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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龙腾宝录与百美图
2025-09-07  作者:羽青  来源:羽青作品集  点击:

  她思忖些什么?晓岚不知,但他见她年纪这么老迈,一个人孤伶伶的在这半边屋顶下,不由产生一种怜悯之感,故轻声唤道:“老婆婆,你这么大年纪,一个人在这破庙里,家里的其他人呢?为什么不来照顾你老人家?”
  那老太婆只是默自闭眼,像是未曾听到晓岚的话。
  晓岚向她身前走了两步,提高声音,叫道:“老婆婆,我向你说话咧!”
  那老太婆像是厌烦似的陡睁双目,道:“你……大叫……什……么……我……早……听……到……了……”
  晓岚虽然碰了一鼻子灰,但并不以为忤,依然和颜悦色关怀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答我?”
  那老太婆道:“你……爸爸……叫什么?”
  晓岚颇为好笑,心说,我问她话,她不答我,却反而问起我来了。
  他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已说出来,道:“你问我爸爸叫什么?我妈妈说过,叫我不许告诉人。”
  那老太婆像是颇感诧异的望了晓岚一眼,道:“你妈妈……”
  她言此轻唉一声,像是感喟,又像是惋惜。可是就在她轻唉过后,竟把双目闭了起来。
  她闭目缄默了一阵,继又道:“你……的师尊……是哪一个?”
  晓岚未听清她问的什么,忙道:“你问我什么?”
  那老太婆顿时又把双目睁开,道:“教你……武功……的人……是谁?”
  晓岚噢了一声道:“问我师尊哪?我没有。我的武功是跟我妈妈和阿姨学的。”
  那老太婆点点头,在她双目中,闪烁着一种凄凉、哀感和痛伤的光芒,望着晓岚道:“我……看……你……不是……一个……坏人……妈妈……和阿姨……想来……必是……侠义道……中……巾帼……英雄……在……我将……死……之前……托付你……”
  她像是非常吃力,断断续续的说到这里,闭起双目伸手入怀,摸索一阵。
  半晌,她才把探入怀中的一只手,握着一个小小的黄绫包裹伸出来,颤抖抖的举向晓岚道:“交……给……九……”言此只见她嘴唇合拢,再无下文。
  她那举着的一只手,瞬即搭拉下去,手中的小黄绫包裹,跌落地上。
  这时,那只受伤的小花狗,口角溢血,步履艰难的爬了进来,蹲伏在老太婆的面前,哀鸣不已,双目之内竟然热泪滚滚而下。
  晓岚却不知老太婆已是灯干油尽的人了。讷讷的望着她久不开口,始问道:“老婆婆,你说呀,交给谁?只要天下有这么一个人,不论多近多远,一定找着他,把这小包裹交给他。你快说,交给谁,还有没有别的另外的事?”
  老太婆费力的举起神光涣散的双睛凝视着晓岚,用手指一指哀鸣不已的小花狗嘴唇一动,欲言又止,终于是一言未发又阖起双目。
  晓岚向那条小花狗望了一眼,见老太婆不言不语。遂再问一遍,仍不声不响。
  晓岚觉得奇怪,心说:“她怎么不说话了?”
  他走过去,按着老太婆的肩胛,轻轻的晃了一下。道:“老婆婆,你快说呀?”
  他这一晃之下,那老太婆已是全身随势摇晃,但年幼的晓岚,却仍不知是怎么一回事,道:“老婆婆,你怎么了?”
  任他怎样追问,那已魂归离恨天的老太婆,是再也不会答他一句话的了。
  晓岚叫过很久很久,见老太婆再也不答一个字,甚至连出气入气的声音都没有了,他始恍然想到一个死字,心说:“这老婆婆死了吗?”
