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捉蛾
2023-10-24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点击:

  食客们虽然不知道傅雨生是何许人也,但见徐祺的一脸惊讶状,也知道其来头不小。当下都不发一言,静看事态的进展,刹那间,楼上倏地一静,只有粗浊的呼吸声,此起彼落。
  忽然傅雨生大声叫道:“我不是傅雨生,傅雨生已死了五年,我是朱招喜!”
  众人一怔,大觉奇怪,但金显福与董延年却深信不疑,他俩连手自信一流高手也能截得下,但与朱招喜过招却败得莫名其妙,若非是超级高手,无以为之。
  徐祺看了把弟一眼,拱手道:“在下有眼无珠,误认傅大侠是凶手,请恕在下无知之罪!”
  轩辕子哈哈一笑,道:“阁下为何前倨后恭?一听傅雨生之名,便认为他不是凶手?”
  徐祺老脸一热,道:“若是傅大侠要到舍下杀人,大可出入如夷平地,何须使用那些邪魔的手法!”
  “算你聪明!”轩辕子道:“刚才你说驱蛾杀人,此法的确十分新鲜,连老夫也未听过,你且说来听听!”
  徐祺扼要地把昨日之事转述了一遍,楼上的食客都不期然坐下,心生恐惧,又想听个究竟。
  金显福接道:“听说大黑蛾是九幽地狱十殿阎王拘魂使者的化身,只要让它飞临头上,魂魄便会脱体!”
  和尚合什道:“阿弥陀佛,佛祖慈悲!阎王不拘未满寿之魂,可有这等事!”
  “事情确是如此,大师何不到寒舍看看!”徐祺乘机邀请。
  和尚道:“贫僧有两个新交的道友,法广与无尘,听说昨夜到府上做法事,可有此事?”
  徐祺长叹一声,道:“两位师父经已罹难!”
  “哦?”和尚道:“诸位且先回去,贫僧稍候便到府上看看!”
  徐祺见请了四个高手,心头大喜,连忙鞠躬率众而退,又恐消息外泄,女儿会回娘家探望,增添他的顾虑,便叫徐富去通知她,着她火速离城暂避一下。
  轩辕子四人谈了一阵,也会帐下楼了。轩辕子道:“区区昨夜见路旁死了个女子,细看乃自杀而亡者,一时间动了恻隐之心,吩咐五福长生店替她收殓,此时也该去看看!”
  傅雨生道:“晚辈陪你去一趟,顺便向福老头请辞!”
  轩辕子大喜。“正该如此!”
  和尚道士也跟在后面一齐到五福长生店。到了店内,轩辕子发觉尸体多了一道刀伤,忙询问之,福老头一五一十把昨日金显福与董延年来问罪的经过说了一遍。
  轩辕子嘿嘿笑道:“徐祺一家颇有奇怪之处,依区区看,他们以前在中原必定干下了什么坏事,才跑来此处隐居!”
  “阿弥陀佛!施主没有证据不可胡说,难道不怕死后入拔舌地狱乎?”
  轩辕子哈哈一笑。“区区这双眼甚少看错人,两位不信,但看以后事实之证明吧!”
  四人出了店,联袂去徐家。徐家是咸阳城有数的大户,一问便知其座落,到得大门口,家丁经已飞快入内通报。徐祺率领金显福,董延年出来迎接。
  轩辕子先叫徐辕带他们在庄内走了一遍,粗略看一下,轩辕子道:“刚才你说有个相士在府上门外谓府上鬼气森森?”
  “是的,那相士确是如此说,前辈看法如何?”
  轩辕子笑而不答,徐祺不敢再问,只问和尚与道人的法号。
  轩辕子道:“和尚法号不拘,道人法号乘云!”
  徐祺大吃一惊,连忙拜倒于地,道:“请恕弟子有眼不识泰山……前辈莫非人称之‘入世神仙’轩辕子?”
