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心机
2024-08-02 作者：周郎 来源：周郎作品集 点击：
一脚踏进大帐，慕容冲天就吃了一惊。
教中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实是大出他的意料。
自慕容冲天执掌教主之位后，圣火教教规日严，这座中军大帐，如果不经传唤，任何人也不得擅自入内。
别说童尚荣这个青龙坛坛主兼教主的大舅子了，就连一直与慕容冲天兄弟相称，平日里不拘形迹的天德堂堂主哈国栋对这条教规也不敢稍有违反。
可这座平日里空空荡荡的大帐内，现在竟然齐刷刷站着不下三十人。
不仅内八堂，外八坛的首脑人物几乎全都在场，就连?
平日里最最小心谨慎，与人交谈时，说上短短一句话就要看对方脸色不下三次的文书官夏先生竟然也抖抖索索站在其中。
慕容冲天冷着脸，缓缓走到白木大案后，淡淡地道：“诸位有什么事吗?坐下说吧。”
众人齐声道：“属下不敢！”
慕容冲天慢慢坐了下来，道：“连中军大帐都自闯了进来，却不敢坐上一坐，真是笑话！”
众人沉默。
沉默有时也是一种力量。
慕容冲天已感受到这股力量给他的压力。
他必须尽快弄清这些人的意图。
但首先，是缓解大帐内的这种极不正常的气氛。
在现在这种氛围中，稍有差失，极可能激起意外的变故。
他突然向夏洁臣招了招手，道：“夏先生，请过来。”
夏洁臣的双腿很明显是在哆嗦，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走到大案边。
慕容冲天指指案边一张铺着锦缎软垫的圆凳，淡淡道:“请坐。”
夏洁臣拱手道：“晚生……晚生也不敢。”
慕容冲天点了点头，道：“夏先生，你跟着老夫有多少年了?”
夏洁臣偷眼瞄了瞄他的脸色，嗫嚅道：“十……十四年。”?
慕容冲天道：“这十四年来，老夫待你如何?”
夏洁臣两膝一软，跪倒在地，低声道：“教主待晚生……恩重如山。”
慕容冲天右掌凌空一托，一股劲力拉着夏洁臣慢慢站立起来。
天德堂堂主哈国栋越众而出，大声道：“教主，此事不关夏先生……”
慕容冲天一摆手，冷冷道：“哈堂主请稍待。”
他忽地叹了一口气，温言道：“夏先生，你初入本教，第一次进这大帐之时，这木案之旁，可有这张锦凳?”
夏洁臣惨白的脸色略有好转，说话也利索了：“没有。”
慕容冲天道：“后来呢?”
夏洁臣的脸上泛出了一丝红光，大声道：“后来，教主便下令添了这张凳子，还是夫人亲手铺上的锦垫。”
慕容冲天长长一叹，缓缓道：“嘿！十四年了！夏先生，当时老夫还说了一句话，你可还记得?”
夏洁臣只觉鼻头一酸，泪水不禁夺眶而出。“教主当时说……说，从今往后，除了晚生，其他任何人都不许……不许坐这张凳子！”
慕容冲天微笑道：“十四年都坐过来了，今日夏先生却言‘不敢’，莫非是老夫有什么事亏待了夏先生?”
夏洁臣哽咽道：“没有……没有……”
慕容冲天叹道：“那么，夏先生是要弃老夫与圣火教而去，另有高就?”?
夏洁臣举起衣袖使劲擦去眼泪，向慕容冲天深深一揖，四平八稳地坐下了，大声道：“谢教主赐座！”
慕容冲天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右肩，这才转脸对众人道：“诸位齐集大帐，一定是有要事，恰好本座也正有要事与众兄弟商议。”
他顿了一顿，接着道：“哈堂主，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哈国栋道：“属下刚才想说，今日大伙儿未经教主传唤，齐入大帐，违反教规，这个……实在不关夏先生的事。”
慕容冲天笑道：“本座并没有一点要怪罪夏先生的意思啊。既然这大帐之内有夏先生一席之地，他自然可以进来，何罪之有?”
他笑了笑，接着道：“今日要同诸位商议的，乃是一件事关本教百年基业的大事，此事说来话长，诸位不怕站久了腿酸么?”
