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方中天出师不利 被砍一刀致重伤
2023-02-24 作者：辛弃疾 来源：辛弃疾作品集 点击：
古风和尚坐在椅子上，他真的隔门注意着外面的钱大老板……
从午间直到快黄昏，赌场前面传来闹哄哄的叫吆喝杂声，仍不见张天良回来。
古风和尚真的有些不耐烦了，他开始在门口站。
钱通只一看到古风和尚走出来，他就回以笑。
他如今笑起来好看多了，两只眼睛眯一线，但看在古风和尚眼里实在不是味道。
现在，古风和尚又走出来了，却发现月洞门那面走进一个汉子。
“钱爷，开饭了。”
钱通抬头，立刻就叱道：“我怎么养了一群猪呀，你也不看看我这里还有客人？”
他转头问古风和尚，道：“大和尚，我今天陪你吃酒。”
古风和尚冷淡地道：“随便。”
钱通抚掌对那汉子，道：“弄上四样大菜，酒嘛，热的再弄十斤送过来，快去，站在这儿干甚么？还不快去，蠢材。”
那人一听，转头就走，一番好意惹来几句骂，心中应该恼火的，但这人反而笑。
这年头下人生就是挨骂的料子，下人也要有修养，挨骂要笑，挨打不叫，惯了，便也习惯成了自然。
真快，那人匆忙的把一应吃的全送上来了，他还对古风和尚笑，道：“大和尚，你有福了。”
古风和尚道：“甚么福？”
那人笑道：“和尚吃肉也喝酒，如果再讨一房老婆，比个凡人还痛快，你不是有福了？”
古风和尚微微笑，他并不发火。
他怎么会向这样的下人发火？
但钱通火大了，他一拍桌子叱道：“你叫大和尚讨老婆呀，把你妹子嫁给他，狗操的，多话！”
那人转头便走，他走到门外吃吃笑，这人挨骂的修养还真高人一等。
钱通亲为古风和尚斟酒，在过去，他除了替汪玉人斟酒，偶尔也为张天良斟上一杯之外，余下的就是别人为他斟酒，如今他侍候古风和尚了。 ’
古风和尚仔细地看桌上，啊！四样全是肉，而且都是肥的。
红烧猪蹄子红嘟嘟，酱肘子鸟红色，一碗扣肉每一块五寸长三寸宽，夹在筷子上直哆嗦，另外便是一盘红烧肉。
这是坑人的，尽是老肥肉，只不过古风和尚照样吃，他也看钱通吃，而且钱通比他吃得更多。
于是，那古风和尚心中明白了，这不是专为他送上来的，这些全是钱通喜欢的东西。
钱通是个矮胖子，那年头人们还不明白胖子的寿命比瘦子的命短，钱通以为人胖是福，吃得更多了，钱通还吃得直抹油嘴打哈哈。
古风和尚心中想，只要有酒喝就好了，菜，谁稀罕这些老肥肉！
他看钱通几乎连盘子也拉到面前，立刻托起大酒壶，仰面就是三斤半灌下肚。
这二人各取所爱的正吃着，那厢门突然之间自外面被人推开来了。
推门的人不是别人，满头汗水的张天良回来了。
钱通一见站起身，道：“大和尚，我不陪你了，我去前面了。”
他走，还把那盘酱肘子肉也端走了。
古风和尚一瞪眼，他发现张天良在发呆。
他伸手取过酒壶，大吼一声：“可恶！”
“呼”的一声，酒壶直往进门来的张天良砸过去了。
老酒鬼张天良吃惊的侧身出手，他把酒壶拨在地，也洒了一地酒。
“喂，你也会醉呀？”
张天良叫着闪身到门外，而古风和尚却狂吼：“拿命来吧，你这小人！”
古风和尚这是冒险出手，为甚么如此说？
古风和尚早就想好了，如果刺客与老酒鬼是一伙多的，那么老酒鬼看到自己发火的样子，必会装傻，但他总会掩不住内心的喜悦，古风和尚自信可以看得出来。
如果老酒鬼发誓否认，事情就有进一步的查证，因为老酒鬼必定不会在那么冷的天跑去太湖厉家集找他喝酒，老酒鬼怎么知道他仍在洞庭山？
