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孽子回头

2025-03-15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周绿水知道他母亲生命即将终结，找宋青山必有话交代，忙叫道：“宋伯父，宋伯父……我娘请您进来……”
　　周绿水话声甫落，房室内已闪进来宋青山。
　　宋青山急忙走到索魂嫦娥床前，道：“周妹妹，我来了……”
　　索魂嫦娥睁眼一看宋青山，道：“宋哥哥……谢谢你为我忙了三天，浓情厚谊⋯来世再报了……”
　　“周妹妹，区区之事，何足挂齿？好好养病。”
　　“好好养病……不必再安慰我了，宋哥哥，你答应我……照顾绿水吗？”
　　“我答应妳。”
　　“他犯了过错……请你当儿子爱他、教诲他，不要让他再走错路……”
　　“妳放心，我会视他如子。”
　　“我了无牵挂了……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我走了⋯安心走了。”
　　青山绿水都在她身边，她含笑闭目，头轻轻一摆，与世长辞了。
　　“娘——”周绿水嘶声哭叫，摇晃索魂嫦娥的身体，但她不会再醒来了。
　　周绿水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听来令人鼻酸，这同时，天仙魔女也推门而入，惊问道：“宋哥哥，周教主……”
　　“走了！”
　　“走了？……走了……”天仙魔女哀伤喃喃而语。
　　宋青山怆然泪下，道：“是的，她走了，也把她一生的坎坷不幸带进了黄泉世界……”
　　天仙魔女也为索魂嫦娥之死哽咽泪下，看着周绿水哭得声嘶力竭，她心生不忍，走到周绿水面前，说道：“绿水，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
　　“我娘是我害死的……是我杀了她……我周绿水是畜生不如……”
　　周绿水疯狂地打击着他的头……宋青山见状，大声喝道：“周绿水，你疯了？”
　　陡然一喝，声似焦雷，周绿水一怵，停下了疯狂的举措，呆望着宋青山。
　　宋青山忍住了悲伤情绪，说道：“周绿水，你母亲丧命在阴魔之手，你应思报仇，而不是哀伤痛哭，那样于事无补。”
　　周绿水从极度的哀恸中镇定下来，他咬了咬牙，愤声道：“是的，我要报仇！我要杀阴魔为我娘报仇——”嘶喊着，一晃身，他突然向门口奔出。
　　宋青山大喝一声“周绿水，你干什么？”一弹身，截住了周绿水去路。
　　周绿水骇然退了一步，叫道：“我要去报仇！”
　　“报仇不必急在一时。”
　　“不，我要立即杀了阴魔……”
　　“呈血气之勇，只有白送生命，你想想你是阴魔对手吗？”
　　周绿水一时无言以对。
　　“你能痛悟前非，真心悔过，已是难能可贵，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报仇之事从长计议。”
　　“是，周绿水谨听教诲，”他突有所悟，双膝一屈，跪在宋青山面前，道：“宋伯父，我不仅辜负了美珍对我的真情挚爱，还羞辱她，伤害她，狼心狗肺，以致令她为我成疯，发指行为，愿受宋伯父严厉惩罚。”叩头，哭泣。
　　宋青山知他已真心悔悟，也不再责备他，将他扶起，说道：“知过能改，善莫大焉，”语略顿，又说道：“关于你跟美珍的事，世川都跟我说了，往事就让它过去，希望以后你真心爱她、疼她、善待她。”
　　“宋伯父，我发誓会视她如我生命，疼她，珍惜她，以弥补我的罪过。”
　　“你能这样我就安心了。”
　　“谢谢宋伯父宽恕。”
　　天仙魔女说道：“周绿水，这一句宋伯父叫错了，应该叫岳父才对。”
