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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查出头绪 缉捕疑凶
2025-08-02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点击:

  次日吃过早点,管一见带了端木盛,亲自去赵家,赵龙尚未出殡,大厅已变成灵堂,一踏进大门,管一见便听到一片哭声。
  管一见首先找老门公。“院子,你可知道赵家兄弟是不是师兄弟?”
  老门公道:“好像是,不过老奴不敢肯定。”
  “你在赵家已多少年?”
  “二十四年,此庄尚未建成,老奴便进赵家了!”
  “你是怎样进赵家为奴的?”
  “老奴是本地人,当年老太爷未建庄,贴出告示要请长工,老奴家穷,又没有亲人,便卖身到赵家了。”
  管一见哦了一声,问道:“赵俨不是本地人?”
  老门公道:“他不是本地人氏,但肯定原籍在附近,因为口音跟咱们一样,只是他俩后来不提往事!”
  “你可知道他们是谁的徒弟?还有什么师兄弟?”
  “这些老奴都不清楚,不敢胡言。”
  管一见又问:“他俩兄弟跟谁来往最多?”
  老门公道:“老太爷不很好客,没有什么朋友!”
  “也从不出远门?”
  “有的,十年前,他俩兄弟一同出远门,好像是去关中找朋友……”老门公敲敲自己的头壳,喃喃自语道:“嗯,是去找谁……哎,人老了便不管用了!”
  管一见心头一跳,忙问:“是不是孟大鹏?”
  老门公双眼一睁,反问:“大人怎会知道?”
  管一见不答续问:“可知他俩因何去找他?”
  “老奴记得老太爷跟二老太爷,好像是去赴寿宴的!不错,那次还打造了一对金寿桃,去假贺礼,没错!就是这样!”
  “他俩去了多久?回来时又有什么话说?”
  “大概一个多月吧……后来也不曾听见他们再说过此事!”
  “孟大鹏来过么?”
  “好像没有!”
  管一见又调查问了赵龙的妻妾和几个老家丁,可惜他们所知道的,并不比老门公多,管一见虽然有点失望,但到底有收获,起码证实赵氏兄弟跟远在关中的孟大鹏有关系。
  告辞时,老门公送出大门,端木盛急问:“院子可知赵氏兄弟曾否去过安阳城的荔枝院?”
  “未曾听过!”
  “他们可曾在他面前提过贾大富这个人么?”
  老门公反问道:“是不是荔枝院的老板?”
  管一见道:“你怎知道?”
  “老奴听燕三提过!”
  端木盛急又问道:“燕三是谁?”
  “燕三以前在庄里办事,武功很不错,后来约满便辞职,听说住在城北的双墩集!”
  管一见谢了他一番,又问了一些燕三的情况,然后返回客栈立即结帐,一行人上马出北城,直奔双墩集。
  老门公虽然没有说过什么,管一见却肯定燕三会知道很多有关赵氏兄弟的秘密,他亦有信心,自他口中掘挖出有用的线索。

×      ×      ×

  双墩集只有七八百个人,离合肥又不远,半天快马已经到达,只是老门公并不知道燕三的住址,所以还得花费时间去打听。
  最后皇甫雪却在一片子酒家处找他,燕三满面胡须荏子,看来已有好几天没剃过了,衣衫肮脏,一副落魄相。他一个人唤了一盘水饺,喝最差的酒,皇甫雪到时,他已有七八分酒意。“请问阁下是否燕三?”
  燕三侧头瞪了他一眼,打了个酒呃,又低头喝酒,旁边有个汉子插腔道:“他不是燕三,还有谁叫燕三?他酒未喝够,你别想叫他做任何事!”
  皇甫雪眉头一皱,忽然一掌击在桌子上,这一着大出食客们的意料,连燕三也忍不住再抬起头来,一脸惊愕之色!
  皇甫雪长笑道:“这种酒比水还难喝,只有狗才喝。”言毕,抓起酒坛往街外抛去!
  “碎”的一声,酒坛碎裂,洒了一地的酒,燕三忽然跳了起来,一把抓住皇甫雪的衣襟。“快赔我的酒!”
  皇甫雪不慌不忙地道:“燕三也会喝这种酒?奇怪?你要喝酒,跟我来!”
  燕三那里肯放,双手紧紧捏着,双眼红丝满布,瞪着眼睛道:“你不放下酒钱,就别想踏出一步!”
  皇甫雪问道:“这坛酒多少钱?”
  燕三穷极潦倒,喝这种最差的酒,还要渗水,实在值不了多少钱,而且还是挂帐的,是以皇甫雪这样一问,他反而答不出来。
  皇甫雪心头雪亮,转头问道:“掌柜,他欠了你们多少酒钱?”