  轩辕子哈哈一笑。“入世神仙不敢当,轩辕子却的确是区区!”
  金显福与董延年也忙跪倒,道:“原来是‘僧道俗三神’,今日有机拜见,实乃三生有幸!”
  原来这僧道俗三人不但武功超凡入圣,而且辈份极高。不拘大师出身少林寺,辈份却比当今少林掌门慈海禅师尚高上两辈,而乘云道长虽出身武当派,却也比如今的掌门青玄子高了两辈!
  轩辕子年纪虽不及他俩,可是他虽是华山派的弟子,辈份也比现任的华山掌门“梅花神剑”公孙望高了两辈!论起上来,三人倒是同辈,又因都是不拘小节,又没门户之见,加上惺惺相惜,时常在一起切磋武艺,是以数十年前便被同道称为“僧道俗三友”,可是后来三人的武功越练越高,竟然能返老还童,脸孔也趟来越发,年青,同时年纪渐大,在武林中的辈份升高,同道便尊称一声“僧道俗三神”!
  不拘大师与乘云道长虽然不拘小节,但到底是出家人,那轩辕子便不同了,为人好管闲事,所以其事迹武人较为熟习。
  不拘与乘云因天生异禀,又醉心武学,虽成一代宗师,只因性不近佛道,在那方面的修为不深,所以未能当上掌门,而他们也不安.心于庙观内,终日四处放荡,只是每喜易容上道,所以一般人也甚难得机见到其庐山面目,不过现在这副脸孔,倒未经易容。
  轩辕子本是个秀才,父母见其体弱,便送他上华山学艺,只望他能学些强身健体之术,不料此人对武学悟性之高,百年难见,短短三几年便在华山派内渐露头角,由是更醉心于武学,终日在山上苦练,三十岁才下山。他出道虽迟,但不鸣则已,一鸣便惊天动地,情况与傅雨生无异,几乎是一出道便成各方注目之人物。
  轩辕子不但武功修为高,而且文学根基亦深,后来偶然认识一名相士,倾谈之下,对命理之学大感兴趣,于是又研究起来,不久也成为一名神相,偶然也会以江湖术士身份出现,为人相命看相,一则是其玩世不恭之表现,二则他尝酒如命,也得赚点酒钱。
  由于他嗜好较广,悟性虽高,说到内力的修为比之不拘大师与乘云道长便稍有不如,最明显的特征便是他的相貌不及他俩年青。
  可是也由于他涉猎较广,记性又佳,各门各派的绝学他都能如数家珍娓娓道来,与人对敌时,更是绝技拈手而生,所以不拘与乘云对其亦不敢稍存有轻视之心。
  六年前,他们三人无意中在伏牛山下与傅雨生邂逅,三月相聚,大觉投机,三人也曾指点过他的武功,至于傅雨生为何会有“半剑震中州”之称,说来也有一段渊源。
  原来傅雨生长于郑州,其父傅星也是当世一名剑客。后来认识了另一位剑客梅三彰,两人因脾气相投,顿成莫逆。
  其时傅星的,妻子与梅三彰的妻子同时怀孕,这一对知己便为下一代指腹为婚。当时梅三彰以一块家传玉佩为信记,傅星因没带东西在身,于是将其宝剑“流星”拗下一截作为凭记。
  后来傅家产男,梅家产女,两皆大喜,不料好景不长,傅星在儿子的十六岁生辰后之七日,被仇家杀死。梅三彰闻讯赶至现场,傅已殁,只余那柄断剑,于是带剑回去,交与傅雨生。
  傅雨生乍闻父亲噩闻,初是悲恸,继而愤怒,决心以父亲遗下的断剑练成绝艺,为父报仇。
  他二十三岁出道,默默查访仇家,二十四岁报了父仇才与未婚妻梅若珠成亲,二十五岁一举胜了武当派的雪玄子,声名大噪。
  由于他父亲乃死于邪派高手下,是故他对一切大小魔头深恶痛绝,每见之必不放过,短短几年间,杀了无数黑道高手,被誉为大侠,一时之间,傅雨生成了白道的旗帜,又成为黑道的眼中钉与煞星。
  黑道中人把傅雨生恨得牙痒痒,无奈他武功超绝,难以对付,因而改变对象,趁傅雨生离家时,潜入他家中,把他妻子梅若珠先奸后杀泄恨!
