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有情郎不负佳人
2025-09-13  作者:宇文瑶玑  来源:宇文瑶玑作品集  点击:

  林竹君背过身子将何子清的大氅穿好,下得床榻,一掌拍熄了松子火炬,三人联袂纵出。
  虽然从谷底到峰顶高达百余丈,可是三人直如猿猴一般娇健,几攀几揉,已上升达石笔峰头。
  当初林竹君藏匿阮玉陵于此,为了便于识别,曾暗设标记,是以,林竹君一眼便指认出洞口之处!但却是一片蔓草,并无石洞迹象。
  高天弘暗忖可能荒洞被阮青虚封闭也不一定,故朝林竹君指认之处为出势如惊涛骇浪的一掌。
  “矗隆”一声巨响,山石塌落,果然现出一个高达八尺的洞口。
  三人鱼贯而入,一股腐臭之气扑鼻而来。
  何子清燃亮火折,果然发觉地上多达二十余具白骨。
  高天弘愕然问道:“怎么这样多?”
  林竹君蹙眉沉思半响,方哦了一声道:“对了!金华道长曾带来武当门人‘六剑阵’的六大剑手,六五一十一,……嗯!其余的恐怕是‘光明岛’的武士了!”
  高天弘在洞中四下寻找,只找到一串念珠和一柄拂尘。
  显然,这两样东西,是天皓禅师与金华道长的遗物。
  高天弘沉声哼道:“够了!有这两样证物和林姑娘的辩证,阮青虚应该是无法抵赖了!”
  三人出得石洞重又将石洞封闭,这才联袂向“追魂堡”奔去!
  为林竹君疗伤,又上峰头找寻五老遗骨,整整折腾了半夜,待三人下得石笔峰头之时,已然天色将明了!
  高天弘归心似箭,放腿领先狂奔!
  在将抵“追魂堡”之际,也顾不得身后二人是否跟得上,将“幻化身法”展到极限,如一缕轻烟般直向“追魂堡”电射而去。
  那消片刻,已临堡前广场。
  只见“光明岛”只剩下十余武士,排成一列,一个个手持长剑。
  行列前地上,放着一乘软轿,轿上躺着的是双腕齐断的阮玉陵。
  阮青虚双掌护胸,金芸娘长剑出鞘,神情冷漠地木立不动。
  这边,“忘我”圣僧一人当先,双手合十,默然垂首颂念经文。
  身后则是石飞扬、司马长虹、石三公,段公奇、李少风、高寒以及司马菁诸人。
  “忘我”圣僧的左边,赫然是武当现在掌门人了因道长。
  再过去是少林的三老之一天慧禅师,想必此老业已膺命掌门。
  天慧禅师身后是十个枯眉红脸的高僧,一望那十条入地三寸的沉重禅杖,就知道这十位高僧正是饮誉武林的十戒长老。
  “忘我”圣僧的右边则站立了“天山三老”“河洛三雄”……等门人。
  这一群伐魔讨獠的正义之师,可说集一时之精英,难怪阮氏夫妇严阵以待,不敢贸然蠢动。
  高天弘放眼一看,单独是不见周白尘及周小娟的踪影,心头狂骇,即趋前向石飞扬问道:“怎不见周……”
  高天弘一个“周”字方出口,石飞扬即沉声答道:“果不出段前辈所料,周白尘已死于阮青虚魔掌之下!”
  高天弘心头一寒,复又问道:“周姑娘呢?”
  石飞扬喟然道:“周姑娘虽剑削乃夫双腕,尚决意与‘光明岛’同身进退,侍奉公婆,重返南海,后来一听乃父死于公公之手,说了声:‘我残你子,你杀我父!追魂堡与光明岛之间,算是两抵吧!’就离堡而去!”
  高天弘仰望我苍天浩叹道:“一代佳人,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石飞扬亦是唏嘘不已!
