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血斗
2022-10-08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点击:

  原彪虽说在码头见王森,但却是在码头上的一间货仓内,货仓内堆满了麻袋包子,人在上面一藏,可真难发现。
  王森艺高胆大,仍扯着那汉子走了进去,一入内,大门便被人“砰”的一声关上了。
  王森一手抓着那汉子,一手握枪,背靠在麻袋上。
  只见原彪哈哈大笑,自内走了出来:“俺还以为你是个胆大包天的好汉,想不到也是寻常而已。”
  王森笑着说道:“彼此彼此,那天假如俺来‘请’你,你也肯去的话,俺便服你。”
  “你不见俺也是单对单见你么?还不放人?”
  “好!”王森把那汉子推开,顺手把枪插在腰带上。
  原彪叫他手下出去。王森问道:“老大叫俺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俺是地头蛇,你是过江龙,两虎相争你认为会怎样?”
  王森哈哈一笑,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不错,但胜算谁较大?”
  “你。”王森毫不思索地道:“不过你也得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原彪哈哈一笑:“不过俺却很看得起你,要是你肯加入狮帮,老二这张椅子等着你来坐。”
  王森一怔,道:“狮帮控制一座码头已有足够的力量,何必多俺一个?你不怕俺会乘机拉拢势力,最后把你干掉?”
  原彪诚恳地道:“姓原的是诚心跟你谈和的。”翻起下襟:“俺连枪也没有带来。”
  “你总得说说原因。”
  “原因很简单,青岛城除了狮帮之外,还有王麻子的铁链帮、城北老林的三虎帮、城西‘吴将军’的百胜帮等几个大帮会,俺这码头是块大肥肉,王麻子、老林及吴将军早已垂涎三尺,俺手下人虽不少,都是些悍不畏死的莽夫,却缺少像你这样的人材。
  “假如你肯屈就的话,不但这块肥肉紧紧被咱们衔在嘴里,其他帮会也怕了咱们几分。”
  王森哈哈大笑,原彪怒道:“姓胡的,你以为俺在诓你?”
  “不是。”王森笑声一止,道:“可惜的是小弟来此赚吃饭,便是不想再在黑道上混,我之所以带着几个兄弟主要的是提防着别人而已,并无伤人之意。唉,老大,既然承你看得起兄弟,俺也是一句话劝你,眼下时代不同了,在黑道上终不能混长久,俺走过七省十五个城市,见过的人和事不少,你勿怪我人轻而口气大。”
  原彪一怔,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半晌才道:“你这些话不必再说了,即使俺想洗手,也得顾手底下那些兄弟的死活。好吧,冲着你这一片好心,俺便交你这朋友,以后绝不再找你的麻烦。”
  王森喜道:“多谢老大好意,兄弟心头感激,过两天必备一份厚礼……”
  “不必了。姓原的没读过书,但在码头上讨活的人,都是爽直的汉子,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是朋友便大块肉大杯酒,有福同享,有祸同当;是路人的,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原彪扬声道:“你要卸的货,过了午,俺便叫人替你卸。”
  “多谢,其实货也不多,才五箱。”
  “都是些大烟吧?”原彪笑道:“将来俺兄弟去你铺子内,只望你勿拿假的充数。”
  “兄弟哪里敢?再说,做生意信用要紧。”王森道:“王麻子已死,他的铁炼帮也不成气候啦!你也不用再害怕他了。”
  原彪摇头道:“不是,他婆娘也是个厉害的人物,王麻子一死,他手底下的弟兄居然没有散也没有反。兄弟,俺告诉你一件事,你得小心点,安庆馆是王麻子一手创办的,里面的人也许有他的耳目。”
  “这个你可放心,兄弟的一对招子亮得很,谁是人,谁是鬼,俺心中有数。”王森又试探他:“不知王麻子那婆娘是什么出身的?”
  “以前是个唱歌的,却让王麻子勾上了。”原彪露出几分忧虑之色,说道:“实不相瞒,王麻子一直想把兄弟我挤掉,所以,我也不想跟你做对头,免得两头受敌。”
  “原来如此,假如王麻子的人敢动你,你派人通知一声,兄弟拼着不做生意也要来助你一臂之力。”
  原彪惊奇地道:“兄弟,俺是个直肠直肚的人,你这话可是真的?你知不知道昨夜俺为何故意刁难你?”
  “小弟不知道。”
  “俺跟王麻子表面上是没有撕破脸,但暗中已较量过几次,俺还以为你跟他有交情,所以才把安庆馆卖给你哩。”
  “俺根本不认识他,他只认得俺的白银,俺跟他做成这笔交易,是有个中人从中拉线的。”
  “这样俺便放心了,来,咱们出去喝几杯。”
  王森拱手道:“不,过午卸货时俺再来找你,兄弟若不回去,手底下那些人可要急死啦!”
