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星周《夜光虫》
第十三章（61）
我遵守凤玲的命令——只在她离去之前。凤玲离开后，我马上违反了这个命令——我打电话给王东谷，给那个混蛋至极的王东谷。
“你这个说谎的杂碎！”
邦彦、我和王东谷三人交谈时，他表现出的踌躇，以及带我去医院探望妈妈时的沉稳，一切都是在作戏。
“到底怎么了？”
“刚才，我和你女儿凤玲谈过了。”
听得出王东谷顿时变得不知所措。
“你有没有在听？她绑架了丽芬。”
“是吗……你跟文艾见过面了……”
这下王东谷以我从来没听过的语气说道。
“帮我找出丽芬的下落！”
“这很难吧！”
他的语气充满傲慢，和徐荣一的口气很像。
“你说什么？”
“我说很难找人。她背着我干的事，我哪会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想帮忙。”
“欧吉桑……”
“文艾跟你说了吧？我很会说谎，长久以来一直在骗你，也一直在骗国邦，什么赎罪全是胡扯。我的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了文艾罢了。”
王东谷突然态度丕变，脱下长期伪装的羊皮，露出龌龊的本性说道。
“拜托你，欧吉桑……帮我找出丽芬。”
“我能理解你对那个逼你杀人才抢到手的女人还有所留恋，但我劝你还是死心吧！即使把她救了出来，你又要怎么跟她解释？谎话说多了，总有一天会露出破绽的，现在这时候已经到了。不久之后，她就会知道你杀了那小子的事，事情走到那地步，就完全无法收拾了，倒不如现在就让她去见阎罗王来得好些吧？”
“不行，现在就要把丽芬找出来！”
“你这种口气哪像在求人啊！”
叫这个家伙闭嘴！——又听到那声音了——叫这些家伙统统闭嘴！
“要是丽芬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杀了你。”
只听到一阵笑声。
“杀我？你说要杀了我？”
王东谷拖着尾音的笑声从听筒那端传了过来。
“加仓，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可是个有骨气的黑道。在你还没出生以前，我就是靠杀人过日子的，论杀人我可是你的前辈。依我这个前辈看来，你杀那个黑鬼的方式蹩脚得很，所以凭你的三脚猫功夫就要杀我，根本是不可能的。”
叫这个家伙闭嘴！
“我会杀了你的，把你们统统干掉。”
叫这个家伙闭嘴！
“谅你也杀不了文艾。既然你这么呛声，就去试试看呀！搞不好被干掉的反而是你呢！”
叫这个家伙闭嘴！！
蓦然，我眼前一片黑暗，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一阵野兽急喘般的声音也冲进我耳里，后来才发现原来是我的呼吸声，和我把电话砸到墙上的声音。我气得怒目圆张。
“我要杀了你，王东谷！我要让你，以及你的那些王八蛋孩子学点教训！！”
我呐喊着，整个人瘫到了地板上。
叫那些家伙统统闭嘴——我正想这么做。
我用手机打电话给邦彦，但没有接通。我冲出家门坐上计程车，直奔邦彦的公寓，腰间插着那把没子弹的左轮枪。
我坐立难安，愤怒得头脑快要爆炸，脑海里接踵而来的声音逼得我快要发狂。
计程车司机开始向我攀谈。但或许是我看到他的嘴巴在动才误以为他在说话。我什么也没听到。
无论是引擎声或街道的喧嚣都没有听到，唯一听到的只有那个声音。
叫那些家伙统统闭嘴！
邦彦在家里。他隔着铁格门不悦地瞪着我，但一看到我的表情，便知道事情不妙。
“发生什么事了？”
邦彦打开铁门问道。
“凤玲掳走了丽芬。”
凤玲——我要杀你。
“凤玲？”
“就是文艾，王东谷的女儿。”
我喊道，邦彦的脸色大变。
“文艾……”
“我拜托王东谷找寻丽芬的下落，他竟然拒绝了我，那个王八蛋！”
王东谷——我要杀了你。
“我说过了吧，那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因为他，妈妈——我们的人生才被搞得一团糟。”
“帮我找出丽芬，邦彦，现在只有你才能帮我。”
“我好久没跟文艾见面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干些什么。”
“你不是刑警吗？！”
“你不需大声嚷嚷，我听得见就可以了，这样会吵到邻居的，安静一点！”
叫这个家伙闭嘴！——我又听到这个声音了。