古风和尚酒壶出手，他的身子平飞而出，直往老酒鬼张天良扑过去。
一串念珠掀起一股子“丝丝”锐风，直往张天良身上就打，张天良边闪边吼叫：“住手！住手！你忘了咱们几十年的交情了？”
古风和尚边打边还带骂：“去你娘的交情，你是个不仁不义的老王八，今天揍了你，从此绝交。”
酒袋对念珠，这二人就在后院干起来，可也把钱通的大片菊花踩得乱七八糟，钱通的双手也掩住脸了。
“我的花呀！”
那张天良大叫：“和尚，师出有名呀，你师出何名？”
古风怪叱道：“你翻穿皮袄装老羊不是，打完了自要你招供！”
呼呼锐风起处，双方又各拚了几十招，又听得张天良道：“招的甚么供啊？”
古风和尚厉吼：“你使的好计谋呀。”
张天良急问：“我使甚么计谋？”
古风和尚道：“调虎离山之计。”
张天良立刻跳出圈外，他的脸上带着七分悲伤。
他当然有悲哀的理由，因为他也曾与白龙、白虎二人在绍兴府的王大口酒家地窖内住过几日，张天良不是毫无感情的，今见古风似发疯，他一咬牙，对钱通道：“我走了，回绍兴去了。”
钱通道：“张大侠，被人误会是一件极痛苦的事，回绍兴散散心也好呀。”
张天良重重地看了钱通一眼，立刻转头就走。
古风先是一顿，他要看看张天良的反应，他似乎看出来了。
古风和尚已从钱通脸上得意样看出了甚么，见张天良欲走，立刻就追。
老酒鬼张天良当然要走，他不能被古风和尚逼，他怎可以说出与方中天联手之事？
老酒鬼张天良也后悔，他以为方中天得手了，那么他回先施赌坊交差之后就返回绍兴，再把酒来浇愁，因为他的心中还真想着白家两兄弟，岂料古风和尚却早他一步的在先施赌坊中等他了。
张天良真后悔，如果不回来，直接的回绍兴府，也就不会被古风等上了。
张天良背负着酒袋往前奔，古风和尚在后面追，这二人一路上追到上海效外的一片林子边，张天良不走了。
张天良站住，他猛回头，古风和尚追到了。
古风和尚也愣住了，因为古风和尚发现张天良的脸上正在流泪，这可是少有的怪事。
老酒鬼张天良他会哭？笑话，谁见过一个游戏江湖的怪侠会哭的？
张天良不但哭，而且见古风追到，他还老泪纵横的哭出声音来了。
酒袋往地上摔落，张天良直指追来的古风和尚，道：“酒肉和尚，别逼人太甚，你以为我心里好过吗？告诉你，我比你更痛苦。”
古风和尚心中一紧，因为他就要听到他所想知道的事情了。
冷冷地，古风和尚道：“你还有良知吗？”
张天良道：“我不妨对你直言，不错，我确实和那人担负着一项任务。”
“杀我的两个外甥？”
“不错。”
他只稍一顿间立刻又道：“我无可奈何呀，老友，我明知下不了手，我心中也一直喜欢他们两人呐，我……本来与小方一齐出刀的，但我不忍，我叫小方出手，我才把你约去酒馆的，酒肉和尚，此生最大的憾事就只这么一件，令我死在酒缸中也难合上眼。”
他又落泪了。
这可以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他还不知道白龙与白虎二人还活着。
他甚至也不知道满天星已在太湖龙帮了。
古风和尚沉声道：“姓张的，你可以告诉我，你口中的小方在甚么地方？我要杀了他。”
张天良急忙摇手，道：“不，不，你杀不了他，小方的刀法很残酷，你找他只有挨刀。”
古风和尚道：“姓张的，你们这算甚么组合？”
张天良道：“快活帮。”
古风和尚道：“好名字，我和尚却没听过江湖上还有这么个组合。”
张天良抹着酸楚的鼻子，道：“一个秘密组合，人不多，可也一个萝卜一个坑，为别人制造快活，也更为自己快活。”
