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章 红粉情仇
2024-08-02  作者:武陵樵子  来源:武陵樵子作品集  点击:

  且说那少女说出天龙双绝名头,见两人全是一怔,以为将两人骇着了,抿嘴一笑道:“知道了吧,就是他老人家立的规矩!”
  展雄飞突然朗声大笑道:“我道是什么样人物,原来是他?”
  玄衣少女听得一怔,道:“怎样?你认得他们两位老人家?”
  云瑛接口轻蔑笑道:“双绝?哼,早就该双双绝命了,有什么了不起?”
  这玄农少女正是索命阎罗的掌珠,自幼以来,在这一带,全被人像凤凰似的捧着,趋迎噍恐不及。谁敢轻视过她,今天,这一男一女,不但轻视她,还骂了她爹爹和叔叔,如何不气,心中大怒,娇叱一声,陡然欺身,斜掌猛向云瑛劈去。
  云瑛举手一抬,“青莲乍吐”,化开支农少女一掌,侧身探臂,身法争法全快得出奇,变掌为指,已点向玄衣少女曲池穴上。
  这一抬,又快又准,玄衣少女若不闪退,便要被点中,娇躯一闪,退回院中。
  玄衣少女似乎想不到这姑娘身手那等奇高,不由一怔。
  云瑛正要扑出,展雄飞拦着,跨步立在阶前,道:“姑娘想必是七龙庄上之人了,我倒想向姑娘打听一个人?”
  想那玄农少女一生娇纵惯了,平素在这一带全是目中无人,如今一出手便被人逼退,如何肯干休,话也不答,骤又一声娇叱,风褛飘处,人如掠波剪燕,直抢过来,双掌连环劈出,瞬息向展雄飞攻出三招。
  展雄飞微微含笑,双手背负,仅两脚微移,便把玄衣少女三招猛攻,轻巧让过。
  云瑛一脸寒霜,叱道:“师兄让开,待我来教训这丫头。”
  展雄飞向她微微摆手,疾退三步,仍含笑道:“姑娘,既是在此地以主人自居,这等凶霸霸的对待客人,不是失礼么?”
  玄衣少女见人家连手也不肯还,步法神奇已极,便知这一对男女,武功全在自己之上,心中又气又羞,气又怎地?若是人家还手,怕不出三招便要落败,那才更丢人,当下一跺脚,也不抢玫了,退了数步,含羞带俏叱道:“你打听谁?”
  展雄飞朗声哈哈道:“有一个徐素娥,可到了你们七龙庄?”
  玄衣少女呸了一声道:“徐素娥在苏州城中,怎样找到我们七龙庄来?”
  展雄飞见她说得认真,似是这几天她未在庄中,故不知徐素娥之事,当下笑道:“这样说来,这几天姑娘未在庄上了。”
  玄衣女凤眉一挑道:“姑娘就爱四处游玩,你管得住?”
  展雄飞哈哈朗笑道:“既是如此,我们也不难为姑娘,你请便吧!”
  玄衣女打不过人家,走又丢尽脸面,心中甚是为难,忽然,她冷笑一声,道:“这样说来,你们是要到七龙庄的了!”
  展雄飞点头道:“不错,我有几个朋友,已打前头去了。”
  玄衣女微微一惊,凤目一瞪道:“那很好,姑娘回庄去等你,你可不许跑!”
  展雄飞道:“老远寻来,岂有不入宝山的,姑娘你请吧!”
