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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双雄夺珠
2020-06-18  作者:萧逸  来源:萧逸作品集  点击:

  舒康跳上擂台,正向台下挑战,趾高气扬。台下观众见过他的身手不凡,因此,谁也不敢上去栽跟斗。
  台下的人正在彼此面面相觑之际,忽然见有人纵身上台。
  舒康打量来人,四十多岁,只有一条左臂,居然上台应战,心里便存轻视之心,故意装出满不再乎的样子,不以正面看他。
  却说来人纵身上台道:“舒少侠,老朽佟熙,自不量力,想来讨教几招。”
  舒康轻慢的回答道:“哪里,哪里,但不知台端想在硬软功上比赛哪一样?”
  佟熙道:“无所谓硬软轻功,老朽愿与你比比太乙掌法。”
  舒康笑道:“太乙掌法讲究阴阳相生,正反相应,台端只一只手,不知太乙掌如何打法?”
  佟熙被舒康揶揄了一番,心中略有怒意道:“舒少侠休得取笑,老朽的太乙掌法乃是道家正宗,虽然只有一条胳膊,但也不见得比两条胳膊的差到哪里。”
  舒康又笑道:“台端的太乙掌法既称正宗,不知学自何人?”
  佟熙道:“老朽不才,乃是西岳华山太乙真人的俗家弟子。”
  舒康闻言一怔,心想自己的太乙掌法乃学自武当,武当虽是武术正宗,但太乙掌在武当却并非正宗,可是他不信佟熙所言真,便冷笑一声道:“如此甚佳,就请台端开招!”
  佟熙道:“老朽痴长岁月,还是请舒少侠启招为是。”
  舒康道:“武术一道,不论年纪,以技高为尊,在下忝为擂主,岂有先行出招之理!”
  佟熙道:“如此说来,老朽僭越,看掌!”
  佟熙因为只有一条胳膊,所以全身劲力只能贯注一掌,这一来,掌力就显得特别浑厚。
  舒康接过对方一掌,便也展开身手,与佟熙斗在一起,两人三条胳膊,倏忽交缠如蛇,倏忽拍击似电,打得难解难分,百招过后,胜负未见。
  舒康暗暗心惊,心想这老家伙莫非真的是太乙真人的俗家弟子,手底下倒要特别小心了,本拟在十招之内把他打落台下,不料打了一百多招,尚未取胜,自知如此下去,不仅在庄主面前,没有光彩,且众目睽睽如何下台,脑筋一动,心想何不将燕尾镖握在手中,不必抛出,与对方交掌时,只要镖尖在他指缝间略吐半分,便可使佟熙掌心刺伤,掌劲一泻无殆。
  舒康想到就做,左掌虚幌一招,右手由衣袖中业已取出一镖握在掌心。
  两人又互拆了几招,佟熙以他最得意的一招“惊涛拍岸”朝舒康面门拍来,舒康见机不可失,立即以右掌相迎,掌心对掌心,两掌像电光石火似地一接,佟熙大吼一声,顿时缩手退身,脸色一变,色如金纸。
  舒康怕佟熙下台后被观众看出端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佟熙退身之际,逼上一步,以同样的掌招,“惊涛拍岸”,击在佟熙天灵盖上,佟熙又是大吼一声,立即仰面跌倒,死在台上。
  后台立即奔出几个庄丁把佟熙的尸身拖到台后去料理后事。
  台下的观众虽然佩服舒康的武艺高超,但都不满他在佟熙败退之际倏下杀手,因此大家默不做声,不予喝采,真是公道自在人心,其实他们都未发觉舒康右掌内有鬼,只有石继志看得清清楚楚,但他不愿多管闲事,因此并未将之说穿。
  此时,舒康挺立台上又向台下挑战,说声道:“在下小胜,还请台下英雄指教!”
  言罢哈哈大笑状甚骄矜。
  台下观众本已对他不满,现在见他狂傲自大,无礼已极,不禁都嘘声大作。
  这嘘声把舒康也惹火了,年少气盛,哪经得起刺激,于是面对台下翻脸道:“有种的上来,别躲在人堆里撒尿似地嘘!”
