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为名利衡山论剑
2025-09-13  作者:宇文瑶玑  来源:宇文瑶玑作品集  点击:

  话音一落,周小娟仿佛已忘记了通体伤痕似的,深情盯瞥了高天弘一眼。
  两人紧紧搂抱在一起,正是郎情妾意,心心相印,沉醉在绮情的静默之中。
  瞬间之时!她突然想起了周小娟的伤势,轻轻地将怀中人松开探问道:“周姑娘,不要紧吧!”
  “……”但倚在怀中的周小娟却是一阵默然。
  高天弘心想:“难道她会熟睡了?”
  一丝遐想掠过高天弘的脑海,不由将周小娟的玉首微微板起…
  高天弘震惊了!
  周小娟双目紧闭,呼吸不但促迫,而且沉浊,双颊殷红的火热,但遍体却有一股寒气透过罗衫而沁过来……
  这一切都是伤发昏厥的表征。
  高天弘心怀忐忑地把鼻子凑在周小娟猩红的唇间嗅了一下,只感同一股灼人的热气,并没有嗅到一星一点腐臭的异味。
  显然韵,娄芸芸这一次并没有用“腐心掌”,是用的另外一种魔功!
  对伤病毫无经验的高天弘,在震骇之余,复感茫然……
  唯一可决定的,就是速速离开这危机四伏的“芸香寨”!
  高天弘低低一声喟叹,弯身将周小娟娇躯抱起,正待举步……
  “嘿嘿!”
  一声冷笑蓦地传来!
  高天弘遇见过不少险局,也同不少邪门左道之人打过交道,更听过不少阴声怪笑,但从来也没有象方才这声冷笑令人生寒心悸!
  尤其此时此地,室内一灯如豆,怀中犹有重伤之人,高天弘不由机伶伶打了一个冷颤!
  但高天弘竟毕武功修为极高,赶紧一定心神,沉喝道:“什么人?”
  但传来的,却是一声空荡荡的回响!
  高天弘稍一犹豫,以为自己心神一时慌乱,生了错觉,不然,纵使暗伏之人不愿答话,自己在心神凝定之际,也应有所觉察……
  “嘿嘿!”
  冷笑之声又起。
  高天弘已然察知了方位,是在花厅进门之处。
  本来,高天弘可以朝冷笑处发出威猛绝伦的掌力,即可将冷笑之人逼出来。
  可是,周小娟重伤昏厥对自己的挂碍甚大……
  但,高天弘并未因此怯弱,缓步向门边走去,发话问道:“明人不做暗事,是那一道上的朋友,何不出来让高某人见上一见?”
  声调不疾不徐,语气不卑不亢。
  “你祖奶奶已经百年未见世人,怕出来吓了你这个娃儿,还是不见的好!”
  冷笑之人是个女的!自称租奶奶,百年未见世人……高天弘顿时心头猛震,遍体生寒······
  “莫非她就是百年以前被段公奇与忘我圣僧联手逐出中原的‘柔剑飞魂’谷中柔吗?”
  念头在脑际一闪,不由心往下沉,乃发话探问道:“你莫非就是人称‘柔剑飞魂’的谷前辈?”
  暗处之人一阵阴沉的怪笑声,道:“娃儿,你本来今天要死在此地的,想不到你竟叫得出你祖奶奶的匪号,而且这声‘前辈’叫得也委实动听,你祖奶奶暂且饶你一死,放下怀中女娃儿,去吧!”
  若不是怀中抱着一个重伤昏厥的人,高天弘纵然不是谷中柔的敌手,但是逃走的机会却不是没有,而今,如若“柔剑飞魂”谷中柔要存心为难,恐怕事情有点难办!
  暗地里,高天弘眉头紧蹙,心机电转,扬声问道:“难道前辈对我俩有什么误解之处?”