众人都笑了起来。
慕容冲天终于松了一口气。
局面已经被他控制住了。
众人落座之后，慕容冲天方道：“哈堂主，先说说你们有什么事?”
哈国栋站起身，恭恭敬敬地道：“是。属下等想请问教主的第一件事是：青龙坛坛主童尚荣办事不力，有违教主圣令，该如何处置。”
慕容冲天一怔，差点没笑出来。?
要是早知道众人是为此而来，他根本就不会担什么心，当然就更不会弄得夏洁臣感动得热泪横流了。
哈国栋又道：“请教主示下。”
慕容冲天沉默着，半晌方道：“童坛主呢?”
宗化起身道：“童尚荣、李乾元皆已由属下扣留，待教主发落。”
慕容冲天点点头，道：“带上来！”
他的意思很明显是将童、李二人同时带上来，岂料话音刚落，哈国栋便扬声道：“教主有令，带童尚荣进帐！”
慕容冲天的脸色急剧地阴沉下来。
当他看见被两名刑堂执事推进大帐的童尚荣的左臂上还吊着绷带时，更是黑着脸，重重地“哼”了一声。
哈国栋不禁暗自心喜：“老童这次是逃不掉了！”
哈国栋如此高兴，当然是有原因的。
自童尚荣升任青龙坛坛主之位后，慕容冲天在教内的威信便有所下降，而哈国栋却因曾力劝教主不可重用童尚荣而威信日增。
这次各堂各坛首脑齐聚大帐，明里是一次集体劝谏，实际已与“逼宫”无异。
自上方山一役功败重成，慕容冲天重伤后，他的威信更是进一步被动摇了。
在慕容冲天疗伤期间，代理教内大小事务的哈国栋的威信，已直逼慕容冲天。
只要这次慕容冲天果然严惩童尚荣，或者公然加以保护，那么哈国栋的形象必然再加上三分光辉。?
因为这次“逼宫”，本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他没想到的是，慕容冲天只用了几句话，便使夏洁臣感激涕零，缓和了极为紧张的气氛。
他自然也不会想到，慕容冲天对他近年来暗中的言行早已一清二楚，而适才那一声极为恼怒的“哼”声，根本就不是冲着童尚荣，而是冲他而发。
他自然更想不到，童尚荣走进大帐后，慕容冲天只是阴沉着脸怒气冲冲地瞪着童尚荣，同时却在用“传音入密”向宗化询问他们这次行动的主导人和目的。
慕容冲天脸上的黑气愈来愈浓，陡然大喝道：“童尚荣，你知罪吗?”
童尚荣一梗脖子，大声道：“属下不知。”
慕容冲天冷笑一声，道：“路不平，这次行动本座是怎样交待的?”
路不平自怀中掏出一张便笺，大声念道：“教主手谕是‘擒拿殷朝歌，送回总舵。’除此之外，教主还面谕属下，殷朝歌只能生擒，且不能有严重的内外伤。”
慕容冲天淡淡道：“童尚荣，这些话本座是否也对你说过?”
童尚荣低头道：“是。”
慕容冲天道：“童坛主，你很了不起呀，本座的话，对你来说与耳旁风无异，是不是?”
童尚荣“扑通”一声跪下，大声道：“教主明训，属下时刻在心，只是……”
慕容冲天道：“嗯，看来你还自以为很有道理，是不童尚荣道：“是！属下另有下情禀报！”
此言一出，大帐之内人人变色。
慕容冲天的脸色更难看了。
虽说近年来慕容冲天的威信有所下降，但胆敢当面顶撞他的人却也没有。
方才各堂各坛首脑齐集大帐，意欲逼迫他严惩童尚荣时，众人也只是神色肃然，不多发一言而已。
谁也没料到平日里大家最看不起的童尚荣竟是如此硬朗。
就连哈国栋也隐隐生出一星半点钦佩之意。
圣火教教规素有明定，在这中军大帐之内，只论公事，不讲私情。哪怕是亲兄弟、亲父子，只要走进大帐，大家皆只能以所司职位相称。
也就是说，即使平日里童尚荣狂傲拔扈是仗了教主是自己的妹夫，但在这大帐之内，当众顶撞教主，却是全凭他的胆气了。
慕容冲天冷冷盯着他，足足有盏茶时分，方道：“讲来听听。”
童尚荣道：“属下击伤殷朝歌，确是实情。以当时情形来说，属下也的确是乘其不备，自后偷袭方才得手……”
慕容冲天冷笑道：“既然皆为实情，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童尚荣道：“但当时属下如不出手，只怕李坛主及属?