  不知怎地,玄衣女突然脸上一红,眼中流波向展雄飞一扫,想笑,忙又忍着,但那流波中,突然传出无限情意,道:“好,本姑娘破例让你们在这院中住一夜。”回头用恶毒的眼光扫向云瑛,回身走了。
  玄衣少女走出店门,仰脸望着夕阳残晖,出了一会神,忽然一跺脚,吩咐伙计带马,连水也未喝一口,立刻纵马出城,直奔七龙庄。
  七龙庄在桐庐城西南约有四十里,在大龙门山西麓,全堡占地数百亩,又称七龙堡,所以这一带人,全以堡主称之。
  那天龙双绝可以说是武林一代枭雄,昔年纵横大江南北,数十年人未逢敌,近年来,才稍稍收敛,出资购建七龙庄,隐居在此。
  两绝虽是隐居,却雄心未减,仍舆武林人物来往,不过三两年间,七里珑这块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却因双绝而得名,不管黑白两道人物,只要到了浙江境地,必然要到七龙庄走一趟。
  尤其是大龙门山周围百里以内,几乎成了双绝的势力范围,玄衣少女所说不错,在这一带地方,谁都慑于双绝名头,不敢撒野。
  久而久之,便成了不成法的规定,在大龙门山周围百里以内,谁也不敢炫露武功,抢掠犯案,寻仇械斗,即使堂堂正正的走镖,走入进了大龙门山百里以后,也得收藏兵器,掩旗息鼓而过,刀不能出鞘,弓不能张弦,进入了七龙庄十里以内,更须下马牵缰而过。
  十年来,相沿成习,不少被人追杀,或犯案被捕的绿林人物,都投在双绝门下,因此七拢庄中收容了不少绿林人物。
  这一来,天龙双绝之名,反而比昔日更为响亮,俨然成了一方盟主。
  这玄衣少女,是索命阎罗崔阴的掌珠,因为崔阴仅一子一女,平素十分娇纵,养成眼高过顶的习惯,年华双十,就是还未选得意中人,终日到处游玩,人又生得秀美,武功出自崔阴真传,爱着玄衣,被人送了一个玄衣龙女的雅号。
  今天,她正是游玩经过桐庐城,这悦来栈正是她家摆在城中的耳目,这间跨院,也是玄衣龙女来此住宿之所,规定不许留住客人,但她一年也难得来住一次,所以伙计的贪图外快,只要有豪华的客人过路,伙计们便偷偷给客人留宿。
  想不到今天这么巧,展雄飞舆云瑛刚才住进,玄衣龙女也便到了。
  其实玄衣龙女虽然武功不及二人,但以她性格,岂能就此罢休,而是她长了这么大,她爹爹门下和往来武林人物中,从未见过展雄飞这等俊秀人物,所以一听他要去七龙庄,不由心中有了幻想,便未任性下去,怀着迷惘的心情,离开了悦来店,不然,就算她奈何不得展、云两人,那店中伙计可就被打过半死。
  且说玄衣龙女纵骑出城,放马疾奔,她那匹白马,本是有名的一匹名种良驹,有日行五百里以上的脚程,这一放峦疾驰,直似流星奔月,不过一刻工夫,已奔出十余里。
  夜风飘起秀发,飘起披身风褛,她渐渐勒缓白马,抽出头巾,拭去头上汗渍,仰首看看天上繁星明月,突然叹了一口气。
  那个少女不怀春,玄衣龙女也不例外,一见展雄飞这等英俊潇洒的美男子,那能不动情,离开悦来店,展雄飞的影子,便一直在她脑中不断晃动,她奔行得快,影子也逐渐扩大,渐渐充满了心房中每一个角落,她真失悔连他的名字也未问明便走了,虽是他说要来七龙庄,但是万一他不来呢?岂不失去了一次大好机会。
  另一方面,她又憎恨和嫉妒他身边那个女人,那女人也很美,可是她自认自己容貌不轮给她,可是在他身边的是她,不是自己,所以她心中有些不甘,因此慢慢将白马勒住,看住天上繁里明月,发出一声幽叹。
  忽然,她又想起,这一男一女怀着敌意而来,不过,听口气,他们是因追逐徐素娥前来七龙庄,不是舆爹爹有重仇深怨,但爹爹与徐素娥同出三铃门下,平素又声气相通,若是爹爹因徐素娥与他动起手来,他那是爹爹对手?
  一想到这点,她心中又焦急起来,她希望最好是徐素娥没投七龙庄才好,只要双方无仇无怨,自己的幻想,也许真有实现的一道。
  她在沉思,白马却在缓缓前行,不知不觉,又走出数里。
  忽然她异想天开,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好像下了一个重要决定,一勒马缰,白马一声长嘶,直奔下去。
  天不过二鼓,她已看见庄中灯光,纵马如飞,紧起一程,已到了庄外,她纵骑如飞,跃过护庄河,穿绕白杨林中的弯曲小道,眼前是五六丈宽空地,空地尽处,是一座青石砌成的庄门。
  玄衣龙女刚到庄前,那铁叶包装的铁门,忽然呀然大开,庄前一带墙上,灯光陡明。
  紧接着微风飘动,庄门内跃出四个劲装大汉,每个人一样打扮,全是青绸对襟,每人背上,斜插着一把钢刀。
  玄农龙女微微一怔,这是庄中少有现象,便知出了事。
  未容她出声询问,那左首一人,已抱拳当胸道:“原来是小姐回来了?”