  高天弘略一定神,即迈着沉重的步履朝阮氏夫妇行去约离五步之处,才停了下来。
  高天弘停身以后,凝目朝阮青虚一扫,沉声道:“阮岛主束装何往?”
  金芸娘抢口回道:“中原无我等立足之地,只得重返南海,请高公子不要为难,‘光明岛’目下虽已式微,但是,余威尚在,不容轻辱!”
  这几句话,说得非常贴切,不卑不亢。
  高天弘冷冷一笑,朝阮青虚问道:“阮岛主,夫人之话可以代表岛主旨意吗?”
  阮青虚面色寒冷,阴沉地答道:“不错,返回南海,暂离中原。”
  高天弘冷笑道:“好一个暂离中原!看来岛主在静待东山再起之机!”
  阮青虚声冷如冰的答道:“娃儿!你既然知道就好了!”
  高天弘沉喝道:“‘光明岛’余众返回南海无人阻拦,不过,阮岛玉你得留下!”
  阮青虚棱目环视一扫,冷笑道:“娃儿!你是恃众?”
  高天弘冷喝道:“高某身为‘中原第一剑’,应主持武林公道,维护武林正义,责无旁贷,毋须劳师动众!”
  阮青虚虽然心头生寒,而口头却不示弱的道:“娃儿!你的口气不小!”
  高天弘不愿与阮青虚斗口,单刀直入地道:“阮岛主,你应该知道高某为何要将你单独留下?”
  阮青虚故作不屑之色道:“当然知道,你使‘光明岛’无人主持,以免将来再称霸武林!”
  高天弘微微一叹道:“事到如今,你还在做称霸武林的迷梦,告诉你,武林归武林中人所共享,任何人也不能称霸独占。”
  阮青虚冷哼道:“你要留下老夫,就是要教训老夫一顿吗?”
  高天弘面色一沉,寒声叱道:“阮岛主,你还欠中原一笔血债!”
  阮青虚微微侧首,极为不屑地哦了一声,不再作答。
  高天弘又向前跨了一步,冷笑道:“阮岛主也许太健忘了,高某今天要代六大门户索回掌门以及部众等十一条人命的血债!”此语一出,群情不由大哗!
  高天弘高举双手,止住群众喧闹之声,沉声问道:“事到如今,阮岛主该不会狡赖吧?”
  阮青虚虽心头狂震,但仍竭力镇静,冷冷答道:“娃儿,你小小年纪竟也会血口喷人,老夫问你,可有证据?”
  高天弘笑道:“高某若无人证物证在,敢来向你问罪吗?”
  阮青虚满怀犹疑,沉思良久,终于发话道:“好!将物证人证拿来!”
  高天弘倏然探手,自袖中取出念珠拂尘,凌空一扬,冷喝道:“阮岛主,看看这是何物?”
  阮青虚心头一凛,侧首断然回答道:“老夫不识。”
  高天弘将拂尘与念珠高举,扬声喝道:“待高某告诉你,这是天皓禅师佩挂的念珠,和金华道长手执的拂尘!”
  阮青虚心念一横,犹图狡赖道:“如此就能证明这两人是死在老夫掌下吗?”
  高天弘冷笑点头道:“好!待高某再找一个人证出来与你对质!”
  高天弘语罢,正待回首看林竹君是否来到,林竹君已然疾步上前,叱道:“阮老魔,方才高公子所说十一条人命血债,多说了一条人命,因为姑娘我不曾死!”
  阮青虚再也镇定不下来,骇然张目道:“你……你……”
  林竹君冷笑道:“阮老魔,你想不到吧!我就是‘千面仙子’林竹君,被你一掌击下万丈绝谷的那个女人!”
  阮青虚喃喃道:“你不曾死?”
  林竹君沉声道:“我若一死,沉冤如何可雪,我活着是要向你讨回十条冤魂的血债!”
  阮青虚目中立即迸射出怨毒无比的光芒,沉声喝道:“贱人,我恨透了你,老夫要将你碎尸万段,才泄心头之恨!”
