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英雄大会

2025-03-12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宋青山傲然一笑，正待腾身奔去，索魂嫦娥忙说道：“你路径不熟，还是由我带路吧。”
　　吧字出唇，身形飘然而起，直向岩下那座建筑宏伟的屋宇，飞身而去。
　　索魂嫦娥身影刚跃起，周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喝问道：“甚么人？请报名号。”
　　“我叫天下第二人，是赴英雄大会。”
　　“请通过。”
　　宋青山循声看去，乱石层层叠叠，连一个人影子也看不到，心里不由暗赞道：“乱石之间埋伏设计之巧妙，令人赞叹……”
　　心念间，与索魂嫦娥势如风驰电掣，顾盼间，已经来到这座宏伟屋宇墙外，才双双停止脚步。
　　举目一看，大廰内烛火通明。
　　这座屋宇有点像一座宫闱建筑，宏伟无比，楼阁上，也一样是灯火通明。
　　两个人正要进入围墙大门，大门之内倏然闪出两个劲装大汉，挡住去路，宋青山心里一惊，下意识停下脚步，左侧劲装大汉问道：“来者莫非是天下第二人与索魂嫦娥？”
　　“是不错，就是我们。”宋青山冷回应。
　　“在下已奉外堂堂主之命，在此恭候大驾多时，二位请进。”
　　话落，两个劲装大汉左右横跨两步，让过去路，宋青山傲然昂步而入。
　　进入围墙，距楼宇只不过十数丈之遥，索魂嫦娥开口说道：“所有参加英雄大会之武林同道，大概全部在第一站内，我看周围派有飞鲸教爪牙在暗中监视，我先走，你静观其变。”
　　宋青山颇有同感地点了一下头，索魂嫦娥急先行而去。
　　蓦然——
　　刚经过一棵巨大榕树之下，走在前面数丈之遥的索魂嫦娥突觉发上轻微被动了一下。
　　索魂嫦娥是一个极为机警的人，心知这棵榕树上，必定隐有高手，她猛地一滑身，右腕一掌劈出，人已跃开。
　　一掌突然击出，使宋青山愣了一愣。
　　这当儿，只听哗啦一声，榕树被索魂嫦娥击得折枝散落，同时听到一个声音叫道：“果然不愧是索魂嫦娥，身手果然不凡……”
　　凡字余音未息，一条黑影急速朝向屋内掠去——好快的身法。
　　宋青山与索魂嫦娥不觉一骇，正待飞身追去，突然那对紧闭的大门，呀的一声，倏然开了，从屋内走出数个人影……
　　索魂嫦娥脑中似有所悟，伸手一摸头顶上发钗，粉脸骤变——插在她发上的那支玉钗，竟不翼而飞，刚才那个人手法之快，竟如此惊人。
　　索魂嫦娥心里忖道：“是甚么人跟我开玩笑？取走我的玉钗，意在何为……”她惑然不解。
　　举目一看，大门的广场上，站立了多位人影，乍闻追风侠的声音说道：“果然是天下第二人来了。”
　　宋青山也心里一喜，道声“老前辈，正是我”话落，白色幻影一起，飘落在追飞侠身前，一看追风侠风采依旧，容光焕发，宋青山忙躬身说道：“老前辈您好。”
　　“好好，我们等了你多日了。”话落，纵声一笑。，
　　宋青山目光所及，但见中原各派人物齐聚，追风侠的左侧站立着冷面洞主及属下十二洞洞主，右侧是丑剑客师兄弟杨静、许文龙以及排骨仙、神扇客、三手神君。
　　追风侠背后，分立着谷觉长老及元通道长及六个黑衣老者，而六个老者之中有一个白发苍苍手握拐杖老者。
　　宋青山正待开口问候，突然，大门内又走出六个人来。
　　这六个人赫然是独眼婆子及她的徒弟，鬼谷神尼和她的一个女弟子，再者就是桂秋香和邱雯。
　　宋青山与索魂嫦娥忙向在场诸人，躬身一揖道：“宋青山、索魂嫦娥向各位老前辈请安。”
　　在场诸人齐声回礼说道：“二位不必多礼。”
　　“宋青山因事来迟，请各位老前辈见谅。”宋青山话落，又是恭身一揖。
