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鸦神之谜

2025-08-07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点击：

　　轩辕子自横梁钻进去后，风云龙有点坐立不安地道：“野侄，咱们该怎办？”
　　风越野道：“轩辕前辈武功通玄，天下少有敌手，他亲自出马，咱们还担心什么？总之守在这里就是！”
　　风云龙道：“愚叔有点不舒服，想回家休息一下。”
　　风越野对他忽然生了一股厌恶之感，闻言立即冷哼一声：“不行，又不是电伤大病！”
　　风云龙脸色一变，道：“我好歹也是你堂叔”
　　风越野说道：“正是如此，所以你更应该在此！难道你不知道风家就有灭门之祸？”
　　这几句话说得词正义严，风云龙不敢再吭一声，就在此刻，房门忽被人拍响，风越野忙问：“谁呀？”
　　外面传来傅雨生的声音：“请风公子开门，是傅某与不拘大师！”
　　虽然轩辕子交代不许开门，但来的是不拘与傅雨生，是以风越野想也不想，立即把门推开，外面不见有乌鸦，不拘与傅雨生闪了进来，风越野再把门关上。
　　傅雨生目光一瞥，不见轩辕子，不由轻咦一声：“轩辕前辈不是叫你们跟着他么？”
　　“不错！但轩辕前辈发现那条横梁是空心的，所以钻了进去，看个究竟，却吩咐咱们守在这里。”宇文虎搭腔道：“他已去了好一阵了，料将出来！”
　　傅雨生问道：“他到底进去多久？”
　　“一顿饭工夫有多了！”
　　傅雨生走至梁下，看了几眼，转头道：“大师请在此主持大局，待晚辈进去看看！”
　　不拘道：“你与酸丁都得小心……小心半途有埋伏！”
　　傅雨生应了一声，沿柱爬进横梁，他的遭遇与轩辕子一样，到了尽头便伸手在黑暗中摸索起来，不过他摸了两下便摸到一处略为凸出的东西，接着木板弹开，身子便笔直跌下。他反应不及轩辕子快，是故双脚落地时，用力稍重，发出“蓬”的一声闷响，声音在地下室内回荡，连地上都似震动起来。
　　傅雨生吸了一口气，慢慢向地道走去，张口叫道：“轩辕前辈！”
　　轩辕子突然听到傅雨生的叫声，心头狂喜，忙道：“小傅，区区在石室之内，他快用掌破门！”
　　傅雨生循声寻至，心头奇怪，忍不住问道：“前辈被人困住么？”
　　轩辕子道：“里面还有人，别多问，等下再说！”
　　“好！请您准备！”傅雨生语毕便吸了一口气，把真力布在双臂之上，踏前半步，双掌齐出，印在石门上！
　　这掌印出时，没声没息，但双掌一落在石门上，墙上石与石之间的灰土便扑簌簌地飞了下来。
　　傅雨生再印了一次，这次石门“一软”，大石一块块分开，灰飞尘扬间，只见轩辕子在石室之内，双袖挥舞，把石块抛开，待得灰尘落定，他才看见石床上躺着一个女子，忍不住问道：“伊是谁？”
　　“料是风越野的表妹吕南凤！”轩辕子见她还未醒来，便道：“刚才区区看见那个所谓鸦神，咱们找一找！”
　　傅雨生精神一振，问道：“他长得如何？”
　　“一头巨大无比的乌鸦，足有三四尺高！”
　　“真的如此？”傅雨生微微一怔，心中却也不害怕，两人沿着甬道前进，甬道左首仍有石室，不过却不见有人。
　　到了尽处，那里又有一间石室，面积比其他的大得多，一切应用之物均有，轩辕子心头怦怦而跳，向傅雨生打了个手势，两人慢慢走进去。
　　傅雨生快步走前，只见柜后立着一只三四尺高的乌鸦，侧着头怒视，他猛吃一惊，立定主意，先下手为强，右袖一拂，发出一股罡风，同时滑步后退。
　　奇怪的是罡风过处，那只乌鸦如断线之筝般飞起，直撞至墙上，才滑落地上，按说这一撞，力量匪浅，但竟不见有丝毫的血水！
