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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九指豺人
2024-10-09  作者:忆文  来源:忆文作品集  点击:

  许格非虽然表面镇定,内心却早巳提高了警惕,而且,抱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原则。
  是以,一俟九指豺人的招式用老,立即滑身移步,左掌疾演拨云见天。
  但是,就在他举掌一拨的一刹那,九指豺人已大喝一声,右掌倏沉,以不可思议的快速手法,闪电般削向了许格非肋肩。
  许格非看得心中一惊,尤其九指豺人的左掌一直暗藏不露,这更令他提高了戒心。
  是以,心头一横,只有冒险一战,因而也大喝,右掌闪电一翻,疾演翻云手,左手屈指一弹,连演惊鸿指。
  也就在他翻掌弹指的同时,九指豺人的身形,挟着一声凄厉惊心的惨叫,直向身后大厅高阶上横飞过去。
  由于事出突然,而且交手才一两个照面,所有在场的壮汉俱都惊呆了。也正因为他们都吓呆了,横飞撞向高阶的九指豺人,因而也没有人飞身扑救。
  也就在九指豺人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的同时,一颗头颅也恰巧撞在厅阶的棱角上。只听叭的一声脆响,脑浆四射,盖骨横飞,方才尚傲然高座金漆大椅上的九指豺人,就在这刹那间的工夫,已一命呜呼。浑身颤抖的尸体,挟着激溅的鲜血,又往阶下滚了两滚,立时停止了颤动。
  许格非最初也愣了,但他旋即恢复了自然,同时,他现在也明白了,老魔屠龙天王也跟他暗中来到了狼沙。
  当然,前边小村上的布衣老人,甚至那个中年妇人,也当然是老魔动的手脚。
  果真如此,老魔暗中必然看到九指豺人对他的屠龙令旗是如何的藐视。
  尤其,九指豺人居然骂他是条死了的老狗,不知老魔听了,心里是何滋味。
  根据交手的结果,业已证实了屠龙老魔仅教了一套掌法给九指豺人。
  至于翻云手,以及惊鸿指,老魔直到他许格非打不过铁杖穷神时才传授,想来不会轻易传给九指豺人。
  但是,九指豺人交手时,何以把左掌隐藏在后,轻不出手,直到现在他仍揣不出个中的道理。
  就在他心念电转间,急忙定过心神的数十彪形大汉,纷纷伏跪在地,齐声恭呼道:“属下等叩见天王传人许少侠,并请少侠开恩,饶属下等不死。”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动,为了顺利登岛,为了手刃父仇,只得肃手沉声道:“所谓不知者不罪,你们都起来。”
  数十壮汉一听,同时叩首恭声道:“多谢少侠开恩。”
  许格非一俟众汉起身,立即沉声问:“你们中谁是负责人?’
  方才指着许格非喝骂的彪形大汉,面色大变,立即惶恐不安地低头向前两步,抱拳恭声道:“属下江中照负责。”
  许格非问:“你是什么职务?”
  彪形壮汉江中照,躬身道:“属下忝为总武师。”
  许格非会意地颔首道:“请派人把九指豺人埋葬,小酒铺前还有一人,四人一并尽速处理。”
  总武师江中照,赶紧恭声了个是,接着肃手一指大厅上,井恭声道:“少侠请。”
  许格非微一颔首,举步向厅中走去。
  厅阶上面的金漆大椅已经不见了,不知何时已被勤快的人给搬进了大厅内。
  许格非登上厅阶一看,陈设富丽,布置豪华,居住穷壤海边的九指豺人,居然也知道奢侈浮华,贪图享受。
  进入大厅,早有两名壮汉为他设好了锦帔座位。
  许格非在大椅上坐好,总武师率领着数十壮汉依序在厅中站好,再度恭声高呼道:“属下等叩见许少侠。”
  许格非谦和地举手和声道:“诸位请起,在下还有话要你们,回答。”
  江中照人一听,纷纷恭呼一声谢许少侠,同时起身,依序分立两边。
  就在这时,厅外突然奔进一人,但欲言又止地站在那里,似是有事报告,却又不敢开口似的。
  许格非看得剑眉一蹙,立即望着江中照,吩咐道:“江总武师……”
  话刚开口,江中照已急忙抱拳躬身,恭声道;“属下在。”
  许格非继续道:“有事要他报上来。”
  江中照急忙恭声应是,转身望着厅口站立的壮汉,吩咐道:“有话向上回。”
  站在厅口的壮汉一听,急忙走至大厅中央,单膝下跪,垂首恭声道:“小的景尔美叩见许少侠……”
  许格非急忙摆手和声道:“景武师请站起来说话。”
  景尔美恭声应是站起来。
  许格非趁机向着总武师江中照,问:“你们平素对你们员外讲话,都需要跪下来答话吗?”