  不说“过节”,而说“误解”,这正是高天弘聪明之处。
  “柔剑飞魂”谷中柔又是一声宛如狼嗥的怪笑后,方沉声道:“你祖奶奶向来随心所欲,好恶随一时心之所喜,无所谓误解不误解,快些依我之言,放下那女娃儿,速速离去;不然,等一会说不定你租奶奶反悔了,连你这娃儿也要一锅煮!”
  高天弘从话声中,已然测知对方功力绝高,不可能是娄芸芸弄的鬼计,但对方并未现身,心中又有点疑惑,不由扬声道:“谷前辈请现身一见如何?”
  口里说着,身形也渐渐向门边挨去!
  “回去!”突然,黑暗里响起一声暴喝,紧接着一劲股风,迎面卷来,威猛无比,将高天弘逼退。
  “柔剑飞魂”谷中柔阴沉冰冷的声音又在暗处响起:“娃儿,你少动些歪脑筋,看你八成是不想活了!”
  高天弘灵机一动,喟然一叹道:“晚辈确实不想活了,请谷前辈赐一掌吧!”
  谷中柔惊异一声道:“蝼蚁尚且贪生,你年纪轻轻的,却不想活了,岂不是怪事?”
  高天弘声音低沉地道:“前辈嘱晚辈放下怀中周姑娘,自行离去,那岂不是临难苟活,弃伤重友人而不顾,与其落个‘不义’的臭名,倒不如结伴而死,让世人赞扬一番,说晚辈舍身全义,虽死犹荣焉!”
  谷中柔“桀桀”怪笑道:“看不出你这娃儿,还懂得个‘义’字!”
  说着,语气一顿,声音一沉又道:“你要活,我偏要你死,你要死,我却偏要你活!”
  高天弘在听得的几句话中,已然摸清了谷中柔倔强的脾气,故意违拗道:“晚辈宁愿一死,也不愿落一个‘不义’之名,谷前辈你成全我吧!”
  谷中柔虽离武林百年之久,但对当今武林之事,似乎十分清楚,闻言沉声道:“你娃儿与‘追魂堡’水火难容,有什么‘义’‘不义’的?”
  高天弘疾声答道:“恩怨要分明,晚辈纵与那‘追魂堡’周白尘有着深仇大恨,但周娘娘曾救过我一命,而且今晚也是为了晚辈之事,才再来君山,因而受了娄芸芸的掌伤,此时若弃之不顾,晚辈将毕生难安,不如一死,到落个干净!”
  谷中柔暴喝一声道:“我早说过,你想死,我偏要你活,快快放下怀中娃儿,速急离去!”
  高天弘一声浩叹,喟然道:“也罢,前辈既不成全,晚辈只有自寻死路了!”
  谷中柔似是一惊,诧问道:“什么!自寻死路?你怎么死法?”
  高天弘蹙然道:“想活不易,想死何难?晚辈可以掌劈天灵,也可以跳下烟波浩瀚的八百里洞庭,或者循迹深山绝谷,不食不饮,不就活活地饿死了吗?”
  高天弘以死耍赖,显然使这个百年前的女魔头不知所惜,默然良久,只听谷中柔似牛吼般一叹道:“娃儿,你那里为的是个‘义’字,分明为的是个‘情’字,告诉你,人间万事真,唯有情最假,去吧!”
  “多谢前辈!”高天弘急切地说了句谢语,一纵而出。
  纵出花厅,来到庭院,高天弘稍为宽心,有心要看一看这位女魔头的样儿,甫一落势,身形电转,极目望去……
  厅内一灯如豆,庭院月色通明,那里见到半点人影!莫非谷中柔藏身于门角?
  月门洞开,本不可能人形。
  高天弘怔似半响,找话问道:“谷前辈是为娄芸芸助拳的吗?”
  又是一声阴则则的怪笑,笑声分明从门角处传来,只听谷中柔笑罢后沉声道:“助拳?哼!慢说娄芸芸,当今武林谁配?”
  “好大的口气!”高天弘心中惊叹,口中却又问道:“那谷前辈为何要教晚辈留下周姑娘?”
