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救父寻仇上扁山
2025-09-13  作者:宇文瑶玑  来源:宇文瑶玑作品集  点击:

  于是,酒过三巡,两人便已放浪骸行,眉来眼去,本来对面而坐,此时已变成相依相偎,股膝交叠了!
  方筠纤手把盏,频频喂向这位少岛主的唇边。
  阮玉陵就在那只粉手中浅浅啜饮,双手则不停地在那一团多肉的躯体上游动摸索!
  一个是环薄子弟,一个是浪荡红粉,两个人可说是臭味相同。
  酒至半酣,阮玉陵笑问道:“久闻姑娘调教的‘玉女蚀骨阵’甚具魅力,曾经迷倒不少武林铁汉,可否让玉陵开开眼界?”
  方筠娇笑连连,佻眉轻挑,媚眼斜递,嗲声道:“这些雕虫小技,难博公子一笑,还是不要献丑吧!”
  阮玉陵轻薄地道:“是不是姑娘闻听在下是色中饿鬼,故而不敢出示吗?”
  方筠掩口轻笑,极为娇媚地道:“如蒙公子接纳,是方筠的荣幸,怎会秘而不示哩!实在怕公子见笑!”
  阮玉陵搂着方筠猛然一紧,用嘴贴在方筠的腮边道:“姑娘真会讲话,在下倒是诚心诚意的要见识见识咧!”
  方筠举手拨了一下鬓边的散发,媚声媚气的道:“既然公子执意要看,方筠只得现丑了!”
  语毕,招手唤来一名巧婢,低语吩咐一阵,那巧婢疾步退去。
  片刻,那巧婢进来报道:“启禀姑娘,准备好了!”
  方筠纤手互击,发出一声脆响!
  掌声甫落,那原本在轻弹慢奏的乐声,忽然一转。
  但闻弦声颤颤,弹声锵锵,乍闻虽轻柔细致,悠扬动听,可是入耳以后,竟然震入心肺。
  阮玉陵心头一凛暗忖道:“看来这‘玉女蚀魂阵’倒有点不可轻视的威力,我可要小心!”一念及此,不觉屏神凝息,全神以注。
  乐声一扬,垂帘掀动,从门外走进六个身穿素白透明罗衣少女。
  一进屋内,即随着那靡靡的乐声翩翩起舞。
  阮玉陵心内已有防范,故而神定气闭,正襟危坐。
  放眼望去,那六个少女个个天姿国色,容颜绝世,眉目之间,飘荡着一股动人心魄的春意,吐气若兰,巧笑如花,媚态袭人。
  身披蝉翼般的罗衫,在曼妙舞动之间,腿体隐约可见。
  阮玉陵不觉击掌赞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先不论这‘玉女蚀魂阵’的魅力如何,论姿色,这六位姑娘已是举世难求了!”
  方筠粉面偎着阮玉陵面孔一阵厮磨,谄媚的道:“如公子喜爱,方筠命荐枕伴席如何?”
  阮玉陵呵呵连笑,邪声邪气地道:“在下不敢得陇望蜀!”
  说完,又满含意深的用手在方筠的腰际大力一搂。
  方筠一时淫心大动,不禁黛眉生春,杏眼流波,伏在阮玉陵怀低低喘息。
  两人调笑间,乐声忽又一转,从轻柔细致之中,一变为急速激荡之声。
  那曼舞女郎也随乐声而迅快的舞动身躯。
  因为身躯剧烈扭动,身上素白罗衫已从肩头滑了下来!
  在阮玉陵眼前幌动的,是白玉色般的裸体。
  那颤动的玉胸!
  那紧束的小腹!
  那浑圆的肥臀!
  那使多少铁铮铮汉子软化的胴体!
  那使多少英雄豪杰销磨壮志的娇躯!
  阮玉陵两眼发直,目不稍瞬,两只手在方筠身上疯狂地揉搓,方筠的娇喘更急了。
  猛然乐声勿转低沉,那六名少女也舞至席前,环绕在阮玉陵左右。
  一时间,肉香四溢,阮玉陵虽未被蚀魂夺志,却也色欲熏心,难以自持了。
  他怀中的方筠也是欲火攻心,含羞作态的嘤咛一声,皓腕轻举,褪去了身上的大红罗衫。
  晶莹的胴体一呈现出来,阮玉陵再也不自持,猛然一声长笑,将方筠抱起走进里间!
  明亮的彩灯熄灭了!
  罗帐轻幌着,帐内人儿浅笑低喘!
  一个是固泽之鱼突入江河,一个是久旱之田乍逢甘雨,于是,两人几乎都要撕裂对方,或者吞噬对方才能满足似地疯狂着。
  这种事,原是人间最大的喜悦。
  但方筠和阮玉陵二人既不是情,又不是爱。
  他们只是象在每年三月菜子花开的时候,一双屁股咬屁股的闹春狗!