  事后傅雨生查悉了凶手,逐一把其杀掉,可是黑道高手这一招也见效了,以后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傅雨生,一反常态,颓丧忧郁,终日行走于没人迹之山林间,最后还因忧成疾,自号“病夫”。
  不但如此,傅雨生还把他赖以成名的那柄断剑埋在爱妻墓旁,发誓不再用剑。
  促成他成疾的有二个原因,一是他夫妻情笃,生离死别,悲伤难免,二是他认为是自己杀戮太重,上天对他的惩罚,所以他不断折磨自己,便三十二岁的他,视之如同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而他到五福长生店应聘时,也自称四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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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轩辕子哈哈大笑,叫徐祺二人起来,徐祺把他们引入客厅。双方分宾主坐下,董延年忍不住问道:“傅大侠,在下相信你不是驱蛾人,但为何你家内有冥蛾呢?”
  “我家内有冥蛾?”傅雨生抓抓头皮,道:“傅某并不知道!”
  董延年尴尬地一笑,道:“昨日黄昏,在下亲眼看到的!”
  傅雨生摇摇头,淡淡地道:“在下倒未注意到!冥蛾是什么模样的?”
  董迪年仔细描述了一番,傅雨生道:“在下确未见过!”
  金显福接问道:“昨夜凭大侠的身手要杀在下两个,实在易如反掌,为何大侠突然离开!”
  傅雨生脸上露出痛苦及不耐之色,声音更是冷淡。“在下不想再杀人,亦不想再与两位纠缠,只好离开了!”
  徐祺看出他的不快,连忙转了个话题:“三位前辈见多识广,未识知否破冥蛾之法?”
  轩辕子道:“区区虽然不知道方法,但想来也简单得很,以火攻之!”
  董延年说道:“晚辈等已试过,可惜虽能烧死其小部份,但人也无声无息地死了!”
  “小小一只蛾虫,何来这般大的威力?”轩辕子笑道:“区区倒想见识一下,最好它晚上再来!”
  徐祺心中暗喜,脸上却不露一丝神色。“前辈可得小心,一只蛾自然不足为惧,但成千上万只蛾虫一齐袭来,可不好对付了!”
  轩辕子道:“你放心便是,等下假如蛾虫来了,你们便都躲在房中,由咱们来对付就是!”
  “前辈大恩大德,令晚辈没齿难忘,请受晚辈一拜!”徐祺又要跪下。
  轩辕子冷哼一声。“区区最讨厌叩头虫!告诉你们区区只是为了见识一下而已,可不是要为你们效劳!”
  徐祺脸色一变,连声道:“岂敢!”
  轩辕子道:“三位在咸阳多久了?”
  徐祺三人互望了一眼,结结巴巴地道:“二十年了!”
  “哦?二十年来都在咸阳?”
  “是的,一步未离本城!”
  轩辕子冷笑一声:“三位都有顺风耳千里眼乎?否则,小傅之名头你们又如何得悉?”
  徐祺脸色再一变,嗫嚅道:“晚辈虽然未离本城一步,但傅大侠之名早已传遍天下,晚辈们素来敬仰,又怎会不知?”
  “哈哈,有点道理!”轩辕子冷冷地道:“三位都有一身武艺,为何在人前却,故意扮成无拳无勇之辈?”
  徐祺心头怦怦乱跳,半晌才道:“晚辈有不得已之苦衷,请前辈原谅!”
  轩辕子冷哼一声。“你们不说,也休瞒得过区区,谅你们都不是好货!”
