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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劫财买真相,拜访赵家庄
2019-07-16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点击:

  夜深,山上风急,吹动野草树叶,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声音,此情此最,面对两具尸体,当柳撷红心情比较平复之后,不由有点恐怖的感觉。
  忽然,寂静的山林中有个沙哑的声音,那声音似在打呵欠,柳撷红一惊非同小可,连忙窜起,匿在一块大石后面。
  紧接着她便听到衣衫的悉悉声,有人喃喃地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会在此?”
  那声音有点模糊不清,好像刚睡醒,喉头尚有一口浓痰似的,听来十分怪异。
  那人又打了个呵欠,接着又传来一个缓慢的脚步声,但脚步声,响下两次,又传来“砰”的一声响,似有人跌倒般。
  柳撷红秀眉紧锁,心中诧疑不定,忖道:“莫非他被舒二侠的尸体绊倒?”
  心念未了,只听那人又在咕嘀,这次由于他声音小,柳撷红听不到他说些什么。此后,再无声音,柳撷红忍不住探头出去,可是天上的云朵,将星月遮住,七尺外的景物已看不清楚。
  柳撷红不敢妄动,仍匿在石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乌云已吹散,银盘似的月光,洒得大地一片光辉。
  就在此刻,柳撷红隐隐见到远处地上坐着一个人,但却一动也不动。
  柳撷红等了一阵,见他仍无动静,便大着胆子,悄悄走了过去。
  那人一袭灰衣,由于面背着,看不到面庞,是以柳撷红绕了过去,月光自树隙中泻下,照在那人的脸上,柳撷红不看犹自可,一看之下,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
  原来那人赫然是舒燕北,柳撷红心头怦怦乱跳,她难以置信,死后的人尚能复活,她呆了一呆之后,不期然地退后了几步。
  再细看一下,才发觉舒燕北脸上的黑气已不见,胸膛缓缓起伏着,盘膝趺坐地上,似在运功调息,看来完全不象是传说中的僵尸,饶得如此,一阵山风吹来,草木摇幌,她仍忍不住机伶伶地连打几个冷颤。
  过了两盏茶工夫,舒燕北忽然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一及,不由一愕,问道:“柳姑娘,你还未走呀!”
  柳撷红也是一呆,嗫嚅地问道:“舒二侠,你……你觉得如何?”
  “舒某好像睡了很久,醒来时,手足液不通,刚走了两步,竟然跌倒!”
  柳撷红仍不全信:“你真的无事?”
  “那老毒物好生厉害,真可在不知不觉中杀人!”
  “你不知道,你日间倒在地上,连呼吸也没有,我还以为你……已遭了他的毒手呢!”
  舒燕北叹息道:“生与死有何分别?活着也只不过多了一口气而已!”
  柳撷红见他说话颇为正常,才放下心来,安慰他道:“舒二侠岂能这样想,你还要为自己和嫂嫂洗刷污名呢!”
  舒燕北苦笑一声:“若非如此,舒某早已自尽了,嗯,齐少侠呢?他回来了没有。”
  柳撷红见他问及齐云飞,心头一酸不由又流下泪来。舒燕北吃了一惊,连忙站了起来,道:“姑娘,你什么事伤心?”
  柳撷红悲不能抑,索性放声哭了起来,舒燕北吃惊地道:“到底什么事?你可得先说一说。”
  “他……他死了。”
  “什么?”舒燕北脸上变了颜色,忙问:“是谁杀死他的?”
  “他,他也中了毒……”
  “谁的毒?”
  “毒神仙……他是从你身上沾到的……”柳撷红说至此,忽然跳了起来:“你既然不死,他自然也会醒来!”话音未落,她已一阵风般的冲了出去。
  舒燕北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他只呆了一呆,便也跟着出去,月光下只见齐云飞满脸黑气,直挺挺地躺着地上,虽说他自己没事,按理齐云飞自然亦无性命之忧,但他仍忍不住伸手去探鼻息,涩声道:“没有呼吸!”
  柳撷红说道:“你刚才也是没有呼吸的!”
