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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闯大祸 孤注一掷
2020-01-19  作者:易容  来源:易容作品集  点击:

  日正当中,天已晌午。
  “鬼仙”申元化进城之后,哈哈大笑道:“老夫不打落水狗,少陪少陪。”
  说着立定身形,看了追上来的狄抱寒一眼,转身往城中走去。
  侯亮忽在申元化胁下迸力扭动,大嚷大叫道:“师父快点放我下来。”
  “鬼仙”申元化怒声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你想怎么样?”
  晨间侯亮追在长孙父女的身后潜入孟府,差一点死在崔千嫪的杖下,幸亏“鬼仙”申元化随在暗中,方才将他抢救过来。
  侯亮嘻皮笑脸,两只眼珠乱转。
  “鬼仙”申元化沉下脸道:“孟康老儿的独子已死,他夫妇二人,俱都变了性情,我与他们素有嫌隙,你纵然不去撩拨他们,他们也想取你的小命。”
  侯亮突然急声道:“哎呀不好,我要撒尿!”
  “鬼仙”申元化笑骂道:“没出息的东西,简直不像练武的。”
  说着连忙松手,将他放下地来。
  侯亮脚一沾地,扭头便往狄抱寒身后追去,跑出老远,始才高声道:“师父快来,我们看热闹去。”
  “鬼仙”申元化摇头不迭,再想抓他,已来不及了,欲待跟去,又觉此时去往孟府,难免落井下石之嫌,想了一想,终于独自一人,转往城中走去。
  且说“玉面毒心”长孙咎奔至孟府门外不远,果见前面走着一大群人,他将时间拿捏得丝毫不爽,这刻转面一跃,飞身上了街边的屋顶,朝着“天巧星”孟康微微一挥手,转眼从另一边下屋走了。
  “天巧星”孟康连连冷笑,朝着长孙咎的去路道:“躲得过今天,躲不过明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前面走的,正是灵华北宗的掌门铁云大师,“天西一叟”瞿宫浩,“美髯公”司徒彦,卫天冲和昨日方到的“灵华南宗”掌门人集云大师等。
  众人见“天巧星”孟康追着一个蒙面人自后而来,俱皆感到意外的转过身来。
  “是长孙咎。”天西一叟瞿宫浩低声道。
  “天巧星”孟康缓步走到众人身前,纵声一阵长笑,道:“好好好,来得好。”
  说罢转面朝街尽头望去,狄抱寒气息微喘,恰自疾奔而来。
  铁云大师等皆知狄抱寒已离金陵,此时见他重又现身,再看孟康面上那种压抑不下的悲愤之色,一时之间,全都迷惘起来。
  狄抱寒奔了过来,发觉长孙咎业已不在,面对着“天巧星”孟康,除了觉得遗憾之外,也没有什么话好说。
  “天巧星”孟康嘿嘿狞笑,将手一摆,道:“时刻已到,各位请进吧!”
