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霞再重现
2024-07-18  作者:醉仙楼主  来源:醉仙楼主作品集  点击:

  剑!中锋正直、双面露华,乃公正不二之象征!
  霞!晨昏两现,七彩回旋,为天地干运之正气。
  人世间的剑,很多很多,但名匠铸的剑可并不多、屈指可数的,如:干将、莫邪、紫电、青霜、太阿、工布、昆吾、鱼肠等等,凡武林中之忠贞侠义之士,皆喜欢用剑,也有很多更好的剑,却不在剑谱之内,但它的神奇,它的威力,确可惊天而泣鬼神,诛奸邪而斩妖孽、在明朝初年的时候,江湖之中就曾经出现过这样的一柄剑,千霞降魔剑!
  诛奸灭邪,斩金断玉,是谓宝剑,但宝剑上再生出七彩霞光,那可称之谓剑中之王,这也是千霞降魔剑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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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光歛艳(水旁)晴偏好,山色空濛雨亦奇,若将西湖比西子,淡装浓抹总相宜。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的西子湖,向有天下第一名胜之誉,三潭印月,平湖秋月,断桥残雪,苏异春晓,灵隐寺,玉泉寺,岳王墓,小小坟,诸多景色美不胜收,吸引了不少骚人墨客,风雅之士。
  春风吹绿了江南,西子湖畔,像铺上一层青青的地毯,那正是江南三月,鸢飞草长的季节,杏花春雨忆江南,那样美丽的地方,谁不响往,谁不留恋。 天色已近正午了,季春的太阳,已经带着初夏的意味,高高的俯着脸在笑,大地上生物,在感沐它的光华,欣欣向荣,西子湖的游客们,都在纷纷的躲向阴凉所在,就连湖面上的画舫,也划向堤边的柳荫之下。
  此际,在灵隐寺前,飞来峰下,那冷 泉亭中,却坐着一个温文而雅的少年人,看年纪也不过是十五六岁,那苗条的身材,白俊的面庞,看起来可真像个小姑娘,但却是一身文生秀士的打扮。
  一袭漂白的长衫,是用上好的杭绸制成.。
  一条淡青色的头巾,亦是用上好的青罗制成。
  一双薄底的快靴,那是用上好黑缎制成。
  一柄铁骨折扇,白绫为面,红丝为穗,正面画着一幅山水画,完全是用工笔画成,上面有高峰,有层峦,有流泉,有烟霞,更有竹庐茅舍,山野人家。
  折扇的背面有一首七绝,写的是:
  行在江湖心在泉,
  素志难尝亦枉然,
  但愿干戈从此了,
  清风明月大罗天。
  字迹娟秀,隐有超逸出尘之气,下面书着“君佩”两字。
  那白衣少年书生,眼看着飞来峰,口中喃喃念道:“泉自几时冷起,峰从何处飞来。”
  此际有人一声娇笑道:“这位兄台,你错了,应该说泉自冷时冷起,峰从来处飞来。”
  一个小姑娘步入了冷泉亭,年纪也祇有十四五岁,穿一身鲜红的紧身小袄,红得像一把火,甚至连足上的绣鞋,头上的丝带,也都是红的。小脸蛋儿是圆的,两只黑白分明的眼也是圆的,看起来既天真,又俏皮,惹人喜爱。
  白衫少年打量了她一眼说:“不!妳也说错了,应该说泉自无时冷起,峰从天外飞来。”
  红衣少女拍手大笑说:“妙!妙!这位兄台,你贵姓啦?”
  白衫少年道:“在下复姓皇甫,双名明月,妳呢?”
  红衣小孩道:“小妹复姓司马,双名婉如。”
  皇甫明月道:“看妳天真无邪,无忧自在的样子,生活得一定很舒适?”
  司马婉如笑道:“我出身在大家庭之中,天塌下来自有人顶着,你呢?”
  “我!”皇甫明月眉头一皱,默然不语。
  司马婉如又笑道:“看你的衣着举止,一定是诗礼传家,你不应该有什么愁苦的。”
  皇甫明月苦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句话我从前根本就不会相信,但现在看起来,岂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司马婉如道:“你这本难念的经是什么,能不能告诉我听听?”
  皇甫明月一摇折扇,默然不语。
  司马婉如又道:“这把折扇是铁制的,嗯!还是千年以上的寒铁,来头可不简单,啊!还有这样美丽的山水,这样好的诗句,好高雅,好脱俗,那君佩又是什么人。”
  皇甫明月道:“是一个朋友写的,这幅山水画也是她画的。”
  “是一个女子对不对?”
  “何以见得?”
  “笔迹娟秀而细腻,骨格柔软,绝非是男人的手笔,更何况那名字也是个女人的名字。”
  “不错!她正是一个女子。”
  “她生得一定很美。”
  “是很美。”
  “她住在什么地方?”