古风和尚冷笑，道：“好嘛，我古风和尚的最好朋友，他却是一个毫无人性的杀手，我瞎了眼交上你这个冷酷的凶手。”
张天良立刻抗声，道：“我们也所为有所不为，和尚，你以为我已无药可救了？”
古风和尚道：“我就是这样想的。”
张天良道：“和尚，我这就去死给你看，你以为我贪念这个肮脏的江湖？你以为我真的快活？老实说我比个最穷的人还不如，穷人有个破家吧，我的家呢？”
古风和尚也伤怀的叹口气道：“那么我最后只问你一件事情。”
张天良道：“你问吧。”
古风和尚道：“是何人请你们出刀？三光门？或是太湖龙帮中出了阴险的人？”
张天良却摇头，道：“不知道。”
古风和尚忿怒地道：“好哇，连这个小忙也不帮吗？”
他咬着牙，又道：“这是一只看不见的黑手，此人不除，龙帮就无宁日。”
张天良道：“和尚，你不知咱们这一行的规矩，咱们只奉命出刀，至于何人出价，那也只有帮主知道。”
古风和尚道：“你们这个人叫快活的帮主是甚么样的大人物，他竟然令我的酒肉朋友肯为他出刀？”
苦苦一叹，张天良道：“她……是个十分聪明的女人，而她的武功也出奇的高。”
“女人？”
“而且十分漂亮的女人。”
“莫非你被她迷惑了吧？”
“我似这相？你干脆骂我吧。”
古风和尚道：“那么，如果我找上这女人，她也必然不会说出那人了？”
“那是当然，因为快活帮还要快活下去的。”
古风和尚道：“我仍然想见见这女人。”
张天良道：“那么你我都别想活了。”
古风这时走近张天良，他叹口气，道：“老友，我怎么也不忍失去你这位好友，虽然你骗了我，但你无奈，你也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路的可怜人，我想通了便也不再恨你了，只不过……”
张天良耸动肩头了，他变得像个老孩子似的可怜。
看看古风不似在转弯抹角骂人，便问道：“古风，你还想说甚么？”
古风和尚道：“我希望我的老友是一名武士，而不是一个为人操刀的杀手。”
他拍拍张天良的肩头，又道：“杀手就是凶手，而武士却是英雄，也是侠士，开赌坊的胖子不是一直称你为张大侠吗？”
张天良叹道：“惭愧！”
古风道：“如果你能脱离你说的快活帮就好了。”
张天良道：“和尚，我……”
古风道：“你有顾虑？远走高飞呀。”
张天良道：“天下美酒尽多，我只爱王大口的正字绍兴酒，这毛病帮主最清楚。”
占风和尚道：“所以她可以牵住你的鼻子走。”
张天良道：“她……就是手段高明，我们……”
他本想说出他们五个人各有不同爱好，欲望各有千秋，但他没有说出口。
古风道：“老酒鬼，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知道那个出银子买杀手的人是谁？”
“不知道。”
古风有些失望地道：“算了，我白来了，只不过老酒鬼，这些天我还在太湖，甚么时候你想通了，觉得自己应该为自己活得更自在，你找我，我哥俩聚在一起好生的对着薰薰。”
张天良道：“和尚，我忘不了你的话，我更佩服你的大肚量，如果是我的外甥遇不幸，我会拚命。”
古风淡淡一笑，他拍拍张天良回头就走。
他走得不自在，因为他仍然不知道何人指示杀人的。
古风和尚走远了，张天良的心中有个疙瘩，于是他又折回先施赌坊去了。
他也有一件事情不知道，那就是白氏兄弟并未被方中天刺杀，倒是方中天，莫明其妙的被石敬山偷袭一刀，当然这件事张天良更不会知道。
