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救父寻仇上扁山
2025-09-13  作者:宇文瑶玑  来源:宇文瑶玑作品集  点击:

  这时,唯独“落英宫主”韩玉姑,怒不可遏,娇声喝道:“好狂的娃儿,待本宫主会会你!”
  阮玉陵笑吟吟的伸手一拦,和声劝道:“韩前辈暂息怒火,此事交与晚辈如何?”
  这一声“前辈”尊称得韩玉姑非常舒服,韩玉姑朝后一退,点头道:“但凭少岛主!”
  阮玉陵转对高天弘抱拳一礼,笑道:“小弟想主持这论剑大会,高兄可否看在你我两日相处的旧情,免去这场主持人的功力考验?”
  这突如其来的请求,立时难住了高天弘,一时期期艾艾的道:“什么?我……”
  阮玉陵仍然面色详和地笑道:“如果高兄坚持己见,小弟明知必败,也愿勉力一试!”
  高天弘一时摸不清阮玉陵的意向,只得含糊问道:“阮兄,这是何苦呢?”
  阮玉陵面上笑容密布,和声和气的道:“实不相瞒,以高兄功力,在场众人无一是高兄的敌手,但高兄纵是能一一将之击败,不过是服于一时,而不能服心于永远,徒树强敌耳,是以小弟强行出头,无非想请高兄赏脸,借此保留一个颜面,说实话,小弟全是为高兄打算。”
  一席话,说得恳切至极,高天弘几乎心动,就要点头双手捧出“第一剑令”。
  忽然,自己父亲“大公剑客”高寒因此令失踪的惨剧,以及母亲郁郁而终的往事,一一袭上心头,不由一懔!
  高天弘定住心神,朗声道:“阮兄一番好意,在下只好心领了,这‘中原第一剑’的尊号,不但是家父昔日梦寐以求的,也是家母临终的遗命,阮兄所请,在下万难从命,请恕方命之罪。”
  阮玉陵对天一声浩欢,佯作惋惜道:“既是高兄有如许苦衷,小弟不能勉强,但小弟已然说出大话,要主持这场论剑大会,少不得只有希望在高兄手下讨个侥幸!”
  高天弘苦笑道:“我们俩可说是一见如故的好朋友,却兵刃相见,这难道是天意吗?”
  阮玉陵施施然撤出腰际长剑,笑道:“小弟明知不敌,但却不能不拔剑相向!”
  高天弘单臂平举,双指并立,沉声道:“阮兄进剑吧!”
  阮玉陵笑道:“高兄果真要保持那永远以指代剑的豪语吗?”
  高天弘答道:“‘光明岛’家传‘旋回十二手’剑法闻名武林数十年,加以阮兄为人诚恳,对在下颇为友好,在下本不应如此轻视,只可惜在下长剑未带身边,所以不得己才以指代剑,尚祈阮兄谅察!”
  阮玉陵突将长剑垂地,摇手道:“既如此,我们保留如何?待高兄取来长剑……”
  语音未已,突闻周小娟一声娇喝,道:“接着!”
  一道青芒飞闪而至,高天弘顺手一抄,竟是周小娟时时携带在身的那把寒梅剑。
  周小娟远远地扬声喝道:“高天弘,姑娘的剑借给你一用,你可别屈辱了这把‘寒梅’宝剑!”
  言下之意,大有教高天弘用这把剑好好的教训教训阮玉陵。
  众人无不纳罕,看来这对师兄妹,有点不大对劲呢!
  阮玉陵心里雪亮,扬声一笑道:“好极,小弟总算有幸,与高兄对剑相搏了。”
  高天弘见对方越轻松,心里越是别扭,心里一阵冲动,不觉脱口道:“阮兄古道热肠,令人钦佩,而在下竟因一己之私欲,与兄兵刃相向,实在汗颜得很,今日之战,如若在下幸胜,在下无以为报,情愿终身不再与阮兄为敌!”
  一旁观战的周小娟,闻言一凛,心里暗喊道:“冤家!你怎么可以答应这厮如此重的诺言哩!只怕你将来要后悔啊!”
  阮玉陵一听,喜在心头,答道:“小弟这里谢过了!”