我逼近邦彦，拎起他的胸襟，眼前的视野变得一片血红。
“你这是干什么？”
邦彦的声音很冷静，目光冷漠地瞪着我。
“帮我找出丽芬！”
我费力地说道，真想把这家伙痛扁一顿——但我还是按捺住这股不时涌现的冲动。
“你若不帮我找人，我就把所有的事告诉徐荣一。明晚我要跟他碰面，到时候我就把一切全抖出来，把你和王东谷、凤玲的勾当全都告诉徐荣一。”
“这样做，你也会跟着完蛋的。”
“我才不在乎呢！我要的是丽芬。为了她我去杀人，为了她我说谎，为了她我不断背叛了朋友。”
真会鬼扯——那个声音说道，你只是不知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欲望而已。
“闭嘴！”
我对着那声音喊道。
“我什么也没说。”
邦彦纳闷：歪着脸孔，我顿时感到狼狈不堪。
“帮我找出丽芬的下落，拜托！你应该知道她在哪里吧？你不是对徐荣一台北手下的动向了如指掌吗？凤玲应该差使过他们吧。”
我使劲摇晃着邦彦的身体说道。
“把手放开！”
邦彦说着——我们彼此，着对方。看着邦彦的眼睛，我发现我们俩的眼神一点也不像。邦彦的眼神充满强烈的意志，但并没有一丝疯狂。这下我觉得徐荣一的眼神反而比较亲切。我感到恐惧，杀死俊郎之后，我在车内照后镜里看到自己的眼神——那的确是疯狂的眼神。
“这么晚了，你们在那里吵什么呀？”
此时传来一句温柔的英语。我回头一看，看到辛迅站在门后，她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光着脚丫子。
“茶泡好了，到里面坐吧！”辛迅对我说道。
接着她便和邦彦开始用国语交谈起来，只听到邦彦语带怒气应答着。
我如坐针毡。辛迅终究是个局外人，并没有被卷入我们和王东谷这个受诅咒的家庭制造出来的漩涡中。我卑鄙的表情不希望让她瞧见，我狂乱的眼神也不希望被她看见。我转了个身，走出了房间。
我漫无目的地在热气氤氲的路上走着。然而，那在脑中盘旋不去的声音始终在催促着我。
叫他闭嘴！叫他闭嘴！叫他闭嘴！
这时有人抓住了我的肩膀，我奋力甩开，但那只手旋即又搭了上来。
“滚开！”
我回头一看，只见邦彦站在我眼前。
“你在激动什么呀？”
邦彦的眼神——冷冰冰地直盯着我。
“丽芬……”
我说得吞吞吐吐的，再说下去，仿佛就要从嘴里吐出什么黏答答的东西，甚至可能会出手杀掉邦彦。
叫这家伙闭嘴！——我险些遵从了这声音的指示。
“你的表情恐怖极了。”邦彦说着。“好像随时要杀人似的，辛迅很担心你。”
“我是个杀人凶手。”
“我知道。”
邦彦点了点头。
“你也是杀人凶手。”
“嗯，这也没错。”
邦彦点了点头。
“是谁的错？这是谁的错？”
“任何人都没有错。自己杀了人，不能把账挂在别人的头上吧，哥哥。”
哥哥？——叫这个家伙闭嘴！
我拔出插在腰际的手枪举向邦彦。扣动扳机，传出一声金属撞击的空响，邦彦动也不动，冷漠的脸孔这下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枝枪是怎么回事？”
“我被骗了，万华的皮条客骗了我。”
“把枪给我！”
“不行，我需要它。我要用它干掉徐荣一，杀了王东谷，宰了凤玲。”
“也要用它来杀我吗？”
邦彦朝我逼近，我则直往后退。
“我见过妈妈了。”我边后退边说道。“妈妈错把我当成了爸爸。很扯吧？我不喜欢爸爸，也痛恨他，所以才选择了和他相反的路，可是妈妈还是把我误认成爸爸了。”
“哥哥……”
哥哥？-他叫得太伪善了。邦彦从不把我当成他的哥哥，现在这么叫我，只不过是在试探我。
“不要叫我哥哥！妈妈说过，你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所以妈妈才带你离开，所以她才抛弃了我。”
“哥哥，不是这样的。”
“我不是你哥哥！”
我再度举枪对准邦彦。
“就算里面有子弹，你也要向我开枪吗？你敢向我开枪吗？”
叫这个家伙闭嘴！——我摇摇头。不是，我并不是要叫邦彦闭嘴。
“邦彦，帮我找出丽芬。”
“我若拒绝的话，你就要开枪吗？”
我摇摇头。扔下了手枪。只听到一声清脆的碰撞声，枪便掉到了邦彦跟前，邦彦拣起了手枪。
“我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这个说法，完全是妈妈的幻想，我们，定真正的亲兄弟。”
邦彦把枪塞进了夹克口袋里。
“我可以帮你找出丽芬，但有个条件。”
叫这个家伙闭嘴！——这声立日不绝于耳。