  原彪哈哈大笑,拉开货仓大门:“那么下午俺接你到家内喝几杯吧!”
  王森应了一声,又把那柄枪交给原彪:“烦老大交给你那兄弟。”一顿又问:“昨夜老大可有派人到俺店内?”
  原彪道:“没有呀!有人去么?”
  王森眉头一掀,道:“他们自认是你派去的,后来让小弟抓住一个,刚要拖他来见你时半路上让人用冷枪打死了。”
  “那人是什么模样?”
  王森仔细形容了一番,原彪想了一下,道:“这人倒像是王麻子的人,不过他不在本城,在烟台。”
  王森道:“王麻子烟台也有地盘?”
  “他有一个拜帖兄弟是烟台的瓢把子。你说的这个人叫做‘独臂儿’,他虽然双手齐全,但左臂天生有缺陷,力量极薄,动不得刀子,不过他那右手枪法却是百发百中。”
  “他既然是王麻子的人,为何会去烟台?”
  “是王麻子派他去的,王麻子跟他拜帖兄弟‘单眼神’有个联防协议,互相支援,早一阵‘单眼神’因手下有人叛变,所以向王麻子借人,王麻子便派‘独臂儿’带人走去了,后来便一直让‘单眼神’留在身边。”
  “原来如此。”王森辞别了原彪,快步回店,一至店口,只见小虎子轻声道:“头儿,你去了哪里?傻豹找您哩,人在里面。”
  王森连忙入店,不料傻豹已自内堂走了出来,向他打了个眼色,标前几步,抓住王森的胸衣。
  王森陪着笑脸:“队长,俺犯了什么罪?请您高抬贵手。”
  “昨夜你动枪杀了人,咱们局长要当面听你解释解释。”傻豹装出一副凶煞气:“现在立即跟我走。”
  王森轻轻推开他的手:“队长,您别焦急,就算皇帝有圣旨,也可稍缓一时半刻,俺是个生意人,可不想惹官非,但也得让俺跟伙计们交代一下。”
  傻豹放开了手,说道:“好,俺抽一根烟等你,请你放明白一点,不要乘机溜掉。”
  王森对梁二道:“梁掌柜,刚才俺已跟原彪谈好了,午后他便派人替咱们卸货,俺若赶不回来,你便带个人去码头收货吧!”
  梁二道:“原老大不再刁难咱们?他要收多少钱?”
  “人家付多少,咱们也付多少,一个儿不多,一个儿不少。”
  梁二由衷地赞道:“老板您真行。”
  王森哈哈一笑,转头道:“请队长带路。”
  傻豹在前,小白在后把王森夹在中间,一路上三人都默不作声,才入局子里,傻豹便道:“大队长,那个被人枪杀的狗杂种,你说是谁?就是乙。”
  “就是乙?”王森微微一怔:“你怎知道?”
  “咱们请朱老三来认过了,他说那人便是第二个向他问路的汉子。”
  王森喃喃地说道:“这可就有点奇怪了。因为原彪说这汉子名叫‘独臂儿’,是王麻子以前的手下,被派去协助他拜把兄弟‘单眼神’的。”一顿又问:“局长呢?”
  老周刚好自内出来,闻声答道:“局长等您很久了。请进。”
  王森见着施子胜,立即把跟原彪来往的事说了一遍。施子胜听后也是十分奇怪,半晌才道:“莫非单眼神派人把王麻子干掉?假如是的话,独臂儿却是个好人选,起码王麻子不会防他。”
  老周也道:“莫非鬼子兵要以单眼神取代王麻子?”
  王森轻咳一声,道:“假如这人真的是独臂儿的话,他怎会不知王麻子住在哪里,而要去问朱老三?”
  众人一听,登时都怔住了,施子胜道:“也许是原彪猜错了人,假如能让他看过就好,可惜不能请他过来。”
  “不要紧,赶紧叫人描一张图,等下我去见原彪。”王森道:“你们找个名目再去王家看看,希望这人便是杨小素的奸夫。”
  “好。”施子胜道:“现在立即分头行动。”
  王森忽然道:“对王炳可动手了,先把他抓回来迫供,但要等我去找原彪时才动手。”

×      ×      ×

  午饭之后,王森带着小虎子及两个伙计去提货,原彪果然守信,很快便叫人卸下货了,还笑道:“胡老板,你最好打开箱盖验一验货,看看对不对,这年头糊涂账多得很。”
  王森知道原彪对自己仍未能完全放心,便笑着叫伙计把五只木箱的盖子当着面打了开来,里面装的全是大烟。
  原彪哈哈笑道:“老胡,真有你的。这五箱够你发财啦!嗯,你向谁买的?”
