的照片。（只有五张放大为七寸照片，其中三匹马是粉彩、第二龙豪、蒙巴蕾德，其余两匹青毛马不明。）
◎晚上9点过后，深町打电话给隆一。
9·6◎清早，隆一自东京出发前往幕良。
◎下午4点半左右，隆一抵达幕良牧场。
◎下午5点左右，大友隆一、深町牧场长、粉彩、蒙巴蕾德在幕良牧场南侧的放牧场遭狙击。
◎之后至翌(7)日上午之间，隆一的公事包在牧场办公室失窃。
9·9◎凌晨3点过后，有人侵入香苗住处，企图不明。
芙美子和香苗凝视表列内容很久。
“最大的谜团是柿沼事件和粉彩的照片。”芙美子说。
“是啊！柿沼和这次事件有何关联完全不清楚。假定行凶动机是织本市长的贪污，就更令人迷糊了。”
“不过，我不认为柿沼事件和幕良牧场发生的狙击事件无关，因为隆一是和柿沼讲师一起前往幕良。”
“柿沼的角色定位如何？”
“如果能明白这点……还有，令人难懂的还是照片。”
“粉彩？”
“嗯，隆一见到照片时，问说‘这匹马真的是粉彩吗’，这句话和织本的贪污如何联结呢？根本接不上。”
“还有隆一自己在幕良拍摄的照片。在贪污事件中发生问题的是一岁马，可是，隆一拍摄的照片中，只有粉彩是一岁马。”
“另外还有一点，是良太郎指出的，亦即凶手在放牧场先射击两匹马。若凶手是织本那边的人，杀死粉彩和蒙巴蕾德就让人不解了。粉彩只值九百万圆，但是蒙巴蕾德就不同了，繁殖牝马的身价极高，若考虑其每年能产下仔马，则损失极大，何况听说明年又预定要产下第二龙豪的仔马。再怎么为了掩饰贪污的事，织本那派人也不可能做此种儍事。”
“矛盾之事还有哩！看了这张列表我才注意到，在柿沼事件中被使用的凶器为石块，而牧场命案的凶器却是猎枪。为何要使用枪械呢？而且为何要在牧场内行凶呢？柿沼是在神社境内被杀害，和牧场绝对扯不上关系，当然和狩猎协会也扯不上任何关系。”
“不错，确实是这样。”
“使用枪械太引人注目了，只是告诉大家凶手是会用枪的人。而且若想掩饰贪污的事实，为何要在牧场动手，何不像柿沼事件一样，在毫无关联的场所偷偷下手呢？无论如何，动机和凶手太不平衡了。”
“你的着眼点很不错，确实是这样没错，但也可以反过来推测。”
“反过来？”
“嗯，先别拘泥于贪污的动机，只考虑凶行部分。譬如，假定动机并非为了掩饰贪污罪行，如你所说，在牧场利用来福枪行凶未免太大胆、太引人注目，这样，对凶手面言，其危险性也大。可是，凶手却硬要这样做，为什么呢？这是因为有其必要！”
“有必要？引人注目的必要？”
“不，有在牧场开枪的必要。原来是这样，我开始有点明白了。”说着，芙美子坐在棉被上。香苗也坐起，两人面对面，膝上抱着枕头：“亦即，行凶现场非得在牧场不可。为什么呢？因为要狙击的目标只有在牧场。”
“是马？”
“不错，是粉彩和蒙巴蕾德。但凶手不想让人知道其目标为马，所以才使用枪械。警方最初也完全被蒙骗了，因为开枪会造成流弹，若有人和马同时被击毙，警方调查的焦点绝对会集中在人之上，谁都不会想到是为了杀马而故布的疑阵。”
“太过分了……”
“是非常过分的家伙！事实上，隆一和深町牧场长只是无辜替死罢了。也许，两人也该算是被狙击的目标，可是，凶手最先想杀掉的是马……看来，这桩事件的关键还是在粉彩身上。”芙美子似在平静内心激动的情绪，深吸一口气：“这次事件完全始于‘粉彩’，一切都是在良太郎给隆一看了那张照片后才发生。隆一见到照片后，前往从未去过的幕良。柿沼讲师和隆一前往幕良，回来后没多久就遇害，深町牧场长开始受狙击也是在隆一去过幕良之后，所以一切都是从那张‘粉彩’的照片开始，这表示粉彩关系着这次事件的真相。”
芙美子站起，绕至床对面，在底下不停摸索着，拿出那张照片后，回到香苗身旁。把立灯拉近身旁。她手中的照片上，焦褐色的仔马昂首站立。
把棉被铺在地毯上睡，也已逐渐习惯。芙美子虽叫她“一起睡好了”，但是睡在不习惯的床上，香苗反而觉得不安。
被褥就铺在床边，枕畔刚好为圆筒形的立灯，躺下后，稍微往上望去，可从玻璃窗见到夜空，那是几乎没有星星的黑暗天空。不知何处传来马达的低响。
芙美子在床上翻身，看来她也是睡不着的样子，时而听到叹息声。
“芙美子。”香苗低声叫。