  江中照急忙抱拳恭声道:“第一次进厅报告事情,一定要叩首参见,赐起后,才能肃立报告事情。”
  许格非一听,立即吩咐道:“今后除遇到德高望重的武林长者,师门长辈及尊亲,一律免行大礼。”
  江中照一听,立即面向左右数十壮汉,沉声问:“少侠的吩咐,你们听到了没有?”
  数十壮汉一听,同时恭声道:“属下等听到了。”
  许格非立即望着躬立中央的景尔美,抬手吩咐道:“景武师有话请讲。”
  景尔美恭声应是,道:“这几天随同少侠在一起的两位姑娘和单姑婆,正在镇上察看动静。”
  许格非听得目光一亮,脱口急声道:“快请她们进来。”
  江中照立即道:“只怕老于世故的单姑婆不肯相信。”
  许格非深觉有理,立即道:“那景武师就对单姑婆说,许少侠原请你们三位埋葬布衣老人后日夜以炬火为记号联络,她们既然来了,你就如此说,单姑婆三人就相信了。”
  景尔美一听,恭声应了个是,抱拳躬身,转身奔出厅去。
  许格非急切想登上三尖岛,是以,一俟景尔美奔出厅外,立即关切地问:“江总武师,尧恨天现在是否仍活着?”
  江中照急忙恭声道:“回禀许少侠,前天属下还派人送食物上去,当然不会死。”
  许格非听得神色一惊,道:“怎么?还给他送食物?”
  江中照恭声回答道:“回少侠,每隔数日都要送一次。”
  许格非惊异地噢了一声问:“为什么要给他送食物?”
  江中照一笑道:“回少侠的话,如果不送食物,他不是要被饿死了吗?”
  许格非一听,更加不解地问:“把他送到三尖岛上去,不是就为了将他困死在岛上吗?”
  江中照道:“不,其他人也许是这样的,但是尧恨天不同,他是西北总分舵主,而且是九指豺人向少侠你争夺大权的帮手。”
  许格非一听,简直糊涂了,因而不解地问:“九指豺人向我争什么权?”
  江中照道:“当然是争夺四个总分舵的统领大权了。”
  许格非一听,也就将计就计地道:“天王命在下统领四个总分舵,三个直属分舵,乃是天王临终的遗命,岂可任他争夺。”
  江中照立即献媚道:“是的,属下等也曾再三劝阻员外爷,不,再三劝阻九指豺人,只是他执迷不悟。”
  许格非冷哼一声道;“违抗天王遗命,就是犯上,犯上者,杀勿赦……”
  江中照一听,慌得赶紧躬身应是。
  就在这时,厅侧门走进一人,竟在左侧武师中悄悄议论。
  许格非担心他们再有蠢动,立即沉声问:“那边什么事?”
  如此一问,全体躬身,俱都低头不敢吭声了。
  只见其中一个像是较有职位的武师,立即抱拳恭声道:“回禀少侠,酒菜已备好,不知摆在何处。”
  许格非一听,毫不迟疑地举手一指大厅,道:“就摆在厅上,大家共同聚餐。”
  数十壮汉一听,俱都喜形于色,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忘形欢笑和欢呼。
  许格非一看,知道九指豺人残忍成性,把这些生龙活虎般的壮汉,个个束缚得不敢稍微逾越一步。
  数十壮汉帮着搬桌移凳,接着酒菜送来,立即摆好了七八桌酒席。
  也就在这时,方才奔出厅去的景尔美,已引导着丁倩文、魏小莹以及单姑婆三人,登阶走进大厅来。
  许格非一见,首先由锦帔大椅上含笑站起来。
  数十壮汉一见,也纷纷依序肃手。
  丁倩文和魏小莹,两人一直为许格非的安危担心,这时见檀郎果然无恙,才将一颗不安的心放下来。
  在前引导的景尔美,一进厅门口,立即急上数步,抱拳恭声道;“启禀许少侠,两位姑娘和单前辈,属下均已遵命请来了。”
  如此一报告,全厅所有的人也都同时向着单姑婆三人微躬上身示迎。
  单姑婆大声笑着道:“你这位大管家可真会报告,我老婆子是咱们少主人的奴婢,听候使唤的下人,怎么可以胡称前辈,报告前你也不问一问。”
  景尔美一听,面色大变,十分惶恐,不停地向着许格非,连连躬身惶声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许格非却然一笑道:“单姑婆年逾七旬,本来就是前辈,景武师不必自责。”
  全厅众人一听,俱都暗赞许格非的容人宏量。
  许格非一面请丁倩文三人入席,一面介绍给全厅数十壮汉认识。
  中央一桌上,仅有江中照一人恭陪,以便许格非有话垂询。
  相互敬酒完毕,魏小莹首先焦急地问:“许少侠,可曾问出我爹的下落消息?”