  这一来台下的观众都愤怒得骚动起来,友雪与云珠也是忿忿不平,想不到这姓舒的长得倒还英俊,出口竟如此粗野,不像是个受过教育的人,两人平日最爱打抱不平,现在何尝不想上台与舒康一较高下,只因舒康是个青年男子,所以蹩着气不愿在众人面前,尤其在石继志面前与他动手动脚。
  友雪与云珠互看了一眼,同时用手一推石继志道:“去!去惩治他一下!”
  石继志摇摇头道:“我们尚身处危境,最好避免抛头露面,惹人注意。”
  友雪道:“这儿已入甘肃边境,还怕什么?”
  云珠也道:“如果能把舒康打垮,回头向红梅庄主讨马会比较容易啊。”
  石继志只是摇头,但友雪与云珠却拼命在背后怂恿。
  由于观众嘘声不停,舒康竟成众矢之的。此时红梅庄主自台后出来,面容略显不悦,她这黛眉一蹙,自有一种慑人的威严。
  观众一见红梅庄主,嘘声便停止了。
  红梅庄主乃替舒康解围道:“刚才舒少侠一时失手致使对方毙命,乃比赛常事,不足为怪。各位朋友中如有心犹不服者,不妨立即上台与舒少侠较量一番,如果无人上台,这擂台便到此结束。”
  红梅庄主说罢,回身欲走,友雪与云珠已在台下一推石继志,向台上喊道:“有人上台!”
  红梅庄主与舒康都闻声向台下人丛中看去,只见两个女人推着一个男人。
  石继志原是不肯,经不住友雪与云珠在背后连推带说,只得勉强地双足一抵地,纵身而起,用“天马行空”身法,越过众人头顶,将身落向擂台。
  石继志双足落在台沿上,站身不住,身子往外仰了一仰,赶紧伸臂划了三划,才把身子拉回来站稳。
  台下观众一阵哄笑。
  但红梅庄主与舒康看在眼里,暗中说了一声:“好身手!”
  原来石继志并非立足不住,而是一种不易练成的绝顶轻功,名唤“风摆荷叶”,用以操纵失去平衡的身体。
  石继志上台后,那种翩翩风度,早已吸引许多观众连红梅庄主的两目也死钉着石继志。
  舒康看在眼里,甚感不是味儿,心想自己以美男子称道于江湖,不料来人比自己格外英俊,格外潇洒,若不在武功上把他压下去,实在无法扬眉吐气。
  红梅庄主向石继志甜甜地一笑,问这:“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石继志一抱拳道:“在下姓石,名继志。”
  红梅庄主轻声地,默念了一遍:“石继志?”
  此时,舒康酸溜溜地向石继志道:“你上台想较量哪一类武功?”
  石继志道:“请舒少侠指定吧!”