  掌柜打开账簿看了一下,道:“一共是十八两五钱!”
  皇甫雪抛了一锭二十两重的银子在柜台上,道:“把他的酒帐销掉!”反手抓住燕三的手臂,道:“三哥,咱们去喝好酒!”
  燕三酒早已醒了大半,他万料不到会突然来了个财神爷,是以双脚立定,道:“多谢了,我燕三人穷志不穷,阁下的好意心领了,那二十两银子咱亦不敢要!”
  “你怕我会吃掉你?”
  燕三惨笑道:“假如燕三还能吃的,阁下不妨拿去吃!”
  “你是位好汉,老死在这里,实在是一种浪费!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难做!”皇甫雪手上用力,终把他拖出去,店里的食客,都纷纷议论起来,咸认燕三走运。
  燕三出了店之后,松了手道:“阁下雪中送炭,燕三五内俱感,你有什么用得着我的,请先说清楚,我燕三饿死也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在下皇甫雪,向在管一见麾下办事,未知你有曾耳闻,在下怎会叫你做伤天害理的事?”
  燕三脸色一变,大声问道:“以前江南总捕头‘笑面神鹰’管一见是不是你的头儿?”
  “正是,燕兄尚有何怀疑?”
  燕三哈哈大笑,撇开胸衣道:“燕三若还有怀疑,便不是燕三,走,你要我去那里,燕某便去那里!”
  “去醉仙楼!”
  双墩集只有一家比较像样的酒楼,便是醉仙楼,管一见他们都在那里,他包下了一个小厅,再以屛风隔住,说话便比较方便!
  当皇甫雪为双方作了介绍之后,燕三大惭形秽,坐在那里,局促不安,管一见说道:“今日请燕英雄来此,乃因有事请教!”
  “不敢当!”燕三干咳一声:“神捕有事,但请吩咐,燕三做得到的,绝不推辞!”
  “言重!管某想问你几件事,你在赵家干过事?”
  “承赵老爷瞧得起,请燕三在庄里跑跑腿,共玉年,我十八岁进庄,二十三岁离开,离开赵家庄已快四年!”
  “赵俨一死你便离开?”
  “不,他临被杀之前两个月,燕某便离开!”
  “有什么理由?”
  “看不过他的为人!”燕三答得很干脆。“当初他看得起我,要我做他贴身保镖,燕某因家中有双老须靠我养活,只好卖五年青春与他,五年期满,家中父母已亡,是以不再续约,虽然他愿意再加薪饷,但因为此人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而且敛财手段太过份,故此燕某不答应!”
  管一见道:“果然是条汉子!”
  燕三苦笑一声:“没想到离开赵家,我居然连吃饭也成了问题!”
  “赵俨父子先后被杀,此案牵连甚广,如今有人请老夫调查,老夫觉得此人来历有疑,因此要向你请教一下!燕英雄可知道赵俨原籍何处?”
  “神捕再称我英雄,可要折杀燕三了,若你看得起,便唤声燕三吧!”燕三道:“燕某只知道他原籍就在这方圆百里,家里似乎已没有亲人,所以从来不曾听他提过!”
  “赵岩是他亲兄弟还是师兄弟?”
  “是师兄弟也是堂兄弟,亲堂兄弟,同一个祖父!”
  管一见续问:“他跟谁学武?”
  燕三道:“赵氏兄弟十分谨慎,似乎有一段辛秘的往事,绝口不提往事,所以燕某亦不知道!”
  “你见过他的武功?”
  燕三道:“见过,不怎么样,燕某自信在百招之内必可胜他,不过他的武功有点奇怪”
  管一见精神一振,忙问道:“有何奇怪?”
  “按说他所学的刀法,十分玄妙,他好像未曾学会,因此时会露出破绽,尤其是在久斗之下,因为招与招之间衔接不好,更是破绽百出!”
  管一见看了柳白石一眼,尚未再问,小仙子已抢着道:“燕英雄,你跟他斗过没有?”
  “不曾!”
  皇甫雪续问:“他怎会认识你的?”
  “有一次燕某因抱打不平,跟一个地方恶霸的爪牙起冲突,燕某一个将他们十多个人,打得落花流水,他恰经过目击一切,随即向我下聘书!”
  说着小二已端上酒菜,管一见亲自向燕三敬酒,皇甫雪唤小二替燕三换一个大盏来,燕三酒量极豪,酒到杯干,脸不改容。
  皇甫雪乘这机会,悄悄跟管一见说了几句话,管一见连连点头,当下又问道:“燕三,你可曾听过孟大鹏的名头?”