  晓岚生平第一次见到死人,是这般情景,不由令他想起在小庙中,他点中穴道的那人,那人始终瞪着两只眼,虽然也不说话,但有出气,也有入气,同时身子也不是像老太婆这样一般的僵硬。
  他想到小庙中的遭遇,不由即又联想到,与他彻夜长谈的韩玉兰。
  韩玉兰到哪里去了呢?这个问题,在他心目中,就好像找那白马女人一样,令他困惑不已。
  他记得那天,他与玉兰在牛栏店投店落宿之后,玉兰要到街上去买些东西,留下他一人,看守玉兰的包袱。
  可是玉兰去后,竟杳如黄鹤,再未见回来。
  他在牛栏店的客栈中,心急若焚的等了两天,却仍不见玉兰的影子,令他不得不在惆怅之余,背上玉兰沉甸甸的包袱,继续寻觅那白马女人,因为他已经离家一个多月了,可是在这一个多月当中,同玉兰跑尽多少地方,查询过多少生疏的面孔,但却连一点影子都没有。
  想不到他前事未了,接踵着又凭添了这一难题。
  小小黄绫包裹里面的是些什么?交给九什么人?
  他默默地由地上拣起黄绫包裹,揣入怀中,然后坐于那老太婆身旁,慢慢琢磨这老太婆,何以会孤伶伶的独自一人死在这荒野破庙之中呢?
  孰不知,这老太婆之死,竟连牵着武林中一大杀劫。晓岚毫不知情的为了忠人所托,而卷入这场腥风血雨之中。虽然这老太婆本意未想害他,但只因她力不从心,她想要交待晓岚的话只说了一个九字,下面的话未曾说完,即已咽气,方令晓岚身罹此舛,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晓岚坐在老太婆身旁,忽而想东,忽而想西,总之,他所遭遇到的几个问题,都是令人煞费苦心的。
  他越想心里越乱,尽管那一片片鹅毛大的雪花,被狂风卷进来落在他的脸上,他竟毫无知觉,一味的在忖度以后他自己该做的事。
  他觉得爸爸的宝剑,玉姐姐的包袱,和这位老婆婆的小小黄绫包裹,都急须要去办,否则,将无法回家,而令妈妈和阿姨空自悬念。
  因此,他想到要尽快的把这三件事办完,片刻也不能耽搁。好回家去享受天伦之乐。
  只见他霍地由地上站起身形,准备向破庙外冲去。忽然目光扫及那头小花狗,伸出鲜红的舌头舐着老太婆的脸颊,哀鸣之声,犹自不绝,他心里一动,暗道:“留它在此,一定会冻饿而死。”
  他忖思至此,恻隐之心油然而生,伸手抱起那头小花狗,柔声说道:“跟我走吧。”
  小狗似懂非懂依然哀鸣不已。
  晓岚心急赶路,又向那老太婆望了最后一眼,才毅然冲出破庙。
  晓岚冲出破庙,冒着强劲的风雪,向京城方向奔去。
  天在破晓之前,晓岚已冒着砭骨生寒的风雪,赶到一座城池。
  晓岚尚未进城,即见四乡百姓,均向这城里赶来。
  晓岚走进城,更觉人潮汹涌。
  究竟这地方发生了什么重大之事,令人们闻讯聚集而来。
  晓岚颇感奇怪。同时他已发现大街小巷,都有三五成群的人们,在窍窍私议,他为了要打开心中的哑谜,便向私议的人群中凑了过去。
  片刻间他凑过几个窍窍私议的场合,但所得到的却是一个话题,那就是,今日午时,县太爷要把犯案叠叠的巨盗,押出来游街示众,然后在北门外正刑斩首。
  据传说,那巨盗是个花信年华的少女,所以,人们为了证实这一问题,方由四乡闻讯赶来,凑凑热闹,并一睹女盗风采。
  晓岚对这问题,起初时毫不感到兴趣,但当他想到,爸爸的宝剑,也是被一个女人拿走的时候,不由令他竟也想一睹女盗的庐山真面目。看看她是否就是盗走爸爸宝剑的那人。
  虽然这犯案叠叠的女盗,不一定就是晓岚心目中的白马女人,但当他心念转到,二者可能为一的时候,他的一颗心,不由怦怦的狂跳起来。
  他不知自己为什么情绪会突然这么紧张?但他却想:“万一这女盗,就是那白马女人,我该怎样向她索回爸爸的宝剑呢?”
