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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马上的少妇
2025-09-07  作者:羽青  来源:羽青作品集  点击:

  金风飘着丹桂的清香。
  庄稼汉们在田地间赶收秋粮。
  懒洋洋的太阳,罩着柳荫丛中,孤伶伶的一座茅舍。
  茅舍修建得虽然简陋,但有花与树相衬,颇显得不俗。
  在这茅屋前面,有一块亩许大小的草坪,草坪上站着一只小花猫。
  小花猫竖着一条直挺挺的尾巴,晃来晃去。可是脑袋却伏在地上,一双眼睛愣愣地盯着茅舍边,同时嘴里发着“呼呼”的怒哼。
  顺着小花猫的两只眼睛望过去,原来在茅舍右边,正卧着一条全身金光闪闪,头上现一王字的猛虎。
  那猛虎悠闲的卧在屋角在晒太阳,竟把那两只粗粗的前腿,伸在身前,并不时的以舌头去舔它那双坚硬的钢爪。
  看来,它是那么恬静、安祥,但却令人望之生畏。
  蓦然,茅舍中奔出一个蹦蹦跳跳的男孩,年约六七岁,嘴里唱着山歌。
  他活泼天真的奔出茅舍,首先把草坪上的小花猫吓跑了。
  但小花猫却没有跑远,它跑到身后树上,依旧眈眈的遥遥望着猛虎。
  那男孩见小花猫逃上树去,他也跟着奔了过来。
  他奔到树下,摸着满布裂痕的树皮,像是也想爬上去。
  这时,卧在屋角晒太阳的那只猛虎,悄没声的站起来,一步一步的向男孩子踱来。
  小花猫在树上,“喵”的一声长叫,像是向小男孩示警。
  但那男孩昂着头,像是在寻觅小花猫,却未注意身后。猛虎已悄没声的踱到他近前,他犹浑然不觉。
  那猛虎踱到男孩身后,张开一张血盆大口,伸出鲜红的长舌,在男孩的脊背上舔了一舔。
  那男孩仰脸上望,看也不看,反手就是一掌,道:“讨厌。”
  他这一掌正好打在虎颈上。
  猛虎被男孩一掌打中,它发出一声低沉的啸吼。
  那男孩听到这声虎啸,迅速的转反过身,道:“对不起,对不起。”
  同时,他用小手轻轻地拍着它的脑袋,然后又用小手抚着它毛茸茸的细毛。
  那猛虎被他拍打着闭上两只眼睛,温驯得犹如一只家猫。
  它低沉的啸一声,昂起头,嗅着稚童的腰际背项,显得极其亲昵。
  稚童抓着它的一只左耳,悄声道:“阿黄,今天你还驮着我到那破庙里去玩哟!”
  阿黄晃了晃脑袋,并且发出一迭声的低吼,像是不愿意的样子。
  童心无邪,他见阿黄晃首不依,马上将小脸一板,露出一脸的不高兴道:“你不去?”
  他嘟着小嘴,两颗黑白分明的睛眸盯着阿黄。
  阿黄仍是连连的低吼,像是陈叙它的心意。但稚童不懂,依然板着小脸蛋,胳膊一晃,道:“你不听我的话,看我找不找利害的东西打你!”
  他一想起利害的东西,不由想起房中墙上挂着的那把宝剑。
  他记得妈妈常常讲起,那把宝剑,锋利无比,可以斩金削铁,严嘱他不许乱动。
  此时,他的脑际立时显映出那把宝剑的影子,遂毫不考虑的转身向茅屋奔去。
  他奔进茅屋,一眼就看见那把宝剑高高悬在墙壁上,此时屋里悄无一人。他便搬来一张椅子,作为垫脚,伸手去取那把宝剑。
  虽然他站得并不高,可是他的心头,却不住的怦怦在跳。
  同时,他已触到剑鞘的小手,似乎是也有些发抖。
  他开始怕起来,他怕妈妈或阿姨这时闯进来。
  妈妈闯进来怎么办呢?阿姨闯进来又该当怎么办呢?