“我们要毁掉徐荣一，一定要。”
邦彦说的没错，我们是兄弟，一对比畜生还不如的兄弟！
“你这个说谎的杂碎！”
邦彦、我和王东谷三人交谈时，他表现出的踌躇，以及带我去医院探望妈妈时的沉稳，一切都是在作戏。
“到底怎么了？”
“刚才，我和你女儿凤玲谈过了。”
听得出王东谷顿时变得不知所措。
“你有没有在听？她绑架了丽芬。”
“是吗……你跟文艾见过面了……”
这下王东谷以我从来没听过的语气说道。
“帮我找出丽芬的下落！”
“这很难吧！”
他的语气充满傲慢，和徐荣一的口气很像。
“你说什么？”
“我说很难找人。她背着我干的事，我哪会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想帮忙。”
“欧吉桑……”
“文艾跟你说了吧？我很会说谎，长久以来一直在骗你，也一直在骗国邦，什么赎罪全是胡扯。我的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了文艾罢了。”
王东谷突然态度丕变，脱下长期伪装的羊皮，露出龌龊的本性说道。
“拜托你，欧吉桑……帮我找出丽芬。”
“我能理解你对那个逼你杀人才抢到手的女人还有所留恋，但我劝你还是死心吧！即使把她救了出来，你又要怎么跟她解释？谎话说多了，总有一天会露出破绽的，现在这时候已经到了。不久之后，她就会知道你杀了那小子的事，事情走到那地步，就完全无法收拾了，倒不如现在就让她去见阎罗王来得好些吧？”
“不行，现在就要把丽芬找出来！”
“你这种口气哪像在求人啊！”
叫这个家伙闭嘴！——又听到那声音了——叫这些家伙统统闭嘴！
“要是丽芬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杀了你。”
只听到一阵笑声。
“杀我？你说要杀了我？”
王东谷拖着尾音的笑声从听筒那端传了过来。
“加仓，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可是个有骨气的黑道。在你还没出生以前，我就是靠杀人过日子的，论杀人我可是你的前辈。依我这个前辈看来，你杀那个黑鬼的方式蹩脚得很，所以凭你的三脚猫功夫就要杀我，根本是不可能的。”
叫这个家伙闭嘴！
“我会杀了你的，把你们统统干掉。”
叫这个家伙闭嘴！
“谅你也杀不了文艾。既然你这么呛声，就去试试看呀！搞不好被干掉的反而是你呢！”
叫这个家伙闭嘴！！
蓦然，我眼前一片黑暗，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一阵野兽急喘般的声音也冲进我耳里，后来才发现原来是我的呼吸声，和我把电话砸到墙上的声音。我气得怒目圆张。
“我要杀了你，王东谷！我要让你，以及你的那些王八蛋孩子学点教训！！”
我呐喊着，整个人瘫到了地板上。
叫那些家伙统统闭嘴——我正想这么做。
我用手机打电话给邦彦，但没有接通。我冲出家门坐上计程车，直奔邦彦的公寓，腰间插着那把没子弹的左轮枪。
我坐立难安，愤怒得头脑快要爆炸，脑海里接踵而来的声音逼得我快要发狂。
计程车司机开始向我攀谈。但或许是我看到他的嘴巴在动才误以为他在说话。我什么也没听到。
无论是引擎声或街道的喧嚣都没有听到，唯一听到的只有那个声音。
叫那些家伙统统闭嘴！
邦彦在家里。他隔着铁格门不悦地瞪着我，但一看到我的表情，便知道事情不妙。
“发生什么事了？”
邦彦打开铁门问道。
“凤玲掳走了丽芬。”
凤玲——我要杀你。
“凤玲？”
“就是文艾，王东谷的女儿。”
我喊道，邦彦的脸色大变。
“文艾……”
“我拜托王东谷找寻丽芬的下落，他竟然拒绝了我，那个王八蛋！”
王东谷——我要杀了你。
“我说过了吧，那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因为他，妈妈——我们的人生才被搞得一团糟。”
“帮我找出丽芬，邦彦，现在只有你才能帮我。”
“我好久没跟文艾见面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干些什么。”
“你不是刑警吗？！”
“你不需大声嚷嚷，我听得见就可以了，这样会吵到邻居的，安静一点！”
叫这个家伙闭嘴！——我又听到这个声音了。
我逼近邦彦，拎起他的胸襟，眼前的视野变得一片血红。
“你这是干什么？”
邦彦的声音很冷静，目光冷漠地瞪着我。
“帮我找出丽芬！”
我费力地说道，真想把这家伙痛扁一顿——但我还是按捺住这股不时涌现的冲动。