“嗯。”
“还醒着。”
“嗯。”
香苗沉默了。突然，她见到芙美子坐起身，扭亮床畔的立灯。
“不行，愈来愈清醒了。”
“明天还要工作吧？”
“工作？啊……”
芙美子下床，走向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一罐罐装啤酒，又问香苗：“你要吗？”
“不！”
芙美子走回来，盘腿坐在床上，喝了一口啤酒。不知在想些什么，边想边喝。
“香苗！”她叫着。
“什么事？”
“可以问你吗？”
“问什么呀！”
“你爱隆一？”
“……”香苗沉默良久，低头，手肘拄在枕头上：“不知道。”
“这表示并非不爱了。”
“我不懂爱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我喜欢他，所以才会和他在一起。不过，却不知道爱不爱。”
“隆一死时，你悲伤吗？”
“……很害怕。”
“害怕……”
“完全没有悲伤的感觉，只是很怕，怕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嗯……是那样吗……”芙美子喝一口啤酒，慢慢摇头。忽然，她改变话题：“你认为今天额田所说的话怎样？”
“令人震惊。”
“嗯，确实……不过，我总觉得问题未免太严重了些，想都没想到会突然冒出幕良市长贪污的事。”
“你对此事件有何看法？”
“我？我觉得事件发生于微不足道。”
“微不足道？”
“这是假定隆一掌握的线索引起此一事件！感觉上像是对于赛马这个狭窄的世界抱着无可救药的狂热之人，突然如疯狂般去扣引枪的扳机，绝非是像隐瞒贪污事实这种非常重大的动机。”
香苗仿佛也能体会芙美子想说些什么！织本市长的贪污和这次事件——感觉上根本攀不上丝毫关联，恰如在白金的底座镶嵌上玻璃珠一样……但，为何有这样的想法，香苗自己也不明白。
“亦即是这样子吧……”芙美子边在脑海中整理，边一个字一个字清晰说出：“良太郎找隆一商量购买赛马的事，而隆一将‘粉彩’之事放在心上，在阅读读者投书时，见到‘摇摆马’的投书，内容是写织本荣吉进行贪污之事，而且露出破绽关键在于‘粉彩’，所以隆一要良太郎暂时等待一段时间，自己则前往幕良。
或许在这时，他掌握住某种决定性的证据，而那很可能是来自深町牧场长的帮助。于是，对织本来说，深町就成为背叛者，首先，深町开始受狙击，但很快的，凶手发现，必须把深町和隆一两人一块儿灭口才行，所以布置出让深町找隆一至幕良的状况，并布下圈套。结果，两人中了圈套，被枪杀了，连关键的‘粉彩’也一并被杀。”
芙美子的影子投映于墙上，很大。她打开啤酒罐，举至眼睛上方，凝视着。
“可是，我总感到无法释然。”芙美子似在量啤酒罐的冰凉度，将罐身贴紧脸颊，同时挺直腰杆：“好！”
芙美子下床，从床下抽屉拿出签字笔和笔记，钻到香苗的被窝里，趴着，把笔记簿在枕边摊开说：“我们从头来看目前已知的事件经纬，你也帮忙想一想。”
两人边看笔记簿，边列出事件的经纬表。
8·29◎上午11点多，隆一劝真冈购买粉彩。
◎这天下午，隆一在《完全消息》整理读者投书。（隆一这时表示“摇摆马”的投书很有趣，拿着走进资料室，不知调查些什么。事后芙美子调查时，却找不到“摇摆马”的投书。）
◎傍晚，隆一再至“单圈记录”，看了粉彩的照片（真冈拍摄），问“这匹马真的是粉彩吗”，然后要真冈暂时别购马。
8·30◎隆一至东陵农业大学找柿沼幸造，不知密谈何事。
9·1◎隆一投宿于幕良的“春日屋旅馆”。（收据上写“二人”，隆一在牧场拍摄的照片内有柿沼幸造，所以可判断是和柿沼同宿）
9·2◎隆一拿在幕良牧场拍摄的底片至照相馆冲印。
9·3◎深町牧场长的车子出事，原因为煞车油压管线被人剪断。
9·4◎上午10点左右，有位操东北地方口音的男人打电话至柿沼幸造在东陵农业大学的研究室，之后，柿沼离开研究室。（他先至附近邮局，当时是单独一人，然后前往伏砂神社）
◎上午10点至11点之间，柿沼幸造在伏砂神社境内遇害。
