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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遇伏破伏
2025-04-15  作者:郑证因  来源:郑证因作品集  点击:

  慧可此时隐身在石堆旁,仔细地向西南察看。此时才发现从这片古柏转过去,往西南一带,地势一处一处矮下去,有的地方没有大片的树林子遮蔽,星月之光照到山头上,可以辨别出前面的形势。

  慧可看到西南一带,紧靠着一片往下走去的山坡上面,分明是两条黑影才蹿过去。慧可赶忙向师父涵真大师打招呼,用手向那片山坡一指,不过涵真大师可没看见。师徒二人到了石堆旁时,脚底下极轻,师徒又十分慎重,始终没发话。慧可这一张望,往西南山坡搜寻下去,原来师徒到这来,就是因为得到信息,月牙弯潜伏匪党,此时来搜索,绝不限定非搜查他月牙弯前所有的住户。涵真大师向慧可耳边附耳低声说道:“慧可,我们要始终把形迹隐去。”慧可点点头,她往柏树下一转,从树隙间穿过来,一直地顺着一片没有道路的层崖怪石,纵跃如飞,一直地向西南山坡绕过来。

  刚往前出来十几丈远,慧可正往一片崖头上很深的一丛茂草间一落,涵真大师在身后丈余远外,刚往下一俯身,还没纵起。突然,在偏着东边,也是紧靠山崖边草棵子内唰唰作响,慧可把身形俯下去,涵真大师也把纵起的势子收住。就在这刹那间,已经辨别出,草棵子内有人猛冲过来,慧可还真没防备到,草棵子里的人是奔自己来的。慧可认为现在发现匪踪,是一件很顺利的事,判明了这月牙弯的确有绿林人物盘踞,哪知道草棵子过来这个人离着慧可还有丈途远,他猛然一长身,把身形现露,一块碗口大的石块,照着慧可猛砸过来,势子还是真猛。慧可赶紧往下一阵伏身,石块擦着自己左肩头嗖地打过去,叭的一声爆响,石块落在崖头上,摔了个粉碎。这名匪徒跟着纵起,一口刀抡起来,照着慧可斜肩带背砍下来。

  慧可此时左手的剑已经换过来,刀砍到了,慧可上半身斜往左一长,右手的剑趁势抡过来,呛的一声,剑身正砸在匪徒的刀背上,匪徒的刀刃子已经砍在石头上,慧可腕子底下猛然用力把掌中剑一抖,往外一显,口中呵斥道:“孽障!”这一剑已经刺出去,哧地一下,正刺在匪徒的右胯上,这个匪徒哎哟一声,身躯向左一蹿,口中在喊着“刘老三!”可是随着他喊叫伙伴声中,呛啷,扑通,这个匪徒的刀也出了手,人也摔出去。

  可是就在这时,突然从崖头的西边,又飞纵过一条黑影,他是紧守在崖头上一棵枯树后,此时见这里一有敌人的踪迹,伙伴一照面就被人家刺伤,他是一声不响,从树后蹿出来,手中是一口牛耳尖刀,照着慧可的背上猛戳过来。慧可觉出背后有匪人猛扑到,肩头向右一甩,一晃身,掌中剑一个“倒转阴阳”式,向匪徒拦腰横斩。慧可这一剑可太厉害了,匪徒是安心暗算慧可,他是人跟刀一块往这边递,势子非常猛,他认为,无论如何,这一刀也得把慧可扎伤,哪知道慧可应变神速,身形闪避得太快了,尤其是这一剑,随着“黄龙倒转身”的势子,剑招是“倒转阴阳”,拦腰横斩。

  原本这就是断崖的边上,慧可这一剑横着往外一挥,这个匪徒的牛耳尖刀扎出,身形收不住势,踉跄往前撞,他再想把身形纵出去,脚下已经不得力了,其实慧可是紧守苦行庵门户的遗规,不到万分不得已时绝不许狠心辣手,这一剑虽则厉害,只要剑到了匪徒的身上,慧可绝不会要他的命,把匪徒拦腰斩杀。可是他是急于逃命,只有往左猛一拧身,这一下子他整个的身躯往断崖下摔去,虽然这片断崖并不太高,是一层一层地往上起,离着下面不过是七八尺,是一片突出的崖头,可是他这一猛蹿下去,左脚又有伤了,只听得他一声惨叫,已经摔了个脑浆崩裂,死在崖腰。