  喝声中,掌出如电,一掌向林竹君胸前拍去!
  “退下!”
  高天弘一声暴喝,身形电谢而起,一招“似真若幻”横袭而出。
  顿见阮青虚猛扑的身形,像是受了一股无形劲流阻挡,废然而退。
  高天弘暴喝道:“阮岛主还想逞凶吗?”
  阮青虚怒目而视,默不答言。
  高天弘回手拔出青萍剑,朝阮青虚鼻尖一指,厉声叱道:“阮岛主,你原自南海前来中土,妄图嚣食武林,滥开杀戒罪迹昭彰,无所遁形,你是自绝向中原武林谢罪,还是要高某动手?”
  阮青虚勃然变色,呵呵狞笑道:“娃儿,你以为手中握有一柄奇兵异刃,就可以向老夫行强逞威吗?”
  高天弘渊停岳峙,神定气闲的道:“高某为维护正义,主持公道,舍命在所不惜,遑论行强,何言逞威?”
  阮青虚沉喝道:“娃儿的口舌如剑,告诉你,老夫宁愿为刃穿身,也绝不会引颈就戳。”
  高天弘环目一翻,冷喝道:“那是非要高某动手不可了!”
  阮青虚颔首道:“不错,阮某要领教,不过,人是你们的多,老夫今日胜机甚微!”
  高天弘冷笑道:“高某早已说过,惩治你这魔头,毋须劳师动众,高某一人一剑足矣!”
  阮青虚微微一楞,道:“娃儿,少说狂语!”
  高天弘正容肃声道:“阮岛主,你若能在我青萍剑下走过三招,由你自去,高某再练三年后,前往光明岛再行领教,如果你走不过三招······”
  阮青虚忿然接口道:“听任刮杀!”
  “好!”
  高天弘轻喝一声,长剑朝天一竖,招起“招魂幡立影动摇”,身形一旋,只见万千剑影朝阮青虚周身卷去。
  阮青虚如今背火一战,只能胜,不能败,心凝神一,全力以赴。
  此时蓦见万千剑影罩体卷来,阮青虚不慌不忙,横飘八尺有余,右掌向后一扬,一股劲风朝高天弘袭到。
  平地狂飘三尺,状其骇人!
  高天弘也不敢攫其锋锐,抖袖振衣,凌空拔起。半空一折,头下脚上,如鹰隼攫食般直泻而下。
  手中长剑一招“销魂蚀骨在今朝”,直刺阮青虚前胸。
  阮青虚一见高天弘宛如天神下降袭到,骇异不胜,拧腰、甩腾、倒翻而退。
  孰料阮青虚翻退甫一停身,高天弘却似如影随形般欺到身后,长剑斜划半弧,猛然朝前一递,突又沉腕下切。
  这一着煞招——“断魂天崖无归路”,阮青虚看来难以逃脱。
  果然,“嘶”地一响,阮青虚背上的衣裳顿被挑开。
  高天弘手中长剑正好压在腰际“会池”穴上,剑尖入肉寸许,血渍渗然。
  高天弘沉喝道:“魔头!你的气数到了,还有何话可说?”
  金芸娘骇然呼道:“高公子手下留情!”
  阮青虚木然僵立,既不发话,也不动弹。
  “杀了这个魔头!”
  “将这个魔头寸磔寸刮!”
  “维护武林正义,绝不能放过这个魔头!
  “高公子,千万不可留情!”
  “……”
  “叱喝咒骂之声,此起彼落,喊杀叫刮之声不绝于耳。
  高天弘不由运功于腕,挺剑欲刺。
  蓦然……
  蒙面黑衣老人在洞宫山雪狼峰的一席话,又在耳边响起:“孩子!解决仇恨最佳的方法不是报仇,而是宽恕!”
  高天弘心念一动,暗中叫道:“对!宽恕!宽恕!”