  他虽然想到,妈妈或阿姨此时若见到他动那宝剑,一定会叱责他不要动,但他却未往深处去想。
  他终于颤着手把宝剑由墙上摘了下来,小脸涨得通红,一颗心几乎跳出口腔,他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他慌慌张张的跳下椅子,当他跳下椅子来的时候,因心神慌乱,却把椅子给蹬翻了,发出一声啪的巨响。
  因此,他更慌张,也更紧张。
  他虽然知道妈妈不在家,不怕妈妈听到这声音赶来察看,但阿姨却在家呀!万一阿姨出来,自己岂不要触霉头吗?
  他想到阿姨一旦起来,自己就不能再逞心如意的把宝剑动一动,因此,他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一样,抱着宝剑急急忙忙的奔出房去。
  他刚跨出房门,就听身后阿姨在问:“岚儿,你在干什么?”
  虽然那问话的声音,极其甜润和霭,但岚儿听在耳中,就好像是小偷听到捉贼的声音,一样的急惶不安。
  他把两眼一直,伸了伸舌头,马上答道:“阿姨,我没有干什么。”
  他答着话,却抱着宝剑掩掩藏藏,不知把它藏在哪里才好,简直恐惶已极。
  此时,又听阿姨道:“自己好好的玩,不要淘气。”
  岚儿见阿姨没有走出来,这才长长一吁,心里宽松不少,道:“阿姨,我知道了。”
  他答着话,踮起脚跟,悄悄的向阿黄奔来。
  岚儿奔到阿黄跟前,瞪着两颗小眼珠,瘪着小嘴,用一只小手指点着阿黄,悄声道:“你听不听我的话,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用这把宝剑宰了你!”
  阿黄不知是闻言生怯,还是见剑生寒?它见岚儿连说带比划,竟连连的向后退了两步。
  岚儿见阿黄像是服气的样子,点点头,咧开小嘴一笑,道:“乖了吧?驮我去吧。”
  阿黄低吼两声,伏下身去。
  岚儿跨上阿黄的脊背,搂着阿黄颈项,喝了一声“走!”阿黄即风驰电掣般向林外骋去。
  飞跑了足有顿饭工夫,才到了岚儿所指定的破庙。
  庙门四敞大开,围墙业已倒塌,大院中莠草没膝,积尘盈寸。
  岚儿骑着阿黄由庙门穿进庙院,阿黄在莠草中才顿住飞驰之势。岚儿由虎背上纵了下来。
  他抱着宝剑直奔大殿而去。进了大殿,向四下里一打量,目光所及,除了尘封的神像和斑蚀朽烂的供桌之外,别无所见。
  他不由将眉儿一蹙,心说:“人呢?”
  他抱着满腔希望而来,不想扑了个空,自然惆怅不已。
  但他却不死心,竟在每个神像的后面检视一眼。
  结果,还是没有找到他所要找的人。
  他失望的走出大殿,无精打采的看了阿黄一眼。阿黄独自卧在草丛中,闭着眼,在享受日光的沐浴。
  他沮丧的把宝剑往石砌的地板上一放,迷惘的坐在石阶上,心想:“那位蓬头垢面,一身褴褛,似痴似癫的伯伯到哪儿去了呢?他不会一去不返吧?”