  “真是如此。”
  柳撷红道:“真的,否则我与齐大哥也不会认定你已死了!”
  舒燕北这才放下心来,嘘了一口气,道:“齐少侠若有什么不测,舒某可要抱憾终生了。”
  柳撷红也有点担忧,却安慰他:“不会的,齐大哥一定会醒来的!”
  舒燕北叹息道:“舒某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见识不能谓不广,但至今日方知有此等奇妙的药!”
  柳撷红也有感而发:“是的,想起毒神仙,便令人毛骨悚然,任何人都不可与其为敌。”
  舒燕北吸了一口气,道:“舒某亦颇有同感!”
  两人说了一阵,天已渐渐亮了,齐云飞仍未醒来,柳撷红道:“为何他还不醒来。”
  舒燕北道:“舒某晕死了七八个时辰,他那有这般快醒来的。”
  柳撷红记起齐云飞买了干粮食物上来,于是将包袱捡来,与舒燕北一起吃了干粮,静待齐云飞醒来。
  到了巳时,舒燕北忽道:“柳姑娘你看,他脸上的黑气已淡了许多。”
  柳撷红转头望去,果然如此,她伸手到他鼻前一探,有两股似有若无的热气,心头之喜,实在笔墨难以形容,忍不住叫道:“他有呼吸啦!”
  舒燕北喜道:“如此舒某便安心!”
  又过了一阵,齐云飞忽然悠悠醒来,柳撷红叫道:“云飞,云飞,你醒来啦!”
  齐云飞惘然地问道:“我,我还未死么?”
  柳撷红喜形于色地道:“云飞,不但你还未死,连舒二侠也无事,你看,他不是站在这里?”
  齐云飞讶然道:“毒神仙为何又来救活咱们?”
  “他没来救活咱们,”舒燕北道:“舒某现在才记起,昨日他只说要惩戒我而已,猜想他下的毒药不能致死,只能让人‘假死’!”
  柳撷红道:“是的,毒死了咱们,他岂非自断一条财路?”
  “齐少侠,你晕死已久,血液不畅,还是先盘膝运功,等下咱们再商量。”
  齐云飞依言盘膝运功,他去年在少林寺,受少林寺掌门方丈之惠,替他打通任督两脉,一经运功,真气源源不绝,散向四肢百骸,生生不息,只运行了三个周天,脸上便已现出湛湛然之宝光。
  舒燕北看得一怔,忖道:“想不到他的年纪轻轻,便有此等功力,只需再经锻炼,恐怕我也不如他了。”假如他知道齐云飞的任督两脉已经打通,便晓得齐云飞的内力已在己之上。
  舒燕北为何有此感觉?那是因为齐云飞还不知道自己的份量,每次都不敢倾力施为,是故潜力不曾得到发挥,若他师父在旁,以其武学上的造诣及学识,只需在旁指点一下,齐云飞早已更上一层楼!
  齐云飞又运行了两个周天,然后散功跃起,疲乏尽消,柳撷红将干粮递了过去,齐云飞正感腹腹饥,也不客气,谢了一声,便吃将起来。
  舒燕北道:“两位有何去处。”
  齐云飞道:“咱们两个决心协助你调查真相,一切听凭舒二侠的吩咐。”
  “那么咱们边说边走吧!”
  三人联袂下山,齐云飞忽然有所感触:“这老毒物十分可怕,任由如此下去,对武林始终是个威胁。”
  “他说他没有野心,只想当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人?”柳撷红道:“也幸好如此,否则武林早生风波。”
  齐云飞道:“他的话不大可信!就算他真的没有野心,但他将施毒技法‘卖’卖给别人,久而久之,武林中便多了一批擅使毒技的人,假如这种技法落正道人手上,那还不错,但喜欢学习这种旁门左道的,一般都不是好东西!”
  舒燕北道:“齐少侠有良策制服他么?”
  齐云飞苦笑道:“假如在下有办法的,奚事下山去找银子?”
  柳撷红道:“咱们找谁下手?”
