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破空一啸起松风
2025-03-29  作者:阳朔  来源:阳朔作品集  点击:

  那乞丐听到“风清扬”三字,猛地拍一下自己脑袋,叫声“阿也”,纳头便拜,口中道:“顾一樵有眼不识泰山,本帮的大恩人到了还自不知,公子恕罪,千万恕罪!”
  风清扬见他说出姓名,敬重之意又甚诚笃,不由大喜,连忙扶起道:“顾兄忒煞多礼了!不知顾兄在帮中所居何职?解风解大哥他现下怎样?”
  顾一樵道:“小人现在帮中为七代弟子,执掌此商丘分舵。
  “解帮主他老人家一切安好,他老人家曾经下令旨给各分舵,不拘在哪里遇见风公子,有事须尽力相助,无事则须力邀您到君山总舵一叙。
  “今日小人得以巧遇,万千之喜。”
  风清扬更加欢喜,笑道:“我与解大哥倒也真是好久不见,若非赶着回华山,倒还真想去见见他哪!”
  顾一樵微感失望,道:“这么说来,风公子不能往君山一行了?”
  风清扬笑道:“在此遇见顾兄,已是有缘。想见解大哥,那是来日方长之事,何必汲汲于一时?”
  顾一樵开颜笑道:“公子说得对极,倒是我太着形迹了。来来,咱们喝酒!”
  两人推杯换盏,无一时,已各饮了三十余杯。那顾一樵酒量竟是甚豪,喝了这许多,全无醉意,而言谈之间,说古论今,显见才识非凡,谈到酣处,意气飞扬,直是一位饱学名士,哪似落魄江湖的丐者?
  风清扬无意中得识此人,大是欢喜。酒间问起驯化蛙蚁之法,那顾一樵只是淡淡一笑,道:“些微末技,何足挂齿,说出来风公子怕要笑掉大牙呢,还是不讲为好。”
  再饮一刻,堪堪已到四十余杯,风清扬忽觉小腹之中有一团气息软软的,热热的,正自缓缓流动,四肢渐感无力。
  他酒量甚宏,不到百杯以上绝不会出现此种状况,当下心头一凛,向那顾一樵望去。
  顾一樵笑容可掬地望着他,笑道:“公子有甚么不妥么?你老人家身子累了,还是歇歇罢,睡罢,睡罢!”
  语声柔和至极,如清风拂体,使人闻之,倦意登生。
  风清扬心知不好,欲待提气喝问,竟觉丹田中空空如也,满腔真气俱不知哪里去了。
  这时,那顾一樵的双目恍然已变得幽蓝澄澈,便如大海一般,死死地凝视着风清扬的双睛,语声更加轻柔,便如母亲哄着婴儿入眠一般,道:“风公子,你困了,睡罢,睡罢!”
  风清扬欲待离开他的双眼,头脑却昏昏的,竟舍不得转过头去,只觉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闭目前的一瞬,还依稀见到顾一樵方正的脸上现出一种狞笑,耳中听他拍手叫道:“倒也!倒也!”
  自己虽尽力撑持,却终于头一沉,忽忽睡去。
  醒来之时,耳中听得松风呼啸,身上奇寒彻骨,却是躺在一处树林之中,白雪之上。
  他双手一挣,动弹不得,却是被人用水浸的熟牛皮索捆得结结实实,如粽子一般。环视四周,只见前方数十步处,高高矮矮地站着二三十人,此时正是午夜,无星无月,虽有白雪反光,仍是黑黝黝的看不清楚那些人的相貌服色。
  只知他们都背对自己,没人向这边看上一眼。
  只听个中一人恭声说道:“顾一樵荷帮主厚恩,无以为报。今日在候监集上撞见这小贼,虽知自己不是他敌手,小人仍犯险诱他入彀。
  “先在酒中下了些‘十香软筋散’,又用‘摄心大法’将他擒住,献于帮主座前,聊表犬马之诚。”
  风清扬这一惊非同小可,心道:
  这厮原来凭地奸猾!饶是我闯荡江湖,竟栽在这样宵小之辈手中!可是……那帮主是谁?