  玄农龙女看了四人一眼道:“庄上出了什么事?”
  那抱拳汉子道:“没有什么事,是有几个不长眼睛的朋友,昨夜来过庄上。”
  玄衣龙女这才放了心嗯了一声,一抖马缰,座下白马,猛向庄中奔去。
  进了庄门,眼前又是一片错综交叉的小径,说是小径,其实也有两三尺宽,月光下放眼望去,尽是散建的石碉,不下数十个之多,那石碉骤然看去,建得异常零乱,但仔细一看,却又似有一定的方位,石碉中一片岑寂,全然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之处。
  玄农龙女带缰跃马,在那经错石碉间,熟练的转来弯去,才到达一片大庄院前面。
  她直冲到大门前面,才跃下马背,那两扇紧闭的黑漆大门,在她跃下马背同时,忽然大两个年约十七八岁的青衣小童,双双迎了出来,接过马缰,垂手侧立。
  玄衣龙女连望也不望两人一眼,款步向庄门走入。
  玄农少女走后,另一伙计又将跌得鼻青目肿的伙计扶了起来,两人全是愕然看着展雄飞两人,心说:“你们是找死,小姐这一回去,怕不马上就有人来。”
  那伙计的生怕两人走了,堡中来向他们要人,虽是被甩跌得不轻,反而装笑容,道:“相公,适才是小的无礼,你老大人不见小人过,要酒饭么?小的这就去吩咐!”
  云瑛哼了一声,回身走进房去。
  展雄飞笑了一笑,道:“伙计,没跌痛么?”
  伙计虽然一身疼痛,却连声说道:“不要紧,不要紧,原是小的不好。”
  展雄飞又问道:“适才你说昨日那些人去了七龙庄,不曾回来么?”
  伙计心想:“只怕早跷辫子啦,到七龙庄去生事,还会活着么?”
  但口中却道:“没有来啊,想必是被堡中留在庄中款待着。”
  展雄飞见打听不出什么?笑道:“那么去准备两份酒饭吧,今天赶路累了,没有吩咐,别来打扰我们!”
  伙计连声应是退去。
  展雄飞回身进屋,向云瑛道:“两位叔叔和剑圣昨日便去了七龙庄,不知结果如何?我们等下先去探探,准备得他们下落。”
  云瑛点头应了,一会工夫,伙计送来酒饭,云瑛小心不过,先用头上银钗,试过酒饭无毒,才开始食用。
  两人饭罢,等到二更过后,略一拾掇,将院门掩上,同时飞身上屋,直向西南奔去。
  初出城外,地势尚属平坦,渐渐山峦起伏,峰回道转,几疑无路,两入仗着上乘轻功,约莫一个更次,已奔行约四五十里,却未看见七龙庄影子。
  云瑛已觉得有些娇喘,两人便在一座崖头坐下歇息,放眼望去,四下全是层峦叠峰,怪声惊鸣,有如入了蛮荒绝境。
  云瑛道:“师兄,那伙计说七龙庄离城仅四五十里,我们大约也走了这些路,怎地尚未看见七龙庄?”
  展雄飞道:“大约我们走岔了路,但方向总是不错的,你看前面不是一座高山么?我们上了那座山,大约总能看出庄子的位置。”
  云瑛好像太累了,反而把身子依偎过来,靠在展雄飞身上,道:“你说实话,到底那飞天玉女的女儿,是不是跟你很好?”
  这是云瑛埋在心底的一个疑问,几天来,她就为此事所苦。
  展雄飞轻轻握着云瑛柔荑,另一只手却抚着她润滑如凝脂的手背,笑道:“你怎么老惦念着这件事,她还是小孩子啦!”
  “小孩子?”云瑛不屑的抿了一下嘴,“那夜在寒山寺偷听我们说话的行为,会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么?”
  展雄飞笑了一笑,道:“但她不是已跟娄南湘一道,回神狼谷去了么,这事已算过去了!”
  “她不会再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
  云瑛长长叹息一声,道:“料想这事准还没完,而且这边的事情一了,我们总得去神狼谷,那时你们再碰上了,怕不会死灰复燃么?这些天来,我就为这件事担心。”
  展雄飞伸手将她轻轻的握住,道:“难道我是那种人么?”
