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梅花帐底唤卿卿
2025-03-29  作者:阳朔  来源:阳朔作品集  点击:

  风清扬对这师兄弟二人本无恶感,再加上事出有因,桑小娥当年的恶行委实不轻,只盼今日会群雄知难而退,徐图后计,更不愿多结冤家,是以出手之际,颇加容让。
  但他武功比之管薛二人高出何止十倍?
  那二人使开“虎形拳”,风声虎虎,威猛之板,风清扬却是轻袖缓带,一拂一引之间,便即轻轻避过。
  不出五招,风清扬两袖飞出,卷在二人腰上,又将他们扔了出去。
  这一下河朔群雄也都瞧出他是有意让招,不禁各自心下骇然。这数十人中,与桑小娥有切骨仇恨之人约有一半以上。
  这十数人虽见风清扬手中无剑,拳脚功夫却也这等了得,颇生惧意,但一来念着大仇,二来凭恃自己人多,当下招呼一声,各挺兵刃攻了上来。
  各人心道:你功夫纵然高强,但是赤手空拳,总不成我们十几人还奈何不了你一个不成?
  风清扬见来人加多,既不愿不重手伤他们,若一味躲避,稍一不慎,又难免受伤,不禁也颇为头痛。
  他惦念桑小娥伤势,更欲与她相诉别来相思,心想若不显然上乘武功,威吓众人,这般不咸不淡地缠斗下去,真不知何时方是了局?
  当下避过一人横扫而来的枪杆,矮身拾起管翼适才丢在地下的单刀,依“独孤九剑”的剑式使开。
  他身法如电,瞬间在众人围成的圈子边上游走了一周,只听“哎哟”、“妈呀”、“扑通”、“当啷”之声不绝,众人之中武功高的也不过应付得一式两式,大部分人还没看清敌人身影,便被他刀柄撞中了穴道,兵刃丢了一地。
  这一来,场中被点诸人固是胆战心惊,场外的十几位也是栗栗危惧,张大了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再愿下场出手。
  路善长乃是此一行人的头领,眼见风清扬虽是一人,但若认真动手,只怕自己领来的这些人无一个能够完整无损地回去,当下长叹一声,道:“风清扬!你果然了得,今日路某认栽,但杀侄之仇,不能不报,你有本事就一辈子陪着这小妖女罢!”
  风清扬微微一笑,也不言语,心知桑小娥结下的大多是人命之仇,非三言两语,三拳两脚所能化解。
  当下再穿行一周,手掌点拍到处,众人穴道各解。大家俱各面有惭色,手拾起地下的兵刃,一言不发,纷纷散去。刹那之间,原野上火地把全无,只余一片寒战战的月光,映着皎洁的白雪,照在风清扬与桑小娥脸上。
  天地悠悠,万籁俱寂,宇宙中一时似乎只有他们两人……
  过了良久,风清扬柔声叫道:“小娥姊姊!”
  桑小娥“嗯”了一声,叫道:“风郎!”两人相隔数步,如此这般叫了四五声,如同在一个甜美的梦中不愿醒来。
  桑小娥忽地“嘤咛”一声,直扑到风清扬宽厚温热的怀抱之中。
  两人紧紧相抱在一起,只觉天地旋转,只想这么永远地相抱相拥,纵使山崩地裂,也不能将二人分开片刻,四行热泪从两人面颊上缓缓流下。
  风清扬捧起桑小娥梨花带雨般的脸庞,端详个不住,忽地向她一对颤抖的红唇上吻去。双唇相触,只觉都是火烫。
  两人的身子也颤抖不停,竟忘了身外天寒地冻,朔风呼啸……
  不知过了多久,双唇方才分开。
  桑小娥顾不得擦去眼泪,颤声问道:“风郎!我又见到你啦!这……这可不是梦罢!”
  风清扬欢喜得一颗心犹如炸开来一般,把着她的一只纤手抚摸自己的脸颊笑道:“你捏捏,看看我是真的假的,不就知道是不是在做梦了么?”