  语声一落,长剑平伸,身形猛一旋回,舞起一片光圈。
  这不过是“旋回十二手”的第一招起手式——“叶舞秋风”。
  高天弘看得明白,长剑沿肘斜靠,身形渊停岳峙,真不愧为名家气度!
  阮玉陵在身形旋回中,突然一身沉喝,身形骤旋面进,招变“烛影摇红”,顿见无数剑影逼向高天弘全身。
  高天弘昂然而立,见那剑影正要临身,猛一扬腕抖臂,长剑斜刺而出,招走“大梵天十剑”的“雁渡寒塘”,一道晶光直入阮玉陵万千剑影之中。
  高天弘本可运“天罡真气”于剑尖,一来他不愿对阮玉遽施煞手,二来恐怕手中“寒梅剑”不耐真气震动,万一毁了剑,对周小娟难以交代!
  谁知高天弘这一顾虑竟让阮玉陵抢得了先机!
  阮玉陵既然说出了“旋回十二手”剑法一出,应是所向无敌的大话,当然有他的把握。
  高天弘长剑刺人,阮玉陵突然飞身旋于半空,长剑连出,“铁马摇玲”,“排竹拂柳”“狂蝶恋花”一连三剑,削肩,斩腰,刷足,如疾风奔驰向高天弘三处袭到,一时间逼得高天弘节节退后!
  一旁观战的“灵岩玉女”方筠,一见阮玉陵露面就已经色授魂兴,淫心大动。
  此时,再见阮玉陵挥剑如风,连占先机,更是喜不自胜,一拉身旁的孙玄嫦笑道:“孙前辈,你看这阮少岛主,人不但俊,剑术更是超群,真是逗人喜欢!”
  “寒冰公主”孙玄嫦,此刻另有心事,那有心情听方筠的喋晓!冷冷答道:“怎么?玉女动起少岛主的念头来了,告诉你,你少做白日梦,人家眼光高得很,你这残花败柳,他会看得上吗?”
  方筠碰了个钉子,面上虽然没气,心中却滴咕道:“嗯!残花败柳!咱们这种娘儿比雏儿够味得多了,连高天弘都差点着了我的道儿,难道这个风流的少岛主还会不上钩吗?”
  心里想着,忽听身旁的孙玄嫦喊了一声:“好险!”
  原来不知何时,高天弘已然重握先机,连连进攻,方才一剑,险些削着了阮玉陵的左肩。
  两人已然过了三十余招!
  这应该是个奇迹,阮玉陵竟能与高天弘对剑三十余招而不败落?
  事实上,阮玉陵已然施尽了“旋延十二手”的煞着,而高天弘却只施展了“大梵天十剑”中几手较为平淡的招数而已!
  阮玉陵此此已感疲于奔命,方才一招又差点遇险,惨笑一声道:“高兄剑法神奇,劲力十足,小弟实难招架了!”
  话声中,又勉力递出一剑。
  高天弘心知如拖延下去,阮玉陵必会脱力,不如平些脱场,于是,一咬钢牙,沉声道:“阮兄小心,在下得罪了!”
  话声中,招变“连台降佛”,长剑往上平举,猛一沉腕,凝肩,压剑,直削阮玉陵左臂。
  这招,高天弘算得极准,原指望削掉阮玉陵一片衣袖,露出败相即可,偏偏阮玉陵成竹在胸,硬落个溯血终场,一见长剑削到,不但不避,反而向左一腾。
  只听一片裂帛之声,紧跟着迸现一蓬血光!
  在群豪讶然中,高天弘一纵向前,幽声道:“阮兄,怎么了?在下实在抱歉!”
  阮玉陵已将长剑交在左手,右手按住伤口,只见血水从指缝间汩汩流出!
  高天弘又问道:“阮兄,要紧吗?”
  阮玉陵虽是败落,但表面上却浮上了胜利的微笑,神采飞扬的答道:“区区皮肉之苦,小弟还忍得住,小弟今日虽然败落,但却败得非常值得!”
  高天弘似乎不解其意芒然道:“这话是何意。”
  阮玉陵道:“小弟从今后少了一个劲敌了!”
  高天弘顿然省悟,一拍阮玉陵肩头,正色道:“阮兄放心,大丈夫重在一诺,我高某岂能言而无信?”
  阮玉陵满意的笑道:“小弟信得过你!”