  “我知道!”云瑛又道:“但是人生有好多事,是身不由己,到了那种时候,你不是那种人,也会由不得你的。”
  展雄飞心中一动,这虽是云瑛担心之言,说不定将来真会到那种地步,不由沉吟不语。
  云瑛又叹口气道:“所以,这几天来,我慢慢想开了,人生一切是缘份,我们究竟是有缘无缘,现在我相信佛门因缘份之说。”
  展雄飞听云瑛说得凄凄切切,楚楚可怜,不由又将她搂紧一点,安慰道:“别担心这个,我们名份已定,等事情一完,师傅和叔叔们,必会为我们主持婚礼的。”
  云瑛红着双颊道:“当然,要是没有意外,我们要结婚的!”
  展雄飞忽然想起,问道:“师妹,那次你见着天池圣女,她没说要你去天池么?”
  云瑛白了他一眼,含羞笑道:“还说啦,都是你害的!”
  “我害你?”
  云瑛轻咬了一下樱唇,脸上神情似笑似羞,慢慢说道:“她老人家说我情缘未了,不是佛门中人。”
  展雄飞忽有所悟笑道:“所以我们才真是有缘人,不然‘情缘’二字何解?”
  云瑛进一步,偎身展雄飞怀中,娇羞的说道:“不管什么事,总是女人吃亏,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没有人会批评他,而我们女人,却只能死心塌地跟着一个男人,要是稍有逾越,便要被骂为淫荡,真是不公平。”
  展雄飞只觉她身上幽幽甜香扑鼻沁心,不禁心旌摇摇,低下头去,轻轻吻了一下云瑛面颊,道:“你怎么有这些思想,那只是少数人中最少数,世间上一夫一妻,恩爱不逾的多得很。”
  云瑛把粉颊仰靠在雄丞眉上,望着碧空中片片浮云,脸上笑容如花,眼睛中闪烁着爱情的光辉,缓缓说道:“将来我们找一个风景最美的地方住下,那时候,我一定是非常的忙!”
  展雄飞目睹依偎在怀中如花玉人,不禁又是心神飘荡,微微一笑,问道:“你要忙些什么事?”
  这时候的云瑛,已完全不是一个武林中人,流露出无限的温柔,笑盈盈的说道:“我要招呼你,招呼孩……孩……子!”
  说完,一头钻进在展雄飞怀里,咯咯笑了两声。
  展雄飞忍不住嗤笑一声,低声问道:“你是说孩子?”
  “嗯,将来……将来我总会有孩子的,那时,我们清清净净的生活着,不管武林是非,抱着孩子玩多好!”
  云瑛完全沉醉在未来的幸福里,展雄飞心中十分感动。
  云瑛突又挺身坐起,幽幽叹息道:“只是将来你若变心,除了出家就是死!”
  展雄飞忙正色道:“师妹总是怀疑我,我能得师妹这般相爱,今生今世已心满意足,我怎会变心来?”
  云瑛嫣然一笑,道:“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好,但将来之事,谁又敢保证呢?”
  两人正沉醉在爱的幻觉中,突然不远处,几株高大白杨树下,飘传来几声冷笑,紧接着人影翻飞,由那白杨树后的暗影里,跃出来四个疾服劲装汉子,但却遥远立住,发出声声冷笑。
  四人背上,各斜插着一柄单刀,刀光闪闪映月,阴森森已极。
  一人嘿笑了两声,喝道:“好大胆子,敢在七龙庄附近来谈情说爱!”
  云瑛呸了一声,正要扑出。
  展雄飞朗声笑道:“朋友,大约几位便是七龙庄来的了?”
  另一个汉子嘿笑道:“不错,难道两位是来拜庄的?”
  展雄飞剑眉一挑,道:“拜庄?在下与你们堡主非亲非友,也无所求,我是来找昨夜到到庄的几位朋友。”
  先前汉子笑道:“可是剑王蒋伯潜、黄山二剑三剑和那个小孩子!”
  展雄飞吃惊道:“他们怎么了?”
  那第二个汉子哈哈笑道:“他们么?现在全是我们堡主的贵宾,两位尽可放心。”
  云瑛娇叱道:“呸,你们堡主能留得下他们?”
  那汉子又接声道:“别说他们,就是两位,今夜也得留下!”
  展雄飞突然大怒,冷笑道:“朋友凭你们还不行?”
  那知那汉子突然纵声大笑,道:“不错,我们自然留不下大驾,自然另有人能留下你们,两位可愿意跟我们去见他?”