  是解风解大哥么?我于他于丐帮都有大恩,他为何要遣人对付我?
  只听一个低沉的语声道:“顾兄弟智勇双全,忠诚可嘉,将这小贼擒来,了却我一块心腹大患,着赐黄金千两,美女两名。”
  咬字生硬,语调怪异,似是很久不说汉语一般。
  风清扬先前便听这声音觉得耳熟,听到最后两句,脑中忽地灵光一闪:“原来是他!”
  这位帮主,正是率众袭击参合庄,被自己剑伤双掌的那个矮胖中年汉子——骆飞鸿!
  风清扬辨出是他,愤懑之余更有几分好奇,几分庆幸。
  愤懑的是杨逍被害之仇未报,自己反而被他擒住;好奇的是这人来历诡秘,古里古怪,竟在这里当什么帮主,自己可从来不知;庆幸的却是发现这帮主不是解风,心头犹如去了一块大石一般。
  耳听那骆飞鸿道:“劳烦顾兄弟带那小贼过来!”
  腾腾步响,顾一樵来到眼前,笑嘻嘻地道:“风公子醒啦!适才好睡!”
  风清扬向他一笑,道:“承蒙顾兄法术照拂,这一觉睡得不错。
  “顾兄,你这法子虽卑鄙了点儿,却难为你作得那么像,佩服啊佩服,可惜啊可惜!”
  顾一樵见他不惧亦复不怒,谈笑风生,宛若平时,倒也大出意料之外。
  听到最后一句,面上一红,怒道:“有甚么可惜?”
  风清扬道:“可惜你一身才学,为人都如此卑琐,枉读圣贤之书,却行佣仆厮养,奴颜卑膝之事。
  “你今日得罪于我,事犹在小,日后若被解风帮主得知,看你如何在丐帮立足?”
  顾一樵仰天长笑,声音惨厉,如夜枭之鸣,极是难听,再低头时,已换了一副恶狠狠的脸孔,道:“解风那老鬼是甚么东西!我本追随庄长老办事,蒙他赏识,擢升我为七代弟子,又传我‘摄心大法’。
  “哪知时运不济,那老鬼本已中下庄长老的圈套,却被你这小贼与侯君集相助得势,庄长老一命归天。
  “解风重掌权柄,说要清除甚么庄梦蝶余孽,我这商丘分舵主作不成了不说,还遭帮中人追杀至惨。
  “若不是骆帮主收容于我,嘿嘿,顾一樵早也不在人世了!
  “幸好今日撞见你这小贼,挑我立了一功,才能稍稍报答帮主救命之恩。”
  最后这几句话声音甚高,显是说给骆飞鸿听的。
  风清扬闭目不语。他本以为这顾一樵贪图财色,瞒着帮主暗算于己,如今听来,此人竟是庄梦蝶一党,难怪恨己入骨,那已不必跟他多说了。
  只觉身子被两人架起,抬着走了不远,“啪”的一声,被扔到雪地之上。
  风清扬睁开眼睛,兄见那骆飞鸿站在眼前,神情悍恨,却掩不住容色憔悴,双手犹自缠着纱布,显见那日受己剑创,伤得极重。
  只见他狞笑道:“臭小子,天教你撞在我手里!那天我一时疏忽,被你坏了大事,又伤了我,后来才得知你就是甚么‘华山一风’。
  “嘿嘿,现在落到我的脚下,我让你圆你就圆,我让你扁你就扁,你还有什么话说?”