  “一个很远的地方。”
  “这柄铁骨折扇,一定是她送给你的了,她既能将这样名贵的铁骨折扇送给你,你们之间一定相处得很不错了。”
  司马婉如讲完又叹了口气道:“可惜我没有缘份见着她,否则我一定要看看她 美在什么地方,娇在什么地方。”
  皇甫明月一笑道:“妳要找她不难,她就在这柄扇子里。”
  “扇子里?”
  “不错!扇面中的那幅山水画,有高峰,有层峦,有流泉,有烟霞,更有竹庐茅舍,山野人家,那座竹庐茅舍也就是她的家。”
  “一个山野的女孩子,居然也会题诗画画,看来她绝不是生长在山野,而是出身于诗礼之家。”
  “正是!”
  “如此说来,她不但是生得美,长得娇,会吟诗,会作画,而且更有风雅飘逸的胸襟,超世出尘的志向。”
  “不错!”
  司马婉如又是一声叹息道:“这样美好的女子,我总得要想想办法与她见上一 面。”
  皇甫明月一笑道:“志之所向,金石为开,如果妳真能抱此决心,将来一定会见着她的。”
  司马婉如道:“但愿如此,不知这幅山水图形是在那里?什么地方?”
  皇甫明月道:“大罗天!”
  “大罗天,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个地方。”
  “大罗天就是天外之天,在那苍空一碧,万里无垠之间,念动成形,意杳灭象,前茫茫不知其所止,后茫茫不知其所终,时而云达雾涌,霞光万道,时而龙吟虎啸,瑞气千条,八百如牛耕夜月,三千美女笑春风,那的确是个很好的地方。”
  司马婉如目注长天,喃喃的道:“好渺茫啊,好虚幻啊!这人世间,真的会有这样美好的地方么?”
  皇甫明月道:“宇宙之大,无奇不有,穷心追求,必然可得。”
  司马婉如突然天真的笑了起来说:“如果可得,必定追求。”
  皇甫明月也笑了,两人笑得极为和谐,极为融洽,此时已经是午末未初,太阳在慢慢的偏了西,淡金色的阳光,为西子湖抹上一层胭脂。
  若将西湖比西子,淡装浓抹总相宜,西子湖毕竟是西子湖,为中华河山,生色不少。
  此际在冷泉亭傍,他们看到一个衣履烂缕的汉子,一身黑布衫,不但是脏,而且是破旧不堪,最可怖的是那墨黑的肌肤上,生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疮,脓血迸流,已经是奄奄一息。
  司马婉如叹道:“这个人看起来很可怕,其实却很可怜。”
  皇甫明月道:“看起来是流浪汉了,出门在外,身罹恶疾,委实是可怜得很,若无人施以援手,生命不会超过三日。”
  司马婉如道:“可惜我不是医生,否则我一定会将他的病治好。” 正说之间,忽听得一阵串铃声响,有 人高声叫道:“专医疑难杂症,莫不手到病除。”
  从灵隐寺前,走过来一个青衫郎中,右手串铃,左手虎撑,大步地向冷泉亭走来。
  司马婉如说道:“你看这个郎中好奇怪。”
  皇甫明月道:“他没有背药箱,如何给别人治病。”
  司马婉如道:“是啊!他不但没有背药箱,而且双目邪光毕露,看来绝非善良之辈。”
  皇甫明月道:“管他是善是恶,且看看他能不能治好这汉子的病。”
  那青衣郎中走到冷泉亭前,瞧那倒在地上的黑衣汉子一眼,摇一摇头,便准备扬长而去。
  司马婉如尖声问道:“怎么,你不能治么?”
  青衫郎中道:“治是可治,只是可惜得很。”
  司马婉如道:“既是可治,又有什么可惜的?”
  青衫郎中一笑道:“可惜他太穷了,穷得连饭都没有得吃,那里还有余钱治病呢?”
  司马婉如道:“医者有割股之心,你明知能治,却因银钱的问题,掉头而去,岂不医德右亏?”
  青衫郎中道:“小姑娘,这个黑汉跟妳有亲么?”
  “没有。”
  “有故么?”
  “也没有!”
  青衫郎中阴阴一笑道:“既是非亲非故,姑娘又何必如此的关心于他?”
  司马婉如道:“你错了,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救人一命,如造七级浮屠,你若见死不救,岂不太忍心了么?”
  青衫郎中道:“姑娘既有此恻隐之心,何妨代他出些银子,这个病,在下保管医好。”
  司马婉如道:“你替他治吧,银子我出了。”
  青衫郎中走到黑汉身边蹲下,仔细察着全身的疮痕,自言自语的说:“这汉子,好一副骨格,如此死了,真是可惜。”
  司马婉如道:“可以治么?”
  青衫郎中道:“姑娘,妳的银子在下不要了。”
  “这话怎么说,是你不能医治,还是动了慈悲之念,免费为他治疗一番?”
