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李二姐

2021-05-03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点击：

　　李小钰在笑鸿楼里被男人们称为李二姐。
　　李二姐很媚，想做李二姐入幕之傧的男人很多，但真正入得罗帷中去的很少。李二看中的男人不多。
　　相传有一个江湖黑道高手甚为倾慕李二姐，他是李二姐的得力杀手。只要有人敢戏弄李二姐，就会在半夜被人杀死。
　　被人杀死的男人都怀里抱着一只枕头。可奇怪的是，他们脸上都带着笑，象入了瑶池，得了嫦娥为伴侣，死得极为安逸。
　　这些传闻更添了李二姐的风采。
　　狮吼镖局在京城并不算是第一家镖局，严复在江湖上武林中也并不是极为有名。但严复知道心疼女人，知道女人常常缺少什么。他去笑鸿楼找李二姐。
　　他没有家，时常去逛青楼，寻找那一夜的露水情分。
　　李二姐接待了他。
　　大凡红妓待客，多是接待时看看，看来人是不是很雅，是不是可以相得中。如果红妓看中了人，才会有让茶，摆花酒，才有最后的握手言情，两情缱绻之举，才会有夜来锦帐里，鸳鸯不独栖的旖旎风光。
　　李二姐让他进了客厅，待茶闲谈。
　　严复时常出入妓楼，狎欢浪笑，十分随便，但因他从来也不曾见到如李二姐这般严肃的妓女，便十分局促，不知如何是好。
　　李二姐道：“严局主在狮吼镖局做事？”
　　严复点点头答道：“不错。那是一家很不错的镖局。局主西门寿，是个很有本事的男人。”
　　李二姐启齿一笑：“别人都说严局主很有本事，做事缜密细致，比西门寿更难对付”。
　　严复冷冷一笑：“幸亏这话是姑娘说的，不然我会怀疑你想要对付狮吼镖局。”
　　李二姐笑了，严复是一个硬汉，一个很解女人心意的硬汉。严复问道：“人家为什么叫你李二姐？我觉得这叫法并不比你的名字好听。”
　　李小钰一笑道：“我跟你不一样，我喜欢听人家叫我李二姐，因为他一叫，我就明白了自己是一个青楼女人。”
　　严复无语。
　　李小钰一笑：“只有我喜欢的男人，才可以叫我李小钰。”
　　严复道：“好！李小钰，从今我就叫你李小钰。”
　　李小钰冷冷道：“你闹错了，你该叫我李二姐，你并不属于我喜欢的男人。”
　　严复道：“过去不是，今后就是了。”
　　他慢慢走过去，抱住李小钰的头。
　　李小钰的声音仍然冰冰冷：“如果你这样抱着我，我会喊人来的。”
　　严复道：“你不会，因为你会喜欢我，慢慢你会喜欢我，喜欢得忘记了世上的一切男人。”
　　李小钰道：“我从来没见到过象你这么自以为是的男人。”
　　严复道：“如今你见到了。”他更紧地抱住了她的头。
　　李小钰眼里闪着光，这是厌憎，还是愤怒？“来人，来人！”闻声而来的是一个瘦子，这是笑鸿楼里听任何女人呼唤都闻声而至的人。
　　“小姐，有什么事？”严复搂着李小钰的头，回头向这男人一笑，随手抛给他一块银子：“你去李姑娘屋里，摆上一桌酒，我要与小姐夜酌。”
　　那男人急急转身跑了。
　　李小钰道：“你别想让我陪你喝酒。”
　　严复笑道：“你可以不喝，我一个人喝，只要你坐在一边，烧刀子也胜似陈年女儿红。”
　　李小钰无语，她不知再对这个男人讲什么才好。
　　这一夜，李二姐醉了。
　　严复将她扶到鸳帐之中去睡。
　　严复轻轻脱鞋，将脚放在鸳被之内，看李二姐的睡态，这一坐直到天明。
　　她睁开眼，头一回见到一夜不寝的男人。
　　“你为什么不睡？”严复一笑道：“你并未要我睡。”
　　李小钰一叹：“男人入了此屋，便当想此床，除了这一件事，笑鸿楼还有什么事儿可做？”
　　严复一笑道：“看美人睡态，思人生极乐，不也很好？”
　　李小钰道：“夏夜漫漫，男人也很难熬煎。”
　　严复道：“没有两情欢悦，求之何益？”
　　李小钰笑了。她起身来，露出白皙玉臂，拽他去睡。这一次，她抱着他，象抱着一个婴儿。
　　轮到了他睡，她看这男人的睡相。
　　后来，她就走出了笑鸿楼，成为这所宅院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