  舒康道:“主随客便,还是由你划他一个道来。”
  红梅庄主插口道:“据我看来,你们两人还是比比轻功吧,轻功不伤大雅。”
  石继志与舒康同声说好,并请红梅庄主一并说出比赛的方式,于是红梅庄主吩咐庄丁取来六十支羊毫毛笔,笔尖尖端染上红色,然后像蜡炬一般倒插于台上,十支一并,共分六排,笔与笔间各间隔一尺左右。
  红梅庄主指定舒康先表演,于是舒康脱下鞋子,换上白袜,身形轻轻提起,已飞身立于毛笔尖上,接着使用“登萍渡水”上乘轻功,如草上飘风一般,在六十支毛尖笔上踱起快步来,那些笔杆非但不曾折断,而且纹风不动,如生根的铁桩一般。
  这一套别出心裁的轻功表演,非但台下的普通观众见所未见,就是友雪与云珠亦是第一次看到。
  大凡轻功,一般都登萍渡水,踏雪无痕,或是一鹤冲天等,而舒康此次施展的“笔尖走步”,实为轻功创下又一新的境界。
  舒康走毕三圈,便开始一纵一跳,在笔端上起落,他的双足触着笔端时似乎全不受力一般,台下的掌声与喝采声连绵不绝。
  舒康就适可而止地跃回台面,吩咐庄丁取来一双新袜,将脚上所穿之袜换下。
  庄丁正欲将舒康换下之白袜拿回台后,红梅庄主即阻止道:“别拿到台后去,把这双袜子挂在擂台沿口,回头作为评分的根据。”
  原来这双白袜的袜底,都留下了点点红色痕迹,这证明他双脚确是踩尖上,但如踏得过重,这些红点子就不会这样小,足见舒康的劲功,确世间少见。
  接着就轮到石继志表演,他也照样脱下鞋子,穿上白袜,然后飞身跃上笔尖。
  但他不用“登萍渡水”的身法,却用“天马行空”的绝世轻功加上“羽化登仙”的小巧身法,最叫绝的是他不往前走,却倒踏着笔尖转圈儿,六十支羊毫毛笔,一支也未漏去。
  台下观众的鼓掌叫好自不在话下,就是红梅庄主也频频颔首,赞美之情溢于言表。
  舒康看在眼里,老大不舒服。
  石继志照样走了三圈和纵跳了一阵才落地,脱下白袜,换上新袜,庄丁将他换下的白袜请红梅庄主看过以后便也挂在台沿上让观众公开评判。
  红梅庄主用惊讶而喜悦的眼光凝视着石继志,原来石继志换下的那双白袜的袜底上一点红迹也没有,这表示石继志的轻功已臻“凌虚”的境界。
  于是,红梅庄主向台下观众宣布道:“刚才舒少侠与石公子的轻功比赛,大家有目共睹,两人都已达炉火纯青的地步,但在技巧上,显然石公子略胜一筹,因此,本庄主宣布石公子比赛胜利,独赢彩牌楼上十二颗明珠。”
  台下响起如雷掌声,但舒康却不服气地道:“庄主且慢,这位石大哥果然轻功了得,但他袜子底上不落朱砂红迹是另有原因。”
  红梅庄主疑讶地看看舒康,又看看石继志,就是台下的程友雪与司徒云珠也是大惑不解。
  红梅庄主道:“舒少侠此话怎讲?”
  舒康一指台上所插的六十支羊毛笔道:“这些笔尖上所染红色有限,经过我领先踩了三圈,再加上时间一久,砂朱当然早已干去,待石大哥再踩时,他的袜底上当然不落红迹了。”
  红梅庄主对舒康的争辩,略略皱了皱黛眉,正拟反驳一番,石继志已向舒康抱拳道:“舒少侠所言极是,次序先后,确有吃亏便宜之处,因此在下愿意另换其他方式,与舒少侠重新比过,刚才所评的胜负作为无效,舒少侠意下如何?”
  舒康哼了一声道:“石大哥果是光明人物,但不知尊意欲采何种比赛方式?”
  石继志道:“在下认为红梅庄主定有高见!”