  言罢昂然踏上台阶,当先走进大门之内。
  众人随着孟康鱼贯而入,但见孟宅之中,人人满面哀戚,个个以仇恨的目光,投在狄抱寒身上。
  卫天冲与狄抱寒一见投缘,此时与他并肩而行,见了这情形,不禁微微转面,惑然不解的朝他望去。
  狄抱寒微喟一声,轻轻的道:“长孙咎杀了孟康之子。”
  卫天冲一听,亦不禁眉头直皱。
  “天巧星”孟康领着众人进入一间大厅,这大厅甚为宽广,厅中早已经布置就绪,东西两面排着桌椅,中间则是一片方圆十丈的空地,下首一列兵器架,各式各样的奇形兵器,形形色色的独门暗器,应有尽有,包罗无遗。
  入内之后,孟康将铁云大师等让于西首,狄抱寒也在卫天冲身边坐下,侯亮夹在众人之中,竟也混入了厅内,这时独自一人走到兵器架旁,抱着双臂,自顾自的往架上一坐。
  东西两面,各设有二十四席,西席以铁云大师居首,依次集云大师、瞿宫浩、司徒彦、卫天冲、狄抱寒等一十七人,殿后的是司徒瑾与李天琼。
  东席之上,业已坐定十一个人,这十一个人却是自下首坐起,“天巧星”孟康眼射寒光,横扫众人一眼,然后径至东面首席坐下。崔元肇立在大厅门内,待得孟康坐定,立即趋前耳语了几句,“天巧星”孟康微微颔首,接着嘴皮微动,不知讲了几句什么,崔元肇立即走出厅外。
  孟飞立在厅门旁边,这时朝外扬声道:“开席。”
  霎时间,十来名家人托盘高举,川流不息的送上酒菜,来来往往,快步如飞,完全是训练有素的样子。
  厅门之外,走进来双眼红肿,混身缟素的“金陵三姝”,孟鸾音双手捧着孟康的藜杖,三个人走到孟康椅后,默默无言,侍立着。
  接着进来一对五旬上下的男女,这两个正是巢湖八寨的总寨主,“过天龙”齐敖夫妇,甫作新娘便遭横死的齐霞,即是他俩的女儿。
  齐敖之后,进来了丁公望,接着进来了两个老者。
  “天巧星”孟康看了侯亮一眼,转面吩咐孟鸾音道:“传话孟飞,任何人来此,统予接待。”
  孟鸾音走到孟飞身前,转达“天巧星”孟康之命,孟飞恨恨的一瞥侯亮,朝着走过身前的一名家人道:“老爷有命,接待那个猴儿。”
  那家人忙在侯亮身前设下一席,送上酒菜。
  侯亮裂嘴一笑,道:“这才像个样子,我是袖手旁观,两不偏袒,你们尽管放心好了......”
  蓦地,崔千嫪旋风似的扑进厅内,厉喝一声道:“还我儿的性命来!”
  阖厅之人,俱皆为之一惊,崔千嫪喝声未了,人已凌空跃起,双手抓住拐杖尾端,猛然一杖往狄抱寒头顶砸下,杖风呼啸,凌厉慑人。
  狄抱寒一见崔千嫪凌空扑来,立即双掌在桌缘一按,身躯斜着激射而起,与崔千嫪的拐杖擦身而过。
  咔嚓声中,一张老楠木的镂花靠背椅,被崔千嫪一杖击塌,木屑飞溅,将桌上的酒菜撞翻了一片。
  卫天冲与铁云大师的一个俗家师弟坐在狄抱寒两旁,两人俱皆凝然不动,冷眼朝崔千嫪望着。
  崔千嫪一击未中,两足在桌面上一蹬,翻身再朝狄抱寒扑去。
  狄抱寒身形坠地,站在大厅中央,修眉紧锁,面上流露出一片怜悯之色。
  “天巧星”孟康倏地闪身而出,青藜杖一伸,直向崔千嫪凌空下举的拐杖迎去。
  崔千嫪厉喝道:“你待怎样?”
  “天巧星”孟康青藜杖搭住崔千嫪的杖头,手腕微转,将她的拐杖拨向一边,道:“你先退下,我自有道理。”
  崔千嫪忽然涕泪滂沱,嘶声大叫道:“道理,道理,你若真有道理,早该将那......贱人除掉。”
  “天巧星”孟康须发皆颤,显然内心激动万分,顿了半晌,方始缓缓的道:“早杀长孙萼,也保不住你我的儿子。”
  崔千嫪拐杖在地上猛力一顿,厉声道:“这般说来,我的儿子是该死了?”
  孟康面上微现怒色,淡淡的道:“吾儿既死,长孙萼也活不了多久。”
  说着转朝孟鸾音道:“音儿扶你母亲,回屋去歇息一会。”
  崔千嫪不理孟康,朝着狄抱寒薄声道:“小杂种,老娘偏要先废掉你。”
  狄抱寒勃然大怒,但念她是女流之辈,又当新遭创痛之际,不愿与她计较。
  霍地,“天巧星”孟康右臂一抬,一掌朝崔千嫪后心击去。
  事出意外,两方的人俱皆大惊失色,孟鸾音刚刚走入场中,骇得哭声大喊道:“母亲快闪!”