  此时,那一名受伤的匪徒身形摔出去,他是往北逃窜,此时他再往起挣扎的时候,突然吱吱地一连打了三声呼哨,他还想继续狂吹呼哨呼应同党。涵真大师因为已看出现身的两名匪党并没有什么超群出众的功夫,何况他已被慧可的剑刺伤,涵真大师更不屑于再动他。

  此时他这一连吹呼哨,涵真大师往前一耸身,已经纵过来,掌中剑叭地拍在了这个匪徒的肩头上,厉声呵斥:“孽障!你敢动?可别怨你庵主剑下绝情。”这个匪徒他哪还敢再吹呼哨?但是他这三声呼哨已经惊动了附近埋桩下卡子的党羽们,四下里已经连续着接了声。涵真大师很快地把这个匪徒抓起,提着这个匪徒,如同鹰拿燕雀一般,向慧可呵斥声:“踪迹已露,还不赶快地把身形隐去么?”涵真大师在话声中,已经看明这片崖头下面,一层一层,高低虽不一样,可全有着脚之处,自己头一个提着这名匪徒,一飘身,已经落在崖腰,身形不停,一连两个飘身,到了这片层崖的下面。

  这下面,形如一个山谷,可是往西南地势渐渐开展,通着在崖头所看到的那段山坡。

  这时,涵真大师已把这个匪徒的腰带子解下来,四马倒斩蹄,给捆了个结实,更把他身上的衣服撕了一片,把这个匪徒的嘴给堵上,把他放在一片深草中。慧可此时身形已经隐在这片野谷的南边茂草中,辨别着匪党们响应呼哨之声,测度他们潜伏隐身的所在,慧可一个“鹞子钻天”,身形拔起,往南边一片陡峭的山坡上落去。涵真大师却从下面也是往西南直扑谷口一带,果然现在的匪党全发动了,涵真大师身形刚往谷口边一落,迎面一股子暗器风声到,一支镖正向自己胸前打到,涵真大师赶忙向左一晃身,掌中这口利剑往右一挥,呛的一声,把这支镖给震出去。可是跟着就是一飞蝗石、一支袖箭,同时打到,涵真大师口中呵斥声:“好孽障!”身躯斜向左一耸,已经蹿出丈途远来,飞蝗石、袖箭全打空。

  涵真大师身形这一纵出来,本是微往北偏着,脚才着地,已经二次腾身而起,因为已经知道发镖的匪徒隐身之处,涵真大师身形如一缕轻烟扑到,掌中剑往外一递,“拔草寻蛇”式,往谷口边这一片荒草中刺来。这种剑招往外递,是刺、斩、削全能用到,可是涵真大师虽则辨察一点不差,招数递得也快,可是这里潜伏的匪党,竟是一个很厉害的绿林中人物,在涵真大师的剑递出来,这片荒草中唰地一响,一条黑影紧往后面山壁上贴着往上拔起。这种“燕子穿云”的轻身术施展得可真够快的,涵真大师的剑刺空了,这个匪徒拔起有一丈五六,他的身躯微往后一落,着脚处正是上面陡峭山壁,可是这个匪徒双足往上面一踹,全身向前一俯,一个“海燕掠波”式,头朝下,脚往上倒翻下来,往下一落,已经到了谷口外,他往这种飞石堆集的山坡上一着脚,竟自身形又纵起来。他这种轻身术施展得连碧霞庵主涵真大师看着全有些心惊,更因为没辨出他的面貌来,反正绝不是野人熊东方惠。涵真大师往回一撤剑,往前一耸身,一个“龙形一式”,脚底下只离开下面飞石堆尺许,嗖地纵出来,可是那个匪徒却又一声狂笑,随着他笑声中,他的身形倏起倏落,转过这个谷口外,一直地奔正南逃下去。

  这个人既然有这么一身的轻身术,他可是绝不肯和自己还招,涵真大师可明白他这分明有诱敌之意,此时慧可因为师父已经蹿出谷口,自己明知道这一带尚有匪徒潜伏,自己可不敢耽搁,跟踪追出谷口。涵真大师向身后招呼道:“慧儿,匪徒有故意诱我们入网罗,我们要小心戒备才是,不要叫他走脱了。”慧可答应着,这师徒二人全把自己的轻身术施展开,纵跃如飞,追了下来。