  就在同时,窗外一条暗影,暗哼一声,疾身而去。
  这身影不但闪出了“摇红轩”,而且闪出了“追魂堡”,直向西南奔去。
  此人是谁?原来是“追魂堡主”周白尘的女儿周小娟。
  周小娟的再次出走,是为了看不起自己父亲的行径?还是追寻心中所想的那人哩?笔者就不得而知了。
  从此,阮玉陵置身于温柔乡,享尽人间艳福。
  同时,一个震惊武林的消息也传扬开来。

×      ×      ×

  位于岳阳东街的“萧湘别馆”,是岳阳城中一间兼营旅社的大酒楼。
  这天,金乌方坠华灯初上时节,馆里来了一个衣着华丽,态度萧洒,神情倜偿不群的俊美少年。
  店家见多识广,一见就知不是寻常客商,慌忙接过行囊,让进里间东厢上房!
  净面洗手已毕,这少年换上一袭淡蓝长衫,扎一方文士儒巾,迈进了“萧湘别馆”的酒楼。
  这正是上座的时间,酒楼上人声喧腾,猜拳行令,说文道武,谈古论今之声,此起彼落。
  这少年好不容易在暗隅处觅得一方座头,要了四色小菜,一壶老酒,自斟自饮!
  临窗一张八仙桌上,坐着一颗疾服劲装的彪形汉子,一个个交头接耳,看样子是在谈说武林之中的事。
  一个黑脸汉子手执着酒壶压低嗓音说道:“想不到‘光明岛主’阮青虞这顽固不化的老头儿,会突然与‘追魂堡’联手结为姊妹帮,莫非这个老头静极思动,想染指中原武林吗?”
  另一个红脸汉子指手划脚的答道:“这还不简单,他们结盟还不是要联手对付那姓高的‘中原第一剑’!”
  黑脸汉子以手支颐,沉吟道:“那姓高的与他们既无冤仇,又无过节,又何若相迫于他,武林之中许多事,实在教人看不顺眼!”
  那红脸髭须汉子似是一怔,以食指在唇上一比,嘘声道:“嘘!老四,说话可得留心点,凭咱们这等能耐,可得罪不起他们!说实在的,那高天弘可也狂了点,所谓‘树大招风’啊!”
  黑脸汉子似是极为不平的接道:“人家傲,人家狂,那是人家有玩艺,自己功不成,艺不精,不去苦练,迎头赶上,反而去嫉妒人家,唉!这些人也配在武林之中自称前辈,其实整日玩权弄势,凌弱欺小,难怪武林之中永无安宁了!”
  其余诸人,见这黑脸汉子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大,深恐闹出乱子,连忙齐声劝阻。
  “老四,各家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咱们喝咱们的酒,管那些闲事干吗?来!干一杯!”
  桌上众人一齐举杯干尽杯中之酒!
  坐在遥远的俊美少年,对他们的谈话都听得清清楚楚,自己能在无意中得到一些消息,实是可喜,同时,他对那黑脸汉子的谈吐、见解,均暗中深深佩服。
  蓦在此时从东边踱过来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
  此人瘦瘦清清,两腮无肉,双目下陷,但却炯炯有神,内着一套玄色褂衣,外罩一袭黑色大氅,在行走之间,隐约可以看出,腰际挂有刀剑之类的兵刃。
  这老者踱到临窗那张桌子前停下来,朝那黑脸汉子寒脸沉声道:“朋友!是那一条道上的?”
  这老者的气势甚是迫人,使那桌上的人,一个个停杯搁箸,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那黑脸汉子到是一个有血性的男儿,明知对方是来找法的,而且还是位高手,竟也不甘示弱,毅然沉声反问道:“有何见教?”
  那老者阴恻恻一笑,一个字一个字如斩金截铁说道:“我要教训教训你这张胡说八道的狗嘴!”
  “嘴”字尚未落声,突然手腕一扬,顿时“拍”的一声脆响!
  这一记耳光,又快又重,黑脸汉子的口孔上,立时出现了五条血红指痕,口中鲜血也从嘴角上渗出。
  黑脸汉子痛在面上,恨在心里,如何忍受得了!瞅着身形一扑,双掌遽出,飞快地向那老者拍出两掌!