  许格非噢了一声,抱歉地道:“这个事还没有来及问江总武师。”
  魏小莹一听,立即转首去看江中照。
  江中照早知魏小莹的来意,是以,急忙欠身谦声道:“回禀魏姑娘,令尊大人魏老谷主,确曾前来此地。”
  魏小莹听得目光一亮,不由急切地问:“那么现在呢?”
  江中照歉声道:“但是,当天到达,尚未天黑便奉命送往别的地方去了。”
  魏小莹不由焦急地问:“可知送往何处?”
  江中照歉然一笑道:“过时待小的查过负责前去的武师,才知道送到何处去了。”
  魏小莹不由焦急地要求道:“江总武师,一切拜托你了。”
  江中照赶紧欠身道:“这是小的份内之事,理当尽力。”
  丁倩文趁机关切地问:“请问江总武师,可有家父的消息?”
  江中照见问,立即反问道:“丁姑娘问的可是丁大侠?”
  丁倩文忙不迭地连连颔首道:“是的,是的,可是也送来了此地。”
  江中照微—摇头道:“没有,不过,我们只听到令尊丁大侠的死亡消息。”
  丁倩文一听,面色大变,脱口惊啊,立即目旋泪光,哭声问:“我爹真的死啦?”
  江中照被问得一愣,道:“怎么?丁姑娘到现在还没听说令尊大人被分尸的事呀?”
  许格非立即似有所悟地问:“江总武师是指的去年夏天的事。”
  江中照立即正色道:“是呀,听说是暗探西北总分舵时……”
  许格非未待对方话完,已挥手阻止道:“这中间另有蹊跷,我们都深信丁大侠现在仍在人世。”
  江中照赶紧恭声应是道:“是的,如果想确实知道丁大侠现在的修身之地,最好问一问前去送人的廖武师。”
  许格非立即噢了一声问;“这位廖武师现在何处?”
  江中照恭声道:“他奉命出去巡看海边九个监视哨,大概快回来了。”
  许格非听得剑眉一蹙道:“什么?九个监视哨?”
  江中照恭声道:“是的,沿海共有九个监视哨,主要任务是监视三尖岛上的人犯冒死潜逃,其次才是注意前来海边的可疑人物。”
  单姑婆立即接口道:“这么说,我们也是你们发现的可疑人物了?”
  江中照被问得满面通红,赶紧不安地道:“小的们都是奉命行事……”
  许格非立即宽慰地道:“这不怪你们,你们都没错。”
  全厅数十武师,俱都默默饮酒,个个屏息静听,这时一听许格非的宽勉话,不由彼此对看一眼,暗中竖竖大拇指头。单姑婆为人狡黠,老谋深算,故意望着江中照,诘问道:“咱们少主人,武功高绝,鲜有敌手,是咱们天王亲自调教的衣钵传人,继承旗剑,统领总舵,难道你们一点也没听说?”
  江中照一听,立即诚惶诚恐地道:“小的们当然知道,而且也曾向九指豺人进言,可是,他一心想除掉咱们少主人取而代之,妄想独揽大权。”
  说此一顿,突然叹了口气,继续道:“唉,说来都是尧恨天……”
  单姑婆听得目光一亮,脱口急声问:“尧恨天怎样了?”
  江中照正色道:“他还好好地活在三尖岛上呀!”
  丁倩文、魏小莹以及单姑婆三人,听得精神一振,同时兴奋地望着许格非,脱口急声道:“尧恨天那老贼果然在三尖岛上。”
  许格非立即颔首道:“方才九指豺人已向我谈过了。”
  江中照则继续道:“尧恨天前来此地,并没有说是他杀了长春仙姑……”
  单姑婆立即道:“他说是我,是不是?”
  江中照颔首道:“是的,他说是你单姑婆,谋财害主,趁机杀了长春仙姑。”
  单姑婆立即愤声道:“他尧恨天的武功并不比我老婆子低,他为什么不替他的老相好报仇?”
  江中照正色道:“这话九指豺人也问他啦。”
  单姑婆沉声问:“他怎么说?”