  一瞬间,高天弘下了决心,喟叹道:“阮岛主,你所作所为已犯众怒,高某本应依众议一剑将你结束,姑念你成名不易,只因一时起下贪念,而铸大错,高某今日给予你一条自新之机,死罪已免,活罪难逃!”
  话声中,倏挥利剑,星光闪处,只闻阮青虚一声厉呼,一条右臂齐肩削下。
  高天弘又鼻沉喝一声,“去吧!”
  “光明岛”的武士飞也似的将阮青虚搭上软轿,与阮玉陵并卧一处。
  然后抬起软轿,由硕果仅存的金芸娘率领着仓惶遁去。
  一时,众议纷纷,咸认高天弘对阮青虚发落太轻!
  高天弘双拳合抱于胸,身形一旋,行了个罗圈礼,扬声道:“月前有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武林异人,曾赠给高某一句话,高某特转赠各位,那人说:‘解决仇恨,最佳的方法不是报仇,而是宽恕’!”
  高天弘这一句话,显然起了作用,众口一致静了下去!
  高天弘环目一扫,继续扬声道:“这种宽恕,就是我国传统的恕道精神,在武林中更见作用,如果我们不肯以恕道待人,常此冤怨相报,武林将无宁日,这位武林异人必然身体心验,受过无数惨痛的教训,才得到这一点结晶,我们当将其奉为金玉良言!”
  这一番话从廿余岁年纪的高天弘口中说出,委实令人赞叹!
  在场许多白髯老翁,武林前辈,也无不捋须自叹弗如!
  “忘我”圣鹤朗喧佛号,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这恕道精神正合我佛藤悲旨意,老衲首先赞成!”
  紧接着,众议也是一片颂扬之声!
  高天弘走到高寒面前,跪下禀道:“孩儿总算没有违背母亲临终遗命!”
  “大公神剑”高寒轻抚摸着高天弘的肩头,喟叹道:“可惜她已不在人世,不然,她今天该多高兴啊!”
  高天弘含泪道:“孩儿深信母亲在九泉之下,也会高兴的。”
  高寒突然面色一沉道:“想来想去,我又恨起娄芸芸那个贱女人来了!若不是她,你母亲也许犹在人间!”
  高天弘喟叹道:“凡事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既不能怨天,也不要尤人!”
  高寒咬牙切齿道:“这贱人要让我遇上,我必定食其肉,寝其皮!”
  高天弘劝解道:“往者已矣,大人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其实,娄芸芸已被孩儿用毒酒毁了面容,也算给她惩罚了!”
  武林中悬案已结,魔獠已除,各门户凭吊了一下‘追魂堡’火焚后的途烬,也就纷纷赋归。
  一刹那,群英毕集的若大场面,已然走得只剩下寥寥可数的几个人了!
  高天弘游目一扫,心中蓦然一惊!因为他发觉‘千面仙子”林竹君已然失去踪影!
  高天弘疾步走到何子清身边,低声问道:“何大夫,可曾看见林姑娘?”
  “雪山医隐”何子清环目四顾,惶然答道:“没有呀!”
  这一来,高天弘本已安静下来的心,突莫焦灼起来!
  “追魂燕”司马菁缓步走过来,笑问道:“高公子,你在找谁?”
  高天弘疾声问道:“找林姑娘啊!你看见她没有?”
  马司菁美目一转,答道:“林姑娘,可是那个奇丑无比的女人?”
  这“奇丑”两个字,颇使高天弘心中不快,但他并未有所发作,眉头一蹙,道:“你看见她向那里去了?”
  司马菁用手一指,答道:“我看见她低着头,疾步向西方走了!”
  高天弘疾步走到高寒面前,疾声道:“孩儿要去追那林姑娘回来,大人与师父先回南海也好,在泰安稍候也好,总之,孩儿纵使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林姑娘追回来!”
  高天弘话一说完,也不待乃父答话,如飞般拔脚向西南方奔去!