  风清扬鄙视此人心术狠辣,行事卑鄙,本不愿与他多说,但心念一转,笑道:“你得意甚么?我现在虽动弹不得,却不是你擒住的,身上这许多绳子也不是你绑的。
  “你还是一掌毙了我的好,日后好教江湖上每个人提起来都说,骆飞鸿帮主使下三滥的手段擒往了风清扬,再趁他动弹不得杀了他。
  “好!骆帮主是大大的英——雄——,你这些手下在旁看着,你也脸上有光啊!”
  风清扬知道此人品行恶滥,但如他这等身手之人,均于自己的功夫极为自负。
  他虽不知骆飞鸿主持了一个甚么帮,但想这帮行踪诡异,大约新创未久,身为帮主,有机会立威于众总是好的,何况是大名鼎鼎的风清扬,那更是奇货可居。
  当下说出这一番来,要激得他放开自己,比武较胜。
  骆飞鸿本极自负,被他这一番挖苦讥讽,一张圆圆的胖脸不由胀得如猪肝相仿,大怒之下,果然中计,伸出手来,“啪啪”数声,将风清扬身上的牛皮索尽数拽断,喝道:“小贼!死到临头还逞口舌之利。来罢!我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但虽脾气暴躁,自高自大,却也心机渊深,心知风清扬中了顾一樵下的“十香软筋散”,一日一夜间使不出丝毫内力,自己掌伤却已痊愈九成以上,发力并无大碍,与之相搏,有胜无败,至于借风清扬立威,震慑属下,他倒是与风清扬想到一处去了。
  但他为人精细,知道风清扬剑法奇高,并不命人拿剑给他,而要自己一掌一掌将他拍击而死,既报一剑之仇,又收威吓之效。
  风清扬甫脱束缚,一提气间,觉得真气不振,立时明白骆飞鸿的险恶用心。
  瞥眼之间看见顾一樵站在身畔,腰间悬着一把长剑,想是自己沉睡之后他解下来的。
  风清扬心念一转,喝道:“顾一樵!”
  顾一樵和骆飞鸿俱各一怔,风清扬右跨一步,曲起左手的食中两指疾向顾一樵双目挖去。
  顾一樵虽也知他内力不继,但眼珠乃是人体最为柔弱的部位,若被插上,双目必盲无疑。
  眼见风清扬双指来势奇快,大骇之下,左手翻起,护住面门,右手成钩,反拿风清扬腕脉。
  一拿之下,却拿了个空,只觉腰间一动,风声飒然,长剑已落在风清扬手中。
  风清扬这一下不运内息,全使巧劲,用的竟是丐帮镇帮之宝“打狗棒法”的绝招“獒口夺杖”。
  这杖法他曾见解风与庄梦蝶等数次使出,此番情急智生,用了一用,心法虽然不对,出手也非奇快,但那顾一樵武功毕竟与他相差太远,还是着了他的道儿。
  骆飞鸿一怔之下,来不及救助,长剑已被风清扬夺去。
  风清扬一剑在手,精神大振,笑道:“骆帮主请。”
  骆飞鸿面有羞惭之色,自己眼睁睁地站在旁边,却未提防这小子突出怪招,夺了长剑。
  但想他既无内力,剑法虽高,必无处施用武之地,却也不甚担心。
  当下也不多言,“呼”的一掌劈去。这一掌含怒而发,极是凌厉,两条衣带被掌风带到,笔直射出。
  风清扬侧身还了一剑,刺向对方小臂。骆飞鸿掌到中途,见剑势来得奇巧,不禁心头一沉,右手疾收,左掌已发。
  风清扬剑尖一晃,停在他左腕落处,若不收掌,手腕势被洞穿。
  两人这番相搏,又与前番不同。
  一个心切杨逍大仇,一个急欲立威雪恨,只见剑光霍霍,掌风虎虎,转瞬之间已拆了百十余招。
  骆飞鸿久攻不下,心中已是懊悔不迭:
  早知这小子剑法竟可不藉内力而能这等高超,不若一掌毙了便是,何苦与他这般苦斗?
