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泪洒青山情未尽

2019-08-21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程小丹虽然打着这种如意算盘，可是，她洪门一开，无疑放松了攻击。蒙面女人大喝一声，虚攻一掌，身形如电扑向了周豪，左手一挥，狂涛般的掌力猝然涌到。
　　这一着的确是大大出人意料之外，即是程小丹也不由惊叫出口——就在她惊叫声中，“砰”的一声，周豪吐出一口鲜血，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栽倒于地，程小丹厉声喝道：“婶婶，你好毒辣！”银牙几乎咬碎，身子一弓一弹，她疯狂地扑向了那个蒙面女人，出手如雨，势如拚命。
　　程小丹此时真的是悲痛欲绝，如非她存下了两败俱伤的主意，她心上人岂会受伤？
　　这当儿---
　　“沧海剑仙”扶起了周豪，但见他口中鲜血流个不停，他慌忙拍过了周豪几处犬穴，塞了一粒丹药在他口中。“沧悔剑仙”功运掌间，以内力替周豪疗伤。
　　场中，那蒙面女人与程小丹打得难分难解，“武林玉子”怔怔站在那儿发呆！
　　倏地——
　　两声闷“哼”之声破空传来，“武林玉子”转脸望去，两条人影乍分，程小丹樱桃小口一张，鲜血如箭射出，那蒙面人也喷出血箭，一屁股坐倒在地。“武林玉子”见状，大喝道：“你既然要周豪的命，我岂容你活着！”喝话声中，一掌击去。
　　程小丹喝道：“不要杀她……”
　　“她”字甫出，她白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武林玉子”被程小丹这一喝，果然把击出的掌力收了回来。他怔怔地看着双目紧闭，粉腮苍白的程小丹一阵，茫然不知如何是好？再说周豪经过“沧海剑仙”一阵疗伤之后，业已复元如初，他挺身立了起来，目光一扫，叫了一声：“丹妹！”身形一晃，向程小丹扑了过去。望着程小丹粉腮苍白如雪，牙关紧咬，他心里不由一痛，程小丹如非为他，岂会弄到这受伤地步？
　　他慌忙又掏出了那瓶“千年石乳”，滴了数滴在她的口中，伸手拍拏着程小丹的穴道。
　　“武林玉子”见状说道：“周老弟，你大伤初愈，疗伤之责还是让给我吧！”周豪感激地望了“武林玉子”一眼，缓缓站了起来，“武林玉子”已盘膝坐地，推拏着程小丹的周身穴道。
　　程小丹受伤极重，而蒙面女人虽中了程小丹一掌，伤势并不太重，她坐地之后强忍伤势又站了起来，举步向“天水河”下走去。
　　蒙面女人心知如再不走于事无补，就在她一举步之际，周豪飞身截住去路，喝道：“你走不了啦！”
　　蒙面女人退了一步，把右手按在胸口，道：“你……要怎么样？”声音弱而无力。
　　周豪狂声一笑道：“你要杀我，难道我就不能杀妳么？”
　　“那……你……下手呀！”
　　周豪大怒，一探手揭去了她的蒙面黑纱，展在眼前的是一个中年美妇，
　　但见她脸色苍白，眼神无力，鲜血不断地从她口中溢出。
　　她望了周豪一眼，道：“下……手呀！”
　　周豪倏然涌起了一股怜悯之念，叹道：“妳走吧，我不杀妳了！”话落，让过去路，那中年美妇愕然地注视了周豪一阵子，举步向前走去……周豪正待离去，冷不防“砰”的一声传自背后，他转身一望，但见那中年美妇已栽倒地上。
　　周豪皱了一皱眉头，那中年美妇神情极为痛苦，口角鲜血不断地流着……突然间，周豪的耳际飘过了“宇宙神医”的声音：“见死不救，有违医德……”
　　他精神一振，他认为自己虽非医者也应该救她，不管她是否曾经想杀自己，抑是救她之后对方会再下手。
　　他的心是善良的，他的意念是可贵的！他轻轻翻过了她的身子，掏出了“千年石乳”，滴了数滴在她口中，说道：“揉我内力，赶快疗伤！”他的手按在她的“气海穴”与“天灵盖”，推出内力帮她疗伤。
　　他的仁慈与忠厚天下难找！
　　“千年石乳”有起死回生之效，中年妇人伤势本来不重，经周豪一阵疗伤，人已痊愈。
　　中年美妇缓缓坐了起来，眼眶骤然滚泪道：“想不到我竟尝试到了一件令我不敢相信的事……”
　　话犹未落，乍闻她一声厉笑，身形一犁突然掠身飞去瞬已消失！她没有说出感激之语，但是，她的神情与眼泪，已表明了她心目中的无限敬意与感激。
　　周豪怆然一叹，他感到茫然不解，为什么他要救这个欲置自己于死地的女人？
　　他举步向程小丹的立身之处走去，这时程小丹经“武林玉子”疗伤之后已经复元如初了。
　　她站起身子，向“武林玉子”谢道：“多谢疗伤之情！”
　　“不必客气。”
　　程小丹眸子一转，问道：“我婶婶呢？”
　　“走了！”
　　程小丹粉腮一变，目光骤现骇然光彩，道：“走了？她中我一掌，伤势不轻……”
　　“我帮她疗伤……”周豪把经过告诉了程小丹一遍。
　　程小丹闻言之后，道：“我婶婶虽怀着感激心情而走，但回到本门之后难免受到监禁之苦，我也应该走了。”
　　“什么？你也要走？”