  谷中柔一声暴叱道:“娃儿,你可是想摸摸你奶奶的底,你不要白费心机,回去若见到‘武林二活宝’,替我代个信,当初他们两个联手对付我,我姓谷的有点不服气,就说我谷中柔又重回中原武林了,有机会少不得要找他俩印证几招,教他们两个预先将联手的绝招高式演练演练,免得临时乱了手脚!”
  口气之大,真有点吓人,高天弘唯唯应诺,又恐谷中柔反悔,赶紧拔脚就走。
  “回来!”谷中柔一声暴喝,高天弘停步回身恭问道:“前辈还有什么吩咐?”
  谷中柔以教训的口吻道:“娃儿,从今后你万事可为,就是不能死,不然,我要挖出你的尸体,再将你挫骨扬灰!”
  这委实是一道奇特命令,高天弘不由苦笑道:“如果别人要让晚辈死,晚辈可没有法子的啊!”
  只听谷中柔一声厉喝道:“谁敢!就是阎王老子要你死,也要来问问我谷中柔,去吧!”
  高天弘心忖:“看来这个女魔头,真是一个怪得不能再怪的大怪人!
  念罢,身形电起,穿篱越溪,如一缕轻烟般向湖畔“钓鳌石”奔去。

×      ×      ×

  从清晨一直到中午,前后三个时辰,四个婢子,两个店家,跑东街,走西城,奔南门,出北门,几乎使他们六个人跑断了腿,也跑遍整个“岳阳城”,请了总有二十个以上自称“手到病除”的郎中大夫。
  可是,那些大夫只要手往周小娟皓腕上一搭,那一个个脑袋象泼浪鼓似的,摇个不停。摇头的意思,并不是病没有救,而是表示不知道是什么病。
  高天弘虽解说不是病,而是伤。
  “伤!”虽然这些大夫在听说后,面上有了诧色,脑际闪过无数疑问,但是伤在何处?伤得如何?他们仍然不知!
  总之一句话,既不是症,自然不能下药,高天弘曾悬下一百两文银的重赏,可是这些大夫却一个个自叹无此本能赚此大钱,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他们一个个走了,同时也带走了高天弘的希望。胡乱地吃了些午饭,高天弘嘱咐四婢小心看守,信步走出了店栈。
  东街一座关帝庙前,经常有些医卜之流,席地交易,走方郎中不乏高手,高天弘抱着误打误撞的心情,往关帝庙前荡去。
  正午,火伞高张,照说,这时不会有跑江湖的在这里摆下药摊等候主顾的,可是就有这样巧,庙前空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
  可是,在庙门陛右边约莫半尺的阴影下,却铺了一张席,摆了一个药箱,一个年约四旬的青衫儒士,正倚在药箱上打盹。
  这样一个聊聊草草的药摊,高天弘本没有对它抱什么希望,可是一见插在药箱上的那幅白布条上的几个字,却不禁心中一动。
  原来那白布上写着:“专治跌打损伤,不死有救。”
  “不死有救?”
  高天弘暗暗念着这四个字,吟哦半响,跑码头,走江湖的走方郎中,若无十成十的把握,谁敢在这幅白布条上写这羊一句口气特大的话?莫非这是一位方外异人?
  心里想着,人已到了摊子前面,高天弘食指一屈,翻过来用指节骨在药箱敲了两敲,叫道:“这位大夫请醒醒!”
  青衫儒士并无遽然受惊的感觉,将眼缓缓睁开,身形一正,和声问道:“公子可是看病?”
  高天弘在一瞥之间,已将这青衫儒士打量得极为清楚,身材修长,貌相清奇,尤其是目中之光,湛然而灼人。
  高天弘心中微微一凛,并未回话,指指白布上的字问道:“这‘不死有救’四个字可是真的?”