  晓岚自此时开始,像似比城中任何一人,都要关心此一问题了。
  他不安的在大街上徜徉着,但离女盗游街示众的时刻,却还早得很。
  他感到时间过得太慢,每过一分钟,在他心目中,无疑如度一年。同时,在他脑际萦绕着一件事就是如何要回爸爸的宝剑。
  他像这样神魂不属的走来走去,神智已完全陷入沉思中。蓦然,疾刮的西北风,扬起地上的雪砂,淋了他一脸,方把他从沉思中淋醒了过来。
  他找了一家茶馆,走进去想喝茶。可是进去坐了很久很久,跑堂的伙计却没有一个人过来向他搭讪。
  晓岚看看左近桌上的茶客,有的谈笑风生,有的大吃大嚼,唯独他一个,冷坐板凳,无人理睬不由有气,用小拳头在桌子上一捶,同时冲着跑堂的伙计哎了一声。
  晓岚一声吆喝,惊动了茶馆中所有的人众,均都向他投目视来。
  店伙计们其实也早见到了他,只因像他这般大年纪的人,是从未曾有一个进茶馆喝茶的,所以,他们才未曾过来照应他,同时,他们亦以为他是随着家中大人进来的,虽然占了一张桌子,因茶客的面子,不好意思过来说他,同时,又因茶客少,他占一张桌子也无所谓。
  但却想不到,这孩子竟吆三喝四的发起脾气,岂不令人着恼。
  尤其这茶馆,是本地有名的地头蛇冯真所开设,茶馆中的伙计,纵若不狗仗人势,多少也有点儿恃冯真在外的名号,也不会受晓岚这一套,所以,四五个伙计,闻声都横眉瞪眼的怒叱道:“哪里来的小杂种,在此胡闹,赶快滚出去!”
  晓岚见这家店伙,待客竟是这般的不客气,不由气得小脸通红,怒声叱道:“你们开的是什么店?怎么能这样待客人?”
  此时,一个粗眉大眼的伙计,走到晓岚近前,闻言叱道:“小杂种,你管大爷开的什么店,让你滚,你就赶快滚,少在这里罗嗦,否则,大爷就一巴掌把你扇出去。”
  他声色俱厉的把话说完,竟果然举起肥大的手掌,向晓岚拍去。
  晓岚已是忍无可忍,霍地蹿起身形,闪过拍来巨掌,然后一势“龙雀盘蜿”,猛向那店伙腾扑过去。
  只见一条小巧身影,疾如丸走星泻一般,迅即到了那人身前。
  那店伙只感眼前人影一晃,登时脸颊上啪的一声脆响,竟捱了一下重的。同时,鲜红的血水顺着嘴角淌了下来。
  那店伙在众目眈眈之下,挨了小孩一记耳光,一张面皮,哪里还能挂得住。不由怒火中烧,暴哮如雷道:“好杂种,你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话声中,也不思虑思虑,眼前这小孩,刚才是怎样打到他的,即奋身向晓岚扑去。
  这也活该他倒霉,谁叫他竟连这点脑筋都没有呢。
  他的身形尚未扑到晓岚,晓岚即已暗作准备,待他扑至,晓岚已展开缩地换形身法。虽然火候太浅,但对付眼前这个不会武功的人,却是富裕有余。
  只见他身形如流水,瞬间,不但躲过那堪堪就要扑到他的那名店伙,同时,并掩至那人身后,伸脚冲着那人后腿肚轻轻一踹,道:“你这人怎么这般凶狠,既然骂了我,还想打我,你看嘴上已流血了,还不赶快擦一擦。”
  晓岚虽然是被叱骂得怒不可遏,但见那店伙嘴已流血,便已心生不忍,所以,此时,他不但没有打伤他,以偿报复之心,反而对他甚感关切。
  可是那店伙,不但不领晓岚这份关切之情,反而怒愤更甚,因为他以为,晓岚是在众人面前有意挖苦他,故而,他未待晓岚话完,即又翻身疾扑。
  这时,店中茶客均都站立起来,看这一场热闹,而店中的店伙,则也一个个凑过去,欲伸手帮那与晓岚打架的那名店伙。
  在这茶馆中人,全都对眼前这场斗殴或动或看之际,唯独一个少年文生,独坐一隅,默自品茗。
  片刻之间,整座茶馆,桌飞椅翻喧哗腾天,但他仍安然就坐,不理不睬,视若无睹,依然斛茶自饮。
  就在他独坐一隅,安闲自得之际,忽然,晓岚在众店伙围殴之下,蹿到他的茶桌之上。他这才淡淡一笑,道:“小弟弟,何必同这般狗才们斗气?还是算了吧。”
  晓岚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劝他,马上转身哭丧着小脸,道:“他们不肯住手嘛!”