  崔千嫪想不到孟康会下毒手,待得惊觉,闪身已是不及,狄抱寒身躯修长,较崔千嫪高出一尺有余,孟康手臂一动,他已看得清清楚楚,当下闪电般的窜至崔千嫪身旁,左臂一摆,将崔千嫪撞得往一旁去,右掌一挥,迎着孟康的手掌拍去。
  孟康这一掌,居然用了八成真力,双掌一交,狄抱寒连退五个大步,身躯直顶到一张酒桌边上,“天巧星”孟康也连退两步,方才拿桩站稳。
  阖厅之人,俱为这接连的意外所怔,一时之间,大厅中鸦雀无声,异常的寂静。
  “天巧星”孟康瞋目注视着狄抱寒,冷笑道:“姓狄的,你也太多事了。”
  突然间,崔千嫁向着厅门外狂奔而去,同时仰天号叫道:“我的儿啊......”
  孟鸾音喊声母亲,急忙追了出去。
  狄抱寒略为调匀呼吸,压住胸中翻腾不已的血气,朝着孟康淡然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这叫做毁家复仇,所以我虽然出手多事,你却不须领我的人情。”
  “天巧星”孟康怪笑一声,道:“嘿嘿,你明白便好。”
  狄抱寒微微一哂道:“你以智计名世,当有知人之明,狄某绝不畏首畏尾,咱们间该当如何,由你一言而决。”
  语声甫落,司徒砚梅忽然随在一名家人身后,由厅外走了进来。
  司徒砚梅面带重忧,突然发觉狄抱寒也在此处,连忙匆匆地走到他面前,急声道:“师哥,萼妹妹将兰妹架走啦!”
  狄抱寒大惊,接声道:“兰妹?是墨兰?”
  司徒砚梅泫然泪下,点头道:“嗯,萼妹妹限花青棠姐姐在三天之内,将花紫云的人头悬在金陵城上,否则,她......”
  狄抱寒温言道:“师妹别哭,慢慢的讲。”
  司徒砚梅泪珠依然下落,道:“萼妹妹宣称,否则她便将兰妹的人头,悬在金陵城上。”
  狄抱寒心情激动,转面朝“天巧星”孟康望去,孟康两眼望天,口中冷笑不迭。
  司徒砚梅愁急的道:“萼妹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狄抱寒转面问道:“花青棠姐姐呢?”
  司徒砚梅道:“青棠姐姐为了救兰妹,过江去寻花紫云去了。”
  狄抱寒暗忖:三天之内,如果寻不着花紫云,兰妹的性命是绝难保全的了,想着转脸朝“天巧星”孟康道:“咱们立即动手,狄某逃得性命,改日来会你。”
  “天巧星”孟康突然仰天狂笑,哈哈之声,震得五六丈高的屋顶上,糯米粘的瓷瓦“沙沙”作响。
  狄抱寒怒喝道:“姓孟的,狄某有何可笑之处?”
  “天巧星”孟康收住笑声,目注着狄抱寒说道:“我笑你与孟康一般,妄想以人力胜天,哈哈,事到如今,你仍未明白,我问你,你离开此处,是去寻找花紫云,或是寻找长孙萼?”