  他追忆起几天来同痴癫伯伯厮混在一起的情形。
  他越想越觉得那位痴癫伯伯既可笑,又可怜,复又可爱。
  他虽然想不透其中道理,但是,他却希望同他亲近。
  因此,他想得发起痴呆,不时的咧开小嘴,独自微笑。
  突然,他霍地站起来,端起架势,复习起痴癫伯伯教的几招招式。
  他连续复习了几遍,觉得每招每式,举手投足间,都与痴癫伯伯所比划的没有两样,他这才满意住手。仰首上望,见天色已是正午,但仍然未见着痴癫伯伯回来,不由急躁不安起来。他想回家,却怕在他回家的时候,那位痴癫伯伯回来与他碰不着面,而一懊永诀。不回家,又怕阿姨在家惦念。
  正当他去留难以委决之际,突然传来一阵叮铃铃的鸾铃声,和一阵马蹄声。那声音越来越大,瞬息间已到了庙门外。
  他凝目向庙门外仔细一打量,只见越门而过的一匹白马,马上坐着一位一身火红装束的妇人。
  那妇人由庙门外飞驰而过之际,偏过脸来,向庙里瞥了一眼。她毫未在意,依然放辔急驰而去。
  紧接着,又奔过去两匹与前面马上,一样装束的妇人,也同样的向岚儿瞥视一眼,亦毫不在意的飞驰而去。
  这时,来路上又传来一阵急剧的马蹄声,岚儿本能的循声一望,只见尘雾弥漫中,又驰来一骑高头大马。
  马上同样端坐着一名少妇,瞬息间已驰至破庙门前,马上少妇目光一掠破庙,陡然用力一勒马缰,那匹健马,在一声唏聿聿的长鸣中,两只前蹄顿时悬空而起,人立当地。
  马上妇人,在这种情形下,神色自若,毫无惊恐之态,玉手轻按马鞍,身形借着一按之力,轻轻飘落地面,径奔庙中的岚儿走来。
  卧伏草中的阿黄,见状忙由草中站了起来,然后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吼,拖着长尾,向少妇迎来。
  岚儿站在台阶之上,见阿黄气势汹汹之态,生怕它无故伤人,忙叱道:“阿黄,回来。”
  阿黄闻言,如奉圣旨法音,摇头晃尾,蹒跚的踱回来。
  少妇见状,神色一愣。她此时真想不到,何以一个稚童,竟能遣使一条凶悍无伦的猛虎。
  因此,神色之间,显得甚是尴尬,不知是进好?还是退好?
  她犹豫不决的看了岚儿一眼,道:“孩子,你怎么一人在这破庙之中?难道不害怕,你家大人呢?”
  岚儿见她年龄与自己的妈妈不相上下,约在三十岁左右,因此,也就不以她称呼自己孩子为逆,道:“这有什么值得害怕,我一个人有时跑到比这更远的地方去玩都不害怕呢!再说,这里有位伯伯,跟我玩得很投机,他谁也不愿见,但就喜欢跟我在一起,所以,我才瞒着妈妈和阿姨,常来找他玩,奇怪我今天来了这大半天,却未见到他,不知他到哪儿去了?”
  他声言至此,不禁唏嘘不已。白净的小脸蛋,布上一层黯然迷惘的神色。
  马上少妇,望着他淡淡一笑,道:“你身旁这条老虎,是你家养的?”
  岚儿伸手拍拍身旁的阿黄脑袋,无限得意的道:“唉,这是我阿姨养的。”
  马上少妇好似甚感兴趣的又问道:“你阿姨怎么养一只老虎,难道她不怕?”
  岚儿瞪着一双清澈如水的大眼,道:“阿黄很听话,我阿姨才不怕它哩!”
  少妇迈前一步,指着阿黄道:“它就叫阿黄?”
  岚儿点点头,道:“嗯。”
  岚儿得意忘形的嗯了一声,又道:“听说我阿姨还养着一只翠娘。”
  少妇纳闷的问道:“什么是翠娘?”
  岚儿道:“我只听阿姨常常讲起,却未见到是什么样。”
  少妇又向岚儿身前走近两步,同时用眼瞟了瞟岚儿身侧地上的那把宝剑,若无其事地又道:“你阿姨是什么人?”
  岚儿闻言,不高兴的道:“唉,你怎么问我阿姨是什么人?当然跟你我一样,也是人嘛!”
  少妇受岚儿这二句抢白,不禁粉颊飞红,赧然笑道:“算我说错了,其实我的意思,是问你阿姨,姓什么?叫什么?”