　　轩辕子早已走了过来，见状不由叫了起来：“这只乌鸦是假的！”可是另一个问题又立即泛上心头：“这只乌鸦既然是假的，它如何能扬翅，又能说话？”
　　心念动处，他走前抓起乌鸦，只觉入手甚轻，傅雨生也忙走过去，可是就在此刻，柜门倏地打开，一道黑影快速无比地飞了出来，向外跑去！
　　傅雨生虽然背向着黑影，但风声一响间，他已有所发觉，双脚一顿，身子在半空才凌空转身，那黑影已投身在甬道，傅雨生尖啸一声，也窜出甬道，目光一及，心头怦怦乱跳起来。
　　只见前面有一个“人”在跑着，这“人”虽然有头有躯和四肢，但只有三尺高，头大如斗，四肢极短，那模样十分可笑，跑动起来时，一摇一摆，不过速度还算快。
　　傅雨生一怔之下，见被对方拉开距离，忙吸气射前，口中喝道：“你到底是人？还是妖怪！”
　　那“人”忽然桀桀狂笑起来，身子摇幌如故，向前急飞。傅雨生一步已等于那“人”两三步，是以几个起落已迫近对方，那“人”倏起转过身来，傅雨生也忙收脚立定。
　　只见那“人”也有五官，头虽大，五官却挤在一块；嘴虽小，嘴唇却极厚。“你说我是不是妖怪？”
　　这样的“人”，傅雨生实在未曾见过，不由答不出来，忽听背后传来轩辕子的声音：“你是人，不是妖怪！”
　　那“人”听了这话，双眼射出感激的光芒，嘴唇噏动，却说不出话来，傅雨生喃喃道：“这样子的人，我未曾见过。”
　　轩辕子缓缓走前，道：“这叫做侏儒，是一种病，也有的是先天性的，有这种病的人很值得同情，不过……”
　　那人眉头一轩，道：“不过如何？”
　　“有的人因此病而性情大变，好像阁下这样，以杀人为乐，不但不值得同情，而且可诛！”
　　那人脸色一变，咬牙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这样做么？”
　　“你是指驱鸦吃人吧？”傅雨生道：“我相信那些乌鸦都是你收养的？”
　　“嘿嘿，这个自然，如不是，怎敢说普天下的乌鸦，都是我的儿子？”鸦神神气地道：“我可花了无数的心血，才把它们训练成功！”
　　轩辕子冷笑一声：“你不敢见人，整天躲在深山大泽之内，不养些乌鸦，又有什么事情可以打发日子？”
　　鸦神大怒。“你们名头虽大，但我并不怕！”
　　“区区可不管你怕不怕，只想问你为何在此建了一座地下室，而又与风家相通，又为何要驱鸦杀人，到底为了什么？”
　　鸦神哈哈大笑起来。“这地下室是先祖建下的，就在风家庄内……”
　　傅雨生问道：“令祖是建屋工匠？”
　　“哼，风家本是我邬家的产业，后来虽给风家霸占了，但这座地下室相信连风荻秋也不知道！”
　　轩辕子与傅雨生已有点明白，当下一齐问道：“风家是如何霸占你们家的产业的？”
　　“先祖不谙武学，为人又较怯懦，以前做的是布庄的生意，而风家则是布匹批发，以前虽在外地，但因为生意上的来往，两方便熟悉起来，有一年，家祖因生意突然转恶，加上刚建了此庄，而店内又被一场怪火毁于一旦，没法之下便向风家借钱……”
　　鸦神说至此，倏地吸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下去。“风家借了一笔钱与我家，订明若还不起的，便把此庄卖与他，换而言之，那笔钱是以此庄作抵押的！”
　　“这也合理！”轩辕子道：“不知那笔钱有多大？”
　　“哼，目然远远不足建筑此庄的本钱！”鸦神双眼射出怒火，“先祖借钱的目的是欲东山再起，不料一切筹备妥当，刚开张月余又来了一场怪火……先祖不堪打击一病不起，先父四处张罗无法再起，最后风家才来了，加送了一笔安家费，这座庄子便成为其物业了！”
　　傅雨生道：“这有何不对？”
　　“后来先父才查出那两场火是风家雇人放的，你说我该不该来报仇，若不是风家迫得咱们走投无路，我也不会变成这个怪样子！”