张天良还以为方中天任务成功，又回到他的那间小屋抱他的阿红呐。
从午间直到快黄昏，赌场前面传来闹哄哄的叫吆喝杂声，仍不见张天良回来。
古风和尚真的有些不耐烦了，他开始在门口站。
钱通只一看到古风和尚走出来，他就回以笑。
他如今笑起来好看多了，两只眼睛眯一线，但看在古风和尚眼里实在不是味道。
现在，古风和尚又走出来了，却发现月洞门那面走进一个汉子。
“钱爷，开饭了。”
钱通抬头，立刻就叱道：“我怎么养了一群猪呀，你也不看看我这里还有客人？”
他转头问古风和尚，道：“大和尚，我今天陪你吃酒。”
古风和尚冷淡地道：“随便。”
钱通抚掌对那汉子，道：“弄上四样大菜，酒嘛，热的再弄十斤送过来，快去，站在这儿干甚么？还不快去，蠢材。”
那人一听，转头就走，一番好意惹来几句骂，心中应该恼火的，但这人反而笑。
这年头下人生就是挨骂的料子，下人也要有修养，挨骂要笑，挨打不叫，惯了，便也习惯成了自然。
真快，那人匆忙的把一应吃的全送上来了，他还对古风和尚笑，道：“大和尚，你有福了。”
古风和尚道：“甚么福？”
那人笑道：“和尚吃肉也喝酒，如果再讨一房老婆，比个凡人还痛快，你不是有福了？”
古风和尚微微笑，他并不发火。
他怎么会向这样的下人发火？
但钱通火大了，他一拍桌子叱道：“你叫大和尚讨老婆呀，把你妹子嫁给他，狗操的，多话！”
那人转头便走，他走到门外吃吃笑，这人挨骂的修养还真高人一等。
钱通亲为古风和尚斟酒，在过去，他除了替汪玉人斟酒，偶尔也为张天良斟上一杯之外，余下的就是别人为他斟酒，如今他侍候古风和尚了。 ’
古风和尚仔细地看桌上，啊！四样全是肉，而且都是肥的。
红烧猪蹄子红嘟嘟，酱肘子鸟红色，一碗扣肉每一块五寸长三寸宽，夹在筷子上直哆嗦，另外便是一盘红烧肉。
这是坑人的，尽是老肥肉，只不过古风和尚照样吃，他也看钱通吃，而且钱通比他吃得更多。
于是，那古风和尚心中明白了，这不是专为他送上来的，这些全是钱通喜欢的东西。
钱通是个矮胖子，那年头人们还不明白胖子的寿命比瘦子的命短，钱通以为人胖是福，吃得更多了，钱通还吃得直抹油嘴打哈哈。
古风和尚心中想，只要有酒喝就好了，菜，谁稀罕这些老肥肉！
他看钱通几乎连盘子也拉到面前，立刻托起大酒壶，仰面就是三斤半灌下肚。
这二人各取所爱的正吃着，那厢门突然之间自外面被人推开来了。
推门的人不是别人，满头汗水的张天良回来了。
钱通一见站起身，道：“大和尚，我不陪你了，我去前面了。”
他走，还把那盘酱肘子肉也端走了。
古风和尚一瞪眼，他发现张天良在发呆。
他伸手取过酒壶，大吼一声：“可恶！”
“呼”的一声，酒壶直往进门来的张天良砸过去了。
老酒鬼张天良吃惊的侧身出手，他把酒壶拨在地，也洒了一地酒。
“喂，你也会醉呀？”
张天良叫着闪身到门外，而古风和尚却狂吼：“拿命来吧，你这小人！”
古风和尚这是冒险出手，为甚么如此说？
古风和尚早就想好了，如果刺客与老酒鬼是一伙多的，那么老酒鬼看到自己发火的样子，必会装傻，但他总会掩不住内心的喜悦，古风和尚自信可以看得出来。
如果老酒鬼发誓否认，事情就有进一步的查证，因为老酒鬼必定不会在那么冷的天跑去太湖厉家集找他喝酒，老酒鬼怎么知道他仍在洞庭山？
古风和尚酒壶出手，他的身子平飞而出，直往老酒鬼张天良扑过去。
一串念珠掀起一股子“丝丝”锐风，直往张天良身上就打，张天良边闪边吼叫：“住手！住手！你忘了咱们几十年的交情了？”