  那老者沉喝一声:“小子找死!”沉肩,翻腕,掌出如电,先往左一滑,避过袭来左掌,然后,探手一扣,将黑脸汉子后到的右手扣了个正着。
  那老者身法步法,招式,不但迅快无比,而且怪异绝伦伦。
  一把扣住黑脸汉子之后,左手往身后一托,将黑脸汉子高举过头,就要向窗外扔去······
  蓦地,自暗隅中发出一声厉喝:“放下。”
  一条蓝色身影随声飞至,在半空中,已然出手,右手双指并点老者腰际“气海”,左掌直竖,劈向老者左手腕脉!
  那老者闻声一惊,、立觉两股劲风自后袭到。
  老者机在意先,不容考虑,撒手松了那黑脸汉子,身形猛旋,双掌交错攻出。
  两人掌力一接,竟是平分秋色,各退半步。
  原来及时出手相救之人,是那身着蓝衣少年。
  照说,这老者应该不是这蓝衣少年的对手,但是这少年发招不过旨在解救那黑脸汉子的性命,所以,才让老者得了个平局。
  而老者威猛无比的两掌被这无名少年轻易接下,心中不截暗惊!
  但这老者自恃甚多,于是仍沉脸厉声喝问道:“娃儿,你是存心要与老夫结梁子吗?”
  蓝衣少年气定神闲的答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壮士本色,有何不对?”
  老者似乎也看得出眼前这少年不是易于之辈,闻言嘿嘿一声冷笑,“呛啷”一响,自腰间拔出一把带钩的细长薄剑,冷笑道:“娃儿,好大的口气,拔你的刀吧!”
  蓝衣少年也是冷嘿一声,肃然道:“当今武林恐怕还没有人能教小爷用刀剑相向的!”
  此言一出,真是震惊四座,传言中的‘中原第一剑’高天弘已然狂得可以,看这蓝衣少年还要狂过三分!
  老者一惊之下,更加狂怒,沉声道:“娃儿报上名来,老夫不与无名小卒过招!”
  蓝衣少年以牙还牙,也沉声道:“你少爷掌下也是不是无名之徒,你报出你的万儿来吧!”
  在两人斗口的锐气上,那老者已然输了一着,哼一声答道:“老夫是‘追魂堡’岳阳分堡的总管,人称‘夺命手’阙放!”
  蓝衣少年一声冷笑,沉声道:“想不到你们‘追魂堡’的势力扩展到岳阳来了,夺命手,也算你霉星高照,今天你少爷让你夺自己的命,老儿,放出你的钩剑吧!”
  这时,围观之人,大概是与武林沾着一点边的人物,大家都纷纷地猜测这蓝衣少年的来路!
  有识之士,从气度上,从说话口气上,差不多都猜了个八成,但都不愿说出口,看样子,是存心要“夺命手”阙放栽觔头!
  阙放又冷哼一声道:“娃儿,你也报名吧!老夫说过了,不与无名小卒过招!”
  蓝衣少年冷笑道:“不用问了,进剑吧!”
  阙放沉声道:“一定要问!”
  蓝衣少年讥诮道:“少爷不报出名字,你还有勇气和我过个三招两式,如果少爷报出名字,恐怕你连出剑的勇气都没有了!”
  阙放闻言心头虽是一凛,口中却逞强道:“那倒不见得!”
  蓝衣少年面含微笑,环视围观众人一周,然后,忽转厉色,对阙放喝道:“好!待本爷告诉你,少爷在嵩山少室峰头,曾使剑国群英失色,在‘追魂堡’烧了堡舍,在祝融峰头,以掌挫你堡主,剑败‘光明岛’少岛主阮玉陵,并使之溯血五步,你老儿知道我是谁吧!”
  阙放闻言,真是心胆俱裂,想不到自己竟会碰上这个煞星,一时张口结舌地道:“你,你……你是……”
  围观之人,也纷纷出声……
  蓝衣少年冷笑道:“怎么样?出剑吧!”
  阙放已然面色惨白,钩剑垂地了。
  蓝衣少年缓步踱到阙放面前,冷冷道:“从今天起,撤走岳阳五县,我若再见你在岳阳城中露面,我就要将你削手斩足之后抛到洞庭湖中喂鱼,回在告诉周白尘那老贼,从今以后,如他再继续同我高天弘过不去,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赶尽杀绝!”
  阙放平日那股狠劲也提不起来了,只是一味地唯唯应诺!
  高天弘继又接道:“告诉周白尘,别以为‘光明岛’为他助阵,他就洋洋得意,区区一个阮青虚,一个金芸娘,我高天弘还没有放在眼里!”说着,用眼瞄了阙放手中的钩剑一眼,突然右手食指一屈一伸,一股刚劲遽然弹出!
  破空挟着“嘶”“嘶”之声,紧接着“呛”的一声,阙放手中钩剑应声齐中断成两截!
  这一手隔空断金裂石的指功,表实令人惊心动魄!