◎上午10点半左右，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微胖男人提着纸袋离开伏砂神社。（纸袋内为柿沼的衣服。纸袋弃置于伏砂车站下行月台的垃圾筒内）
9·5◎拂晓，深町牧场长发现家里的来福枪失窃，向幕良警局报案。
◎这天，隆一至照相馆加洗在幕良牧场拍摄的照片。（只有五张放大为七寸照片，其中三匹马是粉彩、第二龙豪、蒙巴蕾德，其余两匹青毛马不明。）
◎晚上9点过后，深町打电话给隆一。
9·6◎清早，隆一自东京出发前往幕良。
◎下午4点半左右，隆一抵达幕良牧场。
◎下午5点左右，大友隆一、深町牧场长、粉彩、蒙巴蕾德在幕良牧场南侧的放牧场遭狙击。
◎之后至翌(7)日上午之间，隆一的公事包在牧场办公室失窃。
9·9◎凌晨3点过后，有人侵入香苗住处，企图不明。
芙美子和香苗凝视表列内容很久。
“最大的谜团是柿沼事件和粉彩的照片。”芙美子说。
“是啊！柿沼和这次事件有何关联完全不清楚。假定行凶动机是织本市长的贪污，就更令人迷糊了。”
“不过，我不认为柿沼事件和幕良牧场发生的狙击事件无关，因为隆一是和柿沼讲师一起前往幕良。”
“柿沼的角色定位如何？”
“如果能明白这点……还有，令人难懂的还是照片。”
“粉彩？”
“嗯，隆一见到照片时，问说‘这匹马真的是粉彩吗’，这句话和织本的贪污如何联结呢？根本接不上。”
“还有隆一自己在幕良拍摄的照片。在贪污事件中发生问题的是一岁马，可是，隆一拍摄的照片中，只有粉彩是一岁马。”
“另外还有一点，是良太郎指出的，亦即凶手在放牧场先射击两匹马。若凶手是织本那边的人，杀死粉彩和蒙巴蕾德就让人不解了。粉彩只值九百万圆，但是蒙巴蕾德就不同了，繁殖牝马的身价极高，若考虑其每年能产下仔马，则损失极大，何况听说明年又预定要产下第二龙豪的仔马。再怎么为了掩饰贪污的事，织本那派人也不可能做此种儍事。”
“矛盾之事还有哩！看了这张列表我才注意到，在柿沼事件中被使用的凶器为石块，而牧场命案的凶器却是猎枪。为何要使用枪械呢？而且为何要在牧场内行凶呢？柿沼是在神社境内被杀害，和牧场绝对扯不上关系，当然和狩猎协会也扯不上任何关系。”
“不错，确实是这样。”
“使用枪械太引人注目了，只是告诉大家凶手是会用枪的人。而且若想掩饰贪污的事实，为何要在牧场动手，何不像柿沼事件一样，在毫无关联的场所偷偷下手呢？无论如何，动机和凶手太不平衡了。”
“你的着眼点很不错，确实是这样没错，但也可以反过来推测。”
“反过来？”
“嗯，先别拘泥于贪污的动机，只考虑凶行部分。譬如，假定动机并非为了掩饰贪污罪行，如你所说，在牧场利用来福枪行凶未免太大胆、太引人注目，这样，对凶手面言，其危险性也大。可是，凶手却硬要这样做，为什么呢？这是因为有其必要！”
“有必要？引人注目的必要？”
“不，有在牧场开枪的必要。原来是这样，我开始有点明白了。”说着，芙美子坐在棉被上。香苗也坐起，两人面对面，膝上抱着枕头：“亦即，行凶现场非得在牧场不可。为什么呢？因为要狙击的目标只有在牧场。”
“是马？”
“不错，是粉彩和蒙巴蕾德。但凶手不想让人知道其目标为马，所以才使用枪械。警方最初也完全被蒙骗了，因为开枪会造成流弹，若有人和马同时被击毙，警方调查的焦点绝对会集中在人之上，谁都不会想到是为了杀马而故布的疑阵。”
“太过分了……”
“是非常过分的家伙！事实上，隆一和深町牧场长只是无辜替死罢了。也许，两人也该算是被狙击的目标，可是，凶手最先想杀掉的是马……看来，这桩事件的关键还是在粉彩身上。”芙美子似在平静内心激动的情绪，深吸一口气：“这次事件完全始于‘粉彩’，一切都是在良太郎给隆一看了那张照片后才发生。隆一见到照片后，前往从未去过的幕良。柿沼讲师和隆一前往幕良，回来后没多久就遇害，深町牧场长开始受狙击也是在隆一去过幕良之后，所以一切都是从那张‘粉彩’的照片开始，这表示粉彩关系着这次事件的真相。”
芙美子站起，绕至床对面，在底下不停摸索着，拿出那张照片后，回到香苗身旁。把立灯拉近身旁。她手中的照片上，焦褐色的仔马昂首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