古风和尚边打边还带骂：“去你娘的交情，你是个不仁不义的老王八，今天揍了你，从此绝交。”
酒袋对念珠，这二人就在后院干起来，可也把钱通的大片菊花踩得乱七八糟，钱通的双手也掩住脸了。
“我的花呀！”
那张天良大叫：“和尚，师出有名呀，你师出何名？”
古风怪叱道：“你翻穿皮袄装老羊不是，打完了自要你招供！”
呼呼锐风起处，双方又各拚了几十招，又听得张天良道：“招的甚么供啊？”
古风和尚厉吼：“你使的好计谋呀。”
张天良急问：“我使甚么计谋？”
古风和尚道：“调虎离山之计。”
张天良立刻跳出圈外，他的脸上带着七分悲伤。
他当然有悲哀的理由，因为他也曾与白龙、白虎二人在绍兴府的王大口酒家地窖内住过几日，张天良不是毫无感情的，今见古风似发疯，他一咬牙，对钱通道：“我走了，回绍兴去了。”
钱通道：“张大侠，被人误会是一件极痛苦的事，回绍兴散散心也好呀。”
张天良重重地看了钱通一眼，立刻转头就走。
古风先是一顿，他要看看张天良的反应，他似乎看出来了。
古风和尚已从钱通脸上得意样看出了甚么，见张天良欲走，立刻就追。
老酒鬼张天良当然要走，他不能被古风和尚逼，他怎可以说出与方中天联手之事？
老酒鬼张天良也后悔，他以为方中天得手了，那么他回先施赌坊交差之后就返回绍兴，再把酒来浇愁，因为他的心中还真想着白家两兄弟，岂料古风和尚却早他一步的在先施赌坊中等他了。
张天良真后悔，如果不回来，直接的回绍兴府，也就不会被古风等上了。
张天良背负着酒袋往前奔，古风和尚在后面追，这二人一路上追到上海效外的一片林子边，张天良不走了。
张天良站住，他猛回头，古风和尚追到了。
古风和尚也愣住了，因为古风和尚发现张天良的脸上正在流泪，这可是少有的怪事。
老酒鬼张天良他会哭？笑话，谁见过一个游戏江湖的怪侠会哭的？
张天良不但哭，而且见古风追到，他还老泪纵横的哭出声音来了。
酒袋往地上摔落，张天良直指追来的古风和尚，道：“酒肉和尚，别逼人太甚，你以为我心里好过吗？告诉你，我比你更痛苦。”
古风和尚心中一紧，因为他就要听到他所想知道的事情了。
冷冷地，古风和尚道：“你还有良知吗？”
张天良道：“我不妨对你直言，不错，我确实和那人担负着一项任务。”
“杀我的两个外甥？”
“不错。”
他只稍一顿间立刻又道：“我无可奈何呀，老友，我明知下不了手，我心中也一直喜欢他们两人呐，我……本来与小方一齐出刀的，但我不忍，我叫小方出手，我才把你约去酒馆的，酒肉和尚，此生最大的憾事就只这么一件，令我死在酒缸中也难合上眼。”
他又落泪了。
这可以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他还不知道白龙与白虎二人还活着。
他甚至也不知道满天星已在太湖龙帮了。
古风和尚沉声道：“姓张的，你可以告诉我，你口中的小方在甚么地方？我要杀了他。”
张天良急忙摇手，道：“不，不，你杀不了他，小方的刀法很残酷，你找他只有挨刀。”
古风和尚道：“姓张的，你们这算甚么组合？”
张天良道：“快活帮。”
古风和尚道：“好名字，我和尚却没听过江湖上还有这么个组合。”
张天良抹着酸楚的鼻子，道：“一个秘密组合，人不多，可也一个萝卜一个坑，为别人制造快活，也更为自己快活。”
古风和尚冷笑，道：“好嘛，我古风和尚的最好朋友，他却是一个毫无人性的杀手，我瞎了眼交上你这个冷酷的凶手。”
张天良立刻抗声，道：“我们也所为有所不为，和尚，你以为我已无药可救了？”