  燕三道:“在赵家干事时,曾见过他一脸!”
  管一见双眼一睁,急问:“他来找赵俨?”
  “是的,不过他只住在客栈,没直接去赵家,是赵氏兄弟到客栈会他的,当时赵俨叫我到客栈附设的酒家候他,假如听见他的叫声,便进房去!”
  管一见微微一愕,再问:“他怕孟大鹏对他不利?”
  “似乎是这个意思,因为当时还有一个人跟孟大鹏一齐来!”
  “是孟大鹏的随从?”
  “不是,孟大鹏对他甚是恭敬,肯定不是他的随从,那个人赵氏兄弟对他亦甚恭敬,只是面生得很,后来燕某问赵俨,赵俨不说,只叫我不可多问!”
  柳白石插腔问道:“此人之身材面貌如何?”
  “身材一般,至于脸目,我看得不太清楚,只是在一瞥间,也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管一见接道:“如此孟大鹏找赵氏兄弟何事,你亦不知道了?”
  “是真的不知道,他们只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就走啦!神捕,他到底是为什么被人杀死的?是孟大鹏下手的么?”
  “孟大鹏也被人杀死了!”管一见道:“当日孟大鹏未见赵氏兄弟时,是否有敌意?”
  “这倒没有……”燕三想了一阵才道:“他们表面上客气得很,却似乎各有心病……对不起,我只能说到此为止!”
  管一见道:“好,老夫也不勉强,吃菜!”
  燕三举杯道:“今日承蒙神捕瞧得起,在下亦敬您一杯!”他首先仰脖,将酒喝干。
  众人都陪他喝了,管一见问道:“燕三,你有家室没有?”
  燕三黑脸条地一红,讪讪地道:“在下连自己也养不活,那敢成家?”
  “家里也没有其他人?”
  “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燕三又喝了一杯酒。
  管一见道:“老夫见你是条汉子,未知你肯屈就,跟咱们一起生活。”
  燕三霍地放下酒盏,惊诧地道:“神捕,您……真瞧得起我?”
  “老夫不会与人开玩笑!”
  燕三立即推席跪下。“燕三何德何能,得神捕青睐,幸何之有!收留大恩难报,请受我燕三一拜!”
  管一见急忙将他扶起,道:“言重!老夫亦是人耳,不过你若要跟老夫,以后酒就不许喝太多,以免误事!”
  “燕三愿附骥尾,效犬马之劳,以后必戒酒!”
  “不必戒,只需适量即可!”管一见重新请他坐下。“等下雪儿将会把规矩告诉你!”当下端木盛,皇甫雪等人重新与他见礼,扰攘了一番才重整杯碟。
  饭后,燕三回家处理房舍之事,便来见管一见,管一见叫风火轮替他买了匹马,众人便起程赶去安阳。

×      ×      ×

  沈鹰一早便下床,盥洗之后,信步走到花常春房外,一见没人,即将耳朵贴在门板上,房里有个均匀的呼吸声,显然花常春尚未醒来,他立即回房,唤葛根生替他换药。
  众人结账离开客栈,买了些干粮便起程,直趋安阳城。由信阳到安阳路程可不近,众人晓行夜宿,也要到第五天上午才到城外。
  沈鹰令众人进树林,先让云飞烟易了容,然后才进城,此时已是正午时分,各处酒楼饭肆,都已高朋满座,正在寻找之际,忽然商卫拉拉顾思南的手臂,低声道:“二哥你瞧!”
  顾思南循他的手指望去,只见墙角画了个秃鹰的标记,便报与沈鹰知道,沈鹰迈步走进那酒楼,商卫忙悄悄将那标记抹掉。
  这片酒家只属中级,但食客却最多,众人进内,找了好一阵,却不见要找的人,又退了出来。忽然里面走出一个中年商贾来,望云飞烟道:“这位娘子,请问天柱山如何个走法!”
  云飞烟定睛一看,嗔道:“原来是你,刚才怎不见你?”原来此人正是陶松。
  陶松道:“咱坐在墙角,你们都易了容,咱亦不敢贸贸然相见呢!”
  沈鹰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先找间客栈吧!”
  陶松带他们找店,不久,众人都分好房间,进房歇息,沈鹰问道:“司马城他们呢?”
  陶松一口气将他们进城后发生的事,仔细说了一遍。“四哥他们去襄阳,还未回来!”
  “余重阳这几天有什么行动?”
  “属下不敢再去荔枝院,没听到什么特别的消息!”