下性命难保，殷朝歌自然也就遁走了！”
慕容冲天诧异道；“这叫什么话！当时殷朝歌不是已被你们控制住了吗?”
童尚荣抗言道：“属下等回总舵后，教主忙着替殷朝歌疗伤，并未问及当时的详情！”
这下，就连慕容冲天也开始觉得童尚荣其实是个很不错的硬汉子，而非他一贯视为的软蛋松包了。
他表面上虽仍是严辞厉色，内心却十分高兴。
因为如此一来，童尚荣无异于是在众人面前替他慕容冲天挣面子。
童尚荣大声道：“那殷朝歌在榆林附近伏有极强的后援，乘我不备，自后偷袭，伤了属下的左臂。”
说到此处，他忽然感到左臂的伤痛又加剧了几分，不禁大口喘了两口粗气。”慕容冲天道：“后来呢?”
童尚荣道：“属下被袭后，晕了过去。待属下醒来时，只见李坛主正坐地疗伤，而殷朝歌正准备过去加害于他！”
慕容冲天沉声道：“此话当真?”
童尚荣叩头道：“不敢有半字虚言！”
哈国栋忽然冷冷道：“童坛主，你敢发誓没有撒谎，没有巧言推脱罪责么?”
童尚荣横眉怒视着他，大声道：“有什么不敢！”
哈国栋冷冷一笑，道：“当时你和李坛主都已受伤，以殷朝歌的武功加上他的后援，杀了二位后遁走，实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嘛！”
慕容冲天道：“哈堂主的话很有道理，童尚荣，你这又怎样解释?”
童尚荣怔了怔，方道：“属下……属下并没有见到那偷袭属下之人。”
慕容冲天道：“这么说，你清醒过来后，现场除了李乾元之外，只有殷朝歌一人喽?”
童尚荣道：“是。”
慕容冲天讶然，半晌方道：“带李乾元！”
教中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实是大出他的意料。
自慕容冲天执掌教主之位后，圣火教教规日严，这座中军大帐，如果不经传唤，任何人也不得擅自入内。
别说童尚荣这个青龙坛坛主兼教主的大舅子了，就连一直与慕容冲天兄弟相称，平日里不拘形迹的天德堂堂主哈国栋对这条教规也不敢稍有违反。
可这座平日里空空荡荡的大帐内，现在竟然齐刷刷站着不下三十人。
不仅内八堂，外八坛的首脑人物几乎全都在场，就连?
平日里最最小心谨慎，与人交谈时，说上短短一句话就要看对方脸色不下三次的文书官夏先生竟然也抖抖索索站在其中。
慕容冲天冷着脸，缓缓走到白木大案后，淡淡地道：“诸位有什么事吗?坐下说吧。”
众人齐声道：“属下不敢！”
慕容冲天慢慢坐了下来，道：“连中军大帐都自闯了进来，却不敢坐上一坐，真是笑话！”
众人沉默。
沉默有时也是一种力量。
慕容冲天已感受到这股力量给他的压力。
他必须尽快弄清这些人的意图。
但首先，是缓解大帐内的这种极不正常的气氛。
在现在这种氛围中，稍有差失，极可能激起意外的变故。
他突然向夏洁臣招了招手，道：“夏先生，请过来。”
夏洁臣的双腿很明显是在哆嗦，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走到大案边。
慕容冲天指指案边一张铺着锦缎软垫的圆凳，淡淡道:“请坐。”
夏洁臣拱手道：“晚生……晚生也不敢。”
慕容冲天点了点头，道：“夏先生，你跟着老夫有多少年了?”
夏洁臣偷眼瞄了瞄他的脸色，嗫嚅道：“十……十四年。”?
慕容冲天道：“这十四年来，老夫待你如何?”