  徐祺三人不敢吭一声,良久徐祺才道:“前辈冤枉,晚辈是避仇而来的……”
  轩辕子挥手道“不必再说,所谓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如若未报,只是时辰未到!三位好自为之!那个姓铁的相士倒说得不错!”
  徐祺心头猛跳一下,忙道:“请前辈指点!”
  轩辕子哈哈笑道:“那相士不是已指点了你么?你既然不信,又何必再问!”
  话音一落,婢子翠云已捧上香茗及糕饼,接着又捧上茶盏,并为宾主各斟一杯,然后裣衽一礼,站在一旁。
  徐祺道:“请四位先喝杯清茶!”
  不拘等人默默喝了一口茶,轩辕子问道:“大黑蛾来了没有?”
  翠云道:“尚未发现!”
  “徐祺,你家可有清静房间没有?”
  徐祺忙道:“有有,请四位跟晚辈来!”说着在前头带路,走向内宅,翠云走在最后面。
  到了内宅,徐祺开了两间上房,不拘与乘云分居一室,轩辕子则与傅雨生同处一房。
  “这里没你的事了,假如大黑蛾来了才来通报一声!”轩辕子好像在自己的家中般,老实不客气地把房门“砰”的一声关起。
  金显福轻轻地骂道:“这人好大的架子!”
  不料轩辕子耳尖,在房内道:“等下若大黑蛾来了,须由你来通知,别人通知区区不去!”
  金显福心头一懔,不敢再言,快步离开。
  轩辕子听脚步声去远了,才问道:“小傅,你昨日为何不杀他俩!”
  傅雨生苦笑一声。“晚辈昨天正想下杀手,无奈病情将发,只得急忙飞逃,否则恐怕杀不了人,反要被人所杀了!”
  轩辕子吃了一惊,说道:“有这般严重?”
  傅雨生苦笑道:“甚至更严重——晕迷不醒!”
  轩辕子道:“几件事凑在一起,就难怪人家怀疑你!你盘膝坐下,待老夫用内力助你,看看能否可使病情减轻!”
  傅雨生感激地道:“多谢前辈关怀,不过照看并无作用,前辈不用费心了!”
  轩辕子道:“老夫一生未曾收过一个徒弟,又与你有缘,一直视你如同子侄,希望你能振作起来!”
  傅雨生眼圈一红,凄然道:“奈何晚辈其心已死!”
  轩辕子长叹一声:“情之一物,实乃大凶也!刀剑杀人于有形,情却可杀人于无形中!”
  傅雨生目光一闪,道:“听说前辈年青时,曾与一宫女……”
  轩辕子喝道:“胡说!”
  傅雨生连忙住了口,轻声道:“对不起……”
  轩辗子脸色连动,良久又一声长叹。
  “若不是她破了老夫的童子功,老夫内功岂会输与秃颅与及牛鼻子!”
  看不开胜负成败,也轻叹了一声。
  轩辕子目光一凝。“你因何叹息?”
  傅雨生忙道:“晚辈缅怀身世……”
  轩辕子哈哈笑道:“凡事天注定,何必多叹惜!”
  傅雨生道:“既然如此,前辈又因何迁怒于那个小宫女?”
  轩辕子身子一震,摇摇头道:“你说得不错!我为何要迁怒于她?”他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甜蜜之色,喃喃地道:“其实她如同一棵莲花……咳咳,错的应该是老夫……”
  傅雨生暗笑,忽听轩辕子猛喝一声:“既然你也知道凡事天注定,又为何要折磨自己?”
  傅雨生道:“晚辈对此事尚有疑惑,假如凡事天注定,做人尚有什么意思?”
  轩辕子一怔,反问:“你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人的一切均不由自己,一切由天安排,则人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分别乎!”
  轩辕子哈哈一笑:“问得好!但有一句话,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你可曾听过?人既可顺天而行,亦可逆天而行,当然后果大不相同。比喻一个资质平庸之人,注定一生庸碌,但假如他肯用功,加上勤劳克苦,可使其有一定时成就,但要作为人上人则难乎哉!”