　　周绿水闻言，腼腆、不知所措，天仙魔女催道：“怎么？不应行大礼呀？”
　　周绿水忙伏身而拜，道：“绿水叩见岳父大人！”
　　“好了好了，起来起来。”宋青山将周绿水扶起。
　　天仙魔女欣慰一笑，这一笑，略为冲淡了悲伤的气氛，宋青山凝视了索魂嫦娥的尸体片刻，说道：“我们还是出去处理一下善后问题。”
　　宋青山说完，三个人相偕走出房间。
　　这时，杨世川已卸妆洗过脸，换回了衣服，戴了一顶帽子，回复原来面目，宋美珍刚才经过天仙魔女制穴疗治疯症，再经杨世川疗伤之后，疯症已愈，也洗过沾满污垢的面容与杨世川两人等候在门口。
　　宋青山与周绿水、天仙魔女推门而出，宋美珍一见周绿水，欲叫又止，她显得胆怯、不安……
　　周绿水激动、愧疚，叫了一声：“美珍……”
　　叫声催落了宋美珍泪水，她哽咽了……
　　周绿水疾步上前，突然在宋美珍面前跪下，道：“美珍，我错了，我冷酷无情伤害妳、凌虐妳，我愿受妳惩罚。”
　　“周哥哥，起来，我不怪你了……”
　　宋美珍扶起周绿水，也投在他身上哭泣着。
　　“谢谢妳宽恕我，我向妳爹发誓会真心爱妳，决不再辜负妳、伤害妳。”
　　宋美珍感动哭泣，毕竟这一刻是她所盼望的。
　　风雨过去了——雨过天也晴了，这个饱受爱情摧残折磿的少女，终于得到周绿水情真相待，也共创未来美好人生。


　　三天后，他们把索魂嫦这个生前情海遗恨、命运坎坷悲苦的女人，埋葬在后院花园。
　　他们在她的坟前哀悼，宋青山也如前所说的在她坟前插了鲜花。
　　凭吊久久，宋青山才向周绿水问道：“绿水，阴魔就隐在地阴教某个地方？”
　　“是的。”
　　“你知道位置吗？”
　　“知道。”
　　“你能进入他的住处？”
　　“可以。”
　　宋青山颔首后，郑重说道：“那么，我们现在就找阴魔报血仇。”
　　“是！”
　　宋青山目光一扫众人，说道：“据我推测，阴魔可能还没有离开地阴教秘密住处，现在以我们五个人武功，想灭他决非难事。”
　　周绿水切齿愤恨道：“我要手诛阴魔，祭我娘在天之灵，你们跟我来。”
　　话落，朝着隧道奔去，宋青山、天仙魔女、杨世川，也紧随其后。
　　周绿水来到隧道一处石岩之前停下脚步，略为打量后，说道：“阴魔只有一个住处，只要他不离开，我们一进去即可动手。”
　　宋青山等人点点头，气氛突现紧张，一场殊死之战即将展开……
　　蓦然——
　　一声阴恻恻的冷笑之声，突告隐约传来！
　　阴笑声骤起，令人悚然心惊，周绿水暗道一声“不好”身影倏然弹起，朝着发声之处扑去，黑暗中，阴魔的声音又传来道：“周绿水，你真不知死活，竟敢背叛我……”
　　声音就在周围，这当儿，宋青山与天仙魔女，已紧跟着周绿水的背后，到了一处乱石前。
　　周绿水向宋青山道：“岳父，我们现在已站在阴魔所住的洞穴外，您准备好，当我一按机关之后，您快速扑向背后岩壁，那上面会现出一个洞口。”
　　宋青山应声“好”，周绿水身形飞弹而起，伸手抓向乱石中的一柱石笋，只听嘠的一声，岩壁果然现出一个洞口，宋青山一掠身，朝着洞口飞身射入。
　　宋青山这飞身一跃，其势如电，岂料就在他身子刚进入洞口刹那，一道奇猛绝伦的掌力，从洞内袭击而至。
　　宋青山此时身悬空中，无法出掌，当下返身落地，如非他发觉得早，可能已伤在阴魔之手了。
　　阴魔阴侧侧的笑声，从那洞中传了出来道：“宋青山，有本事上来呀。”
　　宋青山的脸上掠过杀机，傲然笑道：“阴魔，现在你已走头无路，还不乖乖领死……”
　　宋青山话未落，周绿水大喝一声，身子飞跃而起，朝着洞口飞射而去。
　　周绿水飞身一扑同时，一掌朝向洞内猛厉击出。
　　也在周绿水飞身攻招同时，杨世川、宋青山、天仙魔女，三个人也发动攻势，飞泻而上，各击一掌。