  展雄飞见行藏已露,那把这些人放在心上,当下冷笑道:“久闻你们七龙庄是龙潭虎穴,在下倒想试试,你们带路吧!”
  四个汉子冷笑了两声,回身电闪而去。
  展雄飞低声向云瑛说道:“我们别离开,好歹在一起!”
  说罢,两人身形微动,随后追去。
  翻过几道山脊,眼见四人直奔谷内,谷中黑黝黝全长着高矮不齐的树木,甚是阴森。
  两人追至入谷口,展雄飞不敢贸然扑入,皆因不但是深夜,而且树木太密,只怕林中有诈。
  两人才停身,谷中一声阴森森长笑,震山应谷,令人听了毛发竖立,有如鬼嚎。
  笑声甫落,跟着有人笑道:“雨位只管进来,七龙庄的人,从不暗箭伤人,要是连这谷也不敢进来,那么两位还有胆子进七龙庄吗?”
  语声轻蔑已极,展雄飞纵声朗笑道:“朋友有胆子,也该出来相见,躲在林中说话,可见不是光明磊落之人。”
  那冷森声音又道:“娃娃,老夫没胆子见你?哈哈哈这该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
  那知那话声落后,林中随又阗然,只是一阵阵冷峭的山风吹来,令人有些森然感觉,恍如这是一座鬼谷。
  云瑛到底是女人,突然有点胆小起来,紧靠在展雄飞身边。
  展雄飞心中也有一阵悚然感觉,不知人家安排的是什么诡计,又朗声喝道:“朋友,当真见不得人么?”
  连问数声,林中毫无动静,不由动了真怒,回头向云瑛道:“师妹,咱们进去,就是龙潭虎穴,也得闯它一闯!”
  云瑛点头道:“只要我们不分开,谁怕他们了!”
  展雄飞点头道:“但仍得小心些,江湖诡诈,花样神奇百出,看来他们必有诡计。”
  说罢,两人同时纵起直向谷内扑去。
  云瑛在纵身同时,已将背上长剑拔出。
  展雄飞虽然由墓中人传了一套神奇的三爻剑法,但至今尚无一柄合适宝剑,为了小心起见,随时拾了一根长有三尺的树枝,握在手中权当剑用。
  两人拼肩扑入林中,先前在谷口看时,是一片黑黝黝的密林,等到进入林内,却并不十分密茂,月光透枝而下,林中并不黑暗。
  展雄飞冷笑一声,道:“在下进林来了,朋友你现现面了吧!”
  只听那声吾在数丈以,嘿嘿笑道:“娃娃,有胆的随我来!”
  展雄飞循声看去,那发声处一条黑影,闪晃向前奔去,身法快极。
  展雄飞冷笑一声,同云瑛晃身追去,又追进数十丈远,奇怪的,尚未将那人追上。
  越追,那树林越密,比初入林时黑暗得多,心中暗自吃惊,自己与云瑛虽因是林中之故,不能展出所学奇异身法,但已将原来轻功施展到极限,见未追上林中人,可见这人轻功不弱。
  正在生疑,两人已追至一片空地,那空地上除了有无数堆白石外,并不见有人。
  心下更是怀疑,又大声喝道:“你这般藏头露尾,岂是武林中人,别给你们七龙庄丢人现眼了。一
  喝声才罢,蓦然又是一声怪笑,自空地对面的林中传来道:“娃娃,你有胆子就过来,我在这里等你。”
  展雄飞心中怒火千丈,双臂一振,人如大鹏搏空,凌空扑去。
  云瑛正待纵身跟去,忽觉身后风声飒然,便知身后有警,长剧夜战八方,斜掠数丈,落至空地两堆白石之间。
  那知脚才落地,耳边陡听嘿笑一声,道:“女娃儿,这是你自找苦吃!”
  忙抬眼四看,登时奇了,忽觉眼前一阵茫茫夜雾,向自己身边涌来,转眼工夫,已陷入雾阵之中,不但看不见展雄飞的去处,连四周景物,也被白雾隔着,眼前白茫茫一片。
  云瑛大吃一惊,生怕敌人隐在雾中,骤下毒手,忙一展飞花无影身法,蓦向展雄飞去处扑去,同时高声喊道:“师兄,别轻进,他们有诡诈。”
  等她落地之时,不但未听见展雄飞的声音,四周仍被一团白雾所裹,心中惊然省悟,暗说一声:“糟了,难道自己入了人家奇门遁甲阵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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