  那人霍地站起身形,伸臂一把把晓岚抱起,然后放在他身旁的坐椅上。
  他这突然之举,不但令店伙一个个望着他发愣,竟连那看热闹的茶客,亦无一人不表惊讶。
  可是那少年文生,却对他们竟不屑一顾,我行我素的与晓岚话起家常,道:“小弟弟,你今年几岁?功夫是跟何人所学?”
  眼光浅薄的店伙,怔忡一阵,以为眼前这一介书生可欺,便一个个气呼呼的走过来,道:“这孩子可是你带来的?”
  少年文生正在同晓岚谈话,虽闻店伙之言,却连理也未理,依然问晓岚道:“来此有何贵干?”
  晓岚到底是个小孩子,他怎能把眼前未了之事,视若无睹?所以,当店伙过来冲着少年文生答话之后,即道:“叔叔,你看他们,是不是不饶人?”
  少年文生笑道:“小弟弟,刚才我已同你说过,这些狗才,何须理他,我们还是谈我们的吧,你说,你今年才几岁?”
  站在一旁的店伙,本是挟怒而来,此时听少年文生骂他们狗才,不由更火上加油,暴哮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骂大爷们是狗才,你要能说出来还则罢了,如若说不出来,可别怪大爷们给你难看。”
  少年文生望着怒骂他的店伙淡淡一笑,道:“这位伙计,你说话说清楚一点,不要含含糊糊,令人听不明白。你说,你要叫少爷说什么?”
  那店伙怒道:“我要让你说出,你是什么东西?”
  少年文生剑眉轩动,面现凛色,点头道:“好,你听着。”
  他言此突顿,但却紧接着轻呸了一声,一口清痰,随声而出,不偏不倚的打在那店伙的眉心穴上。
  那店伙在少年文生呸声之下,骤感大脑一阵晕眩,即懵懵懂懂,人事不知的跌仆就地。
  另外几名店伙,见状脸色均变,一时里都慌了手脚,不由一哄而散,有的跑出去,去找店主东冯真,也有的躲在一边,再也不敢露面。
  少年文生见店伙一哄而散,便转脸冲着晓岚,道:“小弟弟,我们走。”
  晓岚此时正为他那吹痰伤人的神奇功力暗感惊佩之际,突闻文生唤他走,不由一愣。
  但他这一愣,只在瞬间即已消失,然后望着少年文生点点头,抱起小花狗,随在文生身后,绕过翻倒一地的桌椅,出了茶馆,直奔北门而去。
  少年文生虽知身后一定有人盯梢,但也毫不理会,径自牵着晓岚的一只手,向前直进。
  两人手牵手,出了北门,走有顿饭工夫,在路旁一座巍峨的大殿之前停下。
  这时,站在殿外有几名大汉,那大汉们见少年文生到来,都神态严谨的冲着文生一躬身。
  少年文生视若无睹的牵着晓岚之手,直入大殿。
  那躬身礼拜的大汉们,直待少年文生进入大殿之后,始直起腰来。足见这少年文生大有来头。
  大殿中本来是乱哄哄的,议论纷纭,但自见少年文生进来之后,数十壮汉竟一个个噤如寒蝉,再也不声不响。并且,一个个个无声息的,争着往外溜。
  其因何此,令晓岚望着他们,莫明其妙。直待这些人走尽,晓岚始憋不住的问少年文生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少年文生望了晓岚一眼,淡淡一笑,像是毫不经意的道:“来玩的。”
  晓岚又问道:“他们为什么好像都很怕你?”