　　“得了，得了，客套话就省省了，”追风侠话略顿，似有所悟道：“哦！对了，这位老前辈你大概还没有见过吧？”话落，看着身后那个手握拐杖，白发苍苍的黑衣老者。
　　“恕晚辈眼拙，不识老前辈……”
　　“这位老前辈就是天灵教教主。
　　宋青山再施礼后，目光一扫，心里一震，在这些武林高手之中，竟没有发现九大门派掌门人，当下不由奇怪问道：“老前辈，九位掌门人尊驾还没有到来？”
　　追风侠皱了一皱眉头，说道：“九位掌门人尚有劫难，他们虽已到了飞鲸岛，可是还要受制于人……”
　　“九位掌门人莫非受制于碧眼神行客？”
　　追风侠点了一下头，随即问及索魂嫦娥何以能同来？宋青山隋即将他们灭了地阴教的事以及她接任地阴教教主的事说了一遍，众人皆额首称庆，尤其天灵教与地阴教百年来，展开了永无休止的血战，如今大敌已去，索魂嫦娥能接任教主，自是欣慰异常，也向索魂嫦娥恭贺一番。
　　索魂嫦娥向众人谢礼后，走到桂秋香面前施礼问候，桂秋香依旧是以孤影子身份出现，她回礼略为寒喧后，看也不看宋青山一眼，径自走回屋内。
　　宋青山心里一震，似觉桂秋香对他有所不悦，暗道：“是怎么回事？”他心念末落，追风侠已朗声说道：“我们进屋里谈吧，外面‘蚊子’太多……”
　　追风侠一语双关，在场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来？于是鱼贯进人屋内。
　　索魂嫦娥她心里还一直想着：“谁盗取我的玉钗，为甚么？”她想不明白也猜不透是谁盗走了她头上玉钗，目的所在？有一点她可以揣测到的是，盗走她玉钗的人，是这些中原武林高手之一。
　　天色更黑了……
　　一场武林百年罕见的浩劫，在飞鲸岛上酝酿、展开……
　　骑鲸客有雄心壮志把中原各派人物，歼灭在飞鲸岛上，如果得呈，这真是一场武林大浩劫。
　　这是天意使然？人力难于挽回？
　　所有的人进入屋内大厅后，分别坐落，追风侠目光一扫所有江湖同道，脸色突然一沉，开口说道：“各位既为英雄大会而来，目前我们不能不携手合作，共同对付强敌，未悉各位同意否？”
　　在场所有的人，点头表示同意追风侠说法。
　　追风侠轻轻颔首，又道：“既是如此，我们不能不商讨妥善办法，”他停了一停，眉锋一皱，又道：“现在我们必须先推一个人发施号令，各位意下如何？”
　　追风侠此语一出，冷面洞洞主当先应道：“就由陈大侠发施号令。”
　　“不，我只能参加意见，至于发施号令的人，应由天下第二人担任，他不但智慧过人，而且这里面以他武功最为高，除他之外，别无人选。”
　　追风侠这话不但说得大出在场之高手意料之外，即是宋青山也吓了一跳，慌忙说道：“老前辈，这……这……这怎么可以？”
　　“宋青山，你是狂笑一君的传人，智慧、武功足以担当大任，所以发号施令非你莫属。”
　　追风侠有一代奇人之称，他的话有足够的份量与说服力，在场之武林各派人物齐声附和同意，请宋青山勉为其难接受。
　　宋青山脸上露出坚毅之色，说道：“既蒙各位老前辈厚爱，晚辈恭敬不如从命。”
　　在场所有的人，齐应一声：“我们恭听号令。”
　　追风侠得意一笑，宋青山目光环视众人，说道：“现在我们先商讨对付骑鲸客之策，为恐飞鲸教派人偷窥，我要先派两个人把守四周，”话略为一顿，伸手一指桂秋香与索魂嫦娥，说道：“就命令你们两个把守四周，如发现有人偷窥，格杀勿论。”
　　宋青山话说得铿锵有力，真有一方覇主威严，接着又道：“两位如违令，严惩不贷。”
　　牛刀小试，委实令人敬服。
　　桂秋香一听宋青山派她与索魂嫦娥把守四周，心里不由微感诧讶，答声“听令”后朝向大门外走出，索魂嫦娥紧随其后。
　　宋青山会派桂秋香与索魂嫦娥把守四周，委实大出众人意料之外，但宋青山却别有用心。
　　宋青山见两人走后，回头向追风侠说道：“老前辈对于飞鲸英雄大会之事，当有所了解，请老前辈指示一二。”
