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红粉干戈

2019-08-21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这当儿，程小丹幽幽一叹，道：“周相公，你真心爱我？”
　　“是的，我爱你，深深爱你！”
　　“妾心此愿足矣，可是，在你的心目中，我比得上仇白莲、‘飞魂女’、柯玲玲与那黑衣少女？”
　　程小丹此语一出，使周豪吓了一跳，他真想不到，这个少女竟知他有这几个少女在深爱他！
　　他骇然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程小丹怆然一笑，缓缓站了起来，“沧海剑仙”及“武林玉子”两个人目中同射精光，迫视在程小丹的脸上。
　　程小丹走到了三丈之外，摘下了一片树叶，玉腕一扬，那片树叶悄无声息地击向了“武林玉子”。
　　程小丹这一手令在场诸人惊叫出口。
　　那一片树叶势如电芒，“武林玉子”惊叫声中就闪躲不过这一叶之击。
　　“武林玉子”暗道一声：“我命休矣！”
　　“噗”的一声，那片树叶正好击在“武林玉子”的额角，但奇怪的是，那树叶来势奇猛，击在“武林玉子”额上却软绵无力，飘飘落地。
　　“武林玉子”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真的受伤？竟瘫软于地！
　　“沧海剑仙”一个箭步扶起了“武林玉子”，喝道：“于兄，你怎么？”
　　“武林玉子”白眼一翻，吃吃道：“常兄……我是……不是……死了？”这一句话问得“沧海剑仙”又惊又好笑，心知“武林玉子”惊吓过度，以致一时昏倒，当下应道：“你当然没有死呀！”
　　“武林玉子”晃了晃脑袋，好像不敢相信他会没有死！
　　程小丹露了这一手，不但使“武林玉子”与“沧海剑仙”大为震惊，即是周豪也骇傻了！
　　他们吃惊的并不是程小丹惊人的绝学，而是她表明了她的身分！
　　“千里狐人”是死在树叶之下。
　　“厌世剑魔”的死也是被树叶击碎脑袋而亡！杀死这两个人的凶手不正是这程小丹么？在场诸人几乎不敢相信，那么，她原先在“天水居”出现，与“魔煞神”交手呼救，都是有目的的了？
　　那么，她又为什么宁愿挨了“武林玉子”一掌？程小丹的粉腮一无表情，道：“现在，你们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沧海剑仙”骇然道：“你是……”
　　“‘千里狐人’及‘厌世剑魔’都是先后死在我手上，那位欲劫走周豪的蒙面女也是我。”
　　“沧海剑仙”等人打了一个冷颤，这的确是一件令人震惊之事！周豪脸色一变，喝道：“你为什么要杀死‘千里狐人’与‘厌世剑魔’？”
　　“因为，他们两个人都知道了一件事……”
　　“关于程玉玲？”
　　“不错！”她突然幽幽一叹，道：“周相公呀！贱妾是受人之命杀人，想不到今蒙君爱，君意长情重，女人一生常为爱而死，贱妾为君不惜违叛师门……”言下泪水交流，感人至深。
　　“沧海剑仙”等人也不由为之心酸，周豪咬了一咬刚牙，道：“你想劫走我干什么？”
　　程小丹深深一叹道：“或许想害死你……”
　　周豪脸色一变，杀机倏起，他感到一阵失望，因为这个对他印象良好的女人竟会想害死他，也曾杀死了两个人！
　　他脸色一变之下，倏然一声暴喝道：“好毒辣的女人，我要杀妳！”弹身之下，“呼”的一掌击去，周豪这弹身一击，虽谈不上疾如星火，但也迅快无比，程小丹娇躯一弹，已经到了周豪背后，冷冷问道：“周相公，你干什么？”
　　“我要妳的命！”
　　程小丹眼眶微微一红，几乎黯然泪滴，周豪望着她珠泪盈眶，心里不由一软。
　　程小丹怆然道：“周相公，贱妾杀人情非所愿，你岂能怪我？”
　　“那么，你是受什么指使？”
　　“妾虽已叛教，但本门秘密亦不能泄漏。”
　　“那你又为什么不让‘千里狐人’与‘厌世剑魔’说出程玉玲的事？”
　　“以后你会知道的……”
　　程小丹话犹未落，突然——
　　一声冷笑之声倏告破空传来，这冷笑之声似是出自女人之口，程小丹闻言，粉腮为之惨变，她目光一扫，杀机骤现，这情形看得在场整大感不解？紧接着冷笑之声过后，突地——
　　一条黑影像闪电一般，飘落在五丈之外的林中，那黑影依然是头蒙黑纱，使人看不出她的面目，但听她冷冷一笑道：“小丹，你胆子好大！”话犹未落，身形如电，出手一掌击向了周豪。
　　那蒙面人不问可知是程小丹的同党，弹身出手，几乎同在一个时间之内。周豪估不到那蒙面人会猝然岀手，“呼”的一掌击去，人已乘势弹开。周豪这出手之势虽快逾电光石火，可是对方出手之快，岂是周豪这等身手所能闪得了的？