  红梅庄主闻言向石继志嫣然一笑,觉得石继志讲话十分得体,心中暗自佩服,惟舒康心真有些不快,觉得红梅庄主见异思迁。
  世间有不少自作多情的男人,往往因女人的一颦一笑,竟自沉醉颠倒,舒康就是这一种人,所以见红梅庄主对石继志一笑,竟醋劲十足,其实红梅庄主对他只是普通礼貌上的应酬而已,心底里从未生过什么特别的感情,倒是她见了石继志的一表人才,确心有所动。
  红梅庄主一听石继志之言,暗想石继志的轻功显然在舒康之上,舒康既不肯服,不如再一个难题,让舒康败得心甘情愿,既可证明自己刚才所作的判决公平,亦可为本次召开之大会生色。
  于是,稍加思索便道:“刚才在比赛次序下发生先后,致易流于偏跛,有失公允,现在我已想出另一方法,可去此比赛之弊。”
  石继志与舒康同声齐道:“愿听明教。”
  于是红梅庄主说出比赛轻功的方式道:“首先你们两人面对旗杆并肩站在台口中央,听鸣爆三声开始动作!第一声炮响‘就位’,第二声炮响‘预备’,第三炮响开始比赛。舒少侠以轻功纵身左边旗杆杆顶,石公子以轻功纵身右边旗杆杆顶,到达杆顶上之后不必停留,直接纵身彩牌最高一层双龙抢珠中央迳取珠圈,谁先取到珠圈,谁就取得胜利,如果两人同时飞到,难定胜负则两人即就以牌楼顶层为擂台较量拳脚,以定雌雄,谁胜谁负,有目共睹,毋须本庄主赘评了。”
  石继志与舒康闻言,相顾心惊,只有台下观众,一阵又一阵的不断鼓掌。
  两根旗杆直插在地上高约十五丈,分立在擂台十丈之前,而那彩牌楼最上一层却高有二丈,距离旗杆也有十丈左右。
  两人打量片刻似乎都从未有过如此超高的记录,但似乎都有一种不惧的坚定信心,所以也无人提出异议。
  石继志站在舒康右边,想起自己曾在悦来客寓院落中半夜三更与丑妇端木芷并比轻功,突然胸痛毒发,一想到此,心头抹上一阵阴影,继想黑蜃毒已被解除,功力已复,比赛谅无问题,而且纵有问题,也不能临阵退却。
  此时,擂台上鸣放第一炮,两人便依照红梅庄主所言,站到台口中央。
  约一分钟鸣放第二炮,检视自己的衣着与鞋袜,并加紧运气,全神贯注等待第三炮发声。
  此时台上台下均鸦雀无声,整个红梅山庄都平静下来,似乎脉搏的跳都听得到。忽然“轰”的一声打破全场的静寂,两条人影如大鹏展翅一般,在观众头顶上一掠而过,飘上旗杆顶端。
  台下观众同时“啊”地一声发出惊叹声,就在观众惊叹声中,石继志右足刚好落在右边的旗杆顶上。杆脚虽粗,但愈上愈细,直至顶部,其细仅如酒杯,人落其上杆顶活像弹簧似地前后摇晃,但石继志的足尖好像粘在旗杆顶上一般,旗杆顶前后晃,他的身体也随着前后晃,那一份危险劲儿,看得台上的观众咋舌不止,胆小的观众拼命躲开,生怕石继志立足不稳,跌将下来,遭受无妄之灾,但友雪与云珠却拼命往旗杆下挤,万一不幸,也有个接应。
  左边的舒康,轻功也有独到之处,但必竟差了石继志一筹,因此身形将近杆顶之际,真气不足,速度立即减慢,双足刚如不巧踩在旗杆顶,身形暴落幸而顺手抓到旗杆顶上的三角绸旗,身形才又藉抓旗之力不致下落,不仅不下落,且借力使劲将身一挺,整个身子扑抱在旗杆顶上,使这杆顶摇幌的幅度更大更险。
  旗杆下有人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有人竟因心脏衰弱受不了惊险场面的刺激,忽然晕了过去。
  舒康抱着旗杆杆顶,已知失败已成定局,突然右手摸到一支燕尾镖,正是他在前面目中所发射,(第一支被第二支撞出木外而落在人群中,第二支全部嵌在木内,第三支则镖尾露在木外。)遂乃心生一计,暗中将这支燕尾镖拔出,扣在右手掌中,然后身形爬升,准备也像石继志一样单足尖站在旗杆顶上,以便继续在比赛过程中,暗算对手。
  前面叙述两人飞上杆顶的经过,显然舒康落后很多,其实这只是描素而已,但真正的过程,只是瞬间的事,石继志超越舒康,只是千分之一秒而已。
  当石继志在旗杆顶上幌了几幌,便又猛提一口真气,借着旗杆反弹之力,又似大鹏一般纵身而出,朝向彩牌楼顶十二颗明珠编成的双连环飞去。
  舒康也在石继志前脚纵出,便也用旗杆反弹力后脚跟进,在旗杆顶至彩牌楼的飞行途中,舒康右手翻腕一杨,燕尾镖激射而出,阳光下一道银光,直奔石继志的左边太阳穴。
  舒康的镖技,其劲力,其准头,前面已有描述,其厉害自不在话下。
  友雪与云珠站在台下早已看得真切,正值舒康翻腕之际便:“哇!”的一声惊呼,接着又补充一句:“暗器伤人!”