  舒燕北道:“一错不能再错,要找个奸商劣绅之类的人下手。”
  齐云飞道:“在下知道新乡镇里有个活剥皮,仗着家里有钱有势,经常奸淫良家妇女,欺压善良,上次经过本想出手教训他,可惜因有事在身,才让他活至现在,不过离此稍远一点!”
  舒燕北问道:“他家产多寡?”
  “良田千顷,还兼营粮食油米的,房舍栉次鳞比,取他三千两,绝不为多。”
  舒燕北道:“如此再远一点也要去找他!”
  三人下了山后,到寄放马匹的农夫家取回坐骑,便一路东进,由于舒燕北心急找寻真相,是以
  不停催行,晓行夜宿,只四天,便到了武陟,此处离新乡镇已不足一日行程,而且天色已将晚,柳撷红连赶四天路,不曾好好休息,劳累不堪,便道:“舒二侠,咱们进镇歇一宵,明早早走吧!”
  舒燕北虽然恨不得胁生坐翅,立即飞到新乡镇,但见柳撷红的确疲乏,便道:“舒某也有意到镇上歇一宵。”说着,首先拨马向镇上的方向驰去。
  不料刚到镇口,里面一人一骑,如一阵风般飞来,舒燕北急忙把马匹拉在一旁,才不免与对方相撞。
  齐云飞马匹在最后面,看到来者一身道袍,低头俯身,不断挥鞭,不由道:“这道士怎地如此鲁莽,也不怕撞着路人,失了出家人的身份。”
  一句话说毕,那匹马也自他身旁掠过,可是只驰了几丈,便传来一阵希聿聿的马嘶声,那嘶声既响且急,齐云飞一听便知道必是骑客用力拉缰的效果,只道他撞着了路人,不由转头望去。
  只见那一人一骑已转了过来,更向镇上的方向驰来,这次那道士直起腰来,一张清癯的脸庞便暴露无遗,赫然是武当黄松。
  黄松来到便道:“幸好贫道认得施主的声音。”
  齐云飞道:“道长奚事来去匆匆?”
  黄松低声音道:“施主,请到那一边说几句话如何?”
  齐云飞看了柳撷红一眼,松缰让马儿慢慢踱前,黄松在两丈外将马勒住。“施主与舒施主欲去何处?”
  “在下与柳姑娘过了黄河,刚好遇到舒二侠,乃同道北上。”
  黄松道:“贫道突然接到本派的急书,须星夜赶回武当,再次恳求少侠替本派调查那柄七星剑的下落,此剑不归回,只怕本派势危矣。”
  齐云飞吃了一惊,问道:“贵派发生了大事?”
  “是的,贫道一来不详知,二来也无暇跟施主细说,贫道只知敝派分裂在即,故敝师令贫道立即上山!”
  齐云飞沉吟了一下,道:“好吧,在下便抽暇替贵派调查一下……不过,现在贵派有事,在下不便上山,而且如今在下亦无暇。”
  黄松想了一下,说道:“你有事请到敝派山下一太清斋堂,找一位观真道长,他便会上山找贫道,届时,贫道无论如何会下山见施主!”
  “在下记住了。”
  黄松自怀中揣出一叠纸来,道:“这是一份名单,记录了去年至今春三月到敝派造访的武林高手,有关他们的来历、地址、上山日期等等都在上面,请少侠留心,少侠隆情高义,敝派上下无不感激!”
  “道长客气!在下本就好奇心重,也想知道真相!”
  “大恩不言谢,他日敝派必有以回报!”黄松在马上抱拳,道声后会有期,便匆匆拨马急驰而去,眨眼间只剩下一个黑影。
  齐云飞定一定神,将名单塞进怀内,然后拨马追上舒燕北与柳撷红。
  舒燕北道:“这老道如何行色如此匆忙?”