　　追风侠一颔首，沉声说道：“骑鲸客是一个称霸东海枭雄，他美其名英雄大会，实际上是他要把中原各派高手，歼灭在飞鲸岛上。”
　　在场的人倾听，鸦雀无声，目光全部集视在追风侠脸上，追风侠又说道：“丑剑客杨大侠虽然得取飞鲸教开山教主一面飞鲸旗，可以控制飞鲸教，但骑鲸客既以‘英雄大会’之名，以比武为籍口，我们如非迫不得已。不便取旗迫他伏首听令，”他目光环视在场的人后，又继续说道：“九位掌门人已先我们到了飞鲸教总堂，因为碧眼神行客与骑鲸客是旧识，他想籍血书令逼九位掌门人与我等为敌，这未尝不是一件令人忧虑之事……”
　　追风侠话犹未落，乍闻屋外传来桂秋香一声低叱道：“鼠辈尔敢——”
　　喝声过后，紧接着一声惨叫划破长空，久久一切又归于静寂。
　　窗外依旧是一片漆黑，海风萧萧……
　　不用说，已有飞鲸教偷窥的人，丧命在桂秋香之手。
　　追风侠说道：“飞鲸教果然派人窥探我们举动。”脸上露出愤怒之色，接着说道：“飞鲸教十五个站高手并不可怕，所担心的是飞鲸教竟出现了一个奇人，这个人比飞鲸道人辈份还要高，至于武功除天下之第二人之外，恐无人是他对手。”
　　话未落，蓦听宋青山一声大喝，身子弹起，一缕白光，疾向窗外射出——
　　在场所有的人为之一愣，还弄不清楚怎么回事，紧接着一声惨叫响起，闻之令人胆颤，接着宋青山的声音说道：“是你自己找死，别怪我心狠。”
　　话落，人已进入屋内，向众人告知刚才飞鲸教派人窥探欲施毒气置他们于死地，接着愤声说道：“想不到骑鲸客竟如此卑鄙，不灭飞鲸教，我就不称天下第二人。”
　　追风侠道：“你说得不错，不过，想上飞鲸教总堂，决非轻而易举之事，其十五个站不知派有多少高手防守，还有碧眼神行客以及九大门派掌门人，再加上一个异人奇士，事情真有点扎手。”他略一停顿，又道：“我们纵有‘飞鲸旗’令，怕无用武之地，看来这场武林血劫，势所难免。”言罢，轻声一叹。
　　经追风侠这么一说，所有的人无不感到压力沉重。
　　摇曳的烛火，点缀着这漆黑的夜幕，飞鲸岛上，笼罩在一片恐怖的血腥杀戮氛围中……
　　当下宋青山剑眉一皱，沉思片刻，说道：“不管飞鲸教这十五个站是铜墙铁壁，我们势在必闯……”
　　追风侠接道：“闯当然要闯，否则骑鲸客也要笑我们中原武林没有能人了。”
　　“那我们就调配一下人手，”宋青山话落，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又道：“各位有甚么意见？”
　　“既然想调配人手，由你作主分配好了。”追风侠说着。
　　宋青山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共有三十五个人，我想分成三队……”话略为停顿，又继续说道：“冷面洞洞主以及属下十二个洞主和我，为第一队，追风侠丑剑客兄弟、排骨仙、神扇客、三手神君、元通道长、谷觉长老七位老前辈为二队，余下十三人为第三队，各位老前辈对这分配有无异议？”
　　宋青山本人既然加入第一队，在场所有的人，不但佩服他的果断与勇气，也佩服他的身先士卒为人，当下在场的人，齐声道：“遵宋少侠命令。”
　　宋青山随即脸色一肃又道：“第一队我指挥，第二队由追风侠老前辈指挥，第三队由天灵教教主指挥，任何一个不得违抗命令，否则严惩不贷。”
　　这话说得郑重严肃，在场的人喊声听令之后，室内又归于沉寂。
　　——天一亮，飞鲸岛上的血腥杀戮，即将展开。
　　当下在场所有的人，又开始讨论一些应付之策，不说这些人正在秉烛夜谈，再说先前桂秋香一看宋青山带着索魂嫦娥同来，所以心里就显得有点不悦。
　　宋青山满身情债，对她来说，虽谈不上吃醋，但真不知以后如何替他妥善处理。
　　想不到宋青山却又偏偏派她与索魂嫦娥防守四周，心里不由暗骂道：“你吃定我心胸宽大，可以接纳你爱的女人一个接一个，现在又……唉！真是存心气我……”所以在冷声回应听命之后，便立即退出屋外。