  众人都为她俩的“惊声”所震,特别集中视力看个究竟!
  红梅庄主在台上,目光一扫台下后,又急仰首向舒康与石继志望去。
  石继志在空中不防舒康暗算,一听友雪与云珠的呼呼声,耳边已觉银镖贴脸,赶紧用“凤低头”把脑袋一沉,“嗤”地一声,银镖插进头发,头皮一凉,石继志心中吓了一跳,顿时金泻玉沉,身形暴落而下。
  好一个石继志,乘势以“平沙落雁”身法,降下二丈左右,再提丹田真气,用“燕子飞云纵”的上乘轻功,右脚尖一踩左脚背,身形拔上一丈二三,然后再把左脚尖一踩右脚背,身形又拔上一丈二三,两次一拔,将降落的高度已经补上,然后借用七禽掌中第四式“鹤鸣九泉”身法,身形平着向前冲出,落在彩牌楼的第二层,竟比舒康慢了一步。
  舒康倒是借着旗杆顶强劲的反弹力,一路无阻地飞纵到了彩牌楼的第一层中央位置,哈哈大笑一声,双手忙着摘取十二颗明珠。
  就在舒康的燕尾镖出手以及石继志的闪避的瞬间场上的观众已疯狂似地喊着:“不要脸!小人,小子使暗器!”有的挥着拳,有的跺着脚,竟然还有人叫打!
  尤其友雪与云珠,脸色气得灰白,直看到石继志躲过燕尾镖,心上的石头,才掉了下来。
  石继志身形落在牌楼第二层上,心有不甘,以“踩岩飞崖”身法,往最上一层纵跃,他这“踩岩飞崖”身法乃是当年在峨嵋山小刃峰向金发神猱所学,身形之灵活,的确不同凡响,但见他两次冲腾,人已攀上第三层牌楼上。
  那匐匍在牌楼顶摘十二颗取明珠的舒康,一见石继志爬上未加思索,竟顺手将已摘取的明珠十颗,当作暗器使用,一时珠光闪烁,急如飞矢般向石继志上盘猛袭过来。
  石继志受过一番惊险心中早有防备,而且身子已有着凭借不怕任何暗算,因此舒康所发射的明珠,来一颗收一颗,来两颗,收一双。顷刻之间,已将舒康投射的十颗明珠接在手里。
  石继志接到明珠,不但按下火气,同时打气地道:“谢谢你,舒少侠还差两颗哩!”
  舒康见发的珠子没有打中石继志,且摘到手的明珠,竟全部奉送与他,恼恨已极,但又无可如何,于是赶紧把另外两颗摘在手中,准备跃身纵下牌楼,但牌楼下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毫无落足之地,这一下可把舒康难住了。
  舒康一个犹豫,石继志又已揉升而上,而且不住笑声,这笑声对舒康竟有着一种震慑作用。
  舒康无奈,只得退身骑在右边的龙背上,躲身于龙头之后。
  石继志见双连环只剩两右铁圈,剩余的两颗明珠已被舒康摘走,本想动手抢夺,但恐逾越赛规,于是将身子也爬至左边的龙背,骑身于龙头之后,与舒康成了一个遥遥相对之势。
  台下的观众此时又大声哄叫起来。
  “打!打!打!……”
  舒康受不住雷轰似的喧闹声,情绪紧张之极,他像求援似地向站在擂台上的红梅庄主大声道:“庄主,请你命庄丁将我的兵刃取来!”
  红梅庄主,似乎没有听见,只见她在摇头。
  石继志伸手在发内拔出那支燕尾镖对舒康道:“舒少侠,远水救不得近火,这是让我把这支银镖还给你吧!”