  高天弘接着又沉声道:“告诉周白尘,他若再不安份,这便是榜样,去吧!”
  阙放在岳阳城中,虽算得上是顶尖人物,但见了高天弘,无异老鼠见了猫,已吓得混身软绵绵。
  听说一声“去吧!”如逢天赦命令般搭起自己的断剑,掉头穿窗而去。
  围观之人,有痛恨阙放者,无不暗暗称快,但也有怒目而视,咬牙切齿而冷哼者。
  高天弘笑着对黑脸汉子道:“朋友,江湖多风险,尔后要多加小心啊!”
  说罢,也不管有多少双眼睛瞪视着他,高天弘缓步下得酒楼,回到自己的客房。
  高天弘一到客房,凭武林中人特有的感觉,顿时觉得有些不对。
  可不是,这这室内飘荡着一丝淡淡的幽香!
  高天弘连忙辨别这种气息,一点一点地吸入内肺,发觉这种气味,并不损害人体。
  打开窗棂,外面是一片空旷,并未种植什么花草!
  再一查看屋内,行囊完好未动,蓦地······
  一张小小的红柬映入高天弘的眼帘!
  高天弘取过案上红柬,只见上面写道:“别因艺高而胆大,小心馆内有伏!“
  字体娟儿,但下笔有力,定是出自一位武林红粉之手,高天弘不禁注目怔视。
  一阵浓郁的芬芳气息,自那柬上透出。
  高天弘猛然省悟,暗道:“难怪室内有一丝淡淡的幽香,原来一个女人曾经到这屋中来过。”
  但是,这女人是谁?
  高天弘久思而得不到答案。
  猛然,一个笑靥,一个嗔色,一个俏巧的身影,在高天弘脑中涌现。
  高天弘不觉脱口喊道:“是她,一定是她!”
  高天弘又想到红柬上的警语,一丝冷笑浮上了嘴角,心中暗道:“来吧!来两个,准则你死一双,来十个,死五对!”
  心念一决,装得若无其事般,熄灯就寝,连那大开的窗户,以及虚掩的门房,都没有关。
  这正是三月中旬,碧空月华如练,明亮耀人。
  在床上跌坐闭目调息的高天弘心中暗道:“月色明亮,来人只要一现身形,准教他走不了!”
  时光在飞快的流逝!
  更递漏转,不觉已是二更天了!
  照理,这应是夜行人动手的好时光,但却丝毫没有动静,高天弘不禁有点暗暗怀疑那留柬之人,是否有点危言耸听了!
  蓦在此时,“呜呜”萧声,自夜空中传来。
  起初,高天弘并不在意,仍旧屏神凝气,暗自运功调息。
  照理说,只要高天弘一屏凝息,任何音籁均不会入耳才对,但这萧声却绵绵不绝,灌耳而来,其声婉转凄凄!如如诉,尤其在丧母失父的高天弘听来,更增一番愁绪!
  高天弘听得入神,不觉泫然欲涕,暗赞道:“这一阕游子吟,吹奏得太好了!”
  高天弘的武功修为,早已突破生死玄关,正浸沉于这绵绵萧音之际,忽然意动警生,暗暗道声:“不妙!自己正在运功调息,这萧音如何会灌耳而来?莫非这萧音不是一般人所吹奏的?”
  心中一有疑问,立即运功于耳,向那破空而来的萧声拒去!
  果然,不拒时,那萧音委婉动听,这一低拒,那萧音立变凄厉,尖锐刺耳,与自己功力一触,竟发生震撼作用,看来吹萧之人,内力强劲惊人!
  高天弘这一发现,立即抖袖而起,伫立窗前,敛神收心,抱元守一,反聪内视,仔细地辨听那萧音的来处……
  那萧声乍听似乎近在窗前,细听又似乎如隔山传来,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忽疾忽徐,忽疏忽密,此人如是一个乐者,真可誉为“萧圣”。
  高天弘听了半响,唯一可肯定的,那萧声发自西南方向!
  高天弘正要越窗而出,循声随去,蓦然……
  “锵锵”两声悠扬的琴韵在萧声相反的方向——东北角上响起!
  片刻,那琴声竟也“叮阅”“咚咚”在弹奏,赫然也是——叮游子吟。
  须臾,那琴音竟与萧声奏在一起,几教人分不出是琴?是萧?
  这样一来,可把高天弘难住了,这一琴一萧,一在东北,一在西南,像是预为布置,又像是不谋而合。
  高天弘索性取火燃灯,招来店家,故作愠怒道:“这深更半夜,是何人还在吹萧弹琴,扰人清梦,你们也不管一管?”

相关热词搜索:中原第一剑

下一章:第十七章 红颜知己暗相扮

上一章:第十五章 福至心灵得绝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