  齐云飞道:“他收到武当掌门的急信,所以赶着回去。”
  舒燕北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再问,三人进镇找了一家干净的客栈,开了三间毗邻的房,梳洗一番才去吃饭。
  由于连日赶路,身心疲劳,三人一早便进房歇息,不过齐云飞却拿出黄松给他的那份名单,在灯下细看,那份名单资料十分齐整,不但将造访者的姓各、来历、住址、年龄、武功特长,列得详详细细,尚有上山的日期,是独行的,还是结伴上山的,甚至还列出他们上山的目的。
  这份名单显然花了武当派的不少心血,也几乎可以说是一份珍贵的纪录,对任何武林中人都甚为有益,因此齐云飞一口气将其看毕,掩卷之后,心头沉甸甸的,深觉自己对武当派有一份责任。
  齐云飞想了一阵,再将那份名单仔细看了一次,记住上面大部分的资料,然后上床。
  次曰一早,三人又再上道,至下午便到新乡镇,三人依然先投了店,换过衣服,齐云飞才带舒燕北与柳撷红去蹓跶。
  他们要下手的对象叫鲁有财,年纪还不上三十,父亲已死了好几年!鲁有财仗着家财和势力,无恶不作,鎭上的人都视之为土霸王。
  鲁家的院子十分巨大,大门气象万千,单只门口那对石狮子已有人高,外面站着四个凶神恶煞的家丁,齐云飞三人装作漫不经心地的样子,在周围走了一匝,然后回店吃饭。
  饭后三人到齐云飞房中商量,柳撷红首先道:“看情形鲁家的人可不少,事情不会太容易。”
  齐云飞颔首道:“不错,今夜一定要小心,最好不要分开。”
  舒燕北道:“那院子这般大,不分开找寻那土霸王,只怕明晚还得再去,不如咱们分开进行,舒某一路,你们两个一路,咱们由两房进去,到宅中心集合,假如找不到人,再决定行止!”
  齐云飞道:“如此甚好,咱们三更出发吧!”
  柳撷红与舒燕北回房休息,齐云飞自从打通任督两脉之后,几天不眠也不觉劳累,因此又取出黄松与他的那份名单来,先看了一遍,再盘膝于床练内功。
  三更的梆子声自窗户进来,齐云飞忙跳下床,换了一套黑色的紧身夜行衣,房门已被敲响,齐云飞开门见柳撷红与舒燕北已准备妥当,三人便悄悄出了客栈,奔向鲁家。
  鲁家大院门外面竟然有人巡逻,舒燕北向齐云飞打了一下手势,三人立即分开为两组,一组向左,一组向右。齐云飞见巡逻队伍经过,便先自墙角窜出,跃上围墙,向里面望去,但见周围一片宁静,只有远处传来的更鼓声,房舍的檐角都吊着气死风灯,院子里颇为光亮,却不见有人。
  齐云飞向柳撷红打了个手势,首先跳了下去,柳撷红不见里面有动静,也飞身进内,刚落地,便见到齐云飞在一棵花树下向她招手,两人会合之后,便向里面挺进。
  刚走到一栋长屋附近,便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忙匿在一座假山后面,俄顷,一队八人的巡逻队,提灯荷刃迤逦而来。
  齐云飞心中忖道:“这鲁有财大槪自知干下不少坏事,生怕有人前来来报复,所以防守才这般严密。”
  一回,那队巡逻队伍已离开,齐云飞与柳撷红悄悄到长屋外探望,此屋住的,原来是丫环女仆们。于是立即向中间挺进,沿途所见的房舍,都不是主人家的居所,因此很快便到屋中心地带。
  过了一阵,舒燕北也来了,轻声问道:“你们找到没?”
  齐云飞摇摇头,舒燕北又道:“你们两位向前面找寻,舒某去后头找。”
  齐云飞估计后面的机会比较大,防备也必较严,不想让他孤身犯险,是以忙道:“舒二侠走前面吧,让在下与柳撷红到后面去!”
  舒燕北道:“舒某主意已定,就这样吧!”说毕已向后面窜去,原来他也估计鲁有财的居所在后面的机会较大,不想受人恩惠太多,决意独自找鲁有财,胁迫他交出三千两银子。”
  柳撷红心思比较细,知其心意,便道:“云飞,咱们到前面找去吧!”
  齐云飞没奈,只得与柳撷红向前面捜去,前面的房舍,有许多是客房、厅堂,还有两排厢房,住的是鲁家的打手、壮丁,两人匆匆看了一下,便转向后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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