　　这四个人出手扑身，几乎就在同一个时间，阴魔也出手两掌，击向飞身而上的四个人。
　　阴魔心知如让宋青山等四个人进了洞中，必定难逃一死。
　　周绿水一掌攻出后，杨世川已进入洞口，这同时，阴魔掌力也狂袭而至。
　　杨世川厉声怒喝：“阴魔今日是你恶贯满盈之日！”
　　挟着厉喝声中，出手一掌猛厉还击。
　　这时其余的人，已经进了洞中，宋青山举目看去，但见阴魔的一掌，正跟杨世川的掌力互击，轰然一声爆响后，周绿水朝向阴魔扑去，凌厉出掌。
　　阴魔左手挥出，硬接周绿水一击。
　　宋青山突然喝道：“绿水，住手！”
　　被宋青山这一喝，使周绿水不期然地把掌势收了回来。
　　杨世川与天仙魔女也虎视眈眈地注视着阴魔。
　　宋青山一步一步朝着阴魔逼迫过去，眼睛射出两道杀机，喝道：“阴魔，你有先算之能，是否知道，你死期已到？”
　　阴魔狞笑道：“未必！”
　　“好，好极了，阴魔，你既然没害死我，今天换我要你的命。”他一步一步逼前，阴魔一步一步往后退……冷笑道：“你天下第二人想置我于死地，恐怕没有这个能耐。”
　　宋青山傲然一笑，道：“那就在手底下见真章，但我要问你，索魂嫦娥与你何仇？”
　　“你管不着。”
　　阴魔着字尚未出口，周绿水已厉声喝道：“阴魔，你不但骗了我，使我与你同流合污，做一个人间罪人，你还杀我母亲，我不把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周绿水杀机难遏，目露凶光迫视着阴魔，移步逼近……
　　阴魔的蒙面黑纱下，射出了两道恐怖光芒，冷然道：“周绿水，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阴魔你字出口，他的身子已经退到了洞底，杨世川一扬掌，喝道：“阴魔，你往那里走。”
　　杨世川出掌之际，周绿水、宋青山、天仙魔女，也弹身扑上，各攻一掌。
　　轰然爆响，碎石粉飞。
　　举目看去，使在场的人同时一骇，这极快的瞬间，阴魔倏然消失不见。
　　宋青山骇然退了一步，心里叫着：“好快的身法。”
　　周绿水到了洞底一看，岩壁依旧是岩壁，阴魔如何脱身，一点也看不出来，他下意识退了两步，惊骇地望着宋青山。
　　杨世川怵然道：“阴魔难道有飞天遁地之术？能在瞬间走得无影无踪？”
　　宋青山咬牙道：“祸首未除，必留后患！”
　　天仙魔女向周绿水问道：“绿水，你不是说只有一条出路？怎么现在阴魔被他逃走了？”
　　周绿水愣了一愣，说道：“据我所知，的确只有洞口才能出去。”
　　“纵然另有出路，阴魔恐怕也不会告诉你。”
　　“不，决对没有另外出路。”
　　杨世川讶异接道：“难道阴魔会隐身术？”
　　“也不是。”
　　宋青山突然似有所悟，问道：“莫非这洞中，另有藏身之处？”
　　“对。”
　　周绿水一语甫落，冷冷笑了起来，道：“你就是躲在十八层地底，我也要把你翻找出来。”
　　天仙魔女问道：“你保证阴魔还在这洞中？”
　　“绝对还在。”
　　周绿水口吻坚决，令宋青山等人相信阴魔在这洞中，另有藏身处。
　　“既然如此，我们就搜搜看，说不定真的还在这洞内……”
　　宋青山说着，四个人目光如电，在洞内各处寻找了一遍。
　　——可是，寻遍了每一个角落，就是没有发现一丝破绽……连一点蛛丝马迹，也看不出来。
　　突然，乍闻杨世川“噫”的一声惊叫，这惊叫之在沉寂之中，骤然响起，显得特别刺耳与恐怖。
　　宋青山等人的眼光同时聚到杨世川的脸上，宋青山讶然问道：“世川，你发现了什么？”
　　杨世川骇然于色，伸手一指，道：“看，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