  王森暗暗好笑,这五箱大烟是省内缉到的,却运来此替王森掩饰身份。
  当下王森笑道:“不是小弟信不过老大,实是这行有这行的规矩,卖主不同意,俺可不敢亮出他的名号。”
  “是俺鲁莽,请到舍下喝杯酒。”
  “老大盛意拳拳,小弟若不去,倒要让你生气了。小虎子,你们先把货运回店内,路上小心一点,别让人抢去。”

×      ×      ×

  原彪酒量极豪,五杯下肚,脸色丝毫不变,不料王森的酒量绝不比他差,喝得比他还快,同样脸色不变。
  原彪大喜,笑道:“俺这次可找到对手啦!来,再干一杯。”
  王森陪他喝了七八杯才道:“老大,俺有件事要请教您一下,不知您肯赏个薄脸否?”
  “兄弟怎地说起客气话来啦?什么事?快说来听听。”
  王森把倪大牛那张画像拿了出来,道:“这个便是潜入小弟店内横行的狗杂种,你替我认认他是不是王麻子的人,也好叫小弟以后提防他。”
  原彪睁着一双半醉的眼,接来一看,叫道:“就是他,就是他。”
  “他?他是谁?‘独臂儿’?”
  “不错,俺跟他朝过几次相了,错不了。”
  “狗娘养的,王麻子把店子卖给俺,他老婆却想来趟浑水。哼,俺绝不会放过那婊子。”
  原彪大喜,道:“你若要跟她撕脸,要人,俺跟你。好歹把王麻子的势力连根拔掉,对你我都有好处。”
  “好,冲着老大这句话,咱再干一杯。”王森喝了酒又道:“不知石狗子是不是这狗杂种杀的?”
  原彪冷笑一声:“王麻子的手下唯利是事,心狠手辣,早忘了江湖的规矩了,这有什么稀奇?”
  “俺听说石狗子的那颗人头是您手下在这附近的水沟拾到的,莫非那杂种要来栽赃嫁祸?”
  原彪想了一下,道:“这倒不一定,那水沟是条大暗渠,到了码头才变成明沟,随便有人自沟里一抛,都会流来码头这边。”
  “全城的水沟都汇集在这里?”
  “这倒也不是,不过蜘蛛巷那里的臭水沟倒是跟这里相通的。”
  王森想了一下,道:“老大,你给俺十个兄弟,俺现在立即去找王麻子老婆算账。”
  原彪目光一盛:“你有借口?”
  “她昨夜用您的名号去找俺晦气,单只此一点已够了。”
  “好。俺跟你去一趟。”原彪一拍胸膛:“这酒回来再喝。”
  原彪叫了个亲信到码头召集人手,不一阵叫了五十多个人来,浩浩荡荡向蜘蛛巷出发。
  蜘蛛巷内的大小混混一见到这阵架势,便知今日有戏瞧了,又怕刀枪无眼给误伤,都是怀着又喜又惊的心情往门窗处探头。
  王森先回店召集了几个伙计,小虎子悄悄在他耳畔说道:“头儿,那王炳今早便一直不见,傻豹找了他半天,都未能找到。”
  “哦?这狗养的去了哪里?”王森一怔:“先别去管他,你跟俺去找王麻子老婆。”
  一行人走到王麻子家外,只见房外不见一个人影。王森点了十二个人,道:“其他的兄弟请守在外头,里头有了反应才好进去。”又向小虎子打了个眼色。
  小虎子上前擂起门来,门板儿砰砰地响着,里面就硬是没一丝回声。
  原彪道:“不成王麻子的人都成了缩头乌龟?”
  王森道:“他不开门,咱不会翻墙上去?老大,你带人由前屋入去,俺由后屋进去。”
  “好吧!就这么办,看谁先抢得到头功。”
  王森带着小虎子及安庆馆的伙计兜向后面,到了那里还是不见有人,一扇后门闭得紧紧的。
  小虎子急冲几步,双脚一蹬,手掌在墙沿上一攀,人便轻轻巧巧地翻了上去,一个伙计赞道:“小虎子,真有你的。”
  小虎子蹲在墙头上,四周看了一回,伸手向后打了个手势,王森等人立即也爬了上去。
  王森首先跳下围墙走了进去,王麻子那座后花园的菊花早已枯黄了,大概人一死,就没人打理。
  王森向四周瞄了一眼,带头向宅子内走去,他首先找到杨小素那间寝室,附耳在门板上一听,里面没一丝声音。
  他轻轻伸手一推,房门立即弹开,屋子内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床上的被褥折得整整齐齐,红锦帐搭在金钩上,几上的茶已凉,窗户紧闭,屋子内冷冷清清的。
  王森看了一回,说道:“到外面去看看。”
  众人一直走向中堂,还是见不到王家的人,却看到原彪跟他的手下已经来至灵堂。
  原彪正在吆喝手下把灵堂拆掉,王森连忙阻止:“老大,别打草惊蛇,您那边见到人没有?”