  此时,“灵岩玉女”方筠已然走过来,向阮玉陵轻笑道:“方筠乃‘追魂堡’总管,少岛主既是我家堡主请到的贵宾,就让方筠来为少岛主裹伤吧!”说着,在自己裙裾上撕下一块白绫,翘首等待阮玉陵的回复。
  阮玉陵对这位“灵岩玉女”闻名已久,放眼一看,月光下,更见俏丽动人。
  但阮玉陵却无一般色中饿鬼的馋相,只是落落大方的说道:“有劳姑娘!”
  然后,便伸出那只血渍殷红的伤臂。
  周小娟缓步走到高天弘面前,沉声道:“高天弘,把剑还给我!”
  高天弘双手捧上“寒梅剑”,恭声道:“多谢姑娘,在下幸未屈辱这把名剑!”
  周小娟一把夺过“寒梅剑”鼻中冷哼一声,冷冷地道:“高天弘,你以为你得胜了吗?姑娘告诉你,你败得惨极了!”
  高天弘轻喟道:“胜败得失原是难分得很!”
  周小娟也不再答话,无限幽怨地瞥了高天弘一眼,归剑入鞘,走到周白尘身边,低声道:“爹爹,我们走吧!”
  周白尘神色败坏的瞪着高天弘厉声道:“毁堡之仇,老夫记在心头,来日再算吧!”
  “落英宫主”韩玉姑也咬牙切齿的喝道:“倘本宫首席大弟子‘凌波仙子’黎菇,走失无着,本宫主绝对饶不过你!”
  此时,“灵岩玉女”方筠,已替阮玉陵裹好了伤,极为亲昵地掺扶的阮玉陵从高天弘身边经过。
  方筠眉飞色舞地向高天弘道:“尊驾一掌之恨,方筠理记在心里了!”
  高天弘不由心里喊道:“记吧!你们有多少深仇大恨,都记在我高天弘身上好了!”
  参与比剑的,来看热闹的,一见为首几人已纷纷离去,也就陆续的散去!
  高天弘蓦然看见杂在人群中,用手勾搭着“灵岩玉女”依偎而行的阮玉陵,不由心中一凛,暗道:“糟了!此人好近女色,必伪善之徒,我这一诺,恐怕将来要遗祸无穷哩!”
  高天弘这一怔神之间,峰上人影业已走完。
  夜已深沉了!
  方才这里为争名夺利而喧闹一时,此时却又冷清清的了无人声,只剩下两盏残破的气死风灯,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摇曳着。
  摇曳着高天弘的孤独身影。
  一阵夜风袭来两盏残破的气死风灯也熄灭了!
  风灯一熄,连带着高天弘那条身影也幻灭了。
  此时,高天弘是真的孤独了!
  高天弘真正一个人孤独的站在祝融峰头吗?
  不!还有一个更为孤独的人伴着他。
  就在风灯熄灭的一瞬间,一声低低的叹息,自高天弘身后响起。
  高天弘此时似乎豪无与全消,闻声并未转身,只是冷冷的问道:“那位朋友还未离去?”
  背后之人并未回答又是一声长而沉重的叹息!
  高天弘慢慢地把身躯扭转,只见丈余开外,站立着个黑巾蒙面的黑衣人。
  高天弘一见此人,就知道不是方才与会的人,于是低沉的问道:“尊驾为何连声叹息?”
  那蒙面人沉声道:“我叹息的是:自古圣贤寂寞,而武林之中,最有名望者,却最孤单,小兄弟,你是不是感到孤单了?”
  高天弘缓缓的摇摇头道:“在下并不感到孤单,只是不解,为何那些人一个个对我恨之入骨?”
  蒙面人轻哼一声道:“因为你名望高了,所以他们嫉妒你,排挤你,把一切罪名加在你头上,使你无立锥之地,甚至使你失心疯狂,你如稍有良知,必定躲避他们,远离市嚣,遁入深山,孤独一生,否则,你不迫开杀戒,他们必然又来追杀你!”
  这一番似是而非的道理,说得高天弘似懂不懂,茫然应声道:“尊驾当年想是一名武林健者!”
  蒙面人答道:“与小兄弟今日齐名。”
  高天弘立有所悟,惊呼道:“你就是上一届的‘中原第一剑’?”