夏洁臣两膝一软，跪倒在地，低声道：“教主待晚生……恩重如山。”
慕容冲天右掌凌空一托，一股劲力拉着夏洁臣慢慢站立起来。
天德堂堂主哈国栋越众而出，大声道：“教主，此事不关夏先生……”
慕容冲天一摆手，冷冷道：“哈堂主请稍待。”
他忽地叹了一口气，温言道：“夏先生，你初入本教，第一次进这大帐之时，这木案之旁，可有这张锦凳?”
夏洁臣惨白的脸色略有好转，说话也利索了：“没有。”
慕容冲天道：“后来呢?”
夏洁臣的脸上泛出了一丝红光，大声道：“后来，教主便下令添了这张凳子，还是夫人亲手铺上的锦垫。”
慕容冲天长长一叹，缓缓道：“嘿！十四年了！夏先生，当时老夫还说了一句话，你可还记得?”
夏洁臣只觉鼻头一酸，泪水不禁夺眶而出。“教主当时说……说，从今往后，除了晚生，其他任何人都不许……不许坐这张凳子！”
慕容冲天微笑道：“十四年都坐过来了，今日夏先生却言‘不敢’，莫非是老夫有什么事亏待了夏先生?”
夏洁臣哽咽道：“没有……没有……”
慕容冲天叹道：“那么，夏先生是要弃老夫与圣火教而去，另有高就?”?
夏洁臣举起衣袖使劲擦去眼泪，向慕容冲天深深一揖，四平八稳地坐下了，大声道：“谢教主赐座！”
慕容冲天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右肩，这才转脸对众人道：“诸位齐集大帐，一定是有要事，恰好本座也正有要事与众兄弟商议。”
他顿了一顿，接着道：“哈堂主，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哈国栋道：“属下刚才想说，今日大伙儿未经教主传唤，齐入大帐，违反教规，这个……实在不关夏先生的事。”
慕容冲天笑道：“本座并没有一点要怪罪夏先生的意思啊。既然这大帐之内有夏先生一席之地，他自然可以进来，何罪之有?”
他笑了笑，接着道：“今日要同诸位商议的，乃是一件事关本教百年基业的大事，此事说来话长，诸位不怕站久了腿酸么?”
众人都笑了起来。
慕容冲天终于松了一口气。
局面已经被他控制住了。
众人落座之后，慕容冲天方道：“哈堂主，先说说你们有什么事?”
哈国栋站起身，恭恭敬敬地道：“是。属下等想请问教主的第一件事是：青龙坛坛主童尚荣办事不力，有违教主圣令，该如何处置。”
慕容冲天一怔，差点没笑出来。?
要是早知道众人是为此而来，他根本就不会担什么心，当然就更不会弄得夏洁臣感动得热泪横流了。
哈国栋又道：“请教主示下。”
慕容冲天沉默着，半晌方道：“童坛主呢?”
宗化起身道：“童尚荣、李乾元皆已由属下扣留，待教主发落。”
慕容冲天点点头，道：“带上来！”
他的意思很明显是将童、李二人同时带上来，岂料话音刚落，哈国栋便扬声道：“教主有令，带童尚荣进帐！”
慕容冲天的脸色急剧地阴沉下来。
当他看见被两名刑堂执事推进大帐的童尚荣的左臂上还吊着绷带时，更是黑着脸，重重地“哼”了一声。
哈国栋不禁暗自心喜：“老童这次是逃不掉了！”
哈国栋如此高兴，当然是有原因的。
自童尚荣升任青龙坛坛主之位后，慕容冲天在教内的威信便有所下降，而哈国栋却因曾力劝教主不可重用童尚荣而威信日增。
这次各堂各坛首脑齐聚大帐，明里是一次集体劝谏，实际已与“逼宫”无异。
自上方山一役功败重成，慕容冲天重伤后，他的威信更是进一步被动摇了。
在慕容冲天疗伤期间，代理教内大小事务的哈国栋的威信，已直逼慕容冲天。
只要这次慕容冲天果然严惩童尚荣，或者公然加以保护，那么哈国栋的形象必然再加上三分光辉。?