  石继志话声甫落,手中银镖已似电光石火般朝舒康飞射而去,但他未瞄准舒康的身体,但闻“秃”地一声,银镖齐根没入龙头后又从龙后颈钻出,这力道用得非常巧妙,燕尾镖贯穿龙头并经过中间充塞的棉花的缓冲减轻镖劲,钻出龙后颈后,刚好便无力地跌在舒康的怀中。
  舒康拾镖在手,也未应用,这时他心中明白,石继志之力道已登峰造极,再用银镖,不仅难损毫毛,且面子越弄越难收拾。
  但他打遍南七省和北五省的名气,不能于此轻易毁去。
  于是便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想法,同时石继志轻功虽好但不知掌力如何,为了掩饰他刚才向红梅庄主讨取兵器未成的缺点,乃自动对石继志道:“好,我不用兵刃,也不施暗器,与你隔空对掌,一决雌雄。”
  石继志笑道:“舒少侠未免太过负气,英雄何必以成败论之。”
  “十二颗明珠在下无意占有,只希望收齐后,送还庄主而已。”
  舒康道:“阁下话虽中听,只是情理难容,闲话休说,还是看看本领吧!”
  石继志道:“舒少侠既然执意如此,就莫怪在下鲁莽,不过对掌之法,是否采取谁先被逼退到龙尾,谁就认输,输者自动把明珠交给胜者,如果我输了,我便无条件地把十颗明珠还给你,如果——”
  舒康接口道:“好,如果我输,我也当然无条件把二颗明珠奉送。”
  舒康心想隔空对掌,自己本领再不济,也不至于被对方逼至龙尾上去,也许自己能胜亦说不定,胜负机会各半,而赌注却是以二驳十,这是大为合算的买卖。
  石继志见舒康同意,乃谦让道:“就请少侠先发三掌。”
  此时的舒康,心里正在踌躇,可是看到红梅庄主正集中视力来看他似乎有些惭愧,于是乃应声道:“阁下不用客气,红梅庄主已有言在先,以‘同时’为原则,不应再有先后。”
  舒康讲话的目的,一则为拍庄主的马屁,二则想在众人之前显示自己的光明磊落。
  石继志知道他的心里,于是故意调笑道:“舒少侠此刻果然光明,在下十分佩服。”
  舒康一听“此刻”二字知道话中有话,但亦无法争论,自知内心愧咎,只好装出未听到的样子轻轻扬掌道:“开始!”
  他边说边举起右掌,石继志自亦不再多言,也就照样举起右掌。
  双掌遥遥相对,约有一丈二三距离,石继志运起丹田“阳炁”真气,不用说“阳炁真气”乃近百气功之上乘。
  舒康学自武当为“先天罡”为内家正宗,如果练到了家,则隔山打牛,百步杀人,应是轻而易举之事。
  双掌相对,本应抢着机先,但石继志与舒康却各自凝神屏气,谁也不先发难,彼此都在试探对方的劲功。
  底下的观众个个仰首张嘴,眼睛一瞬不瞬遥视双龙背上双雄对峙之局唯恐一霎眼会错过精彩镜头。
  台上原坐着的五省总瓢把子伍德亮,臬兰异人丁越,黄河双怪,独角蛟常岳,五爪龙常当,关东大侠开碑手蒋玉,白马神枪杨文忠,神弓太保徐永等,均起身走向台口观望。
  舒康情绪本来有些胆怯,现在众家高手都集视力来观望,其情绪更见紧张,心想对峙并非长久之计,不如先发制人。
  于是立刻右掌猛古丁推出,涌出一股强劲无比的掌风朝石继志急袭过去,石继志何等功力,当然反应敏锐,一见舒康发掌刹时,右掌心凝敛“阳炁”真力猛吐而出,两劲相遇就在龙头中央,发出一声空炸之声,把两个龙颈之间的空气激荡得如烟似雾。
  全场观众看得目瞪口呆,昨舌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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