  桑小娥果真用手捏了捏风清扬的面颊,笑道:“是真的!不是梦!是真的!”声音娇媚,两行热泪却仍是止不住流下。
  风清扬才待开言,只见桑小娥双目一闭,踉跄几下,栽倒在自己怀中,竟是晕了过去。
  他吃了一惊,连忙用手去搭桑小娥的脆脉,只觉脉像沉而有力,全无异状,这才放下心来。
  想是桑小娥与敌人长久周旋,心力交瘁,身上又受了几处轻伤,此刻更是欢喜过度,这才掌不住昏晕。
  当下也不弄醒她,将她腿上所中袖箭拔出,上了金创药,撕下衣襟,包好袖箭中处的伤口。
  另有一处刀伤,伤处鲜血都已干涸,想是先前为河朔群雄所砍。当下也包好了,见她沉沉昏睡,心想这荒野郊雪野之上,并非栖息养伤之处,反手点了她的“昏睡穴”,抱她上了白马,二人一骑,加上一鞭,那马儿甚有灵性,撒开四蹄,泼剌剌地向前飞奔而去。
  奔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来到一处市镇之上。
  风清扬拣定一家宽敞明净的客栈,抛出一小锭银子,要了后院的上房。
  此刻天色方亮,那店伴睡眼惺忪地迎了出来,见他衣裳亮丽,却怀抱着一个满身血污的美貌姑娘前来投宿,极是诧异,竟自站在一边呆呆不动,被风清扬冷电般的目光一扫,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招呼。
  风清扬把桑小娥轻手轻脚地放在榻上,见她兀自睡熟,雪白的脸蛋上现出两抹红晕,嘴角含着微笑,高高的胸脯起伏个不住,不知正在做甚么好梦,心下不禁爱极,在她红唇上微微一触,闪身出了客房。
  那店伴正自眉飞色舞,口沫四溅地与其他伙计讲述他二人男的如何如何威武,女的如何如何美貌,对两人的路道猜测个不停,匪夷所思之处,也不亚于武林高手所使的怪招。
  猛可里见风清扬出了来,不禁吓了一跳,疾疾住口,尴尬一笑,问道:“大爷!您……您出来啦!有什么吩咐?”
  风清扬心想此处仍是北真隶地界,河朔群雄虽铩羽而归,别要有人知道自己行踪,暗中使甚么诡计,自己纵然不惧,那也不能不防。
  这店伴多嘴多舌,为免麻烦,须得吓唬一下他才是。
  想到此处,心中暗笑,脸上却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喝道:“你在这里咭咭呱呱,聒噪些甚么?嫌命长么?你奶奶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呛”的一声,腰中宝剑拔出半截,喝道:“伸舌头出来!”
  那店伴吃他一喝,已自头晕目眩,方寸大乱,又见明晃晃的一截剑刃,早吓得双腿筛糠,“扑通”一声跪在风清扬面前,哆哆嗦嗦地道:“大……大大爷………饶命……小的……不敢……有意冒犯……小的……上上上有八十岁老母……在堂……大爷…恕罪则个!”
  口中胡言乱语,脸上一阵青一阵黄,如似成了精的冬瓜,心内都早将自己这张嘴的十八代祖宗咒了个透,只是这根舌头事关非小,实在舍不得伸出来。
  风清扬见他吓成这个样子,倒也颇出意料之外,一笑收剑入鞘,喝道:“舌头权且寄下,我不叫你,莫来房屋左近探头探脑,否则,哼哼!”
  那店伴听他口气活络,刚待站起,听他鼻中一哼,双膝一软,不禁又跪了下来。
  风清扬心中愈发好笑,探手于怀,掷出五两银子在那店伴脚下,喝道:“你到镇上成衣铺去,拣最好的衣衫买回两套,要女子穿的,懂了没有?剩下的钱算是大爷赏你压惊的罢!”