因为这次“逼宫”，本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他没想到的是，慕容冲天只用了几句话，便使夏洁臣感激涕零，缓和了极为紧张的气氛。
他自然也不会想到，慕容冲天对他近年来暗中的言行早已一清二楚，而适才那一声极为恼怒的“哼”声，根本就不是冲着童尚荣，而是冲他而发。
他自然更想不到，童尚荣走进大帐后，慕容冲天只是阴沉着脸怒气冲冲地瞪着童尚荣，同时却在用“传音入密”向宗化询问他们这次行动的主导人和目的。
慕容冲天脸上的黑气愈来愈浓，陡然大喝道：“童尚荣，你知罪吗?”
童尚荣一梗脖子，大声道：“属下不知。”
慕容冲天冷笑一声，道：“路不平，这次行动本座是怎样交待的?”
路不平自怀中掏出一张便笺，大声念道：“教主手谕是‘擒拿殷朝歌，送回总舵。’除此之外，教主还面谕属下，殷朝歌只能生擒，且不能有严重的内外伤。”
慕容冲天淡淡道：“童尚荣，这些话本座是否也对你说过?”
童尚荣低头道：“是。”
慕容冲天道：“童坛主，你很了不起呀，本座的话，对你来说与耳旁风无异，是不是?”
童尚荣“扑通”一声跪下，大声道：“教主明训，属下时刻在心，只是……”
慕容冲天道：“嗯，看来你还自以为很有道理，是不童尚荣道：“是！属下另有下情禀报！”
此言一出，大帐之内人人变色。
慕容冲天的脸色更难看了。
虽说近年来慕容冲天的威信有所下降，但胆敢当面顶撞他的人却也没有。
方才各堂各坛首脑齐集大帐，意欲逼迫他严惩童尚荣时，众人也只是神色肃然，不多发一言而已。
谁也没料到平日里大家最看不起的童尚荣竟是如此硬朗。
就连哈国栋也隐隐生出一星半点钦佩之意。
圣火教教规素有明定，在这中军大帐之内，只论公事，不讲私情。哪怕是亲兄弟、亲父子，只要走进大帐，大家皆只能以所司职位相称。
也就是说，即使平日里童尚荣狂傲拔扈是仗了教主是自己的妹夫，但在这大帐之内，当众顶撞教主，却是全凭他的胆气了。
慕容冲天冷冷盯着他，足足有盏茶时分，方道：“讲来听听。”
童尚荣道：“属下击伤殷朝歌，确是实情。以当时情形来说，属下也的确是乘其不备，自后偷袭方才得手……”
慕容冲天冷笑道：“既然皆为实情，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童尚荣道：“但当时属下如不出手，只怕李坛主及属?
下性命难保，殷朝歌自然也就遁走了！”
慕容冲天诧异道；“这叫什么话！当时殷朝歌不是已被你们控制住了吗?”
童尚荣抗言道：“属下等回总舵后，教主忙着替殷朝歌疗伤，并未问及当时的详情！”
这下，就连慕容冲天也开始觉得童尚荣其实是个很不错的硬汉子，而非他一贯视为的软蛋松包了。
他表面上虽仍是严辞厉色，内心却十分高兴。
因为如此一来，童尚荣无异于是在众人面前替他慕容冲天挣面子。
童尚荣大声道：“那殷朝歌在榆林附近伏有极强的后援，乘我不备，自后偷袭，伤了属下的左臂。”
说到此处，他忽然感到左臂的伤痛又加剧了几分，不禁大口喘了两口粗气。”慕容冲天道：“后来呢?”
童尚荣道：“属下被袭后，晕了过去。待属下醒来时，只见李坛主正坐地疗伤，而殷朝歌正准备过去加害于他！”
慕容冲天沉声道：“此话当真?”
童尚荣叩头道：“不敢有半字虚言！”
哈国栋忽然冷冷道：“童坛主，你敢发誓没有撒谎，没有巧言推脱罪责么?”
童尚荣横眉怒视着他，大声道：“有什么不敢！”
哈国栋冷冷一笑，道：“当时你和李坛主都已受伤，以殷朝歌的武功加上他的后援，杀了二位后遁走，实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嘛！”
慕容冲天道：“哈堂主的话很有道理，童尚荣，你这又怎样解释?”
童尚荣怔了怔，方道：“属下……属下并没有见到那偷袭属下之人。”
慕容冲天道：“这么说，你清醒过来后，现场除了李乾元之外，只有殷朝歌一人喽?”
童尚荣道：“是。”
慕容冲天讶然，半晌方道：“带李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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