  沈鹰洗了脸,道:“先吃饭再说!”
  众人在店里草草祭了五脏庙之后,还是回到沈鹰房中,沈鹰将司马城等人的经过,扼要地说了一遍。又问:“大家有何看法,可随便说!”
  萧穆问道:“余重阳身材如何?”
  陶松略思索了一下,道:“普通,一切都令人觉得很普通!我只看过他几眼,但四哥跟夏雷亦这样说。”
  萧穆续道:“头儿,此人看来绝不简单,他能取代贾大富的地位,证明一切不在其下,而贾大富能雇请空空儿、楚霸王和虞妃这样的高手,当然也不简单!”
  沈鹰反问:“那又如何?”
  萧穆说道:“属下相信荔枝院是必有许多外人不知的秘密,所以还是得再去一趟!”
  “谁不知道,问题你是用什么办法探取消息!”
  萧穆道:“咱们分两组入,一组是明的,另一组是暗的,装成嫖客混进去!”
  陶松道:“荔枝院表面上是片妓院,实际上不亚于是龙潭虎穴……”
  萧穆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沈鹰颔首道:“好,就这样决定!萧穆、葛根生,你们再易容,今晚便混进去,老夫再带人随时向池表明身份,进去调查!”
  当下众人再无异议,云飞烟替他们再重新易过容,果然十分似是花花公子,萧穆带了钱,与葛根生悄悄离开,到另一片客栈投宿,稍为安顿一下,然后才去荔枝院。
  此刻,荔枝院是静悄悄的,龟奴鸨母和丫头都坐任一块儿磕瓜子。萧穆自怀中掏出一大锭银子放在柜台上。“这是给你的喝茶吃的!”
  鸨母眉开眼笑地道:“公子,这怎好意思?您昨晚在赌场里发了财啦?”
  萧穆眼睛一翻,轻哼一声。“少爷囊中多金,喜欢赏钱给您,你还问这许多干甚?”
  “是的是的。”鸨母连连万福。“公子有事请吩咐!”
  “今晩儿,有没有姑娘有空?咱俩个要!”
  “两个要一个,还是每人一个?”
  葛根生也摔了一锭银子在柜台上,骂道:“你道少爷没钱!一人一个!”
  鸨母哈腰道:“不好意思,今晚儿的姑娘都没空,您明儿再来吧!”
  萧穆又抛下一锭银子,道:“少爷们玩乐惯了,不是雏儿,今晚就要,你得替咱们想想办法!”
  鸨母道:“不卖身的就有两位……”
  葛根生哈哈笑道:“那有不卖身的嫉子!”
  鸨母脸色一变,道:“那两位姑娘这两天身子刚巧不干净,只能卖唱陪酒,不能卖身,这也是为两位公子爷的好,请包涵!”
  萧穆故意想了一下,道:“那也好,今晚先喝酒,明天再上床,妙极了,陪宿要多少钱?”
  鸨母见天上飞下两位财神爷,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条缝。“咱们荔枝院金漆招牌,可童叟无欺,货真价实,绝对不会开天杀价,两位有兴致明天来的时候,再谈价吧!”
  “也好!”萧穆走了两步又回身问:“听说你们这里有位叫杨贵妃的姑娘,明天她有空么?”
  鸨母道:“现届杨贵妃至今尚未选出来,公子下次再来捧场吧!”
  萧穆与葛根生离开荔枝院,也不回客栈,在城里四处游逛,一直至天色入黑才再到荔枝院,鸨母亲自领他俩上楼,介绍两位姑娘,道:“这位是万公子,这是郭公子!”
  那两个勾栏盈盈行礼。“奴家拜见万公子、郭公子!”
  萧穆向少涉足花丛,有点局促难安,又恐露出马脚,竭力发出色瞇瞇的神态,笑嘻嘻问道:“两位姐姐尚未将芳名见告,叫咱如何称呼?”
  右边那穿绿色衣裙的道:“奴家小名青莲,这位姐姐紫娟!”
  四人分头坐下,萧穆伸手过去,轻轻搂住青莲的纤腰,谁知那嫉子竟挣扎开去,含嗔笑道:“公子为何这般轻薄?”
  萧穆心中暗道:“你这嫉子想摆架子,正遂我之愿!”当下笑道:“谁教姑娘纤腰一束,教少爷好不怜惜!”
  鸨母在旁问道:“两位公子吃过晩饭否?”
  葛根生道:“尚未,正要麻烦妈妈替咱准备!”
  “老身这就下楼吩咐他们拿来,青莲、紫娟你俩可得好好招呼贵客!”鸨母扭着腰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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