  此际他虽额头见汗,脚步踉跄,剑上招数却是神妙无方,自己属下也都是行家,知道他全无内力,光凭一把剑支撑到现在,那是非但不能立威,反而大大丢脸了!
  他有所不知,独孤求败传下的这套“独孤九剑”正是他中年之际所创,其时独孤求败遭敌人暗算,内力全失,远遁山林,苦思出这套“后发制人,以无招胜有招”的剑法,按先天三百六十卦像,两两相合,变式多至数千,几可夺天地之造化,窥神明之堂奥。
  与内力相合固然更佳,即或不合,只要敌人不是顶尖高手,单凭方位的计算,攻敌破绽,也可克敌制胜。
  数十年后,一代奇侠令狐冲自风清扬手中学到这套剑法后内力即失,长达一年之久,其间独斗嵩山派约来的十五名高手,斗梅庄四主,斗魔教与正派群豪,直至最后才败在任我行的“狮子吼”神功之下,端的是神威凛凛,耸动江湖。
  也正是因此,风清扬虽也剑气并重,但在本派之中,剑宗之人俱以他为荣,气宗之人就未免与他颇有隔阂。
  此际风清扬全无内力,仗着剑法神妙无方,一指一划之间,已与对方拆了这许多招。
  他初时因知对方武功绝高,并不在自己之下,攻守之际颇为小心。
  慢慢地招势加快,他却惧意尽去,来不及去想后果如何,只守住灵台空明,见招拆招,见势破势,无论对方使出何等诡怪变幻的手法,剑上自然如长了眼睛一般寻到其中的破绽,将其瓦解,外人看来,便似二人自小便将这套掌法剑法练得无比纯熟一般。
  他越斗得得心应手,骆飞鸿心中便愈是骇异,手下出招便愈是急躁。
  这一躁进,破绽必多,风清扬是何等眼光!
  一见他左掌收回稍慢,长剑递出,“噗”的一声,已在他右臂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伤虽不深,鲜血却已涔涔而下。
  骆飞鸿又惊又怒,两脚使力,倒纵出一丈有余。
  风清扬此时若是乘势追击,骆飞鸿难逃灾厄,但他内力全失,轻功一些儿使不出来,见此良机,只能大呼“可惜”。
  骆飞鸿已知自己功夫与风清扬相若,此番输招乃是输在状态上,而不是武功上。
  唯其如此,这口气更是咽不下去。
  当下顾不得在属下心中的威风面子,大喝一声:“兄弟们齐上,将这小贼乱刃分尸便了!”
  他属下的二十多人观战已久,这些人门派虽然不一,武功造诣也各有高下,当年却也都是本派中的翘楚,武林中也大有声名。
  此番见帮主与风清扬相斗,各自在心中以本身武功印证。
  他们大多领教过帮主的武功,知他一拳一掌之威是以开碑裂石,起始均料定风清扬不出十招便会死于非命。
  哪知愈看愈奇,风清扬出手无力,脚步虚浮,显是内力全无,但剑上招数又是这等神妙无方,若是换了自己,必然无法抵挡,只怕早被戳了十七八个透明窟窿不定。
  眼见骆飞鸿拳风虎虎,招招抢攻,他们非但毫无鄙视之意,简直全是佩服之情,乃至帮主受伤,叫他们并肩齐上,每人都觉那反而是理所应当之事。
  这一节都非骆飞鸿所能料到的了。
  风清扬眼见众人各挺兵刃逼上前来,不禁暗自发愁。
  要知自己全无内力,若面对三五敌手,仗着独孤九剑的神妙还尽可围旋,若二三十人蜂拥而上,胡乱出招,自己任何一招稍有疏虞便可能受伤,敌人被伤十个八个却无大碍,看来今日是凶多吉少了。
  为今之计,唯有先出重手,支撑一刻好一刻。
  眼见敌人越围越近,种种肃穆、狰狞,嘻笑,畏惧的面目也渐渐清楚。
  猛地,不知谁发了一声喊,打头数人齐声嗥叫,旋风般卷将过来,霍然之间,自己上中下三路俱被风声罩住。
  风清扬此时性命在呼吸之间,下手哪肯容情?