  狄抱寒被他问得一楞,含怒道:“那是狄某的事,你管不着。”
  司徒砚梅怕两人闹僵,当真动起手来,急忙插口道:“师兄,兰妹病得奄奄一息,我们理当先去救她。”
  狄抱寒听说花墨兰病危,顿时愁上加愁,心中如油煎火焚一般,要想即时离去,又觉得灵华派的事情未了,自己撒手一走,人情上说不过去,而且“达摩内典”尚在孟康手中,也怕他盛怒之下,将东西毁了。
  铁云大师见他神色踌躇,心中似有极大的难题,遂由座中站起,洪声说道:“救人如救火,狄公子还以早早动身为是。”
  狄抱寒尚未讲话,“天巧星”孟康突然极具哂薄意味的冷笑两声。
  铁云大师双眉一剔,厉声道:“孟施主,贫僧不信,你就留得住人。”
  “七海王”邓横与帅遇春等五六个人随在崔千嫪之后进门,此时尚还站在厅门两旁,邓横冷哼一声,道:“今日之会,是来时容易去时难,谁要不信,先过来闯一闯看。”
  狄抱寒与铁云大师见他狂言无忌,两人都是怒气横生,突然间,侯亮“呸!”的一声,猛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简直不要脸到家了。”侯亮阴阳怪气的自语着。
  邓横一听,肺也差点气炸了,只见他满面狰狞,嘿嘿怪笑,一步步的朝侯亮走去,暗中却将全身功力往右掌凝聚。
  侯亮满不在乎,坐在兵器架上,双腿悬空,悠悠幌荡,全不将逼近身来的邓横放在眼中。
  狄抱寒朗声一笑,道:“邓帮主,要动手狄某奉陪。”
  邓横怒火中烧,猛然转过来。
  忽听坐在席上的“天西一叟”瞿宫浩敞声一笑道:“兄弟坐了许久,眼望着酒食不能到口,孟员外待客未免不够周到吧!”
  “天巧星”孟康突然呵呵大笑道:“该罚,该罚,孟康失礼,瞿大侠及各位好朋友多多海涵。”接着转面朝狄抱寒道:“狄老弟有事只管请便,此处一切由孟康招待。”
  狄抱寒暗暗骂道:“狡猾的老儿,我这般走出去,岂不令天下人耻笑。”
  想着淡然一笑道:“在下还未向老员外讨教,怎能就此离开这里。”
  “天巧星”孟康捋须大笑,高声喝道:“孟飞,快替狄大爷整理席位。”
  两名家人闻命,立即将狄抱寒原来的桌椅撤走,重新布置酒菜。
  邓横等怒气冲冲的入席坐定,狄抱寒强作笑颜,向司徒砚梅道:“师妹别急,待此间事了,咱们再设法救人。”
  司徒砚梅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走入最后一席坐下,狄抱寒也入席坐定。
  “天巧星”孟康待众人坐下,立即走入座中,端起酒杯道:“老夫只有一个独子,今日晨间,与其新妇同时死于长孙萼之手,老夫仇是必报,却不怨天尤人。”
  说罢霍地双目威棱暴露,神光逼人地由众人面上一掠而过,接着道:“江湖恩怨,非语言所能解决,今日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孟康不才,愿依江湖规矩行事。”
  铁云大师洪声道:“孟施主快人快语,不愧高明,铁云等敢不谨遵台命!”
  “天巧星”孟康纵声一笑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话说到此处为止,这酒菜之中,绝未施展手脚,诸位开怀畅饮,同时那一位有兴,也可下场走走,让大家一开眼界。”
  说罢将酒杯向西首众人一举,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慢呑呑的坐将下去。
  孟康尚未坐定,邓横与帅遇春同时离座而起,侯亮刚刚“咕嘟”一声,呑了一口酒下肚,忙将酒杯放下,忍住笑道:“鬼门关尚未打开,用不着这般抢法......”
  司徒砚梅坐得离侯亮不远,忽然秀眉紧蹙,怨声说道:“这位兄弟,你干么老是惹人?”
  邓横与帅遇春一见司徒砚梅开口,反倒不好发作起来,侯亮一缩脖子,道:“我不喜欢他们嘛,看着就生气。”
  邓横巨眼一翻,恨声道:“小儿你若大上十岁,老夫早将你一掌毙了。”
  侯亮哑然一笑道:“呵呵,那可怪了,侯亮就是自恨晚生十年,否则早将你一掌毙了!”
  两人斗嘴之际,“天巧星”孟康暗向小姑娘鸾咏一施眼色,鸾咏微一颔首,款步走入场中,朝着邓、帅二人深施一礼,道:“两位叔父大人大量,何必与我们小孩子生气,这头一场,两位叔叔就让给侄女吧。”
  邓帅二人闻言,方始面色一霁的坐了下来,帅遇春温言道:“蜂蛰有毒,贤侄女不可过于大意。”小姑娘鸾咏点头道:“侄女知道,多谢叔父指教。”
  侯亮任二人一吹一唱,也不去理会,径自低下头来据案大嚼,左手拿住酒杯,不住的往唇边送着。
  小鸾咏转过身来,徐徐的上前两步,忽然由袖中抖出一只金光流转,较饭碗略大,上附把手,齿牙,及一根寸许剑尖的紫金圆环,拿在手中,朝侯亮说道:“侯亮,你的兵器,难道便不想收回么?”