  岚儿噢了一声,道:“原来是问我阿姨姓什么,叫什么呀。”
  “嗯,对呀。”
  岚儿小眼珠一转,板起面孔,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少妇见岚儿板起面孔,神气活现,不由好笑,但仍强忍着,道:“不干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岚儿依然板着小脸,道:“我妈妈和阿姨都跟我说过,她们的姓名不准随便告诉人。”
  少妇莞尔一笑,道:“噢,原来是你妈妈和阿姨告诉过你,让你不可随便告人,那么你的名字也不可告人喽?”
  岚儿不悦的道:“我的名字告诉人,有什么关系?你想不想知道?你要想知道,我马上就可以告诉你。”
  少妇对岚儿的天真无邪,由衷的喜爱,遂又问道:“这么说起来,你妈妈和你阿姨倒是很慎重的嘛,既然她们嘱咐过你不可告人,我也就不用盘根究底,不过,刚才你说,你可把你的名字告诉我,那么你就告诉给我吧!”
  岚儿无防人之心,闻问,即坦诚相告道:“我姓谷,叫谷晓岚。”
  少妇闻言,不由神色一愕,喃喃自语不已。
  她似有无限隐情,慎重的追问道:“你姓哪一个谷?”
  岚儿天真的搓搓手,道:“我姓哪个谷你都不知道,让我写给你看。”
  他由地上拣起一块小石头,蹲身在地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谷字,并且端端正正,笔划亦见力道,绝不像一个六七岁孩子写的。
  少妇娥眉微挑,稍一沉吟;道:“原来就是山谷的谷,孩子,我再问你,你爹爹叫什么?”
  岚儿望了少妇半晌,然后摇了摇头,道:“我妈说了,我爹的名字,更不能随便告诉人。”
  少妇晶莹的眸子,这时转了几转,淡淡一笑,这一笑暗含无限玄机,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他是不是叫谷剑华?”
  岚儿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奇怪的瞧着少妇,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认识他?”
  岚儿天真无邪,毫无心机,他这一句话,无疑的告诉少妇,他正是谷剑华的儿子。
  少妇怔怔的望着岚儿,脸上的神情,瞬息万变,变的是惊喜、黯然、惆怅。久久,才点点头,继道:“你身旁那把宝剑,就是你爹爹的,对不?”
  她这一问,可把岚儿问住了。因为他长这么大以来,从未有人提过这事。
  不仅如此,甚至他连他爹是个怎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因为他从来未曾见过他爹一面。
  至于这把宝剑,他只知道这是悬挂在他家屋中,非常珍贵的一件东西,妈妈时常擦拭它,阿姨也常常拿起它来,详详细细,端详个半晌。
  有时,妈妈和阿姨也会默默地望着它出神,为什么?他不了解。
  但他早就对此发生怀疑,为什么妈妈和阿姨都叫他不要动它呢?
  因此,他对少妇所问的这一问题,不啻发生莫大的疑问,更巴不得能洞晓这一久闷于胸怀的疑团。
  他怔怔的望着少妇,先是摇摇头,后来,竟莫名其妙的点起头来。
  少妇走到他的近前,由地上拾起宝剑,道:“你爹现在在不在……”
  岚儿满腹满脑都是爹爹与宝剑的问题,此时他哪里还能听进少妇的话?所以,他未等少妇说完,即道:“你可认识我爹爹?”
  少妇望着他天真可掬的小脸,犹豫的点点头,复又摇摇头。
  显然,她此时的心境非常矛盾。
  岚儿见她点头复又摇头,搞不清她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同时又见她久久默然无语,怔思出神。
  因此,不耐的催促道:“阿姨,你说呀,究竟是认识,还是不认识?怎么不说话呢?”