  蒙面人简短的应道:“不错!”
  高天弘又恭声道:“晚辈高天弘,叩问前辈安好!”
  蒙面人似乎未注意高天弘的叩问,举首仰望星辰,幽幽道:“二十年前,兴匆匆的赶来嵩山,拚死浴血,夺到了武林中万人崇仰的‘第一剑令’,但我却失去了一切,我只是与那方冰冷翠玉过了二十年。”
  高天弘听出此人心中恨事特别多,才会一时解不开而折磨自己,于是,相机探问道:“听前辈口气,莫非心中有恨,可否说将出来,我高天弘听后,可为殷鉴!”
  蒙面人忽然勃然大怒,吼道:“高天弘,你想干什么,哼!老夫不会上你的当!”
  高天弘更加疑窦业生,前跨一步,和声道:“晚辈只望前辈一吐胸中块垒,以免郁郁终日,并无别意!”
  蒙面人轻哼一声道:“好个慈悲心肠娃儿!”
  今晚,高天弘心情也不甚稳定,可是他却沉得住气。尽管这蒙面人态度失常,却一点也不发作。
  蒙面人见高天弘默然不语,复又长叹一声,幽幽地道:“令尊‘大公剑客’可有下落?”
  高天弘闻言心头一震,暗忖道:“此人可能与自己父亲当年未参与比剑而即失踪的事有关,于是缓步走至蒙面人身前,低声道:“已有了下落。”
  “噢:”蒙面人似是微怔,惊问道:“现在何处?”
  高天弘平静的答道:“被娄芸芸囚禁于陕西桥陵‘芸香宫’!”
  蒙面人语气更惊地问道:“娄芸芸?莫非是那‘九幽冥帝’的宝贝女儿吗!”
  高天弘答道:“正是此人!”
  蒙面人续问道:“你父囚于‘芸香宫’,是何人告诉你的?”
  高天弘道:“出于丐帮北五省帮主‘鬼丐’孙木公之口。”
  “嗯!”蒙面人轻“嗯”一声之后,又道:“令堂可好?”
  高天弘出奇的平静,和声应道:“过世了!”
  “死了!”蒙面人像是遽受震惊,但倏又平静地道:“死了!人总是要死的!”
  高天弘把握机会,追问道:“听前辈口气,与在下双亲颇为熟悉!”
  蒙面人点头道:“不错,曾经是好朋友!”
  高天弘骇异不已,讶问道:“前辈,你说什么?曾经是好朋友?难道以后……?”
  “嗯!”
  “那……”
  蒙面人截住话头,接口道:“以后我们变成了势不两立的仇家!”
  “仇家!”高天弘惊问道:“前辈能否告知为何缘故吗?”
  蒙面人仰天一声长笑,冷笑道:“你不会懂的,二十年后,应是烟消云散,见着你父,代我问好!”说罢,就要离去。
  高天弘身一横拦道:“前辈能否告以姓名。”
  蒙面人冷嘿一声道:“有了‘中原第一剑’的称号,什么都没有了,包括姓名在内。”
  高天弘颇有些不快,于是沉声问道:“是别人不屑称呼前辈的名字,抑或是前辈狂得连自己姓名都忘记了呢?”
  蒙面人沉声道:“小子,问得好!告诉你,两者兼而有之。”
  高天弘见对方竟是不恕,于是单刀直入的问道:“家父失踪之事,莫非与前辈有关?”
  蒙面人到也直言不讳,扬声答道:“可说无关,也可说有关。”
  高天弘见对方言辞闪避,立即寒脸道:“请前辈说得详细些,否则,晚辈心急性躁,恐将得罪前辈!”
  蒙面人“呵呵”大笑道:“高天弘,你莫非听说我与你父有仇,故而藉机隙寻吗?”
  高天弘模棱两可地应道:“前辈既如此说,晚辈也不愿解释!”
  蒙面人扬声喝道:“高天弘,你错了,我与你父,要寻仇的是我!”
  “啊!”高天弘倒抽一口冷气,转圜说道:“晚辈无意寻仇,只是想对双亲过去行径多作一点了解!”
  蒙面人沉喝道:“高天弘,你想落一个‘不孝’的罪名吗?”
  高天弘诚惶恐的答道:“晚辈不敢!”