  长剑连点,如天女散花般向每人举手抬足间的破绽各递出一招。
  攻来五人之中,有两人变招快捷,回过手中兵刃磕开长剑。
  一人轻功了得,后翻躲开。另一人被刺中“肩贞穴”,手中镔铁怀杖“呛啷”落地,只听他大声哀号,右脚小指已被砸断。
  当先一人手挥锯齿飞镰,鼓勇在前。
  风清扬长剑点中他双腕,“当当”两响,却是金铁相撞之声,显是带了钢制护具。
  那人略顿一顿,两把飞镰呼啸而来,风清扬不能纵高跃低,疾避时稍迟一迟,左腿上被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那人一招得手,正自喜悦,前心一凉,风清扬长剑变招,已将他透胸而过。
  这些只是电光石火般事,周围早有十数般兵刃夹攻而至,风清扬更无余暇思索,长剑倏发倏收,只听痛叫惊叫怒叫连声,响振林,落下兵刃不少,自己后腰却也被人重重踹了一脚。
  这般撑持了二十招上下,攻来之人已几乎人人挂彩,风清扬也受了四五处轻伤。
  但这些人都是悍猛之辈,虽见他神勇非凡,兀自不知难而退,反如大浪重重,杀退一层又上来一层。
  这般鏖战,风清扬既耗心力,又耗体力,全身已是大汗淋漓。
  蓦见眼前两个虬髯汉子挥动长柄金瓜锤,势如疯虎般冲来。
  他二人年纪相仿,生得也像,显是同胞兄弟。
  风清扬长剑虚刺,两人同时举锤一挡,上盘现出破绽。
  风清扬变刺为削,“扑扑”两声轻响,两兄弟的一条左臂一条右臂已自中断绝,倒是不偏不倚,颇为对称。
  长剑围转,余势未尽,更将身侧数人逼退三步。
  那两人痛彻心肺,同时大吼扔锤,却不跃开,反而着地滚进,来抢风清扬双腿。这两兄弟本是河西剧盗,向以凶悍闻名绿林,这时见了血,不由凶性大发,连命也不要了。
  风清扬见了这般拼命的打法,也是一惊,长剑疾刺数下,那两人毫不防范,全中在要害之处。
  但风清扬也觉双腿上一紧,被这两人死死抱住。
  风清扬再顾不得他二人死活,长剑向右划了个半圆,逼开抢上的六人。
  只听左侧风声作响,有三人他转侧不灵,看出便宜,一把铁鞭,一柄狼牙棒,一道铁索齐齐向他剑上砸来。
  风清扬剑交左手,倏地挺出,那持铁鞭与铁索的二人已然被伤。
  但中间的那柄狼牙棒却终于避不开。
  他吃亏在全无内力,这般以硬碰硬,只觉手上一轻,长剑已飞出老远。
  那手使狼牙棒之人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嘻嘻一笑,慢慢逼上前来。
  周围更有六七人也是各挺兵刃,缓缓合拢。
  风清扬长叹一声,双手垂下,瞑目待死。
  骆飞鸿站在远处,看得分明,大喝一声:“杀!”众人高举兵刃,便要当头击下!
  正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左边松树上喝一声:“打!”
  十余枚硬物由上而下,闪电般破空而至,发出呜呜的响声。
  那些人猝不及防,只觉虎口一震,手中兵刃落势已被荡开。
  有两人膂力较小,手中一刀一斧拿拴不定,飞了出去,虎口上被震出血来。
  这一下群相耸动,看那犹在地上滴溜溜旋转的暗器时,竟是一把干枯的松子!
  连同风清扬和骆飞鸿在内,二十余道目光齐齐向发声之处望去,各人心中均想:“这人是谁?功夫恁地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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