　　程小丹喝道：“婶婶，不要杀他！”玉腕一扬，出手击去一掌。
　　程小丹这一掌攻出，使周豪逃过了一死之危，那蒙面女人胁喝道：“小丹，你连我也敢顶撞起来？”
　　“侄女不敢。”
　　“不敢你就给我滚开！”
　　程小丹急道：“但你不要杀他，婶婶，我求求妳！”
　　周豪再也忍耐不住，喝道：“请问妳一声，不知我周豪与妳有甚么大不了的仇？”
　　蒙面女人目光投在了周豪的脸上，冷冷一笑道：“虽然没有仇……”
　　“那么，你为什么想置我于死地？”
　　“我并不想杀你，但却希望你把那一封信交出来。”
　　周豪心头一震，道：“哪一封信？”
　　“‘厌世剑魔’交给你的那封信！”
　　周豪脸色一变，他知道这封信是关于他的身世，而对方要取走这封信，意在让自己对身世一无所知，他傲然一笑道：“假如我不交给你呢？”
　　“杀你！”
　　“假如那封信内容我已经看过了呢？”
　　“什么？”那蒙面女人声音充满杀机，喝道：“你看过了那封信？”
　　“不错！”
　　“这就更留你不得！”
　　说话声中，黑影旋处已经到了周豪面前，出手一掌猝然劈到，程小丹喝道：“婶婶，他说谎，他还没有看到那封信。”喝话声中，把那蒙面女人的一掌撞了开去，蒙面女人大怒，切齿道：“小丹，我就毙了妳！”
　　程小丹双目不由滚下了两行泪水，道：“婶婶，我求你，你也不肯答应么？”那蒙面女人望着程小丹梨花带泪之容，不由轻轻一叹，道：“只要他交出那封信我就不会杀他！”她的目光又转到了周豪的脸上，喝道：“你当真不交出来么？”
　　程小丹泣道：“婶婶，你就饶了他吧！我爱他呀！”
　　“爱他？”她冷冷笑了笑，道：“对方爱妳么？”周豪接道：“我也爱她！”蒙面女人冷冷笑了笑，道：“也好，不过我有个条件，周豪既然爱妳，那么，你们两个人就即刻回到本门去结婚！”
　　周豪接道：“可以！”
　　“但你得知道，进了本门结了婚，是永远不准重出江湖！”
　　周豪脸色亠变，道：“这一点周豪办不到。”
　　“那么，你就交出那封信！”
　　“周豪也无法照办。”
　　“那你是找死！”
　　周豪豪气干云一笑，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场面又笼罩了一片杀机，“沧海剑仙”及“武林玉子”无不蓄势待发！蒙面女人望了程小丹一眼，冷冰冰地说道：“小丹，如果你敢再出手，我就先要妳的命！”声音听来令人不寒而栗！
　　程小丹粉腮猝然一变，道：“婶婶，你真要杀他？”
　　“不错！”
　　程小丹突然仰天一阵厉笑，其声闻之汗毛皆竖，但见她笑声一敛，脸上突然罩起了一片恐怖的杀机阴影，道：“我既然敢叛教，难道我就不敢与你交手么？”
　　蒙面女人似是估不到程小丹会突然转变，下意识退了一步，冷冷喝道：“你真敢？”
　　“不错，我敢！”
　　蒙面女人大怒，喝道：“那我就先杀了你这小贱婢！”
　　喝话声中，玉腕划处，已经用四种不同的手法攻出了四掌精奥绝伦的掌力。
　　蒙面女人出手一击，堪称快如闪电，在出手之下攻出四掌，这超越武学常轨的攻法的确是令人震惊。
　　程小丹在蒙面女人出手之下，喝道：“婶婶，这是你迫我的。”娇躯旋出，同样反击四掌。
　　只在一个照面之下，两个人已各攻四掌，“沧海剑仙”与“武林玉子”真是看傻了！
　　掌力方面，程小丹似非那蒙面女人之敌，出手变化，那蒙面女人却略逊程小丹一筹；一时之间，掌势翻飞，人影如幻，两个人已在这瞬眼之间攻出了二十多招。
　　“沧海剑仙”走到了周豪身侧，沉声道：“周老弟，古语曾云：‘红颜一死酬知己’看来果然并非欺人之谈！”
　　周豪怆然一笑，道：“然而，在我的生命中，可能将多了一份爱的负担。”
　　“沧海剑仙”沉思了半晌，说道：“周老弟，事情愈来愈复杂了，这蒙面女人是程小丹的婶婶，两个人的出现是为了你……”周豪接道：“不错，也是为了程玉玲，以及那封信。”
　　“那封信既然在‘厌世剑魔’的身上，那么，我们又为什么找不到？”
　　周豪仰首沉思，他在用全部的智慧去推测那封信可能藏在的地方，叱喝之冒不停传来，蒙面女人与程小丹在这刹那之间已经攻出一百来招。蒙面女人与程小丹的掌势完全一样。
　　倏地——
　　程小丹一声叱喝，右手切出，迅快绝伦地攻出一掌。程小丹此时已存下拚命之心，这全力一击看去精妙无双，实则洪门大开。程小丹的意料中，她婶婶必会挟以狂风暴雨之力一击，那么，她左手切出正好把她这一掌接下，落个两败俱伤。
　　除了这个办法之外，她与周豪今日必难逃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