  傅雨生道:“人真有命运一事?”
  “然也!每个人一生出来,其今后发展已有个粗略的大概!一个出生于穷困之家,要想白手兴家,富甲一方,穷一生之努力亦未必可得!即使有成功的,也是万中无一,但一个富家子弟,不用努力,便可衣食无愁,这不是命是什么?多少草莽英雄欲图霸业,大多功败垂成,而生于帝王之家,帝位王位垂手可得,此非命乎?每一个人都有运好运蹇之时,命好的好运气一般较长,命不好的,坏运气也较长,命运之理在于此!”
  傅雨生眨眨眼,似懂非懂。轩辕子叹了一口气,道:“老夫不是迂腐之辈,我虽穷研命理相学,但老夫的宗旨,便是既相信命运,又不尽信!”
  傅雨生一怔,喃喃地道:“这两句话,只怕晚辈终生也不会明白!”
  轩辕子道:“佛家之随缘而生,倒是最好的处世态度!但人本身仍可在一定的范围内作主宰!”
  傅雨生道:“假如人人随缘而生,凡事无所求,国岂会富,民又岂会强?”
  “国有国运,地有地运,家有家运,人有人运,国之将强,必尽贤人达士,英雄豪杰,国运数尽,必生妖孽,人运受家运影喻,家运也受地运影响,地运更受国运影响。”
  “这些晚辈倒未曾听过。”
  “国有兴衰,地有旺败,乃人人均知之事。且不说国运,只说地运,以前地发西北,是故英雄都出于此处,咸阳长安也盛极一时。此外,东方泰山雄冠天下,也因此出了不少有为之人,但泰山势孤,少群峰拱托,又地处一偶,是故这些英雄霸业均不长久,且多草莽之辈,是故鲁境多盗匪也。如今地运至中原,所以中原英雄辈出,将来地运恐会逐渐南下,但中原既为中原,关系至我黄帝子孙至大,其地运可历久不衰,行至南方恐要数百年后之事矣。”
  傅雨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半晌问道:“鬼神之事又如何?”
  轩辕子哈哈笑道:“此事老夫因未曾目击,不敢妄言,正合见者自信,未见者存疑也。”
  说话间,轩辕子忽有所觉,问道:“门外是谁?”
  “启禀两位大爷,我家老爷有请。”外面传来翠云的声音。
  轩辕子道:“可是大黑蛾出现了?”
  “不是。老爷说天已黑,请两位大爷出厅用膳。”
  轩辕子看了傅雨生一眼,道:“老夫不饿,回你家老爷,叫他免了吧。”
  翠云应了一声,退下。轩辕子道:“姓徐的目光闪铄,生性狡猾,城府又深,加上来历可疑,老夫可不愿意接受他的奉承。”
  “晚辈也不想看他的嘴脸。”
  说话间,又听一个匆急的脚步声傅来。轩辕子笑道:“此人必是金显福,也必定是大黑蛾来了。”话音一落,外面果然传来金显福焦急的声音:“老前辈,晚辈是金显福,那些害人的蛾又出来了!”
  “在何处?”轩辕子长身而起。
  “在大厅及庭院上空飞舞。”
  轩辕子与傅雨生一齐出房,随金显福至大厅。到得那里,果见有无数的大黑蛾在飞舞。轩辕子眉头一皱,道:“快多取火把来。”
  金显福嗫嚅地道:“要火把何用?”
  “老夫要捉蛾!”
  话音一落,庭院内的大黑蛾便齐向大厅飞来,金显福、董延年与徐祺大惊,都缩入暗廊内,轩辕子闭住呼吸冲落庭院。
  大黑蛾兜头追来,轩辕子双袖飞舞,那些大黑蛾吃他袖风一击,不是向上飞逃,便是堕落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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