　　索魂嫦娥当然无法看到桂秋香面纱下的表情，而她心中所惦记的是甚么人盗取了她的玉钗。
　　这件事虽无关重要，但毕竟是丢脸的事，如果对方是一个卑鄙的人，不知会做出甚么令人难于想像的事来。
　　直到桂秋香掌毙飞鲸教一个偷窥的劲装大汉，那声惨叫才把她惊醒过来。
　　索魂嫦娥侧脸看了看两丈之外站立了那个以“孤影子”身份出现的桂秋香，两个人因为心里各有所思，一句话也没有交谈。
　　时间，在沉寂之中消失……只有远处浪涛声阵阵传来……
　　索魂嫦娥望着美丽的星夜，不由感触地轻轻叹了一口气——在飞鲸岛上，她虚掷了几个月的青春，换来了凄凉悲惨的人生。
　　初来时，她隐约还记得与海王子在这个岛上，流连忘返……也在这岛上，她献给海王子少女最珍贵的——童贞。
　　短暂的欢乐后，海王子羞辱她，凌迟她，也遗弃了她……触景伤情，往事真是不堪回首啊。
　　泪水滚了下来，滴湿了索魂嫦娥胸前衣襟，也忍不住椎心之痛而哽泣……
　　哀伤气氛，弥漫了这岛上深夜。
　　桂秋香转脸看见索魂嫦娥忍声哽泣，心头一荡，心想难道又是与宋青山有关？急忙上前关心问道：“妳？……妳怎么了？”
　　索魂嫦娥被桂秋香这一问，强忍悲痛情绪，伸手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凄伤地摇了摇头，道：“没有甚么，只不过想到一些不如意的事罢了。”
　　桂秋香是一个女人，心思细密，知道索魂嫦娥的哽泣是心痛的、哀凄的，决非一些不如意的事，说道：“妳伤心的不是一些不如意的事吧？我看妳是为情心伤，为爱断肠的哭泣，是不是？”
　　索魂嫦娥点点头。
　　“那就当我是妳的长辈，把心事说出来心情也许会好些。”
　　索魂嫦娥无语，又点了点头。
　　桂秋香一看，认为事与宋青山有关是八九不离十了，又问：“妳爱他？”
　　“爱过。”
　　“爱很深？”
　　“很深，不瞒你说，我把女人的童贞献给了他。”
　　“啊！”
　　桂秋香骇然而叫，她误认为宋青山夺取了她的童贞，这还得了？
　　“你意外？”索魂嫦娥讶然而问。
　　“不只意外，是震惊……他不理妳了？”
　　“不只不理，是遗弃我，凌迟我，羞辱我。”
　　桂秋香这一下子气愤填膺了，骇然问道：“还凌迟妳？羞辱妳？真的？”
　　“真的，我过着不堪凌虐的日子，我疯了……”
　　“啊！为他而疯？心太残忍了，手段太残酷了，我……我想不到他会有此畜生不如行为。”
　　“所以我来就是要找他报仇。”
　　“不用妳找他，我替妳找他算帐……”桂秋香似有所悟，突然止口，一想不对呀，她跟宋青山两人一齐同来，怎么说是来找他报仇？讶异而问：“不对呀，妳说的人是宋青山？”
　　“宋青山？怎么会是他。”
　　“啊？不……不是他？”
　　索魂嫦娥凄惋摇摇头。
　　“我以为妳说的是他，”吁了一口气，问道：“那么他是谁？”
　　“飞鲸教主的儿子海王子……”随即把她与海王子在这岛上的事，告诉了桂秋香。
　　这番经过听得桂秋香同情、不舍，也流下了怜悯泪水，一个女孩的青春岁月竟如此被摧残，何其残酷不幸啊？
　　桂秋香把原先对索魂嫦娥不悦的心情，化作同情、怜爱，她幽伤地说道：“我为妳的遭遇心痛、不舍，这个畜生不如的男人，几乎毁了妳的一生，我绝饶不了他。”
　　索魂嫦娥闻声，略感诧异，因为“孤影子”变了女人的声调，她原先就怀疑她是女人果然是真的，当下说道：“恕我冒昧，我早怀疑老前辈不是男子。”
　　桂秋香点头承认，随即把自己化身孤影子，以及与宋青山的未婚夫妻的事告诉了她，然后又郑重问道：“妳告诉我真话，妳还爱宋青山？”
　　这突然一问索魂嫦娥怔了一下，答说：“爱，但过去了，因为我腹中怀了顾苍柏的骨肉……”随即将她与地阴教顾苍柏的事告诉了桂秋香。