  青衫儒士笑答道:“跑江湖,走码头,全靠信用,只要有一口气在,准可救活,说来公子也许不相信,在下曾经救过几个已经断气死去的伤者。”
  高天弘看神色,知道这青衫儒士不是虚言浮夸,虽迹近玄奇,(缺字)现居于店栈之中,请大夫移玉前往诊治可好?”
  青衫儒士连声道:“好!好!好!自然可以,不过,话可说在前头,这药金恐怕……”
  高天弘一听提起药金,立即抢口答道:“放心,药金在下会如数奉给,只要将人治好……”
  青衫儒士一面将药摊子收拾,一面立道:“好,公子千金一诺,咱们走吧!”
  一手挽起药箱,一手举着那幅白布条,下了庙前台阶。
  高天弘在前面引路,深恐那青衫儒士手挽沉重药箱,行走吃累,故而将脚步尽量放慢。
  谁知,身后的青衫儒士却催促地道:“救人如救火,公子这样慢腾腾地走,要是误了伤势怎样?”
  高天弘又不好意思说:“我是怕你走不快啊!”只得回头笑道:“难得大夫如此关心,这样吧!药箱让在下来给你拿。”
  青衫儒士似乎犹疑了一下,才将药箱放在地上,笑道:“好吧!多劳公子了!”
  话音一落,即大踏步向前走去。
  高天弘将手往药箱提把上一搭,往上一提,心头不由骤惊!
  这只看似轻飘飘的药箱,竟有千钧之重,自己轻易一提,竟末提动。
  但方才那位青衫儒士手挽药箱却非常的轻松!
  抬头一看,那青衫儒士健步如飞,瞬间已走了一箭之遥了!
  高天弘心忖,今天又碰见高人了!立即运气丹田,力贯右臂,将那重逾千钧的药箱挽起,飞步赶去。不管高天弘如何运步如飞,却始终未将那青衫儒士赶上,一直回到店栈两人仍是差了一箭之遥。
  高天弘进得店栈,那青衫儒士已在梯口等候,一见高天弘进来,慌忙接过药箱,笑道:“辛苦公子了!”
  高天弘口里说了声:“那里!”待青衫儒士来接药箱之际,用手在箱子上使了一把劲,存心想试试对方的功力。
  谁知,对方竟似未觉,轻轻松松的将药箱接过,挽在手上,笑道:“公子,前面引路吧!”
  高天弘震骇之余,面上复生一片腆腼之色,暗地道声惭愧,飞步上楼而去。
  青衫儒士笑意吟吟地举步相随。
  二人进得房内,青衫儒士将药箱放下,趋步床前。青衫儒士在看清伤者一位女子的时候,并无惊诧之色,神情肃然的拉过一把椅子,放在床前,一提风衫下摆,状至忧间地安然坐下。
  然后,右手一伸三指往周小娟的皓腕上一搭。
  良久,青衫儒士一抬头,朗目一翻,问道:“想必二位都是武林中人吧?”
  高天弘也不答话,点了点头。
  青衫儒士又问道:“这位姑娘是与何人交手受伤,公子可否见告?”
  高天弘已知道这位走方郎中是一位武林奇人,于是直言答道:“是伤在一位名唤‘痴情香妃’的女人之手。”
  青衫儒士修眉一蹙,问道:“可是姓娄的?”
  高天弘颔首答:“不错!大夫可是认识她?”
  青衫儒士摇头道:“在下不识此人,不过这姓娄的可给我带来几次生意。”
  高天弘关心的是周小娟的伤势,于是沉声问道:“大夫看看有救吗?”
  青衫儒士指指靠在墙边的白布条笑道:“不死就有救,不是写的明明白白的吗?”
  高天弘问道:“据大夫诊视,这位姑娘是受的何种掌伤?”