  侯亮一仰脖子,呑下一口酒道:“在‘寰宇五绝’中,我师父虽然排名在你爹爹之前.......”
  小鸾咏不待侯亮讲完,立即截断他的话道:“寰宇五绝出道以来,从未公开较量过武功,排名先后,只是江湖中人叫着顺口,随意编排所致。”
  侯亮酒杯一顿,点头笑道:“就算你言之有理......”
  鸾咏插口道:“事实如此,什么就算不就算。”
  侯亮双目灼灼,望着鸾咏手中的紫金点穴环道:“我师父傲视天下,独往独来,不似你爹爹那般,狐群狗党,倚多为胜。”
  小鸾咏娇靥生嗔,冷冷叱道:“你口中放干净点。”
  说着“当啷”一声,将手中的金环掷于地上,道:“有种就与姑娘走上几合,只要你胜得一招半式,姑娘便将兵器还你。”
  侯亮手撑桌面,凌空飞入场中,口中连声怪叫道:“有种,有种,打架再好不过。”
  小鸾咏撇嘴道:“别太高兴,打输了可不太好。”
  侯亮那里经得起激,撩起衣襟,摘下另一只金环丢到地上,裂嘴怪笑道:“咱们就以这一对金环作釆头,谁赢了谁就拿走。”
  忽然丁公望高声笑道:“我赌一万两黄金,买孟侄女胜。”
  站在场外的孟飞接口高喊道:“丁大爷赌赤金万两,有人敢要没有?”
  丁公望是南七省绿林总瓢把子,一万两黄金他拿得出来,西首众人,除“美髯公”司徒彦外,别人没有这般阔绰,司徒彦为人冲淡,又觉侯亮与小姑娘较技,无论谁胜谁负,都是“寰宇五绝”之间的事,与外人没有多大关系,因而孟飞叫过之后,西首竟无人开口。
  狄抱寒微微一笑,道:“亮弟,那箱珠宝是否还在?”
  侯亮嘻嘻直笑道:“在是还在,不过我师父刚刚骂过我,说什么君子不饮盗泉,我正拿那箱东西没法处理,这一万两金子也不是干净的东西......”
  狄抱寒佯怒道:“休得口舌轻薄!”
  接着转向丁公望道:“丁寨主,在下赌了。”
  丁公望将手一拱,笑声道:“多谢之至。”
  侯亮眼睛一翻道:“你不嫌谢得太早么?”
  “天巧星”孟康突地呵呵大笑,道:“老夫赌一本‘达摩内典’,但不知是否有人敢要。”
  狄抱寒俊眉一轩,朗声道:“我赔一条手臂,够不够?”
  侯亮猛然回头,目光炯炯的望着狄抱寒道:“狄哥哥,别傻,孟老儿鬼计多端,侯亮并无必胜的把握......”
  狄抱寒将手一摆,止住他再往下说,道:“师恩深重,这内典我须早点取回。”
  “怎么样?”狄抱寒转朝孟康道:“不够的话,狄某再加给你。”
  “天巧星”孟康摇头道:“断你一臂,于老夫无益。”
  说着将手中的酒杯往外微微一倾,那酒泼出少许,洒于地上,竟然“蓬!”的一声,火花四溅而起。
  “此酒剧毒无比,但还不到点滴穿肠的程度,厉害之处,却在普天之下,无人能以解救。”
  狄抱寒厉声道:“狄某赌了!”
  帅遇春坐在东首第九席,此时忽然插口道:“话须说明,点到为胜......”
  狄抱寒冷嗤一声道:“狄某生平,尚未与人争斤论两。”
  “天巧星”孟康呵呵呵的笑了一阵,转面吩咐崔玉璇道:“璇儿,去将那册内典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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