  其时物价甚廉,两套最好的衣衫也不过一两银子不到,那店伴辛勤一年,所赚的工钱也不过二两银子上下。
  他灾星甫脱,蓦地就得了一大笑横财,于那“祸福无常”的俗语倒是所感非浅,一时不由得又呆住了。
  风清扬跺跺脚道:“还不快去!”那店伴如梦方醒,口中连道了十几个“是”字,恍若囚犯得了大赦一般,一溜烟消失在门外。
  片刻之后,风清扬捧着店伴买回的衣衫回到店中,桑小娥兀自睡得香甜。
  风清扬打开纸盒,检视衣物,却见尽是缎子所制,而连熏香、抹胸、汗巾等也是一应俱全。
  心中暗道:“那店伴一张嘴虽然惹厌,办起事来倒也妥帖。”
  将衣物叠得整齐,放在桑小娥枕边,自己坐在一旁,静静端视着她一张俏脸上表情的点滴变化,既是其乐无穷,一时恍惚,又疑自己身在梦寐。
  桑小娥这一觉睡了足有三个多时辰,睁开眼时,已是日上三竿时分。
  他甫见自己身在床榻,盖着厚厚的锦被,不由微感惊讶,“咦”了一声,抬眼看见风清扬清俊的面庞上全是关切之情,心下恍然,展颜一笑,叫声:“风郎!”纵体入怀,一双玉臂勾在风清扬的脖子上。
  风清扬只觉一个温香软玉的身子扑入怀中,阵阵女儿幽香如麝似兰,袭入鼻端,刹那之间,与桑小娥往昔衾绸之间的千般欢悦,万种恩爱袭上心头,不由得心神荡了几荡,但想到桑小娥毕竟身上有伤,自己心中又存了一个莫大疑团,强抑心神,问道:“小娥姊姊,那日你放了许多血给秋梦,救了她的性命,这一年多来都到哪里去了?我一直……道你已不在人世了,我……”
  蓦地里想起自己为她一年多来受的相思之苦,心内一酸,喉头不禁哽住了。
  桑小娥心中也是激荡之极,递过香唇,在他颈上轻轻一吻,幽幽地道:“那日我点了你的穴道,冲出门头去,只想寻一处你看不到的,又是平坦开阔的地方倒下死了便算。
  “我发足狂奔,也不知跑了多久,慢慢地,眼前越来黑,后来只觉脚底下被甚么东西一绊,一头跌倒,就甚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之时,我却发现自己身在一处锦账之中,床边站着两个美妇人。
  “一个全身黄衫,一张娃娃脸,生得极是娇媚,另一个一身白衣,生得肤若凝脂,神情高洁,却有些清清冷冷的,倒似天上的月亮一般。
  “两人望着我,都是一脸的喜色,那穿黄的美妇叫道:‘这孩子醒啦!快去叫羽哥来!’”
  一听到这句话,既是风清扬定力高强,又是温玉在怀,还是忍不住中了雷击一般,直跳起来,大叫道:“是我师父!”是我二师母和三师母!”
  桑小娥幽幽地道:“当时我也不知‘羽哥’是甚么人,过了片刻,房门一开,走进两个人来,前面那人青布长袍,看年纪也就三十上下,眉目生得极是清秀,倒好似你一般,只是眉宇之间略带煞气。
  “他身材也不算高,穿着也是普通之极,可是往那里一站,倒好似天下的威风都让他一个人占去了一般。风郎,这就是你师父啦……”
  风清扬听她转述师傅样貌,自己便好似亲眼见到一样,心头一酸,黯然道:“我已是六七年不见师父了。”
  桑小娥接下去道:“他身后却又是一个美妇人,先前那两人,嗯,那是你的二师母和三师母了,本也算是世间少有的美人儿了,可与她一比,竟还颇有不如。
  “她也穿着一袭素白的衣裙,头发散在两肩,戴着一道束发金冠,生得清丽无俦,难描难画,令人一见便生亲近之意。
  “我向来自负美貌,先前以为自己无双无对,后来见了雪儿和秋梦两位妹妹,也只是觉得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可见了这位仙子一般的美妇,可就把我给比下去啦!”