　　轩辕子眉头一扬，问道：“你身子变化与风家又有什么关系？”
　　“那时因为咱们尚欠了别人的债项，因此便搬到深山里去住，后来先母怀孕时无意中吃了一种不知名的野菓，生下我便成了这个样子了！”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杀他们家的丫头，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何况你得了这种怪病，也不一定是因令堂吃了那枚不知名的菓子而引起的！”
　　鸦神斩钉截铁地道：“当我出生之后，住在当地的人便问家父母是否吃过那种野菓，由此可以证明！”
　　傅雨生再度截口道：“就算是风家所累，但这是风荻秋祖父的事，与风荻秋也无关系，我且问你，当时风荻秋出生了没有？”
　　鸦神想了一下，道：“他大我三岁……唔，他出世后才搬进此庄！”
　　“好，当时他大概只两岁吧，稚子无知，上一代的是非恩怨，他不但分辨不出，而且也无力阻止，而且这件事若果真的如你所说，你大可以正面跟风荻秋商量，假如他反对跟你商量，你才报复也尚未迟呀！”
　　鸦神脸色连变，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轩辕子温声问道：“你叫什么名？”
　　鸦神胸膛一挺，傲然道：“我姓邬，鸦神便是我的名字！”
　　“章慧文是你杀死的吧？”
　　鸦神虽不否认，但轩辕子已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你杀死章慧文大概是为了报复吧？但你为何知道章慧文的地址？又在何时偷走了宇文丽珠的凤钗，而行使嫁祸之计？”
　　鸦神嘿嘿笑道：“我要杀人便杀，谁说我要行使什么嫁祸之计，那凤钗根本不是我的……”
　　轩辕子经过这番交谈，已发现此人虽然满腹仇恨，但智力却不高，是以立即问道：“那么是谁给你的呢？”
　　“是……”邬鸦神话至口边又止住了。“我不告诉你！”
　　轩辕子再诱导他。“那么你能告诉我们什么事？”
　　鸦神身子一震。“你们来了……”他身子忽然震抖起来，“我可能娶不到老婆了，我恨杀！”
　　话音一落，他身子标前，双掌齐出，分击轩辕子与傅雨生，由于他身矮，因此虽然是平拍，但只能及常人的下腹！
　　这两掌事先既没先兆，而且来得极快，掌风隐含阴森冰冷之气，料是邪门武功，轩辕子自忖身份，不肯以两敌一，飞身倒退，口中道：“小傅，小心毒掌！”
　　傅雨生已一跃而起，越过邬鸦神的头顶，意欲堵住其退路！不料鸦神人虽矮，但练轻功却有先天性的优势，只见他如燕子般窜起，左掌直击，右手化掌为爪，抓向傅雨生的足踝！
　　傅雨生见他势子来得迅猛，微微一怔，不过他到底历过风浪，临危不乱，右脚尖在左脚面上一点，再扳高七尺！
　　不料鸦神依样划葫芦，身子也拔了起来，原式不变，袭向傅雨生！
　　由于头顶几乎触及地下石室之顶，不能再拔高闪避，傅雨生只得曲腰一弹，同时左掌斜发一掌，击在石室之顶，石子借力斜飞而去！
　　鸦神招式落空之后，气得哇哇大叫，仍紧迫不舍。傅雨生猛使“千斤坠”沉身落地，双掌齐出，一招“天王托塔”，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击向鸦神！
　　鸦神怪叫一声，身子翻翻滚滚弹开，落地时还退了两步，嘴角沁着血丝，傅雨生有点奇怪，忖道：“这一掌并未击中，他怎会受伤？”
　　心念未了，鸦神已冷笑一声：“你莫得意，若不是我刚才中了他一掌，你已败在我手中了！”
　　傅雨生被他这句话激起久藏的傲气，不由笑道：“如此傅某也不愿占你便宜了！你放心，如今我只用右手对付你，若果左手动你一根毫毛的，便算我输！”话未说毕，身子已飞前，右手一翻，已把鸦神单在掌风下！