  可是,逃下来的那名匪徒,他是头也不回,一直地已经逃奔自己方才所看见的那片山坡。涵真大师脚底下越发地加快,明知匪徒这种情形定有阴谋暗算,可是自己焉能就任他逃出手去?来到月牙弯,正为的要查出眼前匪党们落脚之处,涵真大师见前面这个匪徒到了这片往下倾斜的山坡上。这段山道很长,左边是一片荒石岗,右边是一道壁立陡峭的山岭,这条道不过是丈余宽,因为两边全有高耸的石岗大岭,所以这里个别的阴沉黑暗。此时,离着前面那个匪徒有六七丈远。

  涵真大师一提丹田气,要施展“蜻蜓三抄水”的轻身术追上他。还仗着慧可跟踪赶下来,离着涵真大师较远,此时,前面那个匪徒,他忽然脚底下微一停,猛一回身,口中喊着:“妖孽!难道当家的真个怕你们?打!”打字出口,他一扬手,就是一镖,照着涵真大师胸前打到,涵真大师仗着身形没纵起,这个匪徒的腕力太大了,相隔这么远,他竟敢发镖,这支镖打出来,带着嘶嘶破空之声,涵真大师赶忙地把掌中剑往起一横,一个“倒卷珠帘”式,剑身横着,往上一翻,呛的一声,竟把他这支镖给磕出去,涵真大师口中喊了声:“好孽障!”身形往前一耸,向这个匪徒扑过来。不过两下的距离远,就是这个匪徒停身不走,涵真大师也得二次纵身,才能够扑近他身边,因为两下相隔六七丈远。

  涵真大师身形往下一落,那个匪徒竟自一声狂笑,口中在喊着:

  “妖孽,你还哪里走?”涵真大师是只提防着他再发暗器,可是右脚一着地时,突觉得脚下一软,涵真大师就知道这是陷坑一类的东西。仗着涵真大师追赶到这个地方,已经知道诱自己的这个匪徒定有阴谋,他那么好的轻身术,他竟自始终不敢和自己动手。涵真大师处处警觉着。

  此时,这是右脚点地往下一陷,涵真大师双臂往上一抖,左脚猛然照着沙石浮土上一踹,右脚虽则已经陷下去,可是涵真大师这种猛劲,左脚依然借上力,并且轻功提纵术已经到了火候的武师们,全是“一鹤冲天”的轻身绝技,涵真大师尤其跟毫没有提防的人情形不同,气是始终凝聚着,所以在这种电光石火的刹那间,能够运用自如,哗啦一声,脚底下已然全塌下去。这种陷坑做得非常厉害,只要你一触动,用不着多大的力量,这一片五尺见方的地面,完全塌下去。

  涵真大师身形拔起,往后倒着退出三四尺来,往下一落时,涵真大师逃开陷坑,可是诱大师的人正是西江四恶的首领过天星彭琦,他见阴谋暗算竟遭失败,这个匪首他究竟和一般绿林不同,他应变的手段也是比一般人胜着一筹。此时,他并没离开多远,跟着一扬手,又是一梭子镖向涵真大师打到。可是那个慧可,她是紧随着涵真大师追下来,师徒二人全是同样地提防戒备。

  慧可离着涵真大师不过七八尺,在先前过天星彭琦用梭子镖阻挡涵真大师,为得激怒了这位碧霞庵主二次怒扑,好往陷坑上落,慧可她已经赶到了。师父几乎失陷在陷坑内,身形后退,过天星彭琦在这种情形下,仍然用暗器想伤涵真大师,慧可一声怒斥:“万恶的匪首!”在喊声中,慧可一个“燕子飞云纵”,身形斜纵起,往西边的山冈边子上一落,因为知道当中这一段全有埋伏,不过匪徒们能着脚之地,自己也一样地能够往下落了。所以身躯拔起往山冈这边一换刀,脚尖一点,身形又拔起,斜往东南落下来,是正扑向过天星彭琦,人跟剑是一块往下落,照着他头顶劈下来。

  涵真大师闪开他这一梭子镖,也施展开轻身术,斜往东边山腰下一落,脚底下一踹山壁,也扑下来,师徒二人,两口寒光闪烁的利剑,先后往过天星彭琦身上劈来。过天星彭琦知道遇到了最扎手的人物,暗算他已经失败了,立刻翻身一纵,往山坡下面如飞逃去,他可是紧往东南想把涵真大师跟慧可诱到一沙涧前一片尖谷内,照样地收拾这二人,他的身形快,嗖嗖地一连几个纵身,已经出去二十余丈远。涵真大师跟慧可虽然是恨极了这个匪徒,师徒二人猛扑过来,可是照样地要注意附近一带的形势,此时过天星彭琦的计划反被他手底下的弟兄们给搅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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