　　“是的。”程小丹微微一叹，道：“我现在如果回去，以后或许尚有见面的机会，否则……”
　　“否则怎么样？”
　　“恐怕只有黄土埋骨，阴阳两隔了。”
　　周豪闻言打了一个冷颤，怒道：“谁敢伤害你，我就要他的命！”
　　“君情贱妾永铭脑中，然而，江湖风险，人心之险恶你毕竟懂得太少！”
　　“那么你住哪里？我一定来找你！”
　　“找我？为爱而来找我？”
　　“是的，不论你在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来找你。”
　　程小丹闻言，眼眶微微一红，珠泪欲滴，道：“只怕难了。”她怆然一叹，道：“我们受命而来，数十日前已经监视着你……”
　　“为什么？”
　　“到底为了什么？我也不太明白，婶婶只告诉我，凡有人要说出程玉玲的秘密都要下手杀去！”
　　“你不知程玉玲是谁
　　“是的，我不知程玉玲是谁？她又有什么秘密？”
　　“你又属于哪一派？”
　　“恕我不说，相公，我们就此而别了，但求后会有期。”话落，黯然转身，然而，两颗豆大的泪水在她转身之际已滚下了她的粉腮。
　　周豪叫道：“你真的不愿告诉我你住在哪里么？”
　　她没有回答，移动着蹒跚的脚步，踌躇而行……
　　周豪一晃身，截住了去路，激动地说道：“丹妹，妳真的不告诉我么？”
　　“我……不想害你！”
　　从她的话里不难听出，她的门派背景必定有极大的秘密。
　　周豪深深一叹，道：“告诉我，丹妹，不管你住在甚么地方，我也要去看你！”
　　程小丹叹道：“我不能再次叛教，我住的地方是一个谜，我就把这个谜告诉你吧！我住的地方是二横四右六进八转！”
　　周豪心头一震，脱口道：“二四六八？”
　　“是的，二四六八的下面，还有四个字‘横右进转’，周相公，您请珍重，妾别了！”
　　周豪没有再去挡住她，为了将来，他应该让她走，然而，未来之事岂是他所能预料的？
　　背影消失，周豪才收回了视线，深长的叹息一声，向“沧海剑仙”道：“老前辈，我们应该走了。”
　　“是的，该走了。”
　　周豪提起了“阴煞神”的身体，当先挺身奔去。
　　周豪身子奔出数丈，一声长啸之声破空传至，举目望去，“天水河”下飞也似地奔来了数十条人影。
　　周豪也在这刹那之间突然“噫”了一声”向“沧海剑仙”道：“老前辈……”
　　“如不嫌弃，还是叫我一声常老哥好了！”
　　“哦！常老哥，我想问你一件事……”
　　周豪以下的话被一阵洪笑之声打断；转脸望去，但见数十个僧、道人物到了当前；当前之人是一个胖大和尚，这四大门派弟子突然在此出现，不觉令周豪吃了一惊！
　　那胖大和尚欺身到了周豪面前，合掌宣了一声佛号，道：“小檀越莫非就是‘九域之尊’的传人？”
　　周豪闻言吃了一惊！正待答话，乍闻“沧海剑仙”哈哈一笑，道：“一愚大师，还认得常某么？”
　　一愚大师的目光落在了“沧海剑仙”与“武林玉子”的脸上，不由为之一怔！道：“原来是二位施主，不知何事到此？”
　　“沧海剑仙”目光一扫，但见四大门派之人脸上同时罩起了一片杀机，笑了笑道：“你们又何事到此？”
　　“难道你不是追周檀越到此？”
　　“沧海剑仙”哈哈一笑道：“今天好在我在这里，否则，势必又闹出人命不可！一愚大师，你们错了，他不是‘九域之尊’的徒弟……”他把经过告诉了四大门派之人一遍，道：“假如他是‘九域之尊’的传人，我与‘驼仙’会放过他么？”
　　四大门派之人闻言均相信“沧海剑仙”这一番话，因为当年“武林三仙”几乎死在“九域之尊”之手，如果他真的是他的传人，“沧海剑仙”自不会与他为伍了。
　　一愚大师向周豪歉然道：“小檀越，那就请恕四大门派弟子唐突之罪，我们就此告辞了！”话落，四大门派二十几个人，相继挺身奔去。
　　场面本来笼罩了一片杀机，如非“沧海剑仙”与“武林玉子”在场，凭周豪的狂傲个性势必又闹出人命。
　　周豪在四大门派之人走后，不由向“沧海剑仙”问道：'“常老哥！‘九域之尊’到底与四大门派有什么仇？”
　　“‘九域之尊’仇满天下，数十年前，他杀人无数……”
　　“到底为什么杀人？”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死在他手里的高手，起码也有数十人之多，二十多年前的一天被我们三人碰上，此人脸蒙黑纱，自报‘九域之尊’，我们三人合手几乎死在他手里。当时，如非‘玉拐老人’出现，我们三人早登阴间地府了。
　　自那一战之后，我们三个人，我、陈琪、龚珍，勤练武功，十数年后重出江湖，虽博得了‘沧海剑仙’、‘驼仙’、‘不老玉仙’之誉，可是再也没有听到‘九域之尊’的音讯。”
　　周豪问道：“那么，‘九域之尊’为什么会与四大门派有仇？”
　　“据说，数十年前自从‘八荒之主’宋韵泉救了四大门派一难之后，因为‘万剑池’一战，四大门派损失了不少菁英，有一天，一个蒙面怪客突然在四大门派圣地出现……”
　　周豪接道：“这个蒙面怪客就是‘九域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