古风和尚道：“我就是这样想的。”
张天良道：“和尚，我这就去死给你看，你以为我贪念这个肮脏的江湖？你以为我真的快活？老实说我比个最穷的人还不如，穷人有个破家吧，我的家呢？”
古风和尚也伤怀的叹口气道：“那么我最后只问你一件事情。”
张天良道：“你问吧。”
古风和尚道：“是何人请你们出刀？三光门？或是太湖龙帮中出了阴险的人？”
张天良却摇头，道：“不知道。”
古风和尚忿怒地道：“好哇，连这个小忙也不帮吗？”
他咬着牙，又道：“这是一只看不见的黑手，此人不除，龙帮就无宁日。”
张天良道：“和尚，你不知咱们这一行的规矩，咱们只奉命出刀，至于何人出价，那也只有帮主知道。”
古风和尚道：“你们这个人叫快活的帮主是甚么样的大人物，他竟然令我的酒肉朋友肯为他出刀？”
苦苦一叹，张天良道：“她……是个十分聪明的女人，而她的武功也出奇的高。”
“女人？”
“而且十分漂亮的女人。”
“莫非你被她迷惑了吧？”
“我似这相？你干脆骂我吧。”
古风和尚道：“那么，如果我找上这女人，她也必然不会说出那人了？”
“那是当然，因为快活帮还要快活下去的。”
古风和尚道：“我仍然想见见这女人。”
张天良道：“那么你我都别想活了。”
古风这时走近张天良，他叹口气，道：“老友，我怎么也不忍失去你这位好友，虽然你骗了我，但你无奈，你也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路的可怜人，我想通了便也不再恨你了，只不过……”
张天良耸动肩头了，他变得像个老孩子似的可怜。
看看古风不似在转弯抹角骂人，便问道：“古风，你还想说甚么？”
古风和尚道：“我希望我的老友是一名武士，而不是一个为人操刀的杀手。”
他拍拍张天良的肩头，又道：“杀手就是凶手，而武士却是英雄，也是侠士，开赌坊的胖子不是一直称你为张大侠吗？”
张天良叹道：“惭愧！”
古风道：“如果你能脱离你说的快活帮就好了。”
张天良道：“和尚，我……”
古风道：“你有顾虑？远走高飞呀。”
张天良道：“天下美酒尽多，我只爱王大口的正字绍兴酒，这毛病帮主最清楚。”
占风和尚道：“所以她可以牵住你的鼻子走。”
张天良道：“她……就是手段高明，我们……”
他本想说出他们五个人各有不同爱好，欲望各有千秋，但他没有说出口。
古风道：“老酒鬼，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知道那个出银子买杀手的人是谁？”
“不知道。”
古风有些失望地道：“算了，我白来了，只不过老酒鬼，这些天我还在太湖，甚么时候你想通了，觉得自己应该为自己活得更自在，你找我，我哥俩聚在一起好生的对着薰薰。”
张天良道：“和尚，我忘不了你的话，我更佩服你的大肚量，如果是我的外甥遇不幸，我会拚命。”
古风淡淡一笑，他拍拍张天良回头就走。
他走得不自在，因为他仍然不知道何人指示杀人的。
古风和尚走远了，张天良的心中有个疙瘩，于是他又折回先施赌坊去了。
他也有一件事情不知道，那就是白氏兄弟并未被方中天刺杀，倒是方中天，莫明其妙的被石敬山偷袭一刀，当然这件事张天良更不会知道。
张天良还以为方中天任务成功，又回到他的那间小屋抱他的阿红呐。
相关热词搜索：欲海五壮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