  高天弘去了约有一箭之遥,何子清倏地心中一动,扬声大吼道:“高公子!你答应传我的疗伤秘方呢?”
  何子清喝声未落,已然拔腿尾随而去!
  此时,日高三丈,万道金光将整个大地照耀得益发光辉烛烂!
  梧桐叶落,金风斜峭,时已深秋天气。
  距聚安城西南四百余里,泗汶壮东北仅数里的原野上,来了一位面目憔悴、满身尘土,可是,两眼神光四射,年约廿余岁的青年人,踽踽独行,神色间,似正焦急,不时举目四顾,很象在寻找什么似的。
  那正是“中原第一剑”高天弘。
  他为了“千面仙子”林竹君的悄然离去,而不惜与其少小别离而刚获重聚的父亲“大公神剑”高寒,以及其师父“忘我”圣僧等人,乍合即分的离情,毅然到处追寻。
  他不是因为曾与“千面仙子”林竹君有合体之缘,亦并不是因为林竹君是他的师叔而日夜寻觅,他完全认为林竹君之险遭魔手,纯系替武林伸正义,为江湖肃妖荡魔的道义朋友,同时,林竹君子然一身,目前更为伤而毁容,更应该以武林道义,予以同情与慰,才不致于占名钧誉。
  因此,他不避风霜之苦,不辞长途跋涉之劳,到处日访寻。
  黄昏日落,高天弘已是十分劳累,只有暂予投宿,住进了泗汶庄的云来客栈。
  酉末戌初,高天弘正在和衣酣睡,蓦听得房门“呀”的一声,紧跟着进来一位嘴上长着二撇山羊胡子的中年人。
  高天弘倏然惊醒,本能地右手一摸青萍剑,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正欲喝问,一眼瞧见来者竟是“雪山医隐”何子清,不由“呵”了一声,当时右手松了开来。
  “雪山医隐”何子清随说道:“高公子,我找得你好苦啊!”
  原来何子清在“追魂堡”眼见高天弘不顾一切的飞奔而去,追寻“千面仙子”林竹君,这一去,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为了高天弘答允过他,传以疗伤秘方,恐怕机会难逢,因此,亦契而不舍的紧紧的尾随而来。
  高天弘淡漠的道:“何大夫,你找在下有何指教?”
  “雪山医隐”何子清道:“还不是为着那套疗伤秘方吗?相信你公子总不会食言的吧!”
  高天弘道:“现在那有这些闲情来口传给你呢?”
  何子清道:“可是,这是你亲口答应我的呵!”
  高天弘道:“是的,我是答应过你,待俗事料理完毕后,寻一静处,口传于你,可是林姑娘一日找不到,在下一日放心不下,那有时间呢?”
  何子清讪讪的道:“那亦是没有法子的事”。
  高天弘心想:“既然答允了人家的事,自然得口传给他,何况将来找到了林竹君以后,整容一事,亦非何子清不可。”
  因道:“何大夫,在下实在急于找寻林姑娘,不如这样吧,在下与你分道扬镖,分头寻访林姑娘……”
  何子清未待高天弘说完,即插口道:“那要寻到什么时候?”
  高天弘道:“何大夫,请你听我说,我们以本年为期,不管是否找到林姑娘,明年四月十五日,在石笔峰下为林姑娘疗伤的绝谷中会面,那时当为你口传疗伤秘方,大夫意下如何?”
  话音一顿,接道:“不过,如果找到了林姑娘,对整治林姑娘昔日的娇容,还须请何大夫高抬贵手,为她医治,相信你亦不介意吧!”
  何子清虽然是“至亲友好,概不赊欠”,而且是镏铢必较的人,可是对高天弘舍命为武林伸正义的壮举,心中极为敬佩,同时,如要得到疗伤秘方,亦不得不答应。因道:“高公子,既如此说,就此一言为定。”
  说罢,一声后会有期,转身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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