  少妇受催,洁白的贝齿咬着下唇,沉吟有顷,最后才缓声说道:“不认识也得认识。”
  话声中,玉腕轻抬,点了岚儿的将合、期门……等几处要穴,道:“孩子,你告诉他,宝剑我拿走了,叫他到流云谷来取吧。”
  岚儿穴道被封,想说说不出,想拦动不得,眼巴巴的望着少妇手拿宝剑,骑上白马,出庙扬长而去。只急得他,晕眩欲绝,泪落如雨。
  阿黄虽有灵性,但变生仓促,而且是在暗地里进行,根本就令它未曾发觉,直待少妇骑马离去,它望着小主人默默洒泪,直急得围着岚儿不住的兜圈子。
  由日正当中,直到日薄崦嵫,这一人一兽,就在这样的情形下捱过。
  蓦然,远远的传来一声唤岚儿声,其音甚弱,显然相距甚远。
  阿黄却甚机警,闻唤戾吼一声,迅即飞奔出庙,循声赶去。
  半轮红日,放出万道彩霞。
  整个的半边天,被染成藕荷色。
  几片浮云,幻成瑰丽的色彩,随着微风徐徐飘荡。
  归鸟在枝头啁啾,知了也拼命似的叫个不停。
  这么一个大好的黄昏,是谁家千金,贵妇,独个儿在丛林外徘徊?
  奇怪!
  她为什么柳黛深锁?玉靥含愁?莫非她有什么不如意之事?不然,哪能会落单?更不致凤目蓄泪!究竟为什么?
  她焦躁地徘徊,双目凝注着大道两头的尽头。
  她在等人吧,可是镶在天边的红日已经西沉,却未见有半个人影到来。
  直到她的容貌,在夜色中无法辨认,犹自徘徊不去。
  她的视线虽然被黑暗拉近,但是,她仍没有放弃向大道两旁的观望。
  突然,远远的传来一声闷吼。
  奇怪!燕赵平原,这时怎会有虎吼?
  犹自徘徊的那位女人,闻到这声闷吼,顿时戛住脚步,不再徘徊,反而翘首探望。
  她是感到奇怪?还是另有所图……
  可是,她始终未开腔。因此,她心里存的什么意念,外人也就难以揣摩了。
  虎吼声越来越近,并且在夜色中,大道上现出三个高矮不等的黑点。
  这时,林外的那位女人,突然发出一声急促而又娇脆的呼唤,道:“岚儿!”
  她嘴里呼唤着岚儿,同时,举步向三点黑点迎去。
  她的唤声方落,即闻迎面传来一声娇嫩的呼唤,道:“妈妈!”
  她听到对方的回应,竟马上起步如飞,恍如行云流水一般,向前紧迎过去。
  方才那唤妈妈的黑影,亦飞跑的迎了过来。眨眼工夫,两人抱在一起。
  妈妈抱起自己的儿子,道:“岚儿,你怎么能够独自一个人,就跑出去大半天,同时也没有跟阿姨讲一声,究竟到哪儿去玩了?”
  少妇向怀中的稚童追问之际,后面的一人一虎,已来到近前。
  少妇见她那一人一虎到来,马上戛住话声,向来人道:“萍妹妹,难为你了。”
  那被称为萍妹妹的女人,闻言马上接道:“筠姐姐,岚儿虽然是你所生,但说句不怕你嫉妒的话,他还不是跟我的孩子一样,你又何必这么客气呢?”
  筠姐姐道:“不是我客气,说实在的,岚儿这孩子在外边野了半天,他哪会知道你在家里焦急的份儿,更哪会体谅你对他的悬念。就以你出去找他的时间来说吧,也足足的有二个时辰了,照这样下去,我们若不好好管教,将来还不知要让我们为他分担多少心呢。”
  萍妹妹闻言至此,插言道:“筠姐姐,你何必生气。有话回家再说吧。”
  筠姐姐闻言,嗯了一声,道:“好,回家说就回家说。但总之,这孩子一定要好好管教管教。”
  话完,即默不做声的同萍妹妹,一同穿过丛林,向林中的茅舍走去。
  岚儿被妈妈抱在怀中,早就听出话声不妙,所以,半晌悄没声的未敢开一句腔,但心里却不住的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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