  蒙面人一个字一个字似敲金击一般道:“打探父母隐私,就是不孝,你可知道?”
  高天弘点头默然,蒙面人接道:“上一辈的事,自有上一辈的人自己去料理,还轮不到你们后生晚辈!”
  语气凛然,高天弘恭生道:“敬领教谕!”
  “我以前届‘中原第一剑’的身份对你忠告几句:今后行道江湖,须记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黑白要清楚,是非要分明,高天弘,从今后,你在武林之中,已然多了个难以对付的死敌,此人就是‘蓝衫快剑’阮玉陵,这个娃儿极具心机,是个口蜜腹剑之徒,高天弘,你要多加小心了!”
  语音未落,人已纵离三丈,跟着几个纵跳,身形便消逛在暗影之中……
  高天弘目睹那矫捷的背影发楞!
  此刻,祝融峰头真正只有高天弘一个人了。
  晚星渐坠,天际一片乌黑。
  高天弘仰首一声长叹,然后直奔峰下而去。
  约莫盏茶工夫以后······
  从东北角上如电闪般奔来三条人影!
  三人一到峰头,即唉声叹气的道:“晚了!只差得一步!”
  这三人是谁?
  他们是从桥陵闻讯兼程赶来的“极乐仙童”,“昆仑姥”以及“大公剑客”三人。
  高寒与高天弘父子俩均渴望相见,而偏偏又将机会错过了,从此天涯海角,不知何年何日,再能相逢哩!

×      ×      ×

  被“中原第一剑”高天弘以“元阳天罡”神功焚毁的“追魂堡”,经堡中之人奋力灌救,损失只是前堡的几重厅堂!
  此时,从祝融峰赶回来的“万里追魂”周白尘正在指挥手下之人,大兴土木,重修被毁堡院。
  一项新的部署正在他心里孕育着······
  堡后,各庄院内宅,仍然完好如初,未受丝毫损失!
  入夜,前堡正在火炬高炽,连夜抢工的时候,内宅的“摇红轩”也正是灯火辉煌,烛影摇红。
  “摇红轩”是“追魂堡”总管“灵岩玉女”方筠的寝宫,虽说不上豪华艳丽,人间仙土,却也是帏幕深垂,香烟环绕!
  今晚“摇红轩”彩灯高悬,绿竹轻鸣,笙歌自帏幕隙中绵绵传出,巧婢一个个穿红着绿,捧壶穿梭其间。
  难道这“摇红轩”今夜有贵宾降临吗?
  “摇红轩”分东西两厢,各厢又分明暗两间,此时东厢明间里已整治一桌上好的筵席,不乏山珍海味,杯筷罗列只是席前犹虚,无半个人影。
  在里间,一位明眸皓齿的美人正在揽镜照花容,原以艳丽俏绝的面庞,再加上几分喜色后,更见媚态。
  蓦地巧婢的传报声传来进来:“阮公子到!”
  这一声传报,使镜前美人面上喜色更浓,慌忙站起,整袂理鬓,迎将出去。
  她刚掀帘跨出里间,那位臂伤初愈的“光明岛”少岛主阮玉陵,已然含笑走进屋里。
  两人互一抬头,立即目射眸勾,四目交集在一起,虽未真个颠凤倒惊,两人业已默然消魂了……
  阮玉陵是情中圣手,定力不弱,立将视线收回,挽袖前跨,欠身一揖,道:“玉陵屡次打扰姑娘,这里多谢了!”
  方筠双目细眯巧笑道:“那里话!能请到公子,是方筠的几生修来幸运,快请入座。”
  偌大一桌酒席,珍馔玉肴,美酒盈樽,但只有阮玉陵与方筠两人对饮!
  但他们席前却有一大群巧婢弹唱!
  笼络“光明岛”少岛主阮玉陵,是周白尘的一着棋,来日在武林之中能控制高天弘最有力的便是这个少岛主,因为此子不但深具机谋,而且还得到了高天弘“终身不与为敌”的承诺。
  “灵岩玉女”方筠是被下棋人摆弄的一个棋子,但她却愿意当着这一颗棋子,因为她那片久旱干田,也须要行云为雨来灌溉一番了!
  阮玉陵是占花老手,鉴于游鱼必就泽而栖的原因,自也是来者不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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