  青衫儒士正色道:“据在下所知,那姓娄的女子曾经伤人无算,而且每一次都不相同,这位姑娘所受之伤,既有寒毒,又有火毒,寒毒侵骨,火毒封血,一寒一热交攻之下,至多一个对时,就得伤毒并发而亡,不是在下夸口,普天之下,恐怕再没有第二个人配治疗好这种伤。”
  说着,打开药箱,取出一个白玉小瓶。
  药箱里除了装满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瓶子,另外有两柄锈迹斑斑的古剑。
  高天弘目光一亮,问道:“大夫想必也精通武事,而且双剑随身,定是一位御剑高手!”
  青衫儒士轻笑道:“谈武不敢,古剑不过是镇邪之物!”
  说着,自白玉小瓶内倒出两粒碧绿的药丸,交给高天弘道:“这两粒药丸温酒服下,现在是午末,三个时辰,酉末时分,这位姑娘即可醒转,明晨即可完全复原,至于我的药金……”
  高天弘立即接到:“药金多少?大夫直管请说,在下奉上就是。”
  青衫儒士笑道:“此时还不能向你要,须待这姑娘醒转后,公子着人送到关帝庙好了!”
  高天弘堆下笑脸道:“在下信得过大夫,顺便带去好了!”
  青衫儒士连连摇手道:“不!不!不!这是在下的规矩,一定要等伤者好转,才取得药金。”
  高天弘心想这位奇人倒非常固执,于是笑道:“既是大夫坚持如此,恭敬不如从命,请大夫说个数目,酉正在下亲自送去。”
  青衫儒士一本正经地道:“诊金全免,药金纹银一千两。”
  高天弘闻言不禁一惊,骇然道:“一千两?大夫……”
  青衫儒士似是知道高天弘下面的话,连连摇手止住,微口道:“在下的药金一概不能还价,而且不可赊欠,在下酉正在关帝庙恭候公子大驾。”
  说完,挽起药箱,拿起白布条,翩翩然出房下楼而去。
  高天弘半晌做声不得,心中暗喊道:“谁带着上千的银子出门啊!”
  高天弘心念一横,管他的,先把药替周小娟服下再谈别的。
  逐吩咐婢女温好了酒,将周小娟嘴唇撬开,将药丸和酒喂下。
  然后,挥退了婢女就在方才青衫儒士坐过的那张椅子坐下,一方面静观周小娟服药后的反应,一方面心中盘算着傍晚如何去见那位治伤的大夫。
  时光就在高天弘的冥想中过去······
  上灯不久,周小娟一声娇咛,骨碌一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高天弘大喜过望,即赴前问道:“周姑娘,你感觉怎么样?”
  周小娟两只妙目瞪得大大的,满面诧色地问道:“没有怎么样啊!我只是迷迷糊糊地不知睡了多久!”
  高天弘笑道:“你被娄芸芸那妖女以‘阴阳寒热掌’所伤,你都忘记了吗?幸亏遇上了一位高明的大夫,不然,可真危险哩!”
  周小娟似有所悟呼道:“啊!我想起来了!”
  这一想起来,当然也连带想起了自己与高天弘那份热劲,不由霞飞双颊,玉首垂落。
  高天弘知道周小娟羞娇的原因,立即背过脸去,吩咐婢女打水弄饭,嘱咐停当,然后起身对周小娟道:“我要为看病的大夫送银子去,详细的情形,你问婢子就知道了!”
  语毕,也不等周小娟回话,在行裹中取出仅有的四封银子,揣在怀中,下楼径奔关帝庙而去!
  这时,夜市甫上,只见万头窜动,四下一片灯海。高天弘在人群中擦肩挨臂,好不容易挤到关帝庙前。
  青衫儒士的药摊仍旧摆在石阶的右边,这时,摊前已围满了一大堆人。
  青衫儒士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振振有词地在吹法螺:“精彩云贵川广等药材,专治疑难伤症,不管是内伤、刀纹伤,火伤,不死有救,活人命一条,纹银一千两,牛一条纹银十两,猪一条纹银五两,狗一条纹银一两,鹅鸭一只各纹银……”
  一阵哄堂大笑,笑声掩没了下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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