“你若不帮我找人，我就把所有的事告诉徐荣一。明晚我要跟他碰面，到时候我就把一切全抖出来，把你和王东谷、凤玲的勾当全都告诉徐荣一。”
“这样做，你也会跟着完蛋的。”
“我才不在乎呢！我要的是丽芬。为了她我去杀人，为了她我说谎，为了她我不断背叛了朋友。”
真会鬼扯——那个声音说道，你只是不知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欲望而已。
“闭嘴！”
我对着那声音喊道。
“我什么也没说。”
邦彦纳闷：歪着脸孔，我顿时感到狼狈不堪。
“帮我找出丽芬的下落，拜托！你应该知道她在哪里吧？你不是对徐荣一台北手下的动向了如指掌吗？凤玲应该差使过他们吧。”
我使劲摇晃着邦彦的身体说道。
“把手放开！”
邦彦说着——我们彼此，着对方。看着邦彦的眼睛，我发现我们俩的眼神一点也不像。邦彦的眼神充满强烈的意志，但并没有一丝疯狂。这下我觉得徐荣一的眼神反而比较亲切。我感到恐惧，杀死俊郎之后，我在车内照后镜里看到自己的眼神——那的确是疯狂的眼神。
“这么晚了，你们在那里吵什么呀？”
此时传来一句温柔的英语。我回头一看，看到辛迅站在门后，她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光着脚丫子。
“茶泡好了，到里面坐吧！”辛迅对我说道。
接着她便和邦彦开始用国语交谈起来，只听到邦彦语带怒气应答着。
我如坐针毡。辛迅终究是个局外人，并没有被卷入我们和王东谷这个受诅咒的家庭制造出来的漩涡中。我卑鄙的表情不希望让她瞧见，我狂乱的眼神也不希望被她看见。我转了个身，走出了房间。
我漫无目的地在热气氤氲的路上走着。然而，那在脑中盘旋不去的声音始终在催促着我。
叫他闭嘴！叫他闭嘴！叫他闭嘴！
这时有人抓住了我的肩膀，我奋力甩开，但那只手旋即又搭了上来。
“滚开！”
我回头一看，只见邦彦站在我眼前。
“你在激动什么呀？”
邦彦的眼神——冷冰冰地直盯着我。
“丽芬……”
我说得吞吞吐吐的，再说下去，仿佛就要从嘴里吐出什么黏答答的东西，甚至可能会出手杀掉邦彦。
叫这家伙闭嘴！——我险些遵从了这声音的指示。
“你的表情恐怖极了。”邦彦说着。“好像随时要杀人似的，辛迅很担心你。”
“我是个杀人凶手。”
“我知道。”
邦彦点了点头。
“你也是杀人凶手。”
“嗯，这也没错。”
邦彦点了点头。
“是谁的错？这是谁的错？”
“任何人都没有错。自己杀了人，不能把账挂在别人的头上吧，哥哥。”
哥哥？——叫这个家伙闭嘴！
我拔出插在腰际的手枪举向邦彦。扣动扳机，传出一声金属撞击的空响，邦彦动也不动，冷漠的脸孔这下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枝枪是怎么回事？”
“我被骗了，万华的皮条客骗了我。”
“把枪给我！”
“不行，我需要它。我要用它干掉徐荣一，杀了王东谷，宰了凤玲。”
“也要用它来杀我吗？”
邦彦朝我逼近，我则直往后退。
“我见过妈妈了。”我边后退边说道。“妈妈错把我当成了爸爸。很扯吧？我不喜欢爸爸，也痛恨他，所以才选择了和他相反的路，可是妈妈还是把我误认成爸爸了。”
“哥哥……”
哥哥？-他叫得太伪善了。邦彦从不把我当成他的哥哥，现在这么叫我，只不过是在试探我。
“不要叫我哥哥！妈妈说过，你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所以妈妈才带你离开，所以她才抛弃了我。”
“哥哥，不是这样的。”
“我不是你哥哥！”
我再度举枪对准邦彦。
“就算里面有子弹，你也要向我开枪吗？你敢向我开枪吗？”
叫这个家伙闭嘴！——我摇摇头。不是，我并不是要叫邦彦闭嘴。
“邦彦，帮我找出丽芬。”
“我若拒绝的话，你就要开枪吗？”
我摇摇头。扔下了手枪。只听到一声清脆的碰撞声，枪便掉到了邦彦跟前，邦彦拣起了手枪。
“我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这个说法，完全是妈妈的幻想，我们，定真正的亲兄弟。”
邦彦把枪塞进了夹克口袋里。
“我可以帮你找出丽芬，但有个条件。”
叫这个家伙闭嘴！——这声立日不绝于耳。
“我们要毁掉徐荣一，一定要。”
邦彦说的没错，我们是兄弟，一对比畜生还不如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