  少年文生又是淡淡一笑,却未置答。半晌,始问晓岚的身世。
  晓岚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对少年文生的路数,既无考虑,也无怀疑的照实直陈,可是却把他爸爸和妈妈的姓名隐下未讲。
  少年文生又问晓岚来此地的目的。
  晓岚亦毫不隐瞒的把失剑的经过,和私自出奔的情形合盘托出后,道:“我听说今午有个女盗要问斩,所以我才留下,看看这个女盗,是不是就是抢走我爸爸那把宝剑的那个女人。”
  少年文生听到晓岚说出遗失宝剑的时候,剑眉微蹙,直待他说完,这才问道:“你遗失的那把宝剑,剑名是否叫巨阙?”
  晓岚眨了眨眼,道:“我搞不清是不是巨阙,因为妈妈和阿姨都没有告诉过我。”稍停,继又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少年文生淡淡一笑道:“没有什么,只是近来听人传说,有人正在追寻这把神器。”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流露出贪婪之色。
  晓岚不知外界传说的那把巨阙剑,是否就是自己所遗失的那一把,因此更迷惘而又惭愧的道:“也许我丢的那把剑,就叫巨阙,因为妈妈和阿姨都非常爱惜它嘛!”
  他说话的声音,令人听来甚是凄惋。同时,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蒙上一层蒙蒙的泪光。
  少年文生见晓岚无限凄伤,忙劝慰他道:“小弟弟,你不要难过,只要慢慢找,总会有一天,会被你找到的。再说,今天我们彼此相识,以后我也可以帮你去找。”
  晓岚听少年文生说要帮助他去找那把宝剑,不由令他想起茶馆唾涎伤人的事。因此令他想起他的武功一定很高强。他想,以后有他帮忙,一定可以找回宝剑,不由惊喜的道:“真的?”
  少年文生笑道:“我何必骗你。”
  晓岚热情激动的道:“叔叔,你真好。”
  少年文生笑道:“我比你年长不了多少,为什么老是叫我叔叔?”
  晓岚瞪着一双晶莹的眼,深表诧异的道:“怎么不对?妈妈和阿姨,都告诉我说,凡是比我年龄大一些的,都叫叔叔,再大一些的,叫伯伯,再大……”
  少年文生马上笑着摆手道:“好了,好了,不要再大一些了。”
  晓岚见少年文生不许他讲理,心里很不服气,道:“你说我老是叫你叔叔,所以我才讲讲理给你听听,你既然不愿听,那你就说,我叫你什么吧?”
  少年文生笑道;“我既不是不讲理,也不是不愿听,而是我不愿意占你这个便宜,假如你一定要叫我叔叔,有什么话可说呢?不过,我却觉得,我们两个年龄既然差不了多少,最好是以兄弟相称,最为妥当。”
  晓岚听完少年文生的道理,不由惭愧不已,反而不知怎样称呼才好了。半晌,默默无言。
  少年文生见晓岚低头不语,即问道:“小弟弟,你想什么?”
  晓岚抬起头,道:“我在想该叫你什么才最好?”
  少年文生笑问道:“你想出来了没有?”
  晓岚摇头道:“还没有。”
  少年文生道:“别费脑筋了,干脆就叫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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