  “连老鼠也未见过一头。铁炼帮都跑去哪里了?”
  王森心头十分奇怪:“杨小素闹什么玄虚?怎地一下子便跑个清光?”回头对小虎子道:“快去附近问一问。”
  小虎子去了之后,王森见灵堂上仍停着棺材,棺材盖虽然盖着,却未上钉,王森闭住气开棺材盖,一股中人欲呕的尸臭立即冲鼻而来,众人忙不迭后退。
  尸体上盖着一幅白布,上面还压着一堆纸钱,王森揭起白布一看,那具无头尸体,颈上碗口般大小的伤口已溃烂,模样儿十分恐怖,王森忙松手把棺盖盖回。
  原彪说道:“兄弟,这死尸有什么好看?”
  王森拍拍手,小虎子刚巧进来:“头儿,附近邻居都说没见到他们搬家,一夜都是静悄悄的。”
  “这就奇怪了。王麻子家人加上那些杂碎少说也住了百十个人,怎会一下子便像土遁般不见了?”原彪抬头道:“兄弟,你看如何?”
  王森还未答,小虎子说道:“也许他们连夜悄悄走了,临行时才去咱们店内捣乱。”
  原彪道:“莫非杨小素那婆娘投靠‘单眼神’?”
  王森心头一动,忖道:“说不定那奸夫便是‘单眼神’。他跟王麻子在鬼子面前明争暗斗,也许斗不过王麻子,所以先跟杨小素姘上了,然后再暗中干掉王麻子。”可是又觉得这件事实在有点奇怪,第一件是石狗子的死跟王麻子的关系;第二件是独臂儿是不是杀死王麻子的凶手?他又是被什么人打死的?
  不论好歹,独臂儿之死一定是因为有人不想他在局子里把秘密泄露出去。
  石狗子的头颅为何会出现在码头的水沟边儿,是否是被水冲去的?
  扬小素跟家内的一干人去了哪里?她为什么要忽然来个撤退?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么?
  想了一阵,王森认为杨小素一定不会就此离开青岛城,这是块肥肉,她会轻易放弃么?
  正想再沉思下来,原彪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路:“兄弟,下一步该如何办,你得开个口呀!”
  王森道:“现在俺也还没主意,老大你先带人回去吧,今晚儿俺再去找你。”
  “也好,你若要人,俺随时替你准备着。”
  人散了之后,王森却不回店,拐脚走出蜘蛛巷,再穿过几条小巷,去敲一座土房的太门。
  门“呀”的一声打开,开门的是个毛头小子,问道:“您找谁呀?”
  “请问方人也先生在家么?有个远亲托咱捎封信给他。”
  “您请进吧!”
  王森进去之后,大门便又关起。土房虽然简陋,但地方还不太小,有厅有房,那毛头小子道:“方爷就在屋子内,您自个进去吧!”
  王森还未进去,只见布帘儿一掀,里面走出一人来,正是施子胜,原来施子胜怕王森会暴露身份,所以特地向亲戚借了座土房作临时联络站。
  王森入屋之后,把刚才的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施子胜想了一下道:“这有点奇怪。这么多人离开,隔壁的人又不是都死绝了,怎会听不到一点声音?你刚才说那条水沟通去哪里?”
  “码头。”王森心头一跳:“莫非王家有条暗路跟水沟相通?如果他们由那里离开,邻居听不到声音倒也不奇。”
  忽地,王森又一拍大腿:“对,那奸夫就是由暗沟出入的。杨小素的寝室有暗道。”
  施子胜吸了一口气,问道:“上面要你来调查王麻子什么事?”
  王森一怔,道:“我不是已告诉您了么?”
  “但王麻子已死。”
  “他人虽死,但与鬼子兵勾结入侵的计划可能还在,上面最重要的不是人,而是鬼子兵侵占青岛的计划。”
  “那就一定要抓住杨小素了。”
  “也不一定,杨小素的奸夫有可能知道。”王森一拳击在自己的大腿上:“他奶奶的,这奸夫到底是谁?”
  施子胜道:“今晚去看看。”
  “是,我正有此计划,老施,今夜有原彪助我,你们不用露面,我想胡二刁这个身份对今后还有用处。”
  施子胜关怀地问道:“若发生危险怎办?”
  王森笑道:“我想不会有什么危险,有原彪助我,比出动局子里的人更妙,让他们两下里厮杀,咱们坐收渔人利,不是更好?”
  施子胜大笑:“祝你成功,希望你一夜完成所有任务。”
  王森笑笑:“好吧!我可得先走了,还得回来想一想,王麻子找不到,始终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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