  江中照道:“尧恨天说,因为有咱们少主人和你在一起,他自知不是对手,所以才逃到此地来躲避。”
  丁倩文关切地问:“他可曾说出他为什么要逃避许少侠?”
  江中照摇首道:“没有。直到方才少主人前来,才知道他身获奇宝,并抢了长春仙姑应该保有的一份……”
  话未说完,丁倩文、魏小莹以及单姑婆三人已同时惊异地问:“什么?奇宝……”
  许格非怕单姑婆三人说露了马脚,赶紧正色插言道:“就是我说的那四种奇药。”
  单姑婆三人一听,立即会意地哦了一声。
  魏小莹则不解地问:“九指豺人干嘛把尧恨天也送到三尖岛上去呢?”
  江中照正色道:“那是尧恨天自己要求的,走时并说,只要九指豺人制服了少主人,他尧恨天立即代他出面,拥立他接替天王的宝座。”
  单姑婆立即不解地问:“尧恨天就没有警告九指豺人,咱们少主人的武功奇高吗?”
  江中照正色道:“他要这么说,九指豺人还敢向咱们少主人下手吗?”
  单姑婆噢了一声道:“尧恨天那老贼怎么说?”
  江中照道:“尧恨天说九指豺人才是天王的传人,继承人,九指豺人是大师兄,武功当然要高出少主人多多,九指豺人也就相信了。”
  单姑婆接口道:“可也就把命送了。”
  江中照微一颔首,没有接腔,显然是不便说什么,仅应了声是。
  许格非这时才关切地问;“岛上现在还困着哪些人?”
  江中照见问,突然神情迟疑,面现难迫,似是不敢直说。
  许格非立即宽慰地道:“你尽说无妨,我方才曾说过,这完全是间接传达令谕的错误,即使有错,也不能罪怪你们。”
  江中照一听,神色才变缓和,但仍不安地道:“反正送至岛上的,无一幸活。”
  丁倩文三人一听,不自觉地脱口发出一声惊啊,俱都呆了。
  单姑婆首先关切地问:“那么尧恨天呢?”
  江中照道:“方才已报告少主人了,刚刚送食物上去,他死不了。”
  许格非镇定地一挥手道:“附近的小渔村上,还有哪些人是强迫做事的侠义道人?”
  江中照立即道:“尚有十数人。”
  许格非立即道:“现在就派人通知他们,并发给他们一些银子,立刻离开此地,转回原籍去。”
  江中照听得一愣,但却为难地问:“小的们对他们怎么说呢?”
  单姑婆立即正色道:“当然告诉他们是咱们少主人的意思了。”
  江中照立即恭声应是,起身走向就近一桌上的一大汉身前。
  单姑婆趁机望着许格非,提醒道:“趁尧恨天还活着,少主人还是尽快登岛的好,免得夜长梦多。”
  许格非目的在先稳住这些亡命之徒,这时一听,立即会意地点了点头。
  但是,魏小莹却焦急地道:“最好能先问出那位廖武师何时回来,到底将我爹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许格非当然了解魏小莹这时的心情,是以颔首道:“少时江武师过来由我来问。”
  丁倩文也不禁黯然道:“看来我父亲恐怕真的……”
  许格非立即挥手宽慰地道:“吉人自有天相,我信两位世伯一定尚在人间,稍时那位廖武师回来,也许会有意外的发现……”
  话未说完,江中照已恭谨地走了回来,同时恭声道:“回禀少主人,属下已照您的意思吩咐下去了。”
  许格非立即颔首赞好,并关切地问:“江总武师可知各分舵送来的人,何以有的留在此地,何以有的立即转走?”
  江中照一听,不禁惊异地问:“少主人,这是天王的上谕,怎么……少主人不知?”
  单姑婆赶紧沉声道:“这完全是有人假借天王之意,如果天王有所交代,少主人还会马上命你派人将那些被困的人放掉吗?”
  江中照似乎深觉有理,忙不迭地连声应是。
  许格非觉得单姑婆回答的很得体,是以,也关切地问:“这件事可能与九指豺人有关,平素九指豺人是怎么对你们说的?”
  江中照急忙道;“据九指豺人说,功力愈深厚的愈火速转运。”
  许格非听得剑眉一蹙,同时嗅了一声,久久才迟疑地问:“九指豺人说这是天王的意思?”
  江中照立即颔首道:“是的,而且是天王的面谕。”
  许格非听得心头一震,不由关切地问:“你说天王曾经亲自来过此地?”
  江中照毫不迟疑地颔首道:“是的。”
  许格非更加关切地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江中照略微想了想道:“大概是前年的夏天末季或秋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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