  “在下祇要他拜我为师,我自会在一刻工夫内,将他全身的脓疮治好!”
  司马婉如摇摇头道:“这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你何妨问问他自己。”
  青衫郎中向那黑汉子道:“我适才说的话你都已听到了,你可愿意?”
  那黑汉点点头。
  青衫郎中哈哈大笑道:“小姑娘,妳见我未带药箱就替人治病,感到奇怪,是么?我让妳见识一下别开生面的医术。”
  司马婉如与皇甫明月两人听得大奇,两人一齐走到那黑汉身边,见青衫郎中从身边掏出一叠黄纸,取一张贴在冷泉亭傍的一颗大树之上,另一张盖在黑汉的身上 ,然后右手剑诀书空画符,口中念念有词,听去是:
  “天地苍苍,宇宙茫茫,一切灾殃,皆移树上,急急如律令。”
  青衫郎中念完之后,又写了一张符,焚在金杯之中,命那黑汉服下,然后竟然在那黑汉身边,闭目静坐,果然不到一刻时分,那黑汉竟然精神纠纠的坐了起来。
  青衫郎中”跃而起道:“好了,好了!”伸手揭下那汉子身上黄纸,果然那汉子全身上下,并无半丝疮痕,就好像从来也未生过疮似的。
  司马婉如奇道:“这是什么医术?”
  青衫郎中笑道:“这还不奇怪,妳再看看树上。”他边讲间,将树上的黄纸揭下,那下面树皮已全溃烂,也同样的流出脓血之物来,再过一会儿,树叶也黄了,树枝也枯了,整个的一棵大树,就这样慢慢的死了。
  青衫郎中又笑道:“小姑娘,妳如果愿拜我为师的话,我尚有更好的方法,一起传授于妳。”
  皇甫明月急道:“不可以。”
  司马婉如道:“为什么?”
  皇甫明月道:“此人所学乃祝由神术,祝是祷告的意思,由是原由,也就是祷告原由,让鬼神替病人治病的意思,说穿 了也是符镰一派。”
  司马婉如小嘴一呶道:“原来是画符念咒的玩意儿,我不学啦。”
  青衫郎中阴阴一笑道:“小姑娘,学与不学,现在已由不得妳啦!徒弟,给我将这个丫头带走。”
  黑汉大喝一声,如生龙活虎一般的扑了上来。
  司马婉如娇躯一偏,一掌打中了他的后背,不但未伤到那汉子,反将自己的手打痛了。
  原来那汉子是练外家功夫的,一身皮骨如铜铁一般。
  皇甫明月一摇折扇说:“姑娘闪开,这黑汉由我来对付。”
  折扇一挥,划向那汉子的咽喉,黑汉一仰身,右足直踢对方的下阴。
  皇甫明月闪步偏身,反手打在他的右腿。
  黑汉缩掸拳,击向皇甫明月的小腹。
  皇甫明月一声朗笑,含胸缩腹,一扇击中那黑汉的右腕,他下手极有分寸,是以仅将那黑汉打痛得哇哇大叫,可并没有打伤他。
  青衫郎中面色一变,一摆虎撑,便向皇甫明月攻来,皇甫明月正蓄势以待,忽听有人朗念了一声:“无量寿佛,善哉善哉。”从飞来峰傍,走过来一个古稀道者,但他穿一件淡青色道服,白袜芒鞋,面如满月,眼似明星,右手持着一柄白丝拂尘,五缙长须,随风飘曳。
  青衫郎中本是来势汹汹,此际一见那老道,急叫一声:“徒弟,快走。”
  一收虎撑,返身便逃,黑汉也随在他的后面飞奔而去。
  司马婉如一声娇叱:“那里走!”正待赶去,那老道拂尘一拂,说:“穷寇莫追,姑娘请留步。”
  司马婉如感到那老道拂尘一拂之间,有一股无比的无形力量,硬生生的将她前 进的身形阻了下来。
  她情知这老道必有一身极高的武功,只是初生之犊不怕虎,不由忿然的说:“你这是干什么?”
  老道双手合十,又念了一声无量寿佛,才道:“因果回旋,无止无休,两位小施主,要不要贫道说一个故事给你们听一听?”
  司马婉如向皇甫明月看了一眼。
  皇甫明月微微黠首,然后躬身为礼道:“这位道长面如满月,眼似秋星,紫气沛然,想来必是有道之士,世外高人,小可等能一聆教益,亦正是前世修来,怎敢不遵台命。”
  老道一声清笑道:“贫道玄机子,就在这飞来峰后的茅屋之中习静,今因心血 来潮,故而下山走走,你我将来皆是同道中人,彼此亦不必过谦,我们且坐下来作半日长谈。”
  他边讲间,便在冷泉亭前的石阶上坐下。
  俩小亦席地而坐,并各自通了姓名,三人成了鼎足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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