　　鸦神身法十分灵活，双脚一错，已滑开七尺，可是傅雨生动了真怒，岂肯放走他？一个“移形换位”，已拦在其身前，右掌真力再加一成，以泰山压顶之势击下，更添几分气势！
　　鸦神咬一咬牙，忽然一弯腰，一头撞向傅雨生的下阴！
　　这一着大出常规，傅雨生做梦也想不到，手忙脚乱之下，左掌几乎拍出，幸而及时醒起，连忙使了一招“倒插杨柳”，上身向后急仰，两脚弹起，“蓬蓬”两声，脚尖蹬在鸦神胸膛上，只见他如皮球般飞出，眼看即将撞在石墙，幸而轩辕子袖管一扬，发出一股柔和的罡风，把其退势止住！
　　鸦神性子颇烈，双脚踏实之后，又向傅雨生扑去，傅雨生叹息道：“你不是我的敌手，还是投降吧！”
　　鸦神又怪叫了一声，狂风暴雨般向傅雨生攻去，这一次他全不顾及自身的安全，紧缠不放，傅雨生不想杀他，出手有所顾忌，反而被迫得连连后退。
　　轩辕子眉头一皱，说道：“小傅，速战速决，外面也许还有什么事要咱们去料理。”
　　傅雨生急吸一口气，猛发一掌，这一掌用上八成真力，罡风在石室内打旋，呼呼作响，声势吓人。
　　鸦神只觉身上压力骤加，五内气血翻腾，忍不住退了几步，傅雨生一掌扳回形势，立即再发两掌，鸦神一退再退！
　　傅雨生条地大喝一声，如平地响起一个焦雷，鸦神手脚不由一慢，傅雨生一脚扫出，鸦神不及细思，跳高避过，不料傅雨生的食指早已等着他，往其麻穴戮去。
　　“咕咚”一声，鸦神被戮个正着，跌倒地上。
　　傅雨生吐了一口气，问道：“那只大乌鸦是什么东西做的。”
　　“用羽毛编织而成，里面塞了一把稻草，估计使用时，鸦神便把稻草拿了出来，自己再钻了入去，由于他身裁矮小，人在里面，行动倒也不会太不方便。”
　　傅雨生道：“这件事终于真相大白，拆穿了原来这般简单，真有点泄气！”
　　轩辕子微微一笑，道：“咱们再搜一搜，也许宇文宝珠跟风荻秋也在里面。”
　　两人在里面搜了一阵，就是找不到风荻秋与宇文宝珠，两人把宇文丽珠及吕南凤搬了出来，傅雨生目光一及，大吃一惊，只见鸦神脸上五官扭在一起，形成一幅十分恐怖的画面，他走前伸手一探，原来他已断气！
　　“奇怪！他麻穴被制，怎能运功自震经脉？”
　　轩辕子想了一下，说道：“此人身体与众不同，也许你刚才戮不中他的麻穴，而他自己又自知不敌，所以假装受制，然后……”
　　他推想得头头是道，但说至此，忽然停止，傅雨生十分奇怪。“前辈又想到什么？”
　　“他为何要自杀呢？刚才咱们进去里面搜查的时候，他大可以趁机逃走！须知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咦！小傅……你还记得么，刚才他说咱们若不来，他便可以娶老婆了，他要娶的老婆到底是谁呢？”
　　傅雨生的目光不由落在宇文丽珠及吕南凤身上！轩辕子摇摇头，道：“你记得么？还有一位鸦神之姬，区区觉得这件事的主谋是她，不是鸦神，鸦神只是一个傀儡！”
　　傅雨生点了点头，道：“不错，此人智力不高，不可能计划得这般周详，但是鸦神之姬在那里呢？还有，这两人一直不醒，一定是被药物所制，长此下去，必死无疑……”
　　“这个问题在找到鸦神之姬后，也许便可以得到解决！”轩辕子道：“区区认为她一定还在附近。”
　　傅雨生心头一跳，道：“这里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出口！”
　　轩辕子道：“再找一找！”
　　傅雨生道：“晩辈出去吩咐风越野，叫他派人进来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