  风清扬一想不错,师父段子羽的三位妻子之中,原是以大师母张宇真最为美貌,比之二师母史青、三师母司徒明月都要胜出一筹。
  他在桑小娥耳垂上徐徐一吻,笑道:“师父原是比我强得多,那也没有甚么!不过我敢打一个赌,你的床上功夫倒肯定是天下无双无对!”
  桑小娥被她一吻,浑身酥软,倒似抽去了骨头一般,听他调笑,“呸”了一声道:“小鬼头!说不上三句正经话,便来风言风语了!”
  白他一眼,心下却是甜丝丝的,极为受用。
  风清扬要听她说师父的事,也不为已甚,问道:“后来怎样?”
  桑小娥道:“你师父走到床前,微笑着问道:‘你总算醒啦!活动一下筋骨,看看可还好么?’
  “我就着被中动了一下胳膊腿儿,觉着虽然没甚么气力,但浑身上下,却无一丝不适。
  “我心下迷茫,开口问道:‘是你救了我么?这……这是甚么地方?我怎么会来这儿的?’
  “你师父还没回答,大师母便掩口娇声笑道:‘羽哥!瞧瞧你,收了个好徒儿却不见他,带累得自己一家人当面儿也不认得啦!’
  “你师父微笑着道:‘我倒不是有心避开扬儿,不过他胆大任性,放浪不羁,就如我当年一样我只怕他眷恋我们,误了自己的修行。
  “‘再说我已退出江湖,若总与扬儿在一起,他闯了甚么祸,我又难免落下纵徒惹事的嫌疑。我只悄悄地替他收拾了局便是。
  “‘扬儿也不小了,在江湖上闯荡磨难,经难阅历,那是多高明的师父也教不来的。’
  “我听了这话,如梦初醒,眼见这人如此气度,又想起你与我说过的师父师母的情状,哪里还有疑问。
  “当下撑起身子,就床上叩头道:‘晚辈桑小娥,叩见师父和众位师母,谢过师父师母救命之恩。’
  “师父呵呵大笑,大师母伸手过来,搀我躺下,笑道:‘瞧瞧!这小妮子的一张嘴可有多么甜!扬儿这小子眼力倒是不错,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呀!’
  “二师母和三师母听她调侃师父,也忍不住格格娇笑起来。
  “三师母一直站在旁边文文静静地不说话,这时方才开口道:‘你这孩子好大的造化!若不是三个月前碰见了我和你师父,这条小命儿可就搭上了!就算如此,这几个月你也是忽冷忽热,病势忽轻忽重的,我们都好不担心呢!’
  “我吃了一惊道:‘三个月?我已昏迷了三个月么?’
  “二师母道:‘是啊!那天羽哥和明月妹妹把你抱回来时,你一张小脸儿煞白煞白的,像纸一样,一点儿血色也没有,真是怕人得紧。若不是你师父和三师母轮流给你度入真气,怕也早撑不到这昆仑山上。亏得你大师母妙手回春……’
  “三位师母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我听了半晌,才明白个大概。
  “原来那天我跌倒的地方正是师父从前的府第,也就是你为了我得罪天下英雄的地方……”
  她说到此处,牵动往事,语声中又是娇羞,又是腼腆:“师父和三师母悄悄回转华山,本是希望看看你的派中师兄弟,便即回转,不欲令任何人得知,哪知恰恰遇见了我。
  “这些年来,师父和众位师母虽不与你朝相,但你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一见了我,便即认出,知道我曾与你有一段情孽纠缠……”
  面上一红,竟不再说下去。
  风清扬先前听她转述师父不见自己的理由,全然明白师父对己一片栽培的良苦用心,又知师父对己眷顾深重,暗自护持,心下感动之极,不知这等天高地厚之恩,何时才能报得。
  此际听桑小说到“情孽纠缠”四个字,看着她面上晕红,娇媚无那,心中有如投石入水,荡起重重涟漪。
  过了一会儿,桑小娥才又接下去道:“师父与三师母识得我,虽知我过去作恶不少,但此番舍身相救秋梦,却是一件有情有义的举动。
  “他们见我奄奄待毙,动了恻隐之心,这才轮着向我体内度入真气,维持住一线生机。
  “一路上雇的尽是四匹骏马驾的大车,日夜兼程,昆仑驱华山虽迢迢万里,未及一月,却也到了。
  “大师母出身天师教,于这等救死扶伤之术世间无匹,她纵然不得父兄传授,对我那些用毒施毒的法门也是清清楚楚。
  “她说我全身血液流失太多,但血中毒素因而散去,那也不是坏事,所差者就是如何把这些血补回。
  “她择了一些与我体质相近的使女,采来一些水蛭在每人身上吸一点血,再洒上药粉,令水蛭把吸入的血吐出来,注入我的体内。
  “据她说,这是从云南五毒教那里得来的法子,注血最是灵验无比。
  “我补回了血,性命是拣回来啦,不过身体还是虚弱得不行,昏迷不醒,全身又是忽冷忽热。
  “幸好师父多年来采集珍异灵药,配成了数十颗‘续命返魂丹’,这三个月里,一颗不剩地全被我吃了下去。
  “唉!我也真是福缘不浅,这丹药的效力据说还在少林派秘制的‘太还丹’、‘小还丹’之上,若非师父有这么多,我的命十有八九还是要交给阎罗王发落呢!
  “此后我一天天好起来,师父和三位师母三天两头过来看我,从不间断。我生来没有父亲,自妈妈去后,再也没有人像父母一样地待我。
  “这一年里,我也算平生第一次享受到了天伦之乐……”
  说到此处,她既悲伤身世,又感激段子羽等的关怀,不由珠泪盈盈,哽不能语。
  过了半日,她才又接下去道:“我在山上待了这么久,在我心中,师父和几位师母便如我的亲生父母一般。
  “我的身世虽然辛酸,回想起来就心痛不已,也还是全都一五一十地对他们说了。
  “他们不仅不因此轻贱于我,反而对我加意爱怜呵护,照顾得无微不至。
  “他们救我性命已是天高地厚之恩,对我的这份儿爱惜却比救命的恩情还要珍贵。我纵是粉身碎骨,也报答不了他们……
  “闲下来时,我常向大师母请教岐黄之术。我本来钻研用毒施毒之法,那也与医理有相通之处,不过是我用来害人,医生用来救人罢了!
  “大师母见我天性所近,把她一身技艺一古脑儿地传了我。我得遇明师,心中这份儿欢喜那就不用提了……
  “后来,听山下传来的消息说,你寻我尸首,以为我必死无疑,竟在我墓前自杀殉情。
  “我不知是真是假,只想着万一是实,那也无法可施,只好自尽,与你团聚在地下。虽然身受师父师母们辛苦大恩,那也只好来生再报。
  “那几天里,师父师母他们总是轮流来我房中,几位师母晚上更是陪我一同就寝。他们总是反复宽慰于我,可是我看得出来,他们也是一般的焦急担心……
  “幸好这样的日子没有几天,又有消息说,张宇初天师以‘李代桃僵’的法术救了你,我这才安下心来,继续在山上养伤……风郎!你待我怎地会这么好?
  “我是个命苦的人,生来就贱,又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可是老天真的待我不薄,毕竟还有你,还有师父、师母这样真心待我……”
  说到此处,她抑制不住心中激荡,竟一头扎在风清扬怀中,“呜呜”大哭起来。
  风清扬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小娥姊姊!你过去的事虽然不好,那也都怪不得你,师父师母都见你身世可怜,不因此瞧你不起,反而加倍疼惜你,我对你除了刻骨之爱,又何尝不是这么想?
  “你现下已经改过迁善,千万莫要再自轻自贱,你是很好的,很好的……在我心中,你永远是冰清玉洁的好孩子……”
  桑小